------------ 第一章 命案 洛阳,大周国都。 此时一间房驿馆内,姬御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打量着四周。 “这是哪?” 姬御揉揉眼眶,思绪慢慢回归。 大周作为北方强国,实力强横,国内四大藩王坐镇。 而姬御便是大周最大的藩王,幽州王姬战的独子。 因为其父拥兵在外,所以三年前便被皇帝下令进京当作质子。 本着身份敏感,所以在京城一直本着低调行事,但偶尔还是会与几个京城的好友一起饮酒作乐。 随着思绪的回归,姬御记起昨日与几个京城的公子一起喝酒,后来自己起身出恭,再后来便没了印象,直到刚刚在此处醒来。 “斯~” 慢慢站起身来,一下子牵动了后颈,疼痛感瞬间袭来。 “该死……怎么感觉是被人敲了闷棍呢?” 姬御本身也是习武之人,自小在军队中长大,瞬间反应过来,后颈应该是遭受到了打击。 不过此时也没管那么多,扭了扭脖子,随后缓慢地来到书案前,仔细观察起来。 房间虽然昏暗,但是并不影响视线,应该是属于白天。 面前的书案后的椅子上仰躺着一个人,深绯色的官服,面色发青,看样子好像已经死了。 姬御慢慢走上前查看,一时间并没有发现眼前人是如何死去的。 随后又在屋子里转了转,屋中没有丝毫打斗的痕迹,死者的身上也没有什么反抗的痕迹。 重要的是姬御此时没有丝毫的记忆。 “我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且这个面相很陌生,自己绝对不认识此人,绯色的官服,绣的是云雁,好像是四品官员。” 姬御不禁疑惑起来。 姬御简略的分析大致理清了当前情景,随后也不再多想,当下先离开这个陌生环境才行。 于是便提起剑便往门口走去,刚打开门就顿住了脚。 此时的门外已经站了十几个刑部的府差,看样子已经是等候多时,就等着姬御出门了。 姬御此刻也是面色阴沉了下来,便开口讽刺道:“呵呵,看来诸位久等了吧。” 只见领头人立马上前躬身行礼,开口说道:“世子殿下,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姬御并未回应,就这么站在门口居高临下的看着,没有动作,也没有言语。 下面的领头人依然保持行礼的姿势没有起身。 场面当即便僵持了下来,沉默良久后,姬御才开口说道:“走吧。” 姬御并未为难这些办差的,抬腿便往外走去,门外的府差早已经准备好了马车,掀起帘子,等着姬御上车,现场留下了两人看护,余下众人跟随马车向往刑部衙门而去。 姬御如今虽然在京城当质子,但是处境并未有多危险。 大周如今虽然国力强盛,但这世道也并未有多太平,北方匈奴虎视眈眈,南方诸国也时常战乱不休。 虽说姬战有些拥兵自重,但如今的局势一旦发生内战无异于自取灭亡,双方都不会有好下场。 所以此刻姬家与朝廷正处于平稳发展的暧昧期,在这种情况下敢如此设计自己的人也没几个,没必要和下面这些人置气。 上车后姬御想了许多,但是也并未有什么头绪,只能等待后续看此人如何出招了。 ...... 马车直接到了大理寺,大理寺卿带领着大理寺的办事官员早已在门口等候,见到姬御下了马车,便赶了过来:“下官蒋培林,见过世子殿下。” 大周最高审判机关大理寺,主官为大理寺卿姬御还是认识的,不过此刻姬御可没心思给他好脸色。 扫了一眼其身后的官员后直接开口道:“蒋大人这是早有耳闻啊,准备得够充分的啊。” 说完便径直向前走去。 蒋培林跟在身后陪笑回道:“世子殿下说笑了,京城发生命案,死者还是四品官员,下官要是还不知道,这可算是渎职了。” 姬御走到正厅衙门内一屁股坐到了主审官的位子上,看着这些人早已串通一气的嘴脸就来气,随后又把脚直接翘到了桌子上,轻眯着双眼不屑地问道:“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姬御此刻也不想辨别什么,此次案件恐怕已经是蓄谋已久,到此时此刻已然成为定局,这口锅自己是背定了,不过也并未担心,死了个四品官员而已,没什么可在意的,还能把自己下了大狱不成,真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下方的蒋培林也眼皮直跳,相当尴尬,当了多少年的官了,犯人坐高堂,他们这些主审官在下面站着,头上还顶着“执法持平”的牌匾,真是头一遭遇到这种事。 不过姬御也算是为官生涯中遇到的最高身份的犯人了,此时也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还请世子殿下在此配合下官做一下记录。” “问吧。”姬御随口说道。 “此前户部盐铁司商税案巡查官李青平不日前回京述职,于昨夜在驿站内自尽?而世子殿下是他见到的最后一个人,还请世子殿下告知他为何会自尽?”蒋培林可能也知道姬御对此人的身份一无所知,所以介绍得极其详细。 听到这里姬御眉头紧锁,连翘在桌子上的腿也放了下来。 虽说姬御在京城这几年每天都是吃喝玩乐,无所事事,但是该知道的消息却一点都不少。 大周立国之初就是北方一荒凉小国,随着百年来不断征战,慢慢成为了北方第一强国,拓土开疆的猛将不在少数,封王拜将者也是不胜凡几,以此来激励将士,封国之地一切都归自己做主,姬家祖上便是如此。 后来国家稳定之后双方的矛盾便逐渐激发起来,大大小小的诸侯国灭了不少,权力也被朝廷逐渐地收回,从起初各个封国的官员任命,再到后来的盐铁税收归朝廷所有。 如今大周的诸侯国只剩下四个,两个皇室诸侯王,一个冀州王以及姬御的老爹幽州王。 随着诸侯国内盐铁的开采私售权力被朝廷收回,直接相当断了诸侯们一大财路,自然没有人乐意,但是明面上也不会有人跟朝廷抗衡。 所以在盐铁税收方面一直是朝廷的一大难题,各地诸侯暗地扶持人手阳奉阴违,皇帝都不好直接得罪这些诸侯,下方的官员大多以地方诸侯马首是瞻,几乎不可能有什么进展,朝廷这些年一直想解决此事,但是都毫无进展。 姬御心中很清楚,这个什么盐铁司的官员就算去了各地,恐怕也没人当回事,更别提什么盐务税收记录,所以此次冲着自己来的便是此事了。 姬御此时也不知是谁非要把自己牵扯进来,于是便说道:“我若说我不知道呢?” 虽然知道事情的经过,但这等嚣张跋扈的言语还是让蒋培林惊愕不已,无奈让手下记录后说道:“世子殿下此事,下官只是例行公事,并不能做主,还需呈给陛下,一切结果需请陛下定夺。” “那我可以走了吗?” “下官还需处理后续事宜,便不送殿下了,殿下请便。” ------------ 第二章 驱虎吞狼 姬御入京后便一直定居于大伯姬策的府邸。 姬策,这位曾经的质子,姬家上一辈也是兄弟两人,姬策自幼便在京城,之后因自身不适合沙场征战以及对执掌军队并无兴趣,便在姬御祖父过世后放弃了王位,让给了二弟姬战继承,自己则在京城洛阳安定了下来。 姬策虽已放弃了王位,但在京城中的地位依然举足轻重,他凭借自己的智慧和才干,在朝廷中担任要职,为朝廷做出了不少贡献。 在朝为官多年,只娶了一位妻子,便再未纳妾,两人举案齐眉,育有一子一女,女儿如今嫁给了太子成为太子妃,自己则官至太子太傅。 然而,由于朝廷和姬家的关系日益敏感,他在朝中也是逐渐失去了实质性的权力,更多的只是享受名誉和声望。 姬御回府后,立即找到了管家冯叔询问昨夜的情况。 冯叔是姬府的老管家,经验丰富,对府内大小事务了如指掌。 由于自小便在军中长大,姬御身上散发出一股军队的豪迈之气,再加上他也一直保持着低调的作风,所以出门很少带着随从,而且京城治安良好,皇城重地鲜少有人敢作奸犯科,若在外过夜,只需派人回来通报一声即可。 从昨夜到现在,姬御相当于失踪了一天半,姬府确实一点动静都没有,若他在京城出了事,恐怕第一个着急的就是皇帝了,禁军恐怕都要全城搜寻了,显然是有人事先通知了消息。 很快,冯叔便赶来了,一个看上去憨厚又精干的胖老头。 他向姬御解释了昨夜为何府内没有派人寻找他的原因——原来有人传话说姬御将在康王府过夜,并持有康王府的牌子,因此府内并未过多担忧。 “呵!夏钊!”姬御喃喃道,随后也是了然。 夏钊的行事风格往往让人出乎意料,从不按常理出牌,他能做出这种事并不奇怪。 夏钊的不拘小节和行事风格也得罪了不少人,有些人认为他是狂妄自大,有些人则认为他是危险的人物,但因为太子娶了姬家女儿,导致实力太过庞大,大多数的官员对坐镇在外的藩王都有敌意,所以以丞相赵斯为首的一部分官员便有意扶持夏钊与太子抗衡。 恰恰是这种性格使得夏钊这些年跟太子斗得有来有回,皇帝虽然对太子寄予厚望,但是自己活着的时候,自然不希望太子的势力过于强悍,有意平衡双方势力,所以也并未过多干涉。 了解了这些情况后姬御并未再多说什么,开口问道:“伯父在家里吗?” “老爷在书房。”冯叔答道。 这件事发生得极为突然,姬御虽然直觉此事与盐税有关,但一时之间也理不清头绪。他急需与伯父姬策商讨对策,于是匆匆来到书房外,轻轻叩响了房门。 于是姬御来到书房外敲了敲门。 “进。”书房内传来了姬策沉稳的声音。 姬御推门而入,只见姬策正站在书案旁,专心致志地挥毫泼墨。 自从被皇帝剥夺了实权后,姬策便逐渐淡出朝政,转而专注于书法之道,多年来,他的书法造诣愈发深厚,不仅得到了皇帝的赞赏,更在文人墨客中享有盛誉。 姬御没有打扰姬策,静静地在一旁等待,待姬策写完最后一笔,放下毛笔,抬头看向他时,姬御才开口陈述了昨夜发生的事情。 “昨夜,我被人陷害,户部盐铁司商税案巡查官李青平在驿站自尽,就在我的身边。”姬御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沉重和无奈。 姬策闻言,脸色微变,显然也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问道:“为何自尽?” “还未可知。”姬御将昨夜被陷害、今早醒来发现李青平已死的经过,以及他怀疑是康王设局陷害的事情一一告诉了姬策。 姬策听完后,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分析道:“盐税问题历来棘手,皇帝虽然想要以温和的方式解决,但态度十分坚决,姬家的立场也是顺应时势,与朝廷进行利益交换,并没有打算抗争到底。” “然而,随着调查的深入,各地官员和商贾阳奉阴违,背后牵扯的大人物众多,其中首当其冲的便是各地诸侯,盐务原本就是诸侯的财源,现在虽然名义上归还朝廷,但私下里依然牵连甚深。” “由于天高皇帝远,加上各地诸侯纷纷为之背书,各方人士皆对朝廷差事敷衍塞责,使得查案官员难以找到切入点,案件调查陷入了困境。时至今日,已经过去整整两年,案情却仍无丝毫进展,这让皇帝逐渐失去了耐心,现在,已然决定采取雷霆手段了。” 姬策虽然不再过问朝政,但对于各方消息依然了如指掌,他很快便分析出了事情的缘由,并告诉姬御,皇帝想要以此事为借口,让姬御来处理此事。 姬御听完后,眉头紧皱,问道:“皇帝想要我去查?” 姬策沉思片刻后回答道:“其实我们都心知肚明,此事并无足轻重,康王策划此事,皇帝和丞相必然事先知情,否则康王也不敢贸然行动,因此,我猜测他们三人在结果上已经达成了一致。” “他们最终目的是要解决盐税问题,现在一个四品巡查官死了,如果摆在台面上,你总要自证清白,而朝廷又不敢对你怎么样,所以他们可能会让你去收拾这个烂摊子,以此正大光明地解决此事。” 姬御听后愤愤地说道:“好狠毒的计策啊!他们想让我当枪使。”他随即转念一想,又问道:“虽然我很不愿意,但似乎也没有什么办法推脱,不过我对这些事情一窍不通,朝廷真的能放心让我去吗?” 姬策解答道:“你可以换个角度想,如果真的走到这一步,你就等于是朝廷的人了,真正想解决此事的也是朝廷,他们自然会派人协助你,而且一定会不遗余力,而你真正的作用,是顶住藩王和官员的压力。” 姬御听后默然点头,但心中依然充满了不安和疑虑。 姬策见状,宽慰道:“不过此事还需明日朝堂上具体商议结果,皇帝定会宣你入朝,你无需过于担心。今日且安心休息。” “知道了,侄儿就先告退了。”姬御躬身行礼后转身离开了书房。 姬策摆了摆手,注视着姬御渐行渐渐远的背影。 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复杂情感,他无奈地叹息着。 这个年轻的侄子终于被卷入了这场旷日持久的纷争之中。 ------------ 第三章 朝会 次日清晨,皇宫的宫门外,文武百官齐聚一堂,他们身着华美的官服,面容肃穆,步伐坚定,甬道两旁的宫灯在晨曦中熠熠生辉,映照着他们庄重的身影,彰显着朝廷的威严与庄重。 当朝钟敲响时,他们按照官阶的高低,依次进入朝堂,向皇帝行三跪九叩之礼。 皇帝夏潜坐在龙椅上,身穿龙袍,头戴皇冠,显得威严而神圣。 皇帝夏潜端坐于龙椅之上,龙袍加身,皇冠熠熠生辉,他的目光深邃而威严,扫视着下方的百官,夏潜如今已年过五十,他在位二十载,始终兢兢业业,致力于国家的繁荣与稳定。 在他的治理下,大周国力强盛,社稷安宁。 他深知国家的现状,因此推行了一系列柔和的政策,以恢复民生、促进发展。 然而,正是这种柔和的政策,也让各地藩王有了喘息之机,他们各自积蓄实力,暗中较劲。 如今大周国力强盛,社稷稳定,但天下终究未定,北方未能统一,南方诸国也是磨刀霍霍。 但是攘外必先安内,随着国内进一步的稳定,皇室和诸侯之间的矛盾也逐渐激烈了起来。 随着大臣们进入大殿之后,大殿内立刻响起了低沉而有力的朝拜之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微微抬手,示意大家平身,然后便是太监开口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下方大理寺卿蒋培林站出来,声音沉稳地开口道:“陛下,臣有本启奏。” 皇帝目光平和地看向他,道:“讲。” 蒋培林便恭敬地叙述起来:“昨日户部盐铁司商税案官员李青平,在府衙整理卷宗时,与幽州王世子姬御面见交谈后自尽。” 此言一出,大殿之上顿时响起一片窃窃私语之声,此事事先知道的人并不多,但京城重地一位四品官员自尽,也让大臣们感到一阵不安。 皇帝微微皱眉,问道:“爱卿所述属实?” 蒋培林正色道:“微臣句句属实。”说着,他将一份宗卷递给了身旁的太监,太监又转呈给了皇帝,“这是昨日世子殿下在大理寺的整理的案件明细。” 太监将卷递呈上,皇帝翻阅后,目光转向殿外,道:“宣姬御上殿。” 姬御虽然不用上朝,但知道今日皇帝一定会召见自己问话,所以早早在宫门外等候。 来到大殿之后,姬御俯身跪拜,口中道:“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目光深邃地注视着姬御,陈述了一遍蒋培林所提供的卷宗,然后问道:“姬御,你可知罪?” 事已至此,姬御也只能说道:“臣并不知李大人为何自尽。” 皇帝听后没有说话,沉默了片刻后看向殿内的众位大臣,开口问道:“各位卿家对此事有何看法?” 下方大臣窃窃私语,半晌却并未站出来说话,皇帝说道:“蒋培林,你身为大理寺主官,你来说说吧。” 蒋培林站出来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开口,随后只能说道:“陛下,臣大理寺也从未处理过像世子殿下如此身份的例子,一时之间臣也不知如何是好。” 蒋培林虽然殿前状告姬御的罪行,但这本就是职责所在,并不能代表什么,顶多就是事先知道此事,派人提前到了现场罢了,远远算不上得罪,但后续的事情已经不是他敢参与进去的了,可不敢再提什么意见了,只能是赶紧抽身而出。 皇帝又看向太子夏倾,道:“太子,你说。” 太子夏倾站出来,为姬御开脱道:“回父皇,此事疑点重重,应当仔细探查后做定论。” “蒋培林,你意下如何?”皇帝又问道。 “陛下,臣......臣也觉得太子所言极是。”蒋培林也是胆战心惊的,他生怕皇帝让他来审查此案。 这案子可没法查啊,昨日姬御在大理寺大堂的嚣张姿态现在还历历在目呢,可是作为臣子他又不敢说出推脱的话。 康王夏钊赶紧开口道:“陛下,姬御身为世子身份特殊,恐怕官员也不好探查,既然此事与姬御有关,那么不如就由姬御自己来探查此事如何。” 蒋培林瞬间松了一口气,感激的看了夏钊一眼,却不知夏钊本意就是想让姬御插手,怎么也不会有他蒋培林的事。 看着下方,各方争执片刻一时也拿不出主意,皇帝也顺着夏钊的话说道:“姬御,既然你说自己不知,那便由你自证清白,你可愿意。” “谢陛下,臣遵命。”姬御回道。 然后皇帝就又说道:“既然如此,那便由你查探吧!” 这时候夏钊又开口道:“父皇,那李青平接下来的任务该当如何?” 皇帝沉思片刻后说道:“姬御,你一同接手如何?” 此言一出,大殿内又是一片窃窃私语,皇帝的决定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原本以为皇帝会让其他人接手李青平的工作,毕竟姬御在朝中并无实职,也未曾接触过盐税之事。 然而,皇帝的决定却让他们意识到,此事恐怕另有深意。 姬御心中也是一阵惊疑不定,但此刻也无他法,皇帝若是私下来找他说这个他必然推辞,但是如今大堂之上,百官面前,自然不能驳了皇帝面子。 姬御心中叹息一声,只能恭谨的说道:“全凭陛下做主。” 随后皇帝也安慰道:“此案疑点重重,你接手李青平的工作也能更好的着手此案,并且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历练历练了。” “多谢陛下体谅!”姬御回道。 同时心里也是感叹,皇帝这打一棒子再给一颗甜枣的手段玩的真好,让自己无论从哪方面都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皇帝的金口玉言既出,已经是板上钉钉,事情的发展已然尘埃落定。 这个结果,同时也让人唏嘘不已,皇帝在乎的并不是一位四品官员的生死,而是在意他后续的工作。 此番看似随意的人手布置,皇帝恐怕是早已有此打算,姬御的嫌疑也只是皇帝需要的一个契机罢了。 丞相太子等人也都默认了这个结果,想来这些人也都是事先知道会如此。 ------------ 第四章 医药费 姬御之事尘埃落定后,朝上又展开了一系列关于国家大计的商议,地方官员们纷纷呈上送往京城的汇报,详细汇报了各地的治理情况和发展状况,同时,加强国防、应对北方强敌的问题也被提上了议程,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 皇帝夏潜坐在高高的龙椅上,认真倾听着每一个大臣的发言,不时地点点头,表示赞同,随着这次早朝的结束,官员们陆续离场。 这其中,姬御和夏钊恰好走到了一起。 夏钊笑着对姬御调侃道:“世子此番可是被陛下寄予厚望啊!此事关乎朝廷财政大局,世子定要尽心尽力才是。” 姬御闻言,淡淡一笑,回应道:“我原先竟未发现原来康王竟有一颗如此忧国忧民的心,真是难得啊。”语气带着一丝嘲讽和讥笑。 夏钊面色微变,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他反问道:“我身为皇子,本朝亲王,难道不应该关心国家大事?” “呵呵” 姬御嗤笑一声,没有再接过话茬,而是转变了话题,问道:“听说康王殿下从小性格便颇为活跃,喜欢好武斗勇?” 夏钊眉头一挑,回答道:“是又如何?” 姬御叹了口气,“我可比不了康王,从小锦衣玉食惯了,各种事宜不用自己动手,养成了一身富贵病,昨日之事可是让我惊慌失措,都磕着脑袋了,现在人还是晕的呢,康王殿下经验繁多,可有良方啊?” 夏钊面色一凝,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好说,好说,包在我身上。” “那我可就等着康王殿下的好意了,先走一步,告辞。”姬御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一点也看不出有什么身体不适。 两人之间的对话虽然简短,但其中的机锋却足以让人品味,随后夏钊看着姬御的背影审视片刻,然后转身离去。 ----------------- 回到姬府,姬御径直步入书房,坐在案前陷入沉思,虽然事情的发展与他和伯父姬策之前的分析如出一辙,但如此快的节奏仍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他回想起早朝上的事情,心中不禁有些感慨,他明白自己的路已经被皇帝和康王等人安排好了,自己只能按照他们的意愿去行事。 临近中午,宫中的旨意便到了,姬府众人全部出来迎接旨意。 传旨太监尖着嗓子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幽州王世子姬御,因涉嫌朝廷命官之命,然念其为初犯,家族先辈战功赫赫,贡献卓著,特准许姬御查清此案,自证清白,钦此。” 还未待姬御接旨,太监又说道:“殿下别着急,还有一封呢。”接着又念道:“特任姬御为巡盐御史,彻查全国各地盐铁税务上缴不足问题,弥补过失,不得有误,钦此。” “姬御遵旨。”姬御说完便接过圣旨,冯叔随后拿出银两赏赐给传旨太监。 待众人离开后,姬御又开始头疼起来,他看了看伯父姬策,姬策像是没看见一样转身向书房走去。 姬御无奈地转过头来陪笑道:“伯母……” 事发突然,从昨天到现在也就两天的时间,姬御也就跟姬策两人商量了一下对策,并未与府内其他人说。 姬策的妻子吕妤是姬御祖父至交好友的女儿,战场厮杀难免伤亡,临终前把女儿托付给了姬御的祖父,从此姬策和吕妤也算是青梅竹马,后来便嫁给了姬策。 姬御母亲难产去世,姬御从小便是吕妤抚养长大,从小便有母子之情,后来姬御去姬武封地,与吕妤也是每月都有书信来往,感情颇深,直到作为质子入京,又是“母子重逢”。 吕妤对姬御的照顾可以说是细致入微,对其每每独自一人夜不归宿颇有微词。 “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们爷俩还想瞒着我?”吕妤柳眉一竖瞪着姬御问道。 吕妤本就将门虎女,虽然这些年在家相夫教子,骨子里依然有一股豪气,不像一般的大家闺秀,生起气来让人不得不敬畏三分。 姬御赶忙拉着吕妤的手边往屋内走去,边跟她解释起这件事情来。 在听完姬御的讲述后,吕妤柳眉紧锁,责备道:“你呀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说了你多少遍,让你不要总是一个人我行我素的,就是不听,这下好了吧,着了人家康王的道了。” “是是是,伯母教训的是,侄儿以后一定谨遵教诲。”姬御也是连连点头。 “身上没受什么伤吧?头还疼不疼?”吕妤还是有些担忧地问道。 姬御看着吕妤担忧的神色,赶忙口中安慰道:“没什么事,休息两天就好了,您不用担心。” 吕妤也知道此时再说什么都已经于事无补,便也不再多言,只是心中难免有些惴惴不安,只能多叮嘱几句:“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好说些什么,你还是得自己多注意安全,多找你伯父商量商量。” “侄儿知道。” 待吕妤离开后,姬御再次来到姬策的书房。 他见姬策正在翻阅书籍,便笑着打趣道:“您老走得这么快,是想躲着我挨骂吗?” 姬策笑骂道:“你小子自己惹出的祸,还想拉着我一块挨骂啊!” 两人相视而笑,气氛轻松了许多。 姬策放下手中的书籍,正色道:“如今圣旨已下,你的任务也明确了,接下来你要开始着手准备,李青平若真是自杀,那便说明着盐税中涉及的水太深,以至于他连皇帝的面都不敢见,需要格外小心应对。” “其次便是这盐税务涉及到的各大藩王,他们可不太把你放在眼中,但如今的大势在朝廷,明面上虽不敢公然跟你作对,但暗地里必然会使些手段,你还是要小心一些,关于如何把握这些时机,我虽能纸上谈兵,却无法亲身指示,到时候只能你自己斟酌了。”姬策沉吟片刻后分析道。 姬御心中明白伯父的担忧,他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多加小心。 接下来,两人又在书房中商议了许久,直到夜幕降临才结束。 当姬御从书房走出来时,看见冯叔正站在门口等候。 冯叔告诉他,康王派人送来了四个木箱子,里面装着四颗首级,说是给他的“医药费”。 姬御冷笑一声,心中说道:“还算识相!” 对康王的手段已有了几分了解,他吩咐冯叔处理好这些首级,然后便转身回房休息去了。 ------------ 第五章 探望 这两天,姬府格外安静,高耸的府邸在阳光下显得更加庄严肃穆,仿佛历史的重压都凝聚在这厚重的建筑中。 李青平的死与姬御接手盐税的案子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京城迅速传播开来。 盐税,这个牵动着国家经济命脉的词汇,如今与姬御的名字紧紧相连,京城中的达官显贵、商贾巨富,无不为这突如其来的变动而心生动摇。 他们深知,皇帝此次决心整治盐税之弊,而姬御作为这场风暴的中心,其身上的每一个特质都令他们感到不安。 他位高权重,身份尊贵,却对官场一无所知;他从小在军队中长大,身上那股直来直去的劲头,让传统的权术手段在他面前显得苍白无力,京城这潭看似平静的水面,在姬御的介入下开始泛起层层涟漪。 一部分官员和商人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立场,考虑如何与姬御建立联系,寻求合作的可能,而那些涉及盐税弊案的人,更是如坐针毡,担心自己的地位和利益会受到威胁。 然而,在这股汹涌的暗流中,姬御本人却显得异常平静。 他仿佛置身于世外桃源,对外界的纷纷扰扰置若罔闻,偶尔与伯父姬策商讨对策,生活过得悠然自得。 今日,姬府却一改往日的沉静,变得热闹起来。 府邸内外张灯结彩,仆人们忙碌着准备各种佳肴美酒。 原来,姬御出事后,那些与他交好的公子哥们纷纷表示关心,想要前来探望。而那些原本观望的家族,也看到了与姬御结交的机会,纷纷派出子弟递上拜帖。 姬御这些天都没出门,这场聚会自然而然地选在了姬府举行。 当日聚会被康王算计姬御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同席之人,不过此等聚会都是大家随兴而聚,并未做什么保密工作,以康王的手段想要打听一下确实轻而易举,所以也就没再往这边考虑。 随着时间的推移,距离宴会的时间也越来越近,这些往日同姬御有些交情的公子哥们也都陆陆续续的到场了。 各路贵族公子,陆续抵达姬府,姬御以主人的身份出现在门口,亲自迎接。 不久,两位气质不凡的公子结伴而来。 一位身着黑色锦衣,颇具威严;另一位则穿着轻盈的宽袍,略显随性。 锦衣公子也算是此次事件的核心人物,冀州王世子庞令,与姬御二人同为异姓王世子,且同时在京城做质子,两人也算是同病相怜。 随性的公子叫楚子雍,卫国公家的长子,卫国公早年也是为大周开疆拓土,立下了汗马功劳,为军中的铁血派。 这二人与姬御同为军中子弟,庞令与姬御二人所处的环境都是异常相似,自打姬御来了京城便经常走动,后来又结识了楚子雍,三人身份地位也都大差不差,慢慢熟悉后发现志趣也非常相合,后来就成了知己好友,那晚的宴会便是楚子雍率先提起的。 姬御见二人到来,快步迎上,打趣道:“你二位真是踩点而来,莫非专为这顿美食?” 楚子雍哈哈一笑,回应道:“我等身份,怎能提前到场?自然得压轴登场。”姬御笑而不语,转向庞令道:“令兄,请。” 此次聚会,皆是姬御的同龄好友,名义上是为探望姬御,姬家二老虽未参与,但庞令和楚子雍二人与姬御关系匪浅,自然要去拜访。 拜访结束后,三人便一同前往宴会大厅。 大厅内,气氛热烈,各路贵族公子纷纷向庞令、楚子雍和姬御致意,三人笑谈间步入大厅,场面甚是热闹。 桌上佳肴琳琅满目,香气四溢,侍从们热情周到,为客人们倒酒送菜。 随着众人的落座,宴会也是正式开启,在宴会的热烈氛围中,虽然此行大部分人的目的高度统一,但是刚开始谁也不好意思先开这个口,都在谈论着自己身边发生的一些趣事,谈论着哪家酒楼又有些新鲜花样,哪家的姑娘漂亮,引得众人哈哈大笑,气氛相当融洽。 酒过三巡,楚子雍的这个急性子终于是忍不住了,开口道:“哎,上次酒会实在是我招待不周啊,让姬兄糟了这档事,姬兄平日性情温和,定是遭到了别人的算计,简直是小人行径。”说完便把杯中的酒饮尽,把杯子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 此言一出,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其余公子们顿时不知如何接话,毕竟庞令与楚子雍家世显赫,无人愿意得罪,而楚子雍此言,显然是在内涵康王。 然而他无惧,并不代表别人也无惧,在座之人并非都有如此强大的家世背景,因此在外言行自然需得谨慎。 看着场面渐渐冷场,庞令转过头看向姬御,哪料姬御也正看向他,他只能开口道:“行了行了,姬兄在圣上面前都承认了,你再发牢骚有什么用,平白无故得罪人,还是看看姬兄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楚子雍撇了撇嘴不说话,又干了一杯。 众人见到庞令出来打圆场,而且还问出了主要问题,也都随着话题来了开来,纷纷询问姬御来。 “此次地盐税之事,真是闹得满城风雨,姬兄有何打算啊?” 见此情景姬御也不再好意思对此话题闭口不谈,只能浅浅地说道:“我能有什么想法,陛下抬爱,不忍对我过多惩戒,看我整天游手好闲,给我找个差事做做,我对此道也是一窍不通啊。 “再者说......陛下也不可能真的让我全权负责啊,我可能就跟着走走过场吧,这都是一时之事,大家也无需过于在意。” 不过众人倒是半点不信,绕了这么一大圈子拉你下场,怎么会就是走走过场呢。 见到大家一脸不信又不好再发问的表情,姬御又抬起酒杯说道:“哎,今天不谈这些伤脑筋的事,咱们今日把酒言欢,只谈风月,干杯。” “来来来,干杯......干杯!” 众人纷纷举杯相迎,宴会的气氛再次高涨起来。 …… 宴会在欢声笑语中渐渐迎来了尾声,众位宾客也都纷纷起身告辞,姬御微笑着站起身,说道:“各位,今日宴会真是愉快而难忘,感谢诸位的光临,期待着下次再相聚,诸位回去的路上可以得注意安全啊,姬某可是有前车之鉴哦。”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笑成一片。 ------------ 第六章 学习 姬御向外的说法是走走过场,自然不可能是真的,宴会的众人也都不会相信,大家都明白,姬御自然是作为主力的存在。 最近一段时间,姬御自己府邸也没有闲着,作为一个完全不懂的外行显然是不行的,于是趁着这段时间开始,便开始学习研究起了与盐税相关的知识。 姬御命人搜集了大量的相关书籍,又从户部借阅了历年来相关财务帐本,姬御本身就是奉皇命办事,解决的还是户部的大难题,户部自然是鼎力相助,各种资料、档案丝毫不藏着掖着,提供的非常全面。 早在部落时代的时候,最早的人们发现了用海水煮盐的办法,盐就开始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之中,盐被称为“百味之祖”,是人们生活中不可缺少的调味品。 直到后来的奴隶社会以至于封建社会,盐的重要性越来越强,成为了国家重要的收入来源,具有重要的商业地位,盐也被誉为“白色黄金”。 而如今东边的齐国便是因为靠海而生,因煮海为盐而国富民强,成为了当世的盐业大国。 而最初的奴隶社会,盐作为土贡上缴国家,民间可以自由开采贩卖,没有专门的盐法。 一直到了后来战乱频发,世界各国林立,齐国的先贤开始实行专卖法禁,对食盐的生产、销售进行管理,以增加国家收入,这一举措直接使得齐国的经济迅速增长,奠定了齐国的早年时期的霸主地位,以至于后来其他国家纷纷效仿。 而大周发展至今盐法早已变换了数次,最初都是效仿齐国的专卖政策,后来在此基础对盐法进行了改革,盐的利润大大的加强,盐商们积累了大量的财富。 先帝时期,开始允许私人经营盐业,国家征税,税归纳皇室所有,此时的税收也没有太高,这种政策相对较为宽松,百姓可以较为自由地购买食盐,价格也相对较为合理,这种温和的政策在早年间,不光能稳定的增加朝廷的收入,而且提升盐业市场的发展竞争,对百姓的生计和就业都有着很大的半帮助。 一直到后期先帝开始向周围的国家发起战争,实行吞并,总体算下来足足打了将近三十年的仗,以至于后期国力财政困难,开始将盐业纳入朝廷,实行管营,进一步增加国家的收入。 这时的政府垄断的同时也提高了食盐的价格,百姓购买食盐的成本增加,生活负担加重,但这是这种战争时期,朝廷财政太过紧张,特殊时期采取特殊之法,不然一旦朝廷资金彻底断裂影响了军队开支,后果将不堪设想。 先帝在位期间打了一辈子仗,虽然用了三十年奠定了大周北方霸主的地位,但是国内已经是千疮百孔,百废待兴,人口凋零严重,直到当今陛下即位之后,才开始休战调养生息。 此时的大周根本禁不起历法苛政的折腾,皇帝只好大肆放权,废除食盐专卖之法,由私人经营,实行征税制度,而税收也不再归皇家所有,而是直接由诸侯王接管,大力发展民生,对诸侯内部更是不加干涉,官员任命等都是由诸侯王自行管理。 此次中央与地方诸侯形成了附庸关系而不是臣属关系,因此各地诸侯虽然干劲十足,但是并未完全遵循朝廷的指令,都是各自实行不同的政策,好在此时北方其他各国也是经历多年战乱好不容易安定下来,自然不会与大周发生摩擦。 自此十数年间国家轻徭薄赋,大力注重注重农业生产,与民生息,大周也是很快恢复过来,人口经济等都开始恢复过来,皇帝也开始慢慢的回收诸侯们的权利,期间也发生过战乱,但都的得以平息,诸侯国也逐渐被朝廷吞并消灭,直到如如今只剩下四大诸侯国了。 如今国力昌盛,兵强马壮,皇帝自然也想做出一番开疆拓土的工业来,当今皇帝从来都不是一个守成的仁和之君,这些年的休养生息完全是被逼无奈,那时的大周只有着一条路可以走,如今终于按耐不住了。 打仗打的就是人力物力,盐税如此巨大的经济利益自然要收回手中,做好万全准备。 所以如今的盐法也变成了早先的私人经营,税收归为国有,各地也不允许私设历法,全部由中央统一颁布法令,各地统一执行。 然而政策实施了两年之久,并没有达到显著的效果,如今各地都是盐商私人经营,统一交税给国家,诸侯们不再过问。 但是除了中央管辖之外,四大诸侯国税收都非常的困难,除了姬御父亲的幽州境内还不曾派人查探之外,朝廷在其他三处藩王之地都是寸步难行,藩王虽然不直接与朝廷对抗,但也不会去执行政令,藩属之地,藩王不发话,各地商人也不会向着朝廷,官员连账本都查不到谈何税收。 其中最为重要的便是主要的长芦盐产地在晋阳王夏成的势力范围,各地盐商勾结一通,其中真实的账目一般人根本无从查起,更别提其中还有各地诸侯王的暗中默许。 朝廷与诸侯之间的关系其实很微妙,无法强行的去测查,此番李青平着手查探半年之久,也是毫无进展,更是连冀州王庞照先的面都没有见到,想想也是,一个四品官员,庞照先绝对不会放在心上。 可惜的是其余两位诸侯王都是皇帝的叔叔,是皇室宗亲,与异姓王还是有些差别,关起门来说都是他们皇室自己人,所以朝廷的重心依然放在幽州王姬武和冀州王庞照先身上。 姬御此次主要的任务便是顶住各方面的压力,然后朝廷利用朝堂之上的军令状来让姬武妥协,至少会因为姬御和朝廷商量出一个两全之法。 “哎,真是难啃的骨头啊!”整理了大半天,姬御起身伸展了一下腰身忍不住叹息道。 “看样子得去找庞令取取经啊,也不知道跟庞令讨论如何对付他老爹,他会是什么想法。”姬御悠悠的说道。 转眼间,已到中午时分,姬御放下手中的书籍,决定出门透透气,顺便准备用餐。 他走出书房,感受到午后的阳光洒在身上,温暖而舒适。 走进餐厅,伯母已经为他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香气四溢。 她热情地招呼姬御坐下,不停地为他夹菜,边夹边关切地说道:“忙活了一上午了,赶快多吃点,家里长辈们都在呢,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身体要紧。” 姬御笑着回应道:“谢谢伯母,您辛苦了。”。 席间,姬策向姬御问道:“可有什么收获?” 姬御放下筷子,思考片刻后说道:“都是些表面的东西,这种牵连官场和商业的复杂事物,单靠书面上记录的文字,很难了解其中的精髓,还是需要自己亲身去经历,深入其中,才能真正理解。” 姬策听后点点头,表示赞同。 他继续说道:“只道些许皮毛即可,你还年轻,经验不足,再者说,案子还是需要朝廷派人去查,你只需要与之好好配合,注意如何与各地相关人员周旋,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要被人蒙蔽了双眼。” 姬御认真听着姬策的教诲,心中有了更明确的方向。 他明白,此次盐税之事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任务,更是一个锻炼自己、增长见识的机会,既然事情已无周转的余地,那么自己就来啃一啃这个硬骨头。 ------------ 第七章 问策 时间转眼消逝,在这时间里,姬御也算是度过了一个特殊的时期,既是沉淀与思考的良机,也是对自己意志力的考验,几乎每天沉浸在各种史料记载之中。 最初的时候,内心却是充斥着憋屈,从小到大,因为身份的原因,从来都是顺风顺水,然而这一次栽跟头却恰恰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被毫无头绪的卷入这场风波之中,却无可奈何。 如今,终于算是学习的差不多了,漫步在京城的街道上,他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感受着京城街道上的喧嚣与生机。 人们的谈笑声、商贩的吆喝声,交织成一幅热闹而鲜活的画面,让他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 -----------------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走到了太子府的门前。 门房见到姬御,赶忙迎上前来,恭敬地行礼道:“世子殿下。” 姬御微微点头,便向府内走去,边走边说:“带我去见阿姐。” 门房领着姬御便往府内从去,姬御来此都不用通报。 姬御走进府内,一眼便看到了正在庭院中品茶的姬芮。 太子妃姬芮,姬策的长女,德才兼备,姿容绝美。 如今当了太子妃,眉眼间更是流淌着皇家的尊贵与威严,而唇边却常挂着淡淡的笑意,给人一种温婉亲切的感觉。 她身着华丽的衣裳,裙摆随着微风轻轻摆动,宛如盛开的牡丹,既大气又典雅,阳光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更显得她容光焕发,贵气逼人。 姬芮抬起头,看到姬御,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她放下茶杯,站起身来,轻声道:“小御,你来了。” 长姐如母,姬芮确实尽到了自己的责任,在姬御的成长道路上给予了无微不至的关怀与教导。 姬御心中充满了对姬芮的亲近与尊重。 姬御走上前去,坐在姬芮脚边,他轻轻地趴在姬芮的腿上,将脑袋枕在姬芮的双膝之上。 这个动作,已经随着他前往幽州、姬芮嫁为人妻而多年未曾有过,此刻做起来,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情感。 小时候那种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的时光,与阿姐亲密无间的日子历历在目。 姬御枕在姬芮的膝盖上,轻声喊道:“阿姐。” 声音中带着一丝撒娇和依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需要阿姐庇护的小时候。 姬芮心里清楚姬御最近遇到的事情,她知道弟弟心里不好受,但此刻她也只能轻抚姬御的后背,给予他无声的安慰。 她的手指在姬御的背上轻轻滑动,传递着温暖和力量,希望能够帮助他缓解心中的苦闷。 不一会太子夏顷便走了过来,看到姐弟二人也是调笑道;“呵呵,还真是姐弟情深啊!” 姬御也是有些害臊的站了起来。 “皇兄。” “坐吧,不必多礼。” 太子与姬御纷纷坐下后,姬芮便说道:“你们兄弟聊一聊,我去给你们看茶。” 说罢便招呼着下人离开了此处。 “皇兄不厚道啊,你可别说此事你事先不知道,害得我吃了这么大一个亏。” 等人一走姬御便率先开口埋怨道。 “想让你出任此事乃是丞相所提,陛下也对你这个人选也是相当满意,此事我当然知道。” “不过吗,怎么让你就范是老三的主意,具体怎么做我还真不知道,但是有一点,此事你想逃是逃不掉了,既然如此,我当然不会去提醒你,反正到最后结果都是一样的,也好让你吃吃亏,也算是涨涨教训。” 太子的解释也是相当的直接,姬御只能无奈的撇撇嘴。 “好了,言归正传,你来找我也不是来发发牢骚的。” “此次行动你有两个目的,第一个拿到今年的税额,根据户部收集的一些信息推算至少五百万两,这个钱陛下是一定要见到的。” 这第二吗,就是查清往年的亏空进行追缴,不过此项任务确实太过于复杂,牵扯的人员太多,其中不乏有朝廷的皇亲国戚参与,更难的各位藩王,这个钱进了口袋几乎算是追不回来了。所以说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你需要你自行把握,朝廷也并没有给你明确的指标,为你放开了很大的权限。” “说来是简单,这样一来各路人员算是得罪光喽。”姬御叹息道。 不过此话并未得到太子的回应,于私而言,姬御是铁打的太子党,更是核心人员,太子自己也不愿姬御成为众矢之众,但是于公而言,姬御作为异姓王世子,此番结果确实是朝廷乐见其成的,也是有意为之,算得上是一石二鸟。 姬御自己也很清楚朝廷的用意,不过太子为人确实是温文儒雅,胸襟开阔,为人磊落,所以姬御才此吐槽一番。 “我都打算吃吃祖宗家业,当个闲散的公子哥混吃等死了,结果给我来了这一遭,实在是赶鸭子上架喽,皇兄赶快给我出出主意啊!” “呵呵,你可别想着混日子了,我可是对你寄予厚望啊。” 谈笑过后,太子也开始认真起来。 “北方盐业主要就是长卢盐场,这几乎是整个大周的盐业支柱,除了少量齐国的盐业贸易,整个大周全靠这一方盐场来支撑。整个长芦背后参杂着各方人马,冀州王自然是这些人背后最棘手的一位,但是以你的身份却是最容易与之对抗的,甚至比我这个太子还要强。” 太子此话确实中肯,作为大周第二大的异姓王,朝廷的人还真的拿他没办法,至少太子在未能登上皇位之前,都没有绝对的底气,这种事如果说能有合适的人选,那也只能是姬御了。 太子接着又说道:“荆如洵,长芦地区盐监官,掌管一切盐务大小事宜,长芦地区的最高长官,这个人是户部尚书孙文良的人,孙文良在其中牵扯有多深我不清楚,但是如果这位户部的最高长官也给你使绊子,那你才真的是寸步难行。” “所以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孙文良站在你这边,最差也不要让他给你使绊子。” “堂堂一个户部尚书,也不是你的人,我如何才能让他站在我这边?皇兄此刻提出此人,想必已经是想好对策了,我最近已经被折腾的不轻了,就别跟我卖关子了。” “你呀你,这么急躁的性子可不行,要沉的住气啊。” “哈哈,有你们在前面出谋划策,我乐的清闲。” “孙文良虽然贵为户部尚书,但是他的儿子却不是为官之才,但是他侄子孙明方确实是个少年英才,也是他为自己培养的接班人,现在家族内现在也就他自己一人顶着,已经到了青黄不接的地步,这个侄子是孙家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指望着自己卸任之后靠侄子来撑起大家的大旗了。” “此次接任此事,其中缘由我们都清楚,陛下心里也觉得对你有所亏欠,你向陛下要几个人,陛下绝对不会拒绝,到时候让家族孙明方跟着你出任此次任务。” “这样一来就算是把孙明方和自己绑在了一起,如果此事不成,你大不了拍拍屁股回你的幽州继承王位去,顶多是损失点名声,无关痛痒。可他孙明方就不一样了,这可是陛下的心头大事,如果办砸了,可谓是前途一片昏暗,官场生涯也算是走到头了,以后想必也不会再有晋升。所以嘛,侄子的前途,以及家族未来的前景都在此处,就看他自己如何选择了。” “佩服佩服,要不说呢,还是你们这些身居官场的人心思脏啊,这样一来直接断了他的退路啊” 姬御听完以后佩服连连,感叹自己还是太年轻了,跟他们这些官场老油条比起来确实真是个小孩儿啊。 “行了,能帮你的也就这些了,剩下的还是得靠你自己来,除了军队之外的东西你也该去了解了解了,珏儿过来了,在后院等你多时了。” ------------ 第八章 昭阳公主 太子的后花园,富丽堂皇而又幽深宁静,一条小径蜿蜒曲折,两旁几处假山形态各异,各种奇花异草,竞相开放,争奇斗艳。 小径的尽头,是一座玲珑剔透的亭台,亭台四周环绕着清澈的湖水,水面上漂浮着几片荷叶,湖水泛起阵阵涟漪,几尾红鲤在之间嬉戏。 不过景色再美比之庭中站立的少女,都有些黯然失色。 她身穿一袭鹅黄色长裙,裙摆随着微风轻轻飘动,如同仙子下凡。 手中握着一支精致的花束,花瓣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鲜艳,她微微低头,似乎在欣赏着花朵的美丽。 “珏儿。”姬御轻声唤道。 少女迅速转过身来,露出精致如画般的脸庞,她的皮肤白皙细腻,透着一股青春的气息。 鼻梁挺直,嘴唇红润,挂着淡淡的笑意,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一头乌黑如瀑布般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飘动,宛如从画中走出的仙子。 “小御~”夏珏略带惊喜地喊道,提着裙摆向姬御跑来。 姬御赶紧上前扶住她,柔声道:“你慢点,别摔着了,我这不是来了吗?” “哎呀,你在家待了快一个月了,我都没见到你,真的很想你嘛!”夏珏撒娇道。 这位便是昭阳公主夏珏,太子的胞妹,比姬御年长些许,她与姬御自小青梅竹马,感情深厚。 而且,在姬御前往幽州之时,两人便已经定下了婚约,因此,姬御对太子以皇兄相称,也显得理所当然。 古代的婚约双方,在婚前往往不会见面,但对于姬御和夏珏这样的皇权贵胄来说,这些条约显然无法束缚他们。 姬御笑着摸了摸夏珏的头,眼神中充满了宠溺,他们的关系早已超越了寻常的青梅竹马,更多的是一种相互依赖,相互信任的深情。 “我也很想你啊!”姬御轻声说道,他望着夏珏那明亮的眼眸,心中满是暖意。 他们坐在亭台中,夏珏将手中的花束放在石桌上,开始讲述起这一个月来宫中发生的趣事,姬御则静静地听着,时而点头,时而微笑,笑声在亭台中回荡。 随后夏珏又撅起了嘴问道;“你是不是马上要去冀州了啊?”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与不舍。 “是啊,这不是陛下的命令吗,我也没有办法啊。” 姬御略显无奈地回道。 “啊,那不是又好久不能见面了,你要去多久啊?” 姬御轻轻握住夏珏的手,安慰道:“冀州之事颇为复杂,我也不知具体需要多久。但我会尽快处理完那边的事务,然后回来见你。” 姬御确实没有说假话,皇帝算好了时机只给自己留了一年的时间,一年后就是姬御与夏珏的婚期了,到时候不管事情处理得如何他都必须赶回京城,这也算是一种无形的枷锁,为的就是防止姬御在冀州推脱时间。 夏珏听了,虽然心中有些不舍,但也明白姬御身负重任,不能总是陪在自己身边,她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抬起头说道:“我在这里等你回来,不过出门在外你要多加小心啊!” 姬御点点头道:“放心吧,边关打仗我都参加过,这些算什么,没事的。” 姬御本身年龄就小,在其他人亲人面前都是保持着一副小孩子心性,都是被别人护着的,所以在太子和姬芮面前都有抱怨和发牢骚。 唯独在夏珏面前从来都是坚强的,作为夏珏的未婚夫,他有自己的责任与担当,不会让她为自己担心分毫。 夏珏轻轻靠在姬御的肩膀上,她闭上眼睛,心中默默祈祷着。 “对了,这个给你。”说着夏珏便把一把银票塞进姬御怀里。 夏珏知道姬御虽然地位尊贵,但是其实没什么钱,姬策虽然身居高位,但喜欢些诗词字画,身上自有一股文人风气,算得上是真正的清高,家里过得还算舒服,但要说给姬御潇洒挥霍那还真没有,姬武更不用说了,只管饿不死就行。 出门在外身上没钱可不行,早早就给姬御准备这些。 姬御拿起来看了一看足足十万两的银票,吃惊地说:“怎么这么多?你不会把自己的身家掏完了吧。” “嘿嘿嘿,哪能啊,到时候挂在皇兄府上。”夏珏一脸骄傲的说道。 “哈哈哈,那好啊,皇兄有的是钱!” 此时身处书房的夏顷顿时感觉身体一凉,像是一阵风吹来一样。 “你放心花,不够的话跟我说,我给你准备,大不了我去向父皇要。” 姬御揽住夏珏的身子,下巴抵在夏珏的头上喃喃地说道:“珏儿,有你真好。” “嘻嘻” 夏珏听着姬御的话,心中涌动着无尽的甜蜜与满足,她紧紧回抱着姬御,想把自己所有的力量都传递给他。 随着夕阳的余晖照在后花园,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相聚的时光总是太过于短暂。 ----------------- 晚饭自然要留在太子吃的,当姬御和夏珏牵着手进入宴厅时,太子夫妇已经在等着他们了。 见到他们后姬芮自然是笑靥如花,太子则是调笑道:“珏儿啊,还没嫁人呢,矜持一点。” 虽然太子知道他们两小无猜,也是乐见其成,但是可能每一个哥哥见到妹妹倾心于另一个男人的时候都会吃醋吧。 夏珏并没有理会,反而是做了个鬼脸。 姬芮招呼着他们坐下,然后说道:“小御啊,估计要不了两天你也要出发了,这一顿饭算是我们给你的送别宴。” “谢谢阿姐。” 姬御微笑着向姬芮道谢。 “此去也算是山高路远,虽然你在北方打过仗,但你毕竟是幽州王世子,军队的战士也会多多关照你,此行你可是孤身一人,还是要多加小心。” “皇兄啊,你都说了山高路远了,把你的太子卫队借我二百人让我带去长芦如何?” “我把整个太子卫队都给你,再给你调两队禁军如何?”夏顷半开玩笑地提议。 “哈哈,那自然是求之不得!”姬御大笑着回应。 “最多给你调十人,又不是去打仗,够你用了。”夏顷没好气地说道。 “好,那我要钟山。” “你这小子,别得寸进尺!”夏顷佯怒道。 “哎呀,皇兄,你就依了他吧,你手下人才济济,而且在京城也无需那么多人护卫呀。”夏珏见状,赶紧上前挽住夏顷的胳膊,撒娇般地为姬御说情。 “哎,你这样将来嫁人了可怎么办哟!”夏顷无奈地叹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罢了罢了,给他给他。” “嘿嘿,皇兄最好了!”夏珏顿时喜笑颜开。 钟山是太子近卫队的副队长,各方面素质都非常强悍,是太子最信任的老班底了,姬御都眼馋好久了,这下终于逮着机会了,别问为什么不直接要队长?姬御自己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我的羊毛都快被你薅完了,亲妹妹还是个漏风的。”夏顷苦笑着摇了摇头。 “哪有,我还是最爱皇兄的啦!”夏珏抱住夏顷的胳膊,一脸的天真无邪。 夏顷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晚宴结束后,太子夫妇亲自送姬御出府。 夏珏紧紧握住姬御的手,眼中闪烁着不舍的泪光。 “珏儿,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姬御柔声道。 “我会的,你也要小心。”夏珏哽咽着回答道。 在三人的目送下,姬御离开了太子府,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了一地的月光和淡淡的离愁。 ------------ 第九章 兵符 次日,姬御便约了庞令和楚子雍,出行在即,自然要与好友告别一下,而且最重要的还是要与庞令好好交流一下,毕竟自己是要去和人家老爹打擂的。 曲江池,京城最大的娱乐场所,当时达官贵人和文人墨客都常来此游览流连,也是姬御等人日常聚会最多的地方。 一楼大厅富丽堂皇,歌舞升平,乐师舞者交响演奏,场下,人流如织,整个大厅充满了欢声笑语和热烈的掌声,脸上都洋溢着陶醉和享受的神情。 姬御作为此地的熟客,一进入大厅,侍从便赶紧上前招呼,他直接报出自己的专属包房——天字一号,让侍从引着自己过去。 此时庞令和楚子雍早已在内等候,见到姬御的到来马上招呼他坐下。 包房内布置得简约而高雅,墙上挂着书画,案几上摆放着瓷器茶具和插花,营造出一种清幽的氛围。 姬御落座之后,一旁的仕女便为他泡茶,仕女身着轻盈的衣裳,颜色淡雅,图案精致,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优雅的气质。 她先是将茶具一一洗净,再用热水温壶,接着,她提起水壶,缓缓注入热水,茶叶在热水中慢慢舒展,散发出淡淡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包房内。 随后仕女便退出了房间,姬御品着香茗,与庞令和楚子雍交流着。 “姬兄,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庞令向姬御问道。 “估计也就这两天。” “这么快吗?”两人同时发出惊呼。 “没办法啊,时间不等人,你们也知道我与昭阳公主的婚约就在明年,陛下虽然没有明着说,可是给我的时间却不长啊!” “哎,我在京城呆了这么多年,周围都是些文官集团的子弟,实在是无趣,好不容易等你俩来了,没待几年又要走了。” 还没等到楚子雍说完,庞令赶忙打断他道:“你怎么这么多牢骚,你以为我俩想来呢,这京城就是个牢笼,出了京城那才叫天高任鸟飞啊!” “得得得,算我说错话了,你俩确实不适合京城,我自罚一杯哈。”说着便自顾自地倒酒。 “行了,你想喝酒就直说,说好是来喝茶的,你别一会又喝成了个酒蒙子。” “嘿嘿嘿,这茶有什么鸟喝的,咱们都是军中汉子,哪有不喝酒的,来来来,走一个。” 姬御看着他俩斗嘴也是乐的不可开支,满上酒杯与二人碰了一杯。 “嘶,爽快,还是喝酒有滋味啊!”楚子雍大声的赞叹道。 “也不算说错,我确实不怎么想离开。” 庞令的话确实有理,在这京城身份再尊贵也是处处受制,礼法太过繁杂,不像在各自父亲的封地,那可真是正儿八经的小皇帝。 “怎么了,舍不得你那倾国倾城的公主殿下?”楚子雍调侃地说道。 “怎么可能,男子汉大丈夫,我岂会留恋温柔之乡?只是有些烦躁罢了,上阵杀敌,刀来剑往,简单直接,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官场却讲究人情世故,束手束脚,实在是讨厌。” 说话间姬御再次举起酒杯来跟二人相碰,以酒消愁。 “对了令兄,你父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此次可是要面对你父王啊?” 庞令沉吟片刻,玩味地说道:“我父王嘛,老奸巨猾的一个人,不过嘛,朝廷的意图他自然清楚,大势所趋之下,他应该不会为难你,不过,想要让他补齐往年的账,恐怕不可能了。” 姬御点点头表示理解。 “不说我父王,就是其他人,你想要他们把吃到嘴里的给吐出来想必也不太容易。” 这些姬御又何尝不清楚呢,他把酒杯往桌上一掷,然后郑重地说:“朝廷定然不会跟你父王计较,不过其他人吗,呵呵,我往长芦走一遭,总不能让别人以为我是泥捏的吧!不愿意吐,我就打得他们吐出来!” “好好好!有志气!姬兄就该如此,好好地整治他们。”楚子雍一拍桌子,大声为姬御叫好。 “来来来,喝酒,喝酒。” 三人再次举杯畅饮,豪情畅饮。 一顿饭又是吃到了深夜,席间楚子雍已经趴在桌子上起不来了,姬御和庞令没他喝得那么多,现在还没什么事。 也没让人带他回去了,直接在曲江池休息了,这里自然有提供有专门的休息的房间。 “你呢,在这休息还是回府?”庞令看着姬御说道。 “回去吧,最近这些日子不回府,伯母不放心。” “也是,你跟我这个孤家寡人可不一样。” 夜晚的京城,灯火通明,整个城市都沉浸在一片璀璨的光华之中,姬御与庞令并肩走在回府的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各自沉浸在即将分别的思绪之中。 街上依旧行人熙熙攘攘,热闹非凡,这些声音在姬御和庞令的耳中却显得有些遥远,他们的心思早已飘向了远方。 “这个给你。”庞令伸出手递给姬御一个东西。 夜晚的灯光有些模糊,姬御第一时间也没有太在意,接过手来看清后惊呼。 “这是?” “兵符?!” 姬御是真的震惊到了。 大家都是自小在军队中混迹长大的,姬御自己更是参加过不少与匈奴的对战,对于兵符可是再清楚不过了,所以才会震惊不已,不明白庞令为什么手中会有兵符,更不明白为什么庞令会把兵符交给自己,这个可是领军将士的命根子。 见到姬御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庞令赶紧说道:“别惊讶,一次性的。” “这一次性的也不得了啊,你怎么得来了。” “当初和我父王打赌赢的,也没那么玄乎,一次性的,而且只能调遣一千人,不过这个兵符可以在我父王麾下四大营任意营帐调用任何兵种,并且不需要任何手续和通报。” “那你也不能就这么给我了啊!” “我放在手里也是吃灰,在京城无用武之地,我回了冀州更是用不上,你比我需要,你应该清楚,地方官府圈养的那些散兵游勇都是些什么货色,关键时候毫无作用,你此次孤身一人前往长芦,手里有兵,才有底气,机会只有一次,好好把握。” “让我拿着你父王的兵去对付你父王,你可真是父慈子孝啊,不过令兄啊,你跟我可是不一样啊,我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啊,你家里那些可都等着你栽跟头呢。” 姬御确实算是“孤家寡人”,他是幽州王的独子,可是庞令不是,他父亲还有许多的庶子。 “呵呵,姬兄你也太小看我庞令了,就那群废物,只要我不死,他们就只能等死。” 姬御盯着这块兵符许久,然后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他。 “令兄,多谢!” 庞令拍了拍他的背,笑道:“姬兄,此行一路顺风。” ------------ 第十章 人员齐聚 大明宫,宣政殿。 皇帝办公处理政务的地方。 此时,皇帝正在此处召见姬御。 “姬御啊,这是你第一次踏上仕途吧?” 姬御听后,立刻恭敬地回答道:“回陛下,正是,臣初次踏入仕途,倍感荣幸。” 皇帝微微点头,对姬御的谦逊与恭敬表示满意,他继续说道:“仕途不易,需得勤勉谨慎,不要让朕失望。” 接着,皇帝提及了此次出使幽州的任务:“此次你作为主使,朕已决定派宋林甫作为你的副手。此人和李青平同为盐务检察官,若此前是他出使幽州,或许死就是他了。” 随后又接着说道:“过去的事便不提了,四品大员做你的副手,给朕好好地办好此次差事。” 姬御心中清楚,皇帝旧事重提,是有意提醒他,不要忘记这件事情,弥补他们未完成的任务才是,他郑重地回答道:“陛下放心,臣定不负所托。” 随后,皇帝又提到了盐税的问题:“此次任务太子应该已经与你详细说过了吧?历年盐账,都是朝廷的心头之痛,多少人弹劾盐务之弊,但念其牵扯甚广,朕也只好装聋作哑,只是近年来他们确实不知收敛,更加的变本加厉,实在是让人忍无可忍。” “按理来说,长芦盐务衙门府库内是有银子的,你去看一看若是在,为何李青平宁愿死也不肯拿出来,若是不在,给朕一份不少的追回来。” 姬御点头应允:“是,臣定当鞠躬尽瘁,不负圣恩。” 最后,皇帝问道:“你还有什么恳求吗?” 姬御思索片刻,然后回答道:“陛下,臣在户部结交了一位员外郎,名叫孙明方。此人能力出众,对盐务之事颇为了解,臣恳请陛下准许他随同前往幽州,协助臣完成此次任务。” 皇帝盯着姬御片刻开口道:“孙文良家里的人?” “正是。” “准了。” 姬御听后,心中一喜,连忙谢恩:“多谢陛下信任与支持!” “好了退下吧。”皇帝摆摆手说道。 “臣告退。” ----------------- 户部尚书府内,孙文良手持诏书,眉头紧锁,思索许久,他轻声唤道:“来人。” 一名下人立刻跑了过来,恭敬地询问:“大人,有何吩咐?” 孙文良沉声道:“去把明方叫过来。” 不一会儿,孙明方便推门而入,见叔父面色凝重,心中不禁有些忐忑,他问道:“叔父,您找我?” 孙文良将手中的诏书递给孙明方,说道:“看看吧。” 孙明方接过诏书,仔细阅读后,露出困惑的神情:“这……这是让我和幽州王世子一同前往长芦?” 孙文良点头确认道:“不错,皇帝的命令已经下来了。” 孙明方不解地问道:“可是,已经派了宋大人前去,我去又能帮上什么忙呢?” 孙文良叹了口气,解释道:“他们派你去,并非真的需要你帮忙,这其实是冲我来的,长芦官场的荆如洵是我的人,也不知是谁给姬御出了这主意。”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看似官升一级,实际上却是被架在火上烤,这种事情哪是那么容易查清楚的?稍有差池,你的前程就算是毁了。” 孙明方听后,心中一阵慌乱:“那……那我该怎么办?” 孙文良无奈地摇了摇头:“陛下的诏令已经下来了,你只能跟着姬御一条路走到黑,有些事情,我也得做出取舍了。” 孙明方更加不解:“割舍什么?” 孙文良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你以为荆如洵这等大肆敛财,没有京中人的支持吗?各方势力的人都有,我作为户部尚书,自然也有不少人孝敬我。” 说着,他从抽屉中拿出一个账本,递给孙明方:“这是历年荆如洵与我的交易明细,你到时候交给姬御,应该能给他提供一定的帮助。” 孙明方接过账本,心中大为震惊,他从未想过,叔父竟然会涉及这样的交易。 孙文良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明方啊,官场之事并非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有些事情,不是清清白白就可以解决的,你必须学会适应这个环境,才能生存下去。”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与姬御打好关系,对你未来的仕途会有很大帮助,孙家的未来,就靠你了。” 孙明方听后,心中五味杂陈, 他深吸了一口气,坚定地点了点头:“知道了,叔父。” ----------------- 姬御来到宋林甫的府邸前,却发现大门紧闭。 他轻轻敲门,不一会儿,一位妇人打开了门。 这位妇人年纪尚轻,身上并无华丽的装饰,但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身上穿的衣服面料却不便宜,姬御猜测她应是宋林甫的夫人。 他恭敬地行礼道:“在下姬御,请问宋林甫大人在府上吗?” 妇人微笑着点头,说道:“他在地,请您随我来。” 她引领姬御进入大厅,并亲自为他泡了一杯茶,妇人轻声说道:“您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叫林甫。” 书房内的宋林甫听到夫人的传述,急忙向大厅赶来。他一到门口,便开口笑道:“世子殿下光临寒舍,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 姬御谦逊地回应道:“不请自来,还望宋大人不要见怪。” 宋林甫连忙摆手,笑容满面地说道:“哪里哪里,能得世子殿下亲临,实乃宋某的荣幸。” 姬御环顾四周,赞叹道:“宋大人这府邸虽不张扬,却处处透着清雅吗,尤其是府上连一个下人都没有,可见大人两袖清风,实乃大周之幸啊。” 宋林甫听了姬御的称赞,虽然嘴上说着“不敢当”,但脸上笑容却显得颇为受用。 随后姬御正色道:“我这次来的目的,想必宋大人已经清楚了吧?” 宋林甫点头应道:“知道,知道,陛下已经派人通知我了。” “那就好,此次能与宋大人合作办差,也是在下之幸,还望宋大人多多指教。”姬御诚恳地说道。 宋林甫连忙谦虚地回应:“指教不敢当,但在下一定全力协助殿下。” 姬御起身致谢道:“那就多谢宋大人了,在下告辞。” 宋林甫亲自送姬御出门,二人道别后,他转身回到府中,夫人见状,好奇地问道:“这是谁啊?” 宋林甫握住夫人的手,解释道:“幽州王世子姬御,陛下给他派遣了一个差事,需要我去辅佐他,我得去长芦一趟了,可能需要一年半载的时间。” 夫人闻言,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安慰道:“没事,你去吧,家里我会照顾好的。” 宋林甫感激地看着夫人,有夫人的支持和理解,他才能更加专心地投入到工作中去。 ------------ 第十一章 长芦 三月下旬,大地回春,正是万物复苏的好时节。 “火烧,新鲜出炉的火烧……” “包子,包子……” 此时,姬御一行人已经顺利到达长芦,长芦县城内,店铺鳞次栉比,商贾如云,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街道上穿梭,街边的小摊商贩们各自拿着自己的商品,争相吆喝,招揽过往的行人,那热气腾腾的火烧和包子,散发出诱人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马车在街道上缓缓行驶,周围的商贩和行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钟山率领的禁卫队伍,骑着高头大马,威武雄壮,将姬御的马车护在中间,确实显得有些招摇过市。 姬御微微侧头,对着一旁的钟山说道:“临近中午,找个地儿先吃饭吧,冀州的驴肉火烧乃是一绝,咱们尝尝。”钟山点头应允,随即带领着一众禁卫,策马前行,寻找合适的饭馆。 不一会儿,钟山便找到了一家看起来颇为不错的饭馆。 他策马上前,与饭馆的伙计交涉了一番,然后回头对马车内的姬御说道:“殿下,这家饭馆的驴肉火烧口碑极佳,我们就在这里用餐吧。” 姬御闻言,微微颔首,随即马车在饭馆门前停下。 他走下马车,抬头望去,只见饭馆的招牌上写着“冀州驴肉火烧”几个大字,字迹苍劲有力,颇有些韵味。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带着一行人走进了饭馆。 饭馆内已经坐满了食客,空气中弥漫着驴肉的香气和烤火烧的味道,让人垂涎欲滴。 姬御一行人的到来,立刻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他们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窃窃私语,猜测着这位气度不凡的公子的身份。 姬御却毫不在意,他径直走到一张空桌前坐下,然后点了几份驴肉火烧和一些小菜。 不一会儿,伙计便将美食端了上来,姬御拿起一个火烧,轻轻一咬,顿时香气四溢,口感酥脆,让人回味无穷。 他一边品味着手中美食的醇香,一边与孙明方等人闲谈:“明方兄,觉得这驴肉火烧味道如何?可还入得了口?” 孙明方细细咀嚼后,点头赞道:“殿下,这驴肉火烧果然名不虚传,其味淳厚独特,令人回味无穷。” 姬御笑着说道:“明方兄,此次陛下派你随我出京办事,远离了京城的繁华,实在有些对不住你,还望你不要见怪。” 孙明方连忙摆手:“殿下言重了,能为殿下效力,为朝廷分忧,实乃在下之荣幸。” 起初,孙明方得知要来长芦的消息时,心中确实涌起一丝意外,然而,他性格素来耿直,很快便调整心态,顺其自然地接受了这个安排。 与姬御结识后,两位出身权贵家庭的少年竟然异常投缘,孙明方虽出身权贵,却并无半点纨绔之气,姬御亦是如此,两人相互欣赏,相互尊重,很快便成了好友。 姬御点头,正色道:“如此甚好,尽快完成陛下交代的任务,也好早些返回京城。” 此时,姬御注意到一旁忙碌的饭馆小哥,便招手叫住他问道:“小哥,这长芦街上,每日都是这般热闹吗?” 小哥停下手中的活计,自豪地答道:“公子,您说得没错,这长芦街上,每天都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不光是这一条街,县城里的其他集市也是同样热闹。” 姬御听后,不禁感慨道:“这长芦的繁华景象,真是令人叹为观止,恐怕就连京城逢年过节之时,也未必能及得上此处啊。” ----------------- 正在姬御他们吃得正香时,长芦的盐政衙门内却是炸开了锅,众人议论纷纷。 盐监官荆如洵在大厅内焦急地来回踱步,长芦的各大盐商与地方官员齐聚一堂,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 终于,荆如洵忍不住开口:“各位,京城的消息想必都听说了,李青平死在了京城,姬御接手盐务,已经出发,不日将至长芦,他虽身为异姓王世子,但一直作为质子留在京城,如今陛下竟放任他出京,担任巡查官,可见陛下对盐务之事震怒之深,这场风波,怕是即将席卷长芦了。” 盐运商会副会长温怀远闻言,不满地嘟囔道:“年年查账,年年如此,这些账目又能查出什么新花样?每次巡查不都是借机敛财、搜刮好处吗?” 荆如洵眉头紧锁,瞥了温怀远一眼,沉声道:“若他真是为了敛财而来,那倒还算是件好事,怕只怕,他此次是来盯紧往年的旧账不放,那些旧账,一旦深挖,哪个不是牵扯到朝廷重臣或是王公贵族?这样的浑水,谁也不敢轻易趟,但是姬御可不惧权贵,他若真查起来,只怕会掀起轩然大波。” 这时,一位地方官员小心翼翼地站了出来,问道:“荆大人,那我们该如何应对?难道真要任由姬御查下去吗?” 荆如洵沉思片刻,缓缓说道:“应对之策,还需细细筹谋,首先,我们必须确保账目的表面工作做得滴水不漏,至少不能让他轻易看出破绽,其次,我们还需加强与京城的联系,毕竟他们那边也未必放心,此事关系重大,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我们必须谨慎行事。” -----------------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长芦盐政衙门内气氛紧张之际,饭馆内,姬御一行人却吃得正欢,畅谈着长芦的风土人情。 天色逐渐暗淡下来,孙明方望着窗外的夜色,提议道:“殿下,听闻长芦的夜景也颇为迷人,不如我们今晚去逛逛夜市,体验一下这长芦的夜生活?” 姬御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兴趣,他确实也想见识一下长芦的夜景,于是,他点了点头,道:“明方兄所言极是,那我们便再去逛逛这长芦的夜市,感受一下它的独特魅力。” 接着,姬御转头对宋林甫说道:“宋大人,您是与我们一同前往,还是另有安排?” 宋林甫笑着摇了摇头,道:“殿下,我这把老骨头就不陪你们年轻人折腾了,我还是先回去歇着吧。” 姬御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随即对钟山说道:“钟山,你先送宋大人回去。” 然而,钟山却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不行,我必须得跟着殿下,初来此地,我实在是不放心让殿下独自一人出行。” 姬御见状,无奈地笑了笑,道:“那行吧,你就跟着我们吧,至于其他人,你们就跟着宋大人先回衙门吧。” “是。”众人应允道。 夜幕降临,长芦的街道上华灯初上,一片繁华景象。 姬御一行人漫步在夜色中,欣赏着长芦的夜景,感受着这座城市的独特韵味。 “殿下,那我们接下来往何处去啊?”孙明方问道。 姬御微微一笑,道:“刚才听店里的小二说,今日仙院有个花选盛会,咱们也去凑凑热闹,瞧一瞧。” ------------ 第十二章 富甲一方 “仙院” 这璀璨夺目的两个大字,犹如夜空中的明星,在长街上熠熠生辉,吸引着无数行人的目光。 “好名字。” 人行至楼前,姬御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这“仙”字,真是妙极,精准地捕捉了人们内心的向往。 身旁的两人也是点头附和,脸上露出赞许的神色。 今日,长芦的各大青楼花选比赛正是由这仙院所举办,门外的烟花彻夜绽放,繁华与气派,尽显无疑。 街道上早已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众人皆为这场盛宴而来,脸上都异常期待与兴奋。 姬御三人迈步走进仙院,立刻被楼内的华丽装饰和灯火辉煌所吸引。 丝竹之声悠扬不绝,为这热闹的场面增添了几分风雅。 相较于外面的喧嚣,楼内更是座无虚席。 侍从见姬御三人气度不凡,立刻满脸笑意地迎了上来。 在这风月之地谋生的眼力自然是相当的毒辣,姬御三人衣着华丽,气宇轩昂,再加上钟山这位行伍出身的侍卫更是带着兵器,一看就不是寻常的普通百姓。 自然是恭敬地说道:“三位公子,今日花选盛会,入楼的门票,每人十两银子,公子您看……” “呵呵,这门票价格,倒也不便宜。”姬御轻笑一声,也是未有丝毫犹豫,痛快地付了银子。 当侍从的目光转向钟山腰间的佩刀时,他犹豫着开口:“这位公子,这武器,可否让我们暂时代为保管?” 钟山对此置若罔闻,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姬御也并未搭理他,目光在二楼扫视一圈,最终落在了一处视野极佳的房间上。 他指着那房间道:“那处雅间有人了没有?” 侍从面露难色,答道:“公子,那处雅间已经有人预定了。” 他的脸色开始变得愁苦起来,似乎预感到接下来的情况不妙。 姬御微微一笑,道:“也就是说现在没人喽,那就这间了,费用自然不会少。”说罢,他便抬腿向二楼走去。 侍从急忙上前阻拦,道:“公子,公子,您别这样啊!”他试图解释,但姬御并未停下脚步。 “锵!” 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起,钟山已经拔出了半截宝刀,横在侍从身前。 那凌厉的刀气让侍从顿时脸色煞白。 大厅内的人们也是注意到了此处的情况,不过却并未有人多言,而是纷纷拉开了距离。 侍从见状,也不敢再多言,乖乖的让开了身子。 就这样,姬御三人顺利地来到了二楼的包房。 姬御这边刚上去,侍从赶紧就跑到后院禀报了情况。 “秦爷,您的雅间有人去了,两个气度不凡的公子,面生的很,从来没见过,出门还有带刀侍卫,这......这小人拦不住啊。” 秦爷看样子已经是不惑之年,坐在椅子上端起一口茶品了品,听完之后并未动怒。 秦爷心想:“呵呵,长芦可没听过哪家公子出门还有带刀侍卫,这个点来的人,时间倒也吻合。” 之后便见秦爷笑着说道:“无碍,让给他了,送上两株牡丹,好好服侍,不可怠慢。” ----------------- 登上二楼之后,眼前的风景一览无余,姬御果然眼光独到,挑选的雅间设计别具一格,显然是主人精心布置的成果。 整座楼视野最好的地方,放眼望去,整座仙院尽收眼底。 这雅间的宁静与大厅的热闹场面与也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先前在大厅看到人头攒动,还以为举办地点就在那里,进入雅间后才发现原来是在后院。 后院空间更为开阔,恰逢春日百花盛开之际,刚走到眺台便闻到一股浓郁的异香扑鼻而来。 只见园内各种珍稀花卉竞相绽放,姚黄魏紫,争奇斗艳,美不胜收。 各式各样的花朵让人目不暇接,姬御这种在大周顶级权贵也只认得其中几种,不禁感叹自己的孤陋寡闻。 楼下的公子哥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吟诗作对,各展风采,气氛热烈。 花园中央是一片宁静的湖面,湖心坐落着一座凉亭,亭中歌女正在轻抚琴弦,翩翩起舞。 一时竟分不清到底是花艳还是人艳。 “姬兄真会挑位置啊!”孙明方赞叹了一句。 “今日这花选盛会,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姬御缓缓开口,声音中充满了满足和期待,“这仙院果然名不虚传,不仅建筑别致,连这后院的花卉都如此别具一格。” 不一会儿,先前的侍从托着两朵金灿灿的牡丹花走了进来。 两朵牡丹花瓣细腻,光泽照人,显然价值非凡。 “二位公子,先前多有冒犯,这雅间便赠予二位,这两朵金牡丹,乃是我仙院的一点心意,希望二位公子能够收下。”侍从面带微笑,恭敬地呈上牡丹花。 姬御接过牡丹花,好奇地问道:“这是何物?” 侍从解释道:“本次我们仙院举行的花选比赛,当然是由各位贵客给心仪的姑娘投票,这牡丹花本就是人间富贵花,更能衬托出各位贵宾的身份,这门票十两银子便是一朵普通的牡丹花,这金色的牡丹更是能低消五百朵普通的牡丹花,当然价钱吗,也十分昂贵,要一万两银子呢!” 听到这里姬御和孙明方都忍不住咋舌。 姬御微微一笑,道:“如此,我便不客气了。” “祝二位公子玩的愉快,在下就告退了。” “去吧,给我叫两个姑娘来,不要新人!” 说着,将其中一朵牡丹花抛给孙明方。 孙明方接过牡丹花,摇了摇头,感叹道:“这仙院出手真是阔绰!一万两银子,最后还要送给自己楼里的姑娘,这赚钱速度比抢钱还快!我虽是京城人,此刻却感觉自己像是个乡巴佬进城。” 姬御也苦笑着回应:“是啊,我也未曾见过如此大手笔,长芦作为盐都,果然名不虚传,恐怕大周五分之一的银子都是从这里流出的。” 两人相视而笑,心中对这仙院的奢华与气派有了更深的体会。 姬御端起酒杯,与孙明方轻轻对饮。 放下酒杯后,他转过头对钟山说道:“钟山,你也坐吧,别站着了。” 钟山闻言,微微摇头,有些犹豫地说道:“出来时,太子殿下曾吩咐......”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姬御打断:“什么太子,钟山,现在你是我的人,得听我的,我又不是什么弱不禁风的人,再说了,这大庭广众之下能有什么事?坐。” 钟山看着姬御坚定的眼神,知道他的决定难以改变,于是也不再坚持,在姬御身后的位置上坐下。 随着钟山的入座,气氛似乎变得更加轻松。 ------------ 第十三章 歌舞升平 不过片刻,这两位年轻的姑娘便缓缓地走了进来,她们步态轻盈,如春风拂柳一般。 随着她们到达后,屋内立刻散发出一种新鲜且高雅的香气,让人感到春日的气氛在更加的清晰。 那股仅在这女子身上存在的香味,毫不费力地盖过了从院子里飘过来的浓厚花香。 由此看来果然是人比花艳啊。 眼前这两位姑娘,容颜绝美,气质高雅,宛如那盛开的花朵般娇艳动人。 身上所散发出的灵动与魅力,难以用言语形容。 她们的存在,无疑为这仙院增添了几分奢华与尊贵的气息,进一步体现了其财大气粗的地位。 “公子,奴家这厢有礼了。”两位姑娘同时盈盈下拜,声音婉转如黄莺出谷,清脆悦耳。 她们的行礼姿势优雅而标准,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透露出她们良好的教养和严谨的训练。 “来来,都坐下。”姬御热情地招呼着姑娘们在他和孙明方身边坐下。 两位姑娘闻言,便款款地走了过去,在指定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她们的举止得体而大方,没有丝毫的拘谨和不安。 她们的坐姿也是讲究到了极致,上半身稍微向着姬御他们倾斜,两条大腿交叠在一起,与姬御的身体稍有接触,却又不会整个身体都贴上来,显得亲近而又撩人心弦。 这种分寸的拿捏恰到好处,既不会让人觉得过于轻浮,也不会让人感到疏远和拘谨。 在这种气氛下,姬御对此自然也是十分的悠然。 “公子,请慢用。”身旁的姑娘婉儿轻声细语,玉手轻抬,为姬御斟上了满杯的美酒,动作优雅而从容。 姬御轻轻地端起酒杯,微笑着向眼前的佳人询问:“姑娘芳名如何称呼?” 婉儿微微低头,声音轻柔地说道:“公子唤我婉儿便可。” “婉儿姑娘,确实是名如其人,温婉动人。”姬御毫不吝啬地赞叹道。 婉儿的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更显得娇羞可人。 她轻启朱唇,声音像是黄莺般悦耳:“公子谬赞了,能得公子喜欢,是婉儿的福气。” “婉儿姑娘来此多久了?”姬御又轻声问道。 “奴家来此已有三年时光。”婉儿轻声作答。 “哦?那想必姑娘对这里的一切都十分熟悉了。”姬御环顾四周,赞叹道,“这座酒楼气派辉煌,富丽堂皇,不知是何人的产业?” 婉儿思索片刻回道:“听说这座仙院已开设多年,是秦爷的产业。” “秦爷?”姬御微微皱眉,“这是何许人也?” 婉儿斟酌着言辞:“秦爷是此地有名的豪绅,家族在长芦经营多年,势力庞大。” 姬御心中一动,又问道:“长芦盐业发达,这也使得长芦人士多为富裕,这个秦爷也是做盐业生意的吗?” 婉儿微微摇头:“这个……奴家并未曾听说秦爷涉足盐业生意。” 姬御闻言,心中暗自思忖:“不做盐业生意吗?难怪……” 他对秦爷的身份似乎已有初步的揣测。 “好!好!好!” 姬御他们的交谈刚结束,下方后院内便爆发出了热烈的喝彩声。 湖心亭台的歌舞已经结束,一名女子双眉如墨,脚步轻盈地缓缓登台,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引得无数人的喝彩。 她身穿一袭白中带黄的衣裙,裙摆上点缀着图案,微微泛黄的花蕊散发着娇艳的光芒,身体的曲线更是优美动人。 柔软的白色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如同一池春水被微风吹拂,泛起阵阵涟漪。 登上舞台中央,她微微仰起秀美的面庞,展现出一个如同鹅卵石般完美的脸型,皮肤洁白如雪,脸颊上泛着淡淡的红晕,宛如晚霞映照下的桃花。 只见女子对着各方宾客遥遥行礼后开口道:“奴家为大家献上一首《霓裳羽衣》可好?” 言罢,下方掌声雷动,喝彩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霓裳羽衣》相传一位古国皇帝梦游月宫,听到天上有仙乐奏曲,身穿霓裳羽衣的仙子翩翩起舞,仙女的歌声玄妙优美,跳舞的仙女舞姿翩翩。 皇帝醒后,将这段奇妙的境遇付诸笔墨,为爱妃谱写了这首流传千古的舞曲。 此刻,月光如水,轻轻洒在宫廷的庭院之中,为那婀娜多姿的舞姿披上了一层梦幻的面纱。 场中女子裙摆飘动,舞步轻盈而优雅,确实如凌波微步的仙子一般,每一次转身、每一次俯仰都充满了无尽的韵律美,将古代宫廷舞蹈的典雅与华丽展现得淋漓尽致。 这首《霓裳羽衣》能够穿越时光流传至今,足见其非凡魅力。 而今晚的表演者更是以精湛的技艺和深情的演绎,将这首舞曲推向了美的巅峰。 “好!”不光下方宾客赞叹不绝,连孙明方这位少年英才也是陶醉不已。 孙明方这边的已经与身旁的姑娘迅速熟络了起来,开始你侬我侬起来,有点按捺不住自己躁动的心了。 姬御与孙明方举杯对酌,含笑问道:“感觉如何?” 孙明方咧开嘴,露出满意的笑容,回答道:“简直是美不胜收!” “你这是京城熟门熟户,放不开吧,看来你这才是鱼入大海,天高海阔啊!”姬御调笑道。 孙明方不甘示弱,迅速反击:“哈哈,哪里哪里,比起姬兄的司空见惯,我可是小巫见大巫。” 姬御忙摆手否认:“哎,你可别乱说,我这些年可是洁身自好得很呢。” 此言一出,旁边的婉儿姑娘也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 “婉儿姑娘,何不也去献上才艺?我相信,你的才艺肯定然比他们更胜一筹”姬御随即转向婉儿侧首发问。 婉儿轻轻地摇了摇头,她温婉地回应:“公子过誉了,与这些才华横溢的妹妹们相比,婉儿自感逊色,还是不去献丑了。” “哦?这里的每一位都是今晚花选的参赛佳人吗?”姬御好奇地继续问道。 “正是如此。”婉儿解释道,“妹妹们将在此为各位宾客献上自己的才艺,以争取大家的支持,最终,得票最多者将拔得头筹。” 姬御的目光落在那朵金色的牡丹花上,不禁好奇地问道:“这牡丹花所代表的价值,最终会全部归姑娘们所有吗?” 婉儿微微一笑,解释道:“其中的五成将用于此次盛会的开销,两成则归仙院所有,而妹妹们最终能得到的,也仅是两成而已。” 听闻此言,姬御不禁感慨道:“这仙院果真是生财有道啊!” 他的目光再次转向舞台,“刚才那位跳舞的姑娘,你可知道她的名字?” 婉儿点了点头,“她叫琉璃。不过公子,这些在台上表演的妹妹们都是不卖身的,她们只是以艺会友。”说着,她朝姬御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 第十四章 添油加醋 歌舞正酣,忽地,一阵清丽脱俗的琴声自湖心亭中缓缓流淌而出。 姬御转头望去,庭院中央,一位婀娜多姿的女子静坐,身着淡蓝色长裙,青丝如瀑般垂落,微风拂过,轻轻飘扬。 女子纤细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轻盈跳跃,动作透露着无与伦比的优雅与从容。 随着她指尖的舞动,古琴奏响了悠扬而深邃的旋律。 那琴声宛如天籁之音,穿透了喧嚣与嘈杂,直达人们的心灵深处。 它时而轻柔如细雨滋润,温柔地拂过心田;时而高亢激昂,如狂风骤雨般激荡着人们的情感。 女子的神情专注而陶醉,仿佛与琴声合为一体,共同演绎着这绝美的音乐篇章。 她的琴声穿越了青楼的繁华与世俗,如同一股清泉,在这红尘之地洗涤着人们的心灵。 此刻,周围的喧嚣与纷扰都仿佛消失无踪,只剩下她与她的琴,以及那动人心弦的旋律在空气中回荡,所有的人都沉浸在这美妙的音乐之中。 随着琴声的结束,周围依旧静默,不过片刻喝彩之声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打破了空气的宁静。 众人纷纷鼓掌欢呼。 “这仙院的姑娘们当真是才华横溢,技艺非凡啊!”姬御赞叹道。 “婉儿姑娘,不知此类盛会是否每年都会举办?”他好奇地询问道。 婉儿轻轻摇了摇头,解释道:“并非如此,近年来这还是首次举办呢,听楼里的管事们说,筹备这样的盛会既耗时又耗力,而且收益并不丰厚,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提升名声,不过对于仙院而言,也无需再通过此等方式来宣扬了。” “那倒是,如仙院这般,名声恐怕早已深入人心了。”姬御点头表示赞同。 “那这样的盛会一般会筹备多久呢?”他继续追问道。 “以前听说要准备数月之久呢,只是这次不知为何总感觉有些仓促,从筹备到今日也不过月余时间。”婉儿回答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疑惑。 “月余时间吗?”姬御在心中暗自思忖着,“这究竟是把时间拿捏得精准,还是把我拿捏得精准呢?” “琉璃!琉璃!听琴!听琴!……” 呼喊声此起彼伏,各色美人儿在台上争艳斗丽,她们的风姿不仅牵动着场下众人的心弦,更是牵动着众人的荷包。 场下,代表选票的花儿不计其数,场中的叫喊声也是一浪高过一浪,气氛热烈至极。 姬御侧头看向婉儿姑娘,微笑着问道:“婉儿姑娘,依你之见,今晚的花魁会花落谁家呢?” 婉儿姑娘闻言,微微沉吟片刻,随即展颜一笑:“公子,这花魁之选,向来是千变万化,难以预料,不过嘛……”她故意顿了顿,环顾四周,“今晚的争斗确实激烈,各位姑娘都拿出了看家本领,但在我看来,能夺得花魁的,还得仰望众位公子们的支持呀!” 说得也是,这花魁之争,终究还是富人的游戏,普通的百姓,能来凑个热闹,看看美人儿,听听小曲儿,在这般盛大的场合中,见证各位佳人的风采,也算是一种难得的体验了。 真正能决定胜负的,终究还是那些手握重金的豪绅们。 “温公子,送听琴姑娘金牡丹一朵!” 此话一出场面再次轰动起来,叫好之声此起彼伏,每个人都是热情洋溢,好像这银子是自己花出去的一样。 姬御心想:“看样子是重头戏来了。” “豪绅们的钱财,应该不会被退还吧?”姬御半开玩笑地问道。 婉儿姑娘闻言,轻轻地笑了笑,目光中透露出一种从容与自信:“公子真是说笑了,仙院向来以诚信为本,怎会做出如此不义之事?豪绅们的捐赠,都是自愿为之,并且姑娘们这么卖力地表演,我们自当笑纳之,至于退还,那自然是不可能的,毕竟这些钱财都已经用于了筹备今晚的盛会。” “如此便好。”姬御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位温公子,你可曾认得?”姬御轻声问道。 婉儿姑娘微微摇了摇头回答道:“奴家未曾亲眼见过温公子,但想来应该是温会长家的公子,在长芦一带,拥有如此财力的家族并不多见,所以应该不会错。” “温会长?你是说长芦盐商总会的会长吗?”姬御的嘴角逐渐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正是呢,温会长乃是长芦盐商总会的核心人物之一,地位崇高,影响力极大。”婉儿姑娘肯定地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位温会长颇为敬仰。 姬御听完婉儿的回答,思绪开始飞速运转,看来这仙院举办这场盛会的另一方主角已经入场了。 他再次望向婉儿,带着几分玩味地问道:“婉儿姑娘,你觉得这位温公子与听琴姑娘之间,是否早已有过交集呢?” 婉儿姑娘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柔和却带着一丝无奈:“公子,这个问题奴家实在是无从得知,每位姑娘的交际圈子都是她们个人的私密,奴家不便、也无权去探听啊!” 姬御微微一笑,没有过多追究这个问题,转而换了一个角度继续问道:“婉儿姑娘先前曾提及,仙院的姑娘们都是以文会友,那么,这位温公子是否也有什么过人的文才或技艺,能够吸引听琴姑娘的青睐呢?” 这个问题让婉儿姑娘有些犯难,她犹豫了一下,才尴尬地开口:“论文才技艺,温公子自然也是出类拔萃的,只不过……在这长芦一带,财力本身便是一种无法忽视的实力和‘才艺’,有了足够的财力,温公子自然能够接触到更多人、更多事,也有更多机会展现自己的魅力和能力。” “哈哈哈!是极!是极!”姬御放声大笑,对这个回答似乎颇为满意,“婉儿姑娘言之有理!财力的确是一种不可忽视的‘实力’和‘才艺’,看来这位温公子能够赢得听琴姑娘的青睐,也必定有其过人之处。” “把花给我。”姬御伸手示意孙明方将他手中的那朵牡丹递过来。 孙明方微微一愣,有些意外地看着姬御,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哦?姬兄这是何意?难道你看上了哪位佳人,想要用这束花来表达你的心意?” 姬御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这场争斗还不够激烈,想要给他们添把火,让这场戏更加精彩而已。” 姬御轻轻招手,侍从立刻上前恭敬地听从吩咐。他低声说道:“给琉璃姑娘送上两朵金牡丹。” 侍从听后,立刻手持两朵熠熠生辉的金牡丹,高声宣布:“雅间姬公子,送琉璃姑娘金牡丹两朵!”声音洪亮,穿透了喧闹的场面,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然而,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场面并没有因此变得更加热烈,反而有些冷静下来。 尤其是温公子,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他本以为自己的慷慨赠花已经无人能及,却没想到还有人敢在这时候压他一头。 怒火中烧的温公子,没有多做思考,立刻大声喊道:“送听琴姑娘金牡丹五朵!” 此刻,已经不需要侍从再次高声宣布,因为温公子的声音已经传遍了全场。 场面再次被炒热。 而琉璃和听琴两位姑娘,也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呵呵,这位温公子确实是财力雄厚啊。”姬御轻笑着说道,眼神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我倒要看看,他这盐商家的公子,究竟能挥金如土到什么地步。” 随即,他再次召唤侍从,声音坚定而有力:“再来,再给琉璃姑娘送上十朵” 这一举动立刻引起了在场众人的轰动,连一旁的孙明方都坐不住了,他惊愕地看着姬御,连忙问道:“姬兄,你这是何意?如此大的手笔,难不成……” “怎么?十万两你就吓到了?”姬御轻笑着打断了他的话,“你不是管钱的吗,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孙明方赶忙摆了摆手:“我可不是管钱的,我就是个算账的,再说那也不是我的钱啊!看来姬兄在京城还是低调啊,可没听说你有如此大的手笔啊!听说令伯父可是作风清廉哦!” “我那不是低调,我是真没钱。”姬御苦笑着解释道,“这不出趟远门,公……我未婚妻给我准备的。” 孙明方听了这话,更是大吃一惊:“你敢把这种钱花在这种地方,实在是……实在是……”他一时语塞,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姬御却只是淡然一笑,说道:“我就是想试试这位温公子的财力罢了,再说了,来了长芦这种地方,还怕没钱吗?”姬御的语气中透十分从容。 而此时的温公子,脸色已经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他万万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在这么重要的场合,一次又一次地挑战他的财力底线,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喊道:“再送听琴姑娘金牡丹十朵!” 此时的场面已经高潮到了极致,这么多年也没有今日这般狂热。 富家公子们拼财斗富,如同画本中的桥段一般,在现实中上演,让在座的众人都看得如痴如醉,议论纷纷。 “看来今晚的花魁非听琴姑娘莫属了。”姬御也是感叹道,“挥手之间,十五万两啊,不愧是盐商公子,真是好一个盐商公子啊!” 场下的众人仍在狂欢,花选也还在继续,然而对于姬御来说,这一切已经索然无味,他今晚的目的已经达到。 ------------ 第十五章 各家忧愁 “碰”的一声巨响,茶杯摔在地上,瞬间水花四溅,碎片飞散。 温家大堂的气氛顿时凝固,温怀远的怒火如同熊熊烈焰在燃烧。 “你这个败家玩意,看看你干的好事!”他怒吼着,声音在大堂内回荡。 温少陵跪在大堂中央,身体瑟瑟发抖,他不敢抬头,更不敢回话。 他以前也没少花银子,可是这次父亲的愤怒是他从未见过的,此时的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今日一早,温怀远就接到了下面人的回报,说他儿子温少陵昨夜在仙院挥霍了十五万两银子。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他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十五万两什么概念,常言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如此讽刺的话语也不过才十万两而已。 眼见气氛已趋紧至极致,温怀远的夫人匆忙站出身来缓和局面。 “好啦好啦,何必发这么大的脾气呢?少陵不过是一时冲动,多花了些银两,咱们温家家底丰厚,又不是承受不起,以前你可没这么容易动怒啊。” 温怀远闻言,更是火冒三丈,怒气冲冲地斥责道:“你给我闭嘴!都是你纵容出来的好儿子,整日无所事事,只知道挥霍无度,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朝廷已经派人下来彻查盐务了,这等风口浪尖之上,还敢如此挥霍,岂不是明摆着给人找茬吗?” 他顿了顿,语气中透露着愤恨,“秦浚这个老狐狸,人还没到就开始给咱们盐商下套,你倒好,削尖了脑袋往里钻,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 温夫人听了这话,显然也有些生气:“姓温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事情已经发生了,你现在抓着少陵不放又有什么用?秦浚给咱们设下圈套,你有本事冲他撒气去啊,在家里出什么窝囊气?” “哼,从即日起,你给我呆在家里好好反省,没我的命令不准踏出家门半步!”温怀远瞪了一眼温少陵,厉声说道。 他心中的怒火尚未平息,但又不便冲着夫人发作,只好将这股怨气撒在了儿子身上。 温少陵听到父亲的话,脸色微微一变,显然是不太愿意被禁足在家中,但是此刻却是不敢反驳父亲的话。 尽管长芦此时正处于风口浪尖的敏感时期,但花选这样的重大盛会依然吸引了无数关注的目光。 温少陵一掷千金的豪举,自然也被各家所知晓,成为了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此时的荆如洵正在书房内研究着自己的古董收藏。 他正在细细端详着手中的古董,师爷的匆匆来报,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荆如洵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何事如此慌张?” 师爷把昨夜仙院发生的种种细节娓娓道来。 荆如洵听后,眉头紧皱,他重复了一遍师爷的话:“你说昨夜姬御也在仙院,还和温少陵斗富?呵呵,还没对弈,便已失先,这下子可有他温怀远头疼的了。” 他话锋一转,突然问道:“你说这秦浚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样为姬御挑起盐商们的缺口,他想把自己摘干净吗?” 师爷沉思片刻后说道:“摘不摘得干净不知道,但是别忘了,秦浚他跟我们这些与盐打交道的人可不是一路人啊,他可是冀州王的嫡系,卖个好处,到时候哪怕有些牵扯也好及时抽身。” 荆如洵听了师爷的话,眉头微皱,他心中明白,师爷所说的不无道理,想到这里,荆如洵不禁感到一阵头疼,自己才是深陷其中。 荆如洵不禁的感叹道:“看来这李青平的死确是如同一颗炸弹一样啊!连秦浚这等人都要想明哲保身,此次空恐怕真的是凶多吉少啊!希望姬御初出茅庐不要做出过激之举。” 荆如洵深吸一口气,对师爷说道:“通知长芦的大小官员,还有各大盐商,此时此刻务必谨慎而为,切莫再整出什么大的幺蛾子。” ----------------- 另一边,姬御正全神贯注地听着钟山的汇报。 钟山已经将长芦地区的人员情况彻底梳理了一遍,他详细地说道:“长芦盐务的核心官员主要有三位,荆如洵作为盐监官,全面监管所有盐务事务;邵文辉则专责管理盐场的运作;还有简泽平,作为盐运司的总兵,他统领着大约三百名负责盐务安保的官兵。” 以上是官场方面的情况,”钟山顿了顿,继续说道,“接下来是长芦盐务商会的情况,商会由三位会长共同领导,总会长是靳家明,副会长分别是温怀远和贾武。” 接着钟山又插了一句“哦,对了,昨夜的仙院的温公子确实便是温怀远的儿子。” 他接着补充道:“这三位会长掌控着整个长芦商会的命脉,地位和影响力已经通过世代相传而根深蒂固,多年来,他们手下聚集了无数大大小小的盐贩子,构成了整个庞大的长芦盐务商会。” 姬御问道:“李青平自长芦归来后,并未直接前往皇宫请求陛下恢复其职务,反而选择了在驿馆内自尽,其中是有什么线索吗?” 一直默默旁听的宋林甫此刻突然发声,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谨慎:“李大人此次承担的主要职责是去年的税收工作,与过去的账目纠纷并无太多牵扯,再者,虽然今年的税收任务极为重大,但也不至于逼迫一位身居四品高位的大员以死相抵,由此看来,恐怕还有其他事宜。” 姬御说道:“陛下在我出发前特别交代,要我仔细查探长芦府库中的存银情况,如果排除了其他可能的原因,那么问题的关键很可能就隐藏在这批存银之中。” 钟山进一步说明道:“我已经深入调查过了,长芦府库的存银管理极为严格,每次开启都必须有三位盐商会长的共同出席,并且盐监官荆如洵以及盐运司的总兵简泽平也必须在场,只有这五人齐聚,才能够查看府库内的存银情况。” 姬御感叹道:“如此说来这长芦真的是烂成一锅粥了啊!” ------------ 第十六章 第一次对弈 这一天清晨,姬御在衙门之内召集了长芦盐业的所有重要人物。 大堂也是人满为患,三位盐商会长带着一众盐商以及盐务官员们齐聚一堂,等待着姬御的到来。 终于,姬御带着孙明方和宋林甫从衙门后堂走了出来。 荆如洵迎上前去,恭敬地开口道:“世子殿下亲临长芦,下官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海涵。” 姬御目光锐利地扫过荆如洵的面容,又瞥了一眼身旁的孙明方。 他注意到荆如洵在见到孙明方时并没有明显的反应,显然是并不认识这位顶头上司家的公子。 带着孙明方出来是太子给姬御的提议,而姬御也是临行时才跟皇帝提起这件事,所以朝廷正式公告里其实只有他和宋林甫两个人。 孙明方的到来鲜为人知,恐怕在场的大多数人也只是以为他是姬御的随从之类的人物。 “如此甚好。”姬御心中暗想,关键时刻或许荆如洵会自乱阵脚,这对他而言无疑是个有利的局面。 姬御瞥了一眼孙明方,孙明方显然不是愚昧之人,瞬间就读懂了其中的含义,不动声色地站在姬御的身后。 接着,姬御转向荆如洵,面带微笑地说道:“荆大人,这长芦的繁华景象,我算是大开眼界了。看来荆大人在治理盐务方面,确实是功不可没啊!” 说罢,他又将目光投向了在场的盐商们,意味深长地说道:“各位盐商朋友,看起来也都是满面红光,福态可掬啊!日子过得是相当的惬意和潇洒啊!” 盐商们闻言,一个个面面相觑,心中忐忑不安,也不敢轻易接话,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这位世子殿下。 荆如洵见状,心中暗自叫苦。 他只好硬着头皮站出来打圆场:“世子殿下过誉了,这长芦盐业的繁荣,离不开各位盐商朋友的共同努力和辛勤付出。至于他们是否富裕嘛……呵呵,这个嘛,每个人的标准都不同,所以也不好一概而论,并没有外界传闻的那么潇洒。” 姬御再次将锐利的目光转向盐商们,微笑着询问道:“各位,去年天公作美,风和日丽,想必这盐业的收成一定颇为可观吧?” 盐商们这次无法再保持沉默,只好支支吾吾的回答道:“是……是的,收成确实不错。” 姬御笑容可掬地继续说道:“哦?既然如此,那为何去年的盐税却迟迟未能收齐呢?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或者难处?” “这……”盐商们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无人敢应声。 这个问题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难题,谁都知道去年的盐税确实存在问题,但却没有人敢公开承认。 “宋大人,根据户部的记录,这去年的盐税该是多少来着?”姬御对着宋林甫问道。 宋林甫站了出来,他沉声回答道:“根据户部的记录,去年应当缴纳的盐税约为五百万两,然而实际上缴的数额却远远不足这个数。” 此言一出,整个大厅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盐商们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姬御则依旧保持着微笑,他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等待着他们的回应。 荆如洵再次回应道:“殿下,虽然去年的盐业收成颇丰,但贩卖却遭遇了重重困难。由于私盐泛滥,其价格甚至低于官盐的一半,这官盐卖不掉,银子自然是收不回来啊!” 盐商们也纷纷附和,纷纷诉苦道:“是啊,殿下,码头上还堆积着数十万斤的官盐卖不动,我们为此愁得头发都白了,生意只进不出,实在是难以为继。” “我们这些小本经营的商户,日子本就过得紧巴巴,再这样下去,恐怕只能变卖家产来度日了。” 荆如洵接着说道:“殿下,这朝廷有朝廷的旨意,但是盐商们也有难处啊,这一时半会真的是拿不出如此大一笔银子啊!” “是吗?哪位是温怀远温会长?”然而,姬御并未被他们的诉苦所打动,而是话锋一转,突然提起了温怀远。 这下子荆如洵就知道不好了,这秦俊刚设的圈套,姬御立马就用上了。 这时,一名站在前方的男子眉头紧锁,无奈地站了出来:“殿下,草民便是温怀远。” 姬御紧盯着他问道:“温会长,既然这些盐商们都声称生意艰难、家境贫寒,那想必温会长家中定是财源广进吧?毕竟令公子的阔绰手笔可是让我大开眼界啊!不知温会长有何独到之处,能在同行们都苦苦支撑的时候,还能将家业发展得如此兴旺呢?” “这……犬子一时冲动,草民已经教训过他了,让世子大人见笑了。”温怀远此时只能是避重就轻的回答。 姬御微微眯起眼睛,紧盯着温怀远,语气严肃地说道:“看来,这盐政使的工作确实不好做啊!李青平李大人出了什么事,你知道吗?啊?” 温怀远被姬御的气势所压,咽了口唾沫讪讪地答道:“听说是自尽了……” “呵呵,”姬御冷笑一声,“四品大员被逼自尽,还把我牵连进了这长芦盐务,诸位,你们是不是自讨苦吃呢?” “世子殿下,这李大人年岁已高,听说平日里身体本就不好,这可能是突发意外也说不准,这无凭无据的,也不能说是我们盐商逼死了李大人吧?”最前方的一位盐商鼓起勇气,站出来为众人辩解。 姬御微微挑眉,凝视着这位敢于发声的盐商,淡淡地问道:“你是?” “小民靳家明,忝为盐商总会长。”靳家明恭敬地回答道,尽量保持语气平稳。 “哦?原来是靳会长,失敬失敬。”姬御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玩味,“靳会长言辞犀利,倒是让人刮目相看,不过,李大人之前的奏折我也曾翻阅过,他在长芦的处境似乎颇为艰难,这难道与你们盐商毫无干系?” 面对姬御的质问,靳家明一时语塞,竟无言以对。李青平之死或许真的与盐商们脱不了干系,但在这个节骨眼上,谁又敢站出来承认呢? 姬御接着说道:“我可不是李大人,承蒙上天眷顾,投了个好胎,奉劝各位一句,以往那些老掉牙的手段,就别再往我身上使了,我这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希望咱们大家都得过且过。” 姬御的目光在在场的盐商和官员们脸上扫过,每个人都感觉如芒在背,不敢与他对视。 ------------ 第十七章 巨额亏空 “走吧,诸位,去看看库银吧。”姬御的语气平和的说道。 下马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姬御也没打算第一天就能让盐商们马上把钱拿出来。 这事急也没有用。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府库,姬御直截了当地问荆如洵:“荆大人,现在库银总共有多少?” 荆如洵略一犹豫,低声回答:“回殿下,大概三百万两。” “多少?”姬御眉头一皱,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多少?三百万两?” “是的,殿下。”荆如洵硬着头皮确认。 姬御心中早有准备库银会有亏空,但这个数字远远低于他的预期,难怪李青平会选择以死为谏,这样的亏空确实令人难以招架。 “这不对吧?”姬御冷冷地盯着荆如洵,“荆大人,根据户部的记载,长芦盐务衙门的库银至少不低于一千万两,你现在告诉我只有三百万两?” “殿下,这……”荆如洵额头上渗出冷汗,他也从未听说过衙门里有如此巨额的官银,“下官从未听说过有上千万两的库银啊!” “且不论户部如何记录,”姬御语气坚定,“这长芦作为大周盐业之都,库银也不可能才这么点吧?” 荆如洵无言以对,与三位盐商面面相觑。 最终,靳家明鼓起勇气站出来解释:“殿下,自从盐商们代管库银以来,每一笔进账和花销都有详细记录的,但衙门的各种开销、养廉钱等支出庞大,这些都是需要银子的支撑啊!” “荆大人。”姬御转向荆如洵,“为何没有人上报朝廷?” “世子殿下,”荆如洵小心翼翼地回答,“银库的出入一直由李大人签批,我等只是代为操办。” “呵呵呵!” “现在李青平已死了,你们的意思是要我去找一个死人对账吗?”姬御怒极反笑,“如今已是死无对证,你们岂不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缓缓扫过,一时间场面陷入了僵持,无人敢与他对视。 就在这时,宋林甫凑近姬御耳边,低声说道:“殿下,这天下各处的府库、粮仓,鲜有能与上报账单完全相符的。此等情形在各地都屡见不鲜,要想彻底追究,恐怕非一日之功,咱们当前还是应以税收为重,此时正是敌弱我强的有利时机,不宜在此事上过分纠缠。” 姬御闻言,微微点头,心中有了计较。 他也知道宋林甫所言非虚,这府库亏空的问题确实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抓紧时机,将税收收上来,至于这些盐商和官员们的问题,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清算。 想到这里,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将心中的怒火暂时压下。 然后转头对众人说道:“好吧,既然如此,咱们就先从税收入手,我希望各位能够积极配合。” “殿下,五百万两这个数字对我们来说实在过于庞大。”靳家明沉着脸,声音中充满了无奈,“虽然我们手头确实有些资金,但这些钱主要用于盐的运输和分销,若一次性将全部资金上交,今年的盐业运营恐怕会陷入严重困境。”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去年的盐税固然重要,但我们不能为了填补一时的空缺而牺牲整个盐业的未来,近年来,盐业已面临重重危机,若再因资金短缺导致运营受阻,未来的税收恐怕将更加难以保障,这样的损失,将是难以估量的。” 靳家明的语气愈发恳切:“长芦盐业若出问题,影响的不仅仅是我们这些盐商,更将波及大周无数百姓,盐是百姓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缺了它,人们的体力将大打折扣,这些连锁反应,想必也不是陛下和世子殿下所乐见的。” 然而,姬御并未被他的说辞所打动,冷笑一声道:“哦?你这是在拿百姓的生计来威胁我吗?你的意思是说,离了你们长芦盐商,大周的百姓就活不下去了?” “殿下明察,我等绝无此意。”靳家明慌忙辩解道,“我们只是希望殿下能理解我们的难处,官盐销售受阻,私盐势必更加泛滥,长此以往,必将形成恶性循环,到时候,整个盐业恐怕数年都难以恢复元气,这样的结果,对殿下、对我们、对百姓都是不利的。” “殿下……这问题的根源还是私盐太过泛滥。”温怀远见气氛愈发紧张,也赶忙站出来为众人解释,“只要我们能遏制住私盐的势头,官盐自然就能卖得出去,届时银子回笼,税收自然也就有保障了。” 姬御见状只能沉声道:“好,我且给你们一次机会,这五百万两银子你们若是一时拿不出,那二百万两总该没有问题吧?分摊到各家,也就几十万两银子而已。温会长,你儿子前天夜里可是豪掷十五万两银子啊,别告诉我你现在连几十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了!” “这……这……”温怀远被姬御堵得哑口无言,支吾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好,就这么定了。”姬御扫了众人一眼,“这笔银子分两次筹集,多走一遍关节,要多花去三十万两银子。” 靳家明闻言站起身来,苦笑道:“殿下,三百万两银子固然重要,但根据历年的情况来看,这运输费用怎么也用不了三十万两吧?您这实在是有些为难我们了。” “你说用不了?”姬御冷冷一笑反问道,“那这笔钱就由你来负责押运如何?” 靳家明心中一惊,他可不敢接这个差事,做好了没有功劳不说,万一有个闪失,那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只好退而求次地说道:“那么这还请世子殿下多宽限些时日。” 尽管众人心知肚明,姬御此举不过是明目张胆地向他们索要银两,然而他们却只能敢怒不敢言,姬御可不像前几任盐务,就算是上报朝廷也无济于事。 “那好。”姬御缓缓开口,“这三百三十万两银子,我给你们两个月的宽限期,不过,既然你们频频提及私盐之事,那么本世子倒要亲自瞧瞧,这长芦的私盐贩子究竟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 第十八章 缉私 后堂,姬御此刻正怒火中烧。 “如此巨大的亏空,现在这些人竟想凭借一张嘴就全部推到死人身上,真是可恶至极!”他的声音中透露出难以抑制的愤怒。 宋林甫在一旁沉思片刻后说道:“我与李青平大人同朝为官多年,对他的为人还算有些了解,他断然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再者说,李大人上任也不过两年的时间,这近千万两的巨额亏空,绝不是他一人能够独吞的。” 他顿了顿,继续分析道:“若是再往前几任追查,那时候朝廷对各藩王封地的管理还未曾改革,官员的任命都是由藩王说了算的。也就是说,前几任盐务官员都是冀州王的人马,现在想要追查恐怕也是无从入手了。” 听到这里,姬御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寒光。“冀州王我自然是没办法,但其他人嘛,怎么吃进去的,我就让他们怎么吐出来!” “那么,此次的巨额亏空是否需要上报给皇上呢?”宋林甫紧接着提出了这个关键问题。 “当然要,我可不担这个责任。”姬御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他顿了顿,继续补充道:“至于李青平,虽然他已经死了,调查还是少不了的,不管怎么样,这个过场还是要走一遍的。” “钟山,你带着人去李青平家里走一遭,查一查他的家资,顺便看是否有什么线索,注意尺度。”姬御随即吩咐道。 “遵命!”钟山应声答道。 ...... ...... 在靳家大宅内,靳家明一脸愁容。 妻子曹氏看到这一幕,关切地问道:“怎么了,这般愁眉苦脸的?” 靳家明叹了口气,说道:“新来的御史不好糊弄啊,上任第一天就查了库银,虽然交点银子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我最担心的是他会不会真的去翻查往年的旧账。” 曹氏听后,不以为然地说道:“哪会有这么严重,这些烂账牵扯了那么多人,哪能一时半会儿就查得清楚,最后还不是吃饱喝足了就走了。” 然而,靳家明却摇了摇头,一脸凝重地说道:“这次恐怕没这么简单,他可是幽州王世子,可不像李大人那样胆小怕事,他刚上任就敢向我们索要三十万两的好处费,可见其胆识和魄力,必然会将亏空上报朝廷。” 听到这里,曹氏也开始担忧起来:“那可怎么办啊?” 靳家明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先将此事告诉王家吧,让他们也心里有个数,毕竟这些年他们也没少收礼,总不至于现在全部让咱们兜着吧,王家毕竟有皇后在,让他们这些权贵先去斗着吧。” 说完,他站起身来:“先去准备一些礼物,不管怎么样,咱们先去探探他的口风,看看能否买个好处。” ...... ...... 这边,盐运司的简泽平正领着手下的三百官兵正陈列在运河沿岸。 “大人,咱们这次怎么突然要出来围剿私盐啊?以前可没听说过这事儿。”一位士兵忍不住问道。 简泽平瞥了他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新来的御史大人下了命令,要严抓私盐,我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听从命令行事。” 另一位士兵担忧地说道:“大人,这私盐贩子可都是些刀口上舔血的亡命之徒,咱们盐运司的这些官兵们,要对付起这些悍匪来,恐怕不是对手啊。” 简泽平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显得你了?难道我不知道这些吗?咱们这次行动,也就是走走过场罢了,私盐贩子狡猾得很,哪里会那么容易被我们抓到?咱们啊,也就是趁机出来透透气,顺便还能捞一捞粮饷。” 士兵们闻言,顿时明白了简泽平的用意。 他们虽然对这次行动并不抱太大希望,但想到能有机会出来透透气,还能捞点外快,也都纷纷打起了精神。 “是是是,大人明鉴。”士兵们齐声附和道。 运河码头上,盐帮帮主樊堂正召集了数十名私盐贩子。 这些人个个黑巾蒙面,身上粗糙的布衣难掩他们腰间的武器,显然是经常游走于生死边缘的硬汉。 他们身边堆满了一袋袋私盐,这些私盐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公然搬运,毫无避讳之意,足以彰显他们的胆大妄为,同时也反映出长芦官府对于此类行径的放任自流。 樊堂站在一旁,神色焦急地催促着手下:“快点装船,别在这磨磨唧唧的,听说盐院衙门来了个新的御史,这些日子风头正紧,咱们得赶紧干完这一单,也好消停一会儿。” 一名私盐贩子抬起头,好奇地问道:“老大,这衙门有什么风声吗?” 樊堂冷笑一声,回答道:“新官上任三把火,这还用问吗?肯定是来要银子的,那些个盐商无非就是老一套,把脏水往咱们身上泼,都说咱们是匪徒,可是他们也不想想,如果没有这沆瀣一气的官商勾结,咱们又怎么可能有机会贩卖私盐?这些人才是真正的吸血鬼!” 说完,他再次催促道:“都赶紧的啊!别拖拖拉拉的,早点干完早点收工。” 私盐贩子们闻言,不再多言,纷纷加快了搬运私盐的速度。 装船尚未驶离多远,一名盐帮的贩子突然慌张地喊道:“帮主,你快看,官兵……” 樊堂闻声迅速转身,只见沿岸整齐地列着数百名官兵。 他心中一紧,但立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声对手下喊道:“别慌,都别慌!保持镇定!” 盐贩子们见状,纷纷抽出身上的武器,准备应对可能的冲突,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和恐惧的气氛。 “帮主,现在怎么办?”一名盐贩子焦急地问道。 樊堂紧盯着岸上的官兵,发现他们并没有进攻的打算,甚至连弓箭都没有准备。 他略微松了口气,迅速下令:“这些官兵不像是冲着我们来的,快掌舵,快走!” 随着他的命令,盐船迅速驶离了码头。 岸上正是盐运司的官兵们,在简泽平的带领下静静地观望着。 这时简泽平站了出来,遥遥地看着这些装满私盐的运船远去,也没有下任何的命令。 当看清岸边领头人的面孔时,樊堂心头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盐运总兵简泽平,这张面孔他再熟悉不过,两人过去可没少打交道。 见到是简泽平带兵,他显然松了口气,知道今日至少能平安离去了。 他转身向手下众人示意:“别紧张,都稳住,是简总兵的人,他们不会对咱们怎么样的。” 盐商贩子听了这才放松下来,简泽平是什么人大家都很熟悉,这两边一个是兵一个是匪,真想在官府的眼皮子底下讨生活,怎么可能不跟官兵打好关系。 虽然平安无事,但是樊堂还是叹了口气,他知道简泽平站出来就是为了让他看见,恐怕此次又要大出血了。 ------------ 第十九章 账册 三日后。 负责深入调查李青平一事的钟山已返回并向姬御复命。 “如何?有何发现?”姬御询问道。 钟山眉头紧锁,回答道:“回禀殿下,调查的结果并不理想,正如宋大人所料,李大人的家中几无财产,我们也未找到有价值的线索,只查到一些他在职时的账目,但上面记载的都是盐务衙门日常的开销,并未涉及库银的流动。” 听到钟山的汇报,姬御内心虽然有些许遗憾,但也并未感到过于意外。 毕竟,李青平既然选择了自尽,便不太可能留下致命的证据或线索。 姬御稍作沉思后,继续问:“你递上的奏折,皇上看后作何反应?” 钟山回应:“陛下震怒,下令彻查。” “明方,你这两日有什么新发现吗?”随即姬御又向张明方问道。 张明方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说:“殿下,我最近查看的这些衙门的明面账目,大多都是些琐碎小事,或者是些明显的假账,要想真正查清楚亏空,必然得深入查看账册,可我们现在根本就接触不到那些关键的账册,手上唯一的账册还是我叔父交给我的那本关于荆如洵的。” 姬御点点头说:“那本账册我知道,但它和长芦的盐务关系似乎并不大。” 确实如此,张明方又说道,“所以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拿到长芦的账册,这些日子我仔细研究过长芦的盐务流程,我认为长芦盐场的邵文辉手里肯定有一本详细记录盐场每年产销的账册,而盐商们手里也必然有一些账本,但是就算我们能从这些账本中查到亏空,恐怕也很难追踪到银子的具体去向。” 姬御眉头紧锁,说:“你说得对,真正能揭开长芦库银去向的,恐怕只有荆如洵了,他在长芦为官多年,库银的进出必然要经过他的手,他手中必然握有记录库银真实出入的账册,但那本账册对他来说无疑也是身家性命之所系,想要拿到它绝非易事。” 随即姬御想到了什么,向宋林甫问道:“宋大人,我有一事不明,当初朝廷是如何具体执行收回藩王的官员任命权的?为何荆如洵能在长芦为官多年?” 宋大人微微一顿,解释道:“长芦原属冀州境内,曾是冀州王的封地,后来朝廷决定收回这块封地,但在官员任免上采取了逐步过渡的策略,仅更换了地方最高长官,也就是现任郡守,并增设了巡察御史以加强监督,至于其他基层官员,朝廷则保持了原有的任命体系,没有进行大规模的改革。” 这样啊,姬御心想,看来是需要好好的找这位荆大人谈谈了。 还没等姬御这边有所进展,盐运司的人却已来催要饷银了。 “抓的人呢?”姬御语气冷冽地问道。 “回大人,没……没抓到人。”士兵结结巴巴地回答,头也不敢抬。 “没抓到人?”姬御的声音陡然提高,“你们三百官兵,居然一个人也没抓到?那私盐呢,缴获了多少?” 士兵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不要告诉我,你们一个人也没抓到,一斤私盐也没缴回来?”姬御的耐心已经消磨殆尽。 “这……私盐贩子太过狡猾,我们实在是……”士兵越说声音越小。 “呵呵呵……”姬御怒极反笑,他猛然转过身,一把拔出钟山的佩刀。 刀光一闪,眼前的士兵应声倒地。 一刀封喉。 “你他娘的,什么都没弄到,还有脸来找老子要粮饷?”姬御怒火中烧,“简泽平是不是活腻歪了?真把老子当成泥捏的了?” 除了钟山依旧岿然不动之外,身旁的宋林甫和孙明方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属实没想到姬御此人平时待人待事都是个待人谦和、温文尔雅的,却没想到他竟会如此杀伐果断、雷厉风行。 这回两人才真正意识到,姬御可不是京城里娇生惯养的纨绔子弟,而是一位实打实的藩王世子,从小就在军队中长大,在边关大大小小的战争中磨砺过的军旅中人。 “这帮废物!”姬御余怒未消地踹了一脚倒地的士兵,“气煞我也!怪不得这长芦私盐泛滥成灾!” 李青平见状赶紧上前安慰道:“殿下息怒,这私盐泛滥的背后,恐怕与盐商们脱不了干系,毕竟私盐的利润要比官盐大得多,他们难免会心生贪念、铤而走险。” “这是要给我一个下马威啊!把人给简泽平送过去,告诉他,下次若是盐商们还用私盐来搪塞我,那么这盐商们该交的银子就让他给我垫上吧!”生气过后姬御也知道并没有什么用处,平复了一下情绪,对钟山吩咐道。 这边的简泽平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此时的他正在会见一位‘贵客’。 樊堂在将私盐顺利的运送回去之后,便在第一时间来到了简泽平的家里。 此刻,简泽平的府内正上演着一幕官匪之间相谈甚欢的奇特景象。 就在两人相谈甚欢的时候,下面的人突然来报。 “大人,不好了!”下属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简泽平眉头一皱,放下手中的茶杯,沉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下属支支吾吾,似乎难以启齿:“阿贵……阿贵他……” “阿贵怎么了?说啊……”简泽平心中一紧,预感到了不妙。 然而,不等下属说完,简泽平已经看到了被送回院子的那具尸体,正是他之前派去向盐商衙门索要饷钱的阿贵。 “这……这是怎么回事”简泽平沉声问道。 下属小心翼翼地禀报道:“是盐商衙门那边刚刚送过来的,还留下一句话,说如果过些时日盐商们再敢拿私盐当借口搪塞,那么盐商们欠下的银子,就由大人您来补上。” 简泽平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 一旁的樊堂此刻也感到心情沉重,尽管他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一听到与盐院衙门有关,便立刻联想到那位新来的御史,他心中有一股不祥的预感,看来这位新来的御史绝非易于相处之辈。 “简大人,这……”樊堂小心翼翼地向简泽平询问道,想要探听更多的消息。 简泽平转过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樊帮主,盐院来了位新的御史,想必你也已经有所耳闻。” “在下确实知道此事。”樊堂点头应道。 “这位御史可不像以前那些官员那般容易糊弄,”简泽平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警告,“你也听到了,最近这段日子,你们盐帮最好还是老实点,不要惹是生非。否则,我也难以向上面交差。” “是,是,小民明白。”樊堂连忙点头应承,心中却不禁泛起一丝忧虑“那……小民就先告退了。” 简泽平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点头示意。 待樊堂离开后,他依然站在院子里,思考着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 第二十章 探访 “这怪不得李青平会落得这般下场啊,这长芦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啊,咱们这初来乍到的,他们却是铁板一块,确实是难以突破啊!”姬御感叹道。 宋林甫点了点头,接过姬御的话茬说道:“殿下所言极是,这长芦盐帮确实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他们在这里经营多年,根基深厚,上下一心,想要从中找到突破口,确实不易,不过,咱们既然来了,总能找到他们的弱点,将其击溃。” “哎,我没事,宋大人不必安慰我。”姬御轻轻摆了摆手,打断了宋林甫的安慰。 他站起身来说道:“走吧,咱们出去转转吧,总是闷在这衙门里,也不是个办法。” 于是,姬御与宋林甫两人一同走出了衙门,来到大街上。 街上依旧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与他们刚到长芦那天所见并无二致。 姬御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感觉心情都舒畅了许多。 “果然还是出来透透气更为舒服啊!”姬御不禁感慨道。 然而,他很快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不禁好奇地问道:“真是奇怪,这条繁华的大街上,为何糟坊里几乎不见有人买盐呢?” 宋林甫听完不禁笑道:“世子殿下,您这样的身份,自然未曾接触过柴米油盐这些日常琐事,所以不了解其中的奥妙,无论是大户人家的下人出来采购,还是穷苦人家为了维持生计,他们都会选择价格更为便宜的商品。” “虽然朝廷明面上严厉打击私盐,但盐商与盐帮贩子之间往往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为了顾及朝廷的颜面,他们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售卖私盐。至于那些盐商们所说的私盐泛滥、官盐滞销的情况,也都是些借口罢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但长芦这个地方可不一样,这是什么地方?它可是大周的盐都啊,在这里,想要搞点私盐简直易如反掌,百姓们可不管你是私盐还是官盐,他们只看价钱,私下里,谁还没点门路呢?因此,官面上的盐自然就无人问津了,这些糟坊也就很少售卖官盐了。” 听完宋林甫的解释,姬御恍然大悟,连连点头说道:“原来如此,真是受教了!” 随后,姬御继续追问道:“这官盐的价格,难道就没有办法降一降吗?” 宋林甫摇了摇头,解释道:“官盐的价格中,包含了赋税、关税以及各种杂费,这些费用都是必不可少的。即便再怎么降价,官盐的价格也无法与私盐相比,私盐贩子可以避开这些税费,因此他们的价格更具优势,这也是为何官盐在市面上难以与私盐竞争的原因之一。” “看来,这私盐已然成为盐商们推卸责任的万能挡箭牌了。”话音一落,然后转身说道,“走吧,咱们也去瞧一瞧这传说中的长芦盐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 ...... ...... 盐场广袤无边,空气漂浮着淡淡的咸味,远处盐堆洁白如雪,闪烁着晶莹的光泽。 不少工人们赤脚行走在盐滩上,手持木耙,娴熟地翻动着盐田里的盐晶。 在盐场的角落里,火光熊熊,煮盐的灶台上热气腾腾,盐工们用特制的工具将盐晶捞起,放入大锅中煮沸,随着时间的推移,锅中的水分逐渐蒸发,盐晶逐渐变得纯净。 邵文辉一听到姬御来访的消息,便慌忙地赶来迎接。 一见面,他连忙躬身行礼,语气中充满了歉意:“不知世子殿下驾到,下官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姬御见状,忙上前扶起邵文辉,温和地笑道:“邵大人何必如此多礼,邵大人,姬某不亲自来,还望不要见怪。” 邵文辉听闻此言,心中更是惶恐不已,连连摆手:“不敢不敢,世子殿下能亲临,已是下官莫大的荣幸,怎敢有丝毫怪罪之意。”说罢,他又恭敬地请姬御入内,小心翼翼地陪伴在侧,生怕有任何疏漏之处。 落座之后,轻抿了一口茶水,然后开门见山地说道:“我也就不绕弯子了,邵大人,您在盐场辛勤耕耘多年,对这里的盐产情况定是了如指掌,我此次前来,就是想深入了解一下长芦盐场历年来的盐产概况,希望邵大人能够不吝赐教,详尽地为我解答一二。” 邵文辉闻言心里一咯噔。 但显然是早有准备,立刻正襟危坐,神情严肃地回答道:“世子殿下所问,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长芦盐场历年来的盐产情况,下官都详细记录在案,马上便呈上给您过目。”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若是有任何不明之处,下官也定当竭尽所能,为世子殿下解答疑惑。” “那就好,我也不为难你,以前的我也不想管,我只要最近两年的。” “是是是,下官这就带殿下去查看账目,绝不敢有半点怠慢。”说罢,他赶紧引路,带着姬御等人前往帐房。 随即,他们一行人来到了账房。 宋林甫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刻投入到账目的审查中 姬御则是在一旁和邵文辉有一茬没一茬地聊了起来。 “这些账目,应该没有作假吧?”姬御随意地问道。 邵文辉听后顿时一惊,额上冒出细密的冷汗,他赶忙回答:“殿下大人,您说的哪里话,下官怎么敢用假账来欺瞒殿下呢?” “那盐场的盐,都是由盐院统一负责售卖吗?”姬御继续问。 “是的,这是历任御史和荆大人的决策,由各位盐商来购买。下官仅仅是负责日常管理,售卖的事情,我无权过问。”邵文辉的语气里充满了惶恐。 ...... ...... 离开盐场后,宋林甫对姬御说:“殿下,从账面上看,这些应该是真实的,不过,尽管邵文辉说他没有售卖盐的权力,但长芦盐场每年产量高达数百万斤,其中要说没有半点猫腻,那自然也是不可能的。” 他顿了顿,接着说:“但依下官之见,更大的问题不在这里。根据账目的记录,长芦盐场的府库存银应该远超千万两,户部的估计其实还是偏于保守了。就算我们不追究政令变动之前的账目,只看最近两年,也不应该只有区区三百万两。其中的差额,实在是有些太大了。” 听完宋林甫的分析,姬御也只能沉默。 ------------ 第二十一章 撕破脸皮 回到了衙门之后姬御便对钟山问道:“盐运司那边有什么进展吗?” 钟山回答道:“简泽平最近确实抓捕了不少私盐贩子,但是缴获的私盐数量并不多,而且,盐帮的人最近似乎异常安静,没有什么大动作。” 姬御听后说道:“他们倒是挺会避风头的,看来这个盐帮的关系网挺深的啊,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我知道这盐务牵扯极深,出来时还想着酌情处理,可是没想到居然有如此大的亏空,只能向陛下汇报,陛下下令彻查,可是这明面上记录的都是官盐,这要是想要查亏空,必须要从私盐入手啊!” 他沉思片刻,继续对钟山吩咐道:“钟山,你挑选两个人,想办法混进盐帮去,或者拉拢两个盐帮内部的人也行,我就不信这帮人全部都是忠义之士,刚刚入手这么多的私盐,看看这些人究竟能把盐藏多久。” “另外,盐场那边也派两个人去打探打探,查查邵文辉这两年私下里到底贪了多少,记得找两个灵点的,千万别暴露了身份。” “还有,已经过去好些天了,你找个人传话下去,让他们过来一趟,看看银子筹备得如何了。”姬御吩咐道。 钟山听后立刻应道:“是,我这就去安排。” “哎,盐运司这群废物靠不住不说,恐怕还是和这些私盐贩子穿一条裤子的,手上没有兵,感觉是寸步难行啊!”姬御想起了临行时庞令对他说的话,果然还是应验了。 想了想自己手中的兵符片刻后姬御问道:“章武郡的郡守是谁?” 宋林甫回答道:“回殿下,如今的章武郡守是崔阔崔大人,不过,殿下若想让郡守出兵,恐怕并非易事,而且,崔大人作为一郡之首,盐商们……”他话说到一半,却突然打住。 尽管宋林甫没有明说,但姬御却已明白他的言外之意。 他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崔阔……我不管他跟盐商们有没有联系,只要他肯出兵助我,我便当作他们之间没有联系,打听打听他有什么喜好,过些日子我去拜访一下。” ...... ...... 当三大盐商和衙门的众人齐聚一堂时,姬御带着歉意对众人说道:“实在抱歉,又把诸位给叫了过来,实在是耽误诸位赚钱了。” 他顿了顿,直接切入正题,“盐帮最近已经安分了许多,现在,诸位该是时候交出银子了吧?” 寒暄过后,姬御毫不含糊地继续说道:“已经给诸位好几天的时间了,相信诸位心里都清楚,这件事是躲不过去,也拖不过去,今日,就请诸位拿出个章程来吧。” 盐商们个个都低着头,有的抿茶,场面落针可闻。 盐商们个个低着头,有的抿着茶,场面一度寂静得落针可闻。 见众人都不说话,姬御又开口道:“既然大家都不说话,那就这么说定了,今天把银子交了吧” 见依然没人说话,温怀远有把柄在人家手里不好说话,靳家明这会儿也默不作声,没办法,这最后一位会长贾武只好站了出来。 “这二百万两,哪能一下子拿出来啊,殿下能不能缓一缓?”贾武试探着问道。 “缓一缓?”姬御反问道,“缓多久?一年?还是两年?” 贾武被怼得哑口无言。 姬御却不放过他,紧紧追问道:“你倒是说啊,说出个具体日子来。” 眼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靳家明只好放下手中的茶杯,开口说道:“世子殿下为朝廷分忧,我们盐商也想为朝廷分忧,世子殿下来长芦也有些时日了,相信对盐务也有所了解,一下子让盐商抽出这么多银子,实在是有些伤筋动骨啊。”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若到时候真的给盐务造成了隐患,到那时,就算是办好了差事,恐怕皇上也不会太满意。” “靳会长还是老一套的说辞啊。”姬御冷笑着说道,“这么些年来,你们盐商世世代代聚集于此,一个个日子过得骄奢淫逸,现在开口给我哭穷了?” “这些年你们是官商勾结,黑白通吃,官盐、私盐哪个里面没有你们盐商的影子,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盐场的账目我可是刚刚查过,每年几百万斤的产盐量,你们哪个不是赚得盆满钵满?” “殿下说的哪里话,我们盐商是赚了些银子。”靳家明苦笑着说道,“可这今年的收盐,运输等等也都要用银子啊,总不能让我们这些盐商饮鸩止渴吧?” “好好好,既然你们都说没钱,那我就直接上奏皇上,到时候皇上追究下来,好好的查一查这些年的亏空,看看这些盐都到哪去了。” 这时一直沉默不言的荆如洵坐不住了。 盐商们交税跟他没关系,可这亏空他可就跑不了,赶紧站出来打圆场:“世子殿下所言极是,大家都是为了朝廷,我久居长芦多年,对各位的家资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这些钱大家挤一挤还是可以凑出来的。” “荆大人,这谁家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贾武有些激动的说道,“我们盐商是有些银子,可是这也禁不住花啊,今天交个税,明天再来个捐输,再加上这运河上上下下每年的修桥铺路吗,哪个不是我们盐商出银子啊!” “说得好像你们只出钱不赚钱似的。”姬御打断了贾武的话,“我也不想听各位在这里你一言我一语地上演哭穷戏码了。” “我再给你们五天时间,各位盐商按照盐引的数目把钱交上来,希望大家能够给姬某个面子,不然,今天站在你们面前的是长芦巡盐御史,五天后若是诸位还是这幅说辞,我便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藩王世子。”说完姬御便拂袖而去,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待姬御等人离去,贾武愁容满面地叹息道:“这……这五天时间,我怎么可能筹集到那么多银子啊!” 温怀远闻言,无奈地说道:“那你有何高见?” 贾武瞪了他一眼,气恼地说道:“你别只会说风凉话,这些银子,简直要了我这条老命和全部身家,哪像你儿子那么轻松,一挥手就是十几万两。” “够了!”靳家明打断两人的争执,沉声说道,“现在争吵这些有什么用?后面还有三百万两的银子等着我们呢。” 贾武闻言,顿时感到一阵绝望:“就算把我杀了,我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啊!” 靳家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在我们面前,就不用说这些丧气话了。姬御是什么人,我们都不清楚,他能做出什么事来,我们也不知道,但我们盐商,在朝廷眼中就是钱袋子,想要跟朝廷对着干,就得好好掂量掂量自己脑袋的分量。”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是钱重要,还是命重要,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现在,我们需要的是团结一致,在这种关头内讧只能是死路一条。” ------------ 第二十二章 备礼 如今话已经说明白了,姬御也不担心这些盐商们耍什么花招。 这段时间,孙明方也没闲着,他深入了解了整个长芦盐业的运作流程。 太子对他的评价非常中肯,孙明方确实是位少年英才,日后必将大有作为。 这也难怪孙文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保全侄子的前途。 孙明方缓缓道来:“我发现长芦盐场的问题不小。先不说他们上报的账目是否有问题,单是卖给盐商们的盐,就大有猫腻。” 姬御听后顿时来了兴趣:“仔细说说。” “盐场卖给盐商们的盐,大部分都掺杂了沙土,以次充好,每个盐担里都或多或少地混了些许沙土,这部分损失恐怕要盐商们自己承担。” “盐商们按照衙门划分的售卖区域进行运输,然而每个管辖之地的都转使还要再捞一笔,他们的手段更为恶劣,有些严重的,恐怕有三四成的都是沙土。” “层层加码,最终这些盐都会以私盐的形式卖出去。这也难怪各地衙门都会抱怨私盐泛滥成灾。” “这长芦的盐业果然是犹如深渊啊,上上下下养肥了多少吸血虫啊”听了孙明方的话姬御也是感慨万分。 这些年来,大周的政策温和,皇帝倡导休养生息,国家的确日益强盛,百姓虽未必都安居乐业,但已不再像往昔那样忍饥挨饿。 然而,在这表面繁荣的盛世之下,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污秽。 长芦盐商的黑暗只是冰山一角,类似的事情恐怕在各行各业都屡见不鲜。 姬御虽无深沉的忧国之心,这些年也只求自己活得洒脱自在。 他被迫接手此次任务,原只想尽快完成,让皇帝能满意,好早日回到京城继续他的逍遥生活。 但作为大周最顶层的既得利益者,姬御也并不是完全没心没肺的纨绔子弟。 在切身感受到大周这些沉埋在地下的弊端之后,他心中也不禁涌起一阵酸楚。 “这牵扯到的人实在太多了!整条产业链上,几乎找不到几个清白之人。在这种环境中,即使有清廉之士,恐怕也会被排挤出去。”宋林甫在一旁说道 感叹了一句后便又向姬御问道:“那我们该如何是好?如果真的一网打尽,长芦官场恐怕会陷入瘫痪。这也许就是李大人最终落得如此下场的原因之一,亏空固然是问题,但李大人对贪腐的无力感,可能也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姬御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我的职责只是查案,谁犯了罪,我就抓谁。至于如何处理,那是皇帝陛下和太子需要考虑的问题,我无能为力,只能尽我所能,将罪犯绳之以法。” “春盐也该出了吧,等这一次收齐了银子,恐怕这些盐商们就该开始往各地运输了吧。”姬御随后便吩咐道。 “每个地方都要安插好人手,不要打草惊蛇,这次定要抓他们个人赃并获。” 安排好长芦这边的注意事项,姬御便动身前往了荆如洵的府上。 来到长芦这么些天,还没有好好地和这位盐务的二把手好好地谈谈心呢。 踏入荆如洵的府邸,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屋内陈列的古玩字画,犹如繁星点点,令人目不暇接。 姬御虽年纪轻轻,对这些文墨之物并无太多兴趣,不过宋林甫却是看得极其认真,显然这些珍品对文人墨客有着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姬御随口问道:“宋大人,这些字画中,哪一幅最为珍贵?” 宋林甫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一幅竹石图上,赞叹道:“这幅竹石图堪称精品中的精品,出自齐国一位名画家之手,能在荆大人府中得见,实乃幸事。” 姬御暗暗记下了。 荆如洵站在门外后面看着姬御二人在屋内浏览,微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片刻之后,他换上一副热情洋溢的笑容,迎了上来:“哎呦,世子殿下驾到,有失远迎啊。” “荆大人,不请自来,失礼了。”姬御拱手施礼。 “殿下此次前来,莫非是为了亏空之事?”荆如洵试探着问道。 “呵呵,荆大人误会了,我来长芦已有数日,今日特来拜访,只是想与大人随便聊聊。” 姬御并未直截了当地说出行的目的,他担心一上来就提及此事会提高荆如洵的警惕心,虽然姬御来长芦就这么两件事,但是他也不指望荆如洵能告诉他,只是希望能旁敲侧击地打听点消息那就最好不过了。 “哈哈哈,聊一聊好,聊一聊好啊”荆如洵打着哈哈。 他可不敢当姬御是来顺便聊聊,无非就是这些陈年烂账,他可是一点也不敢怠慢呢。 屋内气氛略显沉闷,姬御悠闲地品着茶,并不急于开口。 这可把荆如洵给急坏了,姬御可以悠哉悠哉地在这里干耗着,他可是每时每刻都保持着高度紧张啊,时刻担心一时情绪激动说错了话。 无奈之下,荆如洵只好试探性地开口:“长芦这地方啊,水确实是很深。” 他尝试着以此打开话匣子,探探姬御的口风。 姬御见到荆如洵忍不住开口抱怨抱怨道,心中暗笑。 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问道:“哦?荆大人有何高见?” 他故意装作对长芦局势一无所知的样子,引诱荆如洵继续往下说。 荆如洵感叹道:“这长芦各方势力错综复杂,又是大周有名的富饶之地,跟钱扯上关系,往往便是如此啊!这些年亏空严重,下官却也是无能为力啊,这些年之所以能够相安无事,全靠我和李大人苦苦支撑着,却不曾想如今因为这税收的问题,李大人做出如此壮烈之举,哎,说起来真是让人痛心疾首。” 听到此处,姬御心中不禁感叹,这位在官场沉浮多年的老油条,说话真是滴水不漏。 他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便将自己从中摘得干干净净,这份功力着实令人佩服。 “听荆大人这般说,这些年您在长芦的日子似乎并不好过啊。”姬御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 “哎,说艰难也并非那么艰难,只是外人都道这盐运使是大周第一美差,却不知其中的苦楚啊。”荆如洵轻叹一声,满脸的无奈。 历任御史来到长芦,见到这般亏空,想必也是胆战心惊吧。既不敢对长芦官场下手,又不敢奏明皇上,只能尽力保证自己任内不出乱子。至于那以前留下的账目嘛……”荆如洵说到此处,不禁摇了摇头。 “荆大人,果然是深得为官之道啊,在下佩服!”姬御笑了笑。 “今日也是令姬某受益良多啊,那就告辞了,不送。” 然而,就在姬御即将迈出大堂之际,他突然回头,目光落在了那幅竹石图上,“荆大人,这幅竹石图倒是不错啊。” 荆如洵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快步上前取下画卷,双手递到姬御面前,“殿下若是喜欢,这便是它的缘分。不值一提的小玩意,权当送与殿下了。”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姬御嘴上推辞着,但手却毫不迟疑地接过了画卷。 他仔细端详了一番,满意地点了点头,“既然荆大人如此盛情,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多谢!”说罢,转身离去。 ------------ 第二十三章 拜访郡守 荆如洵看着姬御远去的背影,依然站在原地发愣,心中满是困惑。 站在原地,思绪万千,无法理解姬御此行的真正意图。 突然造访,却又含糊其辞,最后还索走了一幅珍贵的字画,这究竟是示好的表示,还是别有深意? 实际上,姬御此行并无太多复杂目的,他只是想白嫖一件合适的礼物。 前些日子,他派人去打听崔阔的喜好,结果并不尽如人意,只知道崔阔是纯粹的读书人出身。 因此,姬御便萌生了准备一幅字画作为见面礼的想法。 恰巧在长芦,荆如洵家中的古玩字画最为丰富,于是姬御便毫不客气地前来挑选了一件。 在回程的路上,姬御向宋林甫询问:“林大人,依你之见,这幅字画作为给崔郡守的见面礼,是否妥当?” 在荆如洵的府邸,姬御并未多加询问,但是他对于此道确实是个外行,此刻,他觉得还是向宋林甫请教一下更为稳妥。 “原来殿下是出于这样的考虑啊!”宋林甫笑了笑,心中的疑惑顿时烟消云散。 他之前还在纳闷,姬御对古玩字画似乎并无太多兴趣,此番举动究竟是何用意。 这会听到姬御的问题也是心中了然,心想这位世子殿下确实是一位性情中人啊。 “这幅竹石图,描绘了竹子在岩石中顽强生长的场景,寓意着坚忍不拔的气节,自古以来,竹子就深受文人雅士的喜爱。再加上这幅作品出自齐国著名的郑大师之手,其艺术价值和收藏意义都非同一般,因此,作为礼物送给崔郡守,自然是再合适不过了。”宋林甫详细地解释道。 “嗯~那就好。” ...... ...... 择日,姬御便带着礼物前往前往郡守府。 章武郡管辖的区县包括长芦县,成平县、文安县等等,郡守府便在成平县内。 此次姬御是带着孙明方一起去的,孙明方虽然身份比不上自己,但是他这个户部尚书的亲侄子还是很有分量的。 郡守作为地方的最高长官,他们除了负责政治方面的事务,还担负着军事和经济方面的职责,是地方军事力量的最高指挥官。 姬御也没有和这种人打过交道,以前在幽州也只见过几个郡守,不过幽州吗,那是姬战的一言堂,朝廷的话都不太好使,所以郡守并没有太大的话语权。 崔阔可不是这种,章武郡实实在在的一把手,从一品大员,真正的封疆大吏。 若非姬御本身便是幽州王世子,单凭一个巡盐御史的身份着实是不够分量。 郡守府前姬御上前拿出自己的官员凭证上前对着守卫说道:“巡盐御史姬御前来拜访崔大人。” 守卫仔细核查了姬御的凭证后,立刻入内禀报。 马上身穿衮冕的崔阔便走了出来,果然是读书人出身,身上一股淡淡的儒雅气息。 “崔大人,贸然前来,实在是唐突,还望不要见怪。”姬御说道。 “哎呀,哪里的话,殿下史光临寒舍,实乃幸事,下官有失远迎才对。”崔阔热情地回应。 “这位是孙尚书的侄儿,孙明方。”姬御顺势为崔阔引荐。 “下官孙明方,见过崔大人。” “孙贤侄,不必多礼。”崔阔和颜悦色地扶起孙明方。 “咱们里面说,请。” 一阵寒暄过后,几人便来到内堂。 “崔大人,在下近日才赴长芦任职,拖延至今方来拜访,实在是失礼之极,实在有些过意不去啊!”姬御率先打开了话题。 “世子客气了,理应下官前去拜访才是。”崔阔回应道,态度和蔼,给人一种容易亲近的感觉。 初次见面看得出来崔阔还是很好相处的,就是不知道接下来的谈话是否顺利。 “崔大人,陛下对长芦盐务寄予厚望,委以在下巡盐御史之重任,初来乍到,我尚需熟悉差事,因此特来请教崔大人,希望能得到您的指点。”姬御直截了当地表明了来意。 “世子言重了,下官自当全力支持世子和殿下的工作,共同为陛下分忧。”崔阔笑呵呵的说道。 崔阔也不知道姬御此番前来到底是要干什么,但总之不是单纯的拜访的,既然姬御搬出了皇帝,那么自然先表明自己的态度。 “崔大人,实不相瞒,长芦盐务亏空严重,前任李大人因此而自尽,陛下对此大为震怒,已下令在下彻查此事。”姬御不再绕弯子,直接点明了当前的局势,他不信崔阔作为一郡之守会不知道此事,他倒要看看崔阔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哦?李大人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崔阔反倒问起了这件事。 姬御所提之事,他回答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都不合适,作为郡守这种事他知不知道都有失职之嫌,显然他不想去趟长芦这趟浑水。 听到这种回答,姬御也有点犯难了,跟这种官员打交道时真的让他感到心累,一个个都滑得跟泥鳅似的。 “经过调查,亏损数额之大,真是骇人听闻,令人触目惊心。我此次身负重任,压力如山,实不相瞒,确实有些束手无策。”姬御坦诚地吐露了心中的忧虑。 崔阔闻言,呵呵一笑,安抚道:“世子殿下不必过于焦虑,有何困难尽管直言,下官能尽到一点绵薄之力,一定义不容辞” 姬御心中暗自窃喜,费了半天唇舌,终于等来了崔阔的这句话。 他表面上却仍保持着镇定,微笑着说道:“那我就提前谢过崔大人了。” “这些盐商与官吏沆瀣一气,相互勾结,使得局面错综复杂,我初来乍到,虽有陛下委以重任,却仍感力不从心,这手下无人,办事便少了底气,崔大人可否能助我一臂之力啊?”姬御也是说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哦?竟有此事?据我所知,长芦盐运司理应人手充足才是。”崔阔并未直接应允,而是流露出几分疑惑。 他对长芦的状况多少有所耳闻,盐运司若真的人手不足到需要向他借兵,那必定是要有大动作了。 姬御叹了口气,大吐苦水道:“哎,崔大人有所不知,盐运司的那些人啊,这些年过惯了长芦的安稳日子,早已失去了锐气,实在是难堪大用。更何况,他们在长芦盘踞多年,恐怕早已与那些盐商官吏勾结在一起,我又如何能指望他们来彻查此案呢?” 崔阔听了姬御的诉苦,沉思片刻后说道:“这恐怕不合规矩吧,我虽作为郡守但也不好私自调兵啊。” “哪里的话,我也用不了多少人手,崔大人不必太过担心,这点小事,崔大人自然能够做主,就不必再去惊扰皇上了吧?”解释道 崔阔听了姬御的解释,端起茶杯,陷入了沉思。 崔阔内心并不愿掺和此事,但也明白姬御的用意,也知道自己若真的一口回绝,恐怕会得罪这位世子殿下,作为一郡之守,他自然不怵世子的身份,但姬御毕竟不一样,他是独子,幽州王世袭罔替,日后接任必是板上钉钉的,更何况还有孙明方这位户部尚书的侄子。 而且姬御多次提到皇上,崔阔也知道,姬御是一定能请动皇上的,毕竟有姬家为后盾,而且太子一定也会为他说话。 想到这些,崔阔不禁感到有些无奈。 经过漫长的沉思,崔阔终于开口,他缓缓说道:“好吧,既然世子殿下亲自开口了,我再推辞就显得不近人情了,这样吧,我从章武驻军中为殿下征调四百名精兵,权当是我的一点微薄之力。” 姬御闻言大喜,他站起身来,再次躬身施礼道:“崔大人如此慷慨相助,姬御真是感激不尽。” 崔阔摆摆手,说道:“世子殿下太客气了,大家都是为朝廷办事,理应相互扶持。” ------------ 第二十四章 银子到手 今日姬御心情极好,所有的忧愁都被一扫而空。 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出衙门,感觉空气都格外的清新,阳光洒在身上,温暖而舒适。 衙门外摆放着一排排整整齐齐的箱子,装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走马上任已有月余,姬御轰轰烈烈地来到长芦,虽带有些许被胁迫的无奈,但毕竟是少年心性,再怎么着也要为自己争一口气,总不能到时候真的灰头土脸地被这长芦盐商给撅回京城。 今天终于是做出了一点成就,姬御心中确实是松了一口气,回想起初到长芦时的手忙脚乱,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感慨。 “哈哈哈!”姬御放声大笑,荣光满面地宣布,“这第一笔银子终于如期凑齐了!”他的笑声在门前里回荡,显得异常得意。 然而,与姬御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盐商们却个个愁眉苦脸,耷拉着脑袋,仿佛被割去了一块心头肉。 他们看着那一箱箱白花花的银子,心中却是五味杂陈。这哪里是银子,分明是他们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啊! 姬御可不管他们肉疼不肉疼,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各位的忠君报国之心,真是日月可鉴啊!待到这些银子送往京城之后,我一定亲自奏明皇上,为各位请功,表彰你们的功劳。” 盐商们闻言,只能苦笑不已。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姬御的手段他们早已领教过,此刻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今晚我就摆酒为各位庆功,咱们好好的喝一壶”姬御大手一挥,“诸位都辛苦了,今天就先回吧!好好休息休息。” 盐商们如同被霜打的茄子一般,垂头丧气地离去。 ...... ...... 盐业商会的总堂内,气氛凝重,一众盐商们齐聚一堂,面色各异。 靳家明在大堂中央踱着步子,目光扫过每一位盐商的面孔,随后沉声开口道:“诸位,人都到齐了吧?” 他环视四周,见无人应答,便继续说道:“姬御的到来,确实打乱了我们的阵脚,但是咱们都是生意人,这生意还得做,春盐已经筹备完成,这笔银子也暂时筹备齐了,现在,春盐的运销可是刻不容缓啊!” 说到此处,他顿了一顿,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不过,我得提醒各位一句,现在可不是往年那般平静。在这风口浪尖上,咱们诸位还是收敛收敛得好。” 靳家明知道虽然是收齐了银子,但是姬御绝不会就此罢手,亏空的事情还一直压在那里,随时都会爆炸,姬御恐怕不会放过此次行盐的机会。 靳家明的话音刚落,贾武便第一个跳了起来,他满脸愤慨地说道:“收敛?怎么收敛?我们盐商赚的是什么钱,大家心里都清楚。官盐那点利润,哪里够我们上下打点的?我做生意总不能赔钱吧!” 这次交银子可真是要了他半条命了,房产地契都抵押出去了一部分,就指着今年能收回来呢,这要是全指着官盐,不赔钱就烧高香了。 贾武的话引起了一阵骚动,盐商们纷纷议论起来。 靳家明皱了皱眉头,他知道贾武说的是实话,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必须稳住大局。 他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贾会长的心情我能理解,但眼下我们必须先稳住阵脚,等过了这个风头,我们再想办法找补回来,总之,大家要小心行事,别触了霉头。” 就在这时,一直悠哉悠哉的温怀远却看热闹不嫌事大,开口说道:“靳兄,咱们可还差着三百三十万两呢,您别忘了。” 靳家明闻言,猛地转过头来,紧紧盯着温怀远。 他没想到,在这个关键时刻,温怀远会跳出来挑事。 确实,三百三十万两银子是事实,可是毕竟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人性很奇怪,明明是事实,但这种糟心的事,往往不到最后关头,都会下意识的忽略。 然而,温怀远此时提起此事,显然并非出于好心。 果然,他话音刚落,下面就立刻闹哄起来。 “是啊!这次筹银子我都已经砸锅卖铁了,再要银子我可没有啊!” “这是要逼人上绝路啊!” “要人命喽,要人命喽。” 靳家明怒喝一声:“都给我闭嘴!你们在盐院衙门怎么不敢吭声,现在跟我抱怨有什么用?我这么做是为了谁?姬御一个藩王世子,大老远跑到长芦来,你们以为他只是来要钱的?李大人死在京城的事情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件事现在还没完呢!这亏空迟早都是要查的,你们谁想去当这个出头鸟?” 一众盐商被靳家明一番话镇住,再次陷入沉默。 道理他们都懂,可是这么多年来,生意一直都是这么做的。银子就摆在面前,又有多少人能忍得住不去伸手呢? “哪有这么玄乎?”贾武不屑地说道,“他一个毛头小子,知道这里面的门道吗?查?说得倒容易,这岂是想查就能查的?我们早已把简大人、县令等上下官员都打点好了,这钱难不成是白花的?” 他顿了顿,继续满不在乎地说:“盐运司那点人,大家谁不认识谁啊?他们敢查我们吗?难不成他姬御还能亲自跑去各大码头监督?” 说完这番话,贾武也不等众人反应,便径直掉头离去。他手下的那些小商贩们见状,也都纷纷跟随其后,一同离开了。 “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跟你们说清楚了,怎么做你们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吧,都回去吧。”靳家明看着贾武离去的背影,无奈地对剩下的众人说道。 待众人陆续离开后,靳家明转向温怀远,语气严肃:“你到底什么意思?这种时候你还在窜动贾武?” 温怀远依旧保持着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回应道:“靳兄,你这话可就说得不对了,我说的可都是事实啊,这难道也有错吗?” 靳家明紧皱眉头,沉声说道:“你应该知道,我们现在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且,我就不信你敢在这风口浪尖上铤而走险。” 温怀远闻言,笑容不改:“贾兄想怎么做,那是他的事,我可管不着。至于我嘛,您是总会长,我当然愿意听您的了。” 说完这番话,他也踏步离去,留下靳家明一人在原地。 ------------ 第二十五章 万事俱备 正在盐商们磨刀霍霍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姬御这边开始做好了准备。 银子到手了,还有了兵权,此刻的他意气风发,再无任何顾忌。 从崔阔手中借调的兵马,姬御并未让他们直接进入长芦,而是命令他们在外待命,以免打草惊蛇。 长芦城内,姬御已命令简泽平全力探查私盐事宜,对行盐的质量进行严格监督,同时盐场、渡口等运输要地也加强了守卫,严密防守。 不过姬御也知道,简泽平一定查不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放出风声,制造假象,让对手误以为他们已万无一失。 姬御早已在每个关键位置安插了自己的眼线,确保消息传递的迅速与准确。 还好出来时找太子要来了钟山等数十人,要不然姬御现在真是举步维艰啊! 现在就看这些盐商们敢不敢铤而走险了。 虽然明知现在这种时候应该小心行事,但商人逐利的本性自古难改。 或许有少数人能禁得住诱惑,坚守原则,但姬御并不相信长芦这些大大小小的盐商们都能拥有如此气魄,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许多人往往会失去理智,冒险一试。 而姬御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布下了这场精心策划的局,先用银子压垮他们,这无疑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经济压力。 或许有的盐商已经因此债台高筑,陷入了无法自拔的境地。面对这样的困境,他们很可能会变本加厉,冒险行事,以求迅速摆脱困境。 “殿下,若想彻底查清亏空之事,仅凭今年的私盐可不行。”孙明方在旁边慎重地说道,“即便我们能够逮捕盐商逼迫他们交代详情,也仍需与朝廷的账目进行对照才行,要知道府库一直是商会和衙门同时掌管的。” “在这长芦盐院中,深知历年亏空之秘的,恐怕仅有两位大人。”孙明方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沉重,“然而,李大人已不幸离世,如今唯剩荆大人独掌此秘密。” 姬御深知,单凭这些盐商与长芦的官员,绝不可能造成如此巨大的亏空。 长芦,就如同一块诱人的肥肉,盐商与官员们充其量只是烹制这肉的厨师,虽能品尝一二,但真正大快朵颐的,却是那些隐藏在背后的‘客人’。 荆如洵,作为长芦盐院的重要人物,手中必然握有关键的账册。先前姬御虽有荆如洵的把柄,但因对盐商们束手无策,单凭一方之词难以服众,故而暂且搁置了。 如今,时机已至。盐商们即将落入圈套,姬御也是时候再去会一会这位荆大人了。 ...... ...... 这一夜,月色如水,姬御再次踏足荆如洵的府邸。两人于夜色中的凉亭对坐,轻酌着杯中酒。 荆如洵比上次更加紧张,心中惴惴不安。毕竟,距上次会面不过短暂时日,上次没有聊什么,姬御便再次找上门来,显然此次来意不善。 “荆大人,如今银子的事已算完成大半,其中少不了荆大人的鼎力相助啊!”姬御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恭维。 荆如洵连忙谦虚道:“哪里,哪里,下官不过是尽了些微薄之力,主要还是殿下的英明决断。” 姬御微微一笑,话锋一转:“如今这第一件大事已成了,接下来的第二件事——亏空之事,却是我不得不查的啊!”他的声音虽然平和,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荆如洵闻言,心中一紧,面色微变,亏空之事非同小可,一旦涉及,便是万劫不复。他努力保持镇定,思索着说辞。 姬御也没催促,自顾自地喝酒。 “殿下,关于亏空之事,下官虽有所耳闻,但实则对其详情一知半解。”荆如洵在短暂的沉默后,小心翼翼地回应道。 他知道自己身居此位,若完全否认对亏空之事的了解,显然难以取信于人。 然而,他又不愿过多透露,只能采取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尽量将自身的责任降到最低,同时也想着怎么把亏空降到最低。 “哦?愿闻其详。”姬御听闻荆如洵此言,并未急于出牌,而是决定先倾听荆如洵的陈述。他微微颔首,示意荆如洵继续。 荆如洵轻叹一声,似是在诉苦:“殿下也知,这世上诸多事情往往身不由己。下官人微言轻,手中却掌握着巨额财富,这本身就是一种沉重的负担和潜在的罪过啊。” 姬御说道:“荆大人此言差矣,你身为朝廷五品命官,地位尊贵,岂能说是人微言轻?” 姬御打断了荆如洵的诉苦,道理是没有错,相信他确实有自己身不由己的原因,但是这个世道就是这样,世上哪有几如意。 “这些年,衙门的各种支出、上下打点,实在是无奈之举。” 荆如洵轻叹一声,脸上露出几分无奈。他深知,自从姬御来到长芦的那一刻起,这些问题便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早晚会落下来。 他原本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试图拖延时间,但如今看来,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姬御接连不断的到访,让荆如洵意识到,想要完全推卸责任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他不得不开始考虑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 他最怕的就是荆如洵死撑到底,那样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棘手。 虽然荆如洵已经承认了一些事情,但这些还远远不够,姬御清楚,荆如洵不敢得罪权贵,他不可能轻易透露太多信息。 无奈之下,姬御只能祭出杀手锏。 他淡淡地说道:“荆大人,应该还记得我身边的那个年轻人吧,孙明方。” 荆如洵点了点头:“自然记得。” “那你觉得,他是什么人呢?”姬御的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深意。 荆如洵心中一紧,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试探性地问道:“难道……” “你猜得不错。”姬御打断了荆如洵的话,“他是孙尚书的侄子,我这次特意带他来长芦,就是为了你。” 哐当一声,酒杯落地了。 荆如洵手中的酒杯猛然落地,摔得粉碎。听到这个最不愿听到的答案,他瞬间明白,孙文良已经放弃了他。 “这……”荆如洵结巴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个,我一样可以定你的罪。”姬御拿出当初孙文良给他的受贿账单递给荆如洵。 荆如洵颤抖着接过账单,脸色苍白如纸。他此刻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应对。 姬御并没有急于开口,而是给了荆如洵足够的冷静时间,此刻的荆如洵正处于崩溃的边缘,需要时间来平复情绪。 良久后才说道:“你和盐商不一样,他们是商人,我是来找他们要钱的,所以我和盐商注定没办法和解。” “但是你不一样,我和你并没有冲突,想必你自己也看得明白,皇帝为什么偏偏让我来这,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 第二十六章 触目惊心 第二日清晨,荆如洵早早地将帐册送至姬御手中。 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虑,他已然下定决心。 他明白,自己既得罪不起那些权贵,更得罪不起姬御。 这些年的亏空与秘密,总有一日会水落石出,与其每日在提心吊胆中度过,不如如今坦然面对,求得一个洒脱自在。 如今,他唯一的愿望便是能够抽身而退,保住性命,已是万事大吉。 拿到帐册的姬御,此刻虽手握先机,但心中却难以泛起一丝欢喜。 帐册中所记录的内容,每一笔、每一划都仿佛带着沉甸甸的重量,令人触目惊心。 那密密麻麻的名字,犹如一幅权贵的画卷,在眼前缓缓展开,每一个名字都代表着一份显赫的地位与权力,真正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然而,最令姬御感到惊愕不已的,是那些名字之上的数字,排在首位的,竟不是众人眼中的冀州王,而是皇后的亲弟弟,国舅王劭。 五百万两的贪墨巨款,还真是令人瞠目结舌。 此刻的姬御确实有些犯难了,冀州王从一开始姬御就能猜到,本就没打算追究,自己也无力追究。 这王劭还真是不好办,倒不是因为一个国舅的身份,但是毕竟这是实实在在的太子党,也算是自己人,姬御也在犹豫该如何处理。 至于这份账册,目前只有姬御一人翻阅过,宋林甫和孙文良对此一无所知,姬御也无意让他们知晓。 毕竟,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多,未必就是好事。 姬御静静地坐在椅子上,闭目沉思了许久,随后召来了钟山。 他缓缓睁开双眼,将手中的账册递给了钟山,语气凝重地问道:“太子知道这件事吗?” 钟山接过帐册,仔细翻阅后回答道:“知道。” 听了钟山的回答,姬御心中已有了几分思索。 既然太子知道此事,但在出行时却与自己只字未提,这显然不是疏忽所致,姬御知道太子做事向来滴水不漏。 姬御不禁陷入了沉思,脑海中浮现出王劭的身影,这个国舅,真是贪得无厌啊,连自己的亲外甥都看不下去了吗? 虽然心中有了计较,但是姬御也知道,仅凭这份帐册还远远不够,不拿住盐商的把柄,单凭这份帐册,力度确实显得单薄。 更为关键的是,姬御对这份账册的真实性还抱有疑虑,虽然以现在荆如洵不太敢拿假的来糊弄他,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还是需要小心谨慎一些。 ...... “帮主,这次咱们真的要置身事外吗?我听说贾武又让出了一部分利来。”手下问道。 樊堂说道:“另外两家怎么说?” “回帮主,靳家明和温怀远那边都按兵不动,似乎没有掺和的打算。”手下回答道。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掺和这趟浑水。”樊堂果断地做出决定。 “是,帮主。”手下点头应承,退出了房间。 ...... “这樊堂究竟在打什么算盘?我都已经做出如此大的让步了,他居然还是不肯松口?”贾武心中急躁不已,眉头紧锁。 他们盐商历来都是将手中的盐分作两份,一份作为官盐自行售卖,另一份则售卖给盐帮,以此规避朝廷的盐税。这种合作模式已经根深蒂固,多年来一直相安无事。 盐商们并非不想直接贩卖私盐,实在是力不从心。官盐虽然利润微薄,但却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根基。 因此,他们只能将私盐的售卖权交给盐帮,以换取更为稳定的收益。久而久之,盐帮便逐渐壮大起来。 “老爷,自古有句俗话说得好,‘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盐帮这些人,都是刀口上讨生活的,他们为的不就是那点钱财吗?樊堂帮主如今这般做法,手下的人自然心生不满,我们何不另寻他路,寻找其他合作伙伴呢?”贾府的老管家在旁边建议道。 贾武闻言,眉头微挑,问道:“哦?那你心中可有人选?” 老管家略一犹豫,然后说道:“盐帮副帮主秦云鹤曾多次想让我为老爷引荐,他似乎对樊帮主的作为有所不满,也愿意与我们建立新的合作关系。” 贾武闻言,撇了一眼管家说道:“看来你收了不少好处啊!” 老管家一听,顿时面色一僵,支支吾吾道:“这……这……” 贾武挥手打断了他,淡淡说道:“行了,不用说了,既然秦云鹤副会长有意与我们合作,那就约他过来见见吧。” 管家马上就安排了秦云鹤与贾武的见面。 贾武率先开口,声音沉稳:“秦帮主,久仰大名。” 秦云鹤微微一笑,拱手道:“贾会长过誉了,我们盐帮的生意还得靠各位会长多多扶持啊。” 贾武并未直接谈及此次合作,而是问起了樊堂:“据说樊帮主最近有意收手?” 秦云鹤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如此。帮主他觉得最近局势不太稳定,打算暂时避避风头。” 贾武继续追问:“哦,盐帮内部的其他人也是这个意思吗?” “这个吗,盐帮毕竟是江湖门派,人员嘈杂……”秦云鹤也没有把话说得太死。 贾武闻言,心中了然,他直视着秦云鹤,问道:“那么,秦帮主的意思呢?” 秦云鹤微微一笑,坦然道:“我自然是代表着下面兄弟们的意思了,这樊帮主想要求稳自然没错,可是不少兄弟却想挣银子啊,这不是还望贾多帮衬帮衬。” 贾武笑说道:“看来盐帮内部确实不太平静啊!”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那么,秦副帮主是打算接下我这批货了?” 秦云鹤点了点头,笑道:“正是如此,不过,贾会长也知道,秦某这次可是冒着不小的风险,所以,这利润方面,还望贾会长能多考虑一些。” 贾武眉头一皱,沉声道:“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啊!你可知我已经比以往的约定降低了一成的利润?” “贾会长此言差矣,樊帮主可是打算收手的,我私自接下你这笔生意,若是没有足够的利润,这帮里的兄弟们恐怕不会跟着我啊,毕竟我也只是个副帮主。”秦云鹤解释道。 “你……你这是落井下石!”贾武愤怒地说道。 “贾会长,时间不等人啊,短时间可没有人能拿下这么多的货啊!” “哼,我再让你半成,若是还不行,那就就此作罢。”贾武沉默良久后说道。 秦云鹤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拱手道:“多谢贾会长慷慨!那我们便合作愉快了。” “管家,送客!” ------------ 第二十七章 忙里偷闲 “悠然自得啊!” 姬御和孙明方二人坐在画舫内,看着外面的景色。 阳光温柔地洒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金色的光芒与河水交相辉映,远处,河岸边的树木郁郁葱葱,与蓝天白云相映成趣。 长芦乃是运河要道,这运河不仅是重要的交通要道,也是文化交流和商业活动的重要场所。 运河上的花船往往装饰得十分华丽,船上设有亭台楼阁,并配备有各种娱乐设施,是运河文化的重要部分。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各方各面都已精心布置妥当,姬御也得以抽身,享受难得的清闲时光。 “此等工程,真可谓巧夺天工,先人的智慧与毅力,实在令人肃然起敬。”姬御由衷地赞叹道。 “没错,这工程的确是造福千秋万代,功德无量。”孙明方赞同地点头道。 “还是这般自然风光看着舒服啊!这旖旎风光,绝非京城的那些人工雕琢的山水所能比拟。”姬御继续感慨道。 “能在此地过上富家翁的惬意生活,恐怕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羡慕不已的啊。”孙明方接过话茬,充满羡慕。 “呵呵,倘若大周百姓皆能过上这等生活,那可真是天下盛世。”姬御轻笑出声,随即站起身来,眺望着眼前平静的河面,心中涌动着对未来的憧憬。 然而,这般美好的盛世,又岂是轻易便能达成的?它背后是多少英勇之士以生命为代价换来的安宁,是他们在前线浴血奋战,捍卫着国家的尊严与安宁。 但是内部腐败的阴影也日渐浓重,如同毒瘤般侵蚀着国家的肌体。 姬御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若是战争能够彻底结束,官员们都能恪尽职守,自己倒也愿意归隐田园,享受那份宁静与恬淡。 然而,这终究只是美好的幻想。 至少现在,他们这些人还需要继续努力,为了国家的繁荣与安定,为了百姓的福祉与安宁。 不过姬御也就是感慨一下,自古以来,世事纷繁复杂,这种种问题从未间断。 过多的焦虑与着急并不能改变现状,只能让自己更加疲惫,还得该干嘛干嘛。 ...... 画舫内有姑娘唱着小曲儿。 三五个舞女身姿翩翩。 难得清闲的日子姬御也不想操太多的心。 这些画舫静静地停靠在岸边,通常情况下都保持固定位置,随时准备迎接登船的游客。 姬御悠然地环顾四周,不一会儿,他的目光便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微微侧头,向孙明方示意了一下,孙明方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还真是巧啊,没想到接连两次出来游玩都能遇见他。”姬御轻笑道,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惊讶与玩味。 “这温家果然是财力雄厚啊,看这温公子,一天到晚流连于烟花之地,真是逍遥自在。”孙明方也感叹道。 “哎呀,温公子,您可真是贵客呀,这么快又来了!”一位姑娘眼尖地发现了刚刚登上船的温少陵,热情地迎了上去。 “温公子,您快里边请,姑娘们都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您了。”另一位姑娘也紧随其后,满脸堆笑地引导着温少陵。 温少陵刚刚踏上画舫,便被一群姑娘围了上来,热情的不得了。 “看来温怀远对这个儿子真是宠爱有加啊,上次拿捏了他一手,我本以为这温公子得消停一段时间呢。”姬御调侃道。 孙明方接话道:“我听说啊,这温怀远的夫人是京城人,对这个儿子宠爱的不得了,而且,温怀远对他夫人也是情深意重,听说他至今都没有纳妾呢。” “哦?竟有此事?”姬御微微挑眉,心中涌起一丝好奇。 他心想,这温怀远的夫人既然是京城人,该不会是个王家的什么亲戚吧? 也不知道我这次抓人的消息传到京城,王劭能否坐得住呢?姬御倒是希望他能识相一些,主动交出这些年贪污的财物,也省得自己亲自动手。 “温怀远那边有什么新的动静吗?”姬御向钟山询问道。 钟山回答道:“根据我们安插的暗线传回的消息,靳家明和温怀远此次似乎都打算放弃贩卖私盐了。” “看来这些盐商还是相当谨慎的,”姬御点头道,“这样也好,我还担心他们会为了利益而不顾一切呢。” 姬御心想,若是真的将这些盐商一网打尽,反而成了烫手的山芋,到时候如何处理这些复杂的局面,倒是成了自己的难题。 姬御既要查往年的亏空,还要保证长芦盐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这可是比查亏空更为重要的事情,要不然哪用这么麻烦,直接调兵过去抄家填账不就完了。 这些盐商经营多年,手下商人众多,各自负责的地区也都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网。短时间内,还真离不开他们的支持。 “最近私盐贩子们有没有什么新的动向?”姬御询问道。 “简泽平最近确实在大力抓捕私盐贩子,但所抓的只是一些小商小贩,无足轻重。”钟山回答道。 姬御冷笑一声,说道:“呵呵,他倒是挺有心的,想用这些小商贩来麻痹我吗?真是打错算盘了。” 他继续问道:“那盐帮最近的情况如何?” “盐帮有些不一样,他们的帮主樊堂这次居然决定不再出手,直接拒绝了贾武的生意。”钟山回答道。 “哦?我倒是小看了这些所谓的‘草莽英雄’了。”姬御挑眉说道,“这里面也有聪明人啊,难怪能把盐帮做得如此之大。” “不过,”钟山话锋一转,“副帮主秦云鹤似乎有些不同的想法。他私下拉拢了不少人,准备冒险一试。”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姬御轻叹一声,秦云鹤的野心与贪婪正合他意。 这边姬御与孙明方等人刚谈论完盐帮的动向,那边温少陵所在的画舫突然传来了阵阵喧哗。 只听得姑娘们兴奋地大喊:“今天的酒钱温公子全包了!” “好!”众人齐声喝彩,气氛瞬间变得热烈起来。 “温公子真是慷慨!” “哈哈哈!”姬御闻言,不禁端起酒杯轻笑出声,“看来这位温少陵真是个坑爹的小少爷啊,下次,我还得好好拿他挤兑挤兑他爹。” ------------ 第二十八章 盐神仪式 今日长芦的人潮涌动,热闹非凡,盛况可谓前所未有。 春盐正式开售,盐神祭祀活动也随之拉开帷幕。 祭祀在大周是至关重要的仪式,每一个勤劳而又淳朴的底层民众,期待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能够保佑众生,给人民带来希望。 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的民众手里拿着盐包,赶往祭祀之地,把手中的盐献给盐神。 路上一对母子,年轻的儿子小心的搀扶着年迈的母亲,缓缓行走。 老母亲手中紧握着油纸包,里面是自家精心提炼的细盐,满是虔诚的说道:“这些细盐是我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今天咱们得赶紧去供奉给盐神大人,祈求今年盐场能有个好收成,也让你能有个稳定的营生。” 儿子轻轻扶着母亲,温言劝慰道:“娘,您慢点走,祭祀还没开始呢,盐神大人宽宏大量,不会因为我们稍晚些到就降罪的。” 母子俩就这样相依相扶着,朝着祭祀的方向缓缓前行。 这些细盐确实是极为难得,平常百姓家里都是只能吃些粗盐的,如今却拿出来祭祀,因而可见神灵在他们心中占据了不可替代的地位。 在长芦,依赖盐业为生的不仅仅是大盐商们,这个产业实实在在地支撑着整个长芦地区人民的生活。 从盐场的灶户到码头的搬运工人,再到盐商家中雇佣的大批工人,他们的生计与盐业紧密相连,息息相关。 这场盐神祭祀盛会对于每一个生活在长芦的人来说都具有深远的意义,每个人都期望着盐业获得丰收,从而确保一家人的温饱无虞。 ...... ...... 运河的岸边,祭祀规模盛大,不仅盐商们纷纷前来,长芦官府的所有人员也都将齐聚一堂。 以往这类祭祀都是由荆如洵来主持,然而今日,因姬御的莅临,主持之责自然而然地落在了他的肩上。 姬御此时此刻也是前所未有的庄重,毕竟自己也是第一次主持祭祀,尽管他在京城参与过无数重大祭祀,但那些场合多由皇帝或礼部尚书亲自主持,他仅是参与者之一,无需承担太多压力。 姬御身着一袭黑色衮服,上面绣着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龙,头戴八流衮冕,腰间佩剑,尽显威严。 各种身份的衮服多有不同,总体形式也都是相近,而且也并非只有皇帝才可以身着五爪金龙,上至皇帝,太子,下至亲王,郡王,都可以使用,只是在细节上有所差异。 亲王上衣绘火、山、龙、华虫、宗彝五章花纹,下裳绣藻、粉米、黼、黻四章花纹,共九章,九旒冕,而世子则是七章,八旒冕,郡王为五章,七旒冕。 此刻的姬御面容深邃而庄重,一双黑眸平静中带着几分锐利,本身就身材挺拔,肩宽腰窄,如今加上衮服的衬托,行走之间,龙行虎步,气势凌人。 姬御身穿衮服的场景并不多见,此次他如此盛装出席,足以看出他对这场盐神祭祀的重视程度。 他真心希望盐业能够丰收,为百姓带来福祉。 随着姬御的隆重登场,他缓缓步上祭台,祭台周围的声音逐渐消散,人们都被姬御的气场所镇压,使人们自然而然地感受到一种深沉的肃静。 姬御如今展现给长芦众人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威严与尊贵,平日里,他的穿着随性,甚至自上任以来,连御史的官服都鲜少穿戴,有时,他身上的衣物甚至不及那些家财万贯的盐商们来得华丽。 尽管众人都深知他身份的尊贵,但那张带着些许稚气的少年面庞,却总让人不自觉地对他产生轻视。 而此时此刻的姬御才真正的气场全开,让人深深的意识到什么叫做王权贵胄,什么叫做权势滔天。 他身上的服饰,每一针、每一线,都代表着高高在上的阶级与地位,这是那些富甲一方的商人、地方官员们,即便历经祖祖辈辈,也难以企及的鸿沟。 随着日晷上显示着祭祀时间的到来,姬御庄严宣布祭祀仪式正式开始,原本安静的场面顿时沸腾起来。 鼓乐声响起,舞者入场,这些舞者可不是风月场所那些衣着华丽、轻盈飘逸的歌女,而是一群热血的青年汉子。 他们以雄浑有力的舞姿,演绎着专属于这场祭祀的舞蹈。每一个动作都刚劲而富有节奏感,舞步复杂却井然有序,诉说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语言,引领观众深入其中,感受舞蹈所蕴含的深邃与崇高。 在古乐的伴奏下,姬御郑重地将盐神的神像安置在祭坛之上,并点燃香烛。 随后,各类祭品被一一搬上台来,放入精心准备的礼器之中。 这些礼器既有青铜器,也有陶器,上面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和文字,祭品丰富多样,包括美酒和各类牲畜,如牛、羊、猪等。 这些祭品被认为是与神灵沟通的媒介,代表着对神灵的最高敬意和祈求,美酒作为祭酒,更是被视作与神灵共饮的佳酿,寓意着与神灵的亲密接触和交流。 随后姬御端起酒杯,他的声音慷慨地回荡在祭坛之上。 “维盐神之灵,浩瀚无边,孕育万物,赐福苍生......吾等子孙,蒙盐神庇佑,感激涕零。” 随后,姬御庄重地将酒水洒向大地,向神灵致敬。 紧接着,民众们纷纷跪倒在地,齐声感谢盐神长久以来对长芦的庇佑与恩赐,然后将自己手中的盐撒向河流。 在完成了一系列庄重的仪式之后,送神仪式也随即展开。 小心翼翼地将盐神的神像安放回原位,同时熄灭香烛,这象征着神灵已经离去,整个祭祀活动也圆满落幕。 紧接着,姬御下令将祭品分享给在场的民众。 这也是一种具有深远意义活动,将祭品分享给民众,意味着将神灵的恩赐和保佑传递给每一个人,使大家都能感受到神灵的关怀和庇护。 民众们怀着激动的心情涌向祭坛,争相领取祭品。 尽管祭祀已经结束,但人们的热情却丝毫未减,歌舞声继续响彻云霄,这一整日都会是长芦的盛大盛会,人们都沉浸在这欢乐与祥和的氛围中。 ------------ 第二十九章 月黑风高 随着日暮的降临,大街小巷上的人群逐渐消散。 而长芦的各大码头却依然是灯火辉煌,宛如白昼。 搬运工们正忙碌地清点着食盐的数量,他们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忙碌,整个码头充满了活力与热情。 由于近日时间紧迫,各位盐商老板纷纷提高了工人们的工钱,这也使得工人们一个个精神抖擞,干劲十足。 三位盐商会长也都在各自的码头严阵以待。 这时,温怀远的下人匆匆跑了过来,有些犹豫地问道:“老爷,我们这次真的不夹带一些私货吗?咱家下面的一些小盐商已经开始抱怨了。” 温怀远闻言,眉头一皱,暗骂一句:“蠢货!谁想做出头鸟,就让他们自己去,别牵连我温家的名声。”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靳家明那么大的家业都不敢轻举妄动,这些人难道都没长脑子吗?自从靳家明表态之后,连盐帮的樊堂都收敛了许多。这些个蠢货,简直连土匪都不如。” 温怀远可不缺钱,长芦三大会长恐怕就属于他家里的银子最多了,然而,尽管他拥有金山银山,这些年来却一直被靳家明压在头上,这让他心里颇为不是滋味,因此,他暗中鼓动贾武与靳家明对抗,想要中坐收渔翁之利,但他心里跟明镜一样,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 “是是是,老爷教训的是。”下人听后,连忙点头称是,不敢有丝毫怠慢。 “你传话下去,”温怀远吩咐道,“让每个人都给我手脚干净点,如果真的被抓了现行,别指望我会去搭救他们。”下人应了一声,转身匆匆离去。 与温怀远不同的是,靳家明却是满面愁容,眉头紧锁。 “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贾武那边有什么情况?”他一脸忧虑地向身边的人询问。 “贾会长还是和往年一样,没什么特别的。”下人小心翼翼地回答道,生怕触怒了这位心情不佳的会长。 “唉,这个贾武,怎么就这么不听劝呢?”靳家明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我明明已经告诫过樊堂,最近要避避风头,他的那些私盐到底打算卖给谁?” “听说盐帮的副帮主最近和贾会长走得很近。”下人小声地透露道。 这长芦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在这里,明面上的各色人物都是大家所熟知的。 身为各个府上的下人,他们之间的关系网络可谓错综复杂,十分的庞大,毕竟大家都是互帮互助,各种消息都会分享,不然老爷们一问三不知,这可要不得。 “这樊堂怎么连个盐帮都管不住?怎么当的什么帮主。”靳家明不禁有些恼火地说道。 “老爷息怒,这盐帮本就是一群江湖草莽之辈,他们哪里懂得审时度势的道理?您的好意,他们恐怕是领会不了。”下人趁机恭维道。 “这太不对劲了,越是这种时候越是容易出事。”靳家明揉了揉胸口,脸色愈发难看,“而且我最近总是心慌得厉害,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可是又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他在码头上焦急地踱来踱去,心中的不安像一团火在燃烧,让他烦躁不已。 突然,他停下了脚步,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对了,荆如洵!”他脱口而出,“荆如洵最近怎么没有动静?这种场合,他怎么可能不参与?” “荆大人这几天确实没怎么出门。”下人回忆道,“除了今天的祭祀活动,就没再见到他了,而且祭祀一结束,他就匆匆地回府了。” “坏了,坏了……”靳家明喃喃自语,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老刘,你在这边给我盯紧了,绝对不能让他们偷工减料,一定要确保我们的盐符合朝廷的盐引账目,我现在去贾武那边看看,可千万别出事啊。” 说完,他便急匆匆地离去,只留下码头上的风声和老刘的应答声在空气中回荡。 ...... ...... 此时的贾家临港相比于其他的两家更为热闹。 这里不仅聚集了贾家自家的工人们,还有盐帮的众多成员们,他们汇聚一堂,共同忙碌着。 秦云鹤确实非等闲之辈,尽管樊堂已严词告诫此次行动不得掺和,但他依旧成功拉拢了近三十名帮众,要知道,盐帮总共也不过百十号人,此举着实令人刮目相看。 也不知究竟是因为秦云鹤威望过高,众望所归,还是因为这世间贪婪之人太多,难以抵挡利益的诱惑,恐怕一时之间难以说清。 “贾会长,这可是我们第一次合作,”秦云鹤迎上前来,脸上堆满了笑容,“但愿我们能够携手共进,共创美好未来。” “哼!”贾武发出一声冷哼,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满,“秦帮主,我还是得提醒你,好好管束你的手下,我这里可是拿出了四万担盐,出了任何差错,你可都担当不起。” 尽管双方已经达成了合作,但贾武的脸色并不好看,他深知这次行动风险极高,已经给盐帮让出了一分利,却没想到樊堂仍然畏首畏尾,不敢接手。 而秦云鹤则趁此机会落井下石,又索取了半分利,这在以前,他根本不会看在眼里,但如今他资金紧张,更重要的是他怀疑这是樊堂和秦云鹤一起给他做的局,但是此刻他是被动的一方,实在是没有办法,因此对秦云鹤的态度自然好不起来。 但秦云鹤似乎并不在意贾武的冷淡态度,他显然想要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 “贾会长请放心,”他微笑着说,“这些人都是我的亲信,我早就叮嘱过了,绝对万无一失。” 接着,他继续说道:“贾会长,您也别太生气,这种紧要关头,我们可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为您卖力呢,您自己也清楚,非常时期必须采取非常手段,否则,您也不会之前主动给我们樊帮主让利了。” 秦云鹤顿了顿,又说道:“我这都是为了兄弟们考虑,给足了好处,大家更有干劲不是吗,而且,我也想做长久生意不是吗?等到风头过后,到时候我想再从我们帮主手里抢生意不是都得原封不动地把利润还给您,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听到秦云鹤的这番话,贾武的脸色终于有所缓和:“我希望你能言出必行,如果你敢和你们帮主串通一气来设计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我在盐商商会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到时候靳家明和温怀远也不会放过你们。” 秦云鹤闻言,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贾会长,您说笑了,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自掘坟墓的事情呢?在新任御史到来之前,我就已经通过贵府的管家向您传达过我的诚意了。我秦云鹤虽然不算忠义的人物,但也知道诚信二字的对生意的重要性,您尽管放心。” ------------ 第三十章 今夜无人入眠 在运河畔的芦苇荡中,不时地传来阵阵沙沙的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暗中移动。 尽管夜色深沉,视线模糊不清,但在月光的照耀下,偶尔可以瞥见银甲反射出的寒光,如同幽灵般闪烁不定。 崔阔所借调的四百兵力,正紧密地遵循着姬御的指示,悄无声息地前往贾家港口。 这支队伍全都是战时预备军,他们每一个都身披沉重的甲胄,装备齐全,神情肃穆,随时可以投入战斗。 “统领,听说咱们这次是要去协助幽州王世子?”一名士兵满怀期待地问道,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幽州王姬武,这位年少便继承王位的传奇人物,已守护边关近三十载,未曾离开,在中原地区连年战乱、人口急剧减少的艰难岁月里,他就如同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多年来,匈奴的侵扰让中原人民苦不堪言,然而自从姬武镇守边关以来,他屡次击退匈奴的进攻,使得中原地区的人们得以过上安稳的生活。 虽然姬武一直屯兵边疆确实有防范皇家的意思,但是这些上层的博弈,与底层的士兵毫无关系。 在士兵们的心中,姬武不仅是一位军神般的存在,更是他们崇拜和敬仰的对象。 “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哪个男儿不渴望奔赴边塞呢?在他们看来,能够追随姬武的儿子,同样也是一种荣耀。 “哼,知道就好,不求你们给我长脸,可别给我掉链子,咱们这次是可不是去杀人的,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别误伤了百姓。”统领严肃地告诫道。 “是,统领。 ...... ...... 此时已至深夜,盐院衙门依旧灯火通明。 “崔阔的军队已经出发了吗?”姬御沉声问道。 “是的,已经出发了。”钟山恭敬地回答道。 姬御再次询问道:“有没有什么风声走漏出去?” “绝对没有,一切都进行的十分隐秘。”钟山肯定地说道,信心满满。 “好,既然如此,我们也该行动了。”姬御说道,眼中闪烁着期待,“筹备了这么久,是时候拿下第一城了。” 宋林甫与孙明方心中充满了期待,这一刻终于来临。 自打出了京城以来,也算是遇到了重重险阻,深刻体会到了这个连皇帝都感到棘手的问题的复杂性。 此次若非姬御利用身份之便使得各地官员大开方便之门,事情的发展恐怕远比现在更加棘手。 虽然姬御才是御史,但姬御必然不会在朝堂久留,升官发财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但是宋林甫和孙明方可不一样,若是此行圆满,这将是无与伦比的政绩,他们便有望凭借此功绩在仕途上平步青云,即使此后不再有其他突出表现,也能稳稳当当地享受这份功绩带来的红利。 这也是孙文良毫不犹豫地站在姬御这一边的原因之一,尽管孙明方是在姬御的胁迫下才来到长芦,但他也知道这是一场关乎未来的巨大投资,关键就是最终能否让皇帝满意了。 在贾家临港,人们还沉浸在即将发财的美梦中,浑然不知即将到来的变故。 靳家明急匆匆地赶到,但早已经是为时已晚。 官盐和私盐都已经堆积在码头,只等装船出发。 贾武看到靳家明,心中不免纳闷,他想不通这位不在自己的码头坐镇,为何会跑到这里来。 于是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问道:“靳兄,你那边都忙完了,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莫非你现在后悔了,也想插一脚进来?” 可怜靳家明也是年过半百,着急忙慌的赶了过来,人早已经是累得气喘吁吁的了。 看到靳家明这幅样子,贾武也是很贴心地吩咐手下赶紧给他来一杯茶水缓一缓。 靳家明接过凉茶,一饮而尽,稍稍缓过神来,急切地说道:“老贾,你糊涂啊!” 听到这话,贾武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靳兄,如果你也想分一杯羹,现在去找秦帮主或许还来得及,但如果是其他废话,还是免开尊口吧。” 秦云鹤在旁听到自己的名字,立刻凑了上来:“靳会长……”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靳家明厉声打断:“你给我闭嘴!这里有你说话份吗?樊堂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背信弃义的东西!” 靳家明与樊堂也是多年的合作伙伴了,早早的就告诫过樊堂此次不要掺和,再加上温怀远同样是如此态度,樊堂自知必然比不过这两只老狐狸,所以必然不会有其他动作。 靳家明原以为贾武即便急需用钱,也会等待时机,因为他知道盐帮不会接手,贾武自己也无力贩卖私盐。 可是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他没想到秦云鹤竟然会背叛樊堂,另起炉灶,这种不忠不义之举令靳家明十分愤怒。 他本就对贾武心生不满,但贾武与他同为会长之一,两家又同在长芦处事多年,自然不好朝着他撒气,此时秦云鹤又主动撞枪口上,自然是没什么好话。 秦云鹤也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可是他只能憋着,要想取代樊堂的位置,离不开这些盐商们的支持。 “靳兄,何必如此动怒呢?说不定以后我们还有机会与秦帮主携手合作。”贾武出面为秦云鹤辩解道。 尽管他内心也对秦云鹤的行为感到不齿,但既然双方已经达成了合作,靳家明如此态度,也令他的脸上有些挂不住。 见到贾武还不自知,靳家明也不跟他废话直接说道:“你还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吗,你最近见过荆如洵吗?” “荆如洵……”贾武喃喃自语,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慌。 靳家明继续说道:“这么多年来,我们的所作所为荆如洵都一清二楚,每次他都会亲自前来视察,并从中捞取不少好处,可是这次,你见他过问了吗?他甚至连人都没出现,你不觉得奇怪吗?” 贾武虽然已经开始心慌意乱,但他仍然不愿意往最坏的方向去想:“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是哈,最近确实没见到他人,不过,这……这也许没什么大不了的吧,兴许他这次跟你们两个一样不敢掺和进来呢?” “这是他敢不敢的问题吗!”靳家明斩钉截铁地说道,“历年来的账目他都有详细记录,无论是官盐还是私盐,他都了如指掌。你认为姬御来了,他就不记账了?他到现在还没露面,只有一种可能……” 虽然靳家明没有明说,但他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那又如何?”贾武强装镇定地说道,“这码头上百号人呢,马上就装货完毕了,简泽平那边我也已经打点妥当,这还有他盐运司的人呢,到时候人货已经离港了,姬御又能有什么办法?” 贾武虽然看出了靳家明的好意,不然也不会大晚上急急忙忙地跑到他这里来,但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回头了,这个好意他确实是难以消受。 于是开口安慰道:“靳兄就别大惊小怪的了,就算你是对的,可你看我这如今的情况,我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你让我……” 还没等他说完,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在这空旷的港口回荡。 紧接着就有人开始慌乱的喊道 “官兵!有官兵!” “好多的官兵!” 转眼间,整个港口已经被身披盔甲的士兵团团包围。 统领大步走上前来,沉声喝道:“所有人不得轻举妄动!” ------------ 第三十一章 人赃并获 转眼间一道道火把亮起,瞬间照亮了整个码头。 “这……这……”贾武此刻已经吓得魂飞九天,语无伦次了。 此刻他心中最后的那点侥幸也烟消云散了。 靳家明此刻也是绝望的闭上了双眼,作为长芦盐商商会的总会长,他并没有任何幸灾乐祸的想法,三大盐商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更重要的是,贾家一旦出事,整个长芦的盐业都将遭受沉重打击。 贾武慌忙转头看向那些盐运司的官兵,贾武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这些官兵此刻也是战战兢兢,他们不过是些寻常的百姓,不过是穿上了一身衙门给的衣服,又如何能与这些训练有素的军队将士相提并论? 可是现在是火烧眉毛,自己拿了多少好处自己知道,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问道:“你……你们是哪个营的兵,谁派遣你们来的?” 统领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直接下令:“拿下!” 一声令下,最前排的士兵毫不犹豫,立刻抽刀而上,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沓。 盐运司的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刀已经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跪下!”士兵厉声喝道,一脚踹在他们的腿弯处。这些人顿时一个踉跄,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脑袋重重地磕在地面上,两把长枪从他们脖子后面交叉而立,让他们动弹不得。 “饶命!饶命!” 这些盐运司的人惊恐万分,他们没想到这些士兵如此凶猛,此刻已是毫无反抗之心,只能跪地苦苦哀求饶命。 秦云鹤眼见情势不妙,毫不犹豫地从码头纵身跳入水中,盐帮众弟子也紧随其后,纷纷跃入波涛汹涌的河流。 他们并非寻常百姓,虽被外界称为盐帮,但实质上,这支队伍是由一群亡命之徒凝聚而成的土匪。 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沾满了鲜血,背负着数条人命,都是官府通缉的要犯,一旦被擒,等待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眼见众人慌乱而逃,统领也是毫不犹豫地喊道:“放箭。” “咻!咻!” 弓箭手们动作迅捷,弯弓搭箭,一气呵成。转瞬间,数道箭矢划破长空,带着凌厉的杀气疾射而出。 “啊!” 紧接着,河中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盐帮弟子们在箭雨的摧残下,纷纷中箭,短短几个呼吸间,便有大片的人影倒在了血泊之中。 “呵呵,这里倒是挺热闹的啊!”此时的姬御姗姗到来。 “参见殿下!”码头上顿时跪倒一片,民工们也被吓得连连磕头,不敢有丝毫怠慢。 “众将士辛苦了,不必多礼。”姬御对着士兵们微微点头,以示嘉许。 他的目光转向那些被擒拿的盐运司官兵,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这些倒在河里的人,你们认识吗?” 这些人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此刻听到姬御询问,哪敢有丝毫迟疑,立刻回答道:“认识,认识。” “哦?认识就好。”姬御继续追问,“那他们是什么人呢?” “他们……他们是盐帮的人。”盐运司的人颤声回答,生怕说错一个字。 “你们简总兵知道吗?”姬御的语气依旧平静,却让人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压力。 “知道,知道,就是他派我们来的。”众人纷纷点头,生怕被牵连进去,此刻的他们,只求能保住性命,哪还敢有任何隐瞒。 “带着这些人,去把简泽平给我拿下。”姬御一声令下,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 “是” “姬御转身看向贾武,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贾会长,不打算说点什么吗?还是,需要我替你说?”他眼角余光瞥见靳家明,又加了一句:“哎,靳会长也在啊?温会长没来吗?” 贾武此刻如丧家之犬,面色惨白,他知道这次被姬御当场抓住,定然是在劫难逃,他颤抖着嘴唇,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殿下,这……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靳家明试图为贾武开脱,但声音里却透露着底气不足。 “误会?”姬御挑眉,“这里面还有靳会长的盐吗?” 这可把靳家明吓了一跳,连连摆手“没有,没有。” 靳家明被吓了一跳,连连摆手否认:“没有,没有,我与此事无关。” 靳家明虽然想帮贾武,但此刻已经为时已晚,他可是万万不敢把自己也牵扯进去。 “贾会长,你这里有多少担盐?”姬御没理会靳家明的辩解,而是继续追问贾武。 “十……十四万。”贾武硬着头皮回答,货都在这里,他也无法抵赖。 “十四万?可我这里只有十万的盐引。”姬御眉头紧皱,“你这多出来的四万是哪来的?” “都是……都是从盐场低价收购的。”贾武颤声回答。 贾武颤抖着声音回答:“都是……都是从盐场低价买来的。” 姬御闻言,毫不迟疑地下令:“去,立刻把人给我抓来!” “是!”士兵们应声而动,迅速展开了行动。 随后姬御走到堆积如山的盐袋前,捧起一把盐放在贾武面前:“贾会长,这些是怎么回事?解释解释吧。” 只见那些盐里掺杂着大量的沙土,显然无法直接使用。 “这一袋子里面有几成盐?”姬御厉声问道,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七……七成。”贾武结结巴巴地回答,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冷汗。 姬御冷冷地看向靳家明:“靳会长,你们盐商真是好本事啊,十万担盐,你们就能贪墨三万担子,怎么我要那么点银子,你们一个个就开始叫穷了?” 靳家明被姬御的话呛得说不出话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此时,落水的众人已被悉数捞起,那些尚未断气的痛苦呻吟,声声入耳,令人心悸。 “秦云鹤在哪里?”姬御环视一周,沉声问道 “没……这里面并没有他。”看着面前这些死伤惨重的盐帮众人,贾武颤巍巍地回答道,声音中透露着无尽的恐惧。 “呵,倒是有本事。”姬御轻蔑地一笑,对秦云鹤的逃脱并毫不在意。 “殿下,我马上带人去追。”统领上前一步,请示道。 “罢了,一只丧家犬而已,不必大费周章。”姬御摆了摆手。 随后吩咐道:“把这些人和盐都带回去,哦,对了,靳会长就免了吧。” ------------ 第三十二章 死亡名单 “老爷,老爷,您看……这,河面上似乎漂着一个人。” 温怀远正忙着装货,听到这话,他抬头望去,只见河面上确实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在随波逐流。 “捞上来看看是死是活。”温怀远吩咐道。 下人们迅速行动,将那人从河中捞了上来。“老爷,还活着呢,好像是……是秦云鹤。” 这秦云鹤确实命大,当时他第一个跳下码头,虽然水性极佳,但还是不幸中了一箭,在河中昏迷了过去,随着河水漂流,竟被温怀远的人给捞了上来。 看着中箭的秦云鹤,温怀远心中暗忖:“果然还是动手了。”他意识到,这必然是姬御那边已经采取了行动,而且动静恐怕还不小,否则秦云鹤也不至于会落得如此境地。 温怀远盯着秦云鹤沉思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把他带下去,看看能不能把他救活。” 姬御来到长芦之后接触的都是一些顶层的权贵,然而,盐业这个庞大的产业,却牵扯着无数大小官员的生计与利益。 可这盐业上上下下不知道养活了多少官员,这一夜不知道多少人不能入眠,许多官员还在沉浸在睡梦之中便直接被如狼似虎的官兵踹开了门,毫不留情地从床上拖走。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长芦的官场陷入了一片混乱与恐慌之中。 ...... ...... 第二天清晨,姬御便早早地来到了衙门的监牢。 他站在牢房前,看着里面颓废不振的贾武,脸上露出了一丝和蔼可亲的笑容。 “贾会长,这牢房的滋味如何?还住得惯吗?”姬御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贾武看上去确实狼狈不堪,一夜未眠让他的头发变得乱糟糟的,精神面貌更是糟糕到了极点,可不是吗,现在可是性命攸关的时候啊,还不知道自己能活几天呢,可不睡不着觉吗,他抬头看着姬御,眼中充满了恐惧和哀求。 这种时候贾武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尊严和面子,他连滚带爬地跪倒在姬御的脚下,声嘶力竭地哭喊道:“殿下饶命,饶命啊!我愿意把全部家产都交出来,把我这些年贪得的钱财都交出来,只求您饶我一命,饶我一命啊!” “你觉得我仅仅是为了你的钱财吗?若真是如此,我直接抄了你的家岂不是更简单?”姬御冷冷地反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贾武闻言,心中一凛,顿时意识到自己先前的想法太过天真,他抬头看着姬御,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那殿下的意思是……” “你一个小小的商人,我何须费这么大劲来对付你?”姬御轻蔑地笑了笑,继续说道,“我不跟你废话,这些年朝廷中有多少人从你这里拿过好处,你一一给我交代清楚,也许我心情一好,就放了你。” 贾武听到这话,顿时如坠冰窟,他苦着脸,心中暗自叫苦不迭:这真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啊! 他深知自己与荆如洵不同,荆如洵是朝廷命官,有品级在身,无论结局如何都需皇帝定夺。 所以在姬御拿出那本他行贿的账单后,就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置身事外了,只能选择一方,既然姬御就在长芦,那么怎么选择自然无需多言,还可戴罪立功,或许可以保住性命。 但是贾武就是一个商人,虽然说大周盐商富甲天下,可商人就是商人,在这等权势面前,自己简直如同蝼蚁一般渺小,死一个商人,一任郡守都能压得下去,所以他才是真的害怕啊,这些大人物随随便便都能整死自己啊! 姬御见贾武仍然犹豫不决,便继续施加压力,威胁道:“你若是觉得得罪了权贵会性命不保,那就好好想想,如果你现在不说,现在就会死!” 这番话犹如醍醐灌顶,让贾武瞬间清醒了过来。他苦笑一声,心中暗叹:是啊,自己哪里还有选择的余地呢? 当姬御从监牢中走出来时,他看到了焦急等待的荆如洵。荆如洵一见到姬御,便急忙迎了上去。 “殿下,殿下,贾武可不能杀啊!”荆如洵急切地说道。 姬御微微皱眉,反问道:“哦?为何不能杀他?” 荆如洵深吸了一口气,解释道:“殿下有所不知,这盐商行盐可不仅仅是依靠朝廷的盐引那么简单。其中还牵涉到引商以及各种明暗关系。如今大周南部有好几个郡县都是贾家世世代代的基业,一旦他这一方的盐业毁了,那可真的是伤筋动骨,后果不堪设想啊。” 姬御听后,沉思片刻,然后问道:“那照你这么说,我岂不是拿这些盐商没办法了?” 荆如洵连忙摆手,说道:“殿下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俗话说得好,‘铁打的盐商,流水的盐院’,朝廷的目的终究是为了银子。自然不会有人愿意涸泽而渔。说句心里话,殿下您也不会真的跟几个盐商计较吧?” 听了荆如洵的这番解释,姬御逐渐冷静了下来。他明白自己此次来长芦的真正目的是查清亏空和整治朝廷的贪官污吏,而非与这些盐商过不去。 这些盐商们虽然无奸不商,但终究也不过是朝廷的钱袋罢了,而且本来他也没打算杀,留着贾武自然还有其他的用处。 随后,姬御的目光转向了牢房内那一大群萎靡不振的官员。 他们个个神色恍惚,有的人甚至还没来得及换下睡衣就被匆匆抓来。 “各位,此刻你们有何想法?不妨说说看。”姬御漫不经心地询问道。 话音刚落,这些官员们便纷纷开始痛哭流涕地认错:“大人,我们知错了,求大人宽恕!” 姬御冷笑一声,反问道:“现在知道错了?那以前你们都干什么去了?难道你们以前就不知道大周律令吗?”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岂不知举头三尺有神明?十年寒窗苦读,好不容易挣得功名,就为了这一时的贪婪落得如此下场,值得吗?” 对于这些哭倒一片的官员们,姬御并没有太多的怜悯之情。 他随即列出了一份名单,递给了身旁的钟山。 “你把这些名单交给太子,让他在三天之内把这些位置上的空缺全部都给安排好,马上抄家行刑。” “是!”钟山应了一声,便匆匆离去。 姬御看向天空,心里莫名的惆怅感叹道:“积玉堆金官又崇,祸来倏忽变成空。五年荣贵今何在,不异南柯一梦中。” ------------ 第三十三章 人头滚滚 “现在你该满意了吧?”靳家明气急败坏地冲温怀远质问。 “靳兄,你这话从何说起啊?”温怀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甚至还悠闲地品起了茶。 “你这样做是在自掘坟墓!贾武垮台对你有什么好处?你难道能在短时间内吞并他的基业吗?南阳、义阳等地的盐业要是瘫痪了,还欠着朝廷的巨额银两,这笔账你来还还是我来还?你以为姬御是什么好人,他会把查抄的家产算进去?”靳家明愤怒地一连串发问。 “哎,靳兄,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一切都是贾兄自己的决定,你现在何苦把过错都推到我头上呢?”温怀远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不是你在中间煽风点火,他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吗?如果我们两家都不表态,他贾武敢轻举妄动吗?我前脚刚让大家保持冷静,你后脚就跟我唱反调,现在倒好,你自己不也藏得严严实实的吗!”靳家明越说越气。 “今年朝廷还指望着三百三十万两的银子呢,这可是你自己亲口说的,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我可不管了,你自己先看着办吧!”靳家明说罢,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连桌上的茶都未曾碰过一口。 温怀远面色凝重地走进后堂,被怼得哑口无言,脸上也是布满愁容。 温夫人看到温怀远愁眉紧锁,不禁问道:“这是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温怀远叹了口气:“靳家明刚来过,对我一顿痛骂。” “他无缘无故骂你作甚?”夫人不解地问。 “贾武因贩卖私盐被捕,还牵出了一串官员,靳家明便指责我做事不仗义。”温怀远解释道。 “你不是一直在跟靳家在争吗,怎么又扯上贾武了,你不会想把长芦的盐都给吞了吧?”温夫人说道。 温怀远没好气地瞥了夫人一眼:“我有这么大的胃口吗?原本只是想给靳家明添些麻烦,没成想现在却适得其反。” 他继续说道:“我本打算站出来嘲讽几句,若姬御此次一无所获,那自然是极好的,各路盐商都会对他心生怨恨。即便被抓,我和靳家明联手也能勉强应付局面,然而现在,贾家的盐全部被姬御扣押,靳家明又甩手不干了。”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呢?”温夫人说道。 “我估摸着姬御不会轻易杀掉贾武,毕竟有荆如洵在,他在位这么多年,不会不知道其中的利害,一定会劝说一番,但是也说不准啊,要是别的御史那时一定不敢,可这姬御……”温怀远说着,眉头紧锁,思索着对策。 “如今最令人担忧的是姬御会持续扣押贾武,我们得想个法子将他救出来才行,不然,这笔银子恐怕真的得落到咱们的头上啊”温怀远沉声说道。 夫人思索了一会说道:“姬御刚到长芦要钱的时候可是秦浚给的借口,反而摆了咱们家一道,要不在这个事情上做做文章?” “秦浚……秦浚……”温怀远口中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 ...... ...... 长芦的街道上,大队的官兵来回穿梭,忙碌非凡,这一幕吸引了众多百姓纷纷走出家门,好奇地围观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之间冒出这么多官兵?”百姓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脸上写满了疑惑。 “听说啊,新来的御史大人抓了一大批贪官,还查出了大量的私盐,现在正在挨家挨户地抄家呢!”有人神秘兮兮地透露道。 “哎呀,这可真是大快人心啊!早就该好好治治这些贪官了!”百姓们闻言纷纷拍手叫好,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 “这私盐是不是要被彻底禁绝了啊?”又有人担忧地问道。 “那我们以后岂不是只能买官盐了?官盐那么贵,可怎么活啊?”这个问题一抛出,立刻引起了众人的共鸣,大家纷纷皱起了眉头。 “就是啊,抓贪官是好事,可别把我们老百姓的活路都给堵死了啊!”有人感叹道,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忧虑。 这些生活在社会底层的普通人,他们每时每刻都在为自己的生计而忧愁,他们没有太多崇高的理想,也不奢求荣华富贵,只希望能够过上稍微好一些的生活。 广场上官兵们紧密地围成一个圈,肃杀的气氛笼罩在每一个角落,中间跪着一排被抓的官员,他们低垂着头,面如死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行刑。 百姓们闻讯纷纷赶来,将广场围得水泄不通。他们踮起脚尖,伸长脖子,想要一睹这难得一见的场面。 有的人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对这些贪官污吏的罪行深恶痛绝;有的人则流露出惋惜的神情,感叹这些官员曾经也是风光无限,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 “大人饶命,饶命啊!”尽管已经面临无法挽回的局面,依旧有官员在绝望中苦苦哀嚎,他们的声音颤抖而无力,充满了对生的渴望和对死的恐惧。 “该杀,就该把贪官都杀了!”百姓们的声音则显得坚定而有力,他们的眼中闪烁着对正义的渴望和对贪官的憎恶,他们挥舞着手臂,大声呼喊着,宣泄着心中的愤怒。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姬御感叹道。 随着时间的推移,行刑的时刻越来越近。官兵们手中的刀枪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令人望而生畏,百姓们的议论声也渐渐平息下来,只剩下偶尔传来的几声叹息。 “行刑!”姬御喊道。 手起刀落,人都落地。 百姓们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幕,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感觉,他们既为贪官的落网而感到欣慰,也为这些官员的悲惨结局而感到唏嘘不已。 在广场的喧嚣之外,荆如洵与长芦剩余的官员们怀着沉重的心情,默默关注着眼前的一切,荆如洵深知,这些官员今日的遭遇,或许就是他自己明日的写照。 而剩下的官员们,他们之中隐藏着许多漏网之鱼,此刻一个个面容蜡白,眼中透露出深深的恐惧与不安,他们仿佛从那些被行刑的官员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仿佛已经预见到了自己悲惨的未来。 尽管已经处决了众多贪官,姬御却并未感受到丝毫的成就感,生命的消逝,无论其身份如何,总会在心中留下沉重的负担,而且真正棘手的问题还等着他去解决呢。 ------------ 第三十四章 震动 仙院内堂 静谧的书房中,气氛稍加凝重,温怀远还是找到了秦浚,他已是将死之马当作活马来医了。 秦爷,”温怀远率先打破沉默,语气中带着几分责难,“先前那件事情,您做得可不太厚道啊。” 秦浚则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打着哈哈回应道:“哎,温会长,打开门做生意罢了,令公子运气可能不太好!” 老狐狸,温怀远暗骂一声,什么狗屁的运气不好,明眼人都知道怎么回事,也就是自己的傻儿子一声不响地就掉进了坑里。 温怀远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如今贾武的事情在长芦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世子一怒之下杀了十数人,贾家的产业现在面临着崩溃的边缘。” 他停顿了一下,观察着秦浚的反应,然后接着说:“秦爷您做的是富人的生意,跟着贾家吃饭的盐商可不在少数。这样下去,恐怕对您的生意也会产生不小的影响吧?” 温怀远不知道秦浚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只能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礼。 秦浚听后,依然是那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这些事情,只能听天由命,秦某也无能为力啊。” 温怀远心知秦浚这是在故意推脱,直接地说道:“秦爷,不管您是有意还是无意,世子毕竟是受了您的‘好意’,还请您能开口为贾家求求情。” 秦浚轻笑一声,回应道:“温会长真是太看得起我秦某了,我只是一介商人,哪里能在世子面前说上什么话呢?” 眼见秦浚并未直接拒绝,温怀远瞬间懂得什么意思,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轻轻地放在桌面上:“秦爷过谦了。还请您务必帮忙开口,无论结果如何,这点心意还请您笑纳。” 秦浚瞥了一眼桌上的银票,却并未伸手去拿,依然保持着那副高深莫测的笑容。 温怀远见到秦俊这般模样,心里早已恨得牙痒痒了,不过求人办事,只能是忍气吞声,继续陪笑道:“当然事后成与不成,温某人必有重谢。” 见火候差不多了,秦浚也没再端着架子,笑呵呵地说道:“那我试一试?” “那就多谢秦爷了,那温某就告辞了,静候秦爷的佳音”说罢便起身匆匆离去。 眼见事成,温怀远便马上起身告辞,他感到自己再也无法在这个书房中多待一刻,他生怕自己若再逗留,会忍不住掀桌子,也不曾想,别人求他办事之时何尝不是如此姿态? 待温怀远离开后,秦浚随后在书案下拿出一封信,一封冀州王送过来的来自京城的信——“父王,孩儿与姬御乃至交,还望父王稍加扶照。” ...... ...... 皇宫太和殿 太子手持一份折子,恭敬地呈给皇帝:“父皇,这是姬御所上的折子,请您审阅。” 此时的太和殿只有皇帝与太子两人,姬御前些日子的消息已经传回京城,太子此时正在跟皇帝汇报。 皇帝接过折子,认真地阅读起来,太和殿内安静的只能听见纸张翻动的声音,皇帝看完后陷入了沉思,面上没有任何表情,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皇帝才缓缓开口,声音中透露出几分赞许:“看来姬御确实有些本事。” “是的,父皇,”太子回应道,“他此次在长芦确实查处了不少贪官污吏。” 太子说着,又递上一份名单:“父皇,这是儿臣初步拟定的替补官员名单,还请您定夺。” 皇帝扫了一眼名单,然后抬头看向太子,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办吧。” 姬御没有直接上折子奏明皇帝本意是想让太子安排自己的人手,扩充自己的势力,然而太子却并未按照姬御的意愿行事,他知道皇帝对长芦地区的重视程度超乎寻常,若是在此时安插私人势力,恐怕会适得其反,引起皇帝的不满。 太子精心挑选了一批既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又具备真才实学的官员,作为替补人选,果然,皇帝看完之后非常的满意。 皇帝顿了一顿,声音突然变得严厉起来:“告诉姬御,让他大胆地调查,长芦的官场必须彻底肃清。” “是”太子回话道。 姬御手起刀落杀了这么多的官员,京城之内也是人心惶惶。 这边王家宽敞的院子里,管家神色匆匆地赶来,打破了原本的宁静。 “老爷,有长芦来的急信。”管家气喘吁吁地报告。 王劭正悠闲地在房檐下逗弄着心爱的鸟儿,听到管家的话,他并未显得过于惊慌,只是淡淡地问道:“哦?又有什么事?盐商们不是已经把银子筹齐了吗?” “银子确实已经筹齐了,但是温怀远来信说,姬御最近大开杀戒,已经处决了不少官员,还查抄了数万担的私盐,看样子,姬御这次是下定决心要彻查亏空了。”管家忧心忡忡地叙述着。 “查就查呗。”王劭依然不为所动,“他查到谁了?” “目前为止,都是一些小鱼小虾,还没对我们造成太大的影响。”管家回答道。 “既然如此,那温怀远又何必如此慌张?”王劭不屑地哼了一声,“他这是小题大做。” “不过,听说长芦衙门里有一本账册,详细记录了那些库银的流向。”管家补充道,脸上露出几分担忧。 王劭听到这话,手上逗鸟的动作微微一顿,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同为太子党成员,他觉得就算姬御查到他的头上也不会怎么样,作为皇帝的小舅子,只要不造反吗,觉得自己便可以一直高枕无忧。 管家继续补充道:“他现在查这些盐商恐怕就是为了验证这账册的真伪,到时候若是真的查清了,那咱们这些年收的这些银子……”说到此处,管家脸上露出担忧之色。 提起银子,王劭也不免心生忧虑,毕竟那些已经安稳落袋的银子,若是要被迫吐出去,确实让人痛心,还是需要谨慎一点。 “叫纪文来一趟。”王劭沉声吩咐道。 不久,王纪文匆匆赶来,“爹,您找我?” 王劭看着儿子,正色道:“你去一趟长芦,打探一下姬御是什么想法,长芦衙门有一本账本,想办法把它给毁了。” “好嘞!”王纪文一听能出京城,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他早就渴望离开这个繁华却充满束缚的地方,去外面好好快活一番。 王劭深知儿子的性情,不忘叮嘱道:“你要机灵点,别忘了正事,别光顾着贪玩。” “知道了,爹您就放心吧!”王纪文拍着胸脯说道。 ------------ 第三十五章 再临仙院 “殿下,仙院的秦浚今晚想宴请您。”钟山对姬御说道。 姬御闻言,不禁挑眉,“宴请我?他无缘无故宴请我做什么?” 钟山低头回答:“这个卑职并不清楚。” 姬御沉思片刻,随即轻笑一声,“想来在这种关头,他也不会有别的什么目的,既然如此,那就去看看吧。”他有些好奇。 时隔多日,姬御又一次来到了仙院。这里的装潢依旧,却给他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刚踏入门槛,下人便已经恭候多时,一见到姬御马上恭敬地上前行礼道:“殿下,秦爷在二楼恭候。” 姬御微微点头,示意带路,他心中不禁好奇秦浚此次宴请的真正目的。 随着下人穿过曲折的回廊,依旧是上次姬御落座的雅间前,下人轻轻推开门,只见秦浚正端坐在里面,见到姬御到来,他立刻起身相迎。 “世子殿下,大驾光临,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秦浚微笑着说道,语气中透露出几分真诚与敬意。 姬御也客套地回应道:“秦……秦老板,在下也是十分荣幸。” 姬御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称呼对方是好,这长芦之人对于秦浚的敬称,姬御实在是叫不出口。 秦浚似乎也察觉到了姬御的尴尬,善解人意地说道:“殿下随意称呼我就好,快里边请。”说着,他侧过身,示意姬御入内。 姬御也不客气,从容地走进雅间,钟山紧随其后。 两人寒暄过后,分宾主落座,秦浚亲自为姬御斟上一杯酒,然后举杯说道:“殿下,这一杯我敬你,感谢您能赏脸到来。” 姬御端起酒杯,与秦浚轻轻一碰,然后一饮而尽,他倒要看看这秦浚究竟打算干些什么。 秦浚显然并不急于进入正题,他吩咐了下人几句,下人便快步离去。 随即,门再次打开,一名女子款款走来。她穿着一袭淡雅的衣裙,步态轻盈,眉形修长如弯月,双眸如秋水含情,嘴角微微上翘,似笑非笑,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神秘而诱人的魅力。 “见过世子殿下。”女子轻启红唇,盈盈开口。 “你是琉璃?”姬御好奇地问道。 “小女子正是琉璃。”女子盈盈施礼,温婉地回答。 上次只是远远一瞥,琉璃的舞姿之美,确实令人难以忘怀,然而今日近距离一见,更是惊艳非凡,让人眼前一亮,的确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美人,熠熠生辉。 “琉璃姑娘果真是绝色佳人啊!”姬御由衷的赞叹,眼中流露出明显的欣赏。 秦浚见状,顺水推舟地说道:“光喝酒确实少了些乐趣,不如让琉璃姑娘为殿下献上一舞,以助酒兴。” 琉璃微微一笑,轻声道:“小女子愿为殿下跳一曲惊鸿舞。”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热烈而期待起来,丝竹之声的悠扬旋律响起,琉璃也随着音乐节奏而起伏,动作都行云流水,双臂如同翅膀一般轻盈飘动,仿佛真的要腾空而起,化作一只惊鸿飞翔于天际。 琉璃的舞步越来越快,裙摆随之飘扬,身姿轻盈而柔美,每一个转身、每一个跳跃都充满了灵动与生气,她仿佛真的化作了那只惊鸿,自由翱翔在广阔的天空之中。 姬御看得津津有味,当音乐达到高潮,琉璃以一个高难度的旋转动作结束舞蹈,裙摆随之飘扬,像是绽放的花朵,随着音乐结束,整个现场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好!”姬御忍不住大声喝彩,他的脸上洋溢着兴奋与赞赏,“琉璃姑娘的惊鸿舞真是名不虚传,让人大开眼界。” 秦浚也满意地点头,“殿下过誉了,琉璃能得殿下赞赏,是她的荣幸。” 秦浚使了个眼色,琉璃很识趣地来到姬御身边为姬御斟酒。 “殿下,请。”琉璃微笑着将斟满的酒杯递给姬御。 姬御也不推辞,一饮而尽,这秦浚倒是沉得住气啊,斗酒过三巡了,也不开口,姬御心想着,这秦浚不会想把我灌醉吧? “殿下近日可谓风光无限啊!”秦浚适时的开口说道。 姬御轻轻笑了笑,心中明了,正题终于来了。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直视着秦浚的眼睛,说道:“秦老板过奖了,所谓风光无限,不过是身在其位,必谋其职,怎么,秦老板有何高见?” “不敢,不敢,只是想向殿下打听点事情。”秦浚谦逊地说道。 “哦?秦老板有什么想知道的吗?”姬御好奇地问道。 “在下就是想问一问,关于贾武,贾会长,殿下打算如何处理?”秦浚终于点出了正题。 姬御心中暗笑,果然还是因为盐商的事情。他早已料到秦浚找他与此事有关,只是不确定具体目的。 姬御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笑着举杯与琉璃轻碰,琉璃也识趣地陪他饮酒。 秦浚见状并也不着急,就自顾自地喝酒。 片刻后,姬御放下酒杯,问道:“秦老板的生意应该与他们不沾边吧,打听这个做什么?” “呵呵,这长芦盐业动荡,对我多少还是有些影响的!”秦浚解释道 “不知殿下是否知道这南阳、义阳等地是贾家几代的基业?这个时候若是真的杀了贾武,恐怕会使得盐业有失啊!”秦浚进一步说明了自己的担忧。 听到这里姬御乐了,荆如洵早就跟他说过这个事,他也知道暂时还不是拿下这些盐商的时候,但是也不好就这么放了他,没想到秦浚居然是为了这个事情来,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啊! 然而,他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问道:“依秦老板之见呢?” “殿下可以让贾武以待罪之身,先保证今年的盐业能顺利进行,然后徐徐图之。”秦浚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秦老板为何如此为贾武说话?虽然说对于秦老板的生意确实有影响,但这仙院日进斗金,秦老板还会缺钱?”姬御故意调侃道。 “呵呵,谁会嫌弃钱多呢?”秦浚笑着回应道,“不过还是温怀远来找过在下,希望能当个中间人,帮忙说说情。” 此时提到温怀远姬御知道,这是隐晦地提起第一次坑了他儿子的那次花选,当然最重要是当初送给姬御的好意,这秦浚说话很有水平啊! “原来如此!看来他们盐商们也确实有些着急了啊!”姬御感叹道。 “贾武之事我自有考虑,秦老板就不用操心了。”姬御给出了明确的回应。 “呵呵,殿下既已有主意,那在下就不多打扰了!”秦浚知道姬御已经答应了他的请求,随即看了一眼琉璃便起身告辞了。 钟山看到秦浚离开后开口道:“殿下……”但随即又咽下了后面的话退出了房间。 姬御不禁摇了摇头,心中暗想上次送花的事情确实有些过火了 此刻屋内只剩下他和琉璃二人,气氛也逐渐变得微妙起来 “殿下……” ------------ 第三十六章 内部分化 第二天清晨,姬御才姗姗归来,与他同行的还有琉璃及其丫鬟。 在这个时代,花魁因其尊贵的地位,常会有一两个侍女或丫鬟随身侍候。 面对秦浚的盛情,姬御坦然受之,作为一个年轻气盛的少年,姬御对生理需求并不避讳,也无所愧疚,尽管在古代,驸马因地位与公主悬殊,实则是以臣子自居,既不可纳妾,自由也会受限。 但姬御并非普通的驸马,因此这些束缚对他而言并不适用,更何况,他与未婚妻夏珏尚未完婚,仍需遵守礼法,知道这一点的夏珏,也会主动为姬御安排侍寝的丫鬟,因此,姬御在接受这份安排时,心中并无对夏珏的愧疚之情。 琉璃自然是欣然接受,对于她来说,能够得到姬御的青睐和恩宠,不亚于飞上枝头做凤凰。 吃喝玩乐一番也算事放松心情,姬御也并未忘记正事,一大早就把剩余的两大盐商叫了过来。 “靳会长,温怀远,此次春盐是否还顺利啊?”姬御沉声问道。 “还算顺利,还算顺利。”荆如洵代表两人回答道。 “顺利便好。”姬御淡淡一笑,但话锋一转,“那么,关于剩余的款项,两位预计何时能补齐呢?”这一问题像一盆冷水,瞬间让气氛凝重起来。 谈及此事,靳家明和温怀远的眉头都紧皱起来,原本压力就沉重如山,如今再加上贾武那份未了的账目,更是让他们感到力不从心。 “殿下,能否再宽限一些时日?”靳家明恳求道,“我们本就压力重重,如今因为贾会长的原因,这南部地区的盐更是面临崩溃,我等也是无能为力啊” 温怀远也趁机询问:“殿下,不知您打算如何处理贾会长的事情?” 姬御没有回应温怀远,反而直视着靳家明,“这少了贾武,南部的盐你们两位会长还接手不了吗?你这是在给我施压啊,你们这三大盐商果然是同气连枝啊!” 靳家明慌忙摆手,“不敢,不敢。只是一时之间确实难以完全接手,我们还需要兼顾自己负责的区域,所以时间上……还希望殿下能够多给些宽限。” 姬御轻笑一声,“这个我说了可不算,我不过是奉命行事,要不我替你们上一份奏折,去问问陛下的意思如何?” 靳家明无言以对,心中感叹,这姬御年纪轻轻,怎么这么会怼人,每每都噎的自己说不出话来。 温怀远见到靳家明难堪的样子心里虽然高兴,却没有袖手旁观,现在的两人可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他开口问道:“殿下,这贾家的盐,不知道殿下打算如何处理?” 刚才问贾物姬御没有回答,这盐的事情姬御总不能回避吧。 姬御瞥了他一眼,“那是我衙门查抄的赃物,温会长也感兴趣?” “这......” “殿下,如今我们手里的盐都已经运往大周各地,就算是想要帮忙,可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温怀远一时语塞,而靳家明急忙解释道 “哦?”姬御挑眉,“靳会长这话我可不敢信啊,贾武应该是你们三位之中家业最小的吧,他都能一口气拿出四万担私盐,你现在跟我说你手里没有货了,你觉得我该如何信你呢?” “殿下,这话可不敢乱说啊。”靳家明大呼冤枉,“我们手里真的没有私盐了。” 姬御也懒得跟他们掰扯这个问题,也知道他们现在也不会拿出来,说他们盐商有多么忧国忧民那纯粹是胡扯,他们就是不想摊上贾武那一份银子,姬御和朝廷才是最担心盐业崩溃的。 所以姬御也不想跟这两人在绕弯子了,直接对着钟山吩咐道:“把贾武带过来。” 不一会儿,贾武被带到了众人面前。短短数日,他仿佛瘦了十来斤,整个人蓬头垢面,精神萎靡不振。 看到贾武这幅落魄的样子,靳家明和温怀远不禁唏嘘不已,想当年,他们这些盐商是何等风光,历任盐政官员在他们面前也是敢怒不敢言,如今,虽然贾武的悲惨下场尚未降临到他们身上,但同样让他们感同身受,心有戚戚。 姬御看着贾武,似笑非笑地说:“看来贾会长这几天胃口不太好,不过也算不错,就当是减减肥了。” 众人心里直呼,这哪是减肥,这简直是要命! 见众人沉默不语,姬御继续说道:“贾会长你虽然贪得无厌,但也罪不至死。我姬御并非心狠手辣之人,现在给你一个待罪立功的机会。” 众人在心里嘀咕:一声令下就杀了十几人,这才过去几天,就敢说自己不是心狠手辣之人?然而,现在轮到他们敢怒不敢言了 不过贾武却不这么想啊,这几天自己真的是度日如年啊,别人知道姬御都已经杀玩人了还留着他自然是保住了一条命,可贾武在监牢里可不知道这事,每天都提心掉胆的生怕什么时候就把自己拉出去砍了,可不是胃口不好吗,这种情况下谁吃的下去饭啊? 此刻听到姬御的话,他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赶忙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多谢殿下!多谢殿下!” “别高兴得太早了,”姬御淡淡地说道,“衙门扣下的盐,我可以给你们,但你们得拿银子来买。当然,价钱方面,我们可以商量。” 此言一出,犹如五雷轰顶,连跪在地上的贾武都愣住了,他们心中同时涌起一个疑问:这盐院衙门到底是官还是匪? “考虑到你们确实资金紧张,”姬御继续说道,“这样吧,你们三家分一下,看看每家能拿多少份?” 此时此刻,三人看着姬御,仿佛看见了魔鬼一般,觉得他比魔鬼还要可恶。 贾武已经被姬御抄家,他现在是一分钱都拿不出来。这些本属于他的盐,他现在也无能为力,那么,就只有靳家明和温怀远有能力买下这十四万担盐了。 可是如今姬御又把贾武放了出来,这简直比杀了他更加令二人难受,如今有贾武在,他们就算拿了盐想要顺顺利利的卖出去,也离不开贾武的帮忙,那当然不可能是无偿的帮忙,必然有付出代价。 反观贾武,他刚从地狱般的监牢中爬出来,还没喘口气呢,如今又陷入了困境,本来属于他的东西,现在被靳家明和温怀远瓜分了,他会作何感想? 三人都愣在了原地,而姬御却不管这些,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剩下的就让三人自己去商讨吧,说罢,他大步离去,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 第三十七章 未雨绸缪 靳家明与温怀远相视无言,最终还是靳家明打破了沉默:“我们先带贾兄回去吧,现在这种情况下也商讨不出什么结果,明天再说!” 温怀远看着瘫坐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贾武,无奈叹息一声与靳家明合力把他扶了回去。 当贾府的众人看到贾武归来,他们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一群人立刻涌上前去,争相搀扶他。 姬御所说是抄了贾武的家,不过也没带走多少东西,本来就没想着杀他,就没打算做得太绝了,也让贾武能够喘口气,不然怎么跟靳家明他俩斗。 贾武的几位夫人看到他那消瘦的身影,忍不住惊呼:“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你遭受了多大的折磨啊!” “那些天杀的当官的!” 一个个情急之下都开始口不择言了,这可把送人回来的靳家明二人吓得够呛。 连忙道:“夫人,慎言,慎言。” 这辱骂朝廷命官真的追究起来也够普通人喝一壶的了,更别提姬御了。 然而,这些女人却不顾这些:“把我们家老爷弄成这个样子,难道还不让人抱怨两句吗?” 靳家明和温怀远不想与这些情绪激动的女人过多纠缠,他们把人送到后,便迅速告辞离开了。 ...... ...... 温家府邸内,秦云鹤的伤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不过他现在的处境可是不太妙,带出来的兄弟死了个干净,盐帮自己也是回不去了,多年的心血付之一炬,此刻的他,真正称得上是孤家寡人。 这时,温怀远推门而入,看着秦云鹤笑道:“秦帮主,看来你的伤势恢复得不错啊!” 秦云鹤苦笑着回应:“温会长就别取笑我了,我现在哪里还是什么帮主,只不过是个无人问津孤家寡人罢了,还要多谢温会长的救命之恩。” “秦帮主就甘心这么算了?”温怀远试探着问道。 “不甘心又能怎样?这次我损失了这么多兄弟,恐怕樊堂也不会放过我。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秦云鹤无奈地说道。 “贾武这么大的家业差点都丢了,你这点损失算得了什么?”温怀远说道。 “我怎能和你们这些底蕴雄厚的盐商相比?我只是个江湖草莽,经不起这样的折腾。”秦云鹤叹息道,脸上流露出无尽的无奈。 温怀远的目光闪烁不定,他缓缓走到秦云鹤身边,低声说道:“秦帮主,江湖人说江湖事,你难道就不想东山再起吗?” 秦云鹤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明白温怀远这种人不会无缘无故地救他,既然你想利用我,那我就借你的势来重建我的势力。 见秦云鹤还在思考,温怀远继续诱惑道:“如果你真想东山再起,我或许可以帮你。” 秦云鹤下定决心,看着温怀远说道:“温会长此话当真?” “我温怀远说话向来一言九鼎。”温怀远淡淡地说道。 秦云鹤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地说道:“如果温会长真能帮我重建势力,我秦云鹤这条命以后就是温会长的了。” 秦云鹤知道无论如何自己确实需要温怀远的帮助,于是先表明了忠心。然而温怀远心里却暗自好笑:“你秦云鹤的忠心谁敢信?” 不过嘴上还是说道:“秦帮主言重了,咱们只是互帮互助罢了,我帮你再组建一个盐帮如何?” 这话让秦云鹤激动不已,但他还是按捺住心头的喜悦问道:“现在这种时候你们盐商还有私盐吗?” “呵呵,你也太小看我们盐商了,贾武不过是病急乱投医,才往枪口上撞,我们可不急,他姬御再怎么厉害还能一天到晚盯着我们不成?”温怀远笑道。 “那你为何不找樊堂?他毕竟经验老道。”秦云鹤还是疑惑地问道。 “樊堂与靳家明走得太近了。”温怀远淡淡地说道。 原来如此秦云鹤心中了然这群盐商也在内斗啊。这样他就放心多了,他总是担心温怀远让他来当诱饵,不过还是要多多提防。 温怀远笑了笑拍了拍秦云鹤的肩膀说道:“你好好养伤到时候定能取代樊堂。”说完温怀远转身离开了房间。 就这样两只各怀鬼胎的老狐狸达成了合作。 ...... ...... “太子殿下有信!”钟山将一封信递到姬御的手中。 姬御拆开信件,目光一扫——王纪文即将抵达长芦。 他嘴角微翘,流露出一丝不屑的轻笑,却并未将此事太过放在心上。 “那些空缺的官员位置都准备好了吗?”姬御随口问道。 虽说杀了这批官员确实解气,然而随之而来的问题便是各种职位的空缺急需填补,宋林甫和孙明方已经忙得团团转,人手紧缺的状况显而易见,这也就是姬御实在是没处理过这些地方上的琐事,不然他也没这么清闲。 “太子殿下已经安排得妥当,”钟山回应道,“这几日便会有新官员陆续到任,填补这些空缺。” “盐运司总兵这个位子,就由你先兼任吧,暂时不用找新的人选。”姬御说道。 想到简泽平那个无能之辈,姬御就气不打一处来,胆大包天却又无能至极,最终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是,殿下。”钟山应了一声,随即又有些迟疑地开口道,“不过,盐运司的人员流失似乎有些严重啊。” “哦?这是怎么回事?”姬御挑眉问道。 “以前那些人都是跟着简泽平混日子的,整日里吃拿卡要,好处不断。如今殿下严查长芦官场,虽然没有追究他们的责任,但许多人还是心生恐惧,主动请辞了。还有一些人担心现在需要与盐帮匪徒正面对抗,也选择了离开。如今盐运司只剩下二百来人了。”钟山详细解释道。 “二百人,足够了。”姬御淡淡地说道,“我本来也没指望他们能派上什么大用场,留着打打杂也就罢了。” “荆如洵需要为我寻找一些实力不俗且身家相对清白的盐商,并好好培养他们,我们也不能总是被三大会长扼住喉咙。”姬御沉声说道。 这次他真的是被这些盐商的垄断手段恶心到了,只能逐步分化他们,培养一些新人。虽然姬御明白,天下乌鸦一般黑,能成功的商人多数都并非善类,但他也只能让荆如洵在有限的选择中,尽量挑出那些相对较好的。 “明白了,我这就去传达您的命令。”钟山回应道,随后匆匆离开去执行任务。 ------------ 第三十八章 角逐 两天的时间如白驹过隙,贾武终于从混沌中清醒了过来。 现实摆在眼前,无论他是否愿意接受,有些事情终究需要去面对。 三大盐商再次聚首,但这一次,他们脸上的神情都显得凝重,各自心怀鬼胎。 靳家明探询地望向贾武:“贾兄,你有何打算?” 贾武无力地扯出一丝苦笑,“你觉得呢?我现在还能有什么选择?” 贾武虽然看样子精神好了许多,人也不再是那副蓬头垢面的样子,但是说话还是有气无力的样子,显然这场遭遇没有个十天半月是养不好了。 “当务之急,是先把被衙门扣押的盐拿回来。”靳家明建议道,“只要手里有盐,我们就有翻盘的机会。” 贾武自嘲地笑了笑,“我现在这副穷困潦倒的样子,哪里还有钱去赎回那些盐?” 这时,温怀远插话了,“我可以借钱给你。”他的提议让气氛一时陷入尴尬。 贾武听后,只是冷哼了一声,却也没有直接拒绝。他当然知道,现在自己确实是处于下风,没有更好的选择。 本来是慷慨解囊的好意,可是两个人都没这个感觉,贾武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本属于自己的东西,现在却要借钱赎回来,温怀远自己本来也不想借这笔钱,可是贾武若是真的从中作梗,这些盐自己拿在手里也不好卖出去。 温怀远心想,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希望这次自己能在南阳等地布置一些自己的手段,以后徐徐图之。 “温兄,你的条件是什么?”贾武终于开口,声音低沉但坚定。 温怀远微微一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贾兄,我是个商人,自然讲究的是利益。我帮你赎回盐,你需要在南阳等地给我一些便利。” 贾武听后,沉默了很久,他知道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但现在他确实需要这些盐,最后,他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靳兄呢?”贾武再次转向靳家明。 “你自己决定就好,”靳家明淡淡地说道,“你拿回多少盐,剩下的就由我和温兄来分。” “你不会想着全部自己拿了吧,就算我与温兄肯借你钱,姬御也不会同意的。”靳家明继续说道。 贾武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他知道,这是姬御的阳谋,自己明知道他们不会老老实实地帮助自己,一定会蚕食自己的产业,但是如今的自己却又不得不依靠二人的帮助。 这种感觉让贾武感到十分憋屈和无助,仿佛被束缚住了手脚,无法自由行动。 最终贾武抵押了多数房产的契,从温怀远手中借到了足够的银子,衙门扣押的十四万担盐,贾武一人拿了六万担,剩余的便是靳家明和温怀远平分了。 温怀远回到家之后马上便找到了秦云鹤。 “秦帮主,有项重要任务需要你去完成。”温怀远郑重地对秦云鹤说道。 “哦,不知道是什么事”秦云鹤问道。 “我拿下了原先贾武的四万担盐,如今马上要运到南阳郡去,这次你带一些人去帮我售卖。”温怀远解释道。 “我们三大盐商都有各自负责的产业领地,世世代代经营,外人根本就难以插手,这次因为姬御的原因阴差阳错能够得到机会,确实是千载难逢,此次你去南阳,不用在意这一批盐售卖得如何,最为重要的是与当地的各种官员,和本地的商贾打好关系,为我们接下来的私盐销售做好铺垫。”温怀远进一步阐述道。 秦云鹤面露难色,“既然是贾家的产业,那恐怕没这么容易啊!” “放心,贾武现在元气大伤,虽然会亲自过去,但是如今他手上本就没有这么多的盐,再加上不光我的人会去,靳家明也会去,贾武是不可能管得过来的,你有很多的机会”温怀远分析道。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南阳郡地处中原,交通便利,市场潜力巨大,如果你能在那里站稳脚跟,那么未来的发展前景将不可限量,未必不能与樊堂抗衡。” 一提到樊堂,秦云鹤顿时士气满满,果然攀比和欲望才是最大的动力。 他信心满满地表示:“温会长放心,这次我定然全力以赴!” “我会为你提供充足的财力支持,但人手方面,就得靠你自己去筹备了。”温怀远明确地说道。 “只要有钱,什么都好办,我秦云鹤虽然是孤家寡人一个,但是混迹江湖这么多年,人还是认识一些的。”秦云鹤自信地笑道,“人手的问题,温会长就不用担心了。” “如此甚好,”温怀远听后,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希望你此行能够一帆风顺,马到成功。” ...... ...... 靳家明心头涌上一股深沉的无力感,这种感觉已经久违,让他不禁开始怀疑:难道盐商们的繁荣时代真的已成过去了吗? 带着满腔的郁闷,靳家明踏入了荆如洵的府邸。 “荆大人,别来无恙啊!”靳家明寒暄道。 虽然自己十分确信荆如洵已经和姬御摊牌了,但是还是架不住心中的疑问,想要来一探究竟。 “靳会长何出此言啊?”荆如洵问道。 “这些日子,我见荆大人您深居简出,似乎有些不问世事,因此特地前来拜访。”靳家明解释道。 荆如洵轻笑一声,“靳会长过誉了,如今世子殿下亲力亲为,我才得以偷得半日闲,哪里是什么不问世事啊。” 近期事务繁多,靳家明无心与荆如洵继续拐弯抹角。 斟酌了许久问道:“荆大人,咱们共事多少年了?” 荆如洵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靳会长,咱们打交道,怕是已有数十年了吧。” 靳家明点了点头,“是啊,这么多年了,你我也算是老朋友了,我这次来,其实是有些心里话想说。” 靳家明叹了口气,“如今的局势,荆大人想必也清楚。盐商的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世子对我们这些盐商的打压,是越来越明显,我不知道荆大人对此有何看法?” 思来想去靳家明还是没有问出荆如洵是否已经“叛变”的话来,还是希望看在多年的交情的份上能够对自己透露出一点来。 “哎。”荆如洵无奈地说道,“靳会长,听我一句劝,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呵呵,是啊,识时务者为俊杰”靳家明苦笑着重复了一遍,心中已然明了。 ------------ 第三十九章 靳家明的抉择 “殿下,目前所有扣押的盐都已妥善处理,很快就会运出。”钟山正向姬御详细汇报情况。 “动作倒是挺迅速的。”姬御点头称赞,随后补充道,“那笔银子就充公吧,我就不拿了。” 这笔银子可以说完全是姬御自己挣来的,可就是自己独吞了也没人会说什么,不过姬御显然没这想法,他现在不缺钱,何必留人话柄,毕竟自己是来查贪污亏空的,这种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事,姬御还不屑为之。 “靳家明刚去拜访了荆大人。”钟山又提供了一个新的信息。 “呵呵,看来这靳家明确实看出了点什么端倪啊,我也不是非要对他们盐商赶尽杀绝,就看他自己如何选择了,希望他是聪明人吧。”姬御感叹道。 三大盐商眼看贾武已经废了,温怀远这个人吗,姬御并不看好,那也就剩下靳家明了,姬御是希望他能识趣点的,毕竟总要有个领头人,一把撸干净了也不是个事。 如今第一波春盐算算是结束了,剩下的就都是催收剩下的一笔银子了,顺带地看一看能否抓到些他们的把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 姬御终于能够稍微放松一些,每天还能去找琉璃听曲赏舞,与之前刚到长芦时的紧张忙碌相比,现在的日子可谓悠闲自得。 ...... ...... 温家今天来了一位贵客。 王纪文来了长芦之后便直奔温家而来,他们确实是有点关系。 温怀远的夫人确实确实是姓王,只能算得上是王家远的不能再远的表亲,若不是因为温怀远家业如此之大,恐怕两家之间也不会有什么联系。 王纪文的突然造访,温怀远心知肚明其中的缘由——无非是近来姬御的严查行动让王家感到不安。 不过温怀远对王劭真的没什么好感,这么多年来除了要钱就没别的了,这次反而让王纪文这小子过来,这不是儿戏吗,真以为自己的儿子也是有姬御那般本事? 虽然心是这么想,但依旧热情地接待了这位远道而来的贵客。 “温叔父,多年不见,风采依旧啊。”王纪文拱手笑道。 “贤侄过奖了,今日能来,真是让我温家蓬荜生辉。”温怀远也拱手回礼,脸上堆满了笑容。 两人寒暄过后,分宾主坐下,王纪文环顾四周,不禁感叹道:“温叔父,你这府邸真是气派非凡,看来这些年你的生意是越做越大了。” 温怀远心想若是没有你们王家,我这府邸说不定更加气派,但面上依旧保持着微笑,他询问道:“贤侄此次来访,不知所为何事?” “其实也无大事,”王纪文回答道,“家父让我到长芦来找一本账本,不知温叔父是否有所了解?” 温怀远心中一动,脸上却不动声色地笑道:“哦?账本?不知是什么样的账本,竟让贤侄亲自跑一趟?” “陛下此次派姬御下来查探亏空,听说这长芦衙门有一本记录的账本。”王纪文解释道。 温怀远心中暗忖:这王家果然是因为姬御最近的动作而慌了神啊,这本账是那么轻易能拿得到的吗? 温怀远沉稳地说:“这个吗,我倒是知道,长芦盐运使荆如洵手里确实是有这么一本账,不过吗,现在盐院衙门有姬御坐镇,想拿到手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况且,也不知道这这账本是否已经到了世子殿下手中。” “那我去找姬御谈谈,”王纪文轻描淡写地说,“想必他会给我这个面子。” 听到此处温怀远只是笑了笑,没再说话,心想这些外戚果然都是这副德行,一朝得势,狂妄得没边,他们确实有皇后坐镇,可是皇后到底与谁更亲还无从可知啊。 姬御与昭阳公主的婚约,在京城早已经是人尽皆知,稍加打听一下就知道了,不说女婿与侄子谁更亲,单说对太子的帮助,一百个王劭加起来也比不过一个姬御啊。 此刻的温怀远开始担忧,王纪文的到来究竟会是福还是祸啊? 就在温怀远担忧的时候,温少陵从外面回来。 温怀远为其介绍道:“这是国舅府的王公子,这位是犬子。” 没想到温少陵对王纪文一见如故,他热情地拉着王纪文的手说:“王兄,来到长芦怎么不早与我说呢?我一定好好招待你,这长芦我熟得不能再熟了,好吃的好玩的我都了如指掌,王兄快跟我来,我带你好好游览一番。” 说罢,温少陵便拉着王纪文往外走,王纪文也没有推辞,与温怀远点头示意后便跟着温少陵出去了。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温怀远刚才的担忧彻底化为绝望,他无奈地闭上双眼,只祈祷王纪文别给他惹出什么乱子来。 这边的靳家明回家后马上把自己手下的小盐商都叫了过来。 看眼人都到得差不多了,靳家明清了清嗓子说道:“诸位,今天把你们叫到这里来只为了一件事,私盐。” 他稍微停顿,让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然后继续说道:“我决定,不再做私盐生意了。” 此言一出,场面顿时哗然,盐商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靳家明也没有制止他们,只是静静地等待。 过了好一会儿,场面才逐渐恢复平静,一位盐商站出来,疑惑地问道:“靳会长,您是不是得到了什么风声?” 靳家明叹息道:“我还需要收到什么风声吗?贾武的下场你们都看到了,现在虽然还能稳定,不过是因为南阳等地的盐业还离不开它,如今又被世子殿下下令让我和温会长分走了一部分,这目的已经很明显了,一步一步地分化的他的产业。” 他环顾四周,继续说道:“贾家的下场可能就是咱们明天的下场,世子的决心想必大家已经看到了,恐怕没那么容易亲自收场,所以我决定从今天开始不再售卖私盐了。” “当然我只是与你们通知一声,并没有要求你们一定要怎样,我知道大家可能觉得我家大业大站着说话不腰疼,但是我还是真心的希望大家能够及时收手,与朝廷对着干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当然,如何选择在你们自己,是走是留我都会尊重你们自己的决定。” “你们也不必急于做出决定,毕竟下一次行盐还有些时日,留下的我自然欢迎,至于不想留下的,是自己单干,还是去投靠另外两家你们自己决定。” 靳家明一口气说了一大堆,下面的盐商也听得愣愣的,毕竟这么多年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谁也不想突然降低收入,可是姬御在广场上处决了这么多人的场面也同样历历在目,一时间真的是难以抉择。 若是以前,有靳家明这样的会长顶着,大家也不会这么害怕,该干还是得干,可如今靳家明第一个选择金盆洗手,这一下子让大家都慌了神,不知该如何是好。 靳家明继续说道:“今天主要就是通知大家这件事,不用着急着先决定,都先回吧。” 一众盐商们现在也都是六神无主,只能是先起身告辞了。 在众人离开后,靳家明缓缓起身,走到祠堂。他来到请回家的盐神牌位前,虔诚地上了三炷香,心中默默祈祷着家族的平安与昌盛。 ------------ 第四十章 夏汛将至 月余飞速而过,转眼已至初夏,阳光逐渐变得炙热。 长芦总算是安稳了下来,人们的生活节奏也逐渐加快,农民们忙碌着耕作,处处洋溢着勃勃生机。 长芦衙门空缺的人也都陆陆续续地补充完毕,大家都知道自己为何有机会来顶替这门差事,所以一个个兢兢业业,秉公守法,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也使得整个长芦衙门焕然一新。 然而,在这繁荣的景象中,盐商们却面露难色,春盐的旺季已接近尾声,依照往年的经验,这春季的第一桶金本该是赚得满满钵满的,可惜因为姬御的到来,私盐大肆禁绝,盐商们的收入也是大大缩水。 更为雪上加霜的是,交银的期限已然到来,回想起当初姬御定下的两个月期限,不经意之间期限已至,盐商们不禁感到心头一紧,今年对他们来说,今年无疑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寒冬。 “王纪文来长芦也有月余了吧,怎么没见到他来找我?”姬御不禁好奇的问道。 “听说与温少陵整日在一起,流连于花巷柳。”钟山回答道。 “是吗,这么快就乐不思蜀了?”姬御笑着道。 “殿下,如今初夏已至,疏通河道,稳固堤坝的任务可得抓点紧了。”宋林甫在一旁提醒道。 这个月确实姬御像是又回到了京城的日子,没有琐事烦心,过得是相当的安逸。 宋林甫提起这个问题,姬御确实知道一些,每逢夏季秋季来临,这防汛的工作确实需要做好,但是这个问题不至于落到他的头上吧? 疑惑地问道:“这个不都是县令的工作吗?” 宋林甫无奈地笑了笑,解释道:“殿下,这确实是县令的工作不假,但是自从您到了长芦之后,这长芦大大小小的官员几乎都没了话语权,这种事情还需要您去定夺,而且这等大事往往都是重要的功绩,在您没有发话之前,这县令不知道您的想法,自然不敢自作主张啊!” “呵呵,这么说来,倒是我疏忽了。”姬御自嘲地笑道。 “走吧,咱们一起去看看吧!”姬御说道。 长芦县衙。 县令庄元培听说姬御来了之后,吓得帽子差点都掉了,慌忙地整理了下官服,匆匆赶来大堂。 姬御现在可是活阎王啊,哪个长芦的官员不怕他,庄元培他自己虽然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是底子到底不是多干净,不过这天下间又有多少干净的人呢?自然是胆战心惊的。 “殿下大驾光临,下官……下官”庄元培结结巴巴的话都说不清楚了。 “行了别废话了,我问你,夏汛的准备你做得如何?”姬御也懒得跟他废话了。 “这个……这个……” 哎,姬御心里感叹,果然是和宋林甫说的一样啊。 “走吧,去现场看看吧。”姬御说道。 一群人来到浩浩荡荡地来到河边。 庄元培在一旁战战兢兢地介绍着防汛的准备工作,然而从他的语气和表情中可以看出,他对于即将到来的夏汛显然没有足够的信心。 姬御没有打断他,只是静静地听着,偶尔点点头表示理解。 听完庄元培的讲解后姬御才发现,这庄元培也并非什么也不会的草包,毕竟也当了多年的县令,这等历年都需要重新整顿的工作,抄作业倒是抄得不错。 随后姬御看向了宋林甫,想看看还有什么说法没有,宋林甫说让姬御来主持这项工作,这可真是难为他了,毕竟术业有专攻,他姬御一个军中长大的公子哥,哪里懂得这些东西。 不过嘛,姬御从小到大在家中两位长辈还有太子等人身边耳濡目染惯了,自然知道上位者只需要合理的运用人才即可。 姬御一个眼神看了过来,宋林甫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宋林甫本就是穷苦人家出身,正儿八经的进士出身,在没有什么家族势力的帮助之下做到官居四品,当然是非常全面的人才,此次朝廷派他同姬御一起来长芦,也是经过精挑细选的。 只见宋林甫缓缓说道:“庄县令,防汛工作关乎百姓的安危,不能有丝毫马虎,我看这堤坝虽然看上去还算坚固,但细节之处仍需加强,比如这里的石块堆砌不够整齐,容易形成渗水通道。” “是是,宋大人说的是,快记下来。”庄元培赶紧让身边的随从记下这些东西。 宋林甫继续道:“还有,河道的淤积问题也需要解决,水流不畅,会加重汛期的防洪压力。” 庄元培连连点头,表示会立即着手改进。 这边宋林甫与庄元培谈论防范的工作,姬御却想到了一些别的问题。 “明方,你来说说汛期行船与平时有何不同?”姬御沉思后问道。 孙明方沉吟片刻,解释道:“汛期时,河流的水位会上升,流速也可能增加,这会使得一些平时无法通航的河道变得可以通航。不过,流速的增加也会给行船带来更大的难度和风险。” “姬兄,你是担心盐商会趁机贩卖私盐吗?”孙明方反问道,似乎已经猜到了姬御的担忧。 姬御点点头,转向钟山问道:“钟山,之前我们重点关注了贾武,对靳、温两家并未深入探查。你安排的人手传回的消息显示,这两家确实只运走了朝廷批复的盐的数量吗?” “虽然具体的总数还不太确定,但根据目前的观察,靳、温两家确实没有贩卖私盐的迹象,盐帮也没有异常的动向。”钟山回答道。 “这些盐是在我们来长芦之前,盐商们就已经囤积的,贾武当初就拿出了四万担私盐,而靳、温两家却毫无动作,贾武在他们三家中实力最弱,你认为另外两家的私盐数量会少于这个数吗?”姬御进一步分析道。 “想来是不会的”孙明方接话道。 “这么多的盐,他们要囤积到何时?我不相信他们能抵挡住这巨大的利益诱惑,恐怕这次的夏汛,就是他们行动的一个绝佳机会。”姬御的语气中透露出深深的担忧。 “如果只是一般的夏汛还好说,但如果真的发生决堤,那么两岸的良田和房屋都会面临巨大的危险,到那时,我们的重心肯定会放在抗洪上,恐怕就无暇再去顾及他们了,不过,这个风险也确实太大了,他们真的敢冒这个险吗?”孙明方疑惑地问道。 “风险?盐帮的人可都是亡命之徒,他们可能根本不会考虑这些,毕竟历年都是风浪越大盐越贵啊,他们可就靠这个吃饭呢,财昂动人心。”姬御叹息道。 就在这时,庄元培等人也回来了,姬御便中断了之前的话题。 宋林甫回报道:“这些历年来许多的工程也都有些年老失修啊,如果是一般的情况下还能支撑,若雨水再大一点的话,恐怕有决堤的风险。” 听完这话,姬御立即就知道往年的工程多有偷工减料的嫌疑,斜了一眼庄元培,顿时吓得庄元培冷汗直冒。 “现在着手能否挽救?”姬御严肃地问道。 “恐怕需要大量的资金,而且还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来完成修复工作。”宋林甫实事求是地回答道。 “哎,刚收来的银子还没暖热呢,这一下子又没了。”姬御无奈道。 不过也十分庆幸,还好收缴上来的那一批盐卖了出去。 他转向庄元培,严肃地叮嘱道:“庄大人,往年的事情我就不再追究了,但这次拨出的银子,我希望你能确保每一分都花在刀刃上,如果有人敢动什么歪心思……” 庄元培连连保证:“不敢,不敢,世子殿下请放心,下官一定会确保这笔钱花得值,并保证工作的质量。” 姬御深深地看了庄元培一眼没再说话,心里也是担忧道:希望来得及吧。 ------------ 第四十一章 温怀远的打算 刚说完乐不思蜀的王纪文,等姬御回到县衙,便见到了正主。 王纪文这些天那真是叫一个舒服,比在京城时的日子要逍遥快活得多,虽然作为皇后的侄子,他的身份尊贵无比,但在京城中,权贵云集,而且那些饱读诗书的士人们往往对他这种外戚出身的人抱有鄙夷之态。 但是来到长芦可不一样,有温少陵带着,吃喝玩乐样样都不用自己掏钱,无论走到哪里都备受追捧,这种生活,是他在京城未体验过的。 这些天王纪文都快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要不是王劭写信过来催促,他还真不想不起来这茬。 “纪文兄,怎么有空来我往我这衙门里跑?”姬御看到王纪文也是非常意外。 王纪文哈哈一笑,说道:“姬兄,我这不是想你了嘛,特意过来看看。” “纪文兄来长芦已经一个多月了吧?现在才想起来看我,真是有心了啊。”姬御微笑着说道。 “哎呀,不重要,不重要。”王纪文摆了摆手,“不过我找姬兄确实有点事情。” “家父让我来长芦找一本账本,不知道姬兄是否有所了解?”王纪文试探性地问道。 一句话把姬御噎得够呛,这么直接的吗? “什么账本?”姬御问道。 “就是……就是……”王纪文差点脱口而出“我们家受贿的账本”,好在及时刹住了车,“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应该是在长芦衙门,姬兄,咱们这关系,你帮我多留意留意。”他含糊其辞地说道。 “那是自然。”姬御淡淡的说道。 “那我就不多打扰了,告辞,告辞。”王纪文匆忙离去,心中盘算着回去该如何向父亲交代——就说姬御已经帮忙去寻找那本账本了。 姬御在京城其实跟王纪文打交道的不多,他也就偶尔跟庞令等人相聚一下,姬御的身份实在是太高了,一般的公子哥也不会去邀请他,他自己也乐得清闲。 看着王纪文离去的背影,姬御不禁摇头苦笑:“皇后怎么会有这么个侄子?这真是王家亲生的?” 听闻此话,除了钟山之外,孙明方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孙明方接口道:“亲不亲咱们不知道,但至少他来了不会给咱们添什么乱子。” “也是。”姬御想了想,也就没再太在意这件事了。 ...... ...... 温家书房,温怀远异常激动地来回踱步。 “夏汛要来了,好机会,好机会啊,最好能来一场大雨”温怀远兴奋地说道。 他手中的盐货积压已久,正愁如何出手,这场夏汛似乎为他带来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温怀远赶紧把秦云鹤给叫了过来。 秦云鹤此次前往南阳郡也是顺利的回归了,不光打通了部分的关系,私盐也销售一空,真是赚得盆满钵满。 秦云鹤走进温怀远的书房,看到温怀远那兴奋的神情,不禁好奇地问道:“温会长,有何喜事让你如此高兴?” 温怀远神秘地笑了笑,低声说道:“夏汛即将来临,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好机会,我手中的盐货可以趁机出手了。” 秦云鹤眼睛一亮,他立刻明白了温怀远的意思。夏汛期间,河流的水位会上升,流速增加,一些原本无法通航的河道也会变得可以通航。 这意味着他们可以将盐货运到更远的地方去销售,而且由于风险增加,盐的价格也会相应上涨。 “温老板果然高明!”秦云鹤由衷地赞叹道,“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温怀远思索片刻,缓缓说道:“如今风头正经,不少盐商没有手里也积压了不少私盐,他们又没有能力在这夏汛的时候出手,现在必然心急,你私下里低价把这些盐统统都收购过来。” 秦云鹤听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明白了温怀远的计划:“温会长,您这是打算利用夏汛的机会,不仅将我们自己的盐货运出,还想趁机低价收购其他盐商的积压货物,然后在汛期过后高价卖出,对吧?” “不错,秦帮主,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记住,要低调行事,不要引起不必要的注意。”温怀远叮嘱道。 秦云鹤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书房。 当秦云鹤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后,书房的门再次被敲响,一位久违的身影踏入——盐帮帮主樊堂。 “樊帮主,久别重逢,风采依旧啊。”温怀远满面笑容地迎了上去。 “温会长,您这大忙人怎么突然想起我这个老朋友了?您现在手下可是人才济济啊!”樊堂话中带着几分调侃与试探。 秦云鹤现在在这些江湖人士眼中可是风光无限,背靠温怀远这位大财主,转眼间手下就聚集了二三十号人,已然成为了江湖新贵,樊堂自然是知道的。 如果不是因为温怀远的缘故樊堂可不会就这么放过他,毕竟对于叛徒,人人得而诛之,更何况他一举葬送了三十多名盐帮的成员,樊堂还是很心疼的。 “您说的秦云鹤啊,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温怀远轻轻一笑,“但樊帮主,您是知道我的,我温某人做生意,讲的是利益,与秦云鹤是合作,与您也是合作,你们之间的纠葛,我绝不插手,但现在,有笔大生意,不知樊帮主是否有兴趣?” 樊堂眉头微挑,“哦?什么大生意能让温会长如此看重?” 虽然温怀远说是不干预,可秦云鹤的势力是他一手扶持起来的,盐帮吃的就是盐商们的饭,不到万不得已,樊堂还是不想和温怀远交恶。 “夏汛将至,我想趁此机会出一大批货,樊帮主,您盐帮的兄弟们,想必也饿了很久了吧?”温怀远直视着樊堂的眼睛,缓缓说道。 樊堂没有直接答应下来,而是问道:“温会长,既然您如此看重这次合作,那为何不直接找秦云鹤,而是来找我呢?” “秦云鹤一人之力有限,这次的大生意,他一个人吃不下,而且,”温怀远顿了顿,“樊帮主,咱们也是多年老朋友了,你的为人温某还是信得过的,我也不怕告诉你,衙门那边必然还是会盯着的,我打算来一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你……”樊堂一时语塞。 “樊帮主,你盐帮还有一百多号兄弟呢,难道你不想趁这个机会大赚一笔吗?想想上次秦云鹤为什么能轻易带走你那么多人,不就是因为他给了他们想要的吗?”温怀远打断了樊堂的话,语气中透露出隐隐的威胁。 樊堂陷入了沉默,温怀远说得不错,盐帮是要吃饭的,今年已经半年没有开张了,如果再不采取行动,恐怕帮众们会心生不满。 他深吸了一口气,试探性地问:“不知另外两位会长对此有何看法?” “贾武现在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至于靳家明,我还不清楚他的态度,但这些都不重要,关键是樊帮主你怎么想?”温怀远直视着樊堂的眼睛问道。 樊堂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还能怎么想呢?就像你说的,我盐帮上下这么多人,都需要养家糊口啊!” “很好!”温怀远满意地点点头,“夏汛一到,我会设法牵制住盐院衙门,让他们无暇顾及我们,同时,秦云鹤也会作为诱饵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只需要等待我的消息,然后带领你的人手行动即可,这一次,我们确保万无一失。” “那我就静待温会长的好消息了。”樊堂说道。 ------------ 第四十二章 京中事 京城。 夏日气候略显燥热,王劭静坐在宽敞的庭院中纳凉,双眼微闭,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身旁,仆人轻轻地为他摇着木扇,带来丝丝凉风。 忽然,这份宁静被一声轻呼打破。 “老爷,少爷来信了。”管家恭敬地递上信件。 王劭接过信,细细阅读,信中的内容让他心头一震,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自家儿子的德行王劭多多少少还是清楚的,虽然说成是不足,但是至少还是不会对自己撒谎。 信中说,他与姬御提过帐本的事情,姬御表示不知道,但是这就完了?如果姬御真的不知情,他必定会追问账簿的详情,而非如此漠不关心,如今却不闻不问,这只能意味着,那本账簿已经在姬御的手中。 王劭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他这是何意图?难道真想查我?” 越想越不安稳,他突然从椅子上站起,声音略显急促地吩咐道:“快,准备车马,我要进宫一趟。” 虽然皇宫重地不是想来就来的,但是作为皇后的弟弟,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特权的。 王劭心怀忧虑,乘着装饰豪华的马车,穿梭在京城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一路疾驰直抵皇宫的庄严大门。 到达皇宫后,他凭借着皇后的弟弟这一特殊身份,很快便得到了通报,在长长的宫廊中,他迈着匆匆的步伐,心中既忐忑又焦虑。 终于,在宫人的引领下,他来到了皇后的寝宫,皇后见到弟弟突然到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皇后王凝,皇帝夏潜的结发妻子,孕育一儿一女,分别是太子夏顷和昭阳公主夏珏。 岁月似乎特别眷顾这位皇后,即便她的儿女都已长大成人,但她的容颜依旧美丽如初,她的一双儿女都是俊美绝伦,而皇后本人亦是风姿绰约,美丽动人。 她身着一袭鲜艳的大红宫装,胸前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金丝凤凰,彰显出她的尊贵与华美。 “小弟,你今日怎会得空来宫中?”皇后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好奇。 王劭笑了笑,回答道:“多日不见阿姐,心中甚是挂念,因此特地进宫来看看您。” 皇后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却带着几分调侃:“哦?是吗?你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来,恐怕不只是为了看看我吧?” 王劭被皇后看穿了心思,有些尴尬地笑了起来:“呵呵,阿姐真是慧眼如炬,我确实有些小事想要和阿姐商量。” 皇后也不在意,自己本身就心知肚明,微微闭目,听着王劭到底有什么事情。 王劭斟酌了一下,缓缓开口道:“咱们家有个远方的姑娘,不过阿姐你可能不太认识,这位姑娘嫁去了长芦……” 还没等王劭的话说完,皇后猛然睁开双眼瞪着王劭,厉声道:“你这是在玩火?” 后宫不干涉政事,从来都是一个伪命题,后宫妃子千万,不知道有多少耳旁风吹进皇帝的耳中,更别提皇后作为一国之母,更是与皇帝伉俪情深,王劭刚提到长芦二字,皇后就知道了大概。 本来这件事在现在也算是朝野上下备受瞩目,姬御本身就地位尊崇,又是自己未来的女婿,皇后怎么可能不知道此事。 “你知不知道这事现在朝野上下关注,陛下万分重视,你敢把手往长芦伸?”皇后责怪地说道。 “阿姐,我也不想啊,我早就收手了啊,可这不是以前的事情吗,而且这也不光是我一个人啊,大家都拿啊!”王劭狡辩道。 “混账!”皇后怒斥,“别人如何,与你何干?你难道很缺钱吗?” 王劭被皇后骂得低下了头,小声辩解道:“阿姐,我也不想的,可是那时候,大家都这么做,我也是被逼无奈,现在我已经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皇后看着眼前的弟弟,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王劭虽然有些贪婪,但本质上并不是个坏人,只是被权力和金钱冲昏了头脑。 “你现在让我怎么办?姬御也是我女婿,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让我如何是好?”皇后发愁道。 “姬御又不缺前途,这么较真做什么?”王劭小声地嘀咕道。 “你说什么?”皇后厉声问道,显然不满意弟弟的态度,然而王劭却没了声音。 “没……没什么,阿姐,这件事牵扯的人很多,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啊,您让姬御把我摘出去不就行了,您对他这么好,您说话姬御肯定听啊。”王劭说道。 这话说得倒是不错,朝廷与姬家关系紧张,但这事儿她就算是皇后也插手不上半点,姬御自小和夏珏立下婚约,而且是对自己儿子登上大位最有力的帮助,至于姬武的功高盖主,那是儿子顺利登基后才该考虑的。 所以自打姬御入京之后,对姬御是极好的,皇宫里有什么稀罕玩意,从来都是太子和夏珏有一份的,定然也有姬御的一份。 此刻,看着一脸哀求的弟弟,皇后虽然是气他不成器,但终究还是心软了,“这是最后一次!” 王劭听到皇后这么说,顿时感激涕零,连忙点头道:“阿姐,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了,这次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一定要帮帮我。” 王劭此时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下了,他并未将皇后的话放在心上,‘最后一次’这话阿姐不知道说过多少遍了,每次不是还得给他擦屁股不是。 皇后叹了口气,说道:“我书写一封信,你交给姬御,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以为你做的事情,别人都不知道吗?只是时候未到而已,这次我能帮你,下次就不一定了,你好自为之吧。” 皇后提笔书写了一封信,将信封好交给身旁的王劭 王劭如同得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连连感谢皇后,然后匆匆离开了皇宫。 皇后靠在软榻上,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她知道,这次帮助弟弟可能会让她在姬御面前失去一些威信,但毕竟是亲姐弟,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王劭陷入困境。 “希望姬御能看在我的面子上,不再追究。”皇后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软榻的边缘,也不知道这么做是对是错。 ------------ 第四十三章 防患未然 夏日的天气多变无常,方才还是晴空万里,转眼间便乌云密布,雷声隆隆。 抬头看向乌云密布的天空,有人欢喜有人愁。 “终究还是来不及了吗?”姬御凝视着窗外的天气,无奈地叹息。 “走,去河堤看看。”姬御叫上众人再一次来到了河堤。 此时的运河两岸已经布满了工人,他们正在紧张而有序地堆砌沙袋,加固堤防,以防洪水冲溃河堤。 庄元培听闻姬御亲临视察,立刻带领一众官员急匆匆赶来。 “殿下……”他刚开口,却被姬御挥手打断。 姬御环顾四周,只见沿河两岸的杂物淤泥已被清理得差不多,视野确实比前几日要宽敞得多。 他满意地点点头,看来庄元培并没有把他的嘱托当作耳旁风。 “不必多礼,直接告诉我现在的情况如何!”姬御声音坚定,他需要的不是繁文缛节,而是实实在在的汇报,以便尽快做出应对措施。 庄元培见姬御如此直接,也知事态紧急,因此不再多言其他,立刻回答道:“回殿下,这河道清理已经进行得差不多了,不过这河堤吗,这不是一时之功啊,今年夏汛来得太早了些……” 姬御眉头紧锁,他自然明白庄元培的言外之意,夏汛的提前到来,对于堤防工程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他望向那些正在堤上忙碌的工人们,心中忧虑重重。 姬御思索片刻道:“当务之急是确保河堤的稳固,增派人力,连夜加固堤防,同时密切关注水情变化,另外,还需要做好应急疏散准备,以防万一。” 庄元培表示赞同:“殿下所言极是,下官即刻去安排,务必确保万无一失。” 姬御仍然站在河堤上,目光忧忧地注视着波涛汹涌的河水,天灾人祸自古有之,但是身在其位必谋其政,一旦河堤失守,后果将不堪设想,百姓的安全无法保障,若是再恶劣一些,一年的收成也会被毁,不知道要有多少人流离失所。 “宋大人,大周历年来决堤的情况都有哪些?”姬御向宋明远询问道。 宋明远听到姬御的提问,立刻从人群中走出。 “殿下,大周朝建立以来,河堤决口的情况并不罕见。”宋明远沉声说道,“最为严重的一次是在十年前的,那次洪水冲毁了数十里的河堤,数万百姓受灾,庄稼颗粒无收,灾情极为惨重。” “还有近年来也有不少小规模的决堤事件”宋明远继续说道,“比如五年前,黄河中下游流域的一处河堤就因连日暴雨而发生决口,虽然规模不大,但也导致当地数百亩良田被淹,百姓损失惨重。” “还有……” 姬御听后,神色愈发凝重,每一次的决堤都是对百姓生命财产安全的巨大威胁,都是对他们生活秩序的严重破坏。 “长芦的官仓情况如何?”姬御又问道。 “殿下,得益于盐商们的功劳,长芦历来不缺钱财,所以没有人去打粮仓的主意,长芦的粮食倒是充足。”宋林甫说道。 “但是”还没等姬御缓口气,宋林甫继续说道:“粮食虽然够用,但是一旦发生灾祸,都会伴随着各种疾病,一旦突发瘟疫那才是最坏的情况啊。” 姬御知道宋林甫所言不虚,灾害过后,环境恶化、水源污染都可能成为疫病的温床,一旦瘟疫蔓延开来,其危害将远超洪水本身,这种潜在的威胁让姬御的心情更加沉重。 “哎,这长芦之行,确实是步步荆棘啊。”姬御深深叹息,眉宇间流露出些许疲惫。 宋林甫迟疑片刻,终究还是轻声安慰:“殿下能亲临此地,实乃万幸,如若不然……”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担忧。 姬御闭上双眼,心中感慨万分,是啊,幸好我来了。 天灾固然可怕,但更可怕的是天灾与人祸的双重打击。他虽未曾亲身经历,却也深知,在过去的年月里,各地官员在治理天灾时,往往更关心自己的前程,而百姓的生死存亡却鲜有人问津。 “庄大人,”姬御郑重地吩咐道,“传达下去,务必严加把控各项防灾措施,我们要尽最大努力确保这次灾害不造成过大的损失,如果实在无能为力,那就只能尽力补救了。” 他环顾四周,目光在那些辛勤忙碌的官员和工人们身上流转,心里总算有种安慰。 “同时,”姬御继续说道,“传令给各地的医者,让他们做好防疫准备,务必确保灾后无疫病流行,还有,组织专人负责灾民的安置工作,确保他们有足够的食物和干净的住所,若是没事自然万事大吉,若真出了事,一定不要手忙脚乱。” 时间紧迫,每一刻都可能有新的情况发生,他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庄元培点头表示理解,并立刻转身去落实各项防灾措施。 姬御接着转向宋林甫询问:“宋大人,依你之见,如果我们真的无法阻止决堤,那么这样一场洪灾大概需要多少银子来进行灾后重建和救助?” 宋林甫沉思片刻后回答道:“根据往年的经验,一场严重的天灾大致需要耗费几十万两银子,如今有殿下您亲自坐镇,我们可以减少一些不必要的开支,但即便如此,我们预计也需要准备至少三四十万两银子来应对可能的灾后重建和救助工作。” 有姬御亲自坐镇,确实会节省出很多的银两,这个时候若是有人还敢贪污,姬御绝对毫不留情的砍了他。 “明方,现在府库的银两还有多少?”姬御转向孙明方询问道。 孙明方回答道:“在上次查验之后,我们剩余了三百万两银子,之后,盐商们为赎盐又支付了一百万两,而修筑河堤又动用了十五万两,所以,目前我们手头的银两不足四百万两。” 姬御叹了口气,有些忧虑地说:“唉,我们的财务亏空问题还没查清,现在却又要面临新的支出,也不知皇上会作何感想。” 倒不是担心皇帝怪罪,本来期限也没到,只不过姬御少年心性毕竟不是官场上那些老油条能比的,多多少少有些不好意思。 这时候孙明方建议道:“殿下,这历年来但凡是发生了灾难,各地官府都会让豪绅们众筹捐款共渡难关,这笔钱不一定全部都要衙门来出啊!” “你说得不错,确实是要豪绅捐款,这些盐商们也确实有钱,可如今谁能从他们手里把钱要出来呢?税银他们都没交齐,两月期限已经快到了,这个时候再找他们要钱,恐怕又是万般推托,这洪灾转瞬即至,咱们没时间跟他们在这里耗啊!”姬御无奈道。 捐款不比税银,税银姬御可以拿刀架在他们脖子上逼迫他们交钱,但是捐款全凭自愿,就算是皇帝,没有个理由也不能强硬地让别人捐钱啊。 孙明方表示同意:“确实,这群盐商真的很难对付。” “我不指望他们赈灾,只要不从中牟利就行了,如今人手紧缺,但是务必盯住他们的一举一动,我现在没有精力去管他们,希望他们不要给我添乱!” ------------ 第四十四章 分道扬镳 暴雨如注,瞬间倾盆而下。 温怀远静静地站在窗边,深邃的眼神穿透雨幕,内心的波动却如这场突如其来的夏雨般汹涌。 这场夏汛带给百姓的不仅是生活的困扰,更让私盐市场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冲击,市面上的私盐价格一路下滑,比他原本的预期还要低,然而收购过程却出乎意料地顺畅。 他不知道的是,因为靳家明的缘故,许多的盐商摇摆不定,不敢去冒险,却又发愁自己手上的私盐,这时的温怀远简直就是他们的曙光啊,毫不犹豫地就把手上积攒的私盐全部卖了出去。 大量的私盐顺利地被温怀远收入囊中,仓库里已经堆积如山。 显然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不不被人察觉,靳家明第一次察觉到不对劲。 靳家明毕竟是盐业商会的总会长,不管他‘金盆洗手’的决定是对是错,但手下的盐商还是不少的。 温怀远大肆收购私盐的动作刚开始,便有不少盐商跑到他这里来询问情况。 靳家明坐在书房中,面沉如水,听着这些小盐商叙述着温怀远大肆收购私盐的情况,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一位中年盐商焦急地说道:“会长,现在盐价已经上涨了百分之二十,如今这雨也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咱们不挣一笔吗?” 靳家明抬眼看着他,“挣?如今这场暴雨都不知何时停歇,洪灾将至,百姓们生计都成了问题,你打算挣谁的钱?” 这时候另一位盐商说道:“会长,长芦发生洪灾,这盐价可是全国上涨啊,我们也没想着在长芦销售不是?” 靳家明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恐怕早已经商量好的,就是想拉着自己一起啊。 沉思片刻,靳家明说道:“官盐的售卖,自有盐院决策,我们遵循即可。” 中年盐商不甘心地继续说道:“会长,这官盐涨价,税自然也跟着涨啊,这里面赚不到多少利润啊!” 靳家明注视着他,然后扫视着一众盐商缓缓开口道:“说来说去,你们还是想销售私盐。” 那位盐商接着说道:“温会长,这次恐怕已经收购了大量的私盐,这一把恐怕够咱们官盐一年的利润了,兄弟们干看着也都眼馋不是。” “你们也都是这么想的?”靳家明问向剩余的盐商们。 众盐商互相看了看,有的点头,有的沉默,但无人出声反对,他们的态度已经很明显,都希望能在这次变动中分一杯羹。 “你们想过没有,这盐如何运出长芦呢?世子殿下很可能就等着你们呢?”靳家明反问道。 中年盐商似乎早有准备,解释道:“我们都打听清楚了,若是真的决堤,衙门的人手必定会捉襟见肘,不仅需要安置受灾百姓,还要忙于修复堤坝和灾后重建,这种情况下,实在是难以再留余力来查封私盐。” 他环顾四周,见众人都聚精会神地听着,便继续说道:“现在温怀远已经囤积了大量私盐,他就是在等待这个机会,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理啊。” 靳家明深吸一口气,说道:“你们在赌,你们在赌衙门人手不够,同样是在赌这位世子殿下会将赈灾放在第一位,可是若是赌输了呢,赔上的可是各位的身家性命啊!” 中年盐商继续说道:“会长,做生意可不就是赌吗,若真是放任温怀远坐大,未来可就没有我们的活路了啊,就算最后真的被查,我们就把盐全部都扔到河里。” 看着这些盐商,靳家明知道今天恐怕不是来跟自己商量的,这是来逼宫的啊! 他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让我考虑考虑吧,你们先回吧。” 待众盐商离开后,书房恢复了宁静,靳家明独自坐在桌前,脸上的表情凝重而复杂。 沉思许久,他猛地站起身,“备车!我去一趟温家。” 温家。 温怀远看着冒着大雨前来的靳家明,十分惊奇。 他连忙迎上前去,语气中带着些许惊:“靳兄,这么大的雨,您怎么还亲自过来了?” 靳家明脱下湿漉漉的外衣,接过温怀远递来的热茶,深深地看了一眼对方,然后缓缓开口:“温兄,我此次的来意,想必你应该清楚吧?” 温怀远心中一动,面上却保持着平静,“这……我怎么能知道靳兄的想法呢?” “我听说你最近大肆收购私盐,仓库里已经堆积如山。”靳家明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温怀远轻笑一声,坦然承认:“温兄消息真是灵通,确实,我看好未来的盐市,所以做了一些投资。” “投资?还是赌博?”靳家明反问,“你知不知道,现在长芦的形势很紧张,一旦堤坝决口,百姓遭殃,你这些盐,恐怕也会成为烫手山芋。” 靳家明眉头紧锁,“温兄,姬御的手段你是知道的,万一出现意外,不仅你会遭殃,还可能牵连到许多人,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 “考虑,怎么考虑,咱们身后多少人张着血盆大口等着呢,你我有什么办法吗?”温怀远反问道。 靳家明闻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沉声说道:“温兄,我们确实面临着很大的压力,但这样盲目的冒险,牵扯太广,长芦盐业恐怕会毁于一旦啊!” 靳家明继续说道:“当初贾兄也是自行安排好了一切,可是呢?谁能想到姬御能从郡守那里要来兵力,你又怎么确定这次不会重蹈覆辙呢?他世子的身份在那,不知道多少人买他面子。” 温怀远笑道:“靳兄你想说谁?冀州王?他一年吃我们多少银子你我都知道,你觉得他会出手吗?其他人还有谁?” 温怀远继续道:“靳兄我也不怕告诉你,我等的就是决堤,到时候自然有办法让姬御自顾不暇,靳兄若是有兴趣,我自然欢迎,若是劝我打消主意,那还是免了吧!” 靳家明无奈地看了一眼温怀远,转身准备离开,但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是留下一句话飘荡在空气中:“温兄,商场如战场,稍有不适便是万劫不复,你好自为之吧!” 温怀远站在原地,看着靳家明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雨幕中,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思,他知道靳家明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但事已至此,他已经没有退路。 ------------ 第四十五章 泄洪 暴雨接连三天,水位迅速上涨,长芦地区的形势变得愈发严峻。 沿河两岸水位迅速提高,许多良田都已经被淹没,庄稼都泡在了水里。 农民们无助地站在田埂上,眼看着自己辛勤耕耘的成果化为乌有,脸上写满了绝望。 姬御等人也都来到了河堤处,水位眼看就要越过河堤了,整个长芦衙门所有的人手都被姬御派了出去。 沿河两岸站满了人手,官兵,民工们全部都奋力堆砌沙袋,加固堤防,试图阻挡住洪水的猛烈冲击。 不过这一切都是徒劳,水位的飞速暴涨,刚刚还能站人和河床马上便被洪水侵袭,沙石等物资,还没等加固上去,便已经被洪水冲走。 此时的姬御也是浑身湿透地站在大雨中,全身上下全是泥水,脸上也不例外,和他一起的还有数位长芦的官员。 姬御站在雨中淋雨,他们如何也不能站在临时搭建的避雨棚里,只能全部出来一块陪着。 “殿下,水位上来了,先往后撤吧!”钟山在一旁劝说道。 一旁的官员也都急忙附和,庄元培更是开口道:“殿下先回去吧,有下官在这里盯着,保证把损失降到最小,您何必在这里淋雨呢?” 这一旁陪同的官员们是个个胆战心惊啊,洪灾可不是闹着玩的,稍有不适就会有性命之忧啊,这姬御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多少颗脑袋都不够砍的。 姬御看着脚下离得越来越近的洪水,心里充满了苦涩,终究还是无力回天,泄洪是肯定的了,在灾难面前显得异常的无力。 “大家往后撤退吧!”姬御也知道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说完就扭头往回走。 姬御并未直接回到安全的棚子里,也没有选择避雨,他依然坚定地站在雨中,与工人们并肩而立,共同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 “姬兄,您真的没必要在这里淋雨,”孙明方劝说道,“这里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 姬御是此地的主心骨,若他病倒了恐怕事情更加的难以估量。 御却坚定地摇了摇头,他目光深邃地看向孙明方,问道:“明方啊,你打过仗吗?” 孙明方坦言:“我自幼在京城长大,这是第一次离开京城,自然没有经历过战争。” 姬御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兵法有云:‘上下同欲者胜。’你看看那些依然在洪水中奋力抢救的人们,我如何安心回去?” 孙明方听完也知道了姬御的决心,便没再多说什么。 官兵和民工们还在紧张的抗洪工作中,沙袋、木材等防汛物资被源源不断地运到堤坝上。 “快!那边有一处堤坝出现了裂痕!”一位眼尖的官兵突然大喊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个方向,只见一道细小的裂缝正在堤坝上蔓延,如果不及时修补,后果不堪设想。 “快拿沙袋来!”长官一边大声指挥,一边亲自扛起沙袋冲向堤坝的裂缝处。 在长官的带领下,官兵和民工们纷纷响应,他们肩扛沙袋,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堤坝的裂缝处,但是尽管众人全力以赴,裂缝却依然在不断扩大。 “快!再快点!”长官焦急地催促着,他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对于眼前的局势感到十分紧张。 沙袋被源源不断地运到裂缝处,官兵和民工们奋力将沙袋扔向裂缝,用它们来填补这个危险的豁口,但是洪水的力量实在太大,沙袋刚被扔进去,就被汹涌的洪水冲走。 随着时间的推移,裂缝越来越大,洪水开始从裂缝中汹涌而出,堤坝上的官兵和民工们开始感到力不从心,尽管他们拼尽全力,但依然无法阻挡洪水的侵袭。 “撤退!快撤退!”长官大声呼喊着,此时已经无法补救,为了保护众人的生命安全,必须立即撤退。 听到长官的命令,官兵和民工们纷纷向后退去,脸上写满了无奈和不甘,他们已经尽力了,但洪水的威力实在太大,确实无法与之抗衡。 随着官兵和民工们的撤离,洪水彻底冲毁了堤坝。 泄洪了!!! 洪水如猛兽般汹涌而来,席卷了整个堤坝,瞬间将原本坚实的防线撕裂,沿河两岸瞬间被波涛汹涌的洪水淹没,房屋、庄稼、道路无一幸免,全部沦为了水下的废墟。 “快!组织百姓撤离!这个地方已经不能呆了!”姬御紧急下令。 孙明方立刻响应,转身去组织百姓撤离,在官兵和民工们的帮助下,帮助他们向更安全的地方转移。 “老天爷啊,这可怎么活啊!”百姓们哀叹声连连。 “我不走!我不走!我的房子,我的土地啊!”有人绝望地坐在地上,放声痛哭,无论官兵如何劝说都不肯起身。 他们的房屋和田地已被洪水摧毁,所有的希望似乎都已破灭,这些人已经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在这个时代,失去房屋和土地就意味着沦为流民,他们的生死存亡全依赖地方政府的援助,而他们已经失去了独立生存的能力。 “哎呀,别跳!”孙明方惊恐地大喊。 但一切都来不及了,只听扑通一声,一个年迈的老翁因无法承受这种打击,纵身跳入了汹涌的河流。 “这样下去不行,会引起更大的恐慌。”姬御无奈地说道,必须尽快稳定人心。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到灾民们面前,大声宣布:“乡亲们,我是公主的驸马,是皇帝的女婿!” 姬御并没有说自己是什么异姓王的世子,这些生活在最底层的百姓们可能都不知道这些东西,所以还是皇帝的女婿名头大。 姬御继续大声说道:“朝廷并没有放弃你们!陛下也没有放弃你们!他派我来与你们共渡难关,衙门已经准备了粮食和银两,并为你们搭建了庇护所,大家不要放弃希望,朝廷会每天为你们提供食物,直到我们一起挺过这次灾难。” 看到姬御跑上前去,庄元培吓得一咯噔,赶紧也跟了过来说道:“我是本县县令,殿下说得不错,大家都听从官兵们的安排,粮食、住所都有朝廷保障。” 看着身穿官服的县令大老爷,再看看淋得和他们一样满身泥巴的姬御,百姓们也都信了大半,不再闹腾,乖乖地跟着官兵们走向提前搭建好的庇护所。 毕竟没有人愿意轻易去死,只要有一线生机,大家都会紧紧把握。 ------------ 第四十六章 救灾 长芦由于经济发达,常住人口已经达到了十万之上,此次受洪灾影响的人数达到了将近五千人。 当时临时建造的避难场所已经有些不够用了,姬御也没想到这场暴雨来得如此之快,而且持续时间如此如此之久。 虽然说救灾是不需要太好的环境,只需要让灾民有一个落脚的地方就行,但是没想到一下子受灾民众就有如此之多。 大多数百姓只能无助地站在雨中,他们的衣物早已湿透,身体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当初搭建的少量庇护所只能容纳少量的老人的小孩。 还好有搭建的数十个粥棚依然在不停地分发粮食,这恐怕是此时百姓们心中唯一的安慰了。 雨依然在下,也不能让百姓都在雨里面淋着,只能加紧修建的进度,可是长芦衙门的人手确实有点不够用了。 “殿下,我们的人手已经完全不够用了。”一名官员焦急地报告,“现在所有的人都派出去了,可是人手依然紧张,河道需要人守护,物资需要运送,搭建避难所的工作已经无人可用了。” 其实衙门的人手如果只负责这些工作挤一挤还是够用的,但是现在灾民聚集在一起,这种不可控的因素实在是太大了,谁也不放心,既要保证这些百姓的温饱问题,同样也要保证这些灾民不会发生暴乱。 而且对于朝廷来说这个远远要比解决温饱要重要得多,足足五千人,这个数量的人口如果真的发生暴乱,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所以姬御只能调遣两百人的兵力全副武装,时刻在一旁盯着,严阵以待,这样一来人手便远远不够了。 姬御目睹这一切,此刻也同样是心急如焚,努力思索着对策。 沉思良久,姬御问道:“如今这么大的雨,长芦各大盐场都停工了吧?” “是的,殿下。”庄元培回应道,“这种天气下,盐场是无法正常运作的。” “那些灶户有登记在册吗?”姬御追问。 “当然有。” “如今大雨连绵,衙门的告示可能也起不到什么宣传的作用了,找人拿着登记名单去这些灶户挨家挨户地去问,如今盐场的一时半会可能是开不了工了,现在这些灶户们也没了升级的手段,价钱开得高一点,去招一些人来。”姬御果断地说。 “是,下官立刻就去办。”庄元培说完立马匆匆离去。 同时,他也向孙明方发出指示:“明方,去灾民中问问,看谁愿意出来帮忙,我们提供同样的工钱,必须尽快把避难所建起来。时间拖得越久,越容易引发其他问题,若是产生了瘟疫就麻烦了。” “好,我马上去问”孙明方说道。 姬御站在淅淅沥沥的雨中,望着忙碌的救灾现场,心中的焦虑并未减少,这场救灾之战才刚刚开始,接下来的每一步都不能有丝毫差错。 不一会孙明方便带领着百十号人前来,虽然灾民人数众多,但是刚刚经历的生死大灾,很多人都没有缓过劲来,再加上饥寒交迫,能找来这些人已经很不错了。 为了不打击他们的积极性,姬御直接大手一挥,先把今天的工钱都给结了。 这些灾民们看到姬御如此大气,心中也很是激动,他们站出来不仅仅是为了那份工钱,更是为了能让自己的父老乡亲们能够更快的有个安稳的地方,不至于在雨中淋着,这回立马就干劲十足。 不久后,庄元培也带着好消息回来了。“殿下,灶户们都很愿意来帮忙,他们已经组织起了一支两百人的队伍,正在前往这里的路上。” “好,好”姬御心中大定,如今有了这将近三百人,估计要不了两天就能完工,姬御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随着灶户们的加入,搭建庇护所的工作迅速推进,这些灶户们平日里在盐场工作,对于搭建简易房屋有着丰富的经验,他们的加入给救灾工作带来了巨大的帮助。 然而,粮食问题仍然严峻,姬御询问宋林甫:“宋大人,我们的粮食储备还能坚持多久?” “长芦粮仓里的粮食恐怕只能坚持一到两个月,这段时间虽然洪水必然会退去,但是两个月的时间这些百姓恐怕是难以恢复生计,所以这场救灾的粮食少说恐怕也得能坚持半年之久啊。”宋林甫回答道。 “我已经上书奏明陛下,不日应该就会有旨意下来,章武郡各大县衙应该会有救济的粮食运送过来,宋大人你估计这些够不够?”姬御问道。 “长芦应该是章武郡之内最富有的县了,前日我也跟殿下说过,长芦没人冒险动粮仓里的粮食,不过其他县衙就不一定了,存粮就算是完好也不会有达到长芦的体量,再加上他们最多也只能拿出一半来,恐怕有的一半都不够,所以,各大县衙的救济粮食估计也只能坚持两个月,这还是不够啊。”宋林甫为姬御详细地解释了一番。 “而且现在人手虽然足够,但是以现在的受灾的人数来看,恐怕咱们事先准备的材料也不够用了。”宋林甫补充道。 听闻此言,姬御也是头大如斗,第一次经历如此场面实在有些难以招架,好在这事长芦,至少暂时不缺少钱粮,还有时间去解决。 “不行,还是得找这些盐商们!回县衙,把人都叫过来。”姬御说道。 随着姬御的命令,一行人匆匆赶回县衙。不久后,长芦县内的盐商们被召集到了县衙的大堂之上。 姬御连衣服都没换,就这么满身污秽的出现在了县衙大堂,一众盐商看着姬御这身行头,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姬御端坐在大堂之上,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在场的盐商们,缓缓开口道:“诸位,这日子过得真舒服啊,大老远地跑过来,衣服都没湿。” 盐商们面面相觑,一时间大堂内鸦雀无声。 见盐商们都不说话,姬御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都是长芦的富贵之人,平日里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但如今,长芦的百姓们正在遭受洪灾之苦,他们流离失所、饥寒交迫,诸位也该出把力吧。” 听到姬御的话,盐商们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他们虽然富有,但面对如此大规模的灾难,也不免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而且自从姬御来了长芦之后,这三天两头的要钱,放在谁的身上也吃不消啊。 ------------ 第四十七章 筹备物资 大堂内一片寂静,气氛凝重,大家都不说话,姬御也冷着一张脸站在大堂。 作为商会的会长,慢慢地大家都把目光转向了靳家明,靳家明在此刻真是被‘寄予了厚望’。 在众人的注视下,靳家明无奈地站了出来,声音略显沙哑地解释道:“殿下,如今两月之期已经快到了,大家这半年来忙前忙后都是为了这税银子做准备,也是在东拼西凑,实在是没有余力了啊!” 姬御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现在你们终于开始积极对待税银了?我当初刚来长芦时,怎么没见到你们这份热心?” 靳家明面露尴尬,他知道姬御说的是实话,当初姬御初到长芦,许多人确实抱有观望和抵触的心态,对于税银的缴纳并不那么积极。 “你们真的就一点银子都拿不出来?”姬御的声音提高了几分,目光扫过每一位盐商。 一位盐商鼓起勇气开口道:“殿下,我们这些身家也都全部拿出来交纳税银了,这长芦突发洪灾我们也不想看到啊,如今各大盐场纷纷停工,还不知道何时能缓过劲来,我们现在也都是入不敷出啊。” 其他盐商也纷纷附和:“是啊,殿下,我们虽然家里富裕点,可是这洪灾之下,我们的田地也尽数淹没,我们也是损失惨重啊!” 通过这些个月的打交道,姬御早就料到这群盐商会百般推辞,这也就是最开始他压根没有想过找这些盐商们要银子的原因,索性今天的目的也不是银子。 姬御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既然大家都没有银子,那么捐点粮食总是可以的吧?” 大堂内再次陷入了沉默,盐商们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姬御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捐粮食虽然不同于直接捐银子,但在当前洪灾过后,粮食的紧缺也使得其价值不菲。 “难不成你们还想着涨价卖粮不成?”眼见大家都沉默下去,姬御也是再次说道。 盐商们低下头,没再说话,其实心里也清楚,有姬御在,这粮食的价钱也不是他们想涨就能涨得起来的。 “你们总不能银子也没有,粮食也没有吧,长芦可是大周出了名的富饶,难不成这消息都是假的?”姬御嘲讽道。 三大盐商会长,贾武如今已经是日落西山,他也不说话,先前的事导致自己家业都快亏完了,现在是什么都拿不出,姬御自然也没打算为难他。 姬御只能看向另外两位:“都不说话?二位会长,你们你觉得如何?” 跟这些小盐商们打口水战也没有丝毫的意义,只要这两位一带头表态,那么剩余的也只能跟着照做。 靳家明和温怀远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无奈,他们知道,今天无法善了。 最终还是温怀远站出来说道:“殿下,这长芦受灾,我们确实应该尽到一份力,只不过今年的收成确实是不太好,我们各自也都损失不小,这粮食吗也不能说是一点没有,但是这捐粮全凭自愿,我们自然会尽一份微薄之力,但是还希望殿下不要太过于逼迫大家。” 这振灾对于朝廷来说确实是一件大事,温怀远也知道必须先稳住姬御,不能再生出什么变故,影响了自己的计划。 “好,既然大家有心,那么我也不逼迫大家,捐粮全凭心意,但是……”姬御话音刚落,盐商们刚松一口气,这个但是又让大家把心都提起来了。 姬御接着说道:“长芦富饶,粮食还能坚持一段时间,我也不强迫你们,但是这几千灾民的庇护之地现在是一刻也拖不得,县衙里的草料,木材都已经用得差不多了,还希望大家贡献一些出来。” 姬御顿了顿环视四周,“我知道各位家里的宅子都不小,如果愿意腾出一些宅子给灾民暂时借住,我将感激不尽。” 这是直接把他们的退路给堵死了,姬御本来也不想做得这么绝,但是现在这些物资是迫在眉睫,只能在这些大户人家里面找现成的。 “这个我可不是在跟大家商量,现在外面灾民还都在雨中淋着呢,时间一长,若是病倒了,产生了瘟疫,到时候遭殃的还是整个长芦。”姬御严肃地说道。 提到瘟疫,这些人也终于是坐不住了,在这个时代,天灾伴随着瘟疫是常有的事,大家也知道姬御不是在危言耸听。 而一旦发生瘟疫,那可真是所有人一块遭殃啊,可不管你是穷人还是富人,每一次瘟疫伴随的都是大量的死亡,以现在医者们的水平也只能束手无策。 靳家明深吸一口气,然后说道:“殿下,我们明白您的意思,长芦的百姓们遭受了这样的灾难,我们作为当地的商户,自然也应该尽一份力,草料、木材等物资,我们会尽量为衙门凑齐。” 温怀远也点头附和道:“靳兄说得对,我们会尽力配合衙门的工作。” 姬御听到这两位会长的话,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只要这两位一带头,其他的盐商就好说了。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在这里谢过各位了。”姬御说道,“我会派人去各县收集物资,同时也希望各位能够积极配合我们的工作,另外,我也会将此事上报朝廷,为各位请功。” 众盐商听到姬御的话,心中都松了一口气,虽然付出了一些代价,但至少保住了他们在长芦的地位和声誉,而且,如果能够为朝廷立下功劳,日后说不定还能得到更多的好处。 “钟山,马上让庄元培带领着工人去运输物资,一刻也不得耽搁,务必两天之内,把遮风挡雨的地方给我搭建出来。”商量完毕之后,姬御刻不容缓地吩咐道。 “是。”钟山迅速转身离去。 看着众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姬御深吸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把一切都布置好了之后,他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姬御轻轻揉了揉太阳穴,疲惫地坐在了一旁的木椅上,这些天他也是神经高度紧张,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披着湿淋淋的衣服身体有点吃不消了,现在终于是可以休息一下了。 ------------ 第四十八章 流言四起 如今河堤已经泄洪,暴雨也逐渐稳定下来,经过前些日子洪水凶猛的冲刷,大部分以前荒废的河道现在都已经水位高涨,奔流的波涛也逐渐平静下来,此时正是行船的好时机。 樊堂立刻赶到温家,急匆匆地找到温怀远商量接下来的计划。 “温会长,我听说现在衙门人手非常紧张?”樊堂试探性地问。 温怀远放下手中的书籍,抬头看了樊堂一眼,笑道:“樊帮主,你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的,看来盐帮的诸位已经等不及了啊!” 樊堂微微低头,表示恭敬,“温会长过奖了,只是在这城中混口饭吃,自然要对各方面的消息都有所了解,这衙门大肆征招灶户的事情自然还是知道一点的。” “不错,如今沿河两岸难民无数,各项工作都是迫在眉睫,衙门已经把所有的人手都派遣出去了,依然紧缺”温怀远解释道。 樊堂趁机追问:“现在可是大好时机,此时正是衙门空虚的时候,不知道温会长打算何时行动?如今帮里的兄弟们早已经跃跃欲试,迫不及待要大干一场了。”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做成这一单,樊堂也就不再瞻前顾后犹豫不决了,整个盐帮现在也是时刻准备着,此次若是能成,足够接下来一年不用再奔波了,盐帮的帮众也已经是急不可耐了。 温怀远却显得非常沉稳,“樊帮主少安毋躁,行动就在这两天了,不过现在倒是不着急,现在还缺少一位猛药,到时候必然要让衙门手忙脚乱,腾不出手来针对咱们。” 樊堂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好奇,“猛药?不知温会长有何妙计?” “呵呵,”温怀远神秘地笑了笑,“这次,还需要樊帮主的一点帮助。” ...... ...... 如今搭建工作所需的材料已经不再紧缺了,姬御也能安稳地在衙门歇息歇息,现场的各项工作也都井然有序地进行着,不需要他时刻去监督了。 大部分的官员也都回来了,姬御也没想着让他们一直在雨中和灾民一块淋雨,这显然也不现实,各大官员碍于他的存在能有如今的责任心和积极性已属难能可贵,对此姬御也已经很满足了。 不过,尽管施工现场已无需他时刻紧盯,但衙门内的工作依旧繁重,洪灾过后的各种统计工作接踵而至,包括受灾面积的评估、灾民的安置情况、农作物的损失统计,以及灾后重建所需物资和资金的预算等等。 这些统计工作对于灾后的恢复和重建至关重要,只有准确了解灾情的具体情况,才能有针对性地制定救援和重建计划,确保灾民能够尽快恢复正常生活。 然而最重要的当然属粮食了,毕竟只有足够的粮食,才能活下去,只要人还在,生产还可以慢慢恢复的。 还好有宋林甫和孙明方两个户部资深人员的帮助,虽然这些工作繁杂,但是对于户部官员来说确实是拿手好戏。 三人已经在衙门埋头苦干了一上午了。 姬御向宋林甫询问道:“宋大人,昨天那些盐商们捐赠了多少粮食?” 宋林甫回应道:“殿下,当日咱们初步估算,还差两个月的粮食,如今盐商们捐献的粮食大概还能再坚持半月有余,至于剩余的一个多余恐怕只靠捐赠和各大县衙的救助是不太行了。” 孙明方接过话茬,说道:“三四个月的时间,想必百姓也逐渐地恢复元气了,大部分已经可以出去寻求生计了,而且我们只要能够控制住粮价不上涨,那时候拿出一些银子出来购买,想来也是可以度过此次难关的。” 姬御听后,微微点头:“明方说得有道理,稳定粮价是关键,务必要确保市场不乱,防止有人趁机哄抬价格。” 宋林甫表示赞同,“只要我们能坚持到来年春天,生产力就会逐渐恢复,一切就会慢慢好起来。” “殿下……”这时,钟山急匆匆地赶来,却似乎有话难以启齿。 “怎么了,钟山?这不像你的风格啊,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姬御不解地问道。 钟山,一个行伍出身的硬朗汉子,向来以直率、果断著称,如今这副迟疑不决的样子,姬御还是第一次见到。 “殿下……市井之间有些……不太好的传言。”钟山结结巴巴地说道。 “什么传言?”姬御追问。 “最近市井之间流传着一种说法,说长芦多年未曾遭遇如此大的洪灾,但殿下一来此地,便突然爆发了这么大规模的洪水,恐怕……是因为殿下触怒了神灵,导致上天降罪。”钟山终于说出了心中的顾虑。 顿时,房间内的另外两人同时抬头看向了姬御,神色凝重。 在这个时代,人们对于神灵的敬畏深入骨髓,任何与神灵有关的话题都能轻易激起千层浪花,流言蜚语就如同隐形的利刃,无声却能深深地伤人,姬御听到钟山的话后,不禁微微皱眉,他自然明白这种无稽之谈对于民众的影响力。 房间内的宋林甫和孙明方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这种流言若不及时遏制,很可能会对姬御的声誉,甚至对救灾工作产生极大的负面影响。 姬御紧皱眉头,深思熟虑着应对之策。 孙明方提出了疑问:“会不会是有人在背后散播这些谣言?” 姬御转过头来,向钟山询问:“你刚才说的是坊间的传闻吗?灾民们有没有听到类似的消息?” “灾民那边还没有传出什么消息。”钟山回答道。 孙明方不解地问:“这就奇怪了,按理说受灾最严重的是灾民,坊间百姓其实没受多大损失,怎么会先从坊间传出这样的谣言呢?” 姬御陷入沉思,然后分析道:“灾民那边有重兵把守,而且他们现在已经没有精力去做别的事情了,生存全靠衙门,只要衙门的施粥棚没有停止施粥,那么那些灾民便一定会安安稳稳的,所以灾民那边反而没有消息。” 孙明方点头表示赞同:“殿下分析得有道理,若真的有人散播谣言,那么他们定然还有后续的动作,所以才选择这些坊间的百姓,他们同样会被谣言所动摇,但是却又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失,有一定的余力帮助他们达到某些目的。” ------------ 第四十九章 聚众闹事 见宋林甫陷入沉思,迟迟未发一言,姬御忍不住探询道:“宋大人有什么看法吗?” 宋林甫沉吟片刻,审慎地开口:“如果这些留言是自发形成的,那我们尚无需过于忧虑,只需适当引导即可,如果真的有心人的精心策划,那么此事恐怕有些棘手,这种留言如果发展到最后便是百姓们开始聚众抗议,有些甚至会冲撞县衙。”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这种事若是往常倒也不必太过担心,只需要尽快查清楚源头,以免动摇人心即可,但眼下的困境是,衙门已分身乏术。” 孙明方接口道:“姬兄,咱们前日还讨论过盐商的问题,恐怕这就是他们的招数了,如今这谣言想必是来者不善啊,若是真如宋大人所言,百姓聚众冲撞衙门的话,咱们可就出都出不去了,这可是让他们有了可乘之机啊!” 众人闻言均感事态严重,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盐商的计谋得逞吗? 姬御沉思后抬头问道:“钟山,各大盐商近期有何异常举动?” 钟山回应道:“有消息称有人暗中收购私盐,但不是盐帮的人,根据咱们安插的眼线来看,盐帮最近也并没有什么动作。” “盐帮一点动作都没有肯定是不太正常,”姬御补充道,“如今长芦的盐业也遭受了不小的打击,盐价大涨,盐帮要是连一点小动作都没有那就不叫盐帮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姬御可不信盐帮能有这么安稳,而且暗中还有人收购私盐,看来最近暗中又出现了一股新的势力,必然和各大盐商脱不了干系,这些日子忙着抗洪救灾,没有精力去与这些盐商纠缠,想来也一个个也快忍不住了。 姬御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缓缓地说道:“既然他们想要玩,那我们就陪他们好好玩一玩,钟山,你立刻加派人手,紧密监视盐帮和各大盐商的动向。” “至于那些留言,我们暂且不理会,我倒要看看他们能翻出什么新花样。”姬御的语气中透露出几分玩味。 孙明方好奇地问:“姬兄,你手头还有可调用的人马?”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姬御卖了个关子,并未言明。 众人看着姬御胸有成竹,也都放心下来,这半年的相处之下大家都有足够的了解,知道姬御并不是一个冒失的人,能有这份自信,那么必然是有他的依仗,接下来就看盐商们的动作了。 ...... ...... 果然不出宋林甫所料,下午的时候衙门面前已经陆陆续续的来了不少人。 为首的一些人看样子还算是小有家资,穿得还算是比较得体,大部分都是些贫民百姓。 这些人里面有些是受人指使,有的纯粹是看热闹的,乌压压的一大片,人还挺多。 一群人堆积在衙门门口高喊着口号。 “朝廷官员冲撞神灵,引得老天爷降罪!” “快快滚出长芦!” “我们要见知县!” 吵嚷声此起彼伏,人们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衙门前的广场上,人群如潮水般涌动,愤怒和不满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漫。 “这么快就来了,看来他们已经忍不住了啊!”姬御说道。 也不知道是哪一位盐商策划的,果然是有两把刷子,恐怕也是看到姬御最近救灾时的表现,觉得姬御不会对这些贫民百姓动手,这么多人堵在衙门门口,姬御确实束手无策,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过。 不过姬御并没有打算理会这些人,他们的目的就是想让姬御困在衙门里不出来,那就如他们所愿。 都是些愚昧无知的可怜人,姬御自然也不会跟这些百姓一般见识。 不过眼看事态愈发严重,姬御也不能完全放任不管,他对着宋林甫和孙明方说道:“宋大人,明方,你们出去看看,只要不让这些人冲进县衙即可,也不要伤人,他们愿意骂就让他骂着吧!” 宋林甫和孙明方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无奈,但此刻也没有多余的人手可用了,于是,二人齐齐应声,走出了衙门。 门外的人群见有人从衙门内走出,吵嚷声稍微平息了些,众人都盯着宋林甫和孙明方,想看他们如何应对。 宋林甫上前一步,高声说道:“各位乡亲,我知道大家最近都受了很多苦,心中有怨,但请大家冷静,不要被谣言所蒙蔽,我们官府一直在努力为大家解决问题,请大家给我们一些时间。” 孙明方也接口道:“是啊,乡亲们,我们都是为了长芦的安宁而努力,请大家相信我们,不要被有心人利用。” 然而,人群中有人高声喊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们?朝廷官员都是一丘之貉!” 宋林甫和孙明方相视苦笑,知道此时无论说什么都难以完全取信于民,他们只能尽力安抚人群,同时暗中观察,试图找出煽动者。 姬御并未过多关注门外喧闹的百姓,只要没有幕后主使,要不了两天就会散去,姬御只想知道幕后的人能给他什么惊喜。 回到屋内,姬御再次取出庞令赠予他的那块兵符,本来姬御是并不想用的,当初还想着回去原封不动的还给他呢,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 “钟山,你带过兵吗?”姬御向钟山询问。 “殿下说笑了,我等太子禁卫皆是郎卫出身,自然带过兵”钟山回应道。 大周的中央军分为郎卫、南军和北军,南北军为中央驻军一般都是各有一万至两万人不等,郎卫为宫廷禁军,多为贵族兵和各军武艺高强和具有领导能力的士兵组成,都是预备将领的人才。 “这个交给你。”姬御将兵符递给钟山。 钟山惊讶地看着手中的兵符,他跟随姬御这么久,却从未见过这块兵符。“这是?” “不用惊讶,这是临行时庞令给我的,冀州王的兵符,但是只能调取一千兵力,不过已经是绰绰有余了。”姬御解释道。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如今表面上衙门已经无人可用,甚至连我都被外面的百姓堵着连门都出不去,这正是盐商们的大好机会,他们一定会在此时行动,外面的百姓顶多也就今天能有点作用,大多数都是来看热闹的,持续不了多久,我就如他们所愿老老实实的呆在衙门内。” 钟山顿时知道了姬御的想法,既然兵力足够,那就给他们造成迷惑,到时候定能一网打尽。 最后,姬御郑重地叮嘱道:“这块兵符只有一次调兵权,一定要确保消息的准确,保证万无一失,切不可大意。” “放心吧,殿下,有这一千精兵,卑职一定圆满完成任务。”钟山拍着胸脯保证道。 姬御拍了拍钟山的肩膀说道:“去吧!”他对钟山充满了信任,钟山的各项能力都非常出众,看着钟山离去时那坚毅的步伐,姬御的信心也大增。 ------------ 第五十章 十面埋伏 钟山匆匆离去,门外的喊叫声依然没有停止,好在现在有了宋林甫和孙明方的安抚,百姓们也只是站在门外叫喊,躁动之心已经稳定了下来,没有了进一步动作。 宋林甫松了口气地同时靠近孙明方,低声道:“明方,把刚才带头叫嚷的几个记下来,这些恐怕不是应声而来的普通百姓。” 孙明方微微点头,眼神中透出一股锐利之色,“宋林甫放心,一个都跑不了。” 很快便有几名捕快领命而去,混入人群中,暗中观察并记录那些带头叫嚷的人。 这种百姓闹事,虽然说情况确实很紧急,但是处理起来却也不是很困难,若是没人组织,整天为了一日三餐而奔波的百姓可没闲功夫跑到县衙来跟官府对着干,只要把领头的处理了,人群很快就消散。 至于现在,这些百姓本来就没什么事做,看热闹不嫌事大,一时半会只能先放任他们了。 接下来便是看姬御的了,百姓的不可控因素太大,盐商们必然抓紧机会已经行动了。 姬御此刻心情既平静又兴奋,平静是因为他坚信此次必然是万无一失,兴奋是因为长芦之行终于快要圆满了。 门前的叫嚷实在是有些心烦,姬御移步到了后院,衙门的后院都有官员自己的居住场所,站在门前驻足片刻,姬御还是推门而进。 琉璃看到他,脸上立刻绽放出温柔的笑容,她快步迎了上去,眼中满是关切:“殿下~您怎么来了?” 琉璃见到姬御也是惊讶了一下,听说这几日姬御忙得脚不沾地,今日怎么有时间来找她。 姬御看着琉璃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眸,心中的烦躁稍微平复了些。 他淡淡地说:“前院太吵,我来这里寻个清静。” “您先坐,我去给您泡杯茶。”琉璃轻声说着,转身去准备。 姬御坐在椅子上轻抿着热茶开口问道:“琉璃你会弹琵琶吗?” 当琉璃端着热茶回来时,姬御突然问道:“琉璃,你会弹琵琶吗?” “奴家自然是会的。”琉璃笑着回答。 姬御想想也是,花魁姑娘吗,自然是不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这声乐舞曲自然差不了。 “那给我弹一曲‘十面埋伏’吧。”姬御说道。 片刻后,琵琶声缓缓响起,如细雨轻抚,丝丝入扣,姬御靠在椅子上,微微闭上眼睛,任由这美妙的旋律在耳边回荡。 随着曲调的逐渐高昂,声音仿佛变成了千军万马,铁蹄踏破山河,尘土飞扬……每一个音符都像是战士的呐喊,是刀枪剑戟的交锋声,紧张而激烈…… ...... ...... 温家盐仓内,气氛紧张而肃穆,温怀远、樊堂与一众小盐商们齐聚一堂,行动即将开始。 “温会长果然是高明啊,您这一手必然令衙门手忙脚乱,樊某佩服啊!”他环顾四周,看着那些或兴奋、或复杂、或期待的面孔,心中明白这一次的行动将会改变很多人的命运。 温怀远微微一笑,那沉稳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商人的精明,“樊帮主过奖了,小手段罢了。” 温怀远虽然嘴上很谦虚,但是心里却是十分受用,他自然认为自己这一手十分漂亮。 周围的小盐商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他们中的许多人都也不是第一次参与私盐贩卖了,但唯独这一次既紧张又期待,他们知道,只要能紧跟温家的步伐,即便只是喝一口汤,也足以让他们赚得盆满钵满。 此处可不光是这次跟着温怀远一起行动的盐商们,其他的许多人也都想来见识一下。 而那些靳家明手下的盐商们,此刻心情最为复杂,他们看着温家即将成功,内心充满了挣扎和迷茫,当初选择听从靳家明的意见,不再插手私盐交易,本以为能安稳度日,却没想到如今看着曾经的对手即将登顶,而自己却只能站在一旁观望。 “选择,往往决定了未来的道路。”一个年迈的盐商感叹道,他的眼中充满了遗憾和不甘。 没有理会盐商们的窃窃私语,温怀远问道:“时不我待,樊帮主的人都准备好了吗?” “那是自然,我们盐帮这帮汉子,就等着温会长发话呢。”樊堂保证道。 温怀远点了点头,表示满意,“很好,樊帮主,此次行动关系重大,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此刻的温怀远也是心情忐忑,紧张之极。 此番收购私盐,可是花费了不少银子,不过收获也是颇为丰厚,将近十五万担,全部都是私盐,这一笔的利润可是相当于好几年的官盐收入,容不得温怀远不重视。 筹划了这么久,不惜冒险围堵县衙,行盐的风险也是极大,但是若是此番能够顺利出手,那温家将彻底起飞,成为长芦的盐商巨头,真正地把控一方的盐业。 “温会长,您放心,我盐帮的兄弟们都是经过风浪的,知道这次行动的重要性,我们定会护送这批私盐安全到达目的地。”樊堂再次保证,眼神坚定,显示出他对这次行动的决心。 此次温怀远恐怕已经把长芦市面上的私盐收购一空,规模空前的庞大,温家所有的船队全部出动了,盐帮的人更是倾巢而出,没有足够的人手,就算是姬御能够发现也无可奈何。 而且不光是樊堂这一趟,温怀远知道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面,秦云鹤自然分担了着另外一条重要的运输线路,双管齐下,无论哪一条线路成功,温家都将获得前所未有的成功。 有贾武的经验在前,温怀远觉得只要不把所有的私盐给扣押了过去,那么就是无关痛痒的事情。 温怀远不禁美滋滋地想道,秦云鹤发展得也不错,到时候慢慢地取缔盐帮,那么整个长芦就是他温家的天下了。 “好,有樊帮主这句话,我温怀远就放心了。”温怀远拍了拍樊堂的肩膀,眼中满是信任,“此次行动,盐帮的兄弟们功不可没,等事成之后,我必有重谢。” “出发!”随着温怀远一声令下,人们纷纷鱼贯而出 此时虽然不是夜晚,但是细雨依旧未停,天空中灰蒙蒙的一片,街道空旷一片,更利于他们的行动。 ------------ 第五十一章 瓮中捉鳖 雨幕之下,钟山策马疾驰,直奔冀军大营。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擅闯冀军大营?立即下马受俘!”守卫的士兵大声斥责。 钟山冷静回应:“兵符在此,我要见你们的长官。” 很快,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站了出来,他沉声问道:“我是冀州王右军都尉,你是何人?” 钟山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可认得这块兵符?”说着,他将兵符扔向了中年汉子。 都尉接过兵符,仔细打量后回答:“我当然认得,但不知此次调兵有何用意?” “不该问的不问,”钟山严肃地说,“立刻调集一千轻骑兵跟我走。” 都尉虽然有些迟疑,但还是大声命令:“屯骑校尉何在?” 校尉迅速站出来回应:“末将在!” “立刻调兵,听从这位长官的指挥。”都尉命令道。 人马很快集结完毕,跟随着钟山速速离去。 都尉对着身旁的卫兵说道:“速速报告王爷,有人持庞令世子的令牌调遣一千骑兵。” 一千轻骑可不是小数目,指挥得当攻城拔寨不在话下,校尉虽然任由钟山调兵,但是还是需要禀报冀州王一声。 人马刚到长芦,钟山就收到消息,温家的盐兵分两路,温怀远自己和盐帮众人在温家码头,秦云鹤带领着另一帮人借用了贾家的码头。 “来不及了,你带着校尉将军前往贾家码头,务必把货物拦下,准备燃油,就是把船给击沉了,也不可放跑任何一个人。” 校尉领命,立刻转身离开,召集了一部分精骑,迅速前往贾家码头,夜色中,他们的身影如同一道道幽灵,急速穿梭在街道上。 与此同时,钟山并未停歇,时间紧迫,温家的私盐一旦成功转运,殿下的计划将会功亏一篑,调兵权也只有一次,他立刻策马直奔温家码头。 ...... ...... “会长,秦云鹤那边已经准备完毕了,随时准备发船了。”温怀远的手下回来回报道。 “好,樊帮主,咱们也得抓紧赶快了。”温怀远说道。 这边的货自然要比秦云鹤那边要多得多,而且秦云鹤也是事先出发的,毕竟樊堂与秦云鹤可是有过节的,温怀远害怕放在一块会出问题,这群江湖草莽的稳定性还是有待商榷的。 听到秦云鹤那边已经完工了,盐帮这边自然也是不甘示弱,一个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们都加快了装货的速度,一袋袋的盐被迅速地搬上船,每一个人都明白时间的紧迫性。 雨幕中,寒风开始呼啸,预示着即将到来的航程将会充满挑战,但是无论是温怀远还是码头上的盐帮们,眼神中都充满了坚定和决心。 秦云鹤这边看着已经装船完毕的私盐,满意地点了点头。 “帮主,一切都准备就绪了。”不久后,一位手下跑过来汇报道。 秦云鹤点了点头,目光扫过整装待发的船队,深吸了一口带着寒风的空气,沉声说道:“通知所有人,即刻起程,不能有任何延误。” 就在秦云鹤的船队准备扬帆起航之际,码头的远处突然火光冲天,伴随着马蹄声和呐喊声,一队骑兵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过来。 “是官兵!”有人惊呼道。 “妈的,怎么回事,温怀远不是说万无一失吗?”秦云鹤心中暗骂 他眉头紧锁,他没想到官兵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他立刻下令:“所有人,按计划行事,不要慌乱!” 然而,局势已经有些失控,工人们开始慌乱起来,有些甚至开始慌忙逃窜。 “我****,又来?”秦云鹤暗叫不好,这种场面他可是经历过一次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又来了,这次他可不敢跳河了,上次捡回一条命,这次可就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于是快步冲上最前面的商船,大声喊叫到:“快开船,快!” “咚咚咚咚!” 话音刚落,齐刷刷的箭雨呼啸而至,船体已经遭受了严重的打击。 箭雨如织,呼啸着射入水中,或是狠狠地钉在船体上。在这生死关头,每一秒都显得异常漫长,秦云鹤站在船头,心急如焚,不停地催促着船工们加速驶离港口。 港口上的一众人马已经全部抓获,跳入河中的众人恐怕也无力生还,冀州王的精骑,精锐中的精锐,比上次姬御亲自带的守卫军不知道强了多少个档次,对付这些乌合之众,完全是信手拈来。 而且加上现在河流水势凶猛,更加降低了逃生的可能性。 校尉坐在马上,异常的平静,这种场面对他无法掀起任何波澜,看着秦云鹤和船只马上就要离开港口,冷静的开口道:“点火!” 士兵立刻把早就准备好的燃油箭矢拿了出来。 “快!再快一点!”秦云鹤大声呼喊着,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掌舵手已是满头大汗,双手紧紧地握住舵盘,拼尽全力让船只在水面上划出一道道波纹。船只在箭雨中穿行,仿佛是在与死神赛跑。 眼看着船只就要驶出港口,突然,一支火箭呼啸而来,直直地落向了商船。火箭的火焰在夜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弧线,紧接着便无数道火光呼啸而来。 秦云鹤回头望去,只见船尾部分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映红了夜空,也映红了他的双眼,情况万分危急。 火箭还在继续,手下开口道:“帮主,火箭太过密集,雨水已经不起作用了,这样下去船会被烧毁的,我们呆不下去了!” 眼见火势越来越大,寒风依然在呼啸,天空中的点点雨滴已经没有丝毫的作用了,情况紧急之下,也只能弃船逃生。 校尉大声地喊道:“上岸受降,否则格杀勿论!” 秦云鹤此时已经充满了绝望,已经没有反抗之心,岸上的弓箭手们已经弓如满月,对准了他,只要稍有异动,便是万箭穿身的下场,没办法,只能乖乖地向着岸边游去。 ...... ...... 温怀远此时正站在码头上看着这些忙碌的身影,心里美滋滋的。 远方的铁蹄声顿时把他拉回了现实,乌泱泱的人马正在往这边奔来。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温怀远的心脏好像骤停了一般,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中的得意之色消失无踪。 他身边的亲信和工人们也开始慌乱起来,原本井然有序的码头顿时变得嘈杂不堪。 樊堂的脸色变得苍白,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兵刃,却又不知道该指向何方,他转头看向温怀远,只见他的眼中也满是惊慌与无措。 “温会长,现在怎么办?”樊堂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温怀远回过神来,颤声道:“快……快把盐都推到河里。” 人群很快便行动起来,一袋一袋的私盐被推进河里,看着自己的‘银子’一点一点地消失在河流中,温怀远的心就像刀绞一般,但是此时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 这是姬御的人吗?他现在应该没有人手才对啊!温怀远此时心里还抱有侥幸。 不过马上就被拉回了现实,人马已经来到眼前。 一道冷冽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温怀远,你们涉嫌走私私盐,现在投降还来得及!” 温怀远循声望去,只见钟山骑在一匹黑色战马上,手持长剑,目光如炬地盯着自己。 温怀远自然认得钟山,姬御身边的得力干将。 “温怀远!”钟山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雷霆一般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灵,“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了!” 温怀远怔怔地望着钟山,脑海中一片混乱,完全无法相信眼前的景象,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当即两眼一黑一头栽倒在地。 一众盐商们早已吓得屁滚尿流,蹲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樊堂眼睁睁地看着温怀远栽倒在地,心中一阵惊慌,他环顾四周,只见几百名骑兵已经将码头团团围住,他们的目光冷峻,手中的长矛闪烁着寒光。 樊堂咽了口唾沫,心中明白,此刻的他们已经陷入了绝境,他蹲下身去,试图扶起温怀远,但后者已经昏厥过去,脸色苍白如纸。 “盐帮的诸位,束手就擒吧!”钟山再次喊道。 盐帮的百十名帮众,一个个不知所措,纷纷看向他们的帮主,这些人虽然手中依然握着兵器,但是此时已经毫无斗志,双腿都开始打颤。 这些可不是衙门的寻常官兵,一个个高头大马的骑兵站在面前,盐帮众人哪曾经见识过这等场面,他们不过是些混迹江湖的游民,平时最多也就跟官府的士兵们打打交道。 “帮……帮主”樊堂的手下颤声地开口,樊堂也回过神来,苦涩地看着身后的百十人,缓慢地开口道:“放下武器投降吧!” 若是面对官府的士兵,或许还能发狠斗勇,来个血溅五步,此时却跟霜打的茄子一样一个个蔫了吧唧的,他们心里都清楚,反抗无异于螳臂挡车。 顿时纷纷放下武器,慌乱地蹲了下去。 “全部拿下!”钟山命令道。 正巧此时,县衙内琉璃弹奏的“十面埋伏”已接近尾声,随着最后一个音符如细丝般缓缓落下,整个屋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片刻。 在这片刻的静谧中,姬御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他的眸中闪烁着赞赏与激动的光芒,脱口而出一个字:“好!” ------------ 第五十二章 赃物清点 冀州王府内,庞照先独自伫立在广阔的演武场上,面容刻着岁月的痕迹,却依然保持着那份儒雅与深邃,身材健壮,透出一股威严之气,腰间悬挂的长剑闪烁着寒光,无声地流露出肃杀的氛围。 正在庞照先在演武场上演练之际,一名年迈的幕僚来到身前说道:“王爷,就在不久前,有人持世子的兵符调动了一千精骑。” 庞照先的动作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明白了过来,“看来是姬御的动作,庞令这小子倒是大方。”他心中暗忖,庞令曾修书希望他关照姬御,却没想到连兵符这等重要的信物都交予了他。 “长芦的灾情如何了?”庞照先收敛心神,沉声问道。 幕僚神色凝重地回答:“初步估算,流民已多达五千余人。” “竟有这么多人?”庞照先眉头紧锁,“看来姬御此次确实被束缚住了手脚,难怪要从我这调用一千精骑,不过想来是有大动作了。” “幕僚有些担忧地问:“王爷,我们是否需要介入?” 庞照先摇了摇头,“朝廷的意图已然明朗,才会派姬御来此。我若插手,岂不是拂了朝廷的颜面?庞令也与姬御交情深厚,更何况,让我去欺负姬武的儿子?我可拉不下这张老脸。” 他轻叹一声,继续说道:“往日舒服的日子,恐怕真的要成为过去了,长芦的盐业,说不定真能被姬御整顿过来,不过,我倒是好奇,他是否有胆量来向我讨回那些旧账。” 幕僚也笑着说道:“要又如何,不要又如何,难道王爷还会给他不成?” “哈哈哈哈!”庞照先听后爽朗地大笑起来。 ...... ...... 钟山带领着队伍回到衙门时,发现门前聚集的滋事百姓仍旧坚守在原地,当他们看到大批兵马向衙门疾驰而来时,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慌。 他们误以为这些兵马是为了镇压他们而特意调来的增援,一时间惊慌失措,如同受惊的鸟兽般四散奔逃,原本坚定的立场在兵马的威慑下瞬间瓦解,只留下了一片混乱与恐慌。 宋林甫与孙明方看到钟山于身后的兵马,也是相当的吃惊,不知姬御从哪里调来这么多的军队,不过看着这些骑兵们精良的装备,想来也只能是冀州王的兵了。 惊异之余,他们心中的大石也终于落地,之前紧绷的神经得到了舒缓,孙明方转向身旁的几名衙役,果断地吩咐道:“去,将刚才记录的那些滋事者悉数捉拿归案。” 衙役们闻令而动,刚才早已在暗中锁定了目标,此刻毫不犹豫地离去执行命令。 此时姬御也走出了衙门,看到钟山大获全胜的壮观场面,他的心情顿时高涨起来。 他走到钟山面前,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赞赏道:“好样的!” 钟山向在场的众人引荐道:“这位是冀州王麾下的屯骑校尉,而这位,”他转向姬御,“是我们幽州王的世子殿下。” 校尉听闻此言,内心震动不已,不明白为何姬御为何能够调动他们冀州兵力,不过却迅速整理仪容,恭敬地向姬御行礼:“参见世子殿下。” 姬御抬手示意:“将军不必多礼,此番多亏了将军及时相助,还请各位将士在衙门稍事歇息,以表谢意。” 校尉虽感荣幸,却仍恪守军纪,他回答道:“多谢世子殿下的美意,但军务在身,我等必须即刻回营复命,不便久留。” 姬御听后,点头表示理解:“既然如此,我便不强留了,请将军代我向王爷问好,姬御不日将亲自登门拜访。” 一众骑兵匆匆离去。 姬御看着抓获的一众人等说道:“都带下去吧,也不知道衙门的牢房够不够用。” “大人,冤枉啊,冤枉啊,我等就是去看热闹的啊,什么也没做啊!”刚才被骑兵吓得屁滚尿流的一些盐商们,此时见到了姬御,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纷纷争先恐后地开口解释,生怕晚了会被一同治罪。 姬御目光转向钟山,钟山解释道:“这些人声称他们并非温怀远麾下的盐商,只是由于温怀远此次的大动作引起了他们的好奇,而自身又错过了参与的机会,心生不甘,因此才跑去现场围观。” “对啊对啊,我们什么也没做,就是站在那里看了看。”有人附和道。 姬御听着他们的辩解,心中自有判断,不过还是说道:“冤枉与否日后自有决断,先带下去。” 一群衙役立即响应,不容分说地拉着他们就走,口中严厉地命令道:“闭嘴,快走!” 这些平日里趾高气扬的盐商,如今落到这般田地,衙役们才不理会他们的申辩,先带下去招待一番再说。 从犯人身上捞取油水,早已成为衙役们默认的额外收入来源,这些盐商,个个富的流油,对于衙役们而言,无疑是块诱人的肥肉,衙门中的人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样的“机会” 这些官场中的潜规则,对于出身贵族、涉世未深的姬御来说,却是一无所知,宋林甫淡淡地扫视了一眼这些衙役,不过却并未说些什么。 随着一众人等被带了下去,姬御问道:“这次缴获了多少私盐?” 钟山有些无奈地回答:“此番行动,缴获的私盐……并不多。” 姬御微微皱眉,似乎对这个回答感到有些意外:“不是很多?这是为何?” 钟山解释道:“温家此次行动分了两路进行,一路由先前叛离盐帮的秦云鹤领头,另一路则是由盐帮本身负责。” 他继续详细阐述:“秦云鹤带领的货船份额虽然不大,但在我们赶到之时,情况已是万分紧急,他的货船已然离港,无奈之下,我们只得放火烧船,结果两艘船都淹没在火海之中,仅留下极少部分的私盐。” “盐帮的呢?”姬御问道。 钟山叹息道:“盐帮当时人手众多,远远看见我们来到之后,把大部分的私盐全部都推到了河里,等控制了所有人之后也是所剩寥寥无几了。” 姬御听后,脸上流露出惋惜之情,他沉思片刻后说:“没想到温怀远竟如此决绝。如今大雨连绵,盐业生产不知何时才能恢复,而今又销毁了这么多存货,恐怕会对整个大周的盐业市场造成不小的冲击啊!” ------------ 第五十三章 皇后的信 “夫人,夫人,大事不好了!”温府的管家跌跌撞撞地冲进房间,神情惊慌地说道。 “何事如此慌张?”温夫人问道,但心中已涌起不祥的预感。 “夫人,老爷……老爷被官府抓走了!”管家气喘吁吁地说道。 温夫人只觉一阵眩晕,血液仿佛直冲头顶,她一个踉跄,几乎站立不稳。幸而管家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你说什么?!”温夫人的声音颤抖,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老爷怎么会被抓?” 管家满头大汗,急切地解释说:“夫人,具体情形我也不清楚,只是听说与私盐有关,官府的人突然间袭击了我们的码头,然后……然后就把老爷带走了。” 温怀远这次行动温夫人是知道一点的,但知道的也不多,其中的凶险温怀远也并没有言明。 温夫人的心沉了下去,盐商走私私盐屡见不鲜,但一直都很小心,没想到还是出了事,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深深吸了一口气,“现在外面情况怎么样?” “外面已经乱成一团了,”管家忧心忡忡地说,“盐仓被查封,很多工人都被官府带走了,而且,我听说商船被烧了。” 温夫人闭上眼睛,心中五味杂陈,这次的事件非同小可,稍有不慎,整个温家都可能因此覆灭,必须尽快想想办法,但此时他一个妇道人家,实在是有些束手无策 “你立刻去把少陵叫回来,还有王公子。”温夫人吩咐道,“尽量打听清楚老爷那边的具体情况。” 管家离去后,温府的大厅里只剩下温夫人孤独的身影,她的眼神从坚定转为迷茫,仿佛被突如其来的消息打击得有些手足无措。 她缓缓走到窗边,望向窗外阴沉的天空,心中的忧虑如乌云般密布。 过了一会,一个丫鬟匆匆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夫人,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官兵,说是要搜查温府。” 温夫人转眼望去,官兵已经围满了庭院,面对庭院中站满的官兵,顿时深感绝望,带头的军官走上前来,冷冷地说道:“温夫人,我们怀疑温府与私盐案有关,现在要对温府进行全面搜查,请夫人配合。” 还好就在这时,在外游玩的温少陵,和王纪文也都回到了家里。 看见这个场面,温少陵顿时吓得不知所措,慌乱地来到母亲身边。 “少陵,他们说你爹因走私私盐被抓,现在官府要彻查温府。”温夫人声音颤抖地说道。 温少陵听完之后更加害怕了,他作为一个花花公子,自幼便在父母的羽翼下长大,从未经历过如此严峻的事情,他紧紧握住母亲的手,声音颤抖地说:“娘,我们该怎么办?” 温夫人看向王纪文,王纪文此时虽然不是很慌张,但是也毫无头绪,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要抄家呢? 他转头问向为首的官兵:“你们是姬御派来的?” “你是谁?”军官疑惑地问道。 “我是国舅家的公子,姬御呢,怎么没看见姬御?”王纪文问道。 “国舅家的公子?”军官上下打量了王纪文一眼,此时也不知道信还是不信,但是也不敢轻举妄动了,毕竟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见到迟迟没有动静,钟山从外面走了进来,想看看发生了什么,看到王纪文瞬间了然,心想,这么久了这王公子还在温家住着呢? 钟山上前一步,恭敬道:“王公子,我奉殿下之命行事,还请公子不要干涉?” “你认得我?那更好,你告诉姬御,温家我保下了,你们把这些人都带回去吧!”见钟山认识自己,王纪文顿时觉得安稳许多。 “王公子,还请不要打扰我等办案,不然在下恐怕要对公子采取强制措施了。”钟山并未给王纪文丝毫的面子。 听见这话,王纪文瞬间不高兴了,高声说道:“怎么,你还想抓我不成?” 钟山见此也不废话,对着旁边的士兵说道:“拿下!” 士兵们闻声而动,王纪文大惊失色:“反了你了,你敢抓我?你好大的胆子!” 然而,钟山并未理会他的威胁,士兵们果断地将他扣下,王纪文挣扎着大喊:“你完了,你摊上大事了!我是皇后的侄子,你敢抓我?” 钟山并未理会,转身便往门外走去。 钟山依旧未发一言,转身便往门外走去,此时,王纪文突然喊道:“放开我!放开我!我有皇后的懿旨,你们是要造反吗?” 钟山闻言立即停下了脚步,士兵们也放开了王纪文,重获自由的王纪文马上喊道:“你完了,你等着。” 说完就登登登的跑回屋内,不一会真的拿出了一封信出来。 钟山接过信件一看封面上写的‘小御亲启’,钟山顿时就知道确实是皇后的信,王纪文能接触到的称呼姬御为‘小御’的人只有太子、公主以及皇后,前两者不可能会给他这封信,那么必然就只有皇后了。 一时间钟山也有点进退两难了,此事已经不是他能决断的了。 “哼,真当本公子我是泥捏的啊!”王纪文叫喊道。 温夫人看着沉默的钟山,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些人应该是不敢再有动作了。 钟山沉默片刻后无奈地说道:“收兵!”然后带着信件离去。 等人都走了以后,温夫人赶紧对着王纪文说哀求道:“王公子,您可要救救我家老爷啊!” 王纪文现在有点上头,好奇地说道:“不用担心,包在我身上。” 钟山返回县衙后把信交给姬御后说道:“王纪文拿出了皇后给您的信,我等也不好再轻举妄动。” 姬御接过后一看,确实是皇后的亲笔,不用打开姬御也猜出了信中大概的内容。 此时的姬御比刚才的钟山还要为难,难就难在皇后把他这个未来女婿当亲儿子对待,姬御知道若是打开了信,那么自己一定拒绝不了皇后的恳求,但同时此次姬御也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姬御坐在椅子上闭目沉思,思索着对策,随后他开口道:“钟山,你说我该打开吗?” “卑职不知”钟山也知道姬御的为难,但是他也并不能给出任何的建议。 良久后,姬御说道:“原封不动地把这一封信送给太子,温家嘛,只要温怀远老老实实的交代历年账目,暂时就不动了。” ------------ 第五十四章 灾难后的布置 一夜无话,今夜真是姬御这么长时间睡得最安稳的一晚了。 当第一缕晨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在他的脸上,温暖而和煦。 不过依然无法放松下来,灾民依然还未安顿好,盐业的重新整顿依旧任重而道远啊。 来到大堂,宋林甫和孙明方早早地就起来了,已经开始了忙碌的一天。 “昨日我们查抄到了多少粮食?”姬御向二人询问道。 人刚刚抓到姬御就急不可耐抄家为的是什么?当然是粮食了,宋林甫初步估算的灾民所需要的粮食还差了一个多月呢,实际所需一定会比这多得多。 “殿下,经过昨日的努力,我们又筹集到了足够半个月使用的粮食。”孙明方汇报道,“这样一来,我们当前的压力应该能有所缓解。” 姬御点了点头,“半个月的存量,那确实是个好消息。温家我暂时还没动呢。” 他随即转向钟山询问:“钟山,牢房里的情况怎么样了?那些囚犯都还安稳吗?” “回殿下,目前一切尚算安稳。”钟山回答道,“温怀远也已经苏醒了,现在情绪比较稳定。” “安稳就好,先让他们在里边晾着吧,我现在没时间管他们,咱们先去灾民那边去看看。”姬御说道。 接连数日的降雨终于停歇,只要接下来不再有大雨,局势就基本稳定了,想到这里,姬御稍微安心了一些,随即带领一行人匆匆赶往灾民安置区。 雨后的空气中还残留着些许清新与湿润,但灾区的景象仍让他的心情变得沉重。 他们穿过被雨水冲刷过的街道,两旁的房屋有些已残破不堪,有些则完全被毁,灾民们或在修葺房屋,或在清理废墟。 这些百姓虽然同样损失惨重,但是比起沿河两岸已经要好得太多了,至少房子还在。 安置区内,官兵和劳工们依然在井然有序地搭建着庇护棚。 比起一天前人们都在雨中淋着的时候已经要好了太多了,衙门提供的木材、草料已经够用了,再加上这两天没日没夜的疯狂搭建,至少雨是已经淋不到了。 百姓们排着队,有序地领取着官府分发的救灾物资,他们的脸上虽然依旧带着灾难带来的疲惫和忧虑,但眼中却闪烁着对生活的希望和期待。 队伍中,不时传来孩子们的嬉笑声,尽管他们经历了磨难,但孩子们的天真和乐观却未曾改变,老人们则在一旁默默地祈祷,感谢上天的庇护和官府的救援。 好在现在的情况还算乐观,疾病并未在灾民中大规模爆发,由于救灾及时,加之医疗队伍的迅速介入,得到了有效控制。 “殿下,您来了。”庄元培也早早地赶到了现场,迎了上来。 “庄大人,辛苦了。”姬御说道。 “不辛苦,不辛苦。”庄元培摆手道,“都是为朝廷办事。” 这些时日,庄元培确实是亲力亲为,而且工作做得也是非常到位,姬御心想,希望你不要和盐务牵扯太深,只要不过分,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虽然衙门的那些人还没有审查,但是姬御不用想也知道,庄元培作为长芦县令,盐商们如何都绕不过去。 “庄大人,依您看,今年的生产还能否恢复?”姬御问道。 虽然灾民现在已经安定了下来,但是生产才是最重要的,毕竟这么多的人不可能一直靠着官府的救济,官府也没有这么大的能耐。 庄元培沉思片刻,然后缓缓说道:“殿下,生产恢复的速度与程度,确实取决于我们接下来的努力和策略,虽然这次灾害对农田和水利设施造成了一定程度的破坏,但好在现在正是夏季过后,我们还有一些时间进行补救。” 庄元培接着说道:“只要不再下雨,夏季之后还是有一些一些农作物可以种植的,一些粟、黍、小麦以及一些豆类这些,不过这些作物就算是收成好,恐怕今年也已经来不及了,而且北方的冬天光靠这些救灾棚可是扛不住的啊,稍有不慎恐怕会冻死不少人。” 庄元培的话语让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姬御也明白,虽然眼前的安定是暂时的,但真正的挑战还在后头。 他皱眉思索片刻,然后抬头说道:“庄大人,您所提的问题确实严峻,我们必须有两手准备,一是尽快恢复生产,确保灾民有自给自足的能力;二是要提前做好过冬的准备。”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关于生产恢复,这些我也不懂,就不掺和了,还需要庄大人多多操劳了。” “至于过冬的问题,”姬御眼神坚定,“我会上书朝廷,请求调拨更多的物资下来,只要能坚持到明年开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殿下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确保能够尽快恢复生产”庄元培说道。 随后姬御又在灾区转了转,在一间庇护棚里,他遇到了一个年迈的老人,正独自坐在角落里默默流泪,姬御走上前去,轻声问道:“老人家,您怎么了?有什么困难可以告诉我,我会尽力帮助您。” 老人抬起头,哽咽着说:“我的房子被雨水冲毁了,家里的东西也都被冲走了,我现在无儿无女,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姬御听后,他握住老人的手,安慰道:“老人家,您放心,我们会尽快帮您重建家园的,您先在这里安心住着,我们会提供食物和生活用品,确保您的生活无忧。” 离开了安置区后,姬御又来到了运河边上,如今雨势已小,但水位依旧没有明显的下降,山间的各种溪流依旧在往河中汇聚。 庄元培站在姬御身旁,神色凝重地指出:“殿下,您看,原先的河坝已被彻底摧毁,若想要重新修建,得有工部人员的协助才行。” 修建堤坝通常是由官府组织和监督的,但是其中的技术支持和指导都需要工部的人员参与,负责工程的勘查、设计、施工监督等任务。 这种合作模式不仅确保了堤坝的安全稳固,同时也让地方政府在心理上获得了一种保障,毕竟,有工部作为后盾,一旦出现问题,责任也不会全部落到地方政府的头上。 “我会上书陛下,让朝廷尽快派工部的人过来。”姬御说道。 ------------ 第五十五章 最终的审查 此时潮湿阴冷的牢房中,温怀远已经没有了当日的慌张,唯余深不见底的绝望。 与曾经的贾武相比,他更深刻地领悟到了自己的处境,在这座不见天日的牢房里,生存的希望如风中残烛,几近熄灭。 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双眼空洞地望着前方,过去的辉煌与荣耀,在此刻都变得如此遥不可及,他心中充满了悔恨与无奈,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与他作对。 温怀远抬起头,目光与姬御相遇,但随即又垂下眼眸,失去了交谈的兴致。 姬御微微挥手,狱卒迅速呈上了一桌丰盛的酒菜。 温怀远扫了一眼桌上的佳肴,语气淡漠地问道:“殿下这是要为我送行吗?” “你未免太高估自己了,”姬御轻蔑地说道,“你一个商人,从未成为我真正的目标。” 温怀远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呵呵呵,”他自嘲地笑着,“说的也是啊,我不过是你们这些权贵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 说罢,他不再多言,默默地拿起筷子品尝起桌上的菜肴。姬御则静静地坐在一旁,神色从容地看着他。 过了许久,姬御缓缓开口:“温怀远,你没有靳家明聪明。” 温怀远抬起头,口中还含着食物,表情愈发苦涩。他含糊地说道:“确实,与靳兄相比,我相差甚远。” “王纪文在你家待了很久了,你们应该有些关系吧,不过王家你就别指望了,他现在自身难保了。”姬御说道。 温怀远也知道,姬御最终的目的就是这些权贵们,如若不然姬御也不会追着他们不放,像往年一样收了银子离开就好了,何至于如此麻烦。 “长芦这次洪灾严重,”姬御继续说道,“我正愁弄不到粮食呢,幸好你们自己送上门来,我抄家抄得毫无压力。” 温怀远一直波澜不惊的情绪瞬间激动起来,不管自己下场如何,但家人的安危却让他无法释怀。 “不过,因为某些缘由,我并未对温家采取行动。现在,这一切就取决于你的选择了。”姬御缓缓说道。 听到家里没事,温怀远顿时松了一口气,他也知道姬御是在威胁他。 “你想了解什么?”温怀远沉声问道。 “我需要的,自然是那本账本和你的供词。”姬御直截了当地回答。 温怀远心中一震,账本和供词,这两样东西足以决定许多人的命运。 “荆如洵的那本账我现在就拿到了,你们三大盐商的恐怕你也知道,贾武的我也已经拿到了,你交出账本,剩下靳家明他不敢不给,这三本账一旦对证无误,我也好早些收工,你还在犹豫什么?”姬御问道。 “账本是催命符也是盐商们的保命符,你就这么肯定靳家明会给你?”温怀远反问道。 姬御摇了摇头,说道:“所以我说,靳家明比你聪明,你以为我来长芦是干什么的?我之所以如此大费周章,不过是想保证长芦盐业的正常发展,不过拜你所赐,恐怕盐业已经遭受了巨大的打击。” 随后,姬御弯下身子直视着温怀远接着说道;“既然已经如此了,你觉得我还会跟你们客气吗?你们所惧怕的权贵,现在他们惧怕我。” 温怀远沉默了,他明白姬御的话中的分量,确实,如果他们这些盐商再继续坚持下去,只会遭受更大的损失。而交出账本,或许能为他们留下一线生机。 姬御并未与温怀远过多纠缠,因为盐帮的人还在等待审问,就像秦云鹤是由温怀远一手扶持起来的,姬御不相信盐帮背后没有其他势力在操控。 与温怀远相比,盐帮的众人境况可谓凄惨得多,温怀远作为长芦盐商的会长,是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虽然如今被抓了进来,但如何处置他尚未决定,就像上次贾武被抓后关了三天又放了出去,所以这些狱卒们并未过多为难温怀远。 然而,对于这些一眼看去就知道是江湖草莽的盐帮众人来说,一顿拳脚伺候可是免不了的,每一间牢房里,都是鼻青脸肿的人们挤在一起,他们有的呻吟着,有的则默默地忍受着痛苦。 姬御走进其中一间牢房,冷冷地看着里面的人群,狱卒们立马进来把多余的人给拽了出去,只留下了盐帮帮主樊堂一人。 人和人永远是没办法相比的,同为阶下囚,樊堂与温怀远比起来,甚至连一间独立的牢房都没有。 樊堂看着走进来的姬御,他并不认识姬御,但想来也知道他就是新来的御史。 “你就是樊帮主吧,真是久仰大名啊!”姬御说道。 樊堂听后只是从鼻孔里轻蔑地哼了一声,没有任何回应,即便身陷囹圄,他身上的江湖豪气依然如故,未曾有半分折损。 姬御对樊堂的反应并不感到意外,他淡然一笑,称赞道:“盐帮此次也算是全军覆没了,樊帮主还能有此风度,的确令人钦佩。” “盐帮在长芦立足已久,历经多任官员的围剿都未能动摇其根基,”樊堂以嘲讽的口吻回应,“你以为你能轻易剿灭我们吗?” 盐帮众人虽然受到了一定的‘招待’,但是他们根据往年的经验来看,这些个官员得罪不起自己背后之人,哪一次不是气势汹汹的要剿灭盐帮,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果然是有些背景,怪不得能混得风生水起呢?”姬御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轻蔑与玩味。 “我今天的目的很简单,”姬御继续说道,“只要你告诉我你背后的人是谁,至于我能否彻底剿灭盐帮,就不劳你费心了。” 樊堂闻言,眉头紧锁,他冷哼一声,说道:“我们江湖人,义字当先。哪像你们这些朝廷的走狗,只会阿谀奉承、见风使舵。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姬御听后轻蔑一笑,嘲讽道:“呵呵,义字当先?那秦云鹤难道不是你们盐帮的人吗?” 樊堂被这话戳中了痛处,脸色顿时涨得通红,他瞪大眼睛看着姬御,嘴唇动了动,却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反驳,最后,他愤怒地转过头去,选择了沉默。 姬御继续施压:“有骨气,就是不知道你这一百多号人,是不是都有你这般有骨气。” 他转向狱卒命令道:“带个人过来。” 很快狱卒就押着一名盐帮汉子走了过来。 姬御冷冷地说:“现在,就让我来见识一下樊帮主的义气到底有多深。” 他向狱卒示意,狱卒瞬间领会,手起刀落,那名盐帮成员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就倒在了血泊中。 “你!”樊堂瞬间激动得想要冲过来,奈何浑身充满了枷锁,铁链在身上哗哗作响,也前进不了分毫。 “再带一个人过来。”姬御再次命令。 马上又一个汉子被拉了过来,一看当前的情景,惨死在地的同伴,瞬间慌了,颤声道:“帮……帮主!” 姬御面无表情地说:“还是不说吗?没关系,我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你们盐帮人多,我可以一个个来。” 狱卒再次举起长刀,刀锋即将落下时,樊堂终于崩溃大喊:“住手!” 狱卒闻言立刻收刀,那名即将成为刀下鬼的汉子吓得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 ------------ 第五十六章 最麻烦的事 “秦浚!怪不得盐帮发展如此庞大啊!”姬御喃喃自语。 樊堂最终还是扛不住手下弟兄一个个地惨死,老老实实地交代了,他与秦浚相识已久,当时的长芦还没有盐帮,都是些小的私盐贩子各干各的,后来秦浚找到他,希望他能整合出一个势力出来,期间也有不少竞争,不过有秦浚作为后盾,逐渐盐帮便发展了起来。 虽然猜到了大概,但是这个结果却让姬御高兴不起来。 一来姬御对秦浚感官还不错,一上来就给自己送女人嘛,姬御对琉璃也是十分喜爱,更重要的是,秦浚没有官身,这方时代就算你富可敌国又如何,商人就是商人,不会有太大的能量,只怕秦浚只是别人民明面上的‘帐房管家’,姬御有种不好的预感。 “希望这其中没有更深的牵连。”他喃喃自语,眉头紧锁。 若是能从秦浚的手中敲下一大笔出来,此次的任务也算是差不多圆满了,可是事情如果真有那么简单就好了。 后院,琉璃的闺房内,气氛有些微妙。 “琉璃,”姬御轻声问道,“在我和秦浚之间,你会选择站在哪一边?” 琉璃的笑容微微一僵,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奴家既然是殿下的人,自然会站在殿下这一边。”她柔声回答。 姬御伸出手,轻轻地理了理琉璃耳边的发丝,眼中闪过一丝柔情,他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走出了房间。 琉璃低下头,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有话想说,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仙院,姬御这已经是第三次来了。 长芦之行从这里开始,希望也能从这里结束。 今日的仙院显得异常清冷,除了固有的侍从,竟无其他客人。 侍从早已在门外静候,专等姬御的到来。姬御未作多言,径直跟随侍从来到二楼的包间,不出所料,秦浚已在内安坐等待。 “秦老板果然是神通广大,对我的行动来了如指掌啊!”姬御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我初到长芦之日是如此,半年后依然是如此。” “殿下实在是过奖了。”秦浚带着深邃的微笑,温文尔雅地回答道,“况且,殿下也未曾刻意掩藏自己的行踪,不是吗?” “哈哈哈,”姬御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在秦浚对面悠然落座,“秦老板所言甚是,我的确没有遮掩。” 说罢,姬御又进一步探询道:“我猜,我今日的来访之意,秦老板应当也已了然于胸了吧。” 秦浚并未直接回应姬御的问题,而是以一个含蓄的微笑作为回答。 他轻轻地为姬御斟上一杯色泽清亮的茶水,然后优雅地推到姬御的面前,“殿下,请尝尝这杯茶,这可是我仙院独有的灵茶,别有一番风味。” 姬御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只觉茶香四溢,唇齿留香,“好茶,果然是好茶。”他赞叹道。 “盐帮之事,我也有所耳闻,想必这便是殿下今日来访的目的吧?”秦浚缓缓开口。 姬御保持沉默,他想听听秦浚到底有何打算。 “盐帮确实是我一手扶持的。”秦浚坦然承认 “还望殿下高抬贵手,不要对盐帮穷追猛打。”秦浚继续说道,“当然,盐帮也必然会解散。” “秦老板还真是大善人呢,如今还在为盐帮着想。”姬御似笑非笑,“你不担心担心你自己吗?” “我既是盐帮的老板,自然要关心手下的人。”秦浚笑道,“至于我何去何从,自有我的老板去关心。” 姬御心中咯噔一下,他**,还是躲不过去吗? 见姬御面沉如水,秦浚也不再废话,直接一份请柬递了过来。 姬御接过请柬,打开一看,上面赫然写着:“请贤侄前往王府一叙——庞照先。” 果然如心中所料啊,这仙院日进斗金,秦浚一介商人如何守得住? 姬御本意不是要对盐商、盐帮怎么样,同样也没想对秦浚怎么样,他是来要钱的,交钱了事,大家皆大欢喜。 没想到最后还要到了冀州王的头上,当初姬御拿到荆如洵就没打算追究衙门那笔钱,没想到这盐帮的这笔钱同样也是如此。 这钱怎么要?冀州王手下起码五万将士,他一句军需开支,就是连皇帝都能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这真是肉包子大狗有去无回啊! 他瞥了一眼秦浚,后者正面带微笑地看着他,姬御现在心情十分糟糕,没再理会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将请柬收入怀中,然后他转身离开,准备前往王府。 大周的藩王并不是封建制,没有土地、人口以及行政权。 大周最初之时,确实是有藩王的封地,封地之内的一切皆由藩王做主,后来随着先帝的常年征战,各路藩王的实力也都消耗得差不多了,当今皇帝上任之后,逐渐地加强了中央集权,随着后来朝廷的权利逐渐稳固,到了现在就变成了分封而不锡土,列爵而不临民。 藩王有自己的王国,但是只有土地的使用权,没有处置权,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处置权归属于朝廷,但是朝廷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也不会去处置藩王的土地。 人民同样也归属朝廷官员管理,没有人民自然就没有行政权,像章武郡,虽然作为冀州王的封地,但是管理人民上有郡守崔阔,下有各县县令,比如长芦县令庄元培。 而各路藩王只有兵权,兵权人数不等,冀州王明面上的手下有五万兵力,而姬御的父王幽州王手下兵力更是达到了二十万。 因为幽州王不单单是一般的藩王,更是坐镇边塞,抵御外族入侵,所以兵权的权利更大。 这也是姬御为什么这么头疼的原因,冀州王庞照先与幽州王姬武关系可谓相当的复杂,一方面姬武拥兵在外,朝廷自然是相当忌惮,而庞照先便是朝廷与姬武之间的一道屏障,有相互抗衡之意,另一方面两人作为大周唯二的异姓王,又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也有共同联合抵抗朝廷的意思。 所以说,在庞照先面前姬御是什么身份都没有了,只能作为一个晚辈。 ------------ 第五十七章 冀州王 沧州府。 冀州王庞照先的府邸所在之地。 姬御来到府邸前,只见高耸的府门前,两只威武雄壮的石狮子镇守着,宣告威严,金色的匾额上,“冀州王府”四个大字熠熠生辉,笔法苍劲有力,彰显着王府的气势。 姬御上前递上请柬,门口的护卫马上道:“参见世子殿下。” 看来庞照先早已经通知过门房了,就等着自己来了。 姬御踏入府内,不久后,庞照先亲自迎了出来,他身穿华服,面带微笑,给人一种亲切而又不失威严的感觉。 “姬御见过王爷。”这是姬御第一次面见冀州王,一般的礼数还是要遵守的。 “贤侄,不必多礼。”庞照先热情地回应道,“我可是早就想见见你了。” “来长芦已久却不曾前来拜访,是姬御失礼了。”姬御谦逊地回答道。 庞照先挥了挥手,笑道:“哪里哪里,我知你初来长芦,诸事繁忙。”他拍了拍姬御的肩膀,引着他向内院走去,“来,我们里面谈。” 落座之后,姬御首先打破了沉默,“此前多谢王爷的兵力相助,姬御感激不尽。” 庞照先淡然说道说道:“这跟我可没关系,要感激你感激庞令那小子去。” 庞照先身居高位,自持身份,自然不屑去贪图儿子的人情。 姬御点了点头,回应道:“令兄确实帮助我良多。” 与庞照先这样的权贵对话,姬御总感到有些许不自在,他日常所接触的要不是亲近的长辈,要不就是身份不如自己,但如今面对庞照先却要持晚辈礼,姬御只想赶紧说完正事,好早早收场。 于是,他直截了当地提出了关键问题:“陛下让我到长芦彻查盐务,想必王爷应该是清楚的吧!” 庞照先听后,神色未变,只是平静地回应道:“这事儿我自然是清楚的。” 姬御紧接着追问:“那王爷是否了解长芦地区的盐帮呢?” 庞照先微微一笑,故作不知地回答道:“盐帮?这个名字我倒是未曾听说过。” 姬御心中暗想,这不是纯属胡扯吗?你要是不知道那才是见鬼了。 但场面上的功夫还是得做足,于是他不动声色地说道:“此次盐帮大量的走私私盐,正好被我抓获,那我当然要追回朝廷的银两了,这一查才发现,盐帮背后是一个叫秦浚的人。” 庞照先听后并未立即回应,只是含笑注视着姬御,自然是等待着姬御的下文。 姬御见状,便直接问道:“王爷应该认识这个秦浚吧?” 庞照先这才点了点头,缓缓说道:“秦浚我自然知道,以前是我王府的人,后来身体不好,回长芦养老去了。” 养老个毛啊,姬御心中大肆吐槽,秦浚看着老当益壮得很,而且跑去长芦开青楼,有这么养老的吗,嫌弃自己老得太慢了是吧。 姬御心中暗忖,不过是王府的老人就好,如今人在我手里,你总得把人赎回去吧,刚才让你承情可是你自己不屑的。 于是,姬御试探性地问道:“原来是王府的老人啊,那不知道王爷是否知道秦浚这些年可是从私盐里面捞了不少银子啊。” 面对姬御的步步追问,庞照先也不回避,直接了当地说:“姬御,你小子左一言右一语的,不是来找我要钱的吗?” 姬御也不含糊,直言不讳地回应:“这是陛下给我的任务,我也没办法啊,王爷总不能让我抗旨吧?” 庞照先轻笑一声,却摆出一副无奈的模样:““呵呵,银子吗,确实是到了我手里,可是我现在可没钱啊,咱们的情况你可是比谁都清楚啊,我手下的将士一天要吃多少银子?” 我就知道,姬御简直郁闷至极,这个借口可是真是无懈可击啊,不光庞照先,就连姬御自己老爹都不知道对朝廷用过多少次了。 姬御心中虽然无奈,但面上依旧保持微笑,他清楚与这类老狐狸斗智,需要足够的耐心和策略,只能在次搬出朝廷,这秦浚你总不能不管吧 “王爷,您的难处我当然理解,不过朝廷的任务在身,我也十分无奈,这秦浚一事,若朝廷深究起来,恐怕……毕竟他扶持盐帮走私私盐可是证据确凿啊!”姬御继续道。 姬御早就知道来这里要银子不容易,只是希望来此做个交换,我不管秦浚的事,你也别让我白跑一趟。 庞照先开始长篇大论地谈论秦浚:“这秦浚啊,我确实是挺惋惜的啊,此人确实有经商的才能啊,早年间他在王府也是劳苦功高啊,我这所有的田地,商铺啊等等都是此人一手经营,没想到到了长芦之后却参与私盐生意,实在是可惜啊!” 姬御听着也不着急,反正是不信庞照先会就这么放弃这位手下,带兵之人,不管是出于真情还是假意,面子上一定要做足了,不然谁会为你卖命。 接着,庞照先又提及:“对了,早年间庞令还跟着他学习过一些经商手段呢,毕竟我这偌大一个王府,他将来要继承的,多少也要懂得一点。” 这话一出,姬御的心彻底凉了,秦浚与庞令有师生之情,那不管如何自己也要卖庞令一个面子啊,毕竟姬御是真的把庞令当作兄弟。 姬御叹了一口气,本来就知道希望渺茫,此时也算是彻底死心了,这笔银子朝廷就认了吧,反正我是没办法了。 之后的午宴上,姬御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陪着庞照先用餐,宴席结束后,他便起身告辞了。 一离开王府,姬御就忍不住骂道:“铁公鸡一毛不拔,还不愿意占儿子便宜,到最后还不是用了儿子的面子,真是老狐狸。” 姬御满心郁闷地回到了仙院,一进门就直截了当地对秦浚说:“秦先生实在是高人啊,未曾想到你与令兄还有一段师生之情啊。” 秦浚谦虚地回应:““师生不敢道,当年世子年幼,秦某也只是指点一二。” 姬御也不拐弯抹角:“银子既然给了冀州王,我也不要了,但是这历年的你与盐帮来往的账目给我不过分吧。” 秦浚哈哈大笑:“秦某自然不会让殿下为难,不过账本吗,我早早就已送与殿下了,还望殿下能够手下留情啊!” 姬御一愣,转而便明白了,暗自嘀咕“这个琉璃!”。 回到县衙,姬御直奔琉璃之处,琉璃见姬御急匆匆地赶来,不禁问道:“殿下去仙院这么快就回来了?” 姬御没好气地双手捧住琉璃的脸蛋儿,揉搓了起来,佯怒道:“看我笑话是吧!” “殿下!~”琉璃娇嗔了一声。 姬御放开琉璃,直接切入正题:“账本在哪里? 琉璃轻轻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发丝,然后转身从梳妆台上的一个精致盒子里取出了账本。 她带着些许委屈说道:“不是奴家不给殿下,秦爷说过,早晚有一天殿下会找奴家要的,到时候再让我交给您。” 姬御接过账本,瞪了她一眼,恶狠狠地说了句:“晚上再收拾你!”说罢,便急匆匆地离去了。 ------------ 第五十八章 对账(二合一) 大内,坤宁宫。 太子缓步走向皇后的寝宫。 “顷儿,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皇后问道。 皇宫内的皇子公主,每日都会到皇后的寝宫来请安,每日晨昏之时都能见到,而平日其他时间太子也忙于政务,很少在其他时间来到寝宫。 夏顷来此当然是为了皇后送给姬御的那一封信。 “母后啊,你不该插手此事的啊!”夏顷把那封信原封不动地递给皇后,直接了当的说道。 皇后接过自己写的信一看,顿时脸色一红,略显窘迫地说道:“这个小御,不看就不看吗,还把信让你给我送过来。” 皇后自然知道自己的做法不合规矩,但是国舅王劭跑到自己跟前,自己也硬不下心来,没想到如今又被儿子拿了过来,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了。 “您也别怪姬御,您这封信可真是让他为难啊,不然也不会看都不敢看直接送到我手里来。”夏顷说道。 “顷儿,你要知道,你舅舅他来找我,我也是出于家族之情才……”皇后试图解释,但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尴尬。 “母后,舅舅的事您就别管了,而且也不会太严重,那些本来就不属于他的钱财,自然应该拿出来,这件事我早就知道,同时也是我授意姬御去做的。”夏顷平静地说道。 皇后沉默了片刻,她知道太子说得对,自己的做法确实欠妥,“顷儿,你说得对,这次是母后做错了,以后不会再有此类事情发生,你跟小御打声招呼,是我让他为难了。” “哈哈,那倒不用,等他回京自己来跟您请罪吧!”太子笑着说道。 ...... ...... 长芦县衙内,日影斑驳,廊下的铜铃随风叮当作响。 姬御站在院中,等待着靳家明的到来,如今各项账目就差靳家明这边的了,当靳家明出现在县衙门口时,面色比往日更为苍白,眉宇间透露着深深的疲惫。 虽然姬御来到长芦之后的各项动作都未针对他,但是毕竟是作为长芦盐业商会的总会长,如今长芦的盐业已经是千疮百孔,天灾加上人祸,让此时的靳家明心力交瘁。 “靳会长,你的面色似乎不佳啊!”姬御关切地询问道。 靳家明苦笑着摇了摇头,“殿下,实不相瞒,长芦盐业商会总会长的位置,虽然位高权重,但如今却如坐针毡,盐业的衰落,不仅影响了商会的收入,更关系到数万盐民的生计。” 如今三大会长真正还能撑得住的也就剩下靳家明一个人了,昔日长芦盐商的风光,恐怕真的变成了过去。 良久,姬御才缓缓开口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靳家明心中感慨万分,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确实啊,人心不足蛇吞象,归根结底还是他们自找的,虽然都是温怀远一手操作,但是现在靳家明也没有心情去责怪他。 “多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今天找你来主要是为了两件事。”姬御直截了当地说道,“第一件事,你应该也猜到了,我这次来的任务,就差你家的账本了,靳会长,你有什么打算?” 靳家明深吸一口气,“我还能有什么打算,殿下既然想要,就拿去吧!”说着,他从袖口掏出账本,郑重地递给姬御。 靳家明也知道,再抵抗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如今只剩自己这么一份,多也不多,少也不少,而且姬御也不可能再对自己动手了,三大盐商一同倒台,那么长芦盐业可真的就彻底垮了,所以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靳会长果然是个爽快人,姬某在此谢过。”姬御微笑着接过账本。 “至于第二件事,”姬御继续说道,“这盐业接下来的问题,我虽然本意为了查账而来,但是这长芦盐业牵扯甚广,我自然也不可能如此放任下去。” 靳家明听到姬御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平静,“殿下有何打算?” “现在雨已经停了,但后续是否还会下雨尚不确定,盐场何时能恢复生产也是未知数。”姬御解释道,“市面上的盐大部分已被温怀远收购,此前一役,损失过半,恐怕难以继续支撑市场需求,恐怕还需要靳会长伸出援手。” “殿下希望我怎么做?”靳家明疑惑地问道。 “你们三大盐商走私私盐已经是历年来形成的传统了。”姬御缓缓开口,目光直视着靳家明,“当初我刚到长芦春已过半,春盐在即,你们早早就准备好了,我下令严禁私盐,贾武依然在风口浪尖上铤而走险,被我查获了四万担私盐,靳会长还记得吧?” 靳家明不动声色地说道:“自然是记得。” “一直到此次在温怀远手中查获了七万担私盐。”姬御继续说道,“但是根据统计温家的盐已经被销毁了一半,所以温家此次少说也有十四万担,就凭他在暗中私自收购的私盐,撑死也到不了这个数目,其中必然有我来之前的存货。” 姬御的语气变得有些严肃:“贾家和温家的私盐都被我查抄了,那么,靳会长,您家的私盐呢?” 靳家明愣愣地看着姬御,没有说话。姬御紧接着说道:“你不要告诉我,你作为总会长,三位中实力最强大的盐商,你一点私货都没有,我可不信。” 早在第一次春盐之时,根据各种暗子传来的消息,姬御知道靳、温两家命令禁止各家的盐商掺和私盐,所以那一次姬御直奔贾武的码头,第二次便是查抄温家,这两家的私盐都漏了出来,唯独靳家明一点动静都没有,这确实是一位能沉得住气的人。 靳家明面容沉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姬御见他依然迟迟不说话,接着开口道:“靳会长难不成打算等我走了之后,再行此事?那我可真的高看您一眼了。” “殿下多虑了,我并没有这样的打算。”靳家明终于开口。 靳家明沉思片刻,然后缓缓开口,“既然殿下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靳某也不隐瞒了,确实,我家中也有一些存货。但在此之前,我想确认一下,这些盐若是拿出,将会如何处置?” 姬御露出微笑,“你出盐,我出盐引。” 姬御现在只能是把靳家明的私盐,变成官盐,不光如此连同查抄的温怀远的私盐也要一同送给他,这也是无奈中的无奈,不然的话,总不能姬御自己去卖盐吧。 “靳会长,不知您手中共有多少私盐?”姬御询问道。 “大约十万担。”靳家明坦然回答。 “不愧是总会长,实力雄厚。”姬御由衷地称赞道。 他接着问:“这些盐能否暂时稳住当前的市场需求?” 靳家明沉思片刻,然后回答:“若是大雨停歇的话,勉强还是可以的,但若是盐场迟迟无法恢复恐怕也难以维持很长时间啊。” “先顾好眼前吧。”姬御叹息道,“真到了那种时候只能再想办法了。” 天灾不可预估,如今的长芦也没有能力应对所有的情况,只能是先把眼下的顾好,至于之后的,车到山前必有路,总能渡过难关的。 “关于去年税务的三百万两银子,殿下有何打算?”靳家明郑重地问道。 这也是他此行比较关注的问题,如今是‘死的死,伤的伤’,自己确实是置身事外未受波及,但是也不能让自己一个人背负着吧。 “去年的账目,我们自然会根据去年的盐引账目来处理,不会让你一个人来背负的,靳会长请放心。”姬御给出了明确的答复。 靳家明稍显犹豫,“殿下,我还有一事相求。” “靳会长,有话请直说,无需遮掩。”姬御鼓励道。 “当日殿下初到长芦,索要三十万两的关节费,当日我并未说什么,只是如今的长芦,已经不是当初的长芦了,各行各业都已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希望殿下高抬贵手。”靳家明诚恳地请求道。 当初第一次五百万两税银,盐商们一次拿不出来,姬御本分成了两份,剩余的三百万两宽限了三个月,但是却索要了三十万两的关节费,美其名曰路途损耗打点,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姬御狮子大开口索要好处,但是姬御势比人强,盐商们也无可奈何。 但现在,看着灾后长芦的萧条景象,靳家明希望能为这片土地上的商民减轻一些负担。 姬御凝视着靳家明,靳家明也丝毫无惧地与之对视,片刻后,姬御笑道:“好,靳会长,我给你一个面子,关节费就免了吧。” “多谢殿下体谅!靳某代盐商们谢过殿下。”靳家明说道。 最后双方又谈论了一些细节之处,言毕,靳家明说道“在下想去看望一下温兄,希望殿下能通融一二。” 姬御也是爽快的答应了。 来到内堂,宋林甫和孙明方正在对照账本中的各种明细。 姬御把最后一本递了过去,面带微笑的说道:“终于是集齐了,此行也快圆满结束了。” 孙明方接过账册,感慨道:“是啊,真不容易啊,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了,对了姬兄,你怎么借到冀州王的兵力的。” 孙明方对此十分好奇,不过这几天姬御也是忙得脚不停歇,今日终于有机会问一问了。 “庞令的面子,我与他是至交好友,临行前给我了一道兵符,恐怕我调兵的事冀州王自己也是事后才知道的。”姬御解释道。 “原来是庞世子的关系啊!”孙明方恍然大悟。 姬御继续说道:““昨日我也去见了冀州王,到最后也是不欢而散,这笔银子咱们是要不回来了。” 孙明方宽慰道:“姬兄就别操这个心了,恐怕这笔银子朝廷自己都要不回来吧。” “说得也是,”姬御叹息道,“让朝廷自己去操心去吧。”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尽快统筹出所有的私盐走私账目,你们拟一份折子,不用联名了,我单独成交给陛下。” 顿时宋林甫和孙明方都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这份账目的折子可是权贵云集啊,这种集体得罪人的差事是最不好干的,全是得罪人的活,如今姬御自己一人扛了下来,两人自然是感激不尽,姬御不在乎,他们还是需要注意的。 随后姬御叮嘱道:“当然,有些人还是要摘出来的,做事毕竟不能做得太绝了,章武郡守崔阔,承了人家的情,庄元培也不用管了,这些日子在灾民的事情全靠他在忙活,秦浚也是,他本就是冀州王的人,银子都要不回来了,何必多此一举。” “对了,还有你叔父。”姬御对着孙明方说道,引得孙明方好一阵尴尬。 两人自然也知道姬御的用意,世间道理本就是这样,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有些事情没必要追究到底。 毕竟若是没有孙文良和崔阔二人,他们此行绝对没有这么顺利。 ...... ...... 牢房内,靳家明和温怀远相顾无言。 曾经的两人地位相同,家境相同,如今一位依然光鲜,另一位却已经沦为了阶下囚。 “温兄,”靳家明终于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低沉,充满复杂的情感,“我没想到,有一天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此时看到靳家明前来,温怀远本已经死去的内心也泛起了波澜,内心苦涩,姬御说的果然不错啊,自己确实不如温家明聪明。 温怀远抬头,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靳兄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你为何会做此感想,三大盐商同气连枝,如今只剩下我一个,我如何笑得出来。”靳家明沉声说道。 温怀远露出一丝自嘲的苦笑,“确实,曾经的三大盐商,如今恐怕已成为历史。一步走错,满盘皆输,我祖辈几代积累的家业就这样毁于一旦。”说到此处,温怀远的声音开始哽咽。 靳家明也同样十分不好受,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安慰在这种时候太过于苍白无力了。 他自顾自地说道:“此次盐业大受打击,又被毁去了大半,姬御找我,我只能把开春囤积的私盐拿出来应急,按照官盐去售卖了。” 温怀远听靳家明说着长芦盐业,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倒是我连累靳兄了。” “说什么连累不连累,迟早的事罢了,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朝廷早已经整顿盐业市场了,我们不过就是朝廷的钱袋子罢了。”靳家明叹息道。 “靳兄看得比我透彻。”温怀远苦笑道,“我落得如此下场,也是自作自受。只希望你能念在过去的交情上,对我的家人稍加照顾。” “温兄放心,我会照顾好他们的。”靳家明郑重承诺。 “多谢了。”温怀远感激地说道。 随着牢门缓缓关闭,靳家明离开了牢房,他知道,这是他与温怀远的最后一次见面。 ------------ 第五十九章 雨过天晴 长芦接连好几日的降雨终于停歇,天空开始露出蔚蓝的底色,云层也逐渐散去,终于给压抑了许久的大地带来了喘息的机会。 总算是天无绝人之路,不管是难民的问题,还是盐业的问题都能暂时的喘口气。 盐商总会如今却是略显萧条,往日每逢大会都人满为患的会场,如今却是空荡荡的,只有少数人在场,显得有些冷清。 一众盐商都是愁容满面,贾武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坐在那里不谙世事,靳家明这些时日同样没有舒心过。 下面这些小盐商们则是更甚,他们不像靳家明这等身居高位,时常与姬御接触,明白姬御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不会揪着以前的烂摊子不放。 但是下面的盐商们可不一样,消息不够灵通,而且自身也没用干净的,这些时日姬御抄家的场景依然是历历在目,有些人更是眼睁睁地看着邻居家破人亡,每日都是担惊受怕,寝食难安,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温会长的事情,想必诸位都已有所耳闻。”靳家明缓缓开口,声音在大厅中回荡。 场下顿时鸦雀无声,众人仿佛在等待最后的审判。 靳家明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多余的话我也不想说什么,也没有什么好评价的,但是不管怎么样,长芦的盐业还要继续,我们剩下的这些人还是要振作起来。” “那……这件事情……真的结束了吗?”一位盐商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小心翼翼地问。 “结束了,确实结束了。”靳家明确凿地说,“衙门已明确表示,过去的事情不会再追究,只要大家按时交纳去年剩余的税银,便可安然无恙。” “呼。”大厅内随即响起了一片如释重负的叹息,对于许多人来说,能保住性命已是最大的幸事,交点银子又算得了什么呢? 不知道有多少,人还在牢里关着呢,老婆就已经卷着家产跑路的,从前有多么羡慕,现在就有多么的庆幸啊。 “好了,言归正传。”靳家明的声音再次响起,将众人的思绪拉回到现实,“我今天召集大家,主要是为了商讨接下来的盐业发展规划,如今风雨已过,盐场也逐渐恢复正常运作,我们必须振作精神,面对新的挑战。” 他环顾四周,目光坚定地说:“温会长之前收购了市面上的大部分私盐,可惜如今损失过半,如今盐产紧张,我知道在座各位手中或多或少都有些存货,我这里也有一些,昨天,我已与盐院衙门商议,决定将所有私盐集中起来,包括温会长被扣押的部分,盐院衙门将重新颁发盐引,将这些私盐合法化为官盐,在市面上公开销售,以共同度过这次难关。” 靳家明的提议在大厅内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将私盐转为官盐售卖,这无疑是一个打破常规的办法,但也是一个可能让所有人摆脱目前窘境的出路。 盐商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一时间会场变得嘈杂起来。 “靳会长,这么做真的可行吗?”一位年纪较大的盐商担忧地问道,“万一衙门那边反悔,我们岂不是自投罗网?” 靳家明理解大家的顾虑,他沉声说道:“诸位,如今我们面临的困境是前所未有的,私盐积压,盐业停滞,我们必须寻找新的出路,我已经与盐院衙门多次商谈,他们答应只要我们配合,将私盐转为官盐售卖,不仅可以解决我们当前的困境,还能让市场重新焕发活力。” 贾武一直在一旁默默听着,此刻他突然站起身来,大声道:“我支持靳兄的提议!反正我现在是身无分文,再这么下去也是等死,不如搏一搏!” 贾武的话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这些小盐商们也知道,如果不采取行动,他们的生意将彻底停滞,如今私盐销售已经是死路一条,没有盐引,这些库存只能放在那里发霉。 “我们也支持!”一位年轻盐商站起来说道,“靳会长一直以来都是我们的领头人,同时也多次带领我们渡过难关,我们相信他的判断!” 靳家明的前两次的判断与决定都是非常的准确,完美的避开了衙门的两次打击,不管是眼光独到,还是背景深厚,此时的他确实非常值得众人信任。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表态支持,会场内的气氛逐渐热烈起来,大家开始商讨具体的实施细节,如何与盐院衙门协调、如何分配盐引等问题成为了讨论的焦点。 靳家明看到大家重新振作起来,心中感到无比欣慰。 ...... ...... “殿下,如今这牢房人满为患,一直这么晾着也不是办法啊,每天要吃不少粮食呢?”孙明方提议道。 如今的衙门内,大小的盐商,盐帮众人加上秦云鹤手下的一些人恐怕已经超过了二百人了,粮食开销确实不少,而粮食正是现在长芦最紧缺的物资。 “这样下去确实不是办法啊”姬御他喃喃道。 “有些盐商不是说都是去看热闹的吗,查得怎么样了?”姬御询问。 孙明方回应道:“确实有一些没有掺和这次温怀远的生意,但是他们家里私盐也都多多少少有点存货,殿下,你也知道,长芦盐商风气如此。” “哼,那就让他们自认倒霉吧,”姬御决然地说,“将所有盐商的家产全部查抄,然后把人放了。” 反正也都不是什么无辜之人,姬御也没有客气,怪就只能怪他们运气不好。 “那盐帮的众人怎么办?这也还剩下一百多人呢,总不能全杀了吧?”孙明方问道。 “盐帮的人,除了几个头目,其他的,全部发配吧,也算是给大周做个贡献。”姬御沉声说道。 大周外接匈奴,虽然有姬武株守边关,但是匈奴草原部落,极善骑射,通常都是来去匆匆,进内陆抢完村庄就跑,让边关守军防不胜防。 因此,增强边境的防御工事从古至今从未停歇,若是皇帝施以暴政,还会大量征用平民百姓去参与修筑长城,当今陛下仁政,便只会发配那些犯了罪的人到边疆参与修筑。 虽然暂时保住了性命,但是塞外苦寒之地,鲜少有人能够平安归来,因此发配也是九死一生,反倒不如在中原坐牢,万一碰见什么皇家喜事,天降祥瑞,也许皇帝还能大赦天下,捡回一条命。 孙明方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同的光芒,“殿下英明,此举既能解决当前的困境,又能为边疆稳定做出贡献。” “嗯,就这么办吧。你下去安排一下,务必确保发配过程中不出任何乱子。”姬御吩咐道。 消息很快传开,牢中的盐商盐帮众人听闻自己将被发配边疆,无不惊恐万分,他们知道,那塞外之地,环境恶劣,生死未卜。 姬御的命令已经下达,无法更改,在孙明方的监督下,这些犯人被陆续押送出城,踏上了前往边疆的漫漫长路。 ------------ 第六十章 龙颜大怒 今天的衙门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姬御也是十分的纳闷,这王纪文怎么还没回去。 “纪文兄,今日到访,有何贵干?”姬御轻声询问。 “姬兄,皇后的信你看了吗?”王纪文试探着问。 “看了,怎么了?”姬御反问。 王纪文一愣,看了怎么一点动静没有? “看了?皇后没说什么吗?”他追问道。 “说了啊,问我吃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姬御轻描淡写地回答。 “这不对啊?”王纪文面露疑色。 “怎么不对?你看过了”姬御带着几分戏谑问道。 王纪文急忙摆手否认,“不不不,皇后赐你的信,我怎敢偷看。” 王纪文也纳闷,皇后的信肯定不是姬御说的那样,但是姬御为什么像是没事人一样?难道他真的敢无视皇后懿旨? 话锋一转,王纪文提起了另一事,“今天来主要是想问问姬兄,温怀远什么时候能出来?” “这个我也不知道,估计要看陛下定夺了。”姬御说道。 “你上书陛下了?你怎么能上书陛下呢?你……”王纪文惊愕道,对此举感到不可思议。 “纪文兄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姬御半开玩笑地问。 “没……没什么,我只是……”王纪文支吾其词,实则内心苦涩。父亲交代的任务好像办砸了。 最后姬御提醒道:“纪文兄,我劝你还是早些回京的好。” 王纪文苦着脸离开了衙门,姬御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对着钟山说道:“派个人看着点,别出什么事了,也省得他给我添乱子。” ...... ...... 姬御的奏折已经送到了京城,皇帝看完之后久久没有说话。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宫廷里静得只能听见铜壶滴漏的声音,一滴,两滴,敲击在人的心上。 皇帝的目光如同深潭,难以窥见其中真意,他的面容深沉,让人无法揣摩他的内心所想。 “来人。”皇帝终于开口,声音平稳而有力。 一名宦官低着头,小步快走到皇帝面前,“陛下有何吩咐?” “召集所有在京官员,到太和殿等候。”皇帝平静地说道。 随着皇帝的命令传达下去,宫廷中又是一阵忙碌,所有的人都紧张到了极致。 如今不是早朝时间,皇帝突然召集群臣,这等事几年也不会发生一次,可见事态之严重。 不知道的人在猜测到底是什么样的大事值得如此折腾,消息灵通的人或许知道一些风声,毕竟长芦刚刚受灾,而且姬御的动静不小。 皇帝缓步走入太和殿,群臣们立刻安静下来,垂首肃立。 虽然当今陛下是不喜形于色的,此时也是面容平静,但是此时的状态所有人也都知道,不是什么好事,皇帝不高兴。 皇帝的目光环视一周,最后落在手中的奏折上。 “人到齐了吗?”皇帝向着身边的太监问道。 “回陛下,在京官员已全部到齐。”太监恭敬地回应,头垂得更低了。 “念。”说着便把奏折递给了太监。 太监接过奏折,大声地念了出来:“臣姬御,谨奏陛下……” 姬御二字一出,顿时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显然众人都知道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 太监的声音还在继续:“臣至长芦半年之久,终不负圣望,彻查长芦盐务完毕,经统计,长芦府库存银约有一千五百万两白银,现剩余三百余万,经长芦盐运使荆如洵与三大盐商会长记录在案,数年之内,国舅王劭索要贿银五百余万,冀州王庞照先索要贿银四百余万,户部侍郎谭广运索要贿银一百余万,户部侍郎钟省索要贿银一百余万,章武郡丞贺中言索要贿银五十余万…….叩请圣裁!” 此时的大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太和殿中的空气仿佛凝固,众官员们个个面如土色,噤若寒蝉。 这份奏折所揭露的贪污腐败案件,其涉及的金额之大、人员之多,堪称惊天大案,怪不得皇帝急急忙忙地召见。 “都听清楚了?”皇帝问道。 这声音此时就像惊雷一样在大殿炸开,原本脑袋宕机的某些官员瞬间清醒过来,连忙跪倒在地。 “冤枉啊,陛下!”一位被点名的官员突然高声呼冤,他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带着一丝绝望和不甘,“臣对朝廷忠心耿耿,怎会做出此等贪污腐败之事,请陛下明察!” 皇帝冷冷地看着他,这样的呼冤,他听得太多了,每一次揭露贪污案件,总会有人喊冤,但真正无辜的又有几个呢? “谭广运,你说喊冤,朕让姬御回朝当面和你对峙如何?”皇帝冷冷的说道。 “臣…….臣…….”户部侍郎谭广运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好,很好。”见到谭广运哑口无言,皇帝再次开口,声音冰冷而平静,但其中的怒意却是显而易见,“朕的朝廷,竟然养出了这等贪赃枉法之徒!” 众官员纷纷跪下,齐声高呼:“陛下息怒!” “王劭!你真是皇后的好弟弟啊,好得很啊!”皇帝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皇帝再次厉声询问道:“身为皇亲国戚,贪墨金额之大甚至超过了庞照先,你想干什么?你想造反吗?” 王劭跪在地上浑身颤栗,不敢说话,只能用眼光哀求地看向太子,希望太子能为他说话。 太子充耳不闻,目视前方,装作看不见。 王劭见到太子无动于衷,心中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他知道自己已无路可退,他颤抖着声音回答道:“陛下,臣……臣知罪,臣被贪婪蒙蔽了双眼,做出了对不起朝廷和百姓的事情,臣……臣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对于王劭来说既然无可辩解,那就赶紧老老实实的认错,他毕竟是皇亲国戚,皇后的亲弟弟,就算皇帝愤怒至极,也不会要了他的命,他也不用担心别人落井下石。 果然,皇帝冷冷地看着他,心中的怒火也稍稍平息了一些,他转向其他涉案官员:“你们呢,你们有何话说?” 场下鸦雀无声。 皇帝也没再理会他们,而是转向身边的太监:“传朕旨意,将所有涉案人员革除官职,押入天牢,严加审问!” 随后皇帝扫了一眼大殿直接离开,众人心中紧绷的弦终于放松了下来。 ------------ 第六十一章 事后安排与奖惩 一封奏折,朝野震动,上至国舅,下至各路地方官,牵扯之广,前所未见,一时间人心惶惶,不知此事将如何收场。 当初皇帝特意派遣姬御去整治长芦盐业,一众官员确实看出了皇帝的决心,但是没人预料到,姬御做事如此果决,如此之迅速,国舅王劭与姬御同为太子党成员,姬御却依然没有放过他,刚刚的朝堂上太子都没有只言片语。 此次恐怕要死不少人了,虽然皇帝已经离去了,但是,朝堂上的气氛依旧压抑,姬御的奏折只是长芦摆在明面上的账,如今皇帝直接下令打入天牢进行严查,到时候也不知道能审出多少事来。 太子与康王对视一眼,很快便擦出一丝的火花,他们心中都清楚,这次彻查不仅会揭露出许多贪腐官员,更会导致朝廷中大量官位的空缺,这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个重新布局、扩充势力的绝佳机会。 此刻在朝堂上虽未有言语交流,但他们的眼神交汇已经足够说明一切,朝堂之下的暗流涌动,每一个官员都心知肚明,即将到来的,将是一场朝廷权力的重新洗牌。 ...... ...... 皇帝的旨意如雷霆一般迅速传达到各地,随着旨意的下发,一场前所未有的抓捕行动在各地如火如荼地展开,那些与长芦盐业案有所牵扯的官员,无论其地位高低,无论其曾经有多么的风光无限,此刻都无处可逃。 抓捕的消息像风一样传遍了大江南北,引起了广泛的震动,人们惊叹于皇帝的决心和魄力,同时也对那些被抓的官员感到惋惜和愤慨,这些官员中,有的曾是人们心中的楷模,有的则是地方的权贵,但此刻,他们都成了阶下囚。 作为此事的推动者,姬御依然在不紧不慢地收着税银,这场长达半年之久的长芦之行终于是要画上句号了。 如今长芦盐业在靳家明的带领下,虽然依旧面临一些艰难,但至少目前来说还能撑住一些时日,盐场已经陆陆续续开工,生产逐渐步入正轨,预计不久后将能全面恢复正常。 今年所能所能创造的价值已经无关紧要了,毕竟又是整顿,又是天灾的,今年只求安稳,只要不影响来年就行。 沿河两岸的难民也都安置妥当,每天依旧是有条不紊地分发粮食,民众的情绪也早已经稳定了下来,开始逐渐地恢复生产,衙门免费发放了许多农作物的种子,灾民们也逐渐地开启了正常的农耕。 只要控制住了疾病,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暂时不会再发生什么重大的变故了。 如今唯一担心的便是入冬了的保暖问题,如今这个时代,各种衣服不管是麻还是棉都是属于顶级的奢侈品,在这方面衙门同样无能为力。 当今的人们过冬取暖使用的最为广泛的还是草料,不管是底层的普通百姓,还是军队的将士,同样都是如此,如今长芦的农田庄稼都被毁坏,草料也成了稀缺物品。 如今衙门也在积极的准备这些物资,但终究是供不应求,所以今年冬天将会是最后的一场考验。 运河被冲毁的河道也开始了新建工程,因为如今难民众多,而且都无事可做,所以衙门以低价征召了许多的难民,节省了不少的开支的同时,人手也非常的充足,相信短时间内便能够竣工。 同时皇帝也有圣旨下达,当然这次是嘉奖的旨意。 姬御的奏折当然不止一份,贪墨名单是一份,此次长芦洪灾中的具体事宜,包括长芦这些时日的一些事宜都有上报,有罚自然也有奖。 今日长芦县衙真是聚集了不少人,大大小小的官员,各种商户都汇聚一堂。 姬御打开圣旨,下方众人纷纷下跪,一片肃静。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宣读圣旨的内容。每一个字都清晰而有力,回荡在空旷的场地中。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此次长芦洪灾,朕甚感痛心。然,在灾难之中,有诸多忠义之士,奋勇当先,为民请命,朕甚感欣慰。” 姬御抬头扫视了一眼下方跪着的官员和民众,他们的脸上都流露出敬畏和期待的神情。他继续宣读: “长芦盐运使荆如洵,多年来运库亏空拒不上报,玩忽职守,理应严惩,以儆效尤,然,此次检举揭发有功,特此酌情减轻其罪责。但功不抵过,着令其即日起革除官职,永不录用。” 荆如洵终于是长呼一口气,叩谢道:“谢陛下恩典。” 此时的他才算是真正的松了一口气,这也是荆如洵期盼良久的结果,他自知自己这些年的行为定然是罪不可恕,当日姬御承诺保他一条命,如今虽然丢了官职,但已经算是千恩万谢了。 姬御接着道:“朕闻盐商会长靳家明恪守本分,维护长芦盐业发展颇有功劳,特赐靳家明中散大夫官职,同时赋予后人参与科考之权利,以示奖励。望卿能够继续带领盐商会,秉持诚信经营之理念,推动长芦盐业持续繁荣发展。” 靳家明一时之间都没反应过来,姬御调侃道:“靳大夫,还不谢恩?” 靳家明顿时清醒,声音哽咽:“臣谢主隆恩。” 他确实没有想到最终还能有这种天大的喜事,历朝历代商人的地位都是低下的,并且不能参与科考,这并不是歧视商人,而是为了稳定的考量。 商人逐利,而且能做起大生意的人往往都是非常精明的人,这种人一般都不利于管理,他们不会像普通老百姓那样安分守己,统治者给普通民众的洗脑方法往往对他们不起作用。 商人与士族的本质区别便是权利的获取方式,士族的权利来自源皇权,而商人的权利是来自自己,他们是与皇权与士大夫们争夺权利的人,所以自然会受到朝廷的大力打压。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商人会积蓄大量的钱财、粮食,一旦发上战乱,若是商人的地位崇高,且能参与科考,家族成员在朝为官,一旦发上战乱,百姓流离失所,饥荒遍野,到那时,商人转眼间便能积蓄去一片庞大的势力,所以士农工商,商人永远都是在鄙视链的最低层,商人对于皇权和士族来说就是案板上的鱼肉。 这也是此次长芦三大盐商富甲一方,但是不管是向他们索贿的众多官员,还是彻查贪腐的御史,从来都没有把他们当回事,他们忌惮的永远是背后获取利益的权贵,而姬御此次能够成功并不是他有多么的高明,其根本原因是因为他自己就是权贵,而且是最顶级的权贵。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朝廷自然也会找出一些代表性的榜样,赋予商人极大的权利与荣誉,以此来激励剩余的人,当然这个数量是非常稀少的。 比如授予靳家明的中散大夫官位,虽然只是散官职位,也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权利,但是却是真真切切地让他摆脱了商人低下的地位,从今往后他将不再是任人宰割,就算是犯了罪,也需要报告朝廷,由皇帝定夺。 商人精明不错,皇帝树立典型以麻痹诱惑他人的目的很明确又怎样,当切身的权利真正降临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没有谁能够抵挡住这等诱惑。 靳家明此时激动得无以复加,没想到最后却是因祸得福,其激动之心溢于言表。 当然姬御为他请命也是有自己的考量在内的,如今长芦盐业折损太过庞大,百废待兴,姬御也担心只他一人扛不住压力,本来他此次查清长芦的贪腐案件可谓大功一件,要是最后处置不当,导致盐业崩溃实在是美中不足,如今皇帝赐予靳家明这如此大的恩惠,他自然是心甘情愿地拼死卖命。 果不其然,不光是靳家明,连同其他的一些盐商也是十分的兴奋,这是他们长芦盐商们共同的荣誉,而且现在在场的也都是靳家明手下忠心耿耿的那一批人。 也不知道若是温怀远此时听到这个消息会作何感想,恐怕更是悔不当初吧,不过话说回来,若是没有温怀远的行动作为铺垫,恐怕姬御也不会为靳家明请命。 姬御没在管这些盐商们激动的心情,圣旨还在继续:“长芦县令庄元培,治理洪灾及时,且事后诸事俱安排妥当,未造成百姓过多的伤亡,以及暴乱,其功不可没,特官升一级出任章武郡丞一职。” 庄元培激动地说道:“谢陛下隆恩,谢殿下举荐。” 庄元培此次官升一级,直接担任五品郡丞一职,他自然知道凭自己这些功劳当然是远远不够的,其中姬御的举荐才是重中之重,如若不然这一跨越,凭自己不知道要等多少年。 此前上奏皇帝的贪墨人员之中原先的郡丞贺中言自然是丢官落马,至于其最后的结果怎么样,姬御也不关心,而且此次赈灾与庄元培多有合作,虽然有些官场上的小毛病,但是确实是一个可堪大用之人。 同样的郡守崔阔此次也欠下了姬御一份人情,之前姬御也向其寻求过帮助,人情关系本就是一来一往之间建立起来的。 如今也算是与崔阔熟络,郡丞本就是郡守的副手,负责协助郡守完成工作,有姬御在中间,想必庄元培定能得到崔阔的重用,此次安排庄元培接任郡丞,可谓知遇之恩,那么庄元培便是实实在在成为了姬御的人,甚至是太子的人,在这种潜移默化之下,崔阔也会逐渐靠拢。 最后便是宋林甫接任了巡盐御史这个职位,虽然品级不变,但是其实质的权利却是不可同日而语。 虽然宋林甫接任了姬御的巡盐御史职位,恐怕要久离京城,但是此次真正的算是进入了权力的中心,与之前在户部不上不下的地位可是天差地别,如若有一天能够调回京城,只要不是在犯了大错的情况下,必然是位列中枢。 “宋大人,恭喜啊!”姬御也是真心祝贺道。 “呵呵,不敢当,下官也会沾了殿下的光啊”宋林甫谦虚的说道。 宋林甫接任姬御的位置也是情理之中,姬御自然是不可能留在长芦的,说到底他还有个质子的身份呢,皇帝也不敢让他久居在外,不说忌惮姬武,就是质子也不光姬御一人,如今长芦之事已毕,姬御若是迟迟不归,别的不说,光是庞令那里也说不过去,总不能厚此薄彼吧。 而宋林甫,一手参与盐务整改,对长芦的盐业有深入的理解和实践经验,确实是接任姬御位置的最佳人选。 至于姬御和孙明方二人圣旨中并没有提到,显然是要回京之后再做定论,姬御就不用说了,升官发财跟他就不沾边,他本就是世子,此次担任御史之职也是机缘巧合。 而且他本身也乐得清闲,上书之中把自己的功劳推得干干净净。 而孙明方,此次长芦之行无疑为他镀上了不少金。有着户部尚书叔叔的支持,他回京后的前途自然是一片光明。 孙文良作为户部尚书,自然对侄子的未来有着周全的考虑,想必在姬御的捷报传回京城之时,孙文良便已开始为孙明方谋划未来的道路,无需姬御过多操心。 “同时也恭喜诸位。”姬御对着众人说道,将圣旨一一递给了他们。 “我也算卸下了身上的担子,此后的长芦就靠你们了。”他轻叹一声,脸上流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表情,如今终于能够放下这份重担,他感到一种说不出的轻松。 “殿下哪里话,长芦诸事多谢殿下操劳。”靳家明说道。 本来姬御把长芦盐业搅得天翻地覆,但是不破不立,如今旧事翻篇,再也不用为之前的事担惊受怕,虽然私盐彻彻底底的断绝了,收入也大大的减少,但是对于靳家明来说,换取一身官服,自然是比什么都值得。 而且剩余的盐商们也都没有怨言,毕竟自己本身也不干净,姬御为了盐业的稳定发展,只是抓取了现行,对以往的烂事过往不究,这些人中就是庆幸的,毕竟相比于那些抄家的盐商们,他们并不无辜,只不过是运气稍微好一点罢了。 “此后的诸多事宜,你们就找宋大人商量吧,我是不会再管了。”姬御笑着说道,言语中透出一种洒脱。 “明方,咱们也准备准备,不日也该起程回京了。”姬御转过头对着孙明方说道。 “确实,出来这么久,是有点想念家里的。”孙明方深有感触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对家的眷恋。 “哈哈哈。” 两人相视一笑。 ------------ 第六十二章 离别前的改革初议(5k) 次日,同样是阳光明媚的一天,姬御特意去见了一下秦浚,当然此次还带着琉璃,也算是陪她回娘家了,姬御估计一旦回京,琉璃恐怕鲜有机会再踏足长芦这片故土。 所以今日的午宴也是带着琉璃跟秦浚告个别,午宴的氛围格外温馨而低调,只有姬御、琉璃和秦浚三人。 “秦老板,樊堂之事,姬某恐怕是无能为力了,甚是抱歉。”姬御开口说道。 当日秦浚向姬御开口想保下樊堂,但姬御权衡再三,最终还是没有答应,也只是发配了盐帮剩余之人。 当然并不是姬御不能保下樊堂,但是最终出于为了宋林甫考虑,姬御并没有这么做。 温怀远的死是一定的,而此次温怀远与樊堂合作对于长芦的盐商们来说也是人尽皆知,同时几乎所有的盐商们也都认识这位盐帮的帮主。 若是到时候樊堂没死,恐怕到时候盐院衙门的公信力会大大的折扣,而杀了樊堂却能够威慑长芦的各方宵小,对于宋林甫掌控长芦来说能起到很大的作用,所以无论从哪方面考虑,樊堂的死都会实现价值最大化。 “殿下言重了,人各有命,强求不得,最终的结果都是自己选的,怨不得别人。”秦浚说道。 秦浚原以为姬御会在长芦多留一些日子,没想到这么快就打算回京,那么如此情况对于樊堂的下场,其原因可能秦浚也能猜到一二。 于是对姬御说道:“殿下能够为盐帮的众位留下一条生路,秦某已经是感激不尽了。” “长芦盐业恐怕从此要一改从前,到时耽搁王爷和秦老板的生意啊!”姬御特地说道。 姬御走后长芦的发展是如何,他自己没有想过,也不是特别的关心,但是这盐业是他一手整顿过来的,也算是自己的第一次劳动成果,自然不希望短时间之内被破坏,毕竟这是自己的心血,而且还会打了自己的脸面。 这也是姬御来见秦浚的原因,若说此时的长芦已经是姬御给自己打下的势力,那么现在这个唯一的不稳定因素就是秦浚了。 秦浚当然也听出了姬御的话外之音,开口道:“殿下多心了,这做生意哪有稳赚不赔的买卖?您说是不是?” 姬御听后,微微点头,“秦老板说得在理,做生意确实有风险,但我相信,以秦老板的智慧和能力,定能走向更加繁荣的未来。” 秦浚毕竟是冀州王的人,除了姬御别人拿他没办法,说是长芦的土霸王也不为过,姬御此次也是过来告诫一声,希望秦浚能够安分一些。 秦浚很识趣地端起酒杯回应道:“借用殿下美言,我敬殿下一杯。” 姬御也举杯回敬。 酒过三巡,秦浚放下酒杯,对着姬御说道,“殿下,此番您回京后,不知何时再有机会相见,还请代我向世子殿下问好。” “我会告知庞令的。”姬御点头道。 最后琉璃也是眼眶微红的与秦浚道别后,跟随姬御离去。 和秦浚吃了午宴,晚宴自然是和宋林甫和孙明方一块吃的。 这场晚宴,不仅是为了庆祝他们在此次任务的圆满结束,也是为了给即将离别的他们送行。 毕竟三人也算是共患难半年之久,从最初被长芦中然排挤在外,寸步难行,到最后寻求机会逐个击破,一路也是磕磕绊绊,总算是如愿以偿。 席间,宋林甫突然放下手中的酒杯,神色认真地询问:“殿下,不知您对长芦盐业以后的发展有什么想法没有?” 姬御也随之放下酒杯,脸上的轻松表情逐渐收敛,在姬御做御史的时候,他清楚自己的定位,他来到长芦是为了查案,不是来执政的,未来发展的战略部署,今后的政策调整,他自己从来没管过,也没有在意过。 如今宋林甫接任,案子已经查完了,他自然也不用再操心,他接下来的目的便是为长芦未来的发展做出长远的打算,毕竟,他这一上任恐怕就只执政数年之久,自然要早做打算。 姬御也明白宋林甫在这时提出这件事,想必是有了自己的想法,便说道:“宋大人有什么想法吗?” 宋林甫微微一笑,缓缓道来:“如今长芦的盐业贪腐与私盐已经禁绝了,当下固然是最好的状态,殿下认为这种状态能够坚持多久呢?” 姬御听了之后陷入了沉思,这确实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今年内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是未来真的说不准,宋林甫现在不管他自己作何感想,在各方面看来他都是姬御的人,各方面的人也都会考虑到姬御的威慑、看法,所以宋林甫在位之时,有心思的人也会收敛一些,但是有一天宋林甫调任了之后呢? 恐怕在日积月累之下,也会逐渐的形成往日的局面,毕竟那些个体的私盐贩子是抓不完的,有利益就一定会有人铤而走险,时间一长是不是又有另一个盐帮的出现? 姬御从前没有考虑过这些事情,如今被宋林甫提起,一时间也想了好多。 “恐怕难以长久维持,”姬御叹息道,“人的贪欲是无穷尽的。” 宋林甫点了点头,同意姬御的观点:“确实,人的贪念是无穷尽的,但我们不能因此就放任自流,所以,我有个想法,想要跟殿下您探讨一下。” “哦,愿闻其详。”姬御看着宋林甫,期待他的高见。 “我认为如今的长芦盐业弊病太大,温怀远已去,咱们暂且不去考虑,贾武虽然如今元气大伤,但是毕竟底蕴还在,而且,经历了刚刚经历的查案、天灾,长芦这些商人整体都遭受到了大大小小的打击,就连靳家明虽然如今官位在身,但就商业而言同样损失不小,所以这对于贾武来说反而是好事,假以时日贾武很快就会重新站起来,到时候也一定会有人接替温怀远的位置,或许一个,获两个,但是总有人能脱颖而出,到时候恐怕又会变成这种三足鼎立的局面。”宋林甫分析道。 姬御听后,眉头紧锁。 孙明方也在一旁说道:“宋林甫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这种商业势力的重新洗牌和崛起,自古以来都是大同小异,但是世间的规律就是如此,我们管得了一时却管不了一世啊。” 这时姬御问道:“宋大人是想打破这几家独大的局面,让市场平衡起来?” “殿下说得不错,”宋林甫肯定地说道,“我正有此意,虽然我们无法彻底扼杀贪腐现象,但如果能让市场竞争更加激烈,那么即使是出现贪腐问题也会更加容易被制止,十小家,总好过一大家,不如让更多的小家参与竞争、共同分享市场蛋糕。” 姬御听后深感有理,问道:“想必宋大人已经有了想法了吧。” 宋林甫颔首道:“来长芦之后,下官思考了许久,确实有了一下初步的想法。” 姬御和孙明方也是翘首以待,等待着宋林甫的下文。 宋林甫接着道:“如今长芦的情况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垄断的原因,若是我打破这个垄断的局面也许效果会更好一些。” 宋林甫说的垄断是各大盐商的销售产地的垄断,大周如今的制度盐并不是随意销售的,盐引是一方面,更为重要的是‘引岸’。 引岸便是朝廷批复的销售区,只有拿到了朝廷给出的引岸你才能在此地售卖,引岸和盐引是一一对应的,如果没有引岸,你的盐是没办法运送到销售区域的,路上的关卡直接就会扣押。 所以每一个商人都有自己的销售区,而原先的三大盐商会长几乎把控了所有的引岸,这才有了此前说过的南阳郡属于贾家三代的产业,这中间的各种关系盘根错节,这也是第一次姬御因为要及时把税银收上来,所以没有杀贾武的原因。 而三大盐商手下依附着一众大大小小的盐商,这些盐商不管是自己收购的盐,还是替三大盐商卖盐,所依附的都是他们的引岸,小盐商们自己是没有实力拿到引岸的。 宋林甫接着说道:“如今的引岸几乎都在贾武与靳家明的手中,恐怕现在他们要开始打温怀远那一份的主意了,盐商只要有引岸就会立于不败之地,只要经过几年的经营,那么外人就很难插手进去了。” 宋林甫看着姬御,姬御此时面色异常地凝重,他知道宋林甫的意思,是想取消引岸制度。 不过,改革永远都是艰难的,因为旧的制度已经被大家所熟悉,人们往往对于新的事物抱有一种怀疑和抵触的心理。 同时旧的制度已经存在多年,在这种制度下人们已经形成了各种依附的小制度,以及各种潜规则,这种潜规则往往伴随着大量的利益。 这是一个异常得罪人的活,是吃长芦盐业这块肥肉的人不知凡几,引岸所属区域的官员各种打点,结交地方豪绅等等,各种利益交织,虽然此次查案姬御已经得罪了很多人,但是姬御只查案,不拿库银的人,姬御一概不管。 不过,改革的事情姬御说了也不算,最终还是要朝堂上的各种商议,但是该说不说,宋林甫的提议姬御是很心动的。 姬家与皇家之间的对峙眼下已经成了一种定局,只要大陆未能一统,双方永远不会开战,否则就是自寻死路,而且不管是当今皇帝还是太子,开疆拓土的欲望都非常强烈,当然姬家也不例外,毕竟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在这样的局面下,姬御作为顶尖的权贵,自然也是希望国家更加的强大,而不是被蛀虫所侵蚀,所以姬御此时很动心。 姬御眉头紧锁,思索良久,突然一声轻笑,心想:“自己想的是不是太多了,直接把问题丢给太子不就好了。” 姬御抬起头来说道:“宋大人你继续说。” 见到姬御眉头舒展,宋林甫也是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姬御想通了,若是指望他自己来办成这件事无疑比登天都难,所以他才在此时提起这个想法,打算把功劳送给姬御,虽然可能姬御并不需要这份功劳,但是他确确实实是真心实意为了长芦盐业长久地考虑。 只见宋林甫更加起劲的说道:“首先肯定是要取消盐商世袭运销盐的制度,把引岸变成和盐引一般,允许任何人只要按规定纳税,就可以领取运盐票据,每票可以运销一定数量的盐,使得更多的人可以参与盐的销售,同时也能增加了朝廷的税收,其次便是凭借运盐票据,盐商可以到全国各地去售卖,不再有区域的限制。” 听了许久的孙明方也补充道:“宋大人此法若是实行起来确实可行,这样有更多的人参与竞争,不光百姓们购买到的食盐的质量能够大大地提升,价格也会相对公平,而且由于运盐票据的获取途径变得更为容易,长此以往下去确实是大大地遏制了私盐的泛滥。” 显然孙明方也十分认同宋林甫的提议。 如此办法确实是好,这样一来想要更好的销售食盐,盐商们就只能打价格战,打质量战,同时由于朝廷的税收是固定的,不管盐商们如何定价都不会影响朝廷的盐税收入,同时也能抑制住盐商们能够快速的积累大量的财富,成为不稳定因素。 而且也解决了衙门过分依赖盐商的问题,此前贾武的事情也就不会再发生,不会让衙门对已经形成垄断的盐商们投鼠忌器,角色将会转换过来,变成了无数的小盐商必须依赖衙门才能存活,同时也瓦解了几位盐商会长各自的联盟,真可谓一举多得。 姬御听了之后也是十分的佩服,称赞道:“宋大人此法确是神妙啊!” 宋林甫谦虚道:“殿下秒赞了,下官也是思索多日才能得出的结论。” 宋林甫确实是很早就看出长芦盐业的弊端了,也是很早就在寻求解决之法,当前的局面他作为一个官场沉浮二十多年的老人自然对局势看得十分准确。 宋林甫自然看得明白,姬御注定是要离去的,那么这个位子恐怕注定要自己接手了, 于理而言,自己来到长芦之后从头到尾,每一项事务都有插手,各项业务也都已经熟悉了,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 于情而言,这是姬御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这种时候有别人想来摘桃子,姬御自然是不可能同意的,而自己从跟随姬御来当长芦的那一刻起就打上了姬御的标签,自然称得上自己人。 见到姬御对自己的想法也非常的赞同后,宋林甫便乘胜追击的说道:“殿下,现在是改革的最好时机,如今的长芦正适合这样的方案,能加快长芦盐业的恢复,而且现在改革的阻力也是最小的,长芦的一众盐商们自然是大力支持,靳家明和贾武,贾武恐怕也无力反抗,正好靳家明刚刚接受了朝廷的官职,现在也一定不会和朝廷的政策对着干,长芦此时可以说是毫无压力,只要解决的了朝廷反对的声音,那么很快便能够实行。” 姬御听后,微微点头,对宋林甫的分析表示赞同,宋林甫确实是个有远见的人,对长芦盐业的了解也很深入,这次的改革方案,确实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宋大人所言极是。”姬御说道,“现在的确是最好的时机,我们必须趁热打铁,尽快推动这项改革,当然了,目前来说也只是草草的提议,具体真的能否实行还是要看陛下的意思。” “那是当然,一切以陛下的决策为准。”宋林甫附和道。 姬御虽然没有打包票,但是此时基本上没什么太大的问题,这项政策目前来说对大周百利而无一害,皇帝自然没有理由拒绝,而宋林甫也知道姬御并不是一个浮夸的人,既然能如此说,他也定下心来。 商议完毕,三人便开始摆酒言欢,觥筹交错间,气氛逐渐热烈起来。 次日清晨姬御与孙明方与衙门众人告别后,便踏上了回京的路程,同时还押运了第二批三百万两税银。 虽然姬御告诉过长芦的众人不用送别,毕竟现阶段大家都挺忙的,不过这个话好像没有起到作用。 出城之时庄元培、靳家明等人早已经等候多时了,毕竟姬御可以说不用送,但是他们不能真的不来啊! 姬御也是一改往日的冷脸,热情地与众人一一告别。 “殿下一路顺风!”人们纷纷喊道。 “多谢诸位!”姬御也是真诚的感谢。 马车逐渐远去,众人的视线也逐渐消失。 窗外的景色随着马车的行进不断变化,从城镇的边缘逐渐过渡到了开阔的田野,初升的太阳照耀在金黄的麦田上,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伴随着姬御的回京之路。 姬御静静地坐在马车里,望着窗外的美景,心中充满了感慨。 春风走马出洛阳,此刻才算正式圆满。 ------------ 第一章 久别重逢 经过三日的奔波,姬御终于回到了京城。 熟悉的城墙和街道映入眼帘,让他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亲切感,尽管长芦的风土人情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京城始终是他第二个家。 回到府中的那一刻,姬御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回来了,做得不错!”姬策夸奖道。 姬御在长芦的作为,姬策自然是知道的。 “哈哈哈,多谢伯父的夸奖。”姬御笑着说道,长辈的夸奖确实让姬御打心底里高兴。 一旁的伯母赶忙拉着姬御的手,左看右看,捧起姬御的脸心疼地说道:“怎么去了一趟长芦瘦了这么多啊!” 姬御笑着说道:“哈哈哈,多谢伯父的夸奖。” 一旁的伯母赶忙拉着姬御的手,左看右看,然后捧起姬御的脸,心疼地说道:“怎么去了一趟长芦瘦了这么多啊!” 伯母的话顿时让姬御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在长芦,姬御是所有人的主心骨,是地位尊崇的世子殿下,只有回到家里,又做回了那个没长大的孩子,这种久违的感觉让姬御这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心里也酸了起来。 姬御轻轻握住伯母的手,安慰道:“伯母,别担心,哪有瘦的很多啊,只是路途奔波了些,没好好吃饭,很快就会养回来的。” 这一个月以来事情太多了,姬御又是连着在灾民之中奔波了许多时日,加上三天的路程,不瘦才怪呢,也难怪伯母会一眼看出来。 伯母轻轻拍了拍姬御的手背,眼中满是慈爱:“那就好,那就好,这次回来就好好休息,别再让自己那么累了。” 晚上,伯母张罗了一大桌子的菜,全是姬御爱吃的,果然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不管在长芦吃的是什么山珍海味,也比不上家里的一顿饭。 期间姬御也不忘请教姬策一些在长芦遇到的问题,姬策非常详细地为姬御分析情况,同时姬御也把宋林甫的盐业改革方法对姬策描述了一遍,姬策听完后思索一会,也觉得这是个好办法,看来宋林甫想得确实是很周到啊。 在家里休息了一日,姬御也是早早的起来了,刚回京城,姬御的事情也不少,不过第一件事还是先去找夏珏比较重要。 姬御也未通知,直接去了昭阳公主府,京城的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但这都无法打扰姬御此刻激动和迫切的心情,他穿越繁华的市集,一路疾行,不久便来到了气势恢宏的公主府前。 夏珏与姬御定下婚约的时候被赐予的‘昭阳’的封号,并且有自己的府邸,大周的公主很少有此殊荣,可见皇帝对于夏珏的喜爱,同时也是对于与姬家联姻的重视。 虽然未有事先通知,但姬御的身份整个公主府人尽皆知,姬御直接便走了进去。 姬御来到夏珏的闺房门口,门外站着两个仕女,刚要出声,便被姬御制止,姬御挥了挥手,两位仕女轻笑一下很识趣的悄悄退走了。 姬御来到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屋内的夏珏也感到很奇怪,怎么会有人敲门呢? 起身打开门一看,顿时眼前一亮。 一个乳燕投怀,扑进姬御的怀里。 “小御~” 姬御怕夏珏撞疼了,顿时双手接住她的身子往后退了好几步,轻声说道:“哎,你慢点。” 夏珏紧紧搂着姬御,声音有些颤抖:“你怎么突然就回来了,也不提前告诉我。” 姬御轻轻抚摸着夏珏的秀发,笑着说道:“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吗,看来效果还不错。” 突然,正在姬御温情之际,夏珏一把推开姬御跑回屋内,关上房门,声音羞怯地说道:“呀,你来这么早,我还没梳妆呢。” 姬御哑然失笑。 今天他确实一大早就跑了过来,而且夏珏如今住在公主府,加上又是皇后的亲生闺女,便不会像在皇宫之时,需要一大早的起来去皇后宫中问安,所以稍稍晚了一些。 姬御站在门口,隔着房门笑道:“珏儿,那我便在院中等你,你且梳妆打扮,不必着急。” 屋内传来夏珏细如蚊呐的声音:“那你稍等片刻。” 姬御点头,转身走到院中的石桌旁坐下,公主府的丫鬟见状,赶忙为他奉上了香茗,姬御品着茶,目光在院中流转,只见院中花木扶疏,鸟语花香,别有一番情致。 不多时,房门吱呀一声轻响,夏珏已梳妆打扮完毕,款款走了出来,她身着一袭淡粉色对襟流苏裙,腰间系着同色系的丝带,衬得她肤如凝脂,眉目如画。发间别着一支精致的玉簪,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更是增添了几分灵动之气。 姬御看着眼前佳人,不禁心生赞叹,起身迎了上去,执起夏珏的手,深情款款地说道:“珏儿,你真美,我好想你啊!” 夏珏羞涩地低下头,脸上微微泛红,嘴上嗔怪道:“你这一去这么久,也不知道给我寄封信回来,还说想我呢。” 姬御顿时老脸一红,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对不起,珏儿,这次去长芦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所以没来得及给你写信。” 夏珏抬起头,假装生气地嘟起嘴:“哼,我当时听说长芦发生洪灾了,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吗?” 姬御也是连忙陪笑道:“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这不是一回京城就立刻来找你了吗,以后啊,若是在外出,一定经常给你写信。” 夏珏当然也没有真的生气,担心才是真的,两人婚约虽然很早,但是姬御来京也不过三年多,双方现在可还是热恋期呢。 姬御拉着夏珏在亭子里坐下,然后说道:“没必要为我担心,我这等身份,而且身边多有护卫,虽然发生了洪灾,肯定不会在我身边啊!” 姬御也是希望多给夏珏打打预防针,这若是以后真的发生战事,姬御注定是要回归军中,走向战场的,总不能一直为他担心啊。 随后两人就这么坐着,姬御讲述起了他在长芦的所作所为,他讲得仔细,她听得认真。 ------------ 第二章 回京诸事 温存了一上午,姬御打算拉着夏珏去见皇后。 毕竟姬御可没忘记皇后那封信的事,虽然姬御估计皇后也不会怪他,但是保险起见,拉着夏珏给自己分担分担压力还是很有必要的。 结果刚提起,就又被夏珏轻轻捶了一下,夏珏羞恼地说道:“哎呀,都怪你,我今天都忘记给母后请安了,一会要被母后笑话了。” 姬御摸着被捶的地方,苦笑着说:“我也没想到我们会聊得那么久,不过我相信母后会理解的,而且,我们现在一起去给她请安,不正好可以解释一下吗?” 夏珏瞪了姬御一眼,道:“你当然会这么说,母后如果责怪我,你肯定会在旁边偷笑。” “我哪敢啊。”姬御连忙摆手,一脸无辜地说:“我肯定会站在你这边,为你说好话的。” 夏珏闻言,脸色稍微好了一些,说道:“快点走吧,一会母后该担心了。” 于是,姬御和夏珏一同前往皇后的寝宫。 皇后见到夏珏和姬御一同前来,调笑道:“我说怎么珏儿今早没来呢,原来是小御回来了啊,唉,真是有了情郎忘了母后啊!” 夏珏脸上刷的一红,瞪了姬御一眼,又赶紧低下头。 姬御则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娘娘,都是我的错,是我拉着夏珏多聊了一会儿,所以来晚了。” 皇后看着他们两人的互动,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她拉起夏珏的手,轻声安慰道:“好啦,母后又不会怪你。” 然后皇后便跟夏珏两人说笑起来,姬御几次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开口。 皇后敏锐地捕捉到了姬御的微妙动作,心中已然有数,也不打算让姬御为难,主动开口道:“小御,还在想我那封信的事情吗?” 姬御见皇后主动提及,顿时松了口气,接话道:“确实是我让娘娘失望了。” 若是太子没有提前示意,姬御估计自己真的看完了信,恐怕真的做不到拒绝,主要是皇后对自己确实是太好了。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其实是我让你为难了才对。”皇后宽慰道,“顷儿已经都和我说清楚了,事情已经过去,就别再放在心上了。” 姬御感激说道:“多谢娘娘体谅。” 王劭的事不光是太子之前与皇后说过,姬御上书皇帝之后,皇帝自然也通知了皇后,毕竟皇帝虽然下定决心惩治,但是也不可能一点不在意皇后的想法。 而且王劭也不在朝廷任职,无关前途,至于钱财,皇后绝对不会有半点怨言,只是当时王劭来到她跟前哭诉,导致她一时于心不忍,失了分寸。 夏珏听了两人的谈话,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地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母后,你们俩打什么哑谜呢?” 皇后笑着解释:“没什么,就是关于你舅舅的事情。” 夏珏恍然大悟:“哦,这件事啊,舅舅就是活该,哥哥都说他的手伸得有点过分呢。” 皇后轻轻敲了敲夏珏的头,假意责备道:“你一个女孩子家,说话要注意点涵养,更何况那还是你舅舅。” 夏珏嘿嘿地吐了吐舌头,也不反驳,反而是看了姬御一眼。 姬御接收到她的目光,回以一个满是赞赏的眼神。 果然带着夏珏来确实没错,不愧是自家媳妇,这方面是相当的给力,特别是坑起太子来,那真是毫不留情。 ...... ...... 从皇后宫中出来,姬御又去见了太子,回京之后诸事还需要与太子汇报一下的。 听完姬御的诉说,太子也是感叹道:“此行还算顺利。” 姬御说道:“幸亏冀州王没有干预的意思,不然事情可没这么容易解决。” 太子调笑道:“说明你这个世子面子大啊!” 姬御苦笑道:“我哪有什么面子,若真有面子,也不至于在冀州王那里一分钱也要不回来。” 太子宽慰道:“别这么说,这笔钱本来也没打算要,如今的结果已经是非常好的了。” 姬御也没再说什么,话题一转说道:“现在还有两件事需要解决。” “哦,哪两件事?”太子问道。 “长芦的灾民还是要时刻关注,这个不稳定因素太大,虽然我不在了,但是庄元培刚升完官,想来应该不会阳奉阴违,不过现在过冬的物资还是粮草要是有些紧缺。”姬御说道。 “这个我知道,不过现在恐怕还需要等到秋收之后才能准备,好在时间还够。”太子说道。 姬御放心地说:“既然皇兄心里有数,那我就放心了。”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不过,我今天来,主要还是想和皇兄商量一下盐务改革的事。” 接着,姬御将那一晚与宋林甫商讨的改革方案详细地向太子阐述了一遍。 太子听完之后,笑着问道姬御:“这是你想出来的?” 这话听着就有意思了,姬御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度的鄙视,说道:“怎么了,皇兄看不起我啊?” 太子说道:“那倒不是,只是我觉得你压根就不会去想这些问题。” 猜得还真对,若是姬御自己才懒得去考虑这些呢。 “哼,”姬御说道,“确实不是我的意思,宋林甫的意思。” 太子说道:“这宋林甫,确实是有点本事啊,当初选他陪你去长芦确是个明智的选择啊!” 姬御说道:“确实是个可重用的人才,而且现在自然而然地进入你的阵营了,白捡了一个大便宜,长芦盐运使,现在没有亏空的情况下,不知道多少人看着这个位置流口水呢。” 姬御说得不错,以前有历年的亏空积压,这就是个烫手的山芋,谁也不想粘着,如今亏空的问题姬御已经解决了,现在可真是算得上大周数一数二的肥差啊,掌管整个长芦的盐政,而且若是真的改革成功,到时候税收更是大大的增加,不知道多少人要看宋林甫的脸色了。 太子点了点头,沉思片刻后说道:“盐务改革的事情,确实需要尽快落实,我先进宫与父皇打个招呼,明日朝会再与大臣们商议。” ------------ 第三章 政策落实 第二日一大早,姬御便跟随着姬策一起去上朝。 算起来这也算是姬御第二次上朝了,第一次上朝是因为让他去长芦,是开始,第二次是结束。 朝会还是老样子,众臣到齐之后一起等待皇帝到场。 姬御对今日的议题心知肚明,但他选择站在角落,默默无声,打算就这样平淡地度过这场朝会,毕竟盐业改革的事宜已由太子姬策接手,他觉得自己无需再过多介入。 但是就算如此,也已经引人关注,时不时的有官员偷偷看向姬御,毕竟此次姬御的动作确实很大,查处了不少人,甚至连王劭都没放过,以姬御和王家的深厚关系,这样的情况确实出乎很多人的意料,让朝中众多官员对姬御产生了更深的忌惮。 没一会便开始了每次的例行会议,古代早朝都会商讨何种事宜,不管有没有定调,然后早朝结束后再有详细的折子呈给皇帝,以作记录。 眼看众人说的都差不多了,太子环顾四周,却没看到姬御的身影,无奈地自己站了出来叙说改革之策,不过他倒是特地点了出来,这是姬御的主意。 毕竟在这个时代每一项改革都至关重要,史官都会详细地记录下来,只要实行,不管是成功与否,都必将会名垂青史。 姬御听了也很无奈,他站在后边就是不想要这个功劳,太子当然也不屑于抢这个功劳。 只可惜,真正该要这个功劳的宋林甫,却不敢要,那就只能落到姬御的头上。 皇帝听闻太子的陈述后,目光搜寻到姬御,“姬御,你上前来。” 姬御只得顺从地走上前去。 “这是你的主意?”皇帝询问道。 姬御就纳闷了,怎么皇帝太子父子俩都问自己这个问题?这不禁让他产生了些自我怀疑,我真这么差劲? “回陛下,是的。”他恭敬地回答道。 众臣不由地看向姬御,显然是对他有点刮目相看,毕竟这个政策改革不简单。 特别是康王夏钊,看向姬御的眼神尤为不善,毕竟与姬御有过节在先,而且由太子说出来,那么若是议策通过,必然也是太子去实行,又为他增添了一份筹码。 康王沉思了一会,无奈叹了口气,想要反驳,不过确实找不到什么反驳的点。 皇帝也没再多问,而是将目光投向群臣,“太子之前已经阐述得差不多了,你们对此有何看法?都说说吧。” 朝堂之上,群臣开始交头接耳,探讨这个问题,不过一时半会,众人也讨论不出什么东西出来。 皇帝转向丞相赵斯,“丞相,有什么看法。” 赵斯沉思片刻,向着姬御问道:“殿下的想法确实不错,不过老臣还是有一些问题,改引岸为盐票,固然可以打破地域限制,促进市场竞争,但老臣担心,此举是否会引起市场混乱,盐价波动?” 姬御说道:“如今长芦刚刚发生天灾,盐产大减,不论改革与否,盐业都会产生一定的波动,这个恐怕目前是阻止不了了。” “既然如此老臣暂时无话可说。”赵斯说道。 姬御看向丞相,心想什么叫暂时无话可说?等出了事情再来怪罪我不成? 丞相说完,皇帝环视一周,又点出了一个人来:“孙文良,你是户部尚书,你来说说。” 孙文良说道:“回陛下,世子殿下的想法目前来说是可行的,但是长此以往下去,恐怕也会出现一些问题。” “哦?可能会出现哪些问题?你详细说说。”皇帝好奇地问道。 孙文良沉稳地分析道:“以前的引岸制,确实已经不适用于当前的形势了,引岸制度导致了盐业的垄断销售,限制了其他盐商进入市场,从而降低了市场的效率,也大大的促使了走私活动的猖獗。” 他稍作停顿,继续深入剖析:“世子所提的方案也存在潜在风险。部分贪婪的官吏可能会借机巧立名目,发行小额税票以中饱私囊。同时,他们可能会为了个人利益加倍收取官帖费,并增添诸多不必要的额外费用。盐商也可能与这些不法官吏勾结,通过行贿等不正当手段,维持其高价垄断地位。” 最后他总结道:“但是两两对比之下,确实是殿下所提出的制度更为合理一些,其中的弊病也在更好的控制范围之内,所以目前臣是支持的,至于后面的一些弊病还需要慢慢摸索,逐步整改。” 姬御此刻内心震惊不已,只是通过太子的一遍陈述,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孙文良便一下子指出来三个问题,而当时自己和宋林甫孙明方讨论了半宿,也没发现这些,当然也可能是宋林甫并未与自己言明,但是依然可见孙文良的厉害之处,怪不得能稳坐户部尚书这么多年。 看来这些朝野之上的人真没一个简单的啊,愚钝之人恐怕早早的就在这官场的洪流中被淘汰了。 孙文良的话语让朝堂之上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众人都在思考着他所提出的问题,这些问题无疑都是盐业改革过程中可能遇到的棘手难题。 皇帝眉头微皱,他转向姬御,问道:“姬御,对于孙尚书所提的问题,你有何看法?” 姬御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这场改革绝非一帆风顺,而孙文良的问题确实需要好好考虑,他沉稳地回答道:“陛下,孙尚书所提问题确实切中要害,任何改革都会伴随着利益的重新分配,盐业改革也不例外,贪婪的官吏、额外的杂费以及可能的官商勾结,这些都是我们必须正视的问题。”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然而,这些问题并不是无法解决的,我们可以通过加强监管、严惩贪腐、建立公正的税费制度等方式来应对。” 姬御显然是没有想好如何处理,但是核心的一套空话还是还是很容易就脱口而出,毕竟所谓的制度永远都离不开这些,而且贪腐永远是清理不完的。 皇帝听后微微点头,对姬御的回应表示满意。 他环顾朝堂,询问道:“还有其他人有异议吗?” 见无人发声,皇帝果断地做出决定:“既然如此,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太子,朕将此事交给你去办,务必尽快拿出一个详尽的方案来。” 果然,皇帝没有丝毫的犹豫便把工作交给了太子。 “儿臣遵旨。”太子恭敬地回应道。 姬御显然没想到皇帝这么快就定论了下来,显然有些意外。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套改革的核心正合皇帝的心意,不管弊病再多,皇帝都会同意的。 姬御当然没有意识到这一套制度已经替换了受利群体,以前盐商垄断制度,显然盐商的权利会更大,没有引岸的商人会依附于有引岸的商人。 而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收归官府,只要花钱就能从官府手中拿到销售之权,成功分化了盐商们的权利。 至于官吏牟取私利,滥用职权,只要盐税没有问题,皇帝根本就不会在乎,其核心就在于官吏的权力来自于皇权,而商人的权力是来自于财富,也就是来自于自己,打压商人是士绅的根本目的。 其实还有一个最终的弊病,谁也没有考虑,宋林甫、孙文良没有,皇帝也没有,那就是怎样抑制盐价抬高,盐价的平衡减轻百姓的负担。 定论完毕,皇帝再次看向姬御称赞道:“姬御此去长芦,确实是成长了许多,运库亏空也查得不错啊,说说吧,大功一件,你想要什么赏赐。” 姬御听到皇帝的称赞,谦恭地回答道:“陛下过誉了,为朝廷效力,是臣应尽的职责,自然不敢奢求赏赐。” 这话是谦虚也是事实,他真没什么需要的。 皇帝也犯难起来,姬御无官无职,地位尊崇,也不需要钱财,思索了一会皇帝说道:“西苑是朕还是皇子的时候先帝所赐,如今朕也是许久不去了,空着也是无用,赐给你吧。” 顿时,太子与康王同时抬头看向姬御,眼神中透露着羡慕,显然,他们俩都想要这个园子,可惜最后都没能如意。 西苑位于洛阳宫城以西,规模宏大,风格采取了以湖、渠水系为主体,将宫苑建筑融于山水之中的设计,苑内有人工造的山海,海内有蓬莱、方丈、瀛洲等象征性的神山,十分壮丽。 姬御自然也知道这个地方,赶紧说道:“多谢陛下。” 他确实缺少一处住所,来京之后一直住在伯父家里,不久后也要与夏珏成婚,若是一般的驸马,婚后自然是居住于公主府,但是姬御显然不行,毕竟他俩的婚约是公主下嫁,而非姬御尚公主,自然要准备住所。 此外,这种恩赐的确非同寻常,西苑是先帝赐予皇帝的园子,其历史悠久,意义深远,它不仅仅是一处奢华的住所,更是一种象征,所以姬御毫不犹豫的接受了 伴随着对姬御的嘉奖,此次早朝也落下了帷幕,姬御也是把所有的都事情都交代完了,接下来剩下无官一身轻了。 ------------ 第四章 失城 下朝的路上,姬御与太子并肩而行。 “呵呵,”太子轻笑出声,“原以为西苑会是我的囊中之物,没想到最后便宜你小子了。” “你若喜欢,我拱手相送又何妨?”姬御开玩笑道,他知道太子不会要。 太子侧目瞥了姬御一眼,嘴角微扬,“君子不夺人所好。” “哎,我可不是什么君子。”姬御带着一丝狡黠的笑容凑近太子,“皇兄,跟你商量个事儿怎么样?” “什么事?”太子好奇地问道。 “西苑地方宽敞,你看,能不能就让钟山留在那儿,别让他回你那儿了。”姬御直言不讳地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太子瞪了姬御一眼,却没有回应。 姬御知道他是默认了,钟山毕竟也跟了自己半年之久,他早已习惯了钟山的辅佐,估计太子当时也没想着再把人要回去。 回到姬府衙,姬御也开始做起了搬家的准备,伯母虽然十分不舍,但也并未说什么,姬御如今的年纪也确实该有一处自己的府邸了,毕竟琉璃也算是他的妾室,再住在伯父家里也不太多妥当。 西苑确实是名不虚传,怪不得太子和康王都对此中意,这恐怕是整个洛阳城最好的园子了。 乔迁之喜,姬御自然叫上朋友庆祝一下。 不过也都是至交好友,自然是庞令与楚子雍二人,外加上新人孙明方。 “哇,姬兄你真是好福气啊!”人未到,声先至,不用猜姬御就知道是楚子雍。 姬御走了出来,两人直接来了一个熊抱。 楚子雍环顾四周,赞叹道:“我还是第一次来到西苑呢,果然是气派,看来陛下对姬兄你甚是喜爱啊!” 兄弟之间姬御说话也是直言不讳,笑着说道:“我追回的银子,恐怕比这园子要贵吧,陛下总要表示表示不是?” “是极,是极,姬兄此次真是大放异彩啊!”楚子雍由衷地赞叹道。 随后庞令和孙明方也陆续抵达,他们同样被西苑的宏伟与美丽所震撼,纷纷表示祝贺。 姬御为二人介绍道:“这位是户部尚书的侄儿,孙明方。这两位就不用我介绍了吧,想必你也认识。” 孙明方说道:“见过世子殿下,见过楚公子。” 姬御这三人组可都是名气惊人,孙明方自然是认得的。 “明方兄客气来,咱们兄弟相称即可。”庞令豪爽地说道。 既然姬御能把孙明方叫过来,自然是说明他们在长芦这些日子,孙明方得到了姬御认可,那么庞令和楚子雍自然也不会把他当作外人。 “姬兄,今日我们得好好为你庆祝一番!”楚子雍提议道。 “说的是,今日不醉不归!”庞令也附和着。 随后姬御问道:“明方兄,如今也升官了吧!” 孙明方谦逊地回应:“托殿下的福,如今官升一级已经是户部员外郎了。” “恭喜,恭喜。”三人齐声祝贺。 户部员外郎从五品官员,多是人一辈子无法企及的高度,如今孙明方二十多岁就已经到道了,所以说出身决定一切,老老实实的做几年,一个户部侍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今日聚会还有一个目的便是姬御要特意感谢庞令,若不是因为他,姬御恐怕此时应该还在长芦。 姬御端起酒杯,诚挚地向庞令敬酒:“令兄,敬你一杯,此次多谢了。” 庞令淡然一笑,摆手表示不必客气:“姬兄,你太客气了。兄弟之间,理应如此!” 说罢,庞令也端起酒杯,与姬御轻轻一碰,随后一饮而尽。 虽然庞令说得轻松,但是情义姬御自然是记在心中,在冀州王并未表明态度之时,庞令就直接毫不犹豫地为他助力,自然不是这么简单的,毕竟在当今父权是至高无上。 也幸亏冀州王并未想着为难姬御,虽然具体情况不知,但是姬御估计其中恐怕依然有庞令的影子。 “另外,”姬御继续说道,“秦俊,秦老板也帮了我不少忙,他托我向你问好。” “秦老啊,也是多年未见了,倒是怪想他的,当时年少,突然对经营感兴趣,就跟在身边学习了一阵子,”庞令回忆道。 “秦老啊,”庞令陷入回忆,“多年未见了,确实有些想念,当时年少,一时兴起对经营之道产生了浓厚兴趣,便跟在他身边学习了一段时间,不知他如今可还安好?” “一切安好,身体硬朗得很。”姬御说道。 “那就好。”庞令说道。 就这样,四人畅谈往事,痛饮美酒,不知不觉中都已伶仃大醉,姬御也是派人一一送回后。 ...... ...... 夏阳,大周西部之地。 夏阳城外,夜色如墨。 正在姬御等人把酒言欢之际,一支精锐的军队在夜色中急行,他们的目标正是夏阳城。 这支军队的士兵们行动迅捷而有序,显示出极高的训练素养,领军的将领眼神充满仇恨的怒火,他紧握手中的长剑,脸上的肌肉紧绷,每一条青筋都凸显着此刻的决心。 随着军队的靠近,夏阳城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城墙上,灯火通明,守城的士兵似乎并未察觉到即将到来的危险。 随着箭矢划破长空,尖锐的破空声瞬间打破了夏阳城外的宁静。 “不好,敌袭!”一位守城士兵马上发现了情况,大声呼喊道,话音还未落,一支箭矢直中胸口,士兵应声倒地。 墙上的士兵瞬间乱作一团,有的慌忙找掩护,有的急忙去敲响警钟,还有的士兵则朝着城外放箭,试图阻挡敌军的进攻。 “登城!”将领大吼一声。 随着将领一声令下,身强力壮的士兵们扛着云梯,迅速地冲向城墙。 云梯重重地搭在城墙上,士兵们如同猴子一般灵活地攀爬上去。 守城的士兵们虽然奋力反抗,敌军的尸体一个接一个地落在城墙下面,但是下方的敌军依旧会源源不断地接上。 士兵们眼睁睁地看着敌军不断地涌上城墙,心中充满了无奈与绝望,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拼尽全力去抵挡,但依旧无法阻挡敌军的进攻。 事发突然,根本来不及组织军队守城,防线很快便被突破。 此时正值深夜,守城将领还在自己的府邸中沉睡,突如其来的警钟声和喊杀声将他从梦中惊醒,他猛地坐起身来,一时间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将军,有敌军攻城,已经快抵挡不住了!”外面的士兵大喊。 将领匆忙穿上铠甲,拿起武器,冲出府邸。 一出门,他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火光冲天,街道上到处都是慌乱的士兵和逃难的百姓,而城墙方向则传来震天的喊杀声。 有士兵慌张地跑来报告,“大人,敌军已经攻上了城墙,我们快顶不住了!” 将领心中一沉,他知道事态严重,也没有时间多问,拉过一名亲兵说道:“快去求援!” “不要慌乱,稳住局势!”将领站在街中大喊。 然后立刻召集士兵冲向城墙。 当他们到达城墙时,看到城墙上已经是血肉横飞,双方士兵正在激烈地厮杀。 将领怒吼一声,立即加入战斗,试图挽回败局。 然而,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在敌军的猛烈攻势下,守城将领和他的士兵们逐渐陷入了绝境。 最终城门被攻破开。 “杀。” 敌军将领大吼一声,带领着大批的士兵向着城内涌来。 城内的守军已经被打散,无力组织起有效的抵抗,而城中的百姓们也陷入了恐慌,四处奔逃,寻找藏身之地。 敌军将领冷酷无情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眼神中充满了征服的欲望。 这一刻,夏阳城已经完全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不要放过任何一个敌人!”敌军将领大声命令道。 声音在夜空中回荡,让人感到无比的恐惧和绝望。 敌军们如同饿狼一般,在城中疯狂地搜索着,抓捕着每一个试图抵抗的人,长刀在火光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每一次挥舞都带走一条生命。 眼看城池沦陷,守城将领已然是无路可退,丢了城池,回去也是死罪。 “将士们,跟我杀出去!”将领大吼一声,挥舞着长刀冲向敌军。 士兵们紧随其后,虽然他们知道胜算渺茫,但依然义无反顾地跟随着将领。 敌军虽然数量众多,但在守城将领的带领下,守军展现出了惊人的战斗力。 他们奋勇杀敌,一时间竟然将敌军逼退了一段距离,但是敌军毕竟人多势众,很快又重新围了上来。 最终,在敌军无数的长矛与刀剑之下,仅剩的一点守军也死伤殆尽了。 终于守城将领也重重地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他的战袍。 他看着天空,眼中闪过一丝悲哀与无奈,但依然无法挽回败局。 “我尽力了!”将领喃喃自语,声音逐渐微弱,最终,他闭上了眼睛,战死沙场。 ------------ 第五章 晴天霹雳 洛阳城外,驿道上,尘土飞扬,一人一马正在飞速疾驰,马蹄声声急促,扬起一片尘土。 “八百里加急!” 城门前瞬间被守卫快速清理出通道,骑手疾驰而过,沿途的行人纷纷驻足观望,被这突如其来的疾驰声惊扰,又迅速让出一条通道,让骑手畅通无阻。 皇宫外,士兵拼尽最后一口气把手中的文件递到守卫手中,身体已经透支了,直接从马上摔了下来。 “快,快,拿水来。”守卫们把人扶到阴凉处之后,便马不停蹄地往宫内赶去。 皇宫内,金碧辉煌的大殿映照着午后的阳光,光影斑驳,静谧而庄重。 守卫手持那份八百里加急的文件,神色匆匆地穿过长廊,靴子与地面的石砖接触发出急促的嗒嗒声,打破了宫中的宁静。 他直奔御书房,那是皇帝日常处理政务的地方,门口的太监见到他这般模样,知道事情非同小可,没有多问便立刻为他通报。 不一会儿,得到了皇帝的应允,守卫快步进入御书房,跪在皇帝面前,双手高举文件,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陛下,八百里加急文书。” 皇帝放下手中的笔,眉头微皱,接过文件迅速打开,他的目光在纸上游走,随着阅读的深入,皇帝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看完文件后,皇帝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望向窗外,远方的天空中飘浮着几朵白云,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传令下去,”皇帝沉声说道,“召集二品以上的大臣,即刻到御书房议事。” 随着皇帝的命令传达下去,整个皇宫开始忙碌起来。 各位大臣接到召见,纷纷赶往御书房,最近看来是多事之秋啊,皇帝紧急召唤的频率有点高了。 不一会,太子、丞相,连同六部尚书等人便已经在御书房聚集。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此刻在场的诸位都是官场老手,他们能从这紧急的召集中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皇帝将文书递给身边的贴身太监,开口说道:“念给他们听听。” 太监接过文书念叨:“七月二十夜,梁国余孽梁嵩率数万大军突袭夏阳,一夜之间夏阳失守,守城将领齐洪战死,次日,梁嵩率兵攻陷梁山,梁山失守。” 晴天霹雳! 众臣震惊之余,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皇帝,皇帝的面色冷峻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太子愤恨说道:“魏国如此出兵,是想要逼得两国开战吗?” 高阳、梁山等地,位于大周西部,与魏国紧密接壤。虽然两国之间历史上存在着一些摩擦和争端,但多年来双方都保持着相对的克制,避免了大规模战争的爆发。 但是这次的突袭行动却打破了这种微妙的平衡,让人不得不重新审视两国之间的关系。 兵部尚书何洪义却说道:“恐怕魏国不会承认。” “为何?”太子问道。 何洪义说道:“带兵的是梁嵩,他是梁国大将之后,梁国灭亡之后,便没有了消息,不曾想是逃去了魏国,如今梁嵩带兵,很显然,魏国不会承认是他们发起的战争,梁嵩定然会打着复国的名号,道德层面咱们也无法谴责。” 梁国,夹杂在魏国与周国之间的一个小国,其国都便是高阳,末代梁王好大喜功,经常在国内大兴土木,修建宫室,搞得百姓怨声载道,痛苦不堪,五年前被大周灭国。 梁嵩与大周之间是世仇,如今梁嵩复国,诸国之间便不会多说什么,唯一的办法就是打回去。 何洪义的话语让朝堂上的气氛更加凝重,梁嵩的身份和背景,使得这次突袭事件变得复杂且敏感,大周灭梁国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但梁嵩的复仇之心显然未曾熄灭,他如今以复国为号,带领魏国的军队进攻大周,这无疑是对大周的公然挑战。 何洪义继续说道:“情报紧急,消息只是大概,但是以两日拿下两城的战绩来看,此次梁嵩的兵力恐怕不少于三万人马。” 三万人马,已经是一股非常恐怖的兵力了,足以在战场上掀起一场风暴,这样的军队规模,对于任何一个国家而言,都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都说说看怎么办吧,打是一定要打回来的。”皇帝态度坚决的说道。 任何一个皇帝都无法容忍领土在自己的统治下丢失,这对于一个国家、一个统治者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皇帝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他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户部尚书孙文良站出来说道:“如今国库充盈,支持一场持续数月的大规模战争还是毫无压力的。” 皇帝把目光转向何洪义,何洪义再次开口道:“事发突然,我们并不知道梁嵩在魏国,所以魏国与大周的体量不会发生这种偷袭的事件,而多年来也相安无事,所以高阳,梁山两地驻兵并不多,而且还是在毫无防备之下,所以高阳、梁山两地这次会迅速失守。” 他略一停顿,接着分析道:“现在梁嵩已经占据了城池,他肯定会加强防御。因此,在这次攻击中,我们是攻城方,考虑到魏国可能会作为他的后盾,甚至可能会增援他,我们出战的兵力绝不能少于三万。” 皇帝沉思片刻,询问道:“目前大周境内部署的兵马数量是多少?” 何洪义迅速且清晰地回答道:“陛下,中央军有常备兵力五万人,晋阳王和南阳王各自手握两万兵马,冀州王麾下有五万人马,而幽州王的兵力最为雄厚,至少有二十万大军。” 皇帝听后,陷入了沉思,他清楚,虽然大周境内总体兵力不少,但各地兵力分布不均,且大部分兵力都掌握在各位藩王手中,要调动这些兵力,不仅需要时间,还需要与各藩王进行细致的沟通与协商。 何洪义进一步建议道:“陛下,中央守军乃京都之屏障,绝不能轻易调动,晋阳王与南阳王手中的兵马也远远不够,而且数量分散,如今来看若是不在全国范围内紧急征兵,冀州王的兵力倒是正合适,而且其距离也是最接近高阳之地的。” 丞相赵斯果断地站出来反驳道:“冀州的兵力同样不能轻易调动,我们的选择只有两个:要么征兵,要么让幽州出兵。” 赵斯虽然没有解释为什么不能调用冀州的兵力,不过现在恐怕众人也反应过来了。 何洪义迅速认识到自己的建议存在疏漏,于是立刻补充道:“陛下,是臣考虑不周,还是丞相的方法更为稳妥。” 确实,冀州的兵力若是征调一万两万还算可行,但若是全军调动,那么幽州和洛阳之间便没了屏障,姬武若有异心,便可长驱直入直抵洛阳。 这时候太子也站出来说道:“如今秋收在即,现在征兵恐怕会令百姓元气大伤,也会动摇大周的根基,如此来看还是让冀州出兵更为稳妥。” 皇帝听着大臣们的讨论,心中也在权衡着各种利弊,良久后皇帝说道:“传令给姬武,让他调动五万精兵,务必拿下梁嵩。” “是。”众人齐声应诺 ------------ 第六章 监军姬御 塞北,幽州王府。 士兵神色匆匆地闯入:“王爷,京城急报。” 一个中年男子转过身来,面容沧桑坚毅,皮肤因长年累月在边疆的风吹日晒而变得黝黑粗糙,眼神中不自然地透露着威压。 “叫诸位将军前来。”男子接过信件看完后说道。 不一会儿,将军们陆续赶到,他们身着铠甲,面带严肃之色,每个人的眼神都带着询问与关切,京城来的急报通常意味着有重大事件发生。 “魏军借用梁国余孽之手出兵,高阳、梁山失守,目前仍有进犯之意,陛下让本王调五万大军过去。”男子淡淡的开口道。 男子正是姬御的父亲,幽州王姬武,大周军方第一人,手握二十万重兵,镇守塞北十数年。 话语一出,将军们面露惊愕,高阳、梁山的失守意味着前线已经出现了严重的漏洞,魏军与梁国余孽联手,形势确实比较严峻。 “王爷,我去吧。”一位身材魁梧、面庞刚毅的将军站了出来,他叫柳洪勇,姬武麾下的得力干将,以勇猛善战闻名。 姬武却并未立刻回答,他沉思片刻,缓缓开口:“此战,本王打算让姬御也跟过去,你多指点一番。” 柳洪勇闻言,豪爽地笑道:“嘿嘿,小王爷跟着我老柳,王爷你就放心吧!” ...... ...... 八百里加急到了京城,动静当然不小,经过几日的发酵,消息已经传开。 京城的大街小巷,茶馆酒楼,无处不在议论着这个消息。 “你听说了吗?魏军和梁国余孽联手了,边关打仗了。”一个老者地对旁边的人说道。 “早就听说了,听说多了好几座城池呢,这下可如何是好?难道我们大周要遭遇劫难了吗?”旁边的人满脸忧虑地回应道。 “哎呀,这不会又要征兵打仗吧?眼看就要收庄稼了,这可怎么是好?”另一位路人忧心忡忡地插话道。 “哎,这事谁说得准呢。”老者叹息道,众人闻言,皆陷入了沉默。 京城中的人们议论纷纷,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凝重和忧虑,战争的阴云逐渐笼罩整个京城。 姬御也是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不过他倒异常平静,敌军突袭的事情,在边关是经常发生的事,经历的多了已经习以为常了,而且大周目前兵力雄厚,也不惧与魏国开战,就看朝廷如何抉择了。 太和殿内,气氛紧张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皇帝的脸色漆黑如墨,比当日听到边关失守还要气愤。 “荒唐!真是荒唐至极!”皇帝怒声斥责,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 身边的诸位大臣纷纷的跪倒在地齐声说道:“陛下息怒。” “让姬御当监军,姬武这是想干什么?把朕当傻子吗?”皇帝愤怒地拍打着御案。 这等大规模的军队调动,朝廷自然要派遣监军前往,一方面监军可以确保军队的行动符合统治者的意愿,另一方面也起到了协调军队与朝廷关系的作用。 如今姬武让姬御去当监军,很明显是告诉朝廷,不要来指手画脚,这等事情,皇帝自然是愤怒至极。 众臣跪在地上噤若寒蝉,无人敢出声,理性的角度分析,这种时候不宜与姬武产生隔阂,但是目前的情况无人敢进行劝说,皇帝正在气头上,拿姬武没办法,但是把气出在他们的头上还是非常容易的,所以只能等皇帝自己想通了。 就连太子此时都没有开口说话,本来他是最合适的人选,但是他与姬家的关系简直比皇帝还要亲近,此时也只能默默地闭口不言。 纵观从古至今的历史,皇帝与太子往往多有矛盾,皇权是孤独的,太子从册立的那一天起,便担上了造反的罪名,这是这个身份与生俱来的罪,没有哪一个皇帝会希望太子的权利超过自己。 这种矛盾心理,既是人之常情,又是皇家难以言说的隐痛,历史上不乏太子因权势过大而被皇帝猜忌、打压废黜的例子,同样,也有太子因为势弱而被人操控、陷害的悲惨遭遇。 皇帝的脸色依旧阴沉,大殿内的气氛已经冷峻到了极点,良久后皇帝淡淡的说道:“都下去吧。” 众臣这才松了一口气,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待众人走后,皇帝坐在书案前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太监路谨慌忙上前,为皇帝轻轻拍着背,递上一杯热茶,担忧地问道:“陛下,您没事吧?” 皇帝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恙,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平息了咳嗽,目光深沉地望着窗外。 天色已晚,月光洒在皇宫的金顶上,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路谨,”皇帝缓缓开口,“你觉得姬武此人如何?” 路谨一愣,没想到皇帝会突然问起这个,他小心翼翼地回答:“陛下,奴才不敢妄议朝政,但幽州王在军中威望甚高,是个难得的将才。” 路谨服侍皇帝已经二十多年了,甚至有时候他比皇帝本人都要了解皇帝,自然知道皇帝现在需要一个台阶下,只可惜众位大臣都不敢开口。 皇帝也清楚,当前国家的稳定比个人的权威更重要。 皇帝沉默了片刻,“传旨下去,”皇帝继续说道,“同意姬御担任监军,同时,告诉姬武,必须拿下梁嵩。” 路谨领命,立刻转身去传达皇帝的旨意。 “什么?让我去当监军?”姬御听到消息也是大吃一惊,心想,我是什么劳碌命吗,回京这才几天啊,屁股都没坐热呢。 姬御刚要拒绝,路谨便说道:“世子殿下,这可不是陛下的意思,这是王爷向陛下提及的。” 姬御一愣,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这下子确实没办法拒绝了,看来真是个劳碌命。 随后姬御也没耽搁,把这件事,给自己的亲友都通知了一遍。 虽然所有人都很担心,但是就连伯母和夏珏也是是多加嘱咐,并未说什么阻拦的话,更多的是理解和支持。 毕竟姬御的身份,这是他与生俱来的责任,和人生道路,永远无法避免。 ------------ 第七章 战前准备 既然承担了这个责任,姬御自然要做好万全的准备,而且此次并非朝廷直接派兵遣将,两方之间的配合自然需要协商。 这不同于幽州对战北方匈奴时期的作战,幽州兵力属于寓兵于农的政策,士兵也会自己种粮食,而且朝廷的粮草供给一直都是按时按量的,所以幽州直接发兵对战匈奴,朝廷是不会干涉的,所有的人力物力调动全部都是姬武一人说了算。 但此次自然幽州虽然是柳洪勇带兵,但是异地作战,幽州一州之地自然不可能负担得起这么大的运输工作,自然粮草运输是由朝廷负责。 姬御作为监军,虽然他自己是幽州的人,但是此时毕竟身在京城,这个协调的工作自然由他来完成。 此次可跟之前的长芦盐税案大不相同,战争之中一旦出现了疏忽,那将是万劫不复,虽然姬御只是一个监军,并不会直接的去指挥,但是依然要做好多方面的准备。 大周已经很多年没有经历过这么大规模的战争了,这一战不光涉及尊严,同样要展示大周北方霸主的地位,绝不容失。 枢密院,皇帝身边的重要辅助机构,其职责包括协助皇帝处理政务和军事事务。 此时聚集了大量兵部,户部的人员,姬御也在其中,共同商议着战前的准备。 姬御率先开口道:“粮草准备得如何?”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其重要性不言而喻,粮草就是衣食。 打仗粮草运输的难度要远大于行军的难度,而其中粮草先行的意思,并不是粮草运输部队要想先走一步。 而是作为将领,在开战之前就要准备好足够的粮食,并且要规划好行军路线,设置好前线的粮仓,派多少人马去保护和运输粮食,所运输的粮食够前线的大军吃上多久,这些事情都要提前计划好,你才能够行军打仗,粮草的运输是决定一场战役胜负至关重要的因素之一。 在当今,粮草运输是一件非常费劲并且复杂的事情,世间所有事的成败都是这些难点所决定的。 所以才会是兵部与户部的人共同协作。 兵部尚书何洪义说道:“幽州至高阳恐有一千五百余里,而洛阳至高阳大约五百余里,恐怕两军正好都要月余之久,而时间上粮草必然会先到达。” 姬御听完后立即说道:“不可同时行军,月余时间太久,若是天气变化,导致道路艰难,一旦大军就位,粮草未至,后果不堪设想,而且虽然还不知道我父王如何部署的兵力,但是五万的兵力其中骑兵至少两千人,而且定然不会与常规部队同行,定然会提前前往。” 对于官场上的事情姬御确实不太懂,长芦之行,多有宋林甫与孙明方辅佐,但是军事上,姬家数代从军,姬御自然对此颇为熟悉。 姬御沉吟片刻,接着开口:“我们可以采取分批行军的策略,先派出一支精锐的先锋部队,携带部分粮草先行出发,确保他们能够在主力部队到达之前,占领有利地形并建立起临时的补给线,同时,主力部队随后出发,携带剩余的粮草,这样一来,即使天气变化导致行程受阻,先锋部队也能为主力部队提供必要的补给。” 何洪义听后眼睛一亮,看来姬御在行军方面确实有两把刷子,连忙称赞道:“殿下所言极是。” 随后姬御又问向着户部尚书孙文良:“孙尚书预备了多少的粮草?” 孙文良沉思片刻说道:“目前的初步统计,可以立即调动的粮食约在一千万石左右。” 听到这个数字,姬御眉头紧皱,直接开口道:“远远不够。” 古人兵法有云:故智将务食于敌,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萁秆一石,当吾二十石。【孙子兵法·作战篇】 意思就是,从敌方夺取一钟的粮食,就相当于从本国启运时的二十钟;就得夺取敌人饲草一石,相当于从本国启运二十石。 其中说的就是运粮之人,所消耗的粮草是非常之大的,十斤粮食运往前线,可能就剩下两三斤了。而且运粮之人返程之中依然吃掉粮食。 一千百万石运往前线,恐怕最多也就五十万石左右,五十万石粮食,五万大军恐怕三个月都不够。 接着姬御继续补充道:“孙尚书,不要怪我说话不中听,你们户部的数据都是下面提交上来的,其中到底掺了多少水分咱们都说不清楚,而且还有其中的残次品,损坏的恐怕都没有统计。” 姬御的话让在场的孙文良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姬御所言非虚,这些情况确实可能存在。孙尚书深吸一口气,回应道:“殿下,您所提到的问题,我们户部会进行详细的核查。” “如今至少需要保证三个月的粮草充足,这个没得商量,还需尽快从购买足够的粮食。”姬御说道,随后转向何洪义,“何尚书尽快确定运粮的行军路线,尽快征召运粮军马。” 当今非战时依旧囤积的兵力才是真正能够上战场杀敌的精锐,不到国家生死存亡之际,是不会征召贫民百姓上战场的。 普通人没有经过训练,就算是上了战场其作用也是微乎其微的。 而运粮的部队一般都是不直接参与战争的,所以都是征召贫民以及各个地方官府的士兵来运输粮草,而且其数量极其庞大,往往都是作战军队数量的几倍往上。 此次幽州出兵五万,运粮部队起码要有二十万人才行。 古代行军,战士自己会自带五六天左右的粮食,然后其余的粮食由民夫配送,而且其装备盔甲等等都是由民夫负责,并不是自己携带,战士只负责上战场杀敌,行军途中的一切负重,都是由民夫负责,根据比例,往往一个战士,要配备两到三个民夫跟随。 这其中的支出是十分庞大的,所以说一个国家能否能够打得起仗全看国家是否富裕,不过大周如今虽然一时之间有些许仓促,但还是能够负担得起的。 毕竟当今皇帝休养生息这么多年,攒下的家底还是十分丰厚的。 何洪义立刻应道:“殿下放心,我会尽快与兵部、户部以及地方的官员协商,规划出最安全、最高效的运粮路线。” 姬御点点头,他今日就是来了解一下这些问题,做到心中有数。 ------------ 第八章 姬烨 商议完成之后,朝廷各个部门便开始马上运作起来,朝廷开始发布公文征召民夫。 大周如今采取的是募兵制度,这种制度下,政府会发布榜文,通过招募的方式补充兵员,明确应征者的待遇和条件,从而吸引民间壮丁参军。 这种征召模式,一般不会从从事劳动生产的农民和工匠选人,都是从非农忙地区或者农忙影响较小的地区征兵,以减少对关键农忙区域的影响。 毕竟战争还未扩大,若是到了白热化阶段,便会启动全民皆兵制度,这意味着在战争时期,几乎所有的男性都有可能被征召参战。 榜文一发,各地纷纷响应,前往招募点报名,这种不用上战场,而且不用自己出粮食,还能有补贴的差事还是有许多人愿意的。 虽然运粮部队往往也会遇到危险,因为稍有不慎被敌人发现踪迹,派兵冲杀,运粮部队往往没有什么战斗力。 但是此次姬御部署的是至少保证十天的粮食安全的运往前线,再做战斗打算,这样一来全部在大周本土行军,不会遇到任何危险,但若是战争一旦开始,进军追击的时候,离开本国领土之时便要万分小心。 这些天姬御也是各方奔波,做着各种协调工作,一忙就是停不下来脚,今天终于是把事情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沉思良久还是决定去一个地方。 洛阳城区边缘。 一处异常偏僻的地方,幽静得仿佛与世隔绝,远离了城市的喧嚣和繁忙,只有偶尔传来的鸟鸣和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打破了这片宁静。 这里坐落着一个小院,隐匿在繁密的绿荫之中,古朴地紧闭,姬御闭上眼睛,站在门前踌躇不前,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姬御就这么站了良久,还是睁开眼睛走上前去,敲了敲门。 不一会一个身着绿衣的姑娘,打开了木门,一头乌黑的长发,简单地用一根木簪束起,朴素长裙洗得干干净净,穿在她身上显得格外合身,给人一种异常亲近的感觉。 女子疑惑地瞥了姬御一眼,带着些许询问的口吻轻声喊道:“二少爷?” 姬御点头回应道:“清荷姐。” 女子惊讶道:“真的是二少爷啊,快进来。”说着便打开门,让姬御进来。 姬御进到园中,一眼看去,一名白衣男子,手捧一本书,坐在庭院的树下,石桌上摆放着精致的糕点,和刚沏好的茶,再加上身边美女相伴,好一幅惬意潇洒的场景。 但若是再看一眼就会发现其中的悲哀,男子所坐的椅子下面有着四个轮子,显然,那是一名行动不便的残疾人士,他的双腿似乎已无法行走。 “哥。”姬御开口道。 男子抬头看向姬御,笑着说道:“来了,坐吧。” 他的声音平和而亲切,早已习惯了身体的束缚。 男子便是姬策的长子姬烨,女子是他的贴身侍女清荷。 自从姬烨的身体废掉之后,便不喜与人见面,于是搬离了姬府,来到此处别院,身边只有清荷跟着,家里人也不会时常打搅他,姬御也就是三年前初次进京时才知道这件事,心中的悲痛无以复加,来此见了一面,此后也再未来此。 姬御走到对面坐下,看着大哥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姬烨淡淡的看了姬御一眼:“说吧,什么事?” 他自己也知道若非特殊情况,家里人不会来此。 姬御长呼一口气,开口道:“梁嵩带兵突袭高阳,连下两城。”姬御艰难地说出了这句话。 姬烨闻言放下手中的书,瞬间勾起深埋心底的回忆: ...... 五年前的高阳。 “姬烨,走,别管我。”蒋宏推开姬烨吼道。 “蒋宏,你当我是什么人?”说着不管蒋宏的推阻,强行拉着他上马。 后方敌军穷追不舍,转瞬就被追上。 此时的蒋宏已无力作战,趴在马背上什么都干不了。 姬烨当即抽出长刀,翻身下马,马鞭一扬,仅剩的一匹马驮着蒋宏扬长而去。 “姬烨,你不能,不能!!!”蒋宏朝着姬烨怒吼道,但是他自己已经无力起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战马驮着自己远去。 “杀!!!” 虽千万人吾往矣! 姬烨横刀身前,向着敌军冲去,辗转厮杀,斩敌数十,然而,前方敌人死尽,后方敌人又至。 姬烨的长刀已经卷刃,身上的战甲也被鲜血染红,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 “姬烨!”远方,蒋宏的声音撕心裂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姬烨的每一次挥刀、每一次躲闪,都显得那么艰难。 十数支长矛呼啸而至,此时姬烨已经力竭,一个不慎跌倒在地,长矛穿身而过,昏迷了过去。 ...... 恍然一梦,姬烨睁开双眼,放下手中的书,对着姬御说道:“还是放不下啊!” 怎么可能放得下! 姬策作为姬家长子,十五岁从军,十七岁任百夫长,十八岁任七品宁远将军,二十岁任五品定远将军,二十三岁任四品宣威将军,正是一位冉冉升起的新星,前途无量,将来必定是大有作为。 可惜天不如人愿,五年前,大周发兵梁国,二十四岁的姬烨随军出征,眼看胜利在前,他与同为宣武将军的蒋宏二人负责带领一千人马进行突袭,已作出最后的了断,不料想敌军不知如何取得了行踪,援军又迟迟不至,最后全军覆灭,姬烨送走了蒋宏,自己独自迎战敌军。 拼尽最后一口气,最后昏迷之时,领军大将李崇规率大军前来,敌军撤退,姬策捡回来一条命,但是双腿被长矛贯穿,已无法医治,最后便是终生残疾。 那次敌军将军同样也是梁嵩。 这也是姬御此来见姬烨原因。 不过此事太过于蹊跷,当时的梁国已经是困兽犹斗,突袭与否已经不重要了,这样一道命令显然并不高明,而且以当时梁国的困境想要获取这么重要的消息也非同寻常。 但是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姬烨在万般可能的情况之下中了埋伏,梁国用它最后一口气,毁掉了大周这一位冉冉升起的将星。 自那以后,姬烨便搬到了此处,不再见人,姬家上下都是悲痛万分,伯母险些哭瞎了眼睛。 虽然姬烨身份尊崇,但是姬家世代为将,多少代姬家人终生与战争为伍,多少人战死沙场,此次结果虽然痛苦,但是并未过多的说些什么。 李崇规凭借着灭国之功,受封国公,姬家并未与之为难,但是一年之后,李崇规便与世长辞,李家一家上下都搬离了京城。 姬御看着大哥不知道说些什么,一直以来姬烨都是他心目中的楷模,坚韧、强大,仿佛无所不能。 但此刻,看着姬烨疲惫而哀伤的神情,姬御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痛。 这种事情一旦发生,任何的安慰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 第九章 战前分析 良久后姬烨开口道:“朝廷怎么说的?” “我父王派遣五万大军,朝廷这边做战略后勤,我出任监军。” 姬烨听后默然许久,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此时他是多么希望自己能够亲手了结这场战争。 不过再怎么多谢也都是奢望,他叹了一口气,抬头说道:“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务必保护好自己。” “大哥放心,我会小心的。”姬御说道。 随后姬烨一笑说道:“别愁眉苦脸的了,去吧,打得漂亮一点!” 姬御也只能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来回应大哥。 随着姬御的身影消失在院落中,姬烨的笑容也一同消失不见,转而变成了一种死寂般的平静。 清荷走了过来,姬烨拉着清荷的手,久久无言。 ...... ...... 太子府。 姬武的提议让皇帝现在还在气头上,直接把事交给了太子负责。 不过对于姬御来说这样更好,与太子交流起来可比皇上要轻松得多啊。 此时的太子也是十分的头疼,盐业改革刚刚实行下去,反响还不知道如何,如今大战来袭,也只能先放在一边了。 姬御走了进来,见太子眉头紧锁,便知道他的压力也十分巨大。 见到姬御,太子直接问道:“协调得怎么样了?” “皇兄放心,一切都准备得差不多了,现在只等各地民夫人手齐全了,这个恐怕还需要几日时间。”姬御回答道。 如今通信太过于困难,从京城发出的公文想要传达到全国各地还是需要一些时日的,而且,召集民夫也需要一两日的时间,这个是没办法的事情急不来。 太子听后,微微点头,脸色稍微舒缓了一些,“如此便好,这几日辛苦你了。” “皇兄言重了,倒是有件事值得高兴一下。”姬御回应。 “哦,什么事?”太子问道。 “长芦难民之事算是彻底解决了,当时我们初步估计难民的粮食还差月余,如今这些人正是充当运粮部队的大好人选,此时他们也没有庄稼可收,而且运粮期间也不用再消耗长芦的赈灾粮,这样一来,长芦的粮食便是绰绰有余的,最重要的,年轻力壮的难民们都参军了,长芦本地所剩下的难民也就寥寥无几了,不用再担心暴乱的问题了”姬御解释道。 太子点点头:“确实是解决了一大难题。” 难民人数众多而且聚集在一起,整天无所事事,这种情况实在是太过于危急,稍有不慎就会产生暴乱,此前这件事也一直压在姬御心头,现在才算彻底解决。 姬御继续道:“而且这个人员非常集中,能够第一时间开启运输工作,正好能把先锋部队的骑兵来的粮食先运送过去。” 太子继续问道:“先让运粮部队到达,梁嵩会不会接着进攻?” 姬御摇摇头说道:“我估计不会,高阳、梁山二城都是突袭所致,就算如此恐怕攻城之时兵力折损也是十分的严重,再加上两日奔波作战,士兵的状态已经非常疲惫了。” 姬御接着分析道:“现如今汾阴早已做好万全之策,梁嵩再也没有突袭的可能,此时攻城绝不是最佳时机。” 太子听后,沉思片刻,然后点头道:“有道理,你认为他们接下来会怎么做?” 姬御思索了一下,回答道:“以梁嵩的谋略造诣,他应该会选择,休整队伍,以守城为最佳策略,毕竟若是接着攻城,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要渡河。” 当年的梁国,境内被黄河贯穿,而水路对于国家的发展不言而喻。 其对于国家的发展、战争的策略以及经济的繁荣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大周与魏国,两国都对梁国的渡口抱有觊觎之心。 梁国地处黄河中游,其水路四通八达,不仅连接了平阳与高阳两大重要城市,更是将整个国家的经济脉络紧密地串联在一起,漕运的便利使得梁国的物资能够迅速流通。而这,正是大周与魏国所看重的。 大周之所以出兵灭梁,除了想要扩张领土、增强国力之外,更重要的是想要掌握这个重要的水路交通枢纽,以便更好地控制整个黄河流域的经济命脉。而魏国,同样也有此想法。 他们出兵帮助梁嵩复国,实际上也是为了能够在未来分一杯羹,掌控一部分水路资源。 但是魏国显然不想全面开战,所以不可能举全国之力帮助梁嵩,那么他定然不会进攻汾阴。 此时若是骄兵冒进,不说攻不攻的破平阳第一座成汾阴,就算拿下汾阴,身后隔着一条黄河也不利于作战。 据时进不利于后勤补给,退又有黄河难路,稍有不慎兵陷重围,当年梁嵩能带着残部逃到魏国,就是因为大周已经是跨过黄河,孤军深入了,此时若是再进行追击,恐怕会遭受魏国的袭击,陷入险境,最后只能退兵回守。 本以为梁嵩会就此在魏国销声匿迹,没成想五年时间便打算卷土重来,而且能让魏国出数万大军相助,可见其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这样的人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此刻一定会等着大周来进攻。 大周当年轻松取胜,一方面是因为梁国君王昏庸无能,另一方面便是,大周国力雄厚,梁国弹丸之地根本支撑不起与大周长时间的对抗,最终只能是在逐渐的退兵之中被蚕食。 太子见姬御成竹在胸,便未再多言,转而问道:“你打算何时起程?” 姬御沉吟片刻,回答道:“就在这几日了,我会随第一批运粮队伍出发,亲自实地考察一番,以确保万无一失,等待幽州的兵力陆续抵达。” 太子听了,轻拍姬御的肩膀,感慨道:“行军打仗,你比我更在行,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好好与家人道别,毕竟你刚回来就又要出征,这场仗还不知要打多久。” 姬御微微一笑,自信地回答道:“皇兄请放心,此战定能在半年之内结束。” ------------ 第十章 平陆粮仓 翌日,晨光初照,姬御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与众人一一告别之后,跟随着第一批运粮队伍前往平阳郡,同上次一样,带上了钟山等人。 虽然不清楚他父亲此次派遣的兵力部署,但是钟山这种专门培养的人才,充当将官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从洛阳出发,他们选择了水路,顺着黄河逆流而上抵达平陆县,不过平陆县之后他们不得不舍弃水路。 被梁嵩占领的高阳正好处于黄河中游的转弯处,而且处于上流位置,一旦被敌军察觉,顺流直下,后果将不堪设想。 所以从平陆县之后,只能改走旱路,向着西北方向前行。 抵达平陆县之后,姬御初步估计,距离高阳大概还有二百多里地。 此处正好处于延河流域最安全的地方,物资补给能够及时送往,同时敌军越过防线,抵达这里。 随即姬御决定在平陆县建立一个暂时的储备粮仓,平路以东的部分地区通过水路,能够快速地运送大量的物资,之后再逐步地送往高阳。 “钟山,你觉得此地设立粮仓如何?”姬御,虽然姬御心中已有打算,不过还是问了问钟山的意见。 钟山环顾四周,然后沉声说道:“殿下,平陆县地理位置优越,处于水路交通要道,便于物资迅速运送,同时依照距离来看,此处相对安全,敌军想要突破我们的防线到达这里并非易事。” “你可要实话实说啊,这种紧要之事,可马虎不得,不用在乎我的面子。”姬御见到钟山发分析得头头是道,开口打趣道。 钟山马上保证道:“殿下说笑了,我钟山就是有什么说什么,可不会整一些虚的。” 姬御听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钟山确实是这么个性子,“既然如此,那么便分成两队,一队往这里运送,另一队则运往前线。” “同时,”姬御继续说道,“传令下去,让运粮部队先行,然后寻找工匠们尽快在平陆县内选址并开始建设粮仓,我们要确保这个重要的补给线万无一失。” 钟山躬身应道:“是,殿下,我这就去安排。” 等钟山回来后,姬御又问道:“平陆县的郡守是何人?” “殿下,平陆所属河东郡,郡守是娄忠。”钟山说道。 娄忠?姬御想了一下,没什么印象,当即说道:“走,咱们去一趟郡守府。” 平陆为战略储备粮仓,虽然处于大周境内,但是这种消息恐怕无法封锁,无法移动必然是最大的缺点,敌军想要获取这等消息还是很轻松的。 所以此处一定要有重兵把守,光靠征用上来的名副民夫显然不够保险,姬御打算让郡守把一郡之力集中起来,屯兵此处,以防万一。 来到郡守府,姬御直接找到娄忠说明了情况。 皇帝虽然气愤姬武对他的示威,但是事已成定局,姬御已经成为了监军,那么国家大事之上皇帝也不会小气,同样给予了姬御很大的权利,洛阳西部地区各郡的所有处置权都交给了姬御。 当然也并不是交给了姬御,毕竟此时的姬御太过于年少,而是变相的把权力交给了此次幽州出征的领兵大将,毕竟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将领的权利要得到全面的保证。 不可能等到上报朝廷,再由朝廷下达命令,真要是这样,那么仗也没法打了。 娄忠此时听到消息,脸色瞬间就变得忧愁起来,开口说道:“殿下,河东的作战军也就不过五千人马,而且如今还调遣了三千人支援汾阴,如今只有两千的人马恐怕难以胜任啊。” 娄忠所说的五千人马,是装备精良的作战军队,并不是各个县衙的守备军,相当于当时姬御在长芦向崔阔借调的人马,这个人数已经很可观了。 这种数量的人手,让娄忠根本不敢接下此任务,本来高阳就已经失守,作为河东郡治下县,娄忠本就有失察之罪,虽然此事并不怪他,谁也没想到魏国会突然出兵,毕竟整个大周都是同样的部署方案。 但是没人会听从他的解释,朝廷只问结果,原因根本没人会在意,虽然现在朝廷并没有怪罪于他,但这也必然是他官场生涯的污点,以后再难有所作为。 如今若是再接下看守粮草这么重要的任务,一旦发生差池,那么他必死无疑。 姬御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直接开口道:“娄大人,平陆距离高阳两百余里,前线又有大军防守,出现危机的情况微乎其微,我不过是以防万一罢了,就算敌军真的打来了这个粮仓的主意,也不可能大举进犯,所以两千人马绰绰有余,你不必太过于担心,而且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若是平时,姬御可能还会给他们点面子,说话不会这么强硬,但是现在他可没什么心思跟这些官员们玩一些弯弯绕绕。 娄忠听到姬御这番话,心中虽然仍有顾虑,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于是,他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殿下已经考虑周全,下官自然遵命,我会立刻调配人手,加强平陆县的防守。” 姬御见状,神色稍缓,他拍了拍娄忠的肩膀,说道:“娄大人,记住,这个粮仓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说完也不耽搁,赶紧和钟山二人向着大部队追赶。 娄忠目送着姬御和钟山远去的背影,面色立刻垮了下去。 下面的人,眼见娄忠面色难看,立马说道:“陛下也是儿戏,这么大的权利,怎可说给就给,虽然姬御作为世子,但是这也太过于年轻了些啊。” 娄忠撇了一眼随从,也知道他是在拍马屁,不过还是开口道:“慎言。” 随从马上噤若寒蝉。 回到郡守府,娄忠立刻召集了手下的官员和将领,进行了一次紧急会议,不管内心如何吐槽,但是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完成此事,就是跟自己的性命过不去。 ------------ 第十一章 抵达前线 从平陆出发,姬御用了三天时间赶上了大部队,随后用了一天时间抵达了汾阴城,看来估计的果然没错,四天时间便能从平陆抵达。 来到城中,只见路上的许多百姓,已经在官兵的指挥之下,陆续地迁移。 姬御也没有过多的询问,便马上赶往将军府。 这是战争前常有的动作,在局势未明了之下,会把百姓先转移到安全的地方,毕竟国家的强大与否最重要的便是百姓的数量,如若没有人生产,就算有再多的土地也是白费。 此时的汾阴守城将领叫董从吉,三品忠武将军。 姬御一到,董从吉就认出了他,毕竟在此时从京城中来的人,如此年纪除了他没有别人了。 “末将董从吉,见过殿下。”董从吉很随意地行了个礼。 董从吉此前只知道幽州王派兵前来相助,还不知道领军将领是谁,但是自从知道了姬御作为监军的时候,也是狠狠地吓了一跳,以为朝廷是儿戏。 毕竟姬御的年纪摆在那里,而且此前并无战绩,就姬御在幽州打过的那些小仗,而且也不是作为指挥人员,在他们这种身经百战的将领眼中是看不上的,只会认为是幽州王为了锻炼姬御所派遣的一些小场面,算不得数。 姬御也能感受到董从吉神情语气中的不满,不过他并不在意,毕竟自己年轻是事实,也没有耀眼的成绩,就空有一个高贵的出身,这些将领质疑自己也是情理之中。 “汾阴城中有多少人马?多少百姓,多少粮食”姬御开门见山地问道。 董从吉听到姬御如此直接地问及城内的情况,心中虽有不满,但也不敢怠慢,毕竟姬御的身份摆在那里,他略一沉吟,便回答道:“回殿下,汾阴城中目前驻守的兵马约有五千人,这些都是精锐之师,随时准备迎战。至于百姓,由于近年来没有战乱,城内百姓数量有所增加,目前大约有两万余户,合计约五六万人,至于粮食……” 董从吉顿了一会接着说道:“百姓在家的粮食并没有统计,不过目前汾阴城的粮食储量也不乐观,大概只能撑起这五千守卫军月余时间。” 姬御听了董从吉的回答,心中暗自点头,董从吉能够迅速理解并给出答复,说明他还是个精明能干之人,姬御此次提前赶来,除了要协助守城之外,还想借此机会了解一下城内的实际情况,以便更好地制定战略。 随后便接着说道:“进来之时我看到百姓已经开始转移了是吗?” 董从吉说道:“不错,如今敌军状况不明,末将也不敢托大,只能先把百姓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姬御问道:“若是汾阴被攻破,哪里算得上安全的地方?” 汾阴之外的下一座城池万融城距离此地在几百里之外,百姓拖家带口不可能走得了这么远,而且就算到了万融,如何安置也是问题,迁移百姓通常都是到了最后的关头才会做出的选择。 董从吉一时语塞:“这……这,殿下,如今若是梁嵩采取强攻,城内的人马恐怕抵挡不住啊!” 董从吉自然也知道迁移百姓不是明智之举,不过他实在是没有信心能够保证守住城池,毕竟,高阳、梁山两城的沦陷速度太过于迅速,以至于如今大周军队的士气过于低迷。 “让百姓都回去吧,梁嵩不会攻城的。”姬御说道。 董从吉闻言,顿时惊慌失措,他现在甚至怀疑姬御是来他这里耍威风的,急忙道:“殿下,战争可不能儿戏啊!若是发生意外,这数万百姓恐怕瞬间葬身火海啊,您可一定要想清楚啊!” 官大一级压死人,战场抗命乃是绝对的禁忌,董从吉自然没有这个胆子,但是也非常不认同姬御的这个决定,只能唉声劝诫道。 姬御说道:“幽州的骑兵不日就会赶到,人手不足的问题不用过于担心,而且,梁嵩绝对不会攻城的。” 董从吉还是不信邪,他此时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只能硬着头皮问道:“殿下如何保证梁嵩不会攻城?” 姬御看着董从吉扯着脖子的样子,也有些无奈,看来今天不给他说服,这个铁憨憨是不会去执行命令了。 姬御沉声问道:“你告诉我,高阳、梁山二城为何会失守?” 董从吉深吸一口气,回答道:“因为梁嵩出其不意地发动了奇袭,让我们大周军队措手不及。” 姬御进一步追问:“那么,以你之见,现今的汾阴是否存在被奇袭的可能性呢?” 董从吉坚定地摇了摇头:“目前看来,没有这种可能性。” 姬御点了点头,又抛出一个问题:“既然排除了奇袭的风险,按照常规作战方式,若要攻打防守有五千人马的汾阴城,敌方大约需要多少人马?” 董从吉略一思索,有些迟疑地开口:“大概……可能需要五万人马。” 董从吉说的依旧保守了,攻城和守城所需要的兵力往往天差地别,因为常规的攻城,在不考虑后勤补给的情况之下,就是拿尸体去堆,去砸,往往一千人马就能守住好几万人的进攻,而且就算成功拿下,进攻方也是损失惨重。 姬御接着说道:“既然你知道,你觉得梁嵩会拿五万人马,来进攻一个汾阴?魏国或借给他五万的兵力?换做是你,你会选择攻城吗?” 董从吉摇摇头说道:“不会。” 姬御追问:“既然你不会,那么为什么梁嵩会攻城。” 董从吉已经被姬御一连串的问题给问懵了,想反驳却找不到什么理由,最后沉默了半天还是问道:“既然梁嵩打着复国的名号,难道他会就单单拿下两城吗?” 姬御揭露出了答案:“他在等着我们攻城。” “等着我们?”董从吉露出困惑的神情。 随后在董从吉疑惑的眼神中姬御解释道:“不错,等我们,梁国都灭了五年之久了,梁嵩也不会急于一时,他可以等,但是我们等不来了,现在他拿下的是大周的疆土,这是打了大周的脸面,我们必须马上把脸面给拿回来,这是大国之尊严,容不得拖沓,他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啊,但是我们不得不就范,他现在就等着我们反攻呢。” 董从吉沉默了,此时的他已经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姬御继续问道:“你还有问题没有?” 董从吉结结巴巴地说道:“没……没有。” 姬御果断地命令:“既然如此,那就赶快下去通知。” “是……” 董从吉应声而去,步伐显得有些踉跄。 他走出房间时,眼神中仍然透露出迷茫,他原本以为姬御是瞎指挥,过来耍威风的,却没想到最后自己竟被一个年仅二十岁的少年辩驳得无言以对。 ------------ 第十二章 实地考察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又不走了?”一位当地居民疑惑地问道。 “难道不打仗了吗?”旁边有人问道。 “不走好啊,不走好啊。”一位老者感慨道,“老朽在这里生活一辈子了,如果离开了汾阴城,真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随着董从吉的命令下达,原本已经收拾得差不多的百姓又都返回了家里,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百姓们反而都安心了下来。 虽然生逢乱世是他们的不幸,但是若非无奈吗,谁又愿意背井离乡呢,这个时代的多数百姓,从生到死都是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过日子,一旦离开了故土往往难以生存。 姬御也没歇着,和钟山两人围绕着汾阴城考察起来。 地形是战争中的第一要素,若是不熟悉地形,那么打仗就好比一个瞎子盲目乱窜。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只有先了解敌人的军力和防御的情况下,才能针对性地做出部署,提升胜率,减少一方人员的牺牲。 若是想要攻下一座城池,就必须要拿到城池及其周边的地形图,这些通常都是斥候们尽自己所能,去爬过陡峭的山峰,淌过河流,才能在地图上留下重要的军事信息。 必须要知道哪些是要占领的高地,哪些地方可以设置埋伏,山势复杂,斥候们首先需要确定的就是前进的方向,白天只能通过太阳辨认方向,夜晚只能寻找北斗星。 斥候们带着可以测离距离的车,每走一里地,车上的木偶就会敲击一次,随队的人循声记录,遇到坑洼不平的地势时,车走不了便只能步行用绳子测量,人就是活动的定位桩。 深山野岭之中危机四伏,尽是不知名的毒虫猛兽,稍有不慎腿脚就会被咬伤,山中阴晴不定,下雨时根本找不到地方及时躲避。 历来都是通过这种方式测量,通常需要好几队的人员分批勘探,然后汇总,这一来往往需要很多时日。 当初在幽州之时,十来岁的姬御也跟随着斥候进行过测量的经历,就算贵为世子,在众人的严密保护之下,姬御同样是苦不堪言,至今不愿意回想起那段记忆。 姬御自小便失去母亲,姬武这种在军中生活了一辈子的人只会把姬御当成一个士兵来培养,姬御在幽州可不是什么养尊处优的小王爷,从小便是吃住都和士兵们一起过来的,也就直到十五岁成年之后,姬武便不再管他,这才能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过了几年舒心日子。 不过还好,高阳等地本就是大周的国土,一切地形样貌,大周都有记录,不用再刻意的探查,但同样对于梁嵩来说也是一样,作为梁国旧土,一些重要地形必然会被他熟知于心。 这次双方之间的战斗,可以说是一场透明的较量,在地形上,能够给双方带来实质性帮助的地方确实少之又少,这便意味着,这场战争的胜负,将更多地取决于双方的战术布局、兵力调配以及战士们的勇气和决心。 但是该有实地探查还是需要的,毕竟地图只是死物,既遇也是第一次来到汾阴,还是需要亲自考察一番的,于是便带着钟山和董从吉出了城。 严格意义来说,这种行为是极其危险的,若是敌军突然袭来,将领不在城内,若是被俘虏那么此城恐怕危在旦夕。 但是汾阴与高阳之间毕竟隔着一条黄河,所以也就不存在敌军突袭的情况,毕竟大批部队渡河还是非常耗时耗力的。 三人骑着快马,沿着黄河岸边奔走,如今董从吉的态度显然要恭谨了许多,虽然姬御还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的战绩,但是从昨天的表现来看,董从吉也肯定了姬御并非只会花天酒地的花花公子,态度上自然有所改变。 面对着奔腾的黄河,姬御目光深邃,突然开口问道:“我们城中储备的筏子有多少?” 董从吉听到姬御的问题,略微沉思后回答道:“回禀殿下,城中储备了大约五十余艘筏子,蒲筏、浮囊等大约有百十余件。” “只有五十余艘?”姬御眉头微皱,目光仍然注视着波光粼粼的河面。 “是的,这些筏子主要是为了应对紧急情况而准备的,平日里我们并不常用,因为黄河水流湍急,筏子使用起来风险较大,所以,除了必要的军事训练和特殊任务外,我们一般不会轻易动用。”董从吉解释道。 姬御点了点头,心中却在快速盘算,五十余艘筏子,对于一场可能的大规模渡河行动来说,显然是远远不够的。 姬御沉思片刻,然后缓缓开口:“先让工匠们加紧时间维护和检查这些筏子,确保它们随时都能投入使用,不过百十余个肯定是不够用的,然后让城中的工匠和士兵们一起动手,利用城中所有可用的木材,连夜赶制筏子。” 姬御的话音刚落,董从吉便立刻回应道:“殿下所言极是,回去之后末将便马上安排。” 渡河作战船和筏子是必不可少的,士兵们大多还是通过筏子渡河作战,少部分需要用到蒲筏、浮囊等工具,使用飞絙渡河。 蒲筏就是蒲草扎成的渡河工具,浮囊是用整个剥下来的牛羊皮缝合起来,吹满气后扎紧,可作为一个巨大的气囊使用,士兵可以抱着它过河,然后就是飞絙,即连接河两岸的大绳子,让人拉着绳子过河,除非浅水,否则很少有徒步涉水过河的,这种方式的风险太大了。 但是战马便必须要战船或者筏子才能过河,想要对敌军进行强有力的打击,骑兵是必不可少的,中原地带作战,骑兵往往都是所向披靡的。 “还有,”姬御补充道,“密切关注黄河的水情变化,这是至关重要的。黄河的水流和汛情直接影响到我们的渡河计划和战术部署。安排专人定时记录水位、流速等信息。” “此外,也要加强对天气的观测,风雨、气温等天气变化都可能影响到黄河的水情,进而影响我们的行动,一定要做到未雨绸缪,确保在最佳时机进行渡河。” 董从吉应道:“明白。” ------------ 第十三章 大军抵达 随后,姬御三人又围绕着汾阴城周围转了很久,仔细考察地形地貌,以及可能的攻防要点。 他们穿过茂密的树林,越过崎岖的山丘,顺着河床勘查数十里之远,不时停下脚步,仔细分析着每一处地势的优劣,钟山和董从吉紧随其后,认真记录着姬御的每一句分析和建议。 在详细的考察之后,三人回到汾阴城内,姬御召集了军中的智谋之士和主要将领,共同商讨接下来的战略部署。 两日后,幽州先锋骑兵部队终于抵达了汾阴。 柳洪勇带着三千骑兵呼啸而至,姬御在见到柳洪勇的那一刻倍感亲切,少年之时,姬御可是经常跟在这些将领身边。 再见到这些幽州的将士,他的心中充满了欣喜与感慨。 “柳叔,没想到你来了”声音中带着几分惊喜和感慨。 “看来这京城的水土实在是养人啊,殿下如今可是白净多了,不似在幽州那般粗糙模样。”柳洪勇打趣道。 姬御摸了摸自己的脸,也笑了起来,“柳叔就别打趣我了,幽州的风沙确实让人头疼,不过,说到底,我还是更喜欢那里的广阔天地。” “哈哈哈”柳洪勇大声笑了起来,“说得好,男儿生来就该征战沙场。” 两人寒暄完后,汾阴的一众官员将领才纷纷上前,向柳洪勇与姬御行礼问候,他们虽然对柳洪勇的威名和战功早有耳闻,但此刻亲眼见到这位沙场老将,还是不禁心生敬畏,同时也同样军心大振。 柳洪勇作为幽州王座下二品抚军大将军,是真正久经沙场的老将,少年之时便已经身赴边关战场,一路征战,被姬御的祖父姬定看中,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的位置,自然是远负盛名。 如今柳洪勇的到来,意味着这场战争的最高指挥将领已经到位,战争也将拉开序幕。 “柳叔此次带来了多少骑兵?”姬御看向柳洪勇身后乌泱泱的兵马好奇地问道。 柳洪勇微微一笑,回答道:“此次我带来了三千精锐骑兵。” “父王还真大方啊!”姬御也是吃惊道。 要知道按照大周明面上的统计,幽州精兵二十万,但是骑兵也不过两万人马罢了,毕竟中原地带战马是非常稀缺的,培养也极其不易,这两万人马还是因为幽州地处大北方靠近草原,再加上从历年来从匈奴缴获了许多。 如此可见,姬武此次直接派遣了三千骑兵,真算得上是大手笔了。 柳洪勇嘿嘿一笑,霸气地说道:“嘿嘿,王爷此次可是下了血本,修生养性数十年,也该让各国见识见识我幽州大军的风采了。” 姬御知道,这里的各国恐怕同样包含大周。 随后柳洪勇神色严肃地环顾四周高声说道:“此战绝不容失去。” “杀!” 士兵们震天喊声响起,震得大地仿佛都在颤抖,三千精锐骑兵如同一体,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充满了力量与威严,这是经过无数次战斗磨砺出来的默契与团队精神,是幽州大军的骄傲。 汾阴的众将也为之一振,不由得感慨,这就是大周最精锐的战士吗,纪律严明,士气高昂,真是名不虚传。 “柳叔,有您在,我放心。”姬御坚定地说道。 最后在董从吉的迅速安排下,人马开始有条不紊地安营扎寨,士兵们忙碌而有序地挖掘灶坑、搭建帐篷,还有的设置防御工事,以备不时之需。 柳洪勇也跟随姬御等人来到将军府。 “后续大军估计还有十天就能陆续抵达,殿下,这些天有什么发现?”柳洪勇问道。 随后姬御便把这几天统计的物资、考察的地、还有自己的分析等等都详细的对柳洪勇说了一遍,还有自己在平陆建立粮仓的想法。 柳洪勇听了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分析得很有道理,粮草分批而行,确实能大大提升效率,但是目前的局势确实不利于我们,想要强行渡河再加上攻城,实属不易。” 柳洪勇也赞同了姬御的看法,梁嵩必然等着他们攻城,就这么光明正大地挖了一个坑,你还不得不跳。 “这附近有骑兵可以直接渡河的地方吗?”柳洪勇最后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若是骑兵能直接渡河,那么压力将会大大的减小,姬御自然考虑过这个问题。 于是说道:“十里开外有一处地方河床需要相对稳定,没有陡峭的坡度和危险的漩涡,水深也符合条件,但是周围视野太过于开阔,敌军自然严密盯梢,就算我们能顺利渡河,恐怕也难以造成出其不意的效果。” “而且,”姬御接着说道,“那片开阔地也利于敌军的骑兵冲锋,对我们相当不利,我曾考虑过是否能在夜间行动,利用夜色作为掩护,但这样风险仍然很大。” “能顺利渡河已经很好了,至少减少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至于这些问题,我们再做考虑。”柳洪勇说道。 柳洪勇的话让众人陷入了沉思,确实,能够找到一个适合骑兵渡河的地方已经十分不易,尽管存在着一些不利因素,但这也是他们目前最好的选择。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姬御和柳洪勇带领军队进行了紧张的备战工作,他们加强了对地形的熟悉,进行了战术演练,并做好了物资和装备的准备。 为了大军到来的第一次进攻打下良好的基础,第一次的重逢关乎将士们的士气,至关重要。 兵法有云:“合军聚众,务在激气。复徙合军,务在治兵利气。临境近敌,务在厉气。战日有期,务在断气。今日将饯,务在延气。”【孙膑兵法·延气】 意思是集结军队,务求激励士气;再三秣兵厉马,务求治理好士卒,提振全军士气;部署接敌,务求激励高昂士气;临战决战,务求设法使全军具有决一死战的士气;若部队凯旋,务求鼓舞士气,使全军保持居安思危的警惕性。 ------------ 第十四章 渡河【感谢盟主“世界堂”】 “如今的梁嵩有多少兵马?”柳洪勇问道。 这个问题姬御也还没有探究,转而看向了董从吉。 董从吉赶紧回答道:“如今高阳、梁山两城的守城士兵皆战死,而且如今梁山已经封城,外人无从进入,不过这两城的守军均为两千人左右,如此快速地攻占城市,恐怕梁嵩至少手下也有三万大军,不过损失也同样不在少数。” 柳洪勇分析道:“姑且算他三万大军,如此兵力,恐怕对攻城来说胜算不大啊,最好的办法就是拼底蕴,用时间去拖死他,不过这显然也不是明智之举。” 柳洪勇又问道:“梁山距离河岸有多久的距离?” “大军全力开拔,不到两个时辰的距离。”董从吉道。 “两个时辰吗”柳洪勇自语道。 “柳叔是打算先渡河?”姬御问道。 “不错,既然进攻是肯定的,那么必然渡过黄河再说,攻城的事情先放一放,我就不信梁嵩出城与我军相战,那我倒是高看他了。”柳洪勇说道。 “不错,梁嵩若是出城迎战,倒是正合我意。”姬御说道。 十日时间转瞬即逝,后续的五万步兵也陆陆续续地抵达了战场。 五万士兵聚集在一起的场面是无比震撼的,只见旌旗蔽日,矛尖如林,士兵们身穿铠甲,手持刀枪,整齐地站在广阔的平原上,他们的目光坚定,脸上透露出不屈的战斗意志,仿佛每一个人都是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 士兵们的脚步声整齐划一,默契配合,使得整个军队的行动如同一体,展现出无与伦比的战斗力。 “董将军,如今汾阴的粮草五万大军能撑多少时日?”柳洪勇问道。 “如今的粮草撑住十日不成问题,其中不包括百姓家中的食物。”董从吉回答道。 听到这个答案,柳洪勇又转头问向姬御:“后续的粮草是运送状况如何?” “平陆的辎重部队至少有十五万人马,若是没有特殊的情况,天气不变,每五日能够到达一次,如此往返十日之内运送的粮足够五万大军十二至十三天的粮食。”姬御回答道。 柳洪勇思索了一会说道:“传令下去,让士兵们就地安营扎寨,休整五日。” “是。”副手很快便下去传达消息。 命令下去后,整个军营开始忙碌起来,士兵们按照指示就地安营扎寨,他们迅速而有序地搭建帐篷,安置行军床,准备炊具,为接下来的休整做好准备。 从幽州抵达汾阴,士兵们陆陆续续的行军两月有余,如此长途跋涉之下,士兵们已经是非常劳累了,现在战斗力恐怕已经所剩无几,必须要进行必要的休整才能应对接下来的作战。 五天的时间里,士兵们除了必要的日常训练和巡逻外,大部分时间都在休息和整备,粮草和军需品也在这几天内陆续运到,确保了军队的充足供应。 在休整的最后一天,柳洪勇召集了所有将领开会,商讨接下来的战略计划。 众人聚集之后,柳洪勇说道:“我们渡河如此大动作,梁嵩自然会有所察觉,一定会加以阻挠,梁山距离河岸大约两个时辰的距离,梁嵩必然不会派遣大量的步兵前来,若真是如此,那么正好我们速战速决,一举拿下他。” “所以,”柳洪勇接着说道,“必然会派遣骑兵加以干扰,但是骑兵的数量必然不会比我汾阴的三千人马要多,我们兵分两路,骑兵直接陈兵河岸,等着敌方的骑兵与我军对峙之时,步兵开始渡河。” “同时,”柳洪勇继续说道,“我们的步兵在渡河时,需要保持严密的阵型,以防敌军的突袭,一旦骑兵队成功牵制住敌军的骑兵,我们的步兵就能顺利渡河,然后在对岸集结,等待进一步的指令。” “没有。”众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好,沈子节、符守良、董从吉。”柳洪勇声音洪亮地喊道。 “在!”三人声音整齐划一,铿锵应答。 “你们三人将分别统领两队步兵,接到命令后,需分三次有序渡河。”柳洪勇清晰地传达了指令。 “是,将军!”三人再次齐声应道,声音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 此次行动,柳洪勇特选了三名四品宣威将军来协助指挥,他们分别是沈子节、符守良和申季。这三位将领都是跟随柳洪勇多年的得力干将。 “申季、姬御!”柳洪勇再次点名。 “到!”二人随即响亮回应。 “你们二人将带领两队骑兵,驻守在十里外的渡河点,待敌军出现后,务必保持警惕。等待步兵开始渡河,若敌军有所行动,你们立即行动,负责牵制敌方骑兵。”柳洪勇严肃地布置任务。 “是,将军!”二人齐声领命,声音坚定有力。 打仗之时自然要称职务。 军令如山,所有人都要严阵以待,姬御也不例外,在这战火纷飞的时刻,每一个指令都至关重要,每一次行动都可能决定战局的走向 对于姬御的能力,柳洪勇还是非常清楚的,也十分信任他,知道他的指挥能力与作战水平同样堪称一流。 正因如此,柳洪勇对姬御寄予了极高的期望,他相信,在这次战斗中,姬御将再次发挥出色的指挥能力,带领骑兵队伍完成重要的牵制任务。 随着众人全部就位,大军很快便集结完毕。柳洪勇站在高台上,俯瞰着整齐列队的士兵们,看着他们的铠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犹如一道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 他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将士们,今日一战,关乎国家尊严,关乎我们幽州军的荣誉,你们有没有信心!” 士兵们听到柳洪勇的话,士气高涨,齐声高呼: “杀!” “杀!” “杀!” 声音震天响,直冲云霄。 柳洪勇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对身旁的将领们说道:“现在,各位将领,带领你们的士兵,迅速按照之前的计划行动。” 众将领齐声应诺,然后各自带领士兵迅速行动起来,大军如同一条巨龙,蜿蜒前行,向着战场进发。 ------------ 第十五章 抵达 梁山军帐。 一名老将此时正在沙土堆积的沙盘之前,反复观看,他的眼神深邃而专注,但是眼底浓重的忧伤却怎么也无法掩盖。 沙盘上的山川、河流、城池和道路都被他亲手精心制作出来,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老将内心深深的眷恋。 此人正是两下大周两城的梁嵩,年仅不过五十的他,此时已经是白发横生,作为梁国贵族,统军大将,古国一夕之间破灭,自己却只能苟且偷生,在他国寄人篱下。 梁嵩看着眼前沙盘上曾经梁国的一山、一川,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五年前的一幕幕。 大周兵分多路,梁国弱力孱弱,无力抗衡,自己还在外奋力抵抗之时,国都已经被攻破,皇室成员皆尽死亡,最终自己也无力抗衡,兵败之际逃亡魏国。 幸得魏王收留,但每逢夜深人静之时,国破家亡的场景总是历历在目,时刻提醒着自己背负的血海深仇。 如今终于得当机会,说服魏王出兵,虽然知道其别有用心,但是自己孤家寡人一个已经是无从选择。 “报!”此时屋外士兵的通报声传来,瞬间把梁嵩从悲痛的回忆中拉了回来。 梁嵩深吸了一口气,将心头的悲愤暂时压下:“和事?” 士兵报告道:“大周军队已经开始集结在黄河对岸,马上就要准备渡了。” 梁嵩闻言一震,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迅速收回思绪,转身走向沙盘,目光紧紧锁定在黄河区域。 “大周军队集结在黄河对岸?”他沉声问道,语气中透露出一股肃杀之气。 “是的,将军。”士兵肯定地回答,“探子来报,他们已经开始准备船只,似乎有意在渡河。” 梁嵩点了点头,示意士兵退下,他重新审视着沙盘上的地形,心中迅速盘算着对策。 “传令下去,”梁嵩果断地下令,“派出百八轻骑部队,立刻赶往黄河沿岸加以干扰,切记不可渡河、不可追击、一旦是大周军队全部上岸,立刻返还,切不可恋战。” “同时,”他接着说道,“通知所有士兵严阵以待,城墙之上再加派四曲人马,严密防守,时刻关注敌人动向。” 两曲即四百兵马,最高长官为军侯,是基层军事长官,军侯负责日常训练、管理士兵,以及在战时带领部下参战。 随着命令的下达,梁嵩心绪激动,他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自梁国破灭,他无时无刻不在渴望着重建家园,为故国复仇,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他走出军帐,望着士兵们忙碌的身影,心中充满了无以复加的信心,他相信在他的带领下,魏国的军队一定能够拿下故土。 汾阴这边大军已经在城外集结完毕,进军到了距离河岸五里之地待命,此处的视线刚刚好,再往前就会被敌军所察觉。 姬御与申季二人率领着骑兵已经达到了先前探查的可以渡河的地方,随时准备跨过黄河。 随着姬御他们就位,河对面的魏国骑兵也逐渐就位。 “申将军,以你观测,对岸的敌军大概有多少人马?”姬御对着申季问道。 申季凝视着对岸,经过一番仔细观察后,他慎重地回答道:“殿下,以末将看来,敌方大概有八百人左右。” “八百人吗?看来魏国的此次派遣的人数差不多就是这些了,已经全部就位了。”姬御若有所思地说道。 接着,他迅速转身,向身后的骑兵传达命令:“敌军已经就位,速速通报将军,大军准备渡河。” “遵命!”骑兵应声答道,随即策马疾驰而去,迅速传达姬御的命令。 柳洪勇接到姬御的消息之后马上大声喊道:“全军出击,渡河。” 大军应声而动,浩浩荡荡向河岸集结。 随着先锋部队不断将筏子扛到河边,士兵们开始有序地登上筏子,向着对岸进发,每个筏子承载着三名士兵,他们紧密配合,划动木桨,奋力向前。 同时蒲筏、浮囊也都派上用场,士兵一个接一个地向着对岸前进,一瞬间河面上密密麻麻的全是人。 这些工具毕竟数量有限,先锋部队们必须尽快渡河黄河,在对岸迅速占领要地,然后将飞絙固定牢固,以方便后方的士兵能够借助飞絙顺利地淌过黄河。 河面上,士兵们奋力划动木桨,筏子在波涛汹涌的黄河中艰难前行,尽管面临着巨大的困难和危险,但士兵们毫无退缩之意,他们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尽快渡河,占领对岸阵地。 十里之外的魏国骑兵将领薛计,正在与姬御他们遥遥对视,却不见一点动静,薛计还在纳闷,这些人迟迟不渡河是何意? 却不想马上就有手下来报,大周的步兵部队也已经开始渡河了。 这下薛计瞬间反应过来,河对岸的大周骑兵,是想拖住他们以此来给步兵们争取时间。 于是他立马下达命令:“走,马上去大周步兵之处进行干扰。” 魏军骑兵马上调转马头,姬御这边可是时刻盯着他们的动向,发现对面的动作后,姬御立刻下令:“渡河。” 一声令下,大周的骑兵也纷纷踏入河流,但是速度缓慢,慢悠悠地向着对岸前进。 “吁!”薛计看见对面的姬御他们也开始行动,瞬间原地勒马,结果姬御也再次下令,全军原地待命。 一时之间薛计也傻眼了,虽然此次的目的只是干扰,但是这种情况他却犯难了。 若是等待大周步兵全部集结完毕,那么他们也就无力抵抗,只能退回城内,若是前去执行干扰步兵的任务,那么一旦大周骑兵全部渡过黄河,他们反而有被追上的风险。 此时属下也在问道:“统领,我们现在怎么办?” 虽然薛计此时不知道如何抉择才是最好的结果,但是犹豫不决当然会败北。 于是狠下心立刻说道:“迅速赶到大周步兵集合点,我们只进行第一波的冲击,冲击过后,不论结果如何,立刻撤回城内。” 马鞭一扬,八百人马立刻呼啸离去。 姬御见到对岸的人马已经做出了抉择,马上下令道:“全力前进,小心前进。” 姬御心中虽然急切,但也明白急不得,他传令下去,让先锋的士兵下马,徒步涉水探路,同时让后续的骑兵牵着马匹慢慢跟进,这样既能确保人马安全,又能保持一定的行进速度。 毕竟此次虽然水流缓慢,而且水深不高,但是河底的情况他们依然不知道,战马无法在河流中奔腾,一旦河底的巨石、泥坑等伤了战马的腿,那亏损可就大了,一匹战马的价值远远大于数名士兵。 柳洪勇这边,百人的先锋部队终于抵达了对岸,他们迅速卸下筏子,并立即开始着手固定飞絙。 飞絙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稳稳地固定在两岸之间,后续大军开始通过飞絙陆续渡河。 就在这时候,天空之中箭雨开始袭来,大周这些人瞬间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敌袭!马上准备作战。”士兵们开始拿起武器准备反抗。 不过转眼魏军八百骑兵映入眼帘,他们借着箭雨的掩护,发起了迅猛的冲击。 此时大周这边不过百十来人,已然陷入了绝望,就算是千百人面对八百骑兵的冲击,也不过是四散奔逃的份。 战马嘶鸣,刀剑相交的声音此起彼伏。大周的士兵们虽然英勇抵抗,但在魏军骑兵的猛烈攻击下,很快便死伤殆尽。 薛计眼见差不多了,吩咐道:“斩断这些飞絙,立刻撤回。” ------------ 第十六章 陈兵城外 此时河对岸的情形被看得一清二楚,这些士兵眼睁睁地看着也纷纷停下了前进的步伐,但是河流不比陆地,一旦卸力,水中的人根本就无力支撑。 飞絙被斩断的瞬间,那些正依靠飞絙在河中前行的士兵顿时感觉手上一松,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在湍急的河流冲击下,他们无法稳住身形,一个个跌倒在汹涌的河水中。 河水冰冷刺骨,士兵们在波涛中挣扎,试图抓住任何可以救命的东西,但是河水汹涌澎湃,让他们难以施展,一些士兵不幸被河水卷走,消失在汹涌的波涛中。 “救,救命!”有士兵在水中大声呼救。 但是此时大家都自身难保,很难腾出手来去救人。 “稳住,不要慌!”眼看大家都慌了神,将领在水中大喊道。 但是,河水汹涌澎湃,声音瞬间被吞没在浪涛声中,将领眼看着士兵们在水中挣扎,心中焦虑万分。 “众人快抱作一团。”将领继续喊道。 尽管他的声音在浪涛中显得微弱,但一些士兵还是听到了他的指示,并开始尝试聚集在一起,他们伸出手臂,紧紧地抓住彼此,形成了一个人链,以此来对抗河水的冲击。 对岸的敌人已经离去,少部分借助蒲筏、浮囊等工具的士兵赶紧抓住断开的飞絙,奋力地向着对岸全力前进着。 河水汹涌,但这些士兵们毫无畏惧,他们紧紧地抓住飞絙,每当河水冲击而来,他们都咬紧牙关,拼尽全力向前。 这边的姬御他们成功渡过黄河之后,立刻全速前进赶到步兵所在地。 看着眼前一地的将士残尸,姬御心中一阵刺痛,这些曾与他并肩作战的将士,如今却躺在这片血染的土地上,再也无法站起来。 但是他并没有多言,战争都是用死人堆出来的,总有人要先去牺牲,这个道理姬御从小就懂得。 而且战争并未结束,如今也不是悲痛的时候,他们要做的就是尽快打赢这场战争,让这些战士们的血不会白流。 “清理战场,记录下这些将士们的身份,然后就地掩埋。”姬御沉重的说道。 如今三千骑兵已经就位,他们目前是绝对安全的,梁山城外的十里平原,就是三万敌军,也足以横扫,所以不用再担心敌军会在此时进攻,他们便有足够的时间进行休整。 战场之上的士兵尸体若是放任不管,产生瘟疫的可能性是极大的,那些暴露在外的尸体,在气候温暖湿润的条件下,很快就会腐烂,成为病菌和病毒的滋生地。 这些病原体可能通过空气、水源、昆虫等媒介迅速传播,对周边的居民构成严重威胁,此地虽然是梁国旧土,但是已在大周治下多年,早已被视为大周国土,姬御自然不能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同样,将己方的士兵单独立坟掩埋,也是对袍泽的尊重,让其入土为安。 因为休需要构造飞絙等军事工程,这一批最先上岸的士兵们工具已经准备齐全,姬御的话音刚落,将士们便翻身下马,很快便开始了战场清理,他们分工明确,有的负责搜集并记录将士们的身份信息,有的则开始挖掘坟墓,准备将这些英勇的战士们安葬。 整个战场上,除了士兵们忙碌的身影,就是铲子和铁锹挖土的声音,偶尔还夹杂着几声低沉的哭泣,那是失去战友的悲痛在无声的宣泄。 姬御听到这些声音,大声喊道:“将士们,不要悲伤,我们要化悲痛为力量!用胜利来祭奠他们的英灵。” 对岸看到姬御他们已经就位,大周的旗帜开始飘扬,士兵们全部都松了一口气,同时也信心大振。 随后飞絙被重新钉在了岸边,后续的大军开始有条不紊地前进着。 终于经过艰难的跋涉,大军陆续抵达之后,姬御便下令让士兵们在刚刚战马渡河的位置建立起一座简易的桥梁。 如今大军已经到位,梁嵩定然死守梁山,再派兵无出击的可能,所以此时建立桥梁是安全的,同时也是为了后续大军的粮草运输做准备。 士兵们可以凭借这些简陋的工具强行渡河,但是粮草可不行,若是带着五万大军的粮草,还想凭空渡河无异于是痴人说梦,还没等着攻城呢,自己的大军就已经粮草紧缺引起了恐慌。 两边的士兵们同时发力,砍伐树木,搬运石块,不到半天时间一座简易的桥梁终于横跨在黄河之上,虽然它看起来并不坚固,但是至少为大军的粮草运输提供了保障,更让士兵们信心倍增。 当五万大军全部集齐,便开始往梁山城进发,眼看距离越来越近,梁山城就在眼前,士兵们眼中也愈发的炽热,每一个士兵都知道,即将到来的将是一场艰苦的战斗,但他们毫无畏惧。 终于在天黑之前到达了距离梁山城池一里之外的地方,如今城内肯定严防死守,必然不是攻城的好时机,柳洪勇当即下令就地安营扎寨,进行休整。 大军都安顿好了之后,柳洪勇便拉着众人开始讨论战术。 “你们觉得何时攻城最好?”柳洪勇问道。 众将领听完也开始思考起来,战场上,时机往往决定着胜负,选择合适的攻城时机对于接下来的战役至关重要,想要以最小的代价攻下城池,必然要在敌人防御,士气最薄弱的时候,快速出兵,来一个出其不意 “白天进攻,虽然可以让我们的士兵看清楚战场情况,但敌人也同样能清晰地看到我们,这样我们的战术和兵力部署就容易被识破。”申季首先提出了担忧。 沈子节补充道:“而且白天阳光刺眼,长时间在烈日下作战,对我们的士兵也是不小的考验。” 如今正值九月初旬,虽然已经是秋季末,但是天气依然炎热无比。 “那夜晚呢?”柳洪勇追问。 姬御沉思片刻后分析道:“我认为常规的夜袭击已经不可取了,梁嵩自己就是通过这种方式拿下的这两城,那么现在夜晚一定是魏军防守最严密的时刻,我们占不到便宜,反而城墙上灯火通明,更不利于我军进攻。” 听完姬御的话,众将也沉默起来,认真考虑姬御的建议,确实,梁嵩自己用过的作战方案,那么他自己必然会了熟于心,做出最完美的对抗策略,此时若是再反过来用在他的身上恐怕会弄巧成拙。 柳洪勇同样认真思索了一番,点了点头说道:“姬御分析的确实有一番道理,以目前来看还是白天对我们的优势更大一些,能更清楚地看到战场情况,减少误伤和混乱。” 柳洪勇又问向了众人:“你们众人认为呢?” “我认可殿下的分析。”沈子节、符守良两人说道。 “我也认同。”董从吉也跟着说道。 柳洪勇接着说道:“好,既然都认同,那么接下来我们需要考虑的便是,选择什么时间去攻城,着重分析魏军的状态何时是最差的。” 姬御接着补充道:“今夜和明天白天自然不用考虑,魏军必然是状态最佳的时候,而且我军刚刚渡河,同样有时间缓和。” 之后众将领又讨论一些问题,眼看暂时差不多了,柳洪勇说道:“今夜至明夜期间,传令三军,好好休整,同时派遣多名斥候,时刻回报城门之上魏军的状态。” “是。”众将领命而去。 ------------ 第十七章 梁山攻城之战(二合一) 在梁军的大帐之内,紧张而肃穆的气氛弥漫。 薛计一回到大营,就急匆匆地向梁嵩详细汇报了此行的情况。 “三千骑兵?”梁嵩听后沉声说道,“看来,这是姬武出兵了。” 薛计露出疑惑的神情,“姬武?您是说姬定的儿子?” “正是。”梁嵩肯定地点点头,“不过,目前尚不明确领军的将领究竟是谁。” 姬定,姬御的祖父,三十年前,人称鬼见愁,虽然已经去世多年,但是曾经笼罩在各国的阴影依然无法消除。 可以说没有姬定就没有如今的大周,姬定为大周足足打下了半壁江山。 若是姬定还在世,魏国恐怕绝对不敢借兵给梁嵩攻魏国。 “步兵有多少人手?”梁嵩又继续问道。 薛计回答道:“根据,刚刚传回来的情报,恐怕有五万人之多,已经陈兵城下了。” “五万人马攻城也不是易事,从现在开始严防死后,全部打起精神来。”梁嵩吩咐道。 夜幕降临,城墙上灯火通明,士兵们严阵以待,虽然气氛紧张,但每个人的眼神都充满了坚定和决心。 反观大周军队,一片祥和的气息,除了负责探查的斥候之外,个个都睡得正香。 拂晓之际,梁嵩一夜未眠,也正在与将领们商讨对策,大周的军队就在城外,虽然看似平静,但随时都可能发动猛烈的攻击。 “拂晓之际,恐是他们攻击的最佳时间。”一位老将提醒道。 梁嵩点点头,“传令下去,让士兵们轮流休息,但务必保持警惕。” 然而,就在此时,城外突然传来了隆隆的鼓声,打破了拂晓的宁静。 姬御建议给梁嵩来一个现实版的狼来了游戏,就看他能不能应对了。 听到鼓声响起,梁嵩立刻站起身来,神色凝重地望向城外,“所有人,立刻进入战斗准备!” 将领们纷纷拔出武器,冲出大帐,奔向各自的战斗岗位,士兵们也被惊醒,但他们训练有素,迅速拿起兵器,按照之前的部署,有序地前往城墙。 梁嵩和众将领在城墙上紧张地观察着城外的动静,鼓声隆隆,回荡在空旷的原野上,然而大周军队却迟迟没有发动攻击,这让他们感到十分困惑。 “这是怎么回事?”一名将领忍不住问道,“难道他们在耍什么花样?” 梁嵩皱眉沉思片刻,然后说道:“不可掉以轻心,对方这么做,必定有他的目的。”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梁嵩和士兵们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夜晚降临,大周这边士兵已经开始准备睡觉了,梁嵩看着如今的情况也是眉头紧皱,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大军已经高强度警备一天一夜了,但是如今敢放松警惕吗?谁能确定今夜周军不会突袭呢?大周这一招已经让他有点骑虎难下了。 梁嵩站在城墙上,深夜的寒风凛冽,却吹不散他心头的重压,他的每一个决策都关乎着成千上万士兵的生死,关乎着战争的胜负。 薛计问道:“将军,我们现在如何是好。” 梁嵩此刻也是犹豫不决,然而姬御却又一次给了他一个惊喜,大周的战鼓再次响了起来。 “咚咚咚”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原野上,每一次鼓声都像是重重击打在每一个魏军士兵的心头,让他们原本疲惫的身心瞬间紧绷。 梁嵩环顾四周,看到士兵们疲惫的脸庞,深吸一口气,沉重地下达着命令:“传令下去,全军继续保持警惕,今夜仍然不能有丝毫松懈,加强巡逻,密切关注大周军队的动向,另外,让伙房准备热汤和食物,给士兵们补充体力。” 目前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梁嵩实在是不敢赌大周军队会不会在今夜发动突袭。 他继续沉声说道:“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夜,静寂无声,双方阵营表现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状态。 黎明的光如期而至,天边逐渐泛起淡淡的鱼肚白。 此时的大周士兵,一个个都开始拔刀披甲,动作轻柔。 柳洪勇对着斥候问道:“距离魏军下一次换防还有多长时间?” 斥候答道:“还有半个时辰左右。” “好,下令大军,开始攻城。”柳洪勇沉声说道。 这开始的一天两夜,魏军绝对不会放松警惕,必然是强撑到现在,现在已经是最为疲惫的时候,此时攻城绝对是最佳的时期。 虽然按照常理来说这样震慑魏军的时间越久越好,但是五万大军每日的消耗,是一个庞大的数字,想要彻底击垮魏军的神经,这种战术恐怕要准备长达数月之久,而大周现在需要的是速战速决。 随着攻城命令的下达,大周军队如同出笼的猛虎,向魏军的城池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随着大周军队抵达城下,梁嵩匆匆赶来督战,这么长的时间他也仅仅休息了两个时辰,不是他想要睡觉,而是他知道,必须要保证自己头脑的清醒,才能够应对接下来大周猛烈的攻伐。 同时看着大周终于发起了攻城序幕,他也是松了一口气,毕竟没有夜夜防贼的道理,脑中的那一根绷劲筋终于还是松懈了下来。 迅速下达命令:“准备迎敌,让换防队伍马上过来,这里的士兵状态已经不足以抵挡了。” 大周的军队浩荡而来,已经开始攀登城墙,接下来就开始了人海战术,攻城没有什么技术可言,双方拼搏的就是谁的士兵更加勇猛。 城门是无法攻破了,跨越黄河作战,十几台云梯的运送已经非常费时费力了,攻城车肯定是难以到达。 而且城门作为城池的入口,是防守方重点防御的对象,城门后通常会堆积重物、砖块或设置其他障碍物以增加其防撞击能力。 即使攻击方能够集中力量撞击城门,也很难迅速破门而入,城门楼上会有重兵把守,利用石头、弓箭、热油等方式来防御攻城的敌人,使得直接撞门的难度和风险都大大增加。 反而虽然城墙看似坚固,但在某些部分,尤其是城墙连接处或拐角,可能存在相对薄弱的地方,攻击方通过攀登城墙,寻找这些薄弱点进行突破,而且,城墙上的守军分布可能较为稀疏,给了攻击方可乘之机。 大周士兵们拼了命地往城门上冲去,前方友军的尸体一个接一个地往下掉也依然不惧。 一旦登上城楼为友军打开城门或稳住城头便是先登之功,是战争中的一种极高荣誉,不光会获得丰厚的奖励,最重要的是可以封爵。 爵位在底层平民百姓眼中那便是一步登天,从此跨越阶级,这是多少人世世代代都无法做到的事。 而且行军打仗,一旦发起冲锋便不可撤退,行军打仗讲究的就是一个记录严明,通常都是后退者斩,绝不留情。 因为这种个人行为往往也会带动着起其他士兵的情绪,不光降低了己方的士气,严重还会造成慌乱,大军阵型若是发生散乱,顷刻间便是兵败如山倒。 城墙位置狭窄,就算是严加戒备,也站不了多少人,云梯之上的大周士兵是一个接着一个,只要能有一人登上城墙,只要能够拖住数息时间,后方的士兵便马上就能跟上,形成压倒性的优势。 城墙之上喊杀声不断,刀枪之声激烈交织,大周士兵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刃,与城墙上的魏军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肉搏战,每一次刀枪相碰,都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魏军虽然人多势众,但是一天两夜的折腾已经是疲惫不堪了,而大周这边,加上汾阴数十天的休整,正是士气高涨之时。 终于在一处垛口之处,数名周军成功突破了上来,马上形成防御之势。 双方将领都开始下令,薛计指着此处说道:“赶快解决他们,绝不能让周军攻上来。” 而下方大周的将领却是气势高亢地喊道:“此处已破,弟兄们冲啊!” 下方的士兵听见声音立刻赶来此处云梯,争先恐后地往上攀登。 城墙上的周军越来越多,他们的阵型变得更加稳固,大家背靠城墙,紧密地排列成一个半圆形的阵势,这样的布局不仅有利于防守,还为后续登城的友军留下了足够的战斗空间。 与此同时,魏军的情况却越来越不妙,他们眼看周军在城墙上不断聚集,攻势越发猛烈,已经难以直接突破,于是,魏军的弓箭手立刻开始行动,他们迅速进入战斗位置,拉满弓弦,准备放箭。 由于双方距离过近,弓箭无法以高角度斜射,只能采取平射的方式,这使得弓箭的杀伤力大打折扣,但同时也增加了攻击的密集度和速度。 面对魏军的箭雨,周军最外围的士兵毫不畏惧,他们手持武器,紧紧架在身前,形成一道坚实的防线,而后方的士兵则稳稳地扶住前排战友,确保他们能够站稳脚跟,抵挡敌军的攻击。 在这个过程中,一些士兵不幸被弓箭射中,倒在了血泊之中,但他们的牺牲并没有白费,因为他们的身体为战友们挡住了致命的箭矢。 每当有士兵被击倒,后方的战友都会毫不犹豫地补上空缺,继续坚守防线。 虽然这种战斗方式看起来非常残忍,但在战场上却是必要的,它能够最大程度地减少无谓的牺牲,提高整体的生存率,后方的将士们也同样英勇无畏,他们明白一旦防线被突破,所有人都将被杀死。 随着时间的推移,周军的防线越来越稳固,此时爬上城墙的周军已有百十人。 留下几人继续镇守次数的垛口,其余的人便不再一味地防御,开始了冲锋。 “杀!” 随着一声震天的呐喊,周军士兵如同出膛的子弹般向魏军冲去。 近身搏杀,弓箭已经没有了用处,魏军也只能放弃射击,迎面与周军开始了正面对抗。 两军交汇,兵刃相接,撞击声不绝于耳,周军士兵奋力挥舞着手中的刀枪,每一次挥击都充满了力量与决心。 双方的士兵在城墙上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由于魏军此时状态极度疲惫,再加上周军士兵凭借着过人的战斗力,逐渐在战斗中占据了上风。 “将军,现在怎么办?我们快顶不住了啊!”薛计有些惊慌的说道。 “镇定!”梁嵩沉声喝道,他的眼神坚定而冷静,尽管战况严峻,但他不能流露出丝毫的慌乱,“我们不能自乱阵脚,让守城门的士兵也上来,先防此处再说,他们没有攻城车,一时半会儿无法破开城门。” “是”薛计应了一声,立刻转身去传达梁嵩的命令。 不一会儿,守城门的士兵在薛计的带领下,纷纷登上城墙,加入了战斗,让魏军暂时稳住了后退的趋势。 于是,梁嵩再次大声呼喊着命令:“所有人听令,坚守阵地,不得后退!”他的声音在战场上空回荡,激励着每一个士兵。 虽然魏军后援上来了,但是只要此刻城墙上的周军不被杀光,那么同样也会源源不断的得到补充。 现在周军已经有几百人登上城楼了,步兵近身肉搏,在没有多面包抄的情况之下,仅凭近身肉搏,想要快速的消灭几百人,也是非常不容易的,更不要提现在魏军的士气已经越发的低落了。 虽然城内的魏军依旧有非常之多的人马,但是城墙之上位置有限,这只能容纳特定的人数,人多了反而会出现问题。 所以就算此时的城墙上魏军的人数比之周军有压倒性的优势,但是真正的战斗接触面也仅仅是双方最前方的几十人而已,后方的士兵都是等着前方人员倒下才能接替战斗的位置。 而且周军已经占领了一大截的城墙,下方的云梯已经全部都集中到了这一节城墙处,每时每刻都有数名周军登上城池,优势逐渐变得越来越小。 梁嵩看着眼下的情况,心里也是非常的不乐观,这样下去迟早被周军消耗死。 “将军,城墙如今已经受不住了,现在周军登城的速度太快了,城楼上作战,我们不占优势啊!”薛计也同样在一旁说道。 前方士兵还在拼杀,但是魏军的退势已经越发明显了。 “你说得对,我们不能在城墙上与周军继续这样消耗下去。”梁嵩沉声说道,“传令下去,让所有士兵做好撤退到内城的准备,让所有弓箭手准备,守住城墙出口。” 看着魏军一步步地撤退,周军更是乘胜追击,一步一步地逼近出口。 “准备放箭!”守在下方的梁嵩说道。 “可是将军,我们的人还有数百人在上面呢?”薛计说道。 “放箭!”梁嵩再次厉声说道。 一声令下,箭雨如织,倾泻而来,密集而迅猛,一时间城墙出口,响起了双方士兵的惨叫声和倒地声,周军的攻势被暂时遏制。 虽然此时的魏军还有几百人跟大军厮杀在一起,但是梁嵩这边已经等不到他们退下来了,双方纠缠得太近,若是等到己方士兵能退下来,那么周军同样会紧随其后,弓箭手的优势便会消失殆尽。 数百只箭矢从空中呼啸而至,每一次都会带走几十名的性命,周军顿时止住了冲锋的脚步,数十丈的距离,就算冲锋过去也是被射杀得死伤殆尽。 “都停下,守好城墙入口,不要贸然进攻。”周军j将领迅速下令。 城墙已经被全部占领,周军后续的士兵只要正常地登上云梯即可,不再需要过多的担心,于是很快大量的弓箭也被运送上城楼。 待武器装备已经运送得差不多的时候,周军的弓箭手也马上开始了反攻。 双方的弓箭手开始互相对射,死人一个接着一个,前方阵亡,后方马上接上。 “弓箭手掩护,大军跟我冲锋,只要我们占领城门,这场仗就算胜利了!将士们,跟我冲!”周军将领一马当先率领着众人冲了上去。 “杀!” 后方周军也不甘示弱,嘶吼着向前冲去,由于有了己方弓箭手的掩护,敌方的箭雨便没有开始那么密集,周军也有足够的时间冲下城市。 周军如同汹涌的洪水,奋力地冲向城门,魏军士兵眼看着周军疯狂地冲锋,心中不禁有些慌乱。 双方的士兵再一次的拼杀在了一起,但是周军毫不恋战,一心只想冲到城门外。 数十人并成一排数、数百人一起冲锋,再加上城墙的台阶由上而下的俯冲之力,简直犹如一条巨龙,势不可当。 很快魏军便被冲散了阵形,周军迅速把控城门,果然,城门之后堆积的全是沙袋乱石。 再加上数千斤之重的城门,此时开门的难度依然是巨大的。 “弟兄们,胜利就在眼前,一定要撑住啊”将领大喊道。 前方的士兵严防死守,而后方的士兵们则全力以赴地搬运着城门后的障碍物,他们肩扛手抬,每快一步,前方的抵挡的将士便会少死一人。 在士兵们的共同努力下,城门后的障碍物逐渐被清理干净。 眼看城门上巨大的门栓被众人合力取下,梁嵩绝望地叹息一声,马上下令道:“周军骑兵要进城了,留下两千人马断后,其余人快速撤离开。” ------------ 第十八章 进城 梁嵩最后看了断后的士兵,毅然转身,带领着其余的士兵迅速撤离。 城门打开的那一刻,所有周军都松了一口气,他们迅速往两边靠拢,为城门外的骑兵让出了一条通道。门外的骑兵早已经等候多时,此刻他们如同脱缰的野马,急不可耐地准备冲锋。 姬御和申季带头冲锋,大喊道:“兄弟们,杀!” 随着这声呼喊,周军的骑兵如同离弦之箭,疾驰而入城内,马蹄声震耳欲聋,铁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宣告着胜利的即将到来。 骑兵一旦进场,那便是摧枯拉朽,瞬间结束了战斗。 魏军断后的士兵眼见周军骑兵如洪水般涌入城内,他们紧握手中的兵器,准备迎接这场战斗,但是面对周军骑兵的迅猛冲锋,他们很快就被冲散。 随着步兵大军的进城,整个战场的局势进一步稳固,他们有序地部署在城中的各个关键位置,确保魏军不会有任何反击的机会。 同时,医疗兵也快速穿梭在士兵中间,为在战斗中受伤的同胞进行及时的救治。 姬御率领骑兵继续追击,不过梁嵩早有准备,城池之内街道太窄,后方设置了大量的拒马,拒马是一种由木头制成的人字架,顶端削尖或装上枪头,骑兵无法跨越,眼看着魏军逐渐消失在视野之内,也无他法。 “殿下,我们是否要继续追击?”一名副将策马来到姬御身边,询问道。 姬御沉思片刻,摇了摇头:“不,穷寇莫追,贸然追击恐怕会中其埋伏,况且,我们的主要任务是占领这座城池,确保后方的安全,传令下去,让士兵们清理战场,加强城防,防止敌军反扑。” 梁山城内虽然残尸遍布,不过城池却并没有再受到什么破坏,百姓也没有伤亡。 梁嵩认为这些都是曾经梁国的子民,自然不会迫害百姓,同理在大周治下的五年,大周也认为这是自己的子民,同样如此。 这可能是这场战争中百姓们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了吧。 随着战后清点的结束,士兵便前来报告战后数据。 “报告将军,此战,我军阵亡四百二十五人,重伤八百三十人,轻伤一千三百四十五人,俘虏敌军为两千三百余人。” 最后魏军留下断后的那些人,眼见大势已去,便直接投降了。 柳洪勇听完汇报后说道:“全军进行休整,安抚好受伤的将士,至于那些魏军,你们觉得如何是好。” 在古代,俘虏是不能被虐待的,虽然战争残酷,但也有一定的战争规则和道德准则,对待俘虏的残忍行为往往被视为不道德和非人道的,可能会激起敌人的更大反抗,甚至引发更加残酷的报复。 同时国家之间也有外交关系和国际形象的考虑,如果一个国家以残忍的方式对待俘虏,那么它在国际上的形象可能会受到损害,甚至可能引发其他国家的谴责和制裁。 柳洪勇其实想问的就是杀还是不杀,这确实是一个需要考虑的问题。 这与他们在边疆打仗时抗击匈奴不同,那时的敌人俘获之后直接就杀了,异族之人,可没人会为他们发声,各国之间也不会过问,但是此次魏军全是中原之人,终究要遵守一定的人道主义。 “不如送去修长城?”沈子节提议道。 沈子节这些幽州来的将领经常感到,边关的徭役远远不够,所以一旦有机会都会想办法补充。 这也是通常处理的俘虏的一些方法,使其变成徭役,或者是奴隶等等。 “不太妥当,两千人的队伍,而且距离太过遥远,恐怕我们也得派遣一千多人进行看护才行。”姬御说道。 沈子节问道:“那该如何,总不能直接放回去吧!而且以目前的情况来说,咱们养着也不合适啊!” 这些壮年男子,一旦放了回去,拿去武器马上便会成为敌人。 “先饿上两天吧,让梁嵩拿粮食来换,到时候他若是不换,就直接杀了,那时也不用担心其余各国的谴责。”姬御说道。 姬御接着说道:“目前各国都相对安定,并没有爆发什么大规模的战争,如果做得太过残忍,恐怕会引起其他国家的抗议,这样的话,情况对咱们来说太过不利了。” 柳洪勇点了点头,认同了姬御的想法:“这个办法倒是稳妥,就先这么办吧。” 两日后。 “将军,周军来信。”士兵把信送到梁嵩面前。 “吾乃姬定之孙,姬武之子姬御,烦请将军以粮食交换魏军俘虏,派人把所需的粮食送往梁山,收到粮食后我们便会释放俘虏,如若不然,今日午时,我军便只能将其全部斩杀。” 魏军将领看完信后不禁问道:“将军,会不会有诈?周军到时候反悔怎么办?而且两天时间,恐怕他们已经饿了两天时间,如今也难以提升多少战力。” “这个姬御以他祖父,父亲的名誉来担保,应该不会有诈,没想到姬武连他儿子都派到战场来了。”梁嵩说道。 梁嵩放下信件,沉思片刻后继续说道:“况且,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若是真的让周军杀了那些俘虏,那么我军的士气恐怕会受到巨大的打击,作为将领我见死不救,如何指望下面的士兵向我卖命?” 众将士听后,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传令下去,准备足够的粮食,派人送往梁山。”梁嵩果断下令。 果然不出所望,很快一队魏军押送着满载粮食的马车,缓缓向梁山进发,而魏军的骑兵紧随其后,在暗中跟随保护,以防周军有诈。 与此同时,梁山城外周军也在紧张地等待着,姬御站在山巅,远眺着魏军的方向。他身旁的一位将领担忧地问道:“殿下,如果魏军不来怎么办?” 姬御微微一笑,自信地说道:“他不来更好,我们也省心,而且会使他在军中失去威信,所以我们只需耐心等待即可。” 不久,魏军的粮车队伍出现在视线中,在成功拿到粮食之后,姬御下令释放俘虏。 现在这些俘虏构成不了任何的威胁,饿了两天的人,能不能从这里走回高阳都是一个问题。 ------------ 第十九章 魏国反应 交换完俘虏后,柳洪勇沉稳地命令道:“全军进行休整,认真处理战后各项事宜。” “将军,现在我们士气正旺,为何不乘胜追击呢?”一位将领疑惑地问道。 柳洪勇深吸一口气,解释道:“中原的城池与草原上的帐篷大不相同,在平原上两军直接交锋,乘胜追击确实是上策,但接下来若是攻城,情况就复杂多了。” 他继续阐述:“每座城池都拥有自己独特的防御体系和地理优势,高阳城比梁山大得多,其兵力部署无疑会更加坚实稳固。” 姬御也点头附和道:“我们已经成功占据梁山,这是个不小的成就,现在可以安心地在汾阴与梁山之间的黄河上修建更坚固的桥梁工事,确保各种物资能够更顺畅地运往前线。” 柳洪勇环顾四周,看着众将领,接着说:“而且,士兵们连续作战,已经疲惫不堪。我们需要给他们时间休整,恢复体力,同时,我们也要对高阳城的防御进行详细的侦查和分析,制定周密的攻城计划,盲目进攻只会增加无谓的伤亡。” 众将领听后,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他们明白,战争不仅仅是勇猛和决心,更需要策略和智慧。 “此外,”柳洪勇继续说道,“也要加强后方的稳定和安全,传令下去,让后方加强警戒,以防敌军偷袭。” 随着命令的下达,整个军队开始有序地进行休整。士兵们得到了难得的休息时间,而将领们则开始忙碌地制定接下来的攻城计划。 与此同时,斥候们也被派出去,对高阳城的防御进行详细的侦查,他们带回了大量有价值的信息,为接下来的攻城战提供了重要的参考。 随着全军进入休整状态,士兵们开始享受难得的片刻宁静,军医们忙碌地穿梭于伤员之间,为他们疗伤止痛,而炊事兵们则开始准备丰盛的饭菜,以犒劳辛苦奋战的将士们。 柳洪勇和姬御也没有闲下来,他们召集了谋士和将领们,开始商讨下一步的战略计划。 咸阳,魏国国都 这座古老的皇城,再次因为前线的消息而震动,宫墙之内,气氛凝重,朝臣们步履匆匆,面色各异。 “报——”一名传令兵飞马直入皇城,他的衣衫已被汗水浸透,但脸上的神情却是坚定而急迫,“前线战报!”他高举着一卷黄色的羊皮纸,上面用朱砂写着密密麻麻的字迹。 朝堂之上,一片肃静,魏国皇帝魏侈坐在龙椅之上,双眸深邃,看不出喜怒。 他缓缓伸出一只手,接过那份战报,每一个字都读得极为仔细,朝堂下的群臣,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将,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皇帝的反应。 “诸卿,”魏侈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梁山已经失守”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哗然,武将们面露惊愕,文官们则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一名武将士站出来说道:“陛下,臣早就说过,梁嵩那厮不堪重用,如今果然,还没在周军手下撑过一个回合便已经失守了。” 其余武将也纷纷附和。 梁嵩作为一个梁国之将吗,到了魏国反而受到了皇帝的重用,在这种情况之下,原本的魏国武将自然不会高兴。 魏侈坐在龙椅上,目光冷峻地扫过朝堂上议论纷纷的武将们,他自然明白这些武将们的不满和嫉妒,但此刻他更关心的是如何解决眼前的战局。 “够了!”魏侈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现在战争之时,我们需要的不是指责和争吵,而是团结和合作。” 朝堂上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皇帝,等待他的进一步指示。 “梁嵩将军虽然曾是梁国人,但他现在已经是我们魏国的将领,”魏侈继续说道,“他的能力和忠诚已经得到了朕的认可,这场战争的失败,责任并不全在他一人身上,我们应该从中吸取教训,加强军事训练和战略部署,而不是在这里互相指责。” 梁嵩是他决定派往前线的,如今若是承认梁嵩不行,这不是打了他自己的脸吗。 “听说这次周军的指挥将领中有一位是姬定的孙子。”魏侈接着说道。 “这...”朝堂之上,众人面面相觑,显然对这个消息感到意外。 姬定的名字实在太有压迫感了,当初若不是大周国力无法支撑,恐怕魏国都被姬定给灭了。 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这姬定的孙子指不定也有什么过人之处呢,如今这些朝臣也不太好说什么指责的话了。 “陛下,那我们是否加派兵力呢?”一位老将面露忧色地问道。 魏侈沉吟片刻,缓缓开口:“再给梁嵩调遣一万人马,同时保证好后勤工作。” “是”大臣回道。 等散朝之后,魏侈气道:“这个梁嵩,他在干什么?罔顾朕对他的信任。” “陛下息怒。”一旁的太监赶紧跪倒在地。 魏侈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复自己的怒火,作为一国之君,他不能在愤怒中做出冲动的决定。 “你起来吧。”他挥了挥手,让那名太监起身,“告诉梁嵩,朕不管他用什么办法,让他尽快给我攻下梁山,黄河中上游地段一定要拿下。” “是。”太监匆匆离去。 而前线的梁嵩接到命令之后脸色却非常难看,他知道自己在魏国的处境,恐怕朝堂之上又有许多人排挤自己。 但是皇帝这个命令着实是难以执行,正面对抗周军胜算不大,在见识到了那三千骑兵之后,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在没有办法解决骑兵的情况下,几乎是毫无胜算。 梁嵩站在前线指挥部内,手中紧握着皇帝魏侈的命令,眉头紧锁,皇帝的期望和压力,让他难以抉择。 最终他还是决定坚守高阳,让周军攻城来削弱周军的兵力。 梁山一战,如是不算上俘虏,魏军损失不过数百人,远远比不上周军加上重伤的几千人,可见他的策略还是非常有用的。 而且高阳城不管是防御还是面积都远胜梁山,这次他有信心一定能够守住高阳。 ------------ 第二十章 商讨计策 虽然梁山顺利拿下,但是战争可远远没有结束。 周军大帐,众将开始围绕着攻打还是不攻这个话题展开了讨论。 众将领各抒己见,争论不休,有人支持继续进攻,扩大战果,有人则主张稳扎稳打,巩固防线,大帐内的气氛愈发紧张。 此时,姬御站起身来,他环视了一圈在场的将领,缓缓开口:“诸位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战争并非儿戏,我们必须谨慎行事,既要考虑眼前的胜利,也要为长远的发展着想。” 姬御指着面前的高阳城的防布图说道:“高阳城的防御远非梁山可比,不光城墙更加宽广,而且还分内城门与外城门,若我们贸然进攻,恐怕会损失惨重。” 众人也都看着布防图,思考着姬御的话语。 通常拥有内外城门的城池外门作为第一道防线,用来阻挡敌军的直接进攻,并为内城门提供额外的保护,内城门位于城市内部,通常在外城门之后,作为第二道防线,内城门也可能有额外的防御设施,如壕沟、拒马等,同时还会设置大量的兵马。 城门之处狭窄的地方一旦被敌军所夹击,再加上滚石箭弩等强有力的攻势,一定会对我军造成大量的损失,甚至可能全军覆没。 姬御的话语让大帐中的气氛变得凝重,众将领都清楚,攻打拥有内外双重城门的城池绝非易事。 “城门狭窄,确实是我们进攻的难点。”一位将领沉声说道,“一旦在城门处被敌军夹击,后果不堪设想。” 另一位将领补充道:“确实,敌军在内城门还可能设有隐藏的陷阱和伏兵,我们必须得小心谨慎。” 姬御继续说道:“而且,此次攻城除了梁山防御弱之外,梁嵩也没有打算与我们过多纠缠,魏军几乎没有什么损失,种种迹象都与我军不利。” 众将领听后默然点头,表示赞同姬御的看法,确实,面对更加坚固的城池,贸然进攻只会让自己陷入困境。 “那我们该如何是好?”一位将领疑惑地问道。 “如今梁山已经拿下了,至少给朝廷传回去了一个好消息,暂时来说,我们不用操之过急了。”姬御说道。 董从吉问道:“我们若是不急于攻城,梁嵩肯定也会不急于攻城,就这样两方干耗着吗,我们总要把高阳夺回来啊!” 沈子节、符守良等人也都是这个看法,虽然姬御说得有道理,但是干耗着肯定是不行的,董从吉也算是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草原打仗习惯了,虽然总体来说还是要讲战术,但是大多还是需要冲锋陷阵,都是大规模的血拼,现在这种对于他们来说太过于憋屈。 “我们要让梁嵩攻城主动来攻城。”姬御说道。 董从吉疑惑地问道:“殿下前些日子才说梁嵩一定会等着我们攻城,今日又说等着梁嵩攻城这是何意?” “诸位都是这个看法?”姬御转头看向众人。 柳洪勇笑着说道:“我还不知道你小子,有什么话赶紧说出来吧,别卖关子了。” 姬御嘿嘿一笑接着说道。 “若是梁山还在梁嵩手中,他自然不会着急,一定会等着我们来攻,他自己防守,但是现在梁山可不在他手中了。”姬御说道。 董从吉不解地问道:“可这梁山,和高阳不都一样吗,有什么区别呢,现在高阳城防御更加牢固,他更应该防守啊!” “董将军别着急啊,我话还没说完呢。”姬御莞尔一笑,继续道:“若是梁嵩自己复国,那么自然会防守到底以此来削弱我们,但是现在是魏国出兵助他复国,这可就大不一样,魏国是真心想帮助他复国吗?” 众将领摇摇头,很显然魏国又不是大善人,不可能这样。 “这不就是了,魏国既然不是真心帮助他复合,那是为了什么?”姬御再次问道。 董从吉不确定地说道:“黄河渡口?” “不错”姬御道:“就是梁山这里的黄河渡口,这才是魏国最终的目的,要不然打下一座高阳城,几万大军的调动,要消耗多少物资,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谁会去做,先前魏军占领梁山,已经达到了魏国皇帝的目的,梁嵩不管攻不攻下汾阴都无所谓,占领梁山之后就算是与我大周共享此处黄河渡口也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姬御顿了顿接着说道:“所以占领梁山城之时,梁嵩可以不出兵,魏国也没有任何的意见,但是现在,梁山已经失守,魏国的最初的愿望并没有达成,要不就退兵,要不就继续攻打来梁山,总之不可能放任十万大军一直这么耗着,所以说梁嵩坐得住,但是魏国上下一定坐不住。” “将军你觉得呢?”姬御对着柳洪勇问道。 柳洪勇说道:“不错,不管梁嵩如何,总是进攻高阳,风险有些过大了,暂时来说还是先不做考虑。” 董从吉又问道:“若是朝廷同样也让我们出兵怎么办?” 此话一出,幽州的众将领都笑了,姬御也笑了起来。 众人的笑意让董从吉瞬间有些摸不着头脑,看样子是个纯粹的武将。 也难怪董从吉会问出这个问题,这个问题从来都不在幽州众人的考虑范围之内。 他不知道的是,幽州军队二十年来镇守边关,此次还是第一次调动大军,恐怕这些将军里边除了柳洪勇这位老将,其余之人连皇帝的面都没见过。 对于幽州的将士们来说,给他们吃,给他们穿的是幽州王姬武,陪着他们上场杀敌的同样也是姬武,虽然幽州的粮饷其实也是朝廷出的,但是士兵们可不知道,他们只认幽州王,而不会认皇帝。 不过姬御还是为其解释了一番:“朝廷若是催促,梁山也算有个交代,而且前线作战,皇命有时候没办法绝对的遵从,这点我们与梁嵩不一样,他毕竟是一个外人,而且到时候若是攻下高阳,高阳之后的魏国便少有这种强有力的城池,到时候多俘获一些魏军,一路西去可谓一马平川,多拿下一些魏国的疆土,也算是给朝廷一个交代。” ------------ 第二十一章 君命难违 “既然如此,那就先休整一些时日,看看梁嵩有什么动作。”柳洪勇说道。 姬御接着补充道:“这些时日我们可以前去高阳叫阵,给他们施加一些压力,而且要想办法把魏军无能的消息散播到魏国都城中去,只要这个消息传到了魏国满朝诸公和皇帝的耳中,我就不信他们还能坐得住。” 柳洪勇赞叹地说道:“好主意,就这么办。” 接下来的数日之内,双方都没有什么大的动作,之后大周的骑兵每日带高阳城下叫阵。 “将军,就这么放任他们叫阵吗,咱们的士兵很多都开始心生不满了。”魏将薛计对梁嵩说道。 梁嵩放下手中的军报,抬头看向薛计,目光深邃地说道:“薛将军,我知道士兵们开始心生不满,但我们必须保持冷静,这是他们的计策,他们想激怒我们,引诱我们出城迎战,我们不能上了他们的当。” 薛计皱眉:“但是,如果长期这样下去,士兵们的士气会受到很大的影响,我们总得想个办法应对。” 梁嵩沉吟片刻,思索着应对之策,他知道薛计所言并非无道理,士兵的士气是战争中至关重要的因素。 “告诉士兵只要不出城,该放箭放箭。”梁嵩沉默片刻后说道,“让各军将领传达我的意思,让士兵们知道这是周军的计谋,我们按兵不动,他们就会着急。” 薛计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同:“是,将军。我会将您的意思传达给全军,让士兵们保持冷静和坚定。” 随着梁嵩的命令传达下去,高阳城内的魏军逐渐恢复了稳定。 与此同时,一则谣言在魏国都城传开。 “你听说了吗,前线的士兵被周军吓得不敢出城。”这句话成了人们见面的问候语,每个人都在猜测着前线的战况。 在都城的一角,一位老者捋着胡须,摇头道:“这谣言,恐怕是有心人故意传播的,想要动摇我军心,我们可不能轻易上当。” 旁边的一位年轻人却愤然道:“无风不起浪,如果不是前线真的出了问题,怎么会有这样的谣言?” 老者叹息道:“战争之事,千变万化,我们不能仅凭一则谣言就妄下结论,我们要相信我们的将士,他们为了国家,定会奋勇杀敌。” 然而,谣言并没有因为老者的理智分析而停止传播,反而愈演愈烈,甚至有些人开始怀疑魏国的战斗力,对战争的前景产生了悲观情绪。 终于这则消息还是传到了朝堂之上。 “陛下,前线士兵胆怯不出,这简直是我大魏的耻辱!”一位武将愤怒地拍案而起,满脸通红,此言一出,朝堂上立刻响起了附和之声。 武将们纷纷趁机表达不满,直言不讳地指出,这是负责前线指挥的梁嵩将军失职。 如此机会打压梁嵩的机会,武将们肯定不会放过。 反而魏国的丞相赵岩沉思片刻后说道:“陛下,此番谣言散播得太过于蹊跷,恐怕背后有更深层次的动机,我们不得不防。” 朝堂上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赵岩的身上,这位丞相向来以稳重和智慧著称。 赵岩继续说道:“一则谣言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传遍都城,显然是有心人精心策划的结果,我怀疑这是敌国的间谍或者国内的叛乱分子故意制造的混乱,目的就是要扰乱我们的军心,破坏我们的团结。” 众臣议论纷纷之后,皇帝魏侈才开口道:“赵丞相言之有理,但是不管如何,拿下梁山才是正事。” 魏侈可不会管你谣言是怎样,他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拿下梁山,梁山不在手中,就算把高阳守得牢不可破也没有一点意义。 “传令给梁嵩,告诉他朕没时间跟他在这里耗着,务必快速拿下梁山,不得有误。”魏侈坚定地说道。 “将军,陛下手谕。”很快,皇帝的命令就传到前线。 梁嵩接过手谕,迅速展开阅读,魏侈的命令简短而明确,透露出一种紧迫感。 梁嵩此时有些绝望的闭上双眼,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没有梁山城,没有黄河渡口,陈兵高阳对于魏国来说没有一点意义。 梁嵩的心情沉重,手谕在他手中仿佛有千斤重,他身为梁国旧臣,虽然归顺了魏国,但始终难以完全融入其中,这种身份的隔阂,让他在面对皇帝的紧迫命令时,感到了一种无法言说的压力和无奈。 “通知各个将领到营帐集合。”梁嵩无奈的对着手下说道。 待众人到齐后,梁嵩把手中的圣谕拿给他们说道:“都看看吧。” 众将领结果圣谕看完之后,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有些将领确实认为如此龟缩不出,实在是难以忍受,更何况周军每日还在城下叫嚣,军人都是血气方刚,这等侮辱实在是让人想上前去痛痛快快地打上一场。 当然还是有支持梁嵩的意见的人,毕竟梁嵩说的没错,高阳城易守难攻,此时避战才是最好的办法,而且效果也很明显,周军除了每日的叫阵之外也别无他法,一旦他们选择攻城,那么必然是损失惨重,而且高阳还是周军的城市,现在急切的应该是他们,此时出兵应战,整合周军之意。 “看完了吧,不管诸位怎么想,现在都不重要了”梁嵩扫了一眼众人随后缓缓说道,“如今皇帝的命令是让我们尽快拿下梁山,诸位都说说自己的看法吧!” 一位资深将领首先打破了沉默:“将军,梁山城防御不强,周军能够攻下,我们也能攻下,何须惧怕他们?” 另一位将领也补充道:“对,正面对抗我们魏军也不逊色于他们。” 梁嵩看着众将领们热情高涨,叹息一口说道:“既然如此,明日周军再来叫阵,我军便出城应战吧,下令全军做好战斗准备。” “是。”众将领齐声应和,声音坚定有力,透露出魏军的士气和决心。 看着众人一个个离开营帐,梁嵩无奈道:“占据地利,却失人和啊!” ------------ 第二十二章 高阳之战 魏军大营里,全军整顿的消息一传开,士兵们也开始议论纷纷,他们围坐在篝火旁,交流着各自的想法 “听说我们要与对面的敌军开战了,不知道这次战斗会是什么结果。”一个年轻的士兵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的紧张和期待。 “是啊,对面的敌军防守严密,而且士气高昂,这次战斗恐怕不会轻松。”另一个脸上满是沧桑的老兵接话道。 “不过,我们魏军也不是吃素的,相信我们一定能够取得胜利!”年轻士兵信心满满地说道,他的话也激起了其他人的斗志,不少士兵都纷纷应和起来。 梁山这边,姬御向柳洪勇问道:“魏国都城的消息已经传来了,听说他们皇帝下了命令让梁嵩尽快拿下梁山,若梁山真的出兵,我们是出军迎敌还是继续守城?” 柳洪勇思索了一会说道:“梁山城毕竟太小了,你来我往也没什么意思,不如直接主动出击,一举拿下他,而且我看将士们也都快按捺不住了,需要好好的发泄一番,而且出城应战能够尽量的避开百姓,减少不必要的损伤。” 五万大军聚集在一起,确实让人心情烦闷,时间久了容易产生问题,虽然幽州这些士兵们训练有素,但幽州无战之时,通常是寓兵于农,还能找点事情做。 长时间的积压也需要发泄出来,而且士兵们这么大老远地跑到梁山来也是想建功立业的。 次日清晨,周军一队骑兵照常来到高阳城下叫阵,只是这一次魏军的反应与以往不同,并没有在城墙之上干巴巴地放箭,城墙上的守军也变得少了许多。 正在这队周军骑兵纳闷之际,高阳城门渐渐打开,大量的魏军冲了出来。 骑兵首领见状赶忙大喊道:“快撤!” 一队骑兵当即掉转马头立即撤离,身后的箭矢擦身而过。 骑兵的速度远非步兵可比,不一会便已经拉开了距离,首领转头一看,后方的魏军集结地越来越多,气势汹汹地朝着梁山方向进发。 首领对着其中一名手下说道:“快去城中与将军汇报情况,剩余的兄弟接着跟我再次监视魏军的动向。” “是。”属下马鞭一扬,飞快地向着梁山奔去。 等到消息传回大帐柳洪勇站起来说厉声道:“令!” 一众将领立马起身待命。 柳洪勇环视了一圈将领,继续说道:“此次战斗,我们要一举拿下高阳城,为后续的战局打开局面。各位务必全力以赴,不得有误!” “是!”众将领齐声应道,声音震天响。 “沈子节,你率领先锋部队,并配备精锐的弓箭手,率先出击,为大军开路!”柳洪勇以坚定的语气命令道。 “是,将军!末将早已渴望这一刻的到来。”沈子节眼中闪烁着战斗的光芒,话音未落便迅速转身,率领部队疾驰而去。 柳洪勇接着转向符守良:“符守良,你负责统领剩余的主力部队,紧随先锋之后,做好后续支援与补充的准备,务必确保我军先锋部队的战斗力!” “遵命!”符守良沉声应道,随即有序地组织部队准备出发。 “申季,你带领你的骑兵队从侧翼出击,干扰魏军的阵脚,主要任务是冲散他们的阵形,不可恋战。”柳洪勇对申季说道。 “得令!”申季昂首挺胸,信心满满地接受了任务。 最后,柳洪勇看向姬御:“姬御,你率领剩余的骑兵力量,绕到敌军后方,实施包抄战术,务必切断他们的后方防线,打乱他们的支援与撤退计划。” “是,将军!”姬御冷静地回应,随即便率领骑兵悄然离去。 随着各位将领领命而去,柳洪勇再次环视了一圈大帐,确认战略已经布置完毕,他深吸一口气,走出了大帐,心中充满了决心。 大军有条不紊地出了城,士兵们列成整齐的方阵,步伐一致地向前行进。 很快对面魏军的视野也清晰了起来,两军逐渐相交,一场激烈的战争瞬间爆发。 两军阵前都是第一排的士兵举盾,后面的士兵举着三到四米的长矛,然后一步一步地向前进军。 这种长矛是专门为了防止骑兵冲锋,其长度和坚固的材质能有效抵挡骑兵的突击,保护步兵阵型不被冲散。 随着两军的接近,紧张的气氛在战场上弥漫,双方的弓箭手也开始紧张地准备。 他们站在各自阵营的后方,紧握着弓弦,箭矢已经搭在弦上,只等一声令下,便会如雨点般射向敌军。 “放箭!”双方将领同时下令。 战场上,风声呼啸,箭矢飞行的声音不绝于耳,每当一批箭矢射出,便会有士兵倒下,但双方都没有退缩的意思。弓箭手们不断的拉弓射箭动作迅速而准确,每一箭都精准地射杀在敌人的身上。 这场弓箭的对决持续了一段时间,双方都付出了不小的伤亡。 在箭雨的掩护下,沈子节高举长剑,带领着后方的士兵,大吼一声:“弟兄们,跟着我杀!” 士兵们听到沈子节的呼喊,士气大振,他们紧随沈子节的步伐,向着敌军冲去。 双方士兵交战在一起。 战场上,刀光剑影,鲜血飞溅,沈子节身先士卒,他挥舞着长剑,每一次剑击都能带走一名敌军的性命。 士兵们受到沈子节的鼓舞,也奋勇杀敌,展现出了惊人的战斗力。 双方加起来将近十万人的兵马,在这广阔的原野上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 多日来不管是周军还是魏军,都对敌方积攒着大量的怨气,此时全部都发泄了出来,谁也不甘示弱。 此时申季带领的骑兵开始发挥作用,骑兵最大的优势便是灵活,利用其高机动性进行包抄战术,从敌军的后方或侧翼发动攻击,打乱敌军的阵脚。 一千多人的骑兵,挽弓搭箭每一次发射,都会收割无数的生命。 “咻咻咻” 每当尖锐的啸声的传来,魏军都会身躯一震,却又无可奈何,这些骑兵只在侧翼远远地放箭,一点和你纠缠的意思都没有,步兵只能被当作活生生的靶子。 ------------ 第二十三章 兵败如山倒 魏军后方的薛计见此状况,焦急地问道:“将军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正面对抗我们已经不存在优势,如今周国的骑兵这么骚扰下去,不光是损失,我军的士气恐怕也会大大地降低啊!” 魏军不光要面对和周军的正面对抗,还要时刻提防着从侧面射来的利箭,这种高压的心态之下,很难全心全意地和魏军抵抗。 梁嵩眼神阴沉地看着战场上的局势,他自然也清楚局势的严峻性,周国骑兵的灵活性和强大的冲击力让他们陷入了困境,这样的正面对抗显然对他们不利。 “大周的骑兵战斗力确实是太过强悍了一些,听说大周的幽州之地每年都在向外扩张,匈奴都被打得节节败退,若是大周不发生内乱的话,幽州的骑兵恐怕可以横扫中原了,中原各国安稳得太久了一些。”梁嵩沉重地说道。 随后轻声说了一句:“撤军吧。” 两军已经相战已有半日,虽然双方的损失同样的巨大,但是周军的士气越来越足,魏军的败势已经开始显现,再战下去已经没有了意义,胜败已经是时间问题了。 随着魏军鸣金收兵的战鼓一响,士兵们再也没有了战斗的意向,纷纷开始往后方撤退。 周军见状,士气更加高昂,沈子节挥舞长剑,大声命令道:“全军追击,不要放走一个敌人!” 周军士兵们紧随其后,如同汹涌的波涛般向魏军追去。 这边的申季同样喊道:“兄弟们,魏军已经败了,快去后方与殿下会合,阻拦住他们,绝不能让他们回去。” 魏军拼了命地往高阳城中撤离,后方的姬御早已等候多时。 整场战斗姬御都没有参与,两军正面对抗,周军有很明显的优势,对于姬御来说这场战斗毫无悬念,所以他直接带领着两千轻骑,远远的绕开了双方的战场,早早的守在了周军的后方。 魏军撤退途中,远远地看见了一大批兵马,连梁嵩都大惊失色:“大周怎么还有骑兵?” 姬御抽出战刀,直接下令道:“冲散他们的阵形!杀!” 说完便准备一马当先地冲出去,而此时身边的钟山赶忙阻拦。 这些日子,柳洪勇从幽州带来的将领足够,两场战斗也都没有遇到什么太大的困难,所以一直在姬御的身边充当护卫。 此时姬御的动作可把钟山吓得不轻,马上拦住姬御说道:“殿下,魏军败势已定,您没必要以身犯险啊!刀剑无眼,您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后果不堪设想啊!” 以姬御的身份若是出了点什么事,那对于大周来说真是大地震,姬武至今没有续弦,姬御出事对于他来说就是绝后,这种情况钟山想都不敢想。 但是少年负盛气,姬御如何做得住一个看客。 转头对着钟山道:“无碍,魏军士气已散,再无任何威胁,我意已决,你无需太过担心。” 说着便一马当先地向着魏军冲去,钟山见状也知多说无意,赶紧跟上了姬御,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为其防护。 两千骑兵冲入已经节节败退的军队,简直犹如狼入羊群般,所到之处魏军只有四散而逃,生不起一点反抗的心思 很快魏军就被骑兵冲击得四散奔逃,逐渐被后方追击的周军一步步截杀。 很快大部分的魏军眼见撤退无望,纷纷放下武器投降。 当然面对已经放下武器投降的士兵,周军也只是收缴了其武器装备,战争还未结束,对已经投降的敌军赶尽杀绝反而会激起其他敌军的拼死反抗,如此就得不偿失了。 看着越来越多放下武器投降的魏军,梁嵩绝望地闭上了双眼,虽然早就知道攻城对于魏军来说是非常不利的情况,但是却没想到周军会如此凶猛,更没想到自己的士兵会如此迅速地崩溃。 此刻,他的内心充满了无尽的苦涩和无奈,他回想起自己曾经的豪情壮志,复国的期望,但现实却残酷地击碎了他的梦想。 他重新睁开眼睛,深吸一口气,大声命令道:“全军停止抵抗,向周军投降!” 随着梁嵩的命令传达下去,剩余的魏军纷纷放下武器,高举双手向周军投降,他们知道,继续抵抗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只会让更多的士兵牺牲。 周军在接受投降后,并未对已经投降的魏军进行为难,他们理解战争中的无奈和残酷,也尊重每一个士兵的生命,他们收缴了魏军的武器装备,然后将他们集中在一起,等待后续的处理。 姬御此时也策马来到梁嵩面前,梁嵩看向如此年轻的指挥官,便问道:“你就是姬定的孙子?” 姬御回答道:“不错,我就是姬御。” 梁嵩闻言笑道:“呵呵,果然是年少有为。” 梁嵩顿了顿接着说道:“此战之败,非战之罪。”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奈和认命。 姬御自然知道他的意思,若非魏王逼迫他出兵攻打梁山,若非他自己并非魏国本土之人,就凭魏军这两万余人,死守高阳,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也绝不是会像此次一样,一两个月之内就能结束的。 但是战争哪有这么多的如果。 姬御淡淡地回答道:“事在人为!” “哈哈哈哈,事在人为,好一个事在人为啊,你很不错!”梁嵩笑着笑着,不禁潸然泪下,看着曾经的梁国方向,老泪纵横。 “梁国,我来了!”说完便拔出佩剑,引颈自刎。 “将军!!!” 他身旁的一众将领大声喊道,但是已经晚了。 随着长剑落下,梁嵩的身体渐渐地倒下。 姬御深吸一口气,他知道战争是残酷的,并未阻拦,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梁嵩倒在了脚下。 随着梁嵩的死去,梁国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羁绊也消失了,此刻起梁国算是真正的灭亡了。 姬御看着梁嵩的尸体说道:“葬于汾阴吧。” 汾阴城,梁国曾经的国都。 ------------ 第二十四章 烽火连三月 时隔五年,梁国之事彻底画上句号,姬御并没有询问梁嵩姬烨之事,毕竟五年前那场战役并不是梁嵩指挥,当事人死的都差不多了,梁嵩也不一定认得姬烨是谁。 而且随着李崇规的离奇死亡,谜底差不多也已经揭晓,只是没办法捅破这层窗户纸罢了。 姬御深吸了一口气,将目光投向了京城的方向,久久无言。 “进城!”柳洪勇的军令打破了姬御的沉思,将他拉回到现实之中,他长叹一声,随着大将军一同进驻了高阳城。 此战过后,梁山与高阳之间的旷野之上,横尸遍野,弥漫着硝烟与哀伤,双方损失惨重,大周死伤人数高达五千,而俘获的魏军也有一万余人,战争的残酷,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历时三个多月的激烈战斗,大周将士们付出了巨大的牺牲,但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终于拿回了本属于魏大周的国土,更是对大周国家尊严的胜利捍卫。 捷报传回,洛阳上下都沸腾了,人们欢呼雀跃,庆祝这场胜利。 街道上,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百姓们自发组织起游行队伍,挥舞着大周旗帜,高呼着庆祝的口号。 “陛下,高阳大捷!!”太和殿之内,皇帝夏潜正在专心致志地批改奏折,突然听见太监路谨的通报,他的笔一顿,墨水在奏折上留下了一个大大的污点。 “你说什么?高阳大捷?”夏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激动,这是他期盼已久的好消息。 “是的,陛下。”路谨低头恭敬地回答,“刚刚收到的战报,我军在高阳大败魏军,已经成功收复了失地。” 夏潜猛地站起来,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喜悦,激动地说:“好!好!这么快就拿下了!” 太监接着说道:“这是姬御殿下的请战奏折,殿下的意思是,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军也应该乘胜追击,向着魏国进军!” 夏潜接过奏折,仔细地阅读起来,他看到姬御在奏折中详细分析了敌我双方的形势,以及乘胜追击的必要性和可能性。 夏潜内心的激动难以掩盖,哪个皇帝不想改将拓土,这已经是他压抑在心底将三十年的欲望了,如今真应该感谢魏国给了这么一次机会啊! “立刻召集朝臣议事情。”夏潜说道。 朝议大殿,没等大臣开口,夏潜就直接说道。 “诸位爱卿,”夏潜的声音在殿内回荡,“刚刚收到高阳大捷的消息,我军已成功收复失地,同时,姬御提出了乘胜追击、向魏国进军的建议。” “陛下,战争之害,深于猛虎,臣以为陛下应当以和为贵,切不可轻易发起战争啊!”监察御史站出来说道。 御史言罢,很快又有许多的大臣站出来附和。 “陛下,御史所言极是,战争一旦爆发,百姓将流离失所,国家也会因此陷入动荡。”一位老臣痛心疾首地说道。 每个人所处的位置不同,理念当然也有不同,许多人认为能够和平共处,当然要好过打仗。 夏潜微微皱眉,他看向这一众官员,心中虽然有些不悦,但也知道这是臣子的职责所在,并未多说什么,而是转而看向丞相赵斯。 赵斯自然知道皇帝是什么意思,君臣共事多年,皇帝的想法必然瞒不过他,若是不想打,就不会召开这场朝会。 于是赵斯只能站出来说道:“陛下,臣认为,此次战争并非我大周所挑起,而是魏国侵犯我国领土在先,我军又刚刚取得大捷,士气正盛,此时必须要维护我大周的尊严。” 丞相说完,御史正要反驳,夏潜直接开口道:“丞相言之有理,朕也认为,此时正是乘胜追击的好时机,我们不仅要收回被侵占的土地,更要让魏国知道,侵犯我大周的下场,朕决定,采纳姬御的建议,乘胜追击,向魏国进军。” 此时此刻就算是傻子也明白皇帝早有决议,不过是召集大臣走一个过场罢了,御史也就不再多言。 “户部尚书,国库能不能支撑起这场战争?”夏潜严肃地问道。 孙文良站出来回答道:“以目前国库的状况,支撑五万大军这一年的打仗开销,还是绰绰有余的。” “很好,”夏潜点了点头,“太子。”他呼唤道。 “儿臣在。”太子应声而出。 “务必保证此战的军备供应无虞,稳定军心”夏潜沉声说道。 太子神色坚定,毫不犹豫地回答:“儿臣定能做到,保证军备充足,让将士们无后顾之忧。” ...... ...... 高阳,此时的城内的魏军已经全部被控制,梁嵩已经死,这个时候他们的最高将领便是当时率领一队骑兵在黄河与姬御对视的薛计。 “你叫什么?”姬御沉声问道 薛计冷漠地瞥了一眼姬御,随后别过头去,选择了沉默。 “别忘了,你身后还站着一万魏军。”姬御淡淡地提醒 这句话触动了薛计的神经,他猛然回头,双目怒视着姬御。但是在姬御平静而坚定的目光下,他的愤怒渐渐消散,最终他垂下眼帘,低声说道:“我叫薛计,是这次的统军副将。” “薛计,”姬御微微点头,“你觉得我该如何处置你们这么多人?” 薛计抬起眼,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决然,“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姬御轻轻一笑,摇了摇头,“魏国,你们是回不去了。但战争结束后,我会为你们找一个好去处。所以,好自为之,别做无谓的反抗。”姬御警告道,他的声音虽然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般敲在薛计的心头。 一万余人的俘虏数量太过于庞大,自然无法像上次一样与魏军交换,姬御选好的去处自然是去幽州做苦力,反正幽州兵多将广,再多的人也无法在幽州生事。 不过此行路途遥远,自然也只能等到到时候大军返航的时候一起,不过对于现在来说,看管确实是需要消耗不少兵力。 但是好在,此后若是举兵攻魏,并不需要攻城拔寨,大军只需要为骑兵压阵就行,三千骑兵足以横推。 ------------ 第二十五章 家书抵万金 相比于大周的举国欢庆,魏国的都城可谓乌云密布。 三万多的大军全军覆没,主将自尽,被俘一万余人,成为了魏国无法言说的痛,他们的家人、朋友都在焦急地等待着消息,而俘虏们生死未卜的命运更是让人们感到心如刀割。 魏国的朝堂上,一片死寂,魏侈连茶杯都摔在了大殿,君子臣们面色凝重,无人敢出声,这场惨败,对于魏国来说,无疑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现在也没有人再敢说梁嵩的不是,能位极人臣的官员也都不是白痴,自然知道梁嵩是皇帝钦点的,现在提及此事无异于是在打皇帝的脸。 而魏侈更是郁闷,若不是梁嵩与周国有着国仇家恨,他都想怀疑梁嵩是周国的奸细,三个月葬送三万大军,举国上下都是心在滴血。 虽然此战失利,但是生活还得继续。 魏国武将程元济硬着头皮站出来说道:“陛下,如今不是生气的时候,梁将军虽然已死,但周国的大军现在还驻扎在高阳城,我们应当冷静下来,考虑如何应对当前的局势,是战还是和,这需要我们谨慎决策。” 朝堂之上,一片肃静,魏侈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他又知道,程元济说得对,现在不是沉浸在愤怒和悲痛中的时候,作为一国之君,必须要拿出一个章程来。 朝堂上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然后一位文臣站了出来:“陛下,以我国目前的状况,继续战斗恐怕不利,我们应该考虑通过外交途径与周国协商,争取和平解决争端。” 此时魏国丞相也站出来说道:“此战是我方先挑起来的,若是如今求和,恐怕周国,会狮子大开口啊!” 程元济也站出来说道:“我认为丞相说得有道理,就算是要议和,那也得先和高阳的周军打上一场才行,至少也让大周知道,我魏军不是吃素的。” 程元济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我国西部地区,距离高阳将近几百里的地区都没有大型的城池,现在若是不加以防范,恐怕周军如入无人之境啊!” 朝堂上讨论热烈,每位大臣都急切地为国家的未来出谋划策。 魏侈思索片刻后,终于下定决心,对程元济说道:“程将军,朕命你再领三万大军前去抵御周军,不久战胜对方,只要抵挡住敌方的进攻,后续再与周国进行和谈之事。” 程元济躬身领命,神色坚定地说道:“陛下放心,末将定不辱使命。” ...... ...... 一场大战之后,士兵也需要好好的休整,太多的伤员需要休养,如今高阳城已经夺回,后续攻魏只是附带的任务,所以也无需操之过急。 如今胜利的消息也已经传回了大周各地,士兵们也纷纷开始往家里寄信保平安,许多大周的百姓也有信寄给正在前线打仗的士兵。 姬御当然也有收到京城寄过来的家书,还是三封。 姬御坐在房中,手中拿着那三封京城寄来的家书,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逐一拆开信封,首先展开的是伯母的来信。 伯母的信中满是对他的关心与询问,满满的都是牵挂:“小御,你离家已有许久,伯母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你,你身体可好?黄河边上风大,你可有多穿些衣物?每日膳食都吃得怎么样啊?战场之上,刀枪无眼,你一定要万分小心,切勿逞强,家中的一切都好,你不必挂心,你伯父也常常念叨你,盼望你早日得胜归来,公主也时常来探望我们,也牢牢牵挂着你。” 接着,便是琉璃给他写的信,她的字迹娟秀,语言细腻,字里行间充满了对姬御的思念与期盼:“殿下,自您离去后,这偌大的府邸似乎空荡了许多,每每在廊下徘徊,总能回想起您往日的身影,这些时日公主殿下也经常来此,她同样非常思念您,公主殿下人很好,并未为难妾身,妾身知晓您身负国家重任,战场凶险,您务必要小心谨慎,妾身日夜都会为您祈祷,祈求上天保佑您平安顺遂。” 姬御看完这两封信,不禁感慨万千,让人思念的滋味是美好的,但同时也是酸楚的,距离和时间将彼此隔开,让相见变得遥不可及。 最后姬御拿起了夏珏的信,这封信放在最后因为姬御实在是不敢面对,他知道夏珏对他的依恋,然而今年相聚的时间却是寥寥无几,每当想到这一点,姬御的内心就充满了愧疚和无奈。 他缓缓地打开信件,夏珏那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仿佛能听见她在耳边轻声细语,但同时也伴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 “小御,我还是喜欢小时候,我们每日都能无忧无虑地在一起快乐地玩耍。” “可惜后来你去了幽州,十几年没见,我每天都盼着你回京城,后来在京城的三年,是我和你在一起最快乐的三年,现在我们都长大了,你也渐渐背负起了自己的责任,又开始聚少离多了。” “长芦之行一去就是半年,回京歇了一个多月,如今又奔赴战场,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我好想你一直陪在我身边,我好想自私一点啊,可是我不能,我是公主,你是未来的王,守卫大周是我们的责任,我只恨我是一个女子,不能和你一起并肩作战。” “不过你放心,你在前方安心作战,其他的一切都交给我,我会时常去看望伯父伯母,我会为你照顾好家里的,但是你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啊,你要是敢受了伤回来,我可饶不了你,哼!” 恐怕夏珏写信的时候,已是泪流满面了吧,姬御仿佛能看见她坐在书桌前,一边书写,一边擦拭着眼角的泪水,那份深深的思念与期盼透过字迹传递到了他的心中。 姬御闭上眼睛,心中充满了柔情与愧疚,他知道欠夏珏的太多,可惜他们两个的身份,注定无法平平淡淡的相守一生,从出生那一天起,便已经许给了大周。 战争未停,他便无以还家。 ------------ 第二十六章 挥师西进 程元济接下命令之后,亲率三万大军马不停蹄地向宜川行进。 高阳之后的第一个县城便是宜川县。 宜川县并不是战略要地,所以也没有大型的防御型的城池,若是没有重兵防护,很快便会被大周拿下。 一旦被周军拿下宜川,那么接下来便是魏国处于被动,那时候不管周军是进是退都不会有任何损失,而且最重要的就是宜川自古以来就是魏国的领土,百姓也都是魏国的百姓,大周的军队可不会对他们手下留情。 “都打起精神来,我们一定要及时赶到宜川!”程元济大声呼喊着,激励着身边的将士们。 大军行进在崎岖的山路上,虽然疲惫不堪,但士兵们听到程元济的呼喊,都重新振作起精神。 “将军,我们一定尽快赶到宜川!”一位将领大声回应道。 “对,我们一定全力以赴!”其他士兵也纷纷附和。 程元济满意地看着士气高昂的将士们,心中的焦虑稍微缓解了些。 “传令下去,让前锋部队加速前进。”程元济严肃地命令道。 ...... ...... 高阳的周军休整之后,士气大振,姬御率领的一千轻骑如疾风般穿过了山林直道,他们的目标便是尽快探明宜川的虚实,虽然高阳以西大多是山路,但是随着直道还是能一路抵达宜川。 现如今便是与魏军争分夺秒的时刻,高阳惨败,魏军群军覆没,如今想要重新集结大军需要一定的时间,在魏军集结完毕之前,宜川绝对没有大军能够放手,大军一至,便能顷刻拿下宜川,抢占绝对的先机。 姬御率领一千轻骑部队率先前去探查消息,后方是柳洪勇统领的三万大军紧随其后,他们的步伐坚定,每个人都憋着一股劲,准备在宜川给魏军一个沉重的打击。 最后申季率领的两千重骑则作为后卫,他们的任务是确保大军的安全,并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董从吉和一万余留守高阳的大军也没有闲着,他们加强了城池的防守,确保后方的稳定,同时也密切关注着前方的战况,随时准备提供支援。 连夜的奔行,姬御很快便到达了宜川,一群人马远远的驻足在城外的秘林里面。 “去两个人,看看城中守军的情况。”姬御吩咐道。 两人身影灵活,如同幽灵一般在夜色中潜行,逐渐靠近宜川的城墙,他们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城上的动静,注意着守军的巡逻路线和频率。 过了许久,两人回到秘林中,向姬御报告了他们所探得的情况。 “殿下,城中守军看似松懈,有一定警备,城墙上的巡逻队伍不多,但都很警觉,城内不像是有重兵把守的情况。”士兵回报道。 姬御听着探子的报告,思索了片刻后说道:“你们接着去盯住城内的情况,一有动向,立马前来汇报,再去两个人去报告柳梁军,其余人原地休息,保持警惕,等待后方大军到达,再行商议攻城之策。” 夜色中,两名士兵再次悄然离开密林,分别执行姬御的命令,一人继续前往城墙附近盯梢,密切关注着城内的任何风吹草动,而另一人则迅速向后方的柳洪勇报信,传达姬御的指令。 秘林中的其余士兵在姬御的命令下,开始寻找合适的地方休息。 不多时,柳洪勇接到姬御的消息之后,马上下令,全速前进。 夜色被铁骑践踏的声音划破,大地仿佛都在颤抖,柳洪勇率领的三万大军,如同一条黑色的长龙在夜色中蜿蜒前行,铁蹄如雷,气势如虹。 大军前行的同时,城墙附近的盯梢士兵也一刻未敢放松,他们换班守候,时刻注意着城内的动静,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都可能成为决定胜负的关键。 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但大战在即的紧张气氛却让人无法感受到丝毫的黎明宁静,柳洪勇的大军在离宜川不远的地方停下。 姬御马上前去会合,姬御说道:“城墙之上守卫松懈,但是不排除,大军在城内有埋伏,我觉得还是需要试一试,此时天还未完全亮,正是守卫最松懈的时候,此时攻城效果最佳。” 柳洪勇听后,沉吟片刻,点头赞同道:“此时确实是攻城的最佳时机,传令下去,休整片刻,准备攻城。” 随着柳洪勇的命令传达下去,周军将士们开始紧张而有序地进行最后的攻城准备。 天色逐渐由深蓝转为淡金,但天际还残留着一抹夜色,这正是姬御所说的守卫最松懈的时刻,士兵们利用这短暂的时光,调整呼吸,检查装备,默默地在心中鼓舞士气。 战鼓声骤然响起,打破了黎明前的宁静,也正式拉开了攻城的序幕,周军将士们如同出膛的炮弹,迅猛地冲向宜川的城墙。 “敌袭!”城墙上的守卫率先大喊,并立即点燃了狼烟。 狼烟滚滚升起,在晨曦中显得格外醒目,这是城内守军向外求援的信号。 狼烟升起的瞬间,守军们也迅速做出了反应,但是在天色微明、视线不清的情况下,他们的防守动作显得有些迟缓。 战斗异常激烈,双方都在为了每一寸城墙而奋力拼杀,周军将士们凭借着勇气和决心,逐渐在城墙上站稳了脚跟。 城内此时确实是没有守军,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原本城中的守军恐怕都调往高阳助战了,结果没想到刚阳之战魏军败得这么惨,以至于,此时的宜川只有寥寥无几的千百人的看守,而后续的魏军肯定还没有来得及赶到这里,让姬御他们抢占了先机。 随着天色的完全放亮,周军已经成功占据了城墙的一部分,城内的魏军开始慌乱起来,他们没有想到周军会选择在这个时刻发动如此猛烈的攻击。 柳洪勇在后方指挥着后续的部队不断增援前线,同时密切关注着战局的发展。 经过一番激战,周军终于成功占领了宜川的城墙。城内的魏军见大势已去,纷纷投降。 ------------ 第二十七章 角色互换 “你是守军将领?”登上城墙之后,姬御对着魏军的军官说道。 “是又怎样?”将领回答道。 姬御直接挑断了他身上的绳索说道:“回去告诉你们皇帝,来而不忘非礼也,滚吧。” 将领不可置信地看着姬御,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不过也并未多说什么,起身便赶快离去,毕竟宜川的消息需要有人传回去。 大军很快全部驻扎进了宜川,此时沈子节来到柳洪勇身边说道:“将军,将士们已经联系作战三个月了啊。” 柳洪勇看了一眼沈子节,又看了看姬御,姬御看着二人淡淡的说道:“尽量不要杀人。” 然后便径直回到了营帐,眼不见为净。 士兵们攻城拔寨,基本上是出于王命不可为,当然也有为了军功的,但是能获得军功毕竟都是少数,还要承担伤亡。 打了败仗就不说了,就算是打赢了,将领们升官发财,士兵们依然还是士兵,承担着巨大的风险,却没有实际的好处可不行。 行军打仗攻陷城池,进城后不说烧杀抢掠,但是最基本的搜刮财物是避免不了的,这可是士兵们在这场胜战中唯一能得到的好处,为将者通常都不会阻止,毕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先前的两场战争,梁山和高阳,百姓都是大周的子民,若非在极端恶劣的局势之下,不然没有抢夺自己百姓财物的说法,大周这些年很是富足,一切军需物资提供得足够,士兵们也只能干打仗,进城之后也只能老老实实的,还要避免误伤百姓。 而且三个月的激战,攻下宜川之后若还是想要约束士兵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一旦士兵心生不满,就会有炸营的风险。 沈子节是直接领军的将领,士兵们的情况,他比柳洪勇和姬御更加了解。 所以他过来说那句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询问柳洪勇和姬御的意见,柳洪勇看向姬御也就说明他已经同意了,在询问姬御的意见,姬御自然也没有其阻拦的意思,只是简单的说了句“尽量不要杀人”稍加约束了一下。 沈子节很快便去下达了军令,这道命令下达后,士兵们欢声雷动。 ...... ...... 程元济的军队还在急速前行之际,姬御放走的将领就和军队碰上了。 将领见到程元济后,立刻将他在宜川的经历以及姬御的话语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程元济。 程元济此时脸色十分难看,彻夜奔袭,还是晚了一步,当前的战局已经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攻守易形了,现在是周国占领了魏国的土地,但是周国大军并没有后顾之忧,他们可以安心地以逸待劳。 不像魏军当时一样,魏军为了占领黄河渡口,不得不出兵攻城,现在周军可没有这个诉求,他们死守宜川,对于魏军来说那就太不利了。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一位部将焦急地问道,打破了沉重的沉默。 程元济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沉思片刻,然后缓缓地开口:“传令下去,全军停止前进,就地扎营休整,我们需要重新评估战局,制定新的作战计划。” 说罢,他转身对传令兵道:“速将前线最新战报传递至皇城,不得有误。” 程元济深深地皱着眉头,面对同样的情形,周国三个月的时间夺回了国土,反而侵占了魏国一县之地,程元济不用想也知道,皇帝必然下令让他尽快拿下周军。 可是攻城哪有这么容易,周军如此凶猛,当时还不是在高阳城前叫阵数天毫无办法,若不是皇帝下令出兵,梁嵩的三万人守住高阳周军绝对是投鼠忌器。 虽然已经做好了要攻城的准备,但是要做好防护,以防周军乘胜追击。 ...... ...... 城内的士兵狂欢依旧,营帐之中姬御和柳洪勇正在商量着接下来的对策。 姬御和柳洪勇坐在地图前,两人的眼神都紧紧盯着地图上标注的各种要地,这是刚刚缴获的地图,目前也只能起到一个参考的作用,不能全信。 姬御指着地图说道:“原本以为拿下高阳之后的作战会容易很多,但是没想到这高阳以西多为山地,骑兵的作用大大降低了。” 姬御也是第一次了解到西部的地形,常年在平原地区生活,有些先入为主了,本以为率领骑兵能够一马平川,结果现在发现自己有些想当然了。 柳洪勇点了点头,眉头紧锁:“确实,山地战与我们熟悉的平原战差异极大,我们的骑兵优势在此地形中难以发挥,而且,山地中的防守方往往占据地利,这对我们进攻方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 “恐怕需要休整一些时日了,不能贸然进攻,一旦遇到埋伏,会对我军造成巨大的损失。”姬御沉声说道。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原本的计划是直接一路西进,打得魏国不得不俯首称臣来找我们求和,但是现在情况有变,只攻陷这一县之地,恐怕要与魏国来上一场拉锯战了,就算咱们守住城池,魏国一时半会也不服软的。” “更何况,我们的补给线过长,长期战争对我们也是不利的。”柳洪勇补充道,脸上也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目前来看敌情不明,我们也只能做好守城的准备,魏军一定会尝试攻城的,只要能够坚持两次,那么他们后续的劲头可能就没了”柳洪勇进一步分析道。 夜色渐渐降临,姬御望着窗外的天空,陷入了沉思。许久,他缓缓开口:“也该让士兵们消停消停了,既然要做常驻的打算,也要给城中的百姓留一线,造成太多死伤也不太好。” 柳洪勇也没多说什么,使了一下眼色,一旁的士兵马上就去传达命令了。 虽然战后屠城这种事情并不少见,但是姬御毕竟年轻,对于这种行为并不赞同。 姬御站在城墙上,俯瞰着这座被战争笼罩的城市,虽然灯火阑珊,但是到处都是残破的景象,喃喃自语道:“战争会结束的,在我手中!” ------------ 第二十八章 另类的守城 午夜寅时。 姬御睡得正安稳,突然被战鼓声吵醒,他迅速坐起,身上的睡意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警觉与严肃。 姬御迅速地穿好衣服,拿起一旁的剑,大步走出了营帐,钟山早已在外等候,见到姬御出来 “殿下,魏军攻城了。” “这么快,咱们才进来第一天就攻城了,看样子是想打一招鲜吃遍天啊,梁嵩夜袭连下两城,他也想效仿一番啊,走,去城墙上看看。”姬御说道。 “殿下,城墙之上乱箭频发,太过于凶险了,咱们还是在城内等候吧!”钟山担忧道。 “两三丈高的城墙,我又不会站在垛口,无事的,还是需要亲自前去查探情况才能放心。”姬御说道。 钟山无奈,只能跟随,姬御这种喜欢亲自上阵的习惯,实在是让他太过为难了,可惜他每次都没办法劝住姬御。 程元济虽然说是把宜川的情况报告给魏国皇帝,但是不用想,到时候的命令也一定是必须夺回宜川。 因此,他决定不再等待皇帝的回复,而是趁着夜色,立即组织兵力再次攻城,探一探周军的虚实。 再加上自己对于宜川的了解,就算无法攻下城池,只要能够引诱周国大军出城追击,那就成为了自己的主场。 魏军第一轮的进攻异常的凶猛,他们没有选择云梯登城,没有黄河的阻碍,一辆巨大的撞锤正对着城门撞击。 一根巨大的桩固定在四轮车上,依靠巨大的惯性,每一次撞击都会使城门微微一颤,依靠着这种连续不断的撞击,在这种持续且有力的撞击下,城门后的门栓渐渐出现了裂痕,似乎随时都可能崩断。 城门后的士兵死死地顶住城门,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双手和肩膀上,他们的肌肉紧绷,青筋暴露,竭尽全力地抵抗着城外那巨大的撞击力。 每一次撞锤的猛烈撞击,都让他们的身体忍不住颤抖,但依旧咬紧牙关,毫不退缩。 城墙上的士兵,箭矢也没有停下来过,接连不断的箭雨齐刷刷地向城门处的魏军射去。 但是因为角度问题,魏军距离城门太近,而城墙的垛口却又十分的宽阔,若是直线射击,威力是巨大的,但是这样斜射,还是向着城墙跟的方向,威力要降低许多,最贴近城墙的魏军反而并不会受到伤害。 再加上魏军举着大量的盾牌,弓箭手的能发挥的作用小了很多。 柳洪勇见到此等情况对着身边的沈子节吩咐了几句,沈子节马上便匆匆离去。 过了好一会,人还没到,气味便已经先飘了过来,姬御瞬间发生了生理反应,剧烈地呕吐起来。 “呕” 幸亏此时是寅时,昨天晚上吃下去的饭已经消化得差不多了,不然现在铁定吐了出来。 “这是什么?”缓口气的姬御赶紧问向着之钟山。 钟山忍俊不禁地回答道:“殿下,这是金汁,就是煮开的粪水,这东西浇到敌军头上会有奇效。” 古代行军打仗,士兵人数众多,这上厕所都是堪称军事机密的大事。 几万的大军每日生产的量都有好几吨重,如果不处理妥当,可是会造成巨大的隐患的。 其一容易暴露队伍的行踪,并且敌人还能从数量上来判断己方大致的兵力,和粮草供给情况,并作出相应的对策。 其二行军途中,若是放任士兵随意解决,队伍行军队形容易遭到破坏,并且方便的时候做个逃兵,奸细等,就变成了一件极其容易的事情。 其三大量的粪便堆积过多,极易引发疾病,引发传染,一旦军队大规模地生病,那么这场仗也就不战而败了。 所以大军随意方便的问题可谓有百害而无一利,所以领军将领在这方面都是非常重视的。 都会提前挖好厕所,然后统一方便,之后这些残渣通常会就地掩埋,或者是卖给附近的居民,这可是非常上好的肥料。 而最有用的还是在守城的时候,把其收集起来,加入一些有毒之物,最后再用大火煮沸,这便称其为金汁。 滚烫的金汁在守城的时候,从城墙上披头盖脸地浇下去,不是有没有被烫死,就算是被烫伤,也会因为液体中的剧毒,造成伤口的溃烂,无法得到及时的医治,并且由于这个金汁独特的气味,对于伤者更是造成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打击。 随着一盆又一盆的金汁被端上城墙,姬御的生理反应也是越发的严重了,姬御已经干呕得直不起腰了。 天见可怜,姬御的身份,日常生活中就算是自己出恭,都会备上好的香料,甚至会有香枣塞住鼻孔,这种惊天的场面对他来说可真是头一遭经历。 钟山见到姬御的反应越发的严重,连忙搀扶起来,说道:“殿下,咱们先下去避一避,现在也无需您来指挥,没必要在这里受这种罪。” 姬御此时双手撑着膝盖,弯着腰,胆汁都快呕出来了,但还是艰难的站起身来,不过说话已经是没办法说话了,只能冲着钟山摆摆手,表明一下自己的意思。 城墙上的士兵同样忍着不适,一盆一盆地向城下的魏军浇了上去。 “啊!” 魏军中顿时响起了连绵的惨叫声和惊恐的呼喊,士兵们被滚烫的金汁溅到,身上立刻冒起了白烟,皮肤瞬间红肿起泡,剧烈的疼痛让他们几乎无法站立。 “快跑啊!这是什么鬼东西!”一名魏军士兵边惨叫着边试图逃离金汁的攻击范围。 “兄弟们,顶住!不能退!”一名魏军的伍长挥舞着手中的长刀,试图稳定军心,“这只是敌人的诡计,我们不能被吓倒!” 然而,金汁的杀伤力实在太大,恐慌情绪在魏军中迅速蔓延,有的士兵捂着被烫伤的部位,疼得满地打滚,有的士兵则吓得脸色苍白,不知所措。 “救命啊!我受不了了!”一名被金汁严重烫伤的士兵躺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呼喊着。 魏军的盾牌虽然可以挡住箭矢,但是这滚烫的金汁却是无处可逃,顺着盾牌边缘流下,溅在他们的身上,造成了可怕的烫伤。 这一下子瞬间造成了魏军中巨大的恐慌,对于士兵来说,刀山火海可能都不皱眉头,但是这种魔法攻击确实是让他们犹豫不决,一时之间都不敢再上前。 被烫伤的士兵依旧在哀嚎,撞锤周围已经躺下了无数的魏军,城门终于得以缓解一下压力,门内的周军也赶忙加固工事。 “将军,现在怎么办,将士们都不敢上前啊!”手下对着程元济说道。 程元济也懵逼了,他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种守城方式,一时间也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样去应对。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传令全军,暂时撤退。”他的声音坚定而沉稳,尽管这个决定对于一位将领来说是艰难的。 如今的士气已经低落到了极点,就算攻进城内,也依然需要和周军进行肉搏,以现在的情况两方真的打起来恐怕也不太容易胜利。 “告诉将士们,”程元济沉声说道,“这不是失败,而是战略性的撤退。我们需要重新整顿,等待更好的时机。” 随着全军撤退的命令传达下去,魏军开始有序地撤离战场,士兵们的脸上虽然写满了失落和不甘,但他们也明白,这是为了保存实力,以待来日。 随着魏军逐渐的撤退,沈子节对着柳洪勇说道:“将军,我们要追击吗?” 柳洪勇说道:“魏军军情尚未明确,恐有埋伏,还是不要追击的好,守住宜川,就能让魏军投鼠忌器。” “全军保持警惕,加强城墙的防守,我们虽不追击,但也要防备魏军的反扑。”柳洪勇下令道。 撞锤对城池造成的伤害还是很恐怖的,城门上的门栓也发生了断了,许多地方都需要修整。 此时姬御也逐渐适应过来,没有开始那么大的反应了,走到城墙边上同柳洪勇他们一起眺望着退去的魏军,以及城墙之下一地的狼藉。 “殿下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方法吧?”柳洪勇笑着说道。 “确实如此,”姬御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几分惊异与赞许之色,“这种……‘金汁’战术,确实让我大开眼界。我从未想过,守城之战还能运用这样的策略。” 柳洪勇微微一笑,解释道:“战争之道,千变万化,有时候,一些看似不起眼的物件,却能在关键时刻发挥巨大作用,这金汁虽然简陋,但却能给予敌人极大的心理震慑,甚至在某些情况下,它的效果比刀枪剑戟还要显著。” “想当年,我大周灭宋的时候,宋军都城就是用这种方法,导致士兵实在是寸步难行,损失惨重,足足四十多天没有任何进展,最后只能靠着围困,逼迫着宋国粮草断绝,最终无奈投降。” 柳洪勇继续说道,眼中闪烁着对往昔的追忆。 “自那以后,我军便深知这金汁战术的厉害之处,如今,也是想让魏军尝尝这种滋味。” “是啊,真是堪称奇效啊!”姬御感叹道。 柳洪勇继续道:“当前宋国全线崩盘,只剩下都城的几万大军还在死守,我大周几十万的军队围困都城,如今我后方无忧,朝廷粮草充足,看看魏军如何破解这一招。” 魏国大帐。 程元济看着这些受伤的士兵依旧在哀嚎,对着军医问道:“这些士兵的伤势如何?可有性命之忧?” 军医面露难色,回答道:“将军,这些士兵被金汁烫伤,伤口颇深,治疗起来颇为棘手,虽然我们已经尽力为他们清洗伤口并敷上了草药,但仍有部分士兵伤势过重,恐怕难以挽回。” 军医继续说道:“而且此等疡症,痊愈起来也需要很长的时间,而且如此受伤规模太大,我们的草药也远远不够,一般情况之下,都是筹备大量的止血药物,这种情况咱们也是第一次见啊!同时粪便这种东西,很容易造成大规模的感疫病,不得不防啊!” 程元济听后,心中一沉,他深知军医所言非虚,金汁造成的伤势确实比普通箭伤或刀伤更为棘手,且治疗所需的药材也更为特殊和稀缺。 他皱了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赶快通知后勤部队,快快准备所需的草药,以免疫病扩散。”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把此次受伤的伤员与普通的伤员隔绝开来,派遣专人看护,不要与大军再有接触。” 随后,程元济又对军医说道:“你务必密切关注伤员的病情变化,一旦发现异常情况,立即向我报告,我们要尽最大努力防止疫病的扩散。” 军医点头应是,随即投入到紧张的治疗工作中。 “这是什么歹毒的招数?”程元济愤怒地对着手下说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不解和痛惜,“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来对付我们的士兵,真是令人发指!” 其中一名副将说道:“卑职听说,当年宋国就是用此招数对付周军,可惜宋国气数已尽,还是回天乏术,没想到最后被周军给学了去。” “还是需要想个办法应对这个招数,此前的士兵都不敢上前,这样如何能攻下宜川?”程元济眉头紧锁,对当前的困境感到十分焦虑。 众将领闻言,纷纷陷入沉思,他们知道,这个问题不解决,攻下宜川只能是空谈。 “目前来看,只要能防止这金汁直接接触身体,就不足为惧了,我们尽可能制造更多的盾牌,只要能防止烫伤,金汁的效果减少了大半,此次也是我军第一次遇到了这种情况,有所恐慌也在情理之中,下次再面对可能就会好很多了”副将建议道。 程元济听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这个建议很实用,让工匠们赶制盾牌,同时,加强训练,让士兵们熟悉如何在战斗中有效使用盾牌,减少金汁的伤害。” 他看着战场上溃败的士兵,心中五味杂陈,这场战斗,他们本以为准备充分,凭借着对宜川的了解,可以很快拿下,却没想到还是遭遇了如此惨重的失败。 第一次进攻就以大败而归,程元济的心中充满了沉重和挫败感。 ------------ 第二十九章 完美的打破僵局 “传令下去,全军休整三日,然后再次进攻宜川!”程元济大声命令道。 众将领齐声应是,虽然第一次进攻失败了,但是他们并没有丧失信心,一时的成败算不上什么。 接下来的三日,全军上下忙碌起来,工匠们加班加点赶制盾牌,士兵们在训练场上挥汗如雨,熟悉如何在战斗中有效使用盾牌。 程元济则带领将领们详细分析第一次进攻失败的原因,总结经验教训,制定更为周密的进攻计划。 三日后,大军再次集结在宜川城下,这一次,他们准备得更加充分,信心也更加坚定,在程元济的指挥下,全军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周军还是老样子,别管是什么招数,只要有效果,全部都往魏军的身上使。 宜川的城门已经全部翻新,门口的防御也重新加固了,魏军第一次进攻之时打下的基础此时已经全部都不存在了。 不过此次的魏军开启了全面的进攻,比上一次试探的攻势要凶猛得多,不光是撞击城门,城墙之上也架起了无数的云梯。 这次的攻势持续了一个多时辰,两方你来我往,杀得难解难分,但毕竟攻守不可同日而语,魏军先天就处于劣势,自然很难占到上风,最终魏军再一次无奈的退军。 接连两次的失利,让魏军中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重,士兵们虽然依旧保持着战斗的意志,但失败的阴影却不可避免地笼罩在他们的心头。 “这一次能让魏军涨涨记性了吧,让他们知道怎么叫来的凶,败的惨。”战后柳洪勇说道。 “两次攻城魏军损失也不小,一时半会恐怕不会再进攻了,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只要我们能够再守住一次魏军的进攻,后续就可以考虑和谈之事了,三次之后魏军也就没什么战斗力了。”姬御说道。 “殿下所言极是,”沈子节点头附和,“魏军虽勇猛,但经过这两次重创,他们的士气必定大受影响,我们只需再坚守一次,定能迫使他们接受和谈。” “该做好的防护还是要做,不过也不要像现在这么紧张,让将士们好好休整休整!”柳洪勇说道。 “是。” ...... ...... 魏国皇宫。 此刻程元济两次攻城失败的消息已经传回了皇宫,魏侈这次并没有召集群臣商议,而是在自己的御书房单独将上了丞相等心腹大臣私下商议。 魏侈在房中来回踱步,眉头紧锁,房间内气氛沉重。 国家打了败仗被侵占了国土,自然没有人能够高兴,几位大臣也同样如丧考妣。 最终还是魏侈忍不住开口道:“说话啊,都愣在这里干什么?朕叫你们来是让你们在这发愣吗?” 几位大臣相互对视一眼,丞相迈步出列,躬身道:“陛下,程将军两次攻城不利,从梁将军的兵败,到程将军的失利来看,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可能我军的实力与周军还是存在着一些差距,梁将军和程将军都是打过仗的老将,而且根据前线传回来的战况来看,周军的将领也并没有什么特别出奇的招数,两军这几场战役都是正面对抗,所以我军接二连三的失利……” 丞相话没有说完,但是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双方的将领都没有问题,那就是只能是兵力的问题了。 魏侈脸色铁青,但是丞相分析得也很有道理,他也不得不承认。 “是否需要加派兵力?”魏侈问道。 丞相默默地打击道:“周国也可以增加兵力。” 事已至此,很明显,魏侈他此前想要拿下周国黄河渡口的决策已经被证实是错误的。 但是皇帝就是皇帝,虽然心里知道自己错了,但是他也并不想承认。 丞相也知道,所以才毫不留情地说出这句话。 这一下子反而弄得魏侈有点下不来台。 魏侈不过四十多岁,正值壮年,迫切地想要建立一番功绩,而大周已经很多年不打仗了,于是魏侈便想看看这头曾经的老虎还能否展现出昔日的雄风,然而,事实却给了他一个沉重的打击。 魏侈沉默了许久,心中的自尊与现实的挫败感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难以言表的复杂情绪。 终于,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丞相以为如何?” 丞相说道:“看这次周军的行军动向,他们好像没有打算进攻的意思。” 魏侈皱了皱眉,疑惑地问道:“此言何解?” 丞相解释道:“根据前线传回的情报,周军在取得两次胜利后,并没有继续进攻,而是选择了加强防御,这似乎表明,他们并没有打算乘胜追击,而是更倾向于稳守现有的战果。” 丞相继续道:“周军不打算进攻,也不打算没有撤军的打算,但是宜川一个小小的县城也不是什么军事重地,对于周军来说实在是可有可无,那么他们现在的意思很明显是想要我大魏拿出一点诚意。” “不可能,就一个小小的宜川也想让朕求和,绝对不可能。”魏侈当即怒不可遏的说道。 丞相知道魏侈的骄傲与坚持,他并未直接反驳,而是平和地分析道:“陛下,和谈并非求和,而是一种策略,我们需要时间重振旗鼓,加强军备,此时与周军和谈,可以为我们争取到宝贵的时间。” 丞相说完看了身后的几位臣子一眼,一位老臣也站出来说道:“陛下,大周占据宜川,胜可攻,败可退,如今迟迟不进军,可能只是并未摸清楚我大魏的情况,若是僵持时间一长,到时候我大魏的军队若是挡不住,那时可就不妙了。” 魏国的一众臣子其实都不愿意跟大周交恶,毕竟几十年前的大周太过于凶猛,如今虽然休养生息,但是很明显现在的周国皇帝算得上是一代明君,周国的实力只会越来越强,与之交恶很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可惜魏侈求功心切,众臣当初的意见也没有听进去,再加上梁嵩复国心切,力挺魏侈,这才爆发了这场战争。 看着这些臣子都是一个意思,魏侈的脸也被打得生疼,但是他自然有些好大喜功,却也不是真的昏庸无道,臣子的分析还是能听进去的。 最后魏侈沉思片刻说道:“再给程元济一个月的时间,告诉他拼了命也要把宜川拿回来,如若还不行,再说其他。” 丞相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皇帝的面子还是需要适当的照顾一下的。 前线的程元济接到一个月之内必须拿下宜川的命令后,可把他给愁坏了,他站在营帐外,望着远方宜川,心中忧虑重重,皇帝的命令犹如一座大山压在他的心头,一个月的时间,要如何才能扭转战局,夺回宜川呢? 前两次的攻城已经说明了凭借着现在的军力只能是无谓的牺牲,起不到半点作用,可惜他也并无办法。 终于在休整十日之后,魏军发起了第三次冲锋,全军都拿出了一副拼命的架势,势要一雪前耻,夺回宜川。 终于在魏军不要命的攻势之下,城门成功被破开,不过还未等魏军高兴,城内的周军鱼贯而出。 三次攻城魏军的伤亡不计其数,此时根本无力与周军正面对抗,很快便被打得节节败退。 魏军又一次被逼迫的撤军,周军依然没有进行追击,现在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这一次绝对把魏军所有的势头给打了下去,除非魏国再加派几万大军,不然凭他们现有的兵力绝对再无翻盘的可能,自然没有必要冒着被埋伏的凶险进行追击。 此时的程元济终于是体会到了梁嵩当时的处境,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一件多么难以抉择的事情。 面对无数士兵的死伤,程元济的内心充满了痛苦和挣扎,作为将领他的一声令下就是无数的尸骨,可惜程元济也做不到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行为来。 “这下应该能彻底的把魏军给打怕了吧,短时间内这些魏军再也没什么战斗力可言了,就是不知道魏国会不会继续加派兵力了。”姬御说道。 柳洪勇说道:“咱们的大军损失的也不少,魏军这次真是不要命的在攻城,如今不算上伤员的话,也只有不到两万的兵力,这就要看魏国有多大的决心了,若真的派出十万大军前来,那么咱们现在的兵力可就有点危险了。” 姬御说道:“那就要看陛下怎么想了,反正咱们撤退也毫无损失,若真的想要和魏国硬刚到底,继续增兵那可就不是这小小的宜川之事了,若真是咱们幽州十几万大军长途跋涉来到此地,那就直接给他打到魏国国都去。” 柳洪勇听后哈哈大笑,“若真的打算继续,那可能就不是我来了,搞不好王爷亲自上场,那可就真的是灭国之战了。” ...... ...... 西垂,秦国国都。 “陛下,如今魏国正在与周国交手,这可是我大秦千载难逢的时机啊!”秦将百里涣对着秦王嬴毅说道。 丞相张拓也说道:“不错,陛下,我大秦世代居住在这陇西之地,资源贫瘠,土地荒凉,现如今,魏国与周国鏖战,正是我们向东扩展,开疆拓土的好时机,若错失此次良机,恐怕天理难容啊。” 秦王嬴毅端坐于龙椅之上,眉头微蹙,似在深思,他瞥了一眼下方的百里涣和张拓,心中明了二人之意。 秦国,这个被世人视为蛮夷之地的国家,一直渴望能够走出这片贫瘠的土地,向更富饶的东方扩展。 秦王嬴毅深吸了一口气,沉稳地开口道:“朕明白二位的意图,也清楚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我们必须精打细算,不能盲目行动。” 他站起身来,走到地图前,指着上面错综复杂的地形说:“陇西之地确实贫瘠,但这也是我们的根基,向东扩展,意味着我们要进入中原诸国的视线,那是一片富饶之地,也是一片纷争之地,我们要有足够的准备和策略,才能在那里站稳脚跟。” 百里涣和张拓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坚定,百里涣拱手道:“陛下,末将愿领兵出征,为大秦开疆拓土,请陛下给予末将这个机会。” 张拓也表态道:“陛下,老臣虽年老体衰,但也愿为陛下出谋划策,确保此次东扩成功。” 秦王嬴毅微微一笑,对他们二人的决心表示赞赏:“朕深知二位的忠诚与能力,大秦有你们,实乃幸事。” 他顿了一顿,接着说:“百里将军,朕命你为东征大将军,统领大军,负责此次东扩的军事行动,张丞相,你负责筹谋策划,确保大军后方无虞。” 二人齐声应是,脸上露出坚定的神色。 他转过身,面对群臣,声音洪亮地说:“此次东扩,不仅是为了大秦的未来,也是为了我们每一个秦人的荣耀,朕希望你们能够齐心协力,共同为大秦开疆拓土,让我们的国家繁荣昌盛!” 群臣齐声应是,秦王嬴毅的眼中闪烁着雄心壮志的光芒,这次东扩将是大秦崛起的一个重要契机,大秦必将迎来一个崭新的时代,一个属于秦的时代。 时年八月,秦军举十万大军攻魏。 此事一出,魏侈终于坐不住了,站在大殿之上破口大骂:“秦国一个边陲小国,蛮荒之地,他怎么敢,他怎么敢的?” 魏侈的怒骂声回荡在大殿内,众臣子噤若寒蝉。 “他们不过是陇西的一群野蛮人,居然也敢趁火打劫,向我们中原大国挑衅!”魏侈咬牙切齿地说,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他对秦国的轻蔑与愤怒。 “陛下,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处理与周国之间的关系,秦国西凉小国不足为惧,但此时若是周国突然发力,我大魏国恐有灭国之危啊!”魏国丞相站出来说道。 魏侈虽然气急,但是也迅速冷静下来,现在可是火烧眉毛,必须赶紧的处理此事。 “立刻征调全国兵力,全力抵御秦军的进攻。”魏侈命令道,声音坚定而果决。 接着,他转头对身边的一位丞相说:“你速速挑选合适的使臣,立即前往周国,告诉他们,只要他们提出的条件不过分,我们魏国都愿意暂时答应,先稳定与周国的关系,确保我们不会被两面夹击。” ------------ 第三十章 突如其来的求和 情况紧急,丞相立刻着手准备人选,现在是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整个魏国上下全部都运转起来。 很快就找到了鸿胪寺的主官李应枢,李应枢一直以来都是魏国朝廷中的一位稳重的官员,处理外交事务经验丰富,且机智过人。 丞相连夜召见李应枢,一脸严肃地向他阐述了当前的紧急形势,李应枢听后,面色凝重。 以此前的形势,魏国自然是战败方,作为战败方的使臣,这种差事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完成的。 求和,说白了就是割地赔款,想要敌方满意,那么魏国就必须要有所牺牲,这个度若把握不好,不仅可能让魏国损失惨重,甚至可能激起国内的反对和民怨。 可是此等危急时刻,李应枢并没有选择的余地,国家的命运悬于一线,前线将士已经尸骨累累了,虽然未曾亲临战场,却也深知战争的残酷与国家的危难。 李应枢思索的同时,整个魏国也动员起来,各地的军队开始集结,物资开始紧急调配,所有的人都为了同一个目标努力,保卫魏国,抵御外敌。 竖日,宜川城外,洒下金色的光辉,将古老的砖石映照得更加沧桑而庄严。 一阵蹄声打破了午后的宁静,一行人马疾驰至城下,领队的李应枢面色凝重。 他整了整衣冠,深吸一口气,然后大声向城上喊道:“在下是魏国使臣,有重要事情需要面见贵国将军,烦请通报一声。” 他的声音在城墙之间回荡,引起了守城士兵的注意,一名士兵急忙跑去向将军禀报。 消息传到帐内之后,柳洪勇和姬御对视一眼,开口说道:“不太对劲啊,虽然咱们确实有求和的打算,但是以魏国之前表现出来的情况至少要拿下宜川才会谈论议和之事,而且这三个多月下来,魏军总计不超过五万人,这态度转变得太快了吧。” 姬御也分析道:“虽然不明确使臣此行的目的,但是想来也就只有议和之事了,其他的也没有什么可谈的,但是此等情况之下,我大周必定要狮子大开口的,我不信他魏国想不到这种情况,但是使臣来是来了,恐怕魏国是遇到了什么变故,才使得这场仗打得有些虎头蛇尾。” 柳洪勇点头表示赞同:“你说的有道理,魏国突然转变态度,肯定有其原因,我们先稳住这位使臣,打探清楚情况再说。” 柳洪勇嗯了一声,补充道:“沈子节,让将士们不要放松警惕,严加戒备,虽然我们希望和谈能够成功,但也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此外,派人去调查一下魏国最近是否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 不一会使团到来,李应枢说道:“魏使李应枢,见过将军。” 柳洪勇微微颔首,以示礼貌:“李使节远道而来,辛苦了。请坐。”他示意一旁的侍卫为李应枢看座,并奉上茶水。 李应枢落座后,开门见山地说:“感谢将军的款待,我此次前来,是代表我国君主向大周表示和平的诚意。如今两军对峙已久,兵戎相见之下,双方均损耗不小,我国君主深知战争之苦,不愿再见生灵涂炭,因此特派我来与大周商议和平之事,希望能够结束这场无谓的争斗,让两国人民都能安居乐业。” 柳洪勇听后,沉思片刻,然后说道:“贵国的和平意愿我们已经收到,确实,战争对于两国人民都是一种负担,我们也希望能够尽快结束这场战争,让百姓过上安稳的日子,但是,和谈并非易事,使者也无需急切,暂且先住下,等我禀明皇帝陛下,再作答复。” 李应枢也知道这不是一时半会能谈得下来的,只能先在宜川住下:“那就多些将军款待了,在下却之不恭了。” 柳洪勇吩咐道:“带魏国使团下去好生歇息,切勿怠慢。” “是!”一旁的侍卫应声领命,随后做出请的手势,“使节大人,请随我来。” 使团一行人跟随着士兵来到下榻之处,沿途的街道上,残垣断壁,战火的痕迹依然清晰可见。 百姓们躲在家中,门窗紧闭,街道上显得格外冷清,这种景象让李应枢心中五味杂陈,难以言表。 这本是他的国土,如今却落入他国之手,自己作为使者,在自己的土地上反而要寄人篱下。 他望着那些紧闭的门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奈和哀伤,这场战争,对于这片土地和这里的人民来说,实在是太过残酷。 李应枢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他知道,现在不是沉浸在悲伤中的时候,他需要集中精力,为接下来的和谈做好准备,他希望自己能够为国家和人民带来和平与安宁,让这片土地重新焕发生机。 使团众人一住就是好几天,期间也无人来过问,属下忍不住问道:“大人,这周国是什么意思,这么多天,他们皇帝的消息应该早就收到了吧,怎么迟迟不来与我们沟通呢,虽然全国上下封锁了秦国来犯的消息,现在一时半会周军还不知道,但是这种事情可瞒不长久的啊,到时候若真的让周国打听到了一些风声,我们就更加被动了啊!” 李应枢此刻也是眉头紧锁,开口道:“或许因为我们到访突然,周国可能觉得不太对劲,想要摸清楚消息。” 属下赶忙说道:“大人,那我们可得赶快同周国谈判才行啊,这可拖不得啊!” 李应枢叹了口气,缓缓站起身,决心再次前往将军大帐探寻消息。 在柳洪勇的大帐中,李应枢直截了当地表明了来意:“将军,时日已经不短,不知贵国陛下对魏国的提议有何回应?” 柳洪勇以沉稳的语气回答道:“使者请稍安勿躁,如此重大之事,陛下需要与群臣深入商议,可能意见一时难以统一,但请放心,我已详尽地向陛下阐述了魏国的诚意及当前形势,相信不久便会有定论。” 柳洪勇的搪塞意思很明显,但是李应枢却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再次离去。 待李应枢离开后,姬御若有所思地说道:“看来魏国现在是相当急切啊,毕竟和谈期间,双方要遵守约定,暂时休战,但是休战期间很明显我方大军的消耗是巨大的,要远超魏军,他们不应该比我们着急。” 柳洪勇点头赞同:“确实如此,看来我们先前的推测是正确的。魏国必定是遭遇了某种困境,现在急需稳定与大周的关系。” 说完,他转身向身边的侍卫询问道:“沈子节那里有消息传回吗?” 侍卫恭敬地回答:“沈将军尚未有消息传回,派去的人也未归。” “告诉沈子节,务必尽快得到他的消息。”柳洪勇严肃地命令道。 “是,将军!”侍卫应声退去。 ------------ 第三十一章 和谈意向 魏国使臣求和的消息早已经传回到了洛阳皇宫。 “诸位有何看法?”皇帝夏潜对着众臣说道。 太子站出来说道:“父皇,姬御传回的消息说,魏国此次的行为太过于蹊跷,虽然还没有探明是什么情况,但是总归是对于他们魏国非常的不利,既然优势在我大周,那么不管是战是和都是非常有利的方案。” 夏潜听了太子的话,微微点头,目光转向其他大臣:“太子所言不无道理,但此事关乎国家大计,朕想听听诸位的意见。” 一位资深文臣出列,捋着胡须沉吟道:“陛下,太子所言虽然有理,但老臣以为,战争终究是国家之不幸,百姓之苦难,既然魏国主动求和,我们不妨顺水推舟,借此机会稳固边疆,发展国内生产,积蓄力量。” 另一位武将则豪气干云地说道:“陛下,末将以为,我大周正是士气高昂之际,理应乘胜追击,一举拿下魏国,求和只是魏国的缓兵之计,我们不可轻信。” “而且,我大周积蓄多年,如今魏国挑衅在先,怎么着也得让世人见识见识,我大周的威武。” 朝堂上,战与和的争论愈演愈烈。 主张和谈的大臣们认为,和谈可以为国家带来和平,让百姓休养生息,同时也可以通过外交手段为国家争取更多利益。 而主张继续战斗的大臣们则坚持认为,大周目前占据优势,应该趁此机会一举拿下魏国,建立不朽功业。 夏潜静静地听着大臣们的争论,随后问道:“丞相,你有何看法?” 丞相赵斯说道:“陛下,太子殿下刚刚分析得很有道理,是战士和,现在与我大周都是有利的情况。” 最后丞相一顿,继续说道:“但是,若是真的想要举兵拿下魏国,咱们面对的可能就不止魏国一国之力了,陛下可别忘了,咱们大周的名声在诸国之间可是不太好的。” 丞相的一席话瞬间让刚才还在争吵的大殿安静了下来。 大周在外的名声确实不好,但是这个不好却是大周自己人的骄傲,先帝时期,姬御的祖父姬定、庞令的祖父庞涛,先后封王,同时期还有五位国公,这可都是实打实的打仗打出来的。 大周三十年内灭了周边十数个国家,疯狗一般的扩张,令周边的国家都开始胆寒,八个大国同时制约大周。 这才使得周国停下了脚步,最后随着先帝和姬定等人的相继离世,大周也开始休养生息,各国之间这才逐渐的平和下来。 魏国可不是一个小国,若是大周真的打下来了魏国,可能其他的国家会认为大周又想像曾经一样攻伐,到那个时候可能又是一次联合抗衡。 丞相顿了顿,接着说道:“陛下若是想要继续出兵伐魏,那我大周就要做好举目皆敌的情况,以大周现在的国力,能不能抵御其他诸国的联军,还是需要慎重考虑。” “刚才将军所说魏国挑衅在先,倒也不见得,魏王的高明之处就是以梁嵩作为主将,打的是复国的口号,其余诸国也一定不认可这个借口,如今梁嵩已死,现在是我们在侵占魏国,虽然我大周是被迫反击,但是其余住诸国想找借口还不是易如反掌。” 丞相言罢,刚才慷慨激昂的武将们也都噤了声,这些人虽然立功心切,但是也都不是没有脑子的人,知道一切都要从实际情况来看。 夏潜也陷入了挣扎之中,一方面,开疆拓土的功绩确实非常诱惑,而且没有哪个皇帝不想征服世界,另一方面,作为一国之君,他的每一步都要为大周负责。 夏潜矜矜业业三十年,大周如今国力蒸蒸日上,若是因为一时的冲动断送了这么多年的基业,那可真是追悔莫及。 “诸位爱卿对丞相的话有何看法?”夏潜再次问道。 朝堂上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大臣们都在深思丞相赵斯的话,权衡利弊得失。 逆境之时,可以凭借着一腔热血,不顾后果地一往无前,但是现在大周显然各方面都非常地满足了,这种时候就要好好地考虑是否需要打破当下的局面了。 毕竟大部分的利益分配均匀,一旦发生动荡,谁都不敢保证自己的利益不受到侵犯。 而且这些武将们也都清楚,举兵攻魏他们或许还能从中分一杯羹,一旦爆发各国之间的混战,可没有他们插手的份,现在也不敢乱出主意,毕竟想不想打仗还需要看诸位藩王的意思,搞不好自己反而成了罪人。 眼看大殿陷入了良久的沉迷,也都明白了众臣的意思。 终于,皇帝下了决定,他沉声说道:“既然都没有意见,那就告诉姬御,朕许他便宜之权,让他全权负责此次和谈之事。” ...... ...... 宜川这边沈子节已经把打探的消息带了回来:“将军,殿下,根据末将打探到的消息,魏国大量的兵力向西垂集结,恐怕与秦国有关。” “秦国?”姬御的吃惊道,“沈将军,你确定你的情报准确?” 沈子节躬身行礼,肯定地回答道:“陛下,末将亲自深入敌后打探,消息绝对准确,魏国确实在大量集结兵力,且方向明确指向西垂,这是与秦国接壤的边境地区。” “难怪魏国表现得如此急切,”姬御若有所思地说道,“尽管我们对秦国这次的兵力部署并不十分清楚,但可以预见,其规模必然远超我们目前在宜川的驻守力量,秦国倒是很会把握时机!” 柳洪勇补充道:“魏国使团的焦急态度,显然是想在我们获得确切情报之前,尽快敲定和谈,以便他们能够集中精力应对秦国的威胁,毕竟如果同时面临两线作战,魏国恐怕会力不从心。” 姬御点了点头,以深沉的语气说道:“看来秦国的野心也不小啊,如今终于也是耐不住寂寞了,长期蛰伏于西方边陲,积蓄力量,如今看来,他们觉得时机已经成熟,准备向中原扩张了。” 柳洪勇接话道:“是啊,不过目前来看跟我们的关系不大,就看魏国能不能顶得住了,不过秦国此举倒是能让我们坐收渔利了。” 姬御说道:“让魏国去操心吧,如今就看陛下是什么意思了。” ------------ 第三十二章 第一次初步谈判 次日,皇城的消息传来,让姬御全权处理,没有其余的任何命令,从中可以看出皇帝是有意和谈的,但是这个全权处理可不是单纯的议和了,而是把决定之权都交给了姬御。 虽然在皇城之时,朝臣讨论了许久,谈论了许多的利弊,但是毕竟他们都不在前线战场,终究只是纸上谈兵,所以虽然最终结果同意与魏国和谈,但这也只是初步的意思。 于是皇帝直接将决定之权交给了姬御,毕竟战场之事,也不能轻易干涉。 所以现在只要和谈谈不拢,姬御若是决定继续进军,大周也一样会支持,不过其中最重要的是若是姬御决定继续出兵,那么自然是由他自己说服他父王姬武。 当然这其中的意思柳洪勇自然也看出来了,于是说道:“皇帝的权术果然是登峰造极啊,如此一来若是真的打起来了,反而成了我们幽州军自己的意思了。” 姬御听后,淡淡一笑,摇了摇头说道:“陛下此举确实高明,既表达了和谈的意愿,又给了我们充分的决策权,他倒是真信任我啊!” 柳洪勇哼了一声,有些不满地说道:“信任?这恐怕是束缚我们的枷锁吧,事若不成,最后责任可都在我们幽州军的头上。” 柳洪勇的心思姬御自然能够理解,毕竟自己与皇家之间的关系剪不断理还乱,但是幽州诸将可就直接多了,一直都是朝廷打压的对象。 姬御并未在这个话题上纠结下去,这就是个死结,幽州权重,朝廷肯定不会放心。 “还是与魏国使臣交流一下和谈之事吧,”姬御沉声说道,“毕竟朝廷没有明确的意思要继续打下去,自然有一定的忧虑,那我们自然也就先不考虑了,咱们一介臣子,也不可能去思考这些,若魏国真的到了这种时候还不想对付出一些利益,那就再做考虑,反正现在急的是他们,希望秦国能够多坚挺一些时日。” 柳洪勇点了点头,虽然对于朝廷的决策有些不满,但他也明白,当前的首要任务是与魏国的和谈,毕竟,战争的最终受害者还是百姓,如果能够和谈解决,那自然是最好的结果。 “那我们现在就派人去与魏国使臣接触,探探他们的口风。”柳洪勇提议道。 李应枢等魏国使臣在接到士兵的通知之后,心情是既忐忑又不安,终于是等待了周国和谈的意向,可是接下来的事情才是最难的,周国不是善人,必然会狮子大开口,如何为魏国争取到更多的利益才是他们使团的紧要任务。 此次的军帐,周国这边的将领基本上的都到齐了,除了柳洪勇和姬御,沈子节、符守良、申季等柳洪勇的副将也都齐聚在此。 大周对于此次的和谈同样也是非常重视的,等待魏国使团一行人到齐之后,双方落座,此次周魏两国的停战协议正式开始了。 姬御首先站起来说道:“李大人,正式介绍一下,我是姬御,幽州王世子,我们陛下命我全权负责此次和之事,还请李大人多多指教。” 李应枢连忙站起身,拱手回礼道:“世子殿下过谦了,能与您共同商议和谈之事,是我等的荣幸,愿我们双方能够坦诚相待,达成共识,为两国百姓带来和平与安宁。” 这场两国之间的战争到现在加上议和期间已经四月有余,双方对彼此的情况也都摸得差不多了,李应枢自然知道姬御何许人也,同样也知道此次宜川的兵力就是大周幽州王的兵。 前两次与柳洪勇详谈之时,就一直在好奇其身边的年轻人的身份,一身气质贵不可言,而且太过于年轻,没想到竟然是姬武的儿子。 一时之间李应枢的一颗心沉得更低了,若是对方是如他一般的身份的谈判使臣,那么自然是按照皇帝的意思,尽可能地多所要利益,但完成命令才是第一位,谈崩他自己也不好交代,李应枢有信心与之周旋。 但是姬御的身份,恐怕和谈一向全凭他自己做主,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但是自己是带着命令来的,棋未开始,便失一先,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姬御微微一笑,点头说道:“李大人所言极是,和平是两国人民的共同期望,也是我们此次和谈的最终目的,希望我们能够沟通愉快。” 说着,他递过一份草案给李应枢。 李应枢接过文件,仔细翻阅起来,草案中详细列出了停战的具体条款,包括双方撤军的时间表。 李应枢越看心越惊,甚至于自己都出现了迷茫的状态。 只见草案上写着:魏国向周国称臣,并承诺每年纳贡,一次性给予黄金五十万两、白银五百万两,布匹五十万匹,粮食一百万石作为议和款,割让宜川县予大周,并且往后每年还要给予后大周岁币黄金二十万两,白银二百万两。 李应枢茫然地站起身来,看向姬御,声音颤抖地说道:“世子殿下…….莫…….莫不是在戏弄老夫?” 姬御平静地看着李应枢,双眸中透露出的是坚定与果断,“李大人,此等大事,我怎会儿戏?这些条款,是经过深思熟虑,与诸将多次商议后的结果。” 李应枢顿时一个踉跄跌坐在椅子上,随行的其他使团见状赶忙扶住她,然后接过草案相互传看。 魏国一众使臣是一看一个不吱声!终于一位年轻的官员愤怒地站起身来,脸红脖子粗的指着姬御等人说道:“你们大周欺人太甚!” 这哪里是和谈啊,这是要他们的命啊,若是真的答应了这些条件,回去之后魏王还不活剐了他们整个使团啊。 姬御也没有生气,平静的说道:“现在是魏国希望我大周退兵,条件我们已经提出来了,答不答应自然是你们的事情,当然,你们魏国也可以出兵打到我大周的国土上去,但是这份草案也可以角色互换,我姬御保证不会多说一个字。” 一句话呛得对面无话可说,谁让魏国此次是战败方呢,在强者的眼里,从来没有弱者的席位,这一切都是在战场上打出来的。 李应枢缓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再次站起来说道:“殿下的条件太过于苛刻,恕老夫无法答应,还需把消息传回国都,请陛下定夺。” “当然,”姬御和蔼可亲地说道,“李应枢可以与魏王慢慢商量,无需着急。” 李应枢也知道现在仅凭谈判是难以改变大周的主意了,只能是把消息告知魏王,让其有些心理准备。 ------------ 第三十三章 神助攻 李应枢站起身来,向姬御行了一礼,“多谢殿下给予的时间,我会尽快与陛下取得联系。” 姬御点头,“那我就静候李大人的佳音了,不过,我也希望李大人能明白,战场上的胜负已经决定了谈判桌上的地位。我希望魏国能尽快给出答复。” 李应枢听后,面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了平静,“我明白,殿下,我会把您的意思准确地传达给陛下。” 走出大帐的李应枢脚步缓慢,每一步仿佛都有千斤之重,姬御的话语如同一座大山,压在他的心头,战场上的胜负决定了谈判的地位,这句话像是一把利剑,直指魏国的软肋。 李应枢坐在案前,笔在手中却迟迟无法落下,他眼前浮现出魏王的面孔,仿佛已经能听到魏王的怒吼声回荡在宫廷之中,这封信将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但他也别无选择。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构思信件的内容,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需要仔细斟酌,以免触动魏王的怒火,他知道他必须坦诚地报告情况,同时也要巧妙地转达姬御的意愿,以期望魏王能冷静思考,而非一怒之下做出冲动的决定。 夜色渐深,李应枢的信也接近了尾声,他再次审阅了自己的措辞,确认无误后,才小心翼翼地封好信封,这封信不仅关乎他们使团的命运,更承载着魏国的未来。 魏国皇宫,御书房内,接到李应枢传来的消息后,魏王罕见的没有发怒,因为发怒已经不足以表达他现在的心情了,盛怒之下反而冷静了下来。 魏王静静地坐在御书房的龙椅上,深邃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他的手紧握着李应枢传来的密信,信中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针尖一般刺痛着他的心。 丞相等一众核心官员很快就被召见到了御书房,待众人看完内容之后,魏侈平静地问道:“你们说,朕该同意吗?” 就连丞相此时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如今魏国的处境确实很艰难,但是此等丧权辱国的条件,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 理智告诉他应该尽量答应魏国的条件,但是作为魏国的臣子,他实在是无法开口劝说魏侈。 “当初决定求和的也是你们,怎么现在不说话了。”魏侈继续道。 丞相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足勇气抬头看向魏侈,“陛下,老臣深感愧疚。当初提议求和,是希望能为魏国争取一线生机,避免更多的流血和牺牲。然而,如今这般的条件,确实出乎老臣的预料。”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作为臣子,我无法对陛下说‘接受’这等屈辱的条件是正确的,但站在国家的角度,我们必须权衡利弊,如今,魏国需要时间,也需要修复与周国之间的关系,接受这些条件,或许能为我们赢得这样的时间。” “但是,”丞相话风一转,说道,“陛下若是真的打算拒绝,臣等也同样会支持陛下。” 其他官员也纷纷表示赞同。 虽然现在这个御书房内的臣子都年过半百,但是血性却丝毫未减,他们虽然面容沉稳,但眼中闪烁的坚定和热血,昭示着他们内心的倔强与不屈。 就在众臣还在犹豫之际,西边的战报也到了御书房。 西垂战场。 秦国率先大军压境,魏国虽然反应迅速,但是终究还是慢了一步,等到魏国大军赶到西垂战场时,秦军已经完成了初步的阵地布置。 战鼓隆隆,杀声震天。 两军很快交锋,战场上立刻刀光剑影,血肉横飞,秦军士兵们勇猛异常,他们利用地形和工事优势,一次次打退魏军的冲锋,而魏军虽然奋勇拼杀,但在秦军猛烈的火力压制下,始终难以突破防线。 经过一场激战,魏军损失惨重,被迫撤退,秦军则乘胜追击,不给魏军任何喘息的机会,很快秦军就占领了第一个县城,城内的魏国民众惊恐万分,无助地看着秦军的旗帜在城头上高高飘扬。 魏军虽然重振旗鼓,试图夺回失地,但在接下来的第二场战斗中,他们再次遭遇了惨败,秦军利用第一场胜利的余威,以及精心策划的战术,再次将魏军击败。魏军士兵们士气低落,无力回天。 随着秦军的铁蹄踏进第二个县城,魏国的领土再次沦陷,秦军士兵们在街道上列队行进,展示着他们的威武之势,而魏国的百姓们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场战争的苦难。 战场的消息传到御书房,与李应枢的消息就在前后脚。 接到消息的一瞬间,若非魏侈现在正值壮年,恐怕会直接一口气上不来。 他喃喃地道:“天将亡魏?” “陛下…”丞相小心翼翼地开口,想要安慰魏侈,却发现自己也无言以对,这样的败局,谁又能预料到呢? “为今之计也只有答应周国的条件了,这样才能没有后顾之忧,集齐全国兵力对抗秦国了。”魏侈艰难地说道。 丞相听闻此言,不禁黯然神伤,但他也明白,这是目前唯一的出路,点了点头,“陛下所言极是,如今之际,我们别无选择。” 丞相稍作停顿,似乎在整理思绪,然后继续道:“不过虽然周国占据绝对的优势,但是这也绝不可能是他们的底线,谈判桌上第一次出价,往往都是双方的试探,我们可以尝试与他们讨价还价,尽量争取更多的利益。” 魏侈听后,深吸了一口气,心中虽然依旧沉重,但眼神中却多了一丝坚定,“丞相说得对,即使要答应周国的条件,也要尽量争取到对我们最有利的条款,让李应枢尽量去与周国周旋,力求去除宜川和粮食这两项条件。至于俯首称臣,若周国坚持,朕给他称臣又何妨。” 丞相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化为赞同的神色,“陛下英明,俯首称臣只是名义上的,我们真正的目的是争取时间和空间来恢复国力,李应枢大人能言善辩,定能为我们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 第三十四章 战争事了 等到李应枢接到消息之后,也更加清晰的感叹到了魏国如今的处境,这等屈辱魏王都能接受,可见如今的魏国真的接受不了一点来自周国的压力。 虽然李应枢远在宜川,但是也能猜到一些,恐怕秦国的攻势太过于猛烈,但是他却怎么也不会想到,魏王如此决绝的答应了这些条件,是因为秦国已经贡献了魏国两县之地。 姬御首先开口,声音中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魏国既然已经答应了我方的条件,那么我们现在就来详细谈谈具体的条款。” 李应枢深吸一口气,平稳了自己的情绪,然后回应道:“周国强大,我们魏国自然不敢有任何异议。但是,关于俯首称臣的条件,我希望能够有一些商量的余地。” 姬御冷笑一声:“哦?你们魏王不是已经答应了吗?难道现在想要反悔?” “绝非如此,”李应枢急忙解释,“我们魏王自然是一言九鼎,只是,俯首称臣的方式和程度,我希望可以进行更细致的讨论,毕竟,魏国也有着自己的尊严和立场。” 姬御眉头微挑,似乎对这个提议产生了些许兴趣:“那你们有何建议?” 李应枢见状,继续说道:“我们可以接受名义上的称臣,但在实际的国家治理和外交政策上,我们希望保持一定的独立性,此外,关于进贡的物品和数量,也希望双方能够共同商定一个合理的范围。” 魏国丞相说得不从,姬御最开始的报价确实是没打算魏国能够同意,反正最后都是一步一步的谈判中修改,于是问道:“不知道李大人的合理范围是什么呢?” 李应枢心中早有准备,他沉稳地回答道:“关于进贡的物品,我们认为应该根据魏国的实际情况来定,此前殿下提出的粮食、布匹等,恐怕我魏国难以承受啊!” 他顿了一顿,观察着姬御的反应,然后继续道:“至于数量方面,我们建议每年进贡一次,数量不宜过多,以免给我国民众带来过重的负担,当然,随着国家逐渐稳定,我们会逐步增加进贡的数量和质量。” 姬御听了李应枢的话心中顿时有些想笑,这真是画饼的高手啊,等到魏国实力恢复,别说增加了,恐怕原有的都难以维持。 姬御却是不动声色地说:“李大人也不用拐弯抹角的说这么多了,你直接说你的方案吧。” 李应枢见姬御如此直接,便也不再绕弯子,他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郑重地说道:“我们的方案是,一次性给予黄金五十万两、白银五百万两,往后每年还要给予后大周岁币黄金二十万两、白银二百万两。” 姬御听了李应枢提出的方案,沉声说道:“直接砍掉了粮食布匹,还有宜川城,未免有些不太合适吧。” 李应枢听后,心中一沉,他知道姬御并没有接受他们的方案。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回应道:“殿下,我们提出的数量,已经是魏国目前能够承受的极限,我们理解周国的期望,只是,目前魏国确实面临着一些困难,希望周国能够理解。” 姬御冷笑道:“李大人,我希望你们能明白,周国并不是在逼迫魏国,而是在给魏国一个机会。” 谈判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李应枢沉思片刻后,抬起头来说道:“殿下,我们愿意再多二十万的布匹,还望贵国能够高抬贵手。” 既然决定议和,姬御也没想着逼迫得太狠,这个态度感觉已经可以了,想来粮食上的事情李应枢是不会放手了,的确现在魏国和秦国正在交战,粮食太过于重要,难以让他们松口。 姬御沉思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好,我们接受你们的方案,但是宜川城还是有待商榷。” “殿下,宜川本就是我魏国的国土,殿下此举恐怕有些不妥,”李应枢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定,不愿轻易让步。 姬御却道:“李大人可别忘了,我大周数万大军可还在宜川呢,就算把宜川还予魏国,我也完全可以给魏国留下一座空城,这个结果恐怕李大人也不愿意见到吧。” 李应枢听到姬御的话,心中一震,姬御这是在明目张胆的威胁他,可他清楚姬御所言非虚,周国的大军确实还驻扎在宜川,如果他们强行收回,很可能会给宜川带来毁灭性的破坏,这是他所不愿看到的。 短暂的沉默后,他最终作出妥协,他抬头看向姬御,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与决绝:“殿下,我明白您的意思,为了宜川的百姓,为了魏国的未来,我愿意在宜川的问题上作出妥协,但是希望在黄金数和布匹的数量上,殿下也能有所让步。” “好,”姬御爽快地应道,“李大人既已表现出足够的诚意,那么在黄金和布匹的数量上,我也愿意做出一定的让步,黄金五十万两,我可以接受减少到四十万两,至于布匹就当我送给魏国的礼物了!” 李应枢听到姬御的让步,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赶紧说道:“多谢殿下慷慨,在下感激不尽。” “那我们就合作愉快。”姬御说道。 李应枢点头回应:“合作愉快,愿我们两国之间能够长久和平共处。” 随后,双方团队开始详细讨论盟约的具体条款,经过几天的紧张磋商,最终拟定了盟约草案,这份盟约详细规定了魏国向周国的进贡数量和时间,此外,草案中还特别注明了进贡物品的质量标准和交付方式,以确保双方的权益得到保障。 在签订仪式上,姬御和李应枢分别代表周国和魏国在盟约上签字,只不过两人的状态却是天差地别。 这一刻这场周魏之间的战争算是画上了句号,等待消息传回之后,程元济和他的两万大军如释重负,他们再也不用在宜川与周军对峙,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对抗秦国的战斗中。 而柳洪勇也开始忙碌起来,他为大军撤回幽州做好了周密的准备。 ------------ 第三十五章 博弈开始 盟约的签订,其约束之力还是挺强大的,毕竟各国共同生存在同一片土地上,若是有人违背契约,那必然会再遭到各国的唾弃,让往后的外交变得异常艰难。 当然这个契约其实约束的也只是大周一方,毕竟若是未来魏国势大,有了与大周抗衡的实力,那么这份盟约必然会作废。 既然魏国割让了宜川,那么宜川的治理自然需要按照大周的法制来制定,这自然需要一定的时间,而且还有魏国交付的财物也没有到账,所以姬御等人并没有很着急地回去。 好在当初进城之时周军也只是抢夺了一些财物,并没有造成太大的破坏,如此之下,战后恢复还是很容易的。 不过消息和谈成功的消息姬御当然是先送回了京城, 京城中的人们在得知这个消息后,无不欢欣鼓舞。他们为大周的强大感到自豪,同时也对姬御等人的努力表示赞赏。 然而,就在宜川众人准备为胜利纵情欢呼之际,京城的一道旨意如冷水浇头,瞬间将原本的欢庆气氛冲刷得一干二净。 这道突如其来的旨意,像是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每个人的心头,原本洋溢在脸上的喜悦和骄傲,被这意外的消息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凝重与不安。 旨意的内容不仅让原本的欢庆气氛消失无踪,更带来了意想不到的人事变动,圣旨中明确写道,封柳洪勇为关内侯,并命其留守宜川。 当然这个留守自然是包括柳洪勇手下的数万大军。 这可就有意思了,这些军队可是姬武的军队,皇帝这是直接越过了姬武的意思,想直接分化幽州的军事力量。 柳洪勇本人,他愣在原地,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同样的也不敢接旨。 关内侯,二十等爵位中的第十九等,仅次于彻侯,封有食邑数户,有按规定户数征收租税之权,而且世袭罔替。 这是多少为将者的毕生追求,同样是莫大的荣誉。 当然仅仅凭借着此次宜川之功,自然是远远不够,柳洪勇自然也知道,皇帝最终的目的是为了削弱幽州的力量,但是如今幽州王姬武并未表明态度,他如何敢接旨。 “将军,为何还不听封?”见柳洪勇迟迟未动,传旨之人不由地提醒道。 “这……”柳洪勇还在犹豫。 此时姬御却是没办法再看下去了,走上前去,接过手中的圣旨,转身递到柳洪勇身前,笑着说道:“柳叔,恭喜。” 柳洪勇愣愣地看着姬御,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明白这道圣旨背后的深意,也清楚姬御此刻递过来的不仅仅是皇帝的封赏,更可能是一份沉重的责任与试探。 “殿下……”柳洪勇刚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姬御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坚定而温和:“柳叔,这是您的荣誉,也是皇帝对您的认可,您一直以来都是我们的楷模,这份封赏您当之无愧。” 圣旨下达的那一刻结局便已经定下了,至于之后如何,那是姬武和皇帝之间的事情,与柳洪勇无关了。 毕竟不管皇帝的深意如何,其用心是多么的险恶,都不能阻止属下封侯拜将,这样会寒了许多人的心。 所以姬御直接替柳洪勇接下了旨意。 而传旨之人见姬御出来帮衬,也连忙附和道:“柳侯爷,快快接旨吧,别让皇上久等了。” 柳洪勇深吸一口气,郑重地接过圣旨,沉声说道:“臣,柳洪勇,领旨谢恩!” 众人纷纷上前祝贺,气氛虽然不及之前的欢庆,却也多了几分庄重与喜庆,然而每个人心中都清楚,这份封赏并非单纯的嘉奖,更是皇帝对幽州军事力量的一次巧妙调整。 相比于其余众人的欢庆,柳洪勇却觉得手中的圣旨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待到使者走后,柳洪勇便对着姬御说道:“殿下,我少年之时便跟着老王爷南征北战,与王爷更是情同手足,我生是幽州的人,死是幽州的鬼,皇帝这次可是打错了算盘。” 姬御听后,微微一笑,说道:“柳叔,您的忠诚我自然明白,但如今形势比人强,皇帝的旨意我们不得不从,不过这并不代表我们就要屈服于他的算计,您留守宜川,既是对您的信任,也是机遇,我们要借此机会,化被动为主动,让皇帝看到我们的决心和力量。” 柳洪勇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他点头道:“殿下说的是,我柳洪勇虽然是一介武夫,但也知道什么是大局为重,既然皇帝要我留守宜川,那我就好好治理这里,让他看看幽州人的能力,同时,我也会加强与幽州的联系,确保我们的力量不会被削弱。” 按照目前的形势来看,虽然分化了幽州的兵力,但是却并不是坏事,柳洪勇控制宜川,高阳等地与幽州相互照应反而会令朝廷更加的棘手。 不过皇帝显然不是为了当下,而是为了将来,毕竟人心都是会变的,而且就算柳洪勇绝对的站在幽州这边,但是下一代,下下一代呢,谁也说不准,几代之后还能有多少情谊呢? 随后姬御说道:“既然柳叔留守宜川,那高阳城中的万余人魏国俘虏该如何迁移至幽州呢?” 这万余人是不可能留在此地的,宜川也没有能力留下这一万人的俘虏,稍有不慎就会变成引狼入市。 柳洪勇深深地看了姬御一眼,然后说道:“这个好说,虽然皇帝下令让大军留守宜川,但是互送俘虏肯定需要兵力,想来他也不会说些什么,正好王爷派遣的三千精锐骑兵可以互送回去。” 俘虏的问题本不该姬御考虑,但是他此时提了出来,刘洪勇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不过就算姬御不说,三千骑兵,刘洪勇也不敢要,骑兵的重要性可不是普通士兵能比的,中原地带养马本就困难,骑兵本就稀缺,多少国家举国之力凑不出三千骑兵。 姬御微微一笑,说道:“原来柳叔早已安排妥当,倒是我多虑了。” 两人相视而笑,彼此都明白对方的心意。 柳洪勇心里没有任何的不高兴,反而非常的欣慰,心想,王爷后继有人啊。 ------------ 第三十六章 百里回击 幽州。 “王爷,我看着这老柳是老糊涂了,这种命令册封他也敢接受啊!” 柳洪勇封侯的消息自然很快就传到了幽州,姬武手下的武将们齐聚一堂,纷纷议论着这件事,其中一位黑脸汉子满脸不忿地说道。 此人名叫鲁休,和柳洪勇都是姬武手下同级别的大将。 姬武倒是一脸平静,看不出喜怒,他看向这位鲁休平静的开口道:“要是当初派你去,你接不接呢?” 鲁休立马说道:“我当然不接受了,谁看不出来这是想要分化我们幽州的兵力啊,也不知道老柳这厮是怎么想的。” 姬武也没反驳他的话,再次淡淡的问道:“若是姬御替你接下了封赏呢?” “这……小王爷?”这时鲁休突然语塞,不知道怎么去回答。 过了好一会才嘟囔着:“那就是小王爷也糊涂了!” 姬武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说道:“你们啊,看事情还是太简单了,皇帝的旨意,是能轻易拒绝的吗?而且,柳洪勇留守宜川,对我们来说也未必就是坏事。” 众将闻言,都陷入了沉思,他们虽然都是战场上的猛将,但在政治斗争方面,却远远没有姬武看得那么深远。 “不过,”姬武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不过,皇帝未经过我的同意直接分化幽州的兵权,我们也不能没有表示不是。” 众将领闻言,神情都变得振奋起来。 “那我们应该如何做?”鲁休问道,眼中闪烁着期待。 姬武目光如炬地注视着鲁休,语气严肃地吩咐:“鲁休,我命你率领五万精锐之师,将我们的边界向洛阳方向扩展百里。” 闻听此言,鲁休的双眼顿时闪烁起兴奋的光芒。他豁然起身,双手紧握成拳,恭敬地向姬武行礼并朗声应道:“末将遵命!誓必完成任务,绝不辜负王爷的期望。” 姬武微微点头,但他仍然不忘提醒道:“切记,务必确保不伤害任何一名无辜百姓。” 鲁休听后,他郑重地承诺:“王爷请放心,鲁休自有分寸,我会严格约束部下,绝不让任何一个百姓受到伤害。” 五万大军很快就集结完毕,鲁休率领五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向洛阳方向进发。 百里之地也就是也就是纵向的三个县,分别是定兴县、易县和永清县,这三个县是在朝廷的治理下,不属于任何人的封地。 “大人,大人,大军,一望无际的大军朝着县衙来了!”一名衙役边跑,边呼喊着。 县令顿时吓得从椅子上跌落了下来,慌忙地爬起来之后赶忙问道:“哪来的大军?” “幽……幽州的旗帜。”衙役说道。 “姬家造反了?”县令说道,“不行我得赶快跑,一会不会杀了我祭旗吧。” “大人,来不及了,大军已经到了县衙了。”衙役说道。 县令脸色瞬间苍白,他颤抖着手,想要找出一个应对之策,但脑海中却一片空白。他无助地看着那名衙役,似乎在寻求一丝安慰或指引。 就在这时,县衙外传来了整齐而有力的脚步声,伴随着铁甲相互撞击的声音,宣告着大军的到来,县令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 “出……出去迎接吧。”县令颤抖着声音说道,尽管他知道这一去可能是九死一生。 衙役默默地点了点头,跟在县令身后,两人一起走出了县衙,只见县衙外的广场上,密密麻麻的士兵列队整齐,甲胄鲜明,刀枪如林,最前面的一员大将,正是鲁休。 鲁休骑在战马上,冷冷地看着走出来的县令,手中的长枪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县令被这股肃杀之气吓得双腿发软,几乎要跪倒在地。 “幽州大军来此,所为何事?”县令强装镇定地问道,但他的声音却在颤抖。 “奉王爷之命,来此接管此地。”鲁休的声音冷漠而坚定,“县令大人,还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可……可有皇……命。”县令哭丧着脸,感觉马上就真的要哭了。 鲁休眉头微皱,看着眼前这位吓得几乎要哭出来的县令,他心中既感到好笑又有些同情。 “没有皇命。”鲁休缓缓开口。 听完鲁休的话,县令心里更苦了,没有皇命这跟造反有什么区别。 县令苦着脸,心中千回百转,他深知自己只是个小小县令,如何能与权势滔天的幽州大军抗衡?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时间,额头上冷汗直流。 鲁休看着他,似乎看出了他的犹豫和恐惧,于是缓和了语气说道:“县令大人,县衙照常运转,只是奉王爷之命,将幽州的边界扩展至此,你只需照常治理此地,有任何事情,我们自会担待,当然,你现在就可禀明陛下。” 县令听了鲁休的话,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他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只能顺从,他深吸一口气,鞠躬说道:“下官明白了,一切听从大将军和王爷的安排。” ...... ...... 冀州王府,庞照先听闻此事大吃一惊,“姬武疯了?” 属下说道:“陛下下令,幽州数万大军留守宜川,恐怕姬武这是在表达不满。” 庞照先眉头紧锁,他在书房中来回踱步,心中充满了疑惑和忧虑。 “姬武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他难道真的敢公然违抗皇命?” 属下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庞照先的脸色,试图揣摩他的心思。 “留守宜川……”庞照先喃喃自语,“皇室和姬家这是开始对抗了吗?消息传到皇城了没有?” “应该尚未传到皇城,”属下回答道,“末将拿到的是第一手的消息,恐怕明天才能到达皇城。” 庞照先冷哼一声,“这两家对抗,把我们这些人夹在中间了啊。”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不满,身为冀州王,他本不愿卷入这场政治漩涡,但现实却将他推向了风口浪尖。 他停下脚步,目光如炬地盯着属下,“传令下去,加强冀州的防备,以防万一,另外,密切关注朝廷和幽州的动态,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向我汇报。” 冀州王府的场景在大周各地纷纷上演,幽州大军一动,牵扯了多少人的神经,今夜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难以入眠了。 ------------ 第三十七章 姬府详谈 冀州王府内的紧张气氛,如同大周各地的缩影,都显得恐惧不安,整个大周,从东到西,由南至北,都被一种难以名状的紧张与躁动所笼罩。 即使是那些平日里宁静祥和的地区,此刻也感受到了这股暗流涌动的氛围,仿佛有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好在幽州大军在行进百里之后暂停了前进的脚步,这一举动让许多提心吊胆的人们暂时松了一口气,但是并未完全消除人们心头的疑虑,反而更加深了他们对未来的担忧。 早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向皇城时,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朝廷,夏潜听到消息后,愤怒得几乎要将御书房掀翻,心情就如同暴风雨前的压抑和狂躁。 朝会的气氛异常沉重,夏潜虽然想将此事低调处理,但无奈消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此刻的朝堂上,往日里那些喜欢对姬武评头论足的大臣们都闭上了嘴,那些曾经叫嚣着姬武种种不是的人也销声匿迹。 他们都明白,在这个敏感时期,对幽州之事发表任何言论都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平时的时候发发牢骚表表忠心,皇帝听了高兴,幽州方面也不会在意,如今姬武如此状态,大军都调动了,再敢对幽州之事评头论足搞不好会被‘清君侧’。 姬御现在可都不在京城呢,若是他被姬武盯上,皇帝会毫不犹豫地将他推出去以平息事态,这一点朝堂上的大臣们都心知肚明,因此,每个人都更加小心翼翼,生怕在这个敏感时期引火烧身。 朝堂上的沉默持续了许久,最终被夏潜的一声冷哼打破,他扫视了一眼殿下的大臣们,心中不禁感到一丝失望。 台下重臣沉默不言,夏潜也不想多说什么,幽州也只是示威一下,并没有继续的动作,这等屈辱之事,在朝堂上也谈论不出个什么东西出来。 “退潮。”然后转身拂袖而去,留下了一众面面相觑的大臣们。 刚刚回到内殿,夏潜便一口血喷了出来。 一旁的贴身太监路谨吓得赶紧忙扶住皇帝,惊慌地喊道:“太医,快传太医。” 夏潜挥手示意他不必惊慌,用微弱的声音说:“不碍事,只是气血翻腾了一下,不必惊动太医。” 路谨见状,虽然忧心忡忡,却也不敢违逆皇上的意思,只得小心翼翼地将夏潜扶至龙椅之上,让他稍作休息。 夏潜坐在龙椅上,手抚胸口,脸色苍白,他清楚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所以此次才会急于求成,没想到姬御居然如此大胆。 但这口气他也只能往肚子里面咽,不过相比之下,分化幽州兵力的举动虽然造成了姬武的不满,但是实行的结果却是令夏潜非常满意的。 想要彻底解决姬家的问题一时半会是行不通的,只能依靠时间慢慢消磨,这迈出的第一步还是非常关键的。 ...... ...... 姬府。 此时,丞相赵斯正在与姬策对坐闲谈。 此时,在姬府中,丞相赵斯与姬策相对而坐,两人的谈话在悠闲中进行。 虽然朝堂上赵斯选择了沉默,但那是因为他察觉到皇帝夏潜并不想深入讨论此事,既然君意已决,他也不必在朝堂上自讨没趣,但是赵斯内心的怒火并未因此平息。 下朝之后,赵斯寻到姬策,希望与他商讨此事。皇帝的举动虽然果断,但姬武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难以忍受。 “姬武有些太放肆了。”赵斯淡淡的说道。 姬策则显得颇为沉稳,他微微颔首道:“丞相或许言重了,姬武坐镇幽州,他的一举一动,想必定有他的深思熟虑。” “太傅!”赵斯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你我共事多年,此时此地,何必再拐弯抹角?” 姬策轻笑一声,回应道:“陛下此举无异于削藩,分化幽州大军,你我都知道意味着什么。” “五万大军,并不会影响幽州的局势,也不会动摇姬家的地位,”赵斯沉声说道,“况且,柳洪勇终究还是幽州的人,短时间之内也不可能变故。” 姬策微微皱眉,回应道:“话虽如此,但陛下在做出这样的决策前,理应与姬武商量,双方坦诚相待,姬武也会理解并接受这样的安排。” 赵斯闻言,不禁摇头道:“太傅,他是皇帝!” “大周的一半江山,确实是姬家祖辈用鲜血打下的,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赵斯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如今姬家的权势富贵还不够吗,将来太子登基,姬家便是极盛,你们还不满足吗?” 姬策陷入了沉默,丞相的这番话,几乎就是在直白地质问姬家是否有想要谋反,这样的询问让空气都凝固了。 良久之后,姬策才缓缓开口:“极盛之下,是什么?若是你,你会把命运交给皇帝吗?” 赵斯听了,深深地看了姬策一眼,然后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哈哈哈,”姬策笑了起来,“丞相,您何不直言,君命难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赵斯眉头微皱,正色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姬家想要自保本没有错,可是如今姬家的实力也并没有损失多少啊,姬武如此行径与造反何异,纵观历朝历代,可有以兵逼皇城的臣子?” 赵斯顿了顿,继续说道:“幽州差那三县之地吗,就为了给皇帝一个面子,何必呢?事情已经发生了,忍一忍又何妨?难不成你们真想打起来?” “丞相过虑了,”姬策平静地说道,“太子为人宽厚,深得人心,夏珏的这个媳妇我们也很满意。” 赵斯深深地凝视了姬策一眼,目光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陛下还在壮年,你们好自为之。” 说罢,缓缓起身,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去,他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孤独,却也透露出一股坚定与决绝。 ------------ 第三十八章 凯旋回朝 幽州的消息自然也传到了宜川,不过这跟柳洪勇和姬御都没什么关系。 姬武没有任何的指示,那边说明认同了此次的调令,进军的决定也只是和皇室的对弈,两人的一次利益交换,皇帝得到实质的利益,丢了面子。 接下来的几天,魏国的进献的财物也陆续送达,历时四个多月的周魏宜川之战,也算彻底告一段落,接下来姬御也该收拾收拾准备回京了。 在宜川古城的城墙上,微风轻轻吹过,战旗在风中飘扬。柳洪勇与姬御并肩而立,眺望着远方的山川河流,两人心中都充满了感慨。 “殿下,是时候道别了。”柳洪勇率先打破了沉默,声音中带着一丝忧伤。 姬御转过头,看着柳洪勇,眼中也闪过一丝不舍:“是啊,柳叔,如今战争结束,我也该回京复命了。” “王爷与朝廷的关系愈发的紧张了,殿下此番回京还是需要多加小心啊。”柳洪勇叮嘱道。 姬御轻轻一笑,安抚道:“放心吧,柳叔,我会小心的,伯父还在京城呢,我也不是孤单一人。” “不过,柳叔,”姬御继续说道,“我走之后,宜川的防务就交给你了,魏国如今受制于秦国,暂时妥协,若是等他缓过来了,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柳洪勇听后,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殿下放心,我会加强防务,密切注意魏国的动向,想要轻易夺回宜川,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姬御点了点头,他知道柳洪勇是个值得信赖的人:“有柳叔在,我自然放心。”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姬御便准备起程了。 不过姬御回京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宜川城,当他走下城墙,准备离开这座他战斗了数月的城市时,一众将领早已在城门外等候。 “殿下!”众将领齐声喊道,声音洪亮,回荡在空旷的原野上。 姬御抬头看去,只见城门外整齐地站着一排将领,他们身穿铠甲,手握兵器,脸上流露出深深的敬意和不舍。 这些将领都本就是幽州之人,对姬御本就亲切无比,再加上并肩作战了数月,感情更加的深厚。 “诸位将军,你们辛苦了。”姬御走上前去,逐一与他们握手,表达他的感激之情,“此番能够战胜魏国,全靠诸位的英勇善战,姬御在此谢过。” 众将领纷纷回以军礼,他们的眼神中满是对姬御的敬仰和信任。数月来的并肩作战,让他们深切地感受到了姬御的英勇与智慧,以及他对将士们的关心和照顾。 “殿下,您太客气了。”沈子节代表众人说道,“能够跟随殿下作战,是我们的荣幸,殿下回京后,还请多多保重。” 姬御点了点头,心中充满了感动,这些将领和士兵们都是姬家最坚实的后盾。 随着众人的告别声,姬御翻身上马,与钟山等人踏上回京的路程。 ...... ...... 姬御等人也没有多作耽搁,三天时间就回到了洛阳。 太子姬轩在京城外等待着,他身旁是一群朝廷重臣和禁军精锐,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在远方,等待着姬御的归来。 虽然皇帝被姬武气得不轻,但一码归一码,对于姬御此次的战功,朝廷还是给予了高度的认可,姬御得胜归来,迎接他的礼遇自然不能轻率。 即便皇室与姬家有矛盾,但在国家大义和将士的荣誉面前,应有的庄重与规格是不可或缺的。 远方,尘土飞扬,马蹄声逐渐清晰,夏顷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条通向城门的道路。 “太子殿下,看!”一名侍卫指着远方喊道。 夏顷立刻整了整衣冠,率领众人迎了上去。 马蹄声渐渐清晰,姬御身穿铠甲,骑在一匹黑色的战马上,英姿勃发,他的身后的一群将士,虽然面带疲惫,但眼神中却透露出坚定与自豪。 “幸不辱命。”姬御翻身下马,双手抱拳,恭敬地向夏顷深施一礼。 “这一路,你辛苦了!”夏顷语气深沉,他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姬御的肩膀。 “皇兄过誉了,为国效力,分内之事。”姬御微微一笑,回应道,脸上满是坚毅与谦逊。 众臣也纷纷上前祝贺,场面一时热闹非凡,禁军们高举刀枪,齐声呐喊,为姬御的凯旋而欢呼。 与众人寒暄过后,姬御发现城门不远处一架马车停在那里,格外的惹眼。 果然等到姬御转头看过去之后,只见马车的帘子连撩开,夏珏探出脑袋,冲着姬御招手。 姬御一愣,转而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朝着夏珏招了招手。 本来这种抛头露面的场合,夏珏作为未出阁的女眷是不好来此的。 不过姬御凯旋回朝,她明显是等不及了,再加上本就是太子组织人来迎接,自然也就放任她过来了。 一架马车而已,也无伤大雅。 “走吧,陛下还等着给你庆功呢。”太子含笑说道。 让两人见一面就行了,毕竟影响还是需要注意一点的。 姬御自然也知道这些,没有多做停留,转而问道:“陛下怎么样?” 姬武所做之事实在是太过于惊世骇俗,虽然姬御并不反对,但是还是需要提前打探一番皇帝的想法。 太子自然也知道姬御这话是什么意思,于是说道:“王爷与朝廷之事,与你无关,你也无需担心,陛下也并没有过问此事。” “那就好”姬御释然地说道。 两人继续朝皇宫深处走去,太子的步伐轻快,而姬御虽然心中仍有顾虑,却也随着太子的步伐逐渐放下了心中的重担。 穿过层层宫门,终于抵达了皇帝的御花园,此时,皇帝正在与几位重臣闲聊,看到太子和姬御走来,皇帝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 看皇帝的面色,确实不错,完全看不出前几日被气得吐血的痕迹,可见太医的医术还是非常高超的,而皇帝本人也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体状况。 “姬御,回来了。”皇帝的声音温和而有力,透露出对这位功臣的赏识,“朕听闻你此次让魏国俯首称臣,拿下了不少的贡品,真是令朕刮目相看。” 姬御恭敬地行礼,“陛下过誉了,臣只是尽了自己的本分。” 皇帝点了点头,对姬御的谦逊表示赞赏。 接下来的时间里,皇帝与姬御、太子以及众位大臣共进晚餐,席间气氛融洽,笑语盈盈,皇帝多次称赞姬御的才干和勇气,并表示将来会有更多的重任交给他。 ------------ 第三十九章 闲情逸致 得胜还朝,皇帝确实奖励了很多东西,不过都是一些虚名,没什么实质性的利益,甚至还不如上次的西苑。 想来皇帝还是对于姬武心存芥蒂,以至于现在对姬御也只是做一些表面功夫,不过还好,姬御本身也不缺这些,对他来说可有可无罢了。 晚上在伯父家中吃饭,席间少不了伯母的嘘寒问暖,姬御一一含笑回应,心中感到异常的温馨,在这个朝中充满博弈与权谋的环境中,家庭的温暖显得尤为珍贵。 期间,伯父姬策与姬御深入地谈论了丞相来访的事宜。 “你父亲的做法,丞相十分不满,来找我详谈了一番。”姬策透露道。 姬御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询问道:“伯父什么看法。” 姬策轻轻地叹了口气,“你父亲有自己的考虑和决策,我自然也会尊重他,不过郑丞相此行,倒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决心?”姬御不解地重复。 “感觉此前丞相是想要调节姬家与朝廷之间的关系的,如今你父亲此举,让他感觉没什么希望了。”姬策进一步解释。 姬御立刻捕捉到话中的关键,“所以,您的意思是他可能会采取更为强硬的手段来达到他的目的?” “目前还不知道他的想法,不过你要注意一些。”姬策提醒道。 “我知道了”姬御回应 酒足饭饱后姬御回到西苑,此时已经黄昏,不禁感到一种深深的宁静与满足,三月出洛阳,经长芦、宜川之事,如今已经到了十月中旬,一路的风尘与疲惫都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琉璃早早地便在庭院中等候,眼眸中闪烁着期待与激动的光芒。 她身穿一袭淡雅的衣裙,微风拂过,轻轻扬起她的裙角,风儿都在为她期盼的心情而舞动。 “殿下回来了!”看到姬御进门,琉璃的心猛然跳动起来,她急忙迎上前去,脸上的笑容灿烂。 姬御眼眸中却闪烁着胜利与归家的喜悦,看到琉璃,他的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他张开双臂,与琉璃紧紧拥抱在一起。 “殿下,我好想你啊。”琉璃的声音里满是深深的思念。 姬御细心地为琉璃整理着被风吹乱的秀发,声音温柔:“我也想你呢,想念着你的舞姿!” 琉璃听闻此言,脸上泛起一抹羞红,她轻声细语道:“那……妾身晚上为殿下跳舞!” “好!”姬御笑道。 琉璃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急忙问道:“殿下收到我给您的信了吗?” 姬御松开了怀抱,看着琉璃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微笑着点头:“收到了,你的信我一直带在身边。” 琉璃听后,眼眸中闪烁着感动的光彩。 琉璃轻轻地拉着姬御的手,引他进入屋内,一边为他脱下外袍,一边温柔地说:“殿下辛苦了,有没有受伤啊?” 姬御淡然一笑,轻轻摇头:“战场上难免有些磕碰,但都是轻微之伤,无大碍。” 琉璃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她细心地挂好姬御的外袍,然后转身端来一杯热茶:“殿下,先喝口热茶暖暖身子,我去给您准备药浴,泡泡药浴能舒缓疲劳,也能让您的伤口好得快些。” “这等琐事,交给下面的人去处理便好,不必亲力亲为了。”姬御劝说道。 琉璃却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眸中流露出坚定的神色:“能亲手为殿下做点什么,是妾身的福分。” 姬御也没再多说什么,安静地享受这悠闲的时光。 ...... ...... 十月金秋,洛阳城内外一片金黄与火红交织的美景,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满城的菊花上,闪烁着迷人的光彩。 姬御与夏珏一同出城前去游玩赏花,两人骑着马,并肩而行,穿过洛阳城的大街小巷,来到了那片盛开的菊花田。 姬御侧头看向夏珏,只见她笑颜如花,与这秋日的菊花相映成趣,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柔情。 “小御,这次回来不会再走了吧!”夏珏问道 “应该是不会走了,这两次也是意外,长芦之行,我算是‘众望所归’了,也推脱不掉,这次的宜川,也不是我父王怎么想的,想让我做监军,不过这事也算纯属意外,现在战争也没那么平凡,其他也没我什么事情。”姬御道。 “那就好,要是再有什么事情,我就去找父皇去,朝中人才济济,怎么什么事情都需要你往外跑啊。”夏珏说道。 姬御听了夏珏的话,不禁笑了起来:“珏儿,你真是太可爱了,朝中之事,并非想象中那么简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和使命,自然也有我需要承担的责任。不过,你放心,我会尽量多留在洛阳,陪在你身边的。” 朝中的各种博弈,都是多方共同探讨的结果,皇帝自然也不会因为夏珏而改变主意。 不过这些事情,不管是姬御,还是太子从来都不会让夏珏知道,也不会让她参与,她只需要做她的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就好。 夏珏轻轻皱了皱鼻子,撒娇道:“你可是答应我了哦,不能再食言了,每次你一走,我就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少了些什么。” 姬御温柔地伸出手,轻轻刮了刮夏珏的鼻子,含笑说道:“我答应你,珏儿,最近肯定不会走了,明年三月咱俩的婚期也快到了。” 夏珏听了姬御提到婚期,脸上立刻飞上了一抹红霞,羞涩地低下了头,心跳加速,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样,小手不自主地绞着衣角,显露出她内心的紧张和期待。 姬御看着她害羞的样子,轻轻握住夏珏绞着衣角的小手,柔声说道:“珏儿,我们的婚期确实快到了,我们一定会相守一生的。” 夏珏感受到姬御手心的温度,心中的羞涩和紧张稍微缓解了一些。 她抬起头,迎上姬御的目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羞涩而又幸福的笑容:“小御,我也希望如此。” 她轻轻地将头靠在姬御的肩膀上,低声说道:“小御,我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无论风雨,无论世事如何变迁。” ------------ 第四十章 旧事重提 随着梁山的死亡,梁国彻底成为了过去,虽然姬御并没有询问梁山什么东西,但是这个事情既然结束了,还是需要去告知姬烨一声。 还是城边的小院,相比于姬御上次来时的绿意盎然,如今倒是多了许多的枯黄,显得有些萧瑟,倒是门前的菊花开得正盛。 院内还是只有姬烨与清荷二人,姬烨坐在院内,时常有枯叶随风落下,他手中握着一支笔,正在专心致志地书写,清荷则在一旁静静地煮茶,袅袅茶香与秋风中的枯叶气息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独特的秋日画卷。 姬御踏步进入小院,落叶在他的脚下发出沙沙的声响,姬烨抬起头,看到是姬御,他放下手中的笔,微笑着示意姬御坐下。 “回来了,战果如何?”姬烨询问。 姬御把这些个月的几场战役连同最后魏国的赔偿全都说了一遍。 听完姬御的叙述,姬烨沉吟道:“答应得太痛快了一些。” 姬御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于是问道:“我吗?”。 “当然是你,不然还能是魏国不成。”姬烨肯定地说道。 他接着深入分析:“大周平原地带确实不擅长,山地作战,骑兵也发挥不出优势,敌情不明,所以你们没有贸然进攻是对的,但是确定秦国攻魏的消息属实之后,你们就应该直接出兵向魏国内部推进,这个时候魏国绝对没有多余的实力来进行埋伏,不需要交战,推进数十里,所有的条件魏国绝对老老实实地答应。” 姬御听完姬烨的分析,不禁暗暗佩服大哥的战略眼光,他有些懊恼地说道:“我确实没想到这一点,若是早知如此,我们也不必耗费那么多时日与魏国周旋,弟弟受教了。” 姬烨摆了摆手,安慰道:“不必自责,战事本就瞬息万变,能够最终取得胜利已是难得,何况,你已经争取到了很大的利益,这已经足够了。” 姬御点了点头,神色间有些感慨,“大哥说的是,我会记住这次教训,不断提升自己。” 姬烨微笑着拍了拍姬御的肩膀,“正是如此,好了,不说这些了,你这次来,应该不只是为了汇报战事吧?” 姬御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开口,斟酌了许久才道:“梁山自尽了,就在我面前,还没来得及问些什么,如今随着他的离世,恐怕没有真相了。” 姬烨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与哀伤,他沉默了片刻,被这个消息深深触动,思绪仿佛又回到了过去。 姬御本来也不想提起此事,但是终究梁国彻底结束,思索了许久,还是决定告知一下姬烨。 姬烨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似乎在平复内心的情绪,他望向姬御,眼中带着一丝深邃,“真相不真相又能如何,都过去这么久了,梁山一去,曾经牵扯到的人都死光了,还不成还是蒋宏不成,他要是真能算计地让我自愿救他,我也认了。” 姬御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艰难地说道:“皇帝还在。” “这个问题我很久之前就想过,李崇规若是不死还好,他一死我反而觉得不正常。”姬烨沉稳地分析道。 他接着阐述:“不过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小妹嫁给了太子,你也快娶公主了吧,如今的真相也并不重要了,我一介废人,何必大动干戈呢。” 姬御深情地说道:“你是我大哥。” “再说了,皇帝是皇帝,太子公主是太子公主。 姬烨看着姬御,眼中闪过一丝暖意。他明白姬御的意思,无论他是否已是个废人,在姬御心中,他永远是那个值得敬重的大哥。 “怎么着,你难不成还想造反不成?”姬烨带着笑意调侃道。 “我没想造反,我只想还你一个公道。”姬御说道。 姬烨轻轻叹了口气,“小御啊,小御,这世上哪有什么公道可言,你经历的也不少啊,怎么还不明白这个道理。” 姬御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痛苦:“道理我自然知道,可是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亲人身上,我很难保持理智。” 姬烨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姬御的肩膀,“亲人被伤害,心中的愤怒和悲痛是难以抑制的,但小御,你必须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能让愤怒左右你的行为。你要明白,冲动解决不了问题。” 姬御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看着姬烨说道:“大哥,我知道你说得对,我会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的,但是,我不能就这样放任不管,我必须得做点什么。” “都已经过去了,就别再多想了。我都不再介怀,你又何必如此急切呢?”姬烨试图平息姬御的激动。 姬烨到底在不在乎,姬御还是能看出来的,上次自己来应该是时隔五年,第一次有人在姬烨面前提起旧事,当时姬烨的神情,怎么也不像不在乎。 见姬御沉默不语,姬烨只能温言安慰:“真想帮我,等你当上幽州王再说,你现在也就是世子,管个什么用。” 姬烨话题一转,问道:“听说叔父和皇帝之间起了争执?” 姬御解释道:“攻打魏国的五万大军皇帝下令留在了宜川,父王向洛阳方向推进了百里,表达了一下不满。” “皇帝心眼可不大,这下子姬家和皇室算是僵持不下了,现在反而是你要小心了。”姬烨提醒道。 姬御皱了皱眉,“我会有什么事?” “叔父没事,你自然没事,但是叔父也都五十多了,常年征战,难免有些暗疾,新王当然要比旧王好对付,如今你久居京城,权利交接之时,绝对是幽州最薄弱的时候,就你那一层驸马的身份,可别指望皇室会留情,你最好早做打算,宜川的军队或许就是个好机会”姬烨分析道。 姬御沉默了片刻,思考着姬烨的话,他知道父王年岁已高,身体也不如以往,而他自己虽然在京城有些地位,但也确实难以保证在权利交接的动荡时期能够安然无恙。 姬烨微微一笑,说继续道:“我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你首先需要确保在军中有一定的影响力,虽然现在那五万大军名义上归皇帝调配,但实际上军中的将领大都与叔父有旧,一定要确保在关键时刻他们能够站在你这边。” 姬御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随后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姬烨温和地说道:“时隔五年,我早就放下了,没事可以多过来找我聊聊,大哥虽然不问世事,但是指导你几年还是没问的。” 姬御满怀感激地回应道:“多谢大哥。” ------------ 第四十一章 长芦来信 姬御踏出姬烨的府门,孤身融入京城的夜色中。 虽然夜幕低垂,但京城的脉搏仍旧跳动不息,街巷之间灯火辉煌,人群的喧闹声汇聚成一首都市的夜曲。 然而姬御的内心却与这热闹的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的思绪在飞速地转动,姬烨的话确实让他有了一些危机感。 兄长虽然表面上不问世事,但实际上对局势有着深刻的洞察力,自己确实不该再像从前一样玩世不恭。 回到西苑的姬御,目光所及,发现琉璃依旧守候在门口。 金秋十月的深夜,寒风已经带着刺骨的凉意,而琉璃却手持一件披风,静静地站在那里。 姬御进来后,琉璃急忙迎上前去,将披风轻柔地为他披上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去休息?我不是说过吗,不用等我,我有时可能不会回这边了。” 说话间,他顺手将披风从自己身上脱下,转而轻柔地披在琉璃的肩头。 琉璃感受到姬御的细心呵护与关怀,心中不禁一阵温暖。 微微低头,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轻声道:“殿下,奴婢只是担心您,夜深了天凉。” 姬御看着琉璃,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微笑着说:“我知道你的心意,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若我晚归,你不必等我,好好休息才是最重要的。” 姬御和姬烨聊了一下午,自然是留在了别院吃饭,期间兄弟俩又小酌了几杯,以至于现在已经快到子时了。 由于姬烨的幽居之地本就没有接客的意思,自然也连个客房都没有,无奈姬御也只能半夜返回西苑,没成想,琉璃还在等着他。 琉璃轻声细语道:“今日有人给殿下送来一封信,我怕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便一直在这里等候殿下了。” 姬御听后,心中一动,微微皱眉问道:“信?谁送来的信?” 琉璃轻轻摇头,“送信的人并未留下姓名,只说是长芦送来的。” “长芦?” 姬御伸出手,“信在哪儿?给我看看。” 琉璃立刻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封信,递给了姬御,信封普通,并无特别之处。 他细心地拆开信封,原来是宋林甫来的信。 这让姬御不禁有些纳闷,宋林甫在长芦盐运使当的好好的,怎么会给他写信呢? 信中写道: 「殿下,宜川一役,我国将士英勇奋战,终获全胜。然战事虽息,长芦之困局却未解。 原先为应急需,各地纷纷征粮以助战,长芦百姓亦积极响应,竭尽所能以供军需。 然而,时至今日,所借之粮仍未见归还,百姓生活困顿,数千难民嗷嗷待哺,粮草紧缺,生计维艰。如今寒冬将至,恐百姓难以安度,曾尝试联系太子殿下,却杳无音信。 万般无奈,只得向殿下求援,望殿下施以援手。」 姬御览信完毕,心如重铅。 长芦的所有情况姬御自然是了然于胸,毕竟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安排妥当之后才离开的。 当时与宋林甫预测五千难民所需粮食还差半月之余,不过那时不过七月之初,还有时间去筹备,两人也就没有过多的担忧。 回京之后再加上姬御提出的盐业改革政策,皇帝全权交给了太子处理,姬御就也没有再次过问。 不成想魏国突然来袭,五万大军前往宜川,确实是要举全国之力供应战时所需,看信中宋林甫的意思是连同当初赈灾的备用粮食都支援了前线战事。 战时一切皆为战争所备,这倒是合理的,但是不过四个月的战事,虽然消耗也是非常巨大的,但是对于整个大周来说却是无伤大雅的。 虽然战争结束的时间尚短,不至于一下子全部还回去,但是宋林甫的为人姬御还是知道的,他能给自己写信,那便说明,不是还不上,而是没有还的迹象和想法,这应该便是他此番写信的真实目的。 本来当时商议的还需要朝廷准备一些冬季保暖之物,如今来看恐怕也是没有了下文。 长芦的难民多达五千,想来现在已经快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 而且这件事也不是宋林甫负责的,想来新上任的县令走投无路,知道宋林甫与姬御有些交情,所以这求姬御这里。 姬御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沉重压在心头,长芦之事他没办法置之不理,自己当初在那里奋战了这么久,不能到了最后功亏一篑。 琉璃站在一旁,敏感地捕捉到姬御眉宇间的忧虑,她轻声试探道:“殿下,何事让您如此烦心?” 姬御微微转头,“无碍,只是长芦那边还有些战后收尾工作需要处理,夜深了,这些事明日再议吧,早点休息吧。” ...... ......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姬御便起身整装,准备前往太子的府邸。他心中清楚,此事事关重大,且时间紧迫,必须尽早与太子商议,争取早日解决长芦的困境。 姬御抵达太子府邸时,得知太子已经上朝去了,姬御不禁有些懊恼,还是有些太着急了些,竟然忘了这一茬。 就在这时,太子妃姬芮走了出来,看到亲爱的阿姐,姬御的心情顿时由阴转晴,之前的郁闷情绪一扫而空。 姬芮温柔地看着他,轻声问道:“小御,是来找太子的吗?” 姬御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回应道:“嘿嘿,其实我也是来看看阿姐的。” “贫嘴!”姬芮宠溺地别了他一眼。 姬芮邀请姬御进入府中,两人坐在庭院中的石桌旁,姬芮亲手为姬御沏了一壶茶,递到他手中。 “尝尝这茶,是我亲手制的。”姬芮微笑着说道。 姬御接过茶盏,轻抿一口,赞道:“好茶,阿姐的茶艺真是越发精湛了。” 两人相视一笑,开始聊起家常来,姬芮询问了姬御在外的生活情况,关心他是否吃得好、住得惯。 姬御则向姐姐讲述了一些在外的见闻和趣事,引得姬芮频频发笑。 “姐姐,你在府中可好?”姬御忽然问道。 “我一切都好。”姬芮叹息道,“你在外也要多保重身体,别让家里人担心。” 姬御轻轻点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阿姐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 第四十二章 劳碌命 战事刚刚平息,朝廷的诸多事务显然让太子忙得团团转,直到日近中天,他才得以从朝中抽身,回到府邸。 “皇兄。” 太子看到姬御,脸上也露出了微笑:“小御来了,来看你阿姐?” 此时的姬御确实是卸下了一身的担子,身上没有任何职务,太子想来姬御应该是没有正事找自己。 这番话一出,站在一旁的姬芮忍不住掩嘴轻笑,笑声像是清澈的溪水,倒是给忙碌的太子带来了一丝轻松欢快。 姬御确是显得有些尴尬,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应。脸上掠过一丝羞赧。 见此情况太子也知道姬御还真是有事来找他的,于是赶紧揭过话题,轻笑地说道:“还没吃饭吧,在大殿站了一早上,我也有些饿了,走,一同用膳去,边吃边聊。” 席间,太子与姬御相对而坐,桌上摆满了珍馐美味,太子举起酒杯,向姬御示意,“来,小御,我们先饮一杯,庆祝战事胜利结束。” 两人轻轻碰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后,太子看着姬御,微笑道:“现在可以说说,你此行来找我究竟有何事了吧?” 姬御沉吟片刻,然后郑重地开口:“皇兄,战时粮草的调配工作,是否是由你来负责的?” 太子微微点头,回答道:“粮草调配确实是我批复的,具体工作则由户部统一负责,有何问题吗?” 不过太子语气中倒是透露出些许疑惑,显然对姬御突然提及此事感到好奇。 “怎么,前线粮草的调配难道出现了什么纰漏?”太子皱眉道。 太子眉头微蹙,尽管战事已了,但若有任何疏忽,即便未酿成大祸,也属失职,必须深究。 “那倒没有。”姬御否认了太子的担忧。 “那为何突然提及此事?”太子不解地追问。 姬御沉思片刻,然后郑重地问道:“皇兄,战后我们从各地借调的粮草,朝廷应该是何时归还?” 太子听了这个问题,脸上露出些许讶异,“你怎么会关心起这件事来?” 姬御解释道:“这不是长芦的问题吗,长芦当初遭受洪灾,难民尚未全部安顿好,在战前,长芦的粮草储备就已显不足,战时又为了支援前线调出了大量粮草,如今恐怕长芦那边有些难以为继了。” 太子听后,顿时了然:“原来你是担心长芦的难民和粮草问题,确实,战时的粮草调配对于地方来说是个不小的负担,特别是像长芦这样本身就有灾害困扰的地方。” 姬御露出一丝苦笑,“宋林甫亲笔书信求助于我,我岂能坐视不理?毕竟,长芦是我首战之地,要是因为这后续的收尾工作出现问题,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太子笑道:“看来你确实对此事挺上心啊!” “不过战前的调配确实是我统筹的,这战后的事情嘛,都是户部在负责,目前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太子接着说道。 姬御听后说道:“我理解战后的事宜主要由户部负责,但长芦的情况特殊,既有灾害的困扰,我担心户部可能难以兼顾,不知皇兄能否帮忙了解一下目前长芦的具体情况?” “你不会是把我当作无所不能的神仙了吧?我哪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处理这些琐碎事务,这种小事你自己处理不就好了?”太子有些无奈地说道。 姬御听后,不由得产生了几分好奇:“皇兄,那你现在主要在忙些什么呢?” 太子解释道:“眼下我正在关注盐业的改革,这项改革刚刚开始实施,就遇上了战事,害得我无法全身心投入,到现在,我还不知道改革的试行结果如何呢。”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有,你当初查处盐务贪污案时,撤销了不少官员的职务,这些可都是人人眼红的肥差啊!我因为战事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现在康王已经抢先一步开始安插他的人了,你这些事情,现在还想指望我来处理啊?” 确实对于太子来说,还是处理康王的事情更为重要,这件事对于姬御和长芦来说确实是挺着急,因为姬御本就身处其中,对于太子来说,这种事情还真不需要亲力亲为。 康王一直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太子在朝廷中的地位稳固,姬御并不觉得他有什么希望,但是权利的诱惑往往让人迷失。 他在暗中布局不少,通过各种手段来削弱太子的势力,同时加强自己的影响力。 在盐业改革中,康王看到了机会,这是一个扩大自己影响力、削弱太子势力的好时机。 趁着太子忙于战事,他抢先一步开始安插自己的人手,企图在这场改革中占据主导地位。 与太子的稳重、宽厚不同,康王更善于运用权谋和策略来达到自己的目的,野心和智慧使他成为朝廷中一个不可忽视的存在,也让太子在处理政务时不得不时刻提防他的动向。 同时姬御可没忘记,当初自己去长芦,可是康王出了主力的,脑后的一棍子,姬御可是记忆犹新。 “唉,”姬御轻叹一声,心中不禁有些苦涩,“看来还真的得自己去处理才行,果然,我还是一个劳碌命。” 姬御说道:“既然如此,皇兄还是先忙自己的事情吧,长芦之事我自己来吧。” “这点事情,你处理起来不是手到擒来,去户部打一声招呼而已。”太子说道。 “皇兄的令牌给我用用。”姬御道。 “你要我的令牌干什么,这京城谁还不认识你不成?”太子好奇地问道。 “毕竟要符合章程,我无官无职的,直接插手户部事务,不成体统,有了皇兄的令牌,至少名正言顺些。”姬御解释道。 姬御还是想用太子的名义来处理这件事情。 太子听后,眼中闪过一丝理解,他缓缓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章程和规矩总是要守的。虽然京城里的人都认识你,但有个令牌,你行事也方便些。” 说着,他从腰间摘下令牌,递给了姬御。 姬御接过令牌,“多谢皇兄。” “你们谈得差不多了吧?菜都要凉了,我们先吃饭吧,事情也不急于一时。”姬芮看他们两个说得差不多了,在一旁提醒道。 听到姬芮的话,太子和姬御都停下了讨论,转头看向桌上的佳肴。热气腾腾的菜肴已渐渐失去了温度,但那份家的温馨依旧不减。 “芮儿说得对,我们边吃边聊。”太子微笑着说。 三人围坐在餐桌旁,姬芮拿起筷子,给太子和姬御各夹了一道菜,“尝尝这个,我特地吩咐厨房为你们准备的。” 太子和姬御都感激地看了姬芮一眼,然后开始品尝桌上的美食,虽然两人的心思还在之前的话题上,但此刻的他们更愿意享受这份难得的团聚和美食。 ------------ 第四十三章 猫腻 吃完午饭,姬御带着钟山,毫不犹豫地直奔户部。 来到户部,当然要去找孙明方,长芦之事同样也跟孙明方有关,而且现在两人关系也是极好,姬御也清楚孙明方的为人。 姬御二人也并未表明身份,等着守卫去通报。 看着他们两人,守卫眼中闪烁着警惕与好奇,尽管姬御和钟山的穿着并无异样,但他们的气质却让人无法忽视。 守卫知道,来这里的每一位都非等闲之辈,所以他丝毫不敢怠慢。 “请二位稍等。”守卫恭敬地说完,转身进入府内通报。 不一会儿,孙明方急匆匆地从里面走出来,脸上带着几分惊讶,显然是没有想到姬御会来到户部找自己。 “殿下,您怎么亲自来了?”孙明方惊讶地问道,同时赶忙行礼。 姬御摆了摆手,示意孙明方不必多礼,“明方,我这次来是有要事与你商议。” 孙明方点头,引着姬御和钟山进入府内,来到一间僻静的书房,“殿下,此处说话方便,有什么事情您请讲。” 姬御便详细的说明了一遍来意,长芦之事他和孙明方可是战友,相信孙明方也会重点关注这件事情的。 结果孙明方听完姬御的话却是皱起了眉头,一时间没有回话。 这不禁让姬御有些疑惑,这确实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对孙明方来说应该是毫无压力,哪怕不是他自己负责的,过问一句也无可厚非,毕竟户部尚书是他的叔父,整个户部应该都知道这件事,更别提姬御亲自来过问此事了。 “怎么了,有什么难处嘛?”姬御疑惑地问道。 孙明方神色显得凝重,“殿下,这件事是宋大人亲自写信告知您的吗?” “当然是了,”姬御肯定地回答,“若非宋大人的亲笔信,我也不会特意为此事前来咨询。” 这下子孙明方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犹豫良久之后孙明方才说道:“这有些不对啊!根据户部的估计,大周应对宜川那场战役还是绰绰有余的,远远没有到达粮草紧张的地步。”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我也是刚从长芦回来的啊,当然知道长芦的情况,我还特地跟专门负责此事的官员打过招呼,说长芦灾情比较严重,难民人数众多,让他们在正征调粮食的时候尽量避免长芦,就算长芦粮食真的有所紧缺,一时来不及补充,但也不至于战事刚刚结束就出现这种情况啊。” 姬御听后,心中一震,孙明方的话显然指出了问题的严重性,如果长芦的灾情和粮草问题没有被夸大,那必然有人从中作梗,那么背后可能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宋大人的为人你我都清楚,做任何事情都是相当的沉稳的,从来不会夸大其词,若非是长芦的粮食实在是紧缺,他断然不会直接写信向我求助。” 孙明方点头,“殿下说的是,宋大人的确是个稳重之人,既然如此,那此事确实有些蹊跷。” “明方,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可能在借机敛财?”姬御沉声问道。 孙明方点了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而且,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这件事情就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这下子连姬御都有些吃惊了,若真如孙明方所说,那问题就大了,有人趁机发战争财啊。 想到这一点,姬御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老子带领将士们在外厮杀,后方居然有人趁机敛财,打粮草的主意,稍有不慎,数万大军顷刻陷入危难之中。 姬御的脸色阴沉如水,他的双眸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孙明方现在脸色也难看了起来,这要是出了问题,户部可真的要大地震了,姬御可是刚从前线回来没几天前,任谁也受不了这样的事情。 “明方,我们必须得查清楚这件事。”姬御的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我前线将士的生死,不能成为某些人谋取私利的筹码。” 孙明方深吸一口气,凝重地点头,“我明白,殿下,这件事我会亲自去查,一定会给您一个明确的答复。” “这样,先不要打草惊蛇,你去你先去问问长芦的情况怎么回事,不要说我来过。”姬御叮嘱道。 “殿下在此稍等片刻,此处是我的私人场所,除了叔父之外,很少有人前来,我去去就回。”孙明方说道。 姬御点头,“好,速去速回。” 孙明方离开后,钟山问道:“殿下你说孙尚书会不会参与此事?” 姬御思索片刻后说道:“虽然现在事情尚未明了,但是想来他不会做这种自掘坟墓的事情,大周现在的文官体系明显要弱于武将们,这种事情一旦败露,绝对死无葬身之地,孙文良如今身居高位,孙明方又是前途无量,他没理由做这种冒险之事。” 钟山点头,“殿下说的是,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 “等。”姬御简短地答道,“等孙明方回来,看他能带回什么消息,同时,我们也要做好自己的准备,一旦事情真的如我们所料,我们必须要有应对之策,我一定要彻查到底,一个也别想逃脱。” 姬御从小就见识过战争的残酷,多少将士战死沙场,每一个从军报国的男儿不是抱着必死之心? 宜川之战,两次攻城死了多少人,不计其数,尸体一个接一个地从城头落下,没有人有怨言。 姬家是军人世家,所有的荣耀都是这些士兵用生命铺垫的,一将功成万骨枯,可不是说说而已。 若是此事真如心中所想,那么绝对是触碰了姬御的逆鳞,那些无辜牺牲的将士,他们的生命不是可以轻易挥霍的数字,而是背后一个个家庭,是父母的期盼,是妻子的等候,是孩子的依靠,他们的死,必须有意义,有价值。 他绝不会允许任何人利用战争,利用那些将士的牺牲来谋取私利,这不仅是对死者的亵渎,更是对姬家的挑衅。 时间一点点过去,书房内的气氛越来越凝重,姬御和钟山都默默地等待着,心中各有所思。 ------------ 第四十四章 打探消息 这边的孙明方出来后直接找到了,当时负责调配的人员,也就是之前所说的打过招呼的人户部侍郎杨朝清。 户部尚书下设左右侍郎各两名,当初盐务亏空之时设计两位户部侍郎全部革职查办,如今的户部侍郎只剩下杨朝清和郭维东二人。 杨朝清由于资历比较老练,现象相当于是户部的二把手,各地粮草的调配也都经过他的手统一调配。 来到杨府,孙明方让门房通报,不一会儿,杨朝清亲自迎了出来,看到孙明方,他脸上露出深意的笑容,“明方,哪阵风把你吹来了?” 孙明方回以微笑,但心中却暗藏警惕,“杨大人,我有事想向您请教。” “哦?何事能让明方你如此郑重其事?”杨朝清好奇地问道,同时引着孙明方进入府内。 两人坐下后,孙明方直接进入正题,“朝清大人,之前让你关照过的长芦粮草之事,您还记得吗?” 杨朝清闻言,眼神微微一闪,但脸上仍保持着平静,“哦,这个啊,自然是记得,长芦的粮草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那倒是没有,”孙明方否认道,“不过杨大人您也知道,我这刚在长芦奋斗着这么久,实在是有些放心不下,这不,战事结束之后,来向您打探打探消息。” 杨朝清听了孙明方的话,哈哈一笑,道:“明方啊,你放心,我早就跟下面打过招呼,长芦的粮草一直都很稳定,你无需担心。” 孙明方微微皱眉,他感觉杨朝清的话里似乎有所隐瞒,但又捉摸不透,“杨大人,战事刚刚结束,朝廷对于各地的粮草调配必然会有所调整,能不能先紧着长芦这边?” 杨朝清看着孙明方,他沉吟片刻后说道:“明方啊,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朝廷的粮草调配不是儿戏,需要按照规矩来,不过,既然你亲自来了,我会尽量帮你争取的。” 孙明方听后,心中稍安,他知道杨朝清是个极其精明的人,能得到他这样的承诺已经很不错了,“多谢杨大人,长芦的将士和百姓都会感激您的。” 杨朝清这里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但是很明显两边的消息不对等,宋林甫和姬御自然不会是假的消息,那么必然是杨朝清这边出了问题。 无非就是两种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下面的人瞒着他干的,或者就是他指使的。 不过孙明方确实也不好问得太多,太容易惹人怀疑,姬御那边还在等着,他也就起身告辞了。 孙明方离开杨府后,杨朝清一改先前的笑脸,脸色凝重了起来,“来人。”他沉声喊道。 杨府的管家速应声而入,“老爷,有何吩咐?” “你派人去查查,长芦是什么情况?” 杨朝清眉头紧锁,接着说:“特别是关于粮草调配的情况,问清楚冀州的户部吏司,我需要详细的报告。” 户部在全国设置多个吏司,每个清吏司都设有郎中、员外郎与主事等官员,这些人员共同负责掌核各省钱粮的收支情况。 长芦等地方的调配就是属于冀州的户部吏司。 管家点头应道:“是,老爷,我这就派人去查。” “还有,”杨朝清补充道,“注意保密,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孙明方那边。” “明白了,老爷,请放心,我会亲自去办这件事,并确保消息不会泄露。”管家郑重承诺道。 杨朝清挥了挥手,示意管家退下,他心中不安地思索着,孙明方突然来访,是否意味着自己已经露出了什么马脚? 大军粮草调配,只要前线不出问题,运送途中消耗的粮草是无法估计的,几十万人负责配送粮草去前线,每天多吃一点,少吃一点都属于正常现象,只要不出问题,没有人去深究这个问题,想要瞒天过海易如反掌。 杨朝清深知这一点,因此他更加担心孙明方的突然造访是否与此有关,几十万人的数量,足以形成巨大的利益链条,而这样的操作,只要前线战事顺利,就很少有人会去深究。 姬御与钟山二人等了许久才见到孙明方回来。 孙明方的步履虽稳,但眉宇间透露出一丝疲惫。他走到二人面前,轻声道:“殿下,让你们久等了。” “无碍,情况如何?”姬御问道。 “我去见了户部侍郎杨朝清,粮草调配的问题是他在负责,当初我也是向他特意交代了长芦之事,不过我并未与他多言,只是说打探打探长芦的情况。”孙明方说道。 “他如何回应?”姬御追问。 孙明方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回答:“杨朝清表示对长芦的情况并不十分清楚,但他承诺会尽快查明并给予回复,他的态度虽然诚恳,但我从他的语气中感觉到一丝敷衍。” 钟山听后冷哼道:“这些朝廷官员,总是避重就轻,推卸责任,我们不能全信他的话。” “目前没有办法判断他是否知道内情,我要不好继续深入询问,只好作罢。”孙明方说道。 “他与你叔父的关系如何?”姬御询问。 “他们的关系还挺和谐的,至少我没看出什么明显的矛盾。”孙明方回应。 “你觉得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你叔父若是退下了,这尚书的位置杨朝清有没有希望。” 姬御问出了一个比较敏感的问题。 孙明方稍显犹豫,“这个…”他有些迟疑。 “但说无妨,咱们俩私下说说而已。”姬御安慰道。 孙明方斟酌片刻后说道:“且不说我叔父目前身体尚且不错,就算真的退下来了,还有两个侍郎的位置空缺着呢,目前太子和康王……” 看来是没有什么晋升的希望了,姬御心想。 他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说道,这其中的猫腻,后续再慢慢的查,长芦的粮食要紧,先保证难民不会出现问题。” 顿了顿,又接着叮嘱:“明方,你多留意户部的情况,有问题第一时间通知我。” 孙明方听后正色道:“明白,殿下,我会密切关注户部的一切动态,尤其是与长芦粮食相关的情况,若有任何异常,我会立刻向您禀报。” “好,那今天就这样吧,我们就先告辞”姬御站起身来说道。 “我送殿下。” ------------ 第四十五章 为官之道 等到姬御他们走后,孙明方赶紧找到自己的叔父孙文良。 孙明方急匆匆地穿过庭院,直奔孙文良的书房,书房门虚掩着,透出暖黄色的灯光,显示出孙文良仍在忙碌。 孙明方轻轻敲门,听到里面传来“请进”的声音后,便推门而入。 孙文良抬起头,揉了揉疲惫的双眼,“明方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孙明方把今天下午与姬御谈论的问题详细地跟孙文良复述了一遍。 “什么?”孙文良一下子站了起来。 由不得他不震惊啊,作为户部尚书,这件事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这算什么事,说得好听一点叫做失察之过,说得难听一点叫做无能。 孙文良在书房中来回踱步,显然内心十分焦虑。 “不行,我得进宫一趟,你继续与殿下保持联络,不要轻举妄动。” 孙明方点头应允,“叔父,您放心,我会小心行事的,您也要多加小心。” 孙文良急匆匆地离开书房,准备连夜进宫向皇上禀报此事,他知道,此事关系重大,必须尽快让皇上知晓,以便早做准备,失察不失察先不说,至少先把自己的嫌疑给摘除干净。 不一会,他又折了回来,对着孙明方说道:“你跟我一块去。” 御书房,皇帝夏潜还在连夜处理政务,大太监路谨来报:“陛下,孙文良叔侄求见。” “哦?这么晚了,他们叔侄二人有何要事?”皇帝夏潜抬起头,略显疲惫地问道。 “老奴不知,但看孙大人的神色,似乎是有紧急事务。”路谨低声回应。 “让他们进来吧。”夏潜挥了挥手。 很快,孙文良和孙明方被带到御书房,两人跪下行礼后,孙文良深吸一口气,将孙明方从姬御那里得来的消息和自己的担忧详细地禀告给了皇帝。 “陛下,此事关系重大,臣等不敢有丝毫隐瞒,也不敢擅自行动,特来禀告陛下,请陛下定夺。”孙文良诚恳地说。 “哼”夏潜冷哼一声,“你倒是精明。” 孙文良什么想法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陛下,臣自知失察有罪,但请陛下明察,臣对此事确实毫不知情。”孙文良恳切地说,额头已冒出细汗。 “起来吧。”夏潜说道。 虽然对孙文良的行为很不满,但是夏潜也知道,他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他一个户部尚书,朝廷一品大员,不可能为了一些钱财做出这种自掘坟墓的事情来。 “这是你侄子?”皇帝问道。 “回陛下,正是。”孙文良恭敬地回应,同时示意孙明方上前。 孙明方赶紧再次叩首,“小臣孙明方,叩见陛下。” 夏潜此前并未见过孙明方,此时却流露出赞赏之色,称许道:“长芦之事做得不错。” 孙明方谦逊地回应道:“都是姬御殿下的功劳,小臣不敢居功。” “姬御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夏潜问孙明方。 “殿下应该也是刚刚知道,刚开始之时来户部,希望小臣能实际帮助长芦补充粮食,不曾想会发现其中另有隐情。”孙明方说道。 夏潜又转头看向孙文良,带着几分揶揄的语气说道:“姬御可没有你这般机灵啊。” 孙文良听后,立刻恭敬地回应:“陛下谬赞了,姬御殿下实乃宅心仁厚,深知陛下日理万机,辛劳非凡,因此不愿再拿这些琐事来烦扰陛下,殿下此举,正是出于对陛下的深深体恤与关怀。” “行了,既然他想管就让他去查吧,这次可不是朕逼迫他的,告诉姬御,这事朕知道了,让他放手去干。”夏潜说道。 孙文良和孙明方齐声应道:“是,陛下。” 夏潜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叔侄二人再次叩首,然后缓缓退出了御书房。 走出皇宫的大门,孙文良深吸了一口夜晚的凉风,感叹道:“这次多亏了明方你,若不是你及时发现并与姬御殿下沟通,恐怕我现在还蒙在鼓里。” 孙明方谦虚地说:“叔父过誉了,这是侄儿的本分,现在最重要的是,要配合姬御殿下,将此事彻查到底。” ...... ...... 姬御回府之后同样是眉头紧皱。 他拿着太子的金牌令剑说道:“幸亏找皇兄要来了令牌,不然还真不太好办呢。” 钟山在一旁说道:“殿下觉得此事牵扯太广了?” 姬御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没错,若是情况属实,恐怕还不单单只有户部的问题,统筹民夫可是兵部负责的,我就不信兵部一点情况都不知道。” 钟山有些犹豫地提议道:“殿下,我们是否需要先向皇上禀报此事?” 姬御摆了摆手,“不用了,我们没什么直接的证据,而且皇上马上就会知道的,孙文良可不会把事情压在自己的头上。” “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钟山问道。 姬御陷入了短暂的沉思,随后缓缓开口:“暂时来说只能先暗中调查搜集证据了,今天孙明方提到的杨朝清,有很大的嫌疑,按照孙明方的说法,他现在的位置应该是最到头了,不出意外的话是升迁无望了,既然官运无望,那么钱财就有很大的诱惑力了。” 最后姬御对着钟山说道:“派人前往前往各地查探清楚,先把各地征调的粮食全部查探清楚,先从冀州的户部吏司着手,还有盯住杨朝清。” 钟山点头应允,但仍有疑虑:“那兵部那边呢?” “兵部那边我们暂时不要打草惊蛇。”姬御回应道,“目前我们主要的目标是查清楚粮食的问题,而且孙文良作为户部尚书,我们打过交道,对其还算了解,至于兵部尚书何洪义此人,我们也不甚了解,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钟山点头表示理解,“明白了,殿下,我会立刻安排人手前往冀州,从户部吏司开始查起,并且密切注意杨朝清的动向。” “很好,”姬御肯定地点头,“记住,一定要小心行事,不能暴露我们的意图,同时,也要保护好我们的探子,确保他们的安全。” ------------ 第四十六章 错失先机 太子府。 姬御又双叒来了,有事找太子,准没错。 “我说小御,你现在怎么三天两头地往我这里跑?”太子都有些嫌弃了。 姬御无奈地笑了笑,“皇兄,我这不是没办法吗,我也想悠闲悠闲啊,可是这事情总是找到我的头上,我有什么办法啊!” 太子哼了一声,瞪了他一眼,“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事情?” 姬御顿了顿,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把自己的发现跟太子说了一遍。 太子放下手中的笔,眉头紧锁,“详细说说。” 姬御便将收集到的情报一一细述给太子听,太子一边听一边点头,面色越来越凝重。 “父皇知道这件事吗?”太子询问道。 “我猜想孙文良肯定会把这件事报告给陛下,”姬御解释道,“他自己隐藏起来的可能性不大,毕竟我现在并没有皇命在身,他自然会想要为自己洗脱一些嫌疑。” 太子点了点头,“如今父皇没有发出任何旨意,大概也是默许你进行暗中调查了。” “我想应该是这样的。”姬御应道。 “你既然决定彻查,那就去查吧,怎么,想我来查?”太子说道。 姬御微微一笑,回应道:“那倒不是,这一件事情我反而想自己查。” 这件事情实在是让姬御无法忍受,他实在是不想假借他人之手,一定要自己亲自把这些人一个不剩的给揪出来。 太子看着姬御眼中闪烁的坚定光芒,不禁微微点头,“既然你有此决心,那便放手去做吧,我的金令都给你了,你今日来还有何事?” 姬御解释道:“今日来主要是向你问问兵部尚书何洪义这个人。” 兵部必然牵扯其中,只是不知道牵扯得有多深,姬御对何洪义没什么了解,所以才来找到太子取取经,太子协助处理朝政多年,必然对其有一定的了解。 太子听到姬御问及兵部尚书何洪义,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何洪义这个人,确实是个办事得力的官员,他在兵部多年,对于军事布局、兵员调配等事务都有独到的见解,不同于孙文良的圆滑世故,他更加直来直去,有一说一,因此在朝中人缘倒是不怎么好。” 太子顿了顿,继续说道:“他并非我的亲信,也不属于任何党派,一直都是以朝廷大局为重,在处理军务上,他确实有过人之处,但也因为他的刚直不阿,有时在处理人际关系上显得稍显生硬。” “就没出过什么过错吗?”姬御问道。 太子调笑道:“你想说什么?大忠似奸吗?” 姬御摆了摆手:“皇兄误会了,我并非此意,我只是想更全面地了解何洪义这个人,以便在接下来的调查中更好地应对。” “陛下上任之后,大周也就打过两场仗,梁国之战,其次便是你参与的宜川之战,其余的都是一些小事,对于能出任兵部尚书的人来说,不是小菜一碟,你指望人家能犯什么错。”太子说道 “那他家里的情况如何?”姬御继续问道。 太子沉吟了一下,“何洪义的家世清白,家中人口简单,他的妻子出身书香门第,知书达理,他们的子女也都品行端良,没有传出过什么丑闻。他一家在京城中都有一定的名声,以正直和清廉著称。” 姬御听后点头表示理解,“如此说来,何洪义倒是个难得的忠直之臣。” 太子接着道:“确实,以我所见,何洪义是个忠直之臣,但小御,这只是我的个人看法。朝廷之事,千变万化,人心难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和考量,何洪义究竟如何,还需你亲自去斟酌。” 姬御点头,“皇兄所言极是,我会小心行事的。” 从太子府出来之后姬御心情还算不错,此番也算是有些收获,至少何洪义的为人按照太子的说法,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情来。 虽然太子表明这只是他个人的看法,但是姬御知道太子做任何事情都是比较中肯的,他的这番话还是很有参考价值的。 那么这样一来事情就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至少户部,兵部的两位尚书不至于参与此事,如若不然那才是真实的麻烦。 但是姬御也清楚,朝廷中的事情从来都不是表面那么简单,每个人都有可能隐藏着另一面,每个人都有可能因为各种诱惑和压力而做出出格的事情。 “仍需谨慎行事。”姬御喃喃自语,眉宇间透露出一丝深沉。 “我们还去不去兵部?”钟山在一旁问道。 姬御并未直接回应,而是沉思片刻后反问道:“各地的粮草调遣的详细信息大概什么时候能出来?” “这个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不过长芦地区的数据应该很快就会出来。”钟山细致地解答道。 “对于长芦的情况,我多少能猜测到一些。当初为五千难民调配的粮食,至少应该足够他们五个月之需,眼下来看,这是一下子都给抽走了。”姬御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深沉。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至于兵部,等咱们拿到具体信息再去吧,总要去见一见何洪义。” “杨朝清那边没有什么消息吗?”姬御问道。 “孙明方从杨朝清那里出来之后,咱们在户部谈论了也有不少时间,若是他足够惊觉,第一时间派人出去打探情况,咱们的人是无法发现的。”钟山说道。 当日是与孙明方谈论完了之后,二人回到西苑之后姬御才吩咐钟山派人前去盯住杨朝清的,时间上确实可能有一些误差。 “唉,”姬御叹了口气,拍了拍脑门,“这样说来冀州吏司那边咱们恐怕也落后一步啊!” “殿下不用太过担忧,至少目前为止,这些人并不知道,我们在查这件事情,我们在暗,他们在明,相信他们一定能漏出马脚的。”钟山安慰道。 姬御想了想,自己确实是有一点心急了,还是需要稳住心态,慢慢来。 姬御深吸一口气,微微点了点头,“钟山,你说得对,我们现在需要的是耐心和冷静。” ------------ 第四十七章 层层加码 冀州户部吏司,此时杨朝清派遣的人已经到了。 冀州户部吏司内,司官郎中祝庆正忙碌地整理着文件,听闻杨朝清派遣的人到来,他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迎上前去。 “黄管家,哎呦,您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祝庆热情地说道。 黄管家微微一笑,拱手回应道:“祝大人,好久不见,在下奉杨侍郎之命,询问一下长芦粮草是什么情况?” 祝庆心中顿时感到一丝不妙,这黄管家大老远地从京城跑到这里来询问长芦的情况,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故? 尽管心中疑惑,但祝庆仍然保持镇定,他深吸了一口气,回答道:“黄管家,长芦的粮草都是按照杨大人的指示来调配的啊,各地的情况都一样啊!” 各地的粮食户部都有大致的记录,一旦发生战事,户部负责调粮,任何地区不得推脱,必须第一时间保证粮草的供给。 “也就是说存粮都调完了?”黄管家问道。 祝庆愣了一下,随即解释道:“黄管家,这都是上面的指示啊!” 黄管家左右看了看,低声说道:“扬大人的命令是每次只多取一成,你们吞了多少。” 祝庆听后,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了镇定。他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早已有所准备,同时也在脑海中迅速构思着应对之词。 “黄管家,您这是说的哪里话。”祝庆故作惊讶地说道,“我们冀州吏司的人都是忠心耿耿,怎会做出吞没粮草之事?长芦的粮草调配,确实是按照杨侍郎的指示进行的,只是这种调配的情况,多少会出现一些损耗啊。” 祝庆顿了顿接着说:“而且各地的粮仓,来年都会补充齐全的啊,黄管家是否太过于大惊小怪了一些。” “祝大人就别拿这些话来搪塞我了,来年补齐?你知不知道长芦是有难民的?你从哪里补齐?”黄管家说道。 祝庆听后,心中一惊,但他迅速镇定下来,回应道:“黄管家,关于难民的情况,我确实有所了解,但请您相信,我们一直在努力调配粮草,以确保各地的需求得到满足,长芦的难民,我们也一直在关注,并会尽力提供帮助。” 黄管家厉声警告道:“祝大人,我希望你要清楚,一旦长芦难民发生异动,朝廷追究下来,暴露了这次的事情,你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祝庆听后,背后冷汗直冒,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保持声音的平稳,“黄管家,我明白您的意思,请放心,我会竭尽全力处理好长芦的粮草问题,确保难民得到妥善安置。” 黄管家紧紧地盯着祝庆,似乎想从他的眼神中读出真伪,“祝大人,你应该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长芦盐运使可是朝廷钦点的,而且长芦的事情还是姬御殿下亲自处理的,一旦让他们发现什么端倪,你觉得他会不会追究,咱们吞的可是战备粮草,这次可是人家亲自在前线打仗,若真的出事,你觉他会放过我们吗?” 突然变得压抑起来,祝庆能够感受到黄管家话语中的威胁,他知道这件事已经牵扯到了更高层面的人物,任何疏忽都可能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 随后黄管家又说道:“我不管你们在其他地方到底吞了多少粮食,但是长芦的必须给还回去,一定不能让难民出现问题,这样才不会引起朝廷的注意。” “黄管家,请放心,我会立刻着手处理这件事。”祝庆语气坚定地说道。 “祝大人,我还得回去给杨大人复命,就不久留了,你好自为之。”黄管家说道。 祝庆点头应道:“黄管家,您放心,我定会小心行事,不辜负杨大人的期望。” 黄管家听后,未再多言,转身便离开了冀州户部吏司,祝庆看着黄管家离去的背影,心里却是十分不忿。 “都是掉脑袋的活,凭什么你们赚得盆满钵满,我们下面多拿一点,你们马上就找上门来了,还真是谨慎啊。”祝庆心中满是怨气,却又无可奈何。 祝庆的这番话声音虽小,但却透露出他心中的不满与无奈。 然而,不满归不满,祝庆也明白自己当前的处境,还是要尽快地解决当下的问题。 “来人!”祝庆大声呼唤着手下,一名小吏急匆匆地跑进屋子,低头候命。 “现在吏司有多少粮食?” 小吏迅速回应道:“回大人,目前吏司的存粮尚有两万石。” 祝庆皱了皱眉,心中计算着,他知道这五千石粮食对于庞大的难民群体来说,虽然是杯水车薪,但眼下也只能先从这部分粮食中调配了。 “立刻调出五千石粮食,明日一早便运往长芦,不得有误。”祝庆果断下令。 “大人,这些粮食可都是众多大人分配好了的啊,现在从这其中抽调,会不会让其他大人不满?”小吏在一旁提醒道。 “都他妈的火烧眉毛了,朝廷要粮地都找过来了,还想着要钱呢?” 祝庆瞪了小吏一眼,怒气冲冲地说道,“告诉他们,这是为了安抚难民,稳定地方,谁要是有意见,就让他们来找我!” 小吏被祝庆的怒气吓到,连忙应声退去,不敢再多言。 祝庆知道,他这样做无疑会得罪一些同僚,但现在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虽然不满杨朝清等朝中之人的做派,但是他也知道黄管家并没有危言耸听,眼下先保住命再说。 祝庆坐在书桌前,心情沉重。 他虽然下令调出了五千石粮食以解长芦之急,但这一举动无疑打破了原本在冀州户部吏司内部脆弱的利益平衡。 他知道,那些原本指望着从这些粮食中分得一杯羹的官员们,对他此举定会心生不满。 “哼,那些朝中的大员们,只知索取不知付出。”祝庆心中暗骂,对于杨朝清等人的贪婪与自私,他早已心知肚明。 但无奈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一个小小的司官郎中,又能如何反抗呢? ------------ 第四十八章 触目精心 “大人,大人,户部拨的粮食送来了。“小吏急匆匆地来报。 此时的盐院衙门,宋林甫正在同高泊告知长芦的详细情况。 高泊原先与钟山一样是太子近卫,姬御第一次前来长芦的时候,向太子索要了连同钟山在内的十名近卫,长芦任务结束之后,这些人也就直接跟着姬御了。 此次派遣高泊前来也是也因为当初共同在长芦呆了好几个月,与宋林甫也算是相熟。 听到属下来报,宋林甫眉头一挑,与高泊对视一眼,两人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喜色。 这批粮食的到来,对于正处困境中的长芦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好消息。 “来得正是时候。”宋林甫微微一笑,对小吏说道,“有多少粮食?” “回大人,运送粮草的押运官说这次有五千石。”小吏回答道。 “五千石吗,”宋林甫自语道,“那也不错了,至少解决了眼下长芦的燃眉之急。” 他转身对小吏说道:“你速去安排人接收并妥善储存这些粮食,确保它们的安全。” “是,大人!”小吏领命而去。 高泊听闻粮食已至,心中松了一口气。 他此次前来长芦,除了了解当地情况外,也有监督粮食调拨之责,如今粮食及时送达,他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一大半。 他站起身来对宋林甫拱手道:“宋大人,既然粮食已经送到,我这就准备回京向殿下复命了。” 宋林甫闻言,神色微微一凝,他沉思片刻后,对高泊说道:“高将军,户部既然已经拨了粮食下来,那么不管如何都会引起一定的警觉,你切记嘱咐殿下不可操之过急。” 高泊来到长芦之后,便把在户部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宋林甫。 宋林甫也是相当的吃惊,他确实没有想到这里面竟然隐藏着这么大的内幕。 若不是因为长芦的难民确实粮食紧缺,如果不是因为他恰好能与京城的姬御搭上话,待来年秋收一过,还真的被他们漫天过海了。 高泊点了点头,目光坚定地说道:“宋大人请放心,我会将您的意思原封不动地转达给殿下。” 他稍作停顿,接着说道:“但是,冀州吏司很可能会派人到长芦来核实情况。我希望宋大人能巧妙地与他们周旋,确保不要泄露殿下已经知晓此事的消息。” 宋林甫听后,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我明白,高将军,请转告殿下,我会竭尽全力,确保万无一失。” 高泊郑重地说道,脸上露出深深的敬意,“有宋大人在,我自然是放心的。此次任务完成,我也算是可以给殿下一个交代了。” 宋林甫微微一笑,摆手道:“高将军过奖了,这本是我分内之事,长芦的百姓正在受苦,我作为朝廷命官,怎能坐视不理?”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那么,高将军,你何时动身回京?”宋林甫问道。 “明日一早便起程,早日将消息带回给殿下,也好让殿下早做准备。”高泊回答道。 宋林甫点了点头,“如此甚好,今晚我会设宴为高将军饯行,希望高将军不要推辞。” “宋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此行任务紧急,我还是尽早动身的好,等日后有机会,再与宋大人共饮。”高泊抱拳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强留了,高将军一路顺风,早日归来。”宋林甫说道。 ...... ...... 经过几日的奔波,姬御派遣到全国各地县衙调查粮草调配情况的人员也都陆续回京。 随着他们的归来,大量珍贵的第一手资料被带回了京城,这些资料详细记录了各地粮草的储备、调配以及运输情况。 这些都是绕过户部的记录,直接从最底层的县衙直接查探的。 这件事情户部一定会绕过各地的县衙,因为战时粮草调令无法违抗,必然不用在乎各地官员的看法,必然不会有人想要再分一部分利益出去。 姬御在书房内,一份份仔细翻阅这些资料,眉头紧锁,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脸色愈发阴沉。 他猛地一拍桌子,“砰”的一声巨响在空旷的书房内回荡,震得桌上的文房四宝都跳了起来。 “岂有此理。” “宜川五万大军,加上十五万左右的民夫,二十万人四个月的所需怎么也不会超过三十五万石粮食,这还不算幽州的大军自己自带的干粮。” “这些初步的记录显示,四个月的战事,全国各地足足调遣了五十多万石的粮食。”姬御的声音在书房内回荡,带着不可抑制的愤怒。 “殿下息怒。”钟山等人齐声劝道。 一众亲卫虽然在劝姬御息怒,但是他们自己心中的愤怒可都不低,这些人可都是从各大军营中挑选出来的,而且此次一同跟随姬御前往宜川,这种事情没有哪一个上过前线的战士可以忍受。 战场上拼死拼活地为大周流血牺牲,就是为了保护后方的这些蛀虫?这让他们如何能够忍受? 姬御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他知道,愤怒并不能解决问题,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冷静下来,想办法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 姬御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地说道:“钟山,你去找太子,让他派人,加强京城和各州县的暗中监视,特别是对那些吏司和与粮草调配相关的官员,我要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 此次涉及到的人员太多,太广,姬御在京城手中没有一兵一卒,只能是让太子调派人手,虽然姬御手中有着太子的令牌,但是如此庞大的人员调动,还是让太子亲自下令的好。 “是,殿下。”钟山应道,他明白姬御的考量,也清楚这个任务的紧迫性和重要性,“我会亲自前往东宫,向太子禀明情况,并请求他协助我们进行暗中监视。” 姬御点了点头,目光中透露出坚定与果决,“记住,我们必须小心行事,必须要将其一网打尽。” 钟山肃然应道:“是,殿下,我明白,我会嘱咐下去,让他们都小心行事,确保不出任何差错。” ------------ 第四十九章 见何洪义 随着众人的鱼贯而出,书房内恢复了宁静,姬御的目光再次落在桌子上的那些搜集上来的资料上。 他的手指轻轻滑过那些纸张,每一张都记录着贪腐的痕迹,每一条数据都映射出官员们的贪婪。 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当前的情绪,姬御抱着这些资料跨门而出,如今事实已经敲定,是时候去会会兵部尚书何洪义了。 随着姬御的步伐,他穿过了长廊,踏出了府邸,直奔兵部尚书的府邸。 街道上寒风凛冽,但他的内心却燃烧着正义的火焰,步伐坚定且迅速。 到达何洪义的府邸,姬御被迎进大厅。他扫视四周,发现府内装饰简朴而不失雅致。 姬御心中暗想,这或许是个好的开始。 何洪义从内室走出,看到姬御,他显得有些意外,但很快便热情地迎了上来:“姬御殿下,稀客啊,不知今日到访有何要事?” 姬御微微一笑,直截了当地说道:“何大人,我今日来,确实是有件事情请教一下何大人。” 何洪义闻言,神色一凛,示意姬御到书房详谈。 在书房内,姬御将手中的资料递给了何洪义。 刚刚见到姬御手中抱着这些资料的时候,何洪义就有些诧异,此时更是郑重的双手接过。 何洪义接过姬御递来的资料,仔细地翻阅起来。这些资料详细记录了各地粮草调遣的情况,包括数量、时间、地点等各个方面。 然而,尽管他反复查看,却不知姬御是什么意思。 他抬起头,看向姬御,眉头微皱:“殿下,这些资料确实详细,但我并未发现其中有何不妥,不知殿下是此番何意?” 姬御看着何洪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何大人,这些资料本身确实没有明显的问题,每笔粮草调遣看似都合乎规矩,详细地记录了宜川战事四个月的时间,为前线大军调配了粮草五十多万石……” 姬御说到此处停了下来,凝视着何洪义,何洪义也在等待着姬御的下文。 姬御缓缓开口,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坚定与冷静:“然而,据我调查,五万大军加上十五万的民夫,再怎么能吃,四个月也差不多不会超过三十五万石粮食,这其中不包括,幽州五万大军行军至宜川的自带的干粮,不包括攻打下宜川之后在城内所交纳的粮食。” 何洪义听到这里,心中一震。 他做到户部尚书,官居一品,姬御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若是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可以直接告老还乡,回家卖红薯了。 何洪义沉默片刻,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沉稳地回应道:“殿下,您的观察细致入微,所说确实在理。对于粮草调配中出现的这种差异,我作为户部尚书,难辞其咎。”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继续道:“然而,此事背后可能牵涉到更为复杂的利益关系,我并非在为自己辩解,但我希望殿下能给我一些时间,让我彻底查清此事,给殿下一个明确的交代。” 看来太子说得确实不错,何洪义能掌管兵部,身上确实有一股军人的铁血和担当,是个为人刚正的官员。 这一点和传统官僚主义出身的孙文良有很大的区别,虽然孙文良同样也是一个能臣,但是做人处事方面首先选择的是明哲保身,要圆滑的许多。 “何大人,你无需多虑,”姬御平静而坚定地说道,“我带着这诸多证据前来找你,便足以证明我对你的信任是毫无保留的。” “但是。”姬御停顿了一下,神色坚定的说道:“这件事我想亲自调查。” 何洪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他沉思片刻,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既然殿下有意亲自调查,那么洪义自然全力支持,只是,此事牵涉甚广,或许会有诸多险阻,殿下需得小心行事。” 姬御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何大人放心,我自有分寸,此次前来,便是想要何大人告知兵部此次负责押运的所有的人员相关情况,还望何大人能够告知。” 何洪义听后,立刻应道:“殿下放心,洪义定当全力配合,此次负责押运粮草的人员名单及相关情况,我稍后便整理出来交予殿下。” 说罢,他转身走向书房的一角,从一堆文书中翻找出一份详细的名单,递给了姬御。 姬御接过名单,仔细地查阅起来。名单上详细记录了每一次押运的负责人、随行人员以及他们的职责和背景,这些信息对于姬御来说至关重要,它能帮助他更深入地了解押运过程中的每一个环节,从而找出可能的漏洞和问题。 看完名单后,姬御满意地点了点头:“何大人,这份名单对我很有帮助,多谢了。” 何洪义摆手道:“殿下客气了,能为殿下分忧,是下官的荣幸,若殿下在调查中有任何需要,尽管吩咐。” 姬御微微一笑:“如此,我便不客气了,接下来,我会按照这份名单逐一调查,希望能尽快揭开事情的真相。” 两人又聊了几句,姬御便起身告辞。 虽然姬御表明要自己亲自调查此事,但何洪义深知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作为兵部尚书,他身负保家卫国之重任,同时也秉持着为官的正义与良知,何洪义性格刚正不阿,眼里容不得沙子,尤其是涉及到国家大事和朝廷的清明。 在姬御离开后,何洪义独自坐在书房中,面色凝重,他明白虽然姬御信任他,但他不能只是袖手旁观,这件事情如果不查清楚,不仅会让朝廷蒙受损失,更会让那些为国家浴血奋战的将士们寒心。 于是,何洪义也在暗中继续进行调查,他知道要想彻底查清这件事情,必须谨慎行事,他开始秘密地接触那些与粮草调配有关的人员,从他们口中探听到更多的消息。 同时,何洪义也利用自己在兵部的影响力,暗中查看了一些与粮草调配相关的文档和记录。 ------------ 第五十章 公主到访 公主府,夏珏独自坐在精致的铜镜前,有些闷闷不乐。 侍女莲儿细心地注意到了公主夏珏郁郁寡欢的神情,她轻手轻脚地走到公主身边,关切地问道:“公主,您怎么了?看起来不太开心的样子。” 夏珏轻轻地叹了口气,没有立刻回答,铜镜中,她的眼神显得有些迷茫和落寞。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莲儿,你说姬御这几天在忙什么呢,好几天都没来看我了?” 侍女莲儿听了公主夏珏的话,微微一笑,说道:“公主原来是想殿下了啊!” 夏珏轻轻瞪了莲儿一眼,脸上微微泛起红晕,“你这丫头,就会打趣我,不过,我确实有些想他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些什么。” 莲儿看着公主羞红的脸颊,心中明了,接着俏皮地提议道:“公主,殿下刚刚回京,殿下这几天没来找您,说不定确实有事情抽不开身,那您何不去找殿下呢?” 夏珏听了莲儿的提议,心中一动,她其实也有此意,只是身为公主,总觉得有些抹不开面子。 如今被莲儿这么一说,仿佛是找到了一个台阶,她立刻顺势说道:“你说得对,我也正有此意,既然他忙,那我就去看看他到底在忙些什么。” 夏珏说着,便站起身来,走向衣橱,开始挑选衣服,她拿起一套华丽的衣裙,转身问莲儿:“莲儿,你看这套衣服怎么样?” 莲儿打量着公主手中的衣裙,微笑着点头:“公主,这套衣服华丽典雅,很符合您的身份。” 夏珏又换了一套更为素雅的衣裙,再次询问莲儿的意见:“那这套呢?会不会显得太过朴素?” “公主,这套衣裙虽然素雅,但却更显您的清雅气质。无论哪一套,您穿上都一定非常好看。”莲儿诚恳地回答。 夏珏微微点头,似乎还不太满意,又接连换了几套衣服,每次都会询问莲儿的看法。莲儿也每次都耐心地给出建议,同时不忘夸赞公主的美貌和气质。 终于,在试了多套衣服之后,夏珏选定了一套既不过于华丽也不过于朴素的衣裙,她站在镜子前,满意地点了点头:“就这套吧,既不失公主的身份,又不会显得过于张扬。” 莲儿看着公主终于选定了衣裙,笑盈盈地说道:“公主,您真是天生丽质,其实不用这么刻意挑选,您穿什么都好看。” 夏珏听了,轻轻地笑了,“你这丫头,嘴就是甜,不过,我还是想以最好的状态去见姬御,让他知道我有多想他。” “公主对殿下的心意,殿下一定能感受到的。”莲儿说着,上前帮公主整理好衣裙,又细心地为公主梳理了长发,插上精美的发饰。 在莲儿的巧手下,夏珏很快就焕然一新,她站在镜子前,左右转动着身体,满意地看着自己的装扮。确实,正如莲儿所说,她天生丽质,无论穿什么都能显现出她的高贵与美丽。 夏珏对着镜子微微一笑,提步走出房间,莲儿紧跟其后,一同前往姬御的府邸。 姬御这边,回到西苑之后,钟山遍问道:“殿下,如今我们的人手都布置妥当了,接下来怎么办?” “等。”姬御淡淡的吐出一个字,然后解释道,“我要做的就是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如今按照冀州吏司能够马上给长芦五千石粮食来看,现在他们私自调遣的粮食还在各自的府库之内,现在查抄,只会让他们推脱这些是提前预备的战备粮草,还未及时归还。” “现在大周安居乐业,这么多的粮食堆在手里,对他们来说毫无用处,我就不信他们不出手,现在各地都有我们的人严密监控,要不了多久的。” 钟山听后,点头赞同道:“殿下英明,这样一来,我们不仅能够人赃并获,还能顺藤摸瓜,将这条贪污的链条一网打尽。” 姬御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正是如此,这次务必要将他们一网打尽,以儆效尤。” 就在姬御与钟山商讨事宜之际,侍卫匆匆来报:“殿下,公主府的马车已至府外,公主亲自来访。” 姬御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的光芒,同时又暗暗中皱眉,意识到有些疏忽了,这些时日一直在忙这件事情,都没与夏珏联系。 他疾步走出书房,向着府门方向迎去,心中既激动又带些许歉意。 当他看到夏珏从马车上款款走下时,脸上不禁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快走几步上前,深情地说道:“珏儿,你怎么突然来了?” 夏珏看着多日不见的姬御,眼中闪过一丝娇嗔,“怎么,不欢迎我?我来看看你这些天都在忙什么。” 姬御轻轻握住夏珏的手,温柔地笑道:“我怎会不欢迎你,只是这些日子确实有些忙碌,没来得及去看你,小的给公主赔罪。” 夏珏被姬御的话逗笑了,她轻轻别过头去,假装生气地嘟囔了一句:“贫嘴。”然后,她挣脱了姬御的手,故意走在前面,进入了府邸。 夏珏边走边说道:“你又不是什么朝廷重臣,最近怎么这么忙碌啊,都快赶上皇兄了。” 姬御快步跟上夏珏,笑着说道:“我也不知道最近怎么回事,这事情总是找到了我的头上,我也很无奈啊!” 夏珏好奇地回过头,看着姬御说道:“到底有什么事情能让你这么忙?我很少见你如此,难道是什么国家大事?” 姬御想了想也没有隐瞒,直接把这次的事件粗略的给夏珏讲了一遍。 夏珏非常吃惊,小嘴张得大大的,都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姬御,震惊地说道:“这么大的事情?” 虽然夏珏作为最受宠的小公主,从小打到都被保护的很好,但是皇家子女,自幼饱读诗书,这其中的轻重,她自然能够清晰的体会到。 夏珏非常愤恨,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怒火,紧握着拳头说道:“这些人真是太可恶了,居然利用职权贪污腐败,置国家和百姓的利益于不顾!这种行为绝对不能容忍!” 严格意义上来说,作为公主,大周可是她的家产,发生了这种事情,小公主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她不仅为那些受害的百姓感到不平,更为这些蠹虫败坏朝纲、损害国家利益而深感痛心。 姬御看着夏珏那愤恨的神情,心中既感动又心疼。夏珏虽然贵为公主,却从不摆架子,总是心系百姓,如今看到国家出现这样的蠹虫,自然是无法忍受。 他轻轻握住夏珏紧握的拳头,温柔而坚定地说道:“珏儿,别生气,这些人虽然可恶,但请相信我,我一定会将他们绳之以法。” 随后,姬御轻轻拉着夏珏的手,带她在府中的院子里闲逛,让她从愤怒的情绪中平复下来。 院子里的花木扶疏,小桥流水,一片宁静祥和的氛围。 ------------ 第五十一章 带着媳妇去查案 就在这时,钟山疾步走来,神情严肃,手中紧握着一封紧急情报。 他躬身向姬御和夏珏行礼后,快速地说道:“殿下,启封郡有行动,启封吏司有大批粮商前往交易。” 姬御接过情报,快速扫了一眼,眉头紧锁。 他转头看向夏珏,脑海中思索着什么。 “小御,你有事就去吧。”夏珏轻声说道,“我知道你的责任重大,不能因为私人情绪影响了公事。” 姬御听到夏珏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情。他确实需要立刻前往处理启封郡的事务,但又不忍心将夏珏独自留在府中。 思索片刻之后,姬御说道:“想不想去查案?跟我一块去!” 夏珏听到姬御的邀请,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又变得犹豫起来。 她确实非常想去查案,亲身体验一下那种紧张刺激的感觉,但同时也担心自己会打扰到姬御的正事。 “我……我很想去,但是……”夏珏有些支吾地说道,“我怕我会成为你的累赘,毕竟这是你的正事,我怕我会打扰到你。” “珏儿,你怎么会是我的累赘呢?”他轻声说道,“这些事情对我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而且,有你在身边,我反而会更有信心。” 夏珏听到姬御如此说,心中的顾虑顿时消散了不少。 她知道姬御的能力,于是欣喜的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好,我跟你去。” 姬御见夏珏答应同行,心中甚是高兴,但是也知道此行可能会有些风险,因此不希望夏珏因为女装而惹人注目,于是便提议道:“珏儿,为了更好地隐蔽身份,你换上我的一身男装吧,你的个子不算矮,我的衣服你应该能穿。” 夏珏听了姬御的建议,觉得有理,便点头答应。她随即前往内室,换上了姬御准备的一套深蓝色的男装。 “钟山,我带着十名近卫先过去,你去皇宫请示一下陛下,他应该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你去请一道调令,带领一曲军队随行,确保安全。”趁着夏珏进屋之际,姬御对着钟山吩咐道。 钟山听后,立刻躬身应道:“是,殿下,我这就去皇宫请调令。”说完,他转身匆匆离去。 姬御手中虽然有太子的令牌,但是并无调兵的权限,如果是自己一人前去也不用如此大张旗鼓,但是既然带上了夏珏,那么就必须保证万无一失。 当夏珏再次出现在姬御面前时,已然变成了一个俊俏的少年郎。 “如何?”夏珏转了一圈,笑着问姬御。 姬御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不禁点头称赞:“好一个俊俏的公子哥,珏儿这般打扮,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夏珏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笑道:“这样就不会那么引人注目了吧?” “绝对不会,”姬御肯定地说道,“现在,我们可以出发了。” 夏珏如此装扮若不是近距离观察,是很难发现其女子的身份的。 二人带着十名近卫,快马加鞭地赶往启封,一路上,尘土飞扬,马蹄声声,夏珏的心情也异常紧张而充满期待。 姬御骑在马上,眼神坚定,他时刻警惕着周围的环境,确保没有危险靠近,而夏珏虽然换上了男装,但依旧难掩其英姿飒爽的气质 启封就是洛阳隔壁的郡县,距离不算远,很快姬御一行人就来到了启封户部吏司。 姬御让近卫们远远地跟着,以确保他们的行动不会打草惊蛇。 他自己则带着夏珏,悄无声息地接近启封户部吏司,准备亲自去查看情况。 此刻的启封户部吏司前,已经聚集了不少的商人,他们或站或坐,三五成群地交谈着,脸上充满期待与焦虑交织的复杂表情。 这些商人们,有的身着华丽的锦袍,有的则穿着朴素的布衣,但无论装束如何,他们的目光都时不时地瞥向吏司的大门,仿佛在等待着什么重要的消息。 “看来,交易的准备工作已经进行得差不多了。”姬御低声对夏珏说道,他的目光在商人中扫过,试图从中发现一些异常的迹象。 夏珏点了点头,她也注意到了商人们之间的微妙气氛。“这些商人看起来都很期待这次交易,但也有些紧张不安。”她分析道,“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们先找个合适的位置观察一下,看看能否发现什么线索。”姬御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茶馆,“我们去那里坐坐,如何?” 夏珏点了点头,两人便走向了茶馆,茶馆里人声鼎沸,烟雾缭绕,各色人等汇聚一堂,正是他们收集信息的好地方。 他们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壶茶和一些小点心。 姬御一边品茶,一边用余光观察着外面的情况,夏珏也是竖起耳朵,倾听着周围的谈话声,想看看能否从中捕捉到有用的信息。 这时,一名小厮从他们身边经过,姬御顺手叫住了他:“小兄弟,今天这里怎么这么热闹啊?” 小厮看了看他们,笑着说道:“两位客官有所不知,今天是启封户部吏司进行粮食交易的大日子,这些商人都是从各地赶来参加交易的,所以人特别多。” “哦?那这次交易规模一定很大吧?”姬御继续问道。 “可不是嘛!”小厮感叹道,“听说这次交易的粮食数量庞大,涉及的银两也是天文数字,这些商人们可真是有钱啊!” 姬御和夏珏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明白了这次交易的重要性,他们继续向小厮打听了一些细节后,便让他离开了。 姬御听完小厮的话后,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他转过头对夏珏说道:“珏儿,既然这次交易规模如此之大,我们不妨也参与其中,装成粮食商人去交易一番。” 夏珏听后,眼中也流露出兴奋的神情:“这个主意不错,我们可以更深入地了解这次交易的情况。” 于是,两人开始商议起具体的计划来,他们决定先找一家可靠的粮商,以他们的名义参与交易,这样既不会引起怀疑,又能更好地了解情况。 ------------ 第五十二章 参加交易 姬御和夏珏离开了茶馆,开始在交易市场中寻找合适的粮商,市场里人声鼎沸,各种语言的交谈声、议价声此起彼伏。 他们走访了几家看起来规模较大的粮商,但都没有找到特别合适的人选。 就在他们即将失去耐心的时候,一家装饰古朴、门前摆放着整齐麻袋的粮店进入了他们的视线。 这家粮店的老板是个中年人,面容和蔼,看起来颇为精明。 他见姬御和夏珏二人气质不凡,步履从容,便主动迎了上来,拱手问道:“二位贵客,可是来买粮食的?” 姬御微微一笑,还礼道:“老板,我们确实对粮食交易感兴趣,不过不是简单的买卖,而是想以贵店的名义,参与这次大规模的粮食交易。” 粮店老板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他请二人进入店内,命人泡上好茶,然后才缓缓开口:“二位,这样的要求倒是头一次听说,不过,看二位的模样,想必不是普通人,若你们能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我或许可以考虑考虑。” 姬御接口道:“老板,我们其实是在寻找一些商业机会,这次交易规模庞大,我们希望能更深入地了解市场,当然,我们也不会让贵店吃亏,除了交易本身的利润外,我们还可以额外支付一笔费用。” 粮店老板沉思片刻,点了点头:“好吧,既然二位如此有诚意,那我就冒这个险,不过,我们得签订一份详细的合约,确保双方的权益。” 得到老板的首肯之后,夏珏的内心充满了惊喜,作为皇室的小公主,她自幼很少走出京城。 这种事情对她来说简直是破天荒的头一回,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发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姬御看着夏珏这副兴高采烈的模样,内心也同样充满了欢喜,他觉得自己带她来这里确实是个很对的选择。 “太好了!”夏珏忍不住欢呼起来,“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姬御说道:“等着他们交易。” 粮店老板也显得十分高兴,能够与这样气质不凡的二人合作,对他来说也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他立刻命人准备了纸笔,开始与姬御和夏珏商讨合约的细节。 就在姬御、夏珏与粮店老板商讨合约细节之际,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他们抬头看去,只见一名身着官服的户部官吏,在几名侍卫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市场内的人群纷纷让路,目光都集中在这位官吏身上。 官吏走到市场中央,清了清嗓子,大声宣布:“现有一批官粮出售,请各大粮商自行认购,此次交易公平公正,有意者请随我来登记认购数量和价格。” 此话一出,市场内顿时炸开了锅,各大粮商纷纷议论起来,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官粮的品质有保障,而且数量庞大,对于想要扩大规模的粮商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随后,市场外传来了隆隆的车轮声和马蹄声,大批的粮食被陆续运来。 一袋袋的粮食被卸下,整齐地堆放在市场中央的空地上,犹如一座座小山。 阳光照射下,麻袋上的标签闪闪发光,清晰地标示着“官粮”字样。 粮商们纷纷围上前来,仔细打量着这些粮食,眼中闪烁着兴奋期待。 这批官粮的品质上乘,数量又如此庞大,对于接下来的交易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商机。 众多粮商,纷纷表示出强烈的认购意愿,认购过程异常激烈。 在认购的热潮中,姬御目光锐利地扫过那堆积如山的粮食,然后转头向那名户部官吏询问道:“敢问大人,这里总共有多少粮食?” 官吏眉头一挑,似乎对这种直接的问题感到些许不悦,他冷冷地回应道:“你问这个干什么?想买到多少自行去认购?” 姬御撇了一眼官吏淡淡地说道:“正有此意。” 还未等带官吏说话,周围的盐商老板们却开始喧闹起来。 “我也要认购一部分!” “这批官粮,我们店铺也有兴趣!” “不能全让你一个人买了,我们也有份!” 各种声音此起彼伏,市场上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就在这时,姬御突然转过身,一个冷冽的眼神扫过那些喧闹的盐商老板。 众人纷纷避开姬御的视线,不敢与之对视。 他们感受到了姬御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那是一种不容忽视的存在感,仿佛他就是这个市场的王者,掌控着一切。 那名户部官吏在重新审视了姬御之后,缓缓开口说道:“各位粮商,请安静。这批官粮数量有限,为了保证公平公正,每位粮商认购的数量将会有所限制。” 听到这话,市场上的粮商们都松了一口气,他们原本担心姬御会大量认购,导致他们无法分到足够的份额。 现在官吏明确了每人购买限量,大家都有了公平的机会。 姬御接着问道:“以前怎么没有官粮售卖的先例,这次是什么原因?” 官吏听闻此话,神色立刻变得警觉起来。他目光锐利地盯着姬御,语气严肃地警告道:“有些事情不是你该问的。官府做事,自有官府的道理,你只需按照规矩认购粮食即可,其他事情无需多言。” 姬御实不顾官吏的警告,继续追问:“大人,我理解官府有官府的考量,但此事关乎众多粮商的切身利益,甚至可能影响市场稳定,还望大人解释清楚。” 那名户部官吏的脸色愈发阴沉,正欲发怒,却被一旁的商家打断。 刚刚与姬御达成协商的粮店老板见状,心中一紧,生怕这位贵客因言辞过激而惹上麻烦,他急忙上前,满脸堆笑地对官吏说道:“大人息怒,我这位朋友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还请您海涵,我们这就去认购粮食,绝不再多言。” 说完,粮店老板又转向姬御,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追问,他低声劝道:“这位公子,咱们是民,他们是官,民不与官斗,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我这小店想想,我可经不起官府的折腾。” ------------ 第五十三章 意外收获 就在这时,一名近卫走到姬御身边,低声在他耳边说道:“公子,钟山将军已经到了。” 姬御微微点头,表示明白,他转过身,对着粮店老板说道:“老板,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连累的。” 姬御与官吏周旋这么久,就是在等待钟山的到来,如今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 姬御得到近卫的通报后,转身直面那名户部官吏,目光坚定,语气严肃地直接问道:“大人,朝廷并无售卖官粮的明文规定,此次突然出售官粮,还请大人解释清楚。” 那名户部官吏听了姬御的质问,眉头紧锁,面露不悦,他打量了姬御一眼,心中认为这年轻人不过是来闹事的,意图阻挠正常的官粮售卖。 “你是何人?竟敢在此无理取闹!”官吏大声喝道,试图以声势压人,“朝廷的决策,岂是你能质疑的?快些离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他挥手招来几名士兵,打算将姬御驱赶出去。然而,姬御却纹丝不动,他的目光依然坚定,毫无退缩之意。 十名近卫也快速靠拢过来,站在姬御的身旁,形成一道坚固的人墙,面对逼近的士兵毫无惧色。 这一幕让那名户部官吏和周围的市民都感到惊讶。 那名户部官吏看着姬御和十名近卫的坚定阵势,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安,他开始意识到,这个年轻人可能并非简单的闹事者,或许是知道了些什么。 他急忙挥手招呼手下,低声吩咐道:“快去调遣更多的人手过来,这里可能有大麻烦。”手下领命,匆匆离去。 官吏重新审视着姬御,试图从他的表情中读出些什么,然而,姬御的面容依然平静如水,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透露出坚定与智慧。 “你到底是什么人?”官吏忍不住再次问道,语气中已经少了几分之前的嚣张。 姬御微微一笑,回答道:“我只是一个关心国家大事、希望朝廷能够公正透明的普通百姓。至于我的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朝廷售卖官粮的事情确实存在诸多疑点,我希望大人能够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解释,解释什么?”另外一群人站了出来对着姬御问道,这一行人衣着华贵,气度不凡,显然并非普通的商贾。 他们目光锐利,上下打量着姬御,似乎想要看透他的真实身份和目的。 这群人不像普通商贾,也不像户部的人,姬御不禁有些莞尔,难不成还有意外之喜? “你们又是何人?”姬御问道。 那群华贵人物中的一位中年男子冷哼了一声,并未回答姬御的话,不屑地说道:“哼,你以为你是谁?朝廷的事,岂能由你一个黄毛小子来置喙?奉劝你一句,少管闲事,否则真的会引火烧身。” 姬御转头对着夏珏说道:“珏儿,玩得差不多了吧?” 折腾这么久,也有陪着夏珏过过瘾的意思,要不然何必这么麻烦,姬御一句废话都不想说。 “嗯嗯嗯。”夏珏点头如捣蒜,夏珏可算是过足了瘾,此刻的她满脸都是兴奋。 姬御微笑着摸了摸夏珏的头:“你开心就好。”然后转头对着近卫吩咐道:“拿下他们。” 近卫们得令后,毫不犹豫地行动起来,他们身手敏捷,如同猎豹般扑向那几位华贵人物。 尽管这些人看着身强体壮,但在训练有素的近卫面前,他们毫无还手之力。 周围的粮商们顿时吓得面如土色,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身手不凡的近卫如同猛虎下山一般,迅速将那几名华贵人物制服。 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心中充满了恐惧不安。 “这……这是怎么回事?”一位粮商战战兢兢地问道,声音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惊慌。 “不知道啊,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敢如此大胆地拿下那些朝廷命官和权贵。”另一位粮商低声议论道,他的脸上写满了惊愕和不解。 此刻,整个市场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近卫们严肃而有序的脚步声在空气中回荡。 粮商们纷纷躲避到一旁,生怕被这场风波波及。他们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卷入其中,同时也对这个神秘的年轻人充满了敬畏和好奇。 几位华贵人物见反抗无望,顿时面露凶相,其中一位大声威胁道:“小子,你知道我们是谁吗?竟敢如此无礼!我们可是朝廷重臣的家属,你今日所作所为,必将招来杀身之祸!识相的,就快放了我们!” 另一位也恶狠狠地说道:“不错,我们背后的势力不是你这种小人物能够想象的,你现在放了我们,或许还能留条活路,否则,天涯海角,你也难逃一死!” 姬御并未理会这些人,转而看向户部的官吏。 官吏此刻已经吓得心惊胆战,手足无措,他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和他的近卫们如此果断地制服了那些华贵人物,心中已经明白,这绝非一般的平民。 就在这时,他之前派去调兵的手下带着一堆官兵急匆匆地赶到了现场。 官兵们手持长矛和盾牌,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然而,当他们看到被近卫们制服的华贵人物和那名镇定地站在一旁的年轻人时,都不禁愣住了。 户部官吏看到援兵终于赶到,心中顿时一松,暗自庆幸这场风波终于可以平息了。 然而,当他看到为首的那名身着铠甲的将领时,却惊讶地发现将领脸上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将领快步走向前,恭敬地向姬御行礼道:“见过世子殿下。” 官吏刚刚放松的心情瞬间又紧绷起来,那口气仿佛再次被卡在了嗓子眼。 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年轻人竟然是世子,虽然不知道是哪一位世子,但是都让他感到一阵惶恐和不安。 姬御倒吃惊了一下:“你认识我?” 将领回答道:“回世子殿下,末将是康王殿下麾下的一名偏将,曾有幸在见过您一面,所以认得您。” “呵呵,夏钊!”姬御冷笑一声,心中顿时更加的气愤,没想到康王也敢掺和这件事情。 ------------ 第五十四章 夏钊 姬御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偏将,眼神如冰刀般锐利:“你来干什么?” 偏将感受到姬御的逼人气势,心中一颤,但仍努力保持镇定,回答道:“回世子殿下,末将是奉了康王殿下的命令,前来购买粮食。” 姬御眉头微挑,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玩味:“哦?购买粮食?这些人也是替康王购买粮食的?” 偏将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如此。” 姬御冷冷一笑,继续说道:“你知道这些是什么粮食吗?” 偏将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愣,他看了看被近卫控制住的华贵人物们,又回头望了望身后堆积如山的粮食,意识到,姬御肯定是知道了内情,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这…”偏将额头上开始冒出冷汗,他感到自己的舌头仿佛打了结,平时能言善道的他此刻竟然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姬御看着他窘迫的样子,心中一阵冷笑,他转头看向户部官员,语气严肃地问道:“你呢?作为户部的官员,你应该对这些粮食了如指掌吧?” 户部官员此刻也是心惊胆战,他原本以为这场风波与自己无关,却没想到姬御会突然向他发问。 他吞吞吐吐地回答道:“回…回世子殿下,这些…这些粮食,应该是今年新收的夏粮。” 姬御闻言,冷冷地笑了笑,说道:“是吗?怎么我收到的消息不是这样的?” 户部官员和偏将同时一惊,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们相互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惶恐和不安。 姬御冷冷地扫视着面前的户部官员和偏将,两人的惶恐和不安尽收眼底,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缓缓开口:“既然都没话说,那就全部拿下。” 偏将听到姬御的命令,心中一紧,硬着头皮说道:“殿下,您虽然贵为世子,但是无官无职,并无权利捉拿我等。”他试图以官职和权力来制衡姬御,希望能够摆脱当前的困境。 然而,姬御却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说道:“我有没有权利,不劳你们费心,你们只需知道,任何敢于挑战我底线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他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霸气。 偏将听了姬御的话,心中更加惶恐,但他仍试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于是硬着头皮说道:“世子殿下,希望您能看在康王殿下的面子上,饶恕我等这一次。” 姬御闻言,淡淡地看着眼前的偏将,语气冷漠地说道:“夏钊有什么面子?” “谁说我没有面子?” 姬御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康王夏钊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疾驰而来,人未到,话音先到。 夏钊骑到近前,一跃下马,大步走到姬御面前,沉声说道:“原来是姬世子啊!” 夏钊往身后一看,发现了之前一直躲在姬御身后的夏珏。夏珏此刻也不再躲藏,走上前来,优雅地行了一礼,轻声说道:“见过二皇兄。” 夏钊微微一笑,回应道:“原来皇妹也在此处。” 听到这句皇妹,户部官员和那些之前嚣张的权贵们终于明白了姬御的真实身份。 户部官员脸色更加苍白,既然姬御知道了内幕,他不认为康王来了就能搭救自己。 而那些之前口出狂言的权贵们更是面如死灰,他们颤抖着嘴唇,无助地盯着姬御,仿佛在等待命运的审判,其中一人更是绝望地喃喃自语:“完了,这次真的完了。” 夏钊沉声问道:“世子这是打算干什么?”语气中带着一丝警惕。 姬御瞥了一眼被近卫控制住的官员和权贵们,然后淡淡地对夏钊说:“我倒是希望康王对此事是真的不知情。” 姬御语气中带着一丝讽刺,暗示夏钊明知故问。 夏钊的脸色微微一变,他皱了皱眉,反驳道:“什么我知情不知情的,姬御,即便你有太子之令,但也不能随意对我的私军动手,凡事都要讲究个规矩,不是吗?” 现任夏钊不愿意轻易让步。 姬御轻笑一声,眼神中透出一股自信与从容:“康王,你不会以为我带着夏珏还是空手来的吧?” 夏钊闻言,眉头紧锁,他自然听出了姬御话中的意思,他转头看向夏珏,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刚才他就觉得姬御带着夏珏身边的这几个护卫有些不正常。 “姬御,你这是什么意思?”夏钊沉声问道,语气有些不安。 就在这时,钟山领着一曲军队,来到姬御身后。 看着钟山身后的军队,夏钊一眼就认出了这是禁军。 夏钊的心中一沉,他没想到姬御竟然能调动禁军,这明显超出了他的预料。 姬御玩味地说道:“康王还需要我出示陛下的金令吗?” 夏钊紧紧地盯着姬御没有说话,他自然知道既然能调动禁军,皇帝必然知道了内情。 姬御也不废话直接下令道:“全部带回去。” 钟山应声领命,转身对禁军们一挥手,禁军们立刻行动起来,将那些被控制的官员和权贵们一一押解上马。 夏钊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这次的事件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而姬御的手段也让他感到震惊。 他转头看向姬御,深吸一口气,说道:“姬御,你这次是真的要与我为敌吗?” 姬御迎上夏钊的目光,淡然说道:“康王,好像是你先与我为敌的吧,长芦之事才过去多久,你这么快就忘了?” 夏钊脸色阴沉,他知道此刻再争辩也无济于事,只能看着禁军们将那些涉案的官员和权贵们带走。 他心中暗叹,这次的计划本是万无一失,却没想到会被姬御识破,而且还调动了禁军。 姬御走到夏钊的眼前,侧耳冷冷的说道:“夏钊,你最好真的没有参与这件事情,如若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 第五十五章 押解回京 钟山看着那些被控制的官员和权贵们被禁军押上马背,心中不禁暗叹这场行动的迅速和有效。 随后他的目光又转向了那些被波及的商贾,他们此刻正惊惶不安地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殿下,这些商贾怎么办?”钟山转头看向身旁的姬御,征询他的意见。 姬御目光冷峻地扫过这些商人,沉思片刻后说道:“全部带回去,以免走漏风声。” 钟山点了点头,随即命令禁军将这些商贾也一并押送进京。商人们面面相觑,一时间场面有些混乱。 其中一位身材魁梧、衣着华贵的钟姓商人突然大喊起来:“冤枉啊!我们只是做生意的,与此事无关!” 其他商家见状,也开始纷纷叫喊起来,场面变得更加混乱。 一位瘦高的李姓商人急切地说道:“是啊,我们只是普通的商人,根本不参与政事,为何要抓我们?” 旁边一位中年妇女,显然是某位商人的家眷,带着哭腔补充道:“官爷,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您放过我们吧!” 又有一位年轻的张姓商人试图解释:“各位军爷,我们真的只是在此地经商,安分守己,与那些权贵官员没有半点关系。” 商人们你一言我一语,都试图向禁军们解释自己的清白,希望能够免受牵连。 钟山冷冷地看着他,语气坚定地说:“是不是冤枉,到了京城自有公断,现在,还请各位配合我们的行动。” 商人们虽然心有不甘,但在禁军的严密监视下,也只得乖乖就范,他们被一一押上马背,与那些官员和权贵们一同被送往京城,独留夏钊一人站在此处。 虽然姬御面对夏钊强势无比,丝毫不给他留一点面子,但是拿他本人确实是无可奈何。 “康王。”姬御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大周毕竟姓夏,希望你好自为之。” 姬御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对夏珏说道:“咱们也回吧。” 夏珏对着夏钊微微行礼之后,便跟随着姬御转身而去。 姬御和夏珏并骑而行,回程的路途显得漫长而沉默。 夏珏的心情显然受到了夏钊出现的影响,原本与姬御出游的愉悦已经消失无踪。 “小御,你说二皇兄真的会参与此事吗?”夏珏终于打破了沉默,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和忧虑。 虽然因为太子的缘故,夏珏与夏钊的关系也算不上多好,但是毕竟同为皇室子弟,对于夏珏来说,显然是接受不了这等动摇国本的事情出现在自己人的身上。 姬御显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于是安慰道:“康王必然是知道此事的内情,但是是否亲自插手却还不能定论,但是这点利润他应该不会如此冒险。” 姬御也没有对夏珏说的太多,但是不管如何,夏钊购买粮食的举动也十分的不正常,他手下的只有一些私军,与太子一样,都有皇室专门发放俸禄。 而他自己的一切吃穿用度均由皇室支出,所以几乎没有用的到粮食的地方,这一点令姬御十分诧异。 但要说他一手策划了此事也不太合理,若是长芦盐业有他查收还说的过去,但是这粮食的价钱毕竟很难提高。 看似这次户部借着宜川战事贪墨了十几万石的粮食,但是换成银子也是十几万,这些银子,夏钊应该是看不上的。 夏珏听了姬御的解释,心情稍微缓和了一些。 回到京城之后,姬御没有停歇,立刻下令为那些被带回的商贾们寻找合适的宅子进行安顿。 这些商人虽然可能与贪墨无直接关系,但在此敏感时期,他们的存在和配合对于案件的进一步审理至关重要。 与此同时,对于那些被控制的官员和权贵们,姬御则下令将他们直接关入大理寺的监牢。 大理寺卿蒋培林在官邸内处理着公务,突然听到外面的喧嚣声,心中一惊,赶忙走出屋外查看情况。 当他看到禁军押送着一大批被控制的官员和权贵,以及那些被波及的商贾时,他的脸上露出了惊愕的神色。 他正准备询问发生了何事,却突然看见了人群中的姬御,想起两人之前因公务产生的一些小摩擦,他心中顿时一紧。 不过,姬御却似乎并没有把那些过往的小事放在心上。 “蒋大人,许久不见啊。”姬御微笑着打招呼,好像两人之间从未有过任何芥蒂。 蒋培林愣了一下,随即也回应道:“是啊,许久不见,殿下。”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内心却波涛汹涌。 看着姬御亲自押送这些犯人,便知道这件事情绝不简单。 “这些人是?”蒋培林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姬御微笑着对蒋培林说道:“这个蒋大人就不用管了,我只是借大理寺监牢一用,当然这件事情陛下也知道。” 蒋培林听后心中一凛,他明白姬御的意思,这是朝廷内部的大案,具体案情并不需要他过多了解。 他也知道姬御在朝中的地位,更清楚此事已经得到了陛下的许可,这便意味着他只需要执行命令,无需过多询问。 “是,殿下。”蒋培林恭敬地回应道,“下官会全力配合。” 姬御点了点头,对他的回应颇为满意。他深知蒋培林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该问,什么时候不该问。 “那就有劳蒋大人了。”姬御说道,“这些人就交给你了,务必确保他们的安全,同时也不允许任何人探视。” “是,殿下放心。”蒋培林回答道,“下官会亲自安排人手,严加看守。” 姬御转身对身旁的钟山说道:“钟山,接下来我有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 钟山立刻恭敬地回应:“殿下请吩咐,属下定当竭尽全力。” 姬御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沉声说道:“我要你严密监视整个户部和兵部的官员动向,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如果稍有异动,你可以直接捉拿,无需请示。” 钟山听后,神色一凛,知道这个任务的重要性。 “是,殿下。”钟山坚定地回答道,“属下一定不负所托,严密监视他们的动向。” 姬御点了点头,对钟山的回答表示满意,钟山现在可是他的得力助手,而且行事果断,这个任务交给他,自己可以放心。 姬御拍了拍钟山的肩膀,以示鼓励,随后,他转身离开,准备接下来的审讯工作。 ------------ 第五十六章 审讯 姬御回到了自己的府邸,稍作休整后便开始了审讯的准备工作,调取了这些官员权贵的详细资料。 夜幕降临,姬御坐在审讯室中,面前放着一叠厚厚的卷宗,里面详细记录了被押送的官员和权贵们的背景资料。 他逐一翻阅,心中对每个人的性格、弱点和可能的突破口都有了初步的了解。 审讯开始,首先被带进来的是启封吏司的一位郎中,属于启封吏司驻扎的最高官员。 但此刻却显得惶恐不安,姬御冷冷地看着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严以信,你知道自己为何会在这里吗?” 严以信吞吞吐吐地回答:“下官……下官不知。” 这种贪墨战时粮饷的事情,无论如何都逃不过一个死字,严以信必然会咬死不放。 姬御继续追问:“严以信,你不在京城当值,不知你认不认识我?” 严以信低头垂目,恭敬而惶恐地回应:“世子殿下的威名,下官自然是如雷贯耳,岂会不识?” 他虽努力保持镇定,但声音中仍流露出无法掩饰的紧张与恐惧。 姬御听后,微微一笑,却并未让严以信感到丝毫的轻松。 相反,那笑容背后隐藏的冷峻与深邃,让严以信感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如此便好,”姬御缓缓开口,“既然你识得我,那便应知我要杀人,不需要任何理由,你有没有罪证都无所谓,我想要你如何,你就得如何。” 严以信听闻此言,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脸色苍白如纸。 姬御看着严以信的反应,心中暗自冷笑,对于这种人来说,恐惧和威胁往往比任何劝说都更有效。 “严以信,”姬御的声音突然变得冷厉起来,“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我告诉你,我有的是手段让你开口,你若是聪明的话,就老老实实交代一切,否则……” 姬御的话没有说完,但严以信已经感受到了他话中的威胁,他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了,额头上布满了冷汗,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在劫难逃了。 “世子殿下,”严以信终于扛不住了,他颤抖着声音说道,“我……我坦白,我确实贪墨了战时粮饷,我……我错了。” 姬御看着严以信终于坦白,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然而,他并未表现出任何轻松的神态,依然保持着冷峻的面容,继续追问下去。 “严以信,既然你已承认贪墨战时粮饷,那我问你,是谁给你下的命令?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姬御的声音依然冷厉,直视着严以信的眼睛,仿佛要看穿他的内心。 严以信颤抖着声音回答道:“是……是户部的杨侍郎,他暗示我这么做,说这是上头的意思,我不敢不从啊。” “上头的意思?”姬御眉头一挑,“哪个上头?说清楚!” “我……我也不清楚具体是哪个上头,只是杨侍郎这么跟我说的。”严以信颤声回答,额头上冷汗直冒。 姬御听闻严以信的回答,心中顿时明了,杨朝清果然有问题。 他之前就对此人有所怀疑,现在看来,他的直觉并没有错,他眼中闪过一丝冷厉的光芒,这样的人,绝对不能轻饶。 他微微侧头,向站在一旁的近卫使了个眼色,暗示他们立即行动。 近卫们都是姬御的心腹,跟随姬御时间也不短了,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他们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准备捉拿杨朝清归案。 姬御转回目光,继续冷冷地盯着严以信,道:“严以信,你既然已经坦白,就应该知道,只有彻底配合我,才能争取到一线生机。” 严以信连连点头,颤声道:“世子殿下,我一定全力配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姬御冷冷地看着严以信,语气坚定地问道:“严以信,贪墨战时粮饷这样的大事,单凭你们户部是不可能完成的,我料定其中必有兵部的参与,现在,我要你详细交代,你们是如何与兵部合作的?” 严以信颤抖着身体,他知道这个问题避无可避,只能坦白交代,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激动的心情,然后缓缓开口:“世子殿下明察秋毫,确实,这件事没有兵部的配合是无法完成的。” “我们与兵部的关系,主要是通过一系列的暗中交易来建立的,每次粮饷拨付时,我们会与兵部负责接收粮饷的官员进行勾结。” “他们会在接收时故意放松验收标准,让我们得以将部分劣质或不足的粮饷交付给他们,而作为回报,我们会从贪墨的粮饷中分出一部分给他们。” “具体的操作方式是,每次拨付粮饷前,我们会与兵部的相关人员进行秘密会面,商定好此次贪墨的数额和分配方式。” “然后,在拨付过程中,我们会故意将一部分粮饷以次充好或者少发,而兵部的人员则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主动为我们掩盖。” 严以信说完这些,已经是满头大汗,他知道自己所犯下的罪行有多么严重。 他抬头看了看姬御,发现对方的眼神依然冷厉如初,仿佛要将他看透一般。 姬御听完严以信的陈述,沉默了片刻,仿佛在消化这些信息。然后,他缓缓开口,声音冷冽如冰:“那么,你们与兵部勾结,可曾留下什么书面证据?” 严以信颤抖着声音回答:“有……有一些书信往来,但都是密信,用完即毁,现在……现在应该已经没有了。” 姬御眉头微皱,但并未表现出过多的失望,这些贪官污吏做事必定小心翼翼,不会轻易留下证据。 他冷冷地看着严以信,继续说道:“既然你们与兵部有如此深厚的勾结,那么必定还有其他的贪腐行为。我要你一五一十地交代出来,不得有任何隐瞒!” 严以信此刻已经是汗流浃背,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只能全力配合姬御。 他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是……是的,世子殿下,除了贪墨粮饷之外,我们还利用职权之便,在采购军需物资时以次充好,从中牟取暴利。” 姬御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冷声说道:“那么,就将所有相关人员全部招来,一个不漏。” 严以信颤抖着回答:“是,世子殿下,我……我会尽力配合的。” 姬御点了点头,然后向站在一旁的近卫示意,近卫们立刻领会,迅速离去,准备将涉及此案的所有相关人员带来。 ------------ 第五十七章 雷霆行动 随着姬御的命令下达,大批士兵如狼似虎地闯进涉案的官员家中,直接拿人。 这一夜,京城的官员们被突如其来的行动搞得人心惶惶,家家闭门自保,生怕被牵连其中。 士兵们的动作迅速而果断,他们按照姬御提供的名单,一家家地搜查、抓捕,一时间,京城内火光冲天,士兵们的脚步声、呼喊声此起彼伏,打破了夜的宁静。 被抓的官员们被士兵们押送着穿过街道,他们的家眷哭泣着、呼喊着,却无济于事。 这一幕幕让京城的百姓们看在眼里,心中对贪腐官员的愤怒也愈发强烈。 而那些尚未被波及的官员们,此刻也是坐立不安,他们也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不知道自己是否也会被牵连进这场风波中。 只能开始四处打听消息,了解事态的发展,同时也在暗中做着应对的准备。 在紧张和恐惧中,有些官员开始秘密串联,商讨对策,单独面对姬御的审讯,很难逃脱罪责,团结起来,或许还能在这场风波中自保。 不过他们的密谋并未能逃过姬御的眼睛,姬御早已抓人之前,就已经派遣大量的暗探严密监视户部与兵部的各位官员,这些人的一举一动早就尽收眼底。 京城的街道上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压抑的气氛,士兵们的严密搜查和抓捕行动让每个人都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百姓们议论纷纷,对这场突如其来的行动充满了疑惑。 不过还在毕竟天子脚下的百姓,显然都是见过大世面的,并没有受到什么惊慌。 “听说这次被抓的都是些大官啊!” “是啊,看来朝廷这次是要动真格了。” “早就该整治这些贪官污吏了,他们贪赃枉法,害得我们百姓苦不堪言。” 在百姓的议论声中,姬御的名字也被频繁提及,他们纷纷称赞姬御有魄力、有决心,是朝廷的一股清流。 杨朝清坐在书房中,心神不宁地翻阅着一本书,然而他的目光并未真正停留在书页上,而是在不断地飘向窗外,仿佛在期待着什么,又仿佛在恐惧着什么。 启封的消息迟迟没有传来,这让他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突然,外面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和铁甲相撞的声音,杨朝清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自己等待的消息终于来了。 他缓缓站起身,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可是当士兵们破门而入,将他团团围住时,他脸上的平静瞬间崩塌。 “杨朝清,跟我们走一趟吧!”领头的士兵冷冷地说道。 杨朝清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瘫坐在椅子上。 他知道,自己的末日已经到来,所有的挣扎和抵抗都是徒劳的。 他抬头看着士兵们冷酷的面孔,心中涌起了一股深深的绝望。 “我……我……”杨朝清的声音颤抖着,透出深深的惶恐与无力,他想要辩解,然而话语在喉头哽咽,显得如此苍白而又空洞。 士兵们没有给他任何辩解的机会,直接将他押送出了府邸。 杨朝清被押送在士兵中间,他低着头,默默地走着,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绝望。 ...... ...... 皇帝坐在御书房内,手中把玩着一枚玉质棋子,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他听着身旁的太监汇报着姬御的近期动作,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这小子,动作倒是迅速。”皇帝轻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赞赏。 此时,丞相走进了御书房,听到了皇帝的话,肯定的接口道:“陛下,姬御确实是个能干之人,他这次的动作,不仅迅速而且有力,可见其决心和魄力。” 皇帝点了点头,示意丞相坐下,然后说道:“丞相,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丞相坐下后,沉思片刻后郑重地开口道:“陛下,大周近些年采取休养生息、政策温和的策略,这无疑为国家的稳定和百姓的安居乐业创造了有利条件,然而任何政策都有其两面性,温和的政策环境,在某种程度上,也滋生了许多贪官污吏。” 丞相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正如陛下所知,近年来不少地方出现了贪官污吏,他们利用职权之便中饱私囊,严重损害了朝廷的威信和百姓的利益。” “姬御此次的迅速行动,不仅展示了他的决心和能力,更重要的是,这一举动能够在朝廷内外产生强烈的震慑效果,贪官们会意识到,朝廷对于腐败行为是零容忍的,从而有所收敛。” 皇帝听后,微微颔首表示赞同:“丞相所言极是,姬御这次行动,确实是对整个大周官吏的一次警示,也正好借此机会,进一步整顿吏治,确保大周的江山稳固。” 丞相听后,沉稳地说道:“陛下圣明,整顿吏治,确保江山稳固,这是长治久安之计,但是此事切不可操之过急。” 丞相继续说道:“改革非一日之功,不能急于求成,应加强对现有官员的监察,确保他们恪尽职守,不越雷池半步,陛下可考虑设立独立的监察机构,直属陛下,负责监察百官,确保朝廷的政令畅通无阻,同时也可对贪腐行为进行有效的打击。” 皇帝听后,点头表示赞同:“丞相所言有理,整顿吏治确实需要循序渐进,不可一蹴而就,朕会考虑你的建议,逐步推进改革,确保我大周的江山永固。” 丞相听后,躬身说道:“陛下圣明,臣定当竭尽所能,辅佐陛下,共创大周繁荣稳定,此次姬御的行动,也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契机,可以借此进一步完善和强化我们的法制体系。” 两人又针对接下来的改革方向和内容进行了深入的探讨,御书房内的灯火通明,映照出两人认真的面容。 丞相离开后,皇帝独自坐在御书房内,手中的玉质棋子已经被他放下,取而代之的是一份深深的沉思。 他自语道:“姬御,确实是不可多得的良才啊!” 皇帝叹了口气,接着说:“可惜,偏偏是姬武的儿子。” ------------ 第五十八章 清查 姬御也没打算这么着急的,但是毕竟其中牵扯到了夏钊,姬御也无法判断他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以免走漏风声只能以雷霆手段出击。 姬御站在书房的窗前,目光深邃地注视着远方的夜色,杨朝清已经被捕,这位户部侍郎身上定然隐藏着不少秘密等着他去审问。 他转过身,步出书房,向大堂走去,大堂内灯火通明,杨朝清已经被押解到此处,正低垂着头,神情落寞。 姬御缓缓开口,声音中透露出不解与疑惑:“杨朝清,你身为户部侍郎,位列中枢,已是人臣之极,为何还要贪图这点杀头的利益?” 杨朝清抬起头,迎上姬御的审视,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也似乎在回忆过去的种种。 杨朝清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叙述自己的经历:“我年轻时,也曾满怀壮志,希望通过科举考试,步入仕途,为大周和百姓做出贡献,那时候的我,对每一份贿赂都严词拒绝,对每一个请求都秉公处理。”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那些年轻时的日子,然后继续道:“然而,随着我的地位逐渐提升,权力越来越大,诱惑也随之而来,起初,是一些小礼物,一些看似无足轻重的馈赠,我告诉自己,这只是人们对我的尊重和感激,并无他意,但渐渐地,这些‘小礼物’变得越来越昂贵,越来越诱人。” 杨朝清的眼中闪过一丝悔恨:“我开始为自己找借口,觉得这只是人情往来,并无大碍,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抵挡这些诱惑,每一次的接受,都让我在贪婪的泥潭中越陷越深。”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开始颤抖:“有些口子一旦打开,就再也合不拢了,只会逐渐的把你吞进深渊。” 姬御听着杨朝清的叙述,心中五味杂陈,他既为杨朝清的堕落感到惋惜,同时感叹最终的咎由自取。 “兵部那边,是何人与你共同谋划?”姬御继续追问道。 事已至此,杨朝清也没再隐瞒,他嘶哑着嗓子,吐出了一个名字:“是…是兵部侍郎,赵广深。” 听到这个名字,姬御不禁皱起了眉头,赵广深,兵部的重要人物,竟然也牵涉其中,他感到一阵心痛,相比于户部,兵部大多人也都是战场上走出来的,最终却因为利益坑害曾经共同杀敌的战友。 “又是一个侍郎,”姬御喃喃自语,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失望和无奈,“大周给予你们高官厚禄,可惜有些人却永远都不会知足。” 随后姬御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与讽刺:“杨朝清,若是你从一开始就把孙明方的话放在心上,谨慎行事,也许我们永远都不会发现你的罪行,可惜,你们千算万算,却没有料到长芦的难民会成为揭露你们罪行的破绽。” 姬御的话让杨朝清的脸色愈发惨白,他低垂着头,无言以对。 他知道自己的罪行已经彻底暴露,无法挽回,此刻,他心中的悔恨如同翻涌的海浪,但一切都已无法改变。 不过这些都不是姬御想听的,他想要知道夏钊到底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姬御看着杨朝清,声音冷冽的问道:“康王在这件事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杨朝清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与挣扎,但最终还是开口说道:“殿下,康王并没有直接参与我们的行动,他并不知情,也没有从中直接获利。” 姬御眉头微皱,对于杨朝清的回答似乎并不完全满意。 “既然康王没有直接参与,那为何他能在第一时间前往你们户部购买那些被你们低价处理的官粮?”姬御追问道。 杨朝清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康王从年前开始就在大量收购粮食,许多粮商都与他有联系,实际上可以说是他的人,所以,当户部出售粮食的时候,这些粮商会优先购买,并且价格上也有所优惠。” “我会在户部粮食出售前,提前通知这些粮商,让他们有时间准备资金,而且,在定价方面,也会给予他们一定的优惠。”杨朝清的声音越来越小,显然他也知道这样的行为并不光彩。 姬御冷笑一声:“所以,虽然康王没有直接参与你的贪污行为,但他却通过你的‘照顾’在粮食交易中获得了不小的利益。” 杨朝清默默地点了点头,陷入了沉默。 姬御听到这里反而松了一口气,他心中其实一直有所担忧,若夏钊真的直接策划了这件事情, 若是夏钊真的直接策划了这件事情,就像姬御之前说的绝对不会放过他。 “如此说来,康王虽然从中获利,但并未直接涉足贪污之事。”姬御自言自语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 虽然夏钊没有直接参与,但他作为皇室成员,对于这种涉及前线战争、动摇国本的事情袖手旁观,让姬御感到十分失望和心寒。 他深深地看着杨朝清,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意:“康王身为皇室贵胄,理应为国家社稷,他却对你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这不仅是失职,更是对大周和皇室的背叛。” 杨朝清低下头,无言以对,他知道,自己的罪行已经牵连到了康王,虽然他并不想将康王拉下水,但事实已经如此。 此刻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他回想起自己曾经的抱负和理想,那些年轻时的豪言壮语,如今却变成了无情的讽刺。 姬御转身离开大堂,夜空中的星光似乎也变得黯淡无光。 夏钊一个没有兵权的亲王,从早前就开始大肆收购粮食,这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用意? 姬御来不及多想夏钊收购粮食背后的真正用意,他明白当前的首要任务是彻底查清大周各地户部吏司的情况。 杨朝清一个户部侍郎,从他嘴里说出的名字,绝对没有无辜的,这次大周各地的户部官员几乎都有波及,是时候全部清查了。 ------------ 第五十九章 交换 经过两日的沉淀,众人的惊慌和恐惧已经慢慢消失,京城又恢复了往日的样貌。 京城就是如此,大事来得快去得也快,人们的注意力总是容易被新鲜的事物所吸引。 姬御的手段总是让人捉摸不透,这次他将押解回京的粮商们都限制在一个院子里,而非直接关入大理寺的牢房,更是让粮商们心中充满了困惑与恐惧。 他们在这两天里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切地想知道自己的命运如何。 一名中年粮商,满脸愁容地走到看守的士兵面前,小心翼翼地问道:“兵爷,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家里还有一堆事情等着我回去处理呢。” 其他粮商也纷纷苦着脸哀求道:“兵爷,您行行好,帮忙打听打听吧,我们这些人都是老实本分的生意人,这次被卷进来实在是冤枉啊。” 士兵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殿下的命令是等案子查清再放你们回去。” 这简单的一句话,既给了他们希望,又让他们心中无底。 希望在于,只要案子查清,他们就有可能重获自由;无底则在于,他们完全不知道这个“查清”究竟何时能到来,自己又要在这院子里等待多久。 京城的生活依旧繁华喧嚣,但这个小小的院子却仿佛成了一个被遗忘的角落,粮商们每日除了面面相觑,就是无尽的等待。 这日,康王夏钊突然造访太子府。 太子与康王之间的关系一直颇为微妙,两人虽为兄弟,但是皇室之间亲情本就微妙,更何况两人之间多有竞争。 太子闻讯后,虽然感到意外,但还是迅速整理了衣冠,迎了出去,康王的突然到访,必然有其深意。 两人在太子府的书房落座,仆人奉上香茗,便退了下去,书房内只剩下太子和康王两人,气氛一时间有些凝重。 太子率先打破沉默,微笑着说道:“二弟,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坐坐?” 康王轻轻抿了一口茶,缓缓说道:“皇兄,实不相瞒,此次前来,确实是有事相商。” 太子眉头微挑,示意康王继续说下去。 康王深吸了一口气,正色道:“皇兄,我们之前为了户部侍郎的位置相争不下,现在想来,实在是不应该。” 太子听了,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平静,他没想到康王会提起这件事情。 太子心中暗自警惕,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微笑着接话道:“二弟所言极是,兄弟之间确实不应为了一个官职而伤了和气。” 康王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皇兄宽宏大量,弟自愧不如,说起来,我最近听闻姬御最近的动作不小啊,皇兄对此什么看法?” 太子闻言,心中明了康王的来意,他依然保持微笑,回答道:“姬御也是在执行父皇的命令,为朝廷尽力,他的动作,想必也是秉承父皇的旨意在进行。” 康王沉默了良久,似乎在组织语言,最终他下定决心,开口说道:“皇兄,实不相瞒,我此次前来,除了之前我们谈及的户部侍郎一事,还有另一件棘手的事情需要皇兄的协助。” 太子眉头一挑,看着康王的神色,知道接下来的话才是康王此次来访的真正目的。他轻轻颔首,示意康王继续说下去。 康王叹了口气,说道:“我前几日得知,我的手下一个偏将被姬御扣押在了大理寺。” 太子沉吟片刻,然后缓缓开口问道:“二弟,你知不知道姬御到底在处理什么案子?” “贪墨战备粮草,姬家可是大周几十万军队的支柱,这件事情恐怕是不太好办的吧!” “二弟不会参与此事了吧?”太子悠悠的问道。 太子话音一落,康王的神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他连忙摆手道:“皇兄,这话可不能乱说。我怎么可能参与此事?贪墨战备粮草是重罪,我岂会不明此理,给自己惹上这等麻烦。” 太子看着康王急切辩解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他淡淡地说道:“二弟,我自然是信你的,只是这案子既然牵扯到了你的偏将,你难免会被卷入其中,如今之计,我们需得尽快查明真相,还你的偏将一个清白,也好洗脱你的嫌疑。” 康王闻言,心中一松,他感激地看着太子说道:“皇兄所言极是,还望皇兄能助我一臂之力,查明此事真相。” 太子点了点头,正色道:“你我兄弟一场,我自然会帮你,只是此事需得从长计议,不可轻举妄动,这样,你先回去,待我派人暗中调查一番,再与你商议后续之计。” 康王站起身来,深深地鞠了一躬:“多谢皇兄仗义相助,弟感激不尽。”说完,他转身离去。 康王离开太子府后,心中暗自盘算着此行的结果。他不得不承认,虽然户部侍郎的位置极为重要,但在与太子的僵持中,他并未占到任何便宜,而且最后的结果仍然充满不确定性。 在这种情况下,他选择暂时放弃对户部侍郎位置的争夺,转而全力营救自己的亲信,这无疑是一个更为明智的决策。 康王也知道,贪墨战备粮草的案子非同小可,若处理不当,很可能会牵连到更多的人,因此,他必须尽快行动,以确保自己的偏将能够洗脱嫌疑。 凭借自己的关系想要姬御手下留情无异于痴人说梦,所以只能从太子这里下手。 太子看着康王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暗叹康王的好算盘。虽然康王表面上放弃了户部侍郎的位置,但这只是暂时的退让,其目的显然是为了更大的利益。 太子知道,一旦姬御查完贪墨战备粮草的案子,朝廷中必将空出不少官职,这正是康王所期待的。 到时候,康王必定会利用这次机会,再次展开布置,争夺更多的权力和地位。太子不禁微微一笑,心想这场皇室之间的权力游戏还真是永无止境。 不过此次倒是占到了姬御的便宜,至少自己是先赢下了一局,太子心中暗自得意。 ------------ 第六十章 落幕 历时多日,雷霆行动已近尾声,各地的涉案人员已全部被控制,余下的事情就交给朝廷来收尾了。 姬御坐在西苑的书房中,手中拿着一份详细的报告,准备将此次行动的结果上奏朝廷。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通报声:“太子殿下到!” 姬御微微一愣,随即起身相迎,太子突然来访,这让他感到有些意外,以前从来都是自己去找他,太子亲自来找自己还是头一遭。 太子走进书房,面带笑容:“小御,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啊!现在恐怕整个京城都在谈论你。” 姬御道:“皇兄过誉了。” 太子问道:“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姬御沉稳地回答:“接下来便是将这份名单上报给朝廷,至于我嘛,自然是要功成身退,不打算插手后续事宜。” 姬御顿了一顿,继而问道:“皇兄,你整天政务缠身,怎么有时间来我这里?” 太子回答道:“实不相瞒,康王来找过我。” 姬御顿时了然,微微挑眉问道:“为了他的人?” 太子点头:“不错,他自然是希望我能插手,至少能保住他手下的几个重要人物。” 姬御冷笑一声:“他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随后他继续追问:“他给皇兄许诺了什么?” 太子回答道:“让出了一个户部侍郎的位子。” 姬御听完太子的话后,轻笑一声,说道:“他倒是舍得,一个户部侍郎的位子,确实诱人。不过,皇兄,这件案子过后,依然会空出一个户部侍郎的位子。如今的侍郎杨朝清可是此次行动的主犯,他的位置迟早要有人接替。” 太子沉吟片刻,点头道:“你说得对,这个位置迟早会有人接任,但是,康王此举恐怕是想提前布局,以确保他的人能顺利接任。” 姬御冷哼道:“他的算盘打得倒是精,可惜,朝廷的官职任命不是他能说了算的,更何况,此案影响重大,朝廷在选拔新任户部侍郎时,必定会慎之又慎,他的人,未必有机会。” 太子道:“想在我手中占到便宜,可没那么容易。我此次前来,就是想赶紧给你打声招呼,以免你直接把折子交上去了。” 姬御微微一笑,点头表示理解:“皇兄,你放心,此事我自有分寸,夏钊确实没有参与这件事情,放人当然没问题,不过嘛......” 姬御继续说道:“从户部那些人的口中得知,夏钊近年一直在大量收购粮食,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太子听后,眉头微皱,沉思片刻后摇头道:“这件事情我并未听说过,他大量收购粮食做什么?” 姬御说道:“他自己自然是用不上的,只能是替别人买的,至于是谁,想来不是冀州王。” 太子沉思片刻,缓缓开口道:“拥有兵权的四大藩王,既然不是两大异姓王,那么自然是我们皇家的人了。至于是谁,恐怕还需要深入调查。” 太子顿了顿,眼中冷芒闪过,淡淡的说道:“我会留意这件事情。” 太子心中暗想,夏钊一直以来都是父皇为了平衡自己的势力而有意放任的一枚棋子,他自己也从未真正将康王放在眼里,只当他是一块垫脚石而已,但是如今夏钊竟然胆敢勾结藩王,这无疑是越过了他所能容忍的界限。 太子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但心中已经对康王产生了深深的警惕,他清楚,这次康王通过夏钊大量收购粮食,背后必定有着更大的图谋,而这个图谋,很可能与朝廷的稳定,甚至与自己的地位都息息相关。 姬御看着太子深邃的眼眸,知道这件事已经触动了太子的神经。 于是说道:“皇兄,你先去忙吧,剩下的我会办妥的。” 太子拍了拍姬御的肩膀,转身离开了书房。 随后,姬御离开书房,直接前往大理寺。 在大理寺的牢狱中,他见到了康王的偏将,那位被牵连进此次行动的将领。 这位偏将名叫赵广,以往在朝中也是威风凛凛的人物,但此刻却显得落魄而沮丧,他坐在牢房的角落里,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他自然知道康王与姬御之间一直有过节,因此当他看到姬御亲自来到大理寺牢狱时,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赵广曾经身为康王的得力干将,风光无限,但如今却沦为阶下囚,心中的落差可想而知。 姬御站在牢房前,静静地打量着赵广,赵广虽然落魄,但眼中的坚毅之色仍未消失,这让姬御不禁对他产生了几分敬意,不过,敬意并不能影响姬御此行的目的。 他缓缓开口,声音平静:“赵广,我知道你是条汉子,但你也知道,你现在已经是阶下囚了,我此次前来,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赵广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姬御,他显然没想到姬御会亲自来放他,更没想到姬御会向他提问。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示意姬御可以问问题。 姬御继续说道:“你们近年来大量收购的粮食,到底运往了何处?” 赵广自然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于是说道:“末将还未曾购买,便已经被殿下抓到了这里,何来去处之说?” 姬御闻言,双眼微眯,他自然明白赵广这是在故意推脱,不过姬御并未表现出任何恼怒,只是平静地看着赵广,淡淡地说道:“赵广,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但聪明人应该懂得审时度势,你现在已经是阶下囚,康王也自身难保,你还指望他能来救你吗?就算是康王,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姬御看着赵广仍然紧闭的双唇,心中虽然有些失望,但面上并未显露。 有时候恐吓与威胁并不能让人屈服,尤其是对于像赵广这样曾经的将领,他们有着自己的骄傲和坚持。 他转过身,对着牢头说道:“放他出去吧。” 牢头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姬御会这么轻易地放走赵广,但他也不敢多问,只是恭敬地应了声“是”,然后走过去打开了牢门。 赵广也有些意外,他站起身,看着姬御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姬御走出牢房,心中虽然有些不甘,但他也清楚,这次的询问本就是临时起意,自己并未抱太大的期待。 毕竟,像赵广这样的人,不是简单的威逼利诱就能让他屈服的。 他抬头看向天空,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情绪平复下来。然后,他转身离开了大理寺,回到了西苑的书房。 坐在书桌前,姬御开始整理手中的报告,准备将此次行动的结果详细地上奏给朝廷。 ------------ 第六十一章 新一轮的博弈 姬御将整理好的奏折递交给内侍,内侍小心翼翼地捧着奏折,快步走向皇帝的御书房。 皇帝此时正在批阅奏章,听闻姬御的奏折已到,立刻放下手中的朱笔,郑重地接过奏折。 展开奏折,皇帝的目光迅速扫过一行行工整的字迹,脸上逐渐露出惊异之色。 奏折中详细记录了此案的始末,涉案人员的名单,以及他们的罪行和供词,一切都井然有序,条理清晰。 皇帝看完奏折,长出一口气,他抬头看向站立一旁的内侍,沉声说道:“传旨,召集群臣议事。” 不久,朝臣们纷纷来到御书房外等候。皇帝手持姬御的奏折,缓步走出,坐在龙椅上。 群臣们行礼毕,皇帝将奏折递给身边的太监,示意他念给群臣听。 随着太监抑扬顿挫的声音在朝堂上回荡,群臣们的表情也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随着太监将奏折内容一一读出,朝堂上的气氛逐渐变得肃杀而紧张。 大部分朝臣虽然之前知晓姬御在秘密进行某项行动,但此刻才真正了解到整个事件的严重性和涉及面的广泛。 “真是岂有此理!这些人竟然如此丧心病狂,置国家利益于不顾!”一位国公气得浑身发抖,率先打破了朝堂的沉默。 “陛下,此等奸佞小人,必须严惩不贷,以正朝纲!”另一位老将也义愤填膺地附和道。 这些将军们此刻自然不会保持沉默,此次领兵出征的姬御,指不定下次就轮到自己了,怎么可能会允许有人在战时拖自己的后腿。 皇帝扫视了一眼朝堂上的群臣,看到了他们的愤怒和期待。 他深吸一口气,沉稳地说道:“朕知道,诸位爱卿都对此事感到震惊和愤怒,朕也是如此。”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这份奏折,详细记录了此次事件的全部过程,姬御做得非常好,现在,我们需要讨论的是,如何处理这些人,如何给将士一个交代。” 皇帝看向站在朝堂一角的大理寺卿蒋陪林,沉声问道:“蒋卿,依你之见,这些人该如何处理?” 蒋陪林闻言,出列恭敬地回答道:“陛下,根据大周律法,这些人所犯之罪,证据确凿,罪行深重,理应按律当斩,以儆效尤。” 皇帝听后,微微点头,目光再次扫过朝堂上的群臣,“诸位爱卿,你们认为呢?” 朝堂上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众臣纷纷表态,“陛下,老臣赞同蒋大人的意见,此等恶行,必须严惩,以维护朝廷法度。” 这些朝堂上的老将们,都是在沙场上经历过生死考验的,他们的性格直率、火爆,对于这等奸佞小人,自然是恨之入骨。 真要是有什么反对意见,搞不好会当场在这朝堂之上大打出手,这些沙场上出来的老流氓们,可不会给跟你讲什么君子之道。 皇帝见状,心中已有定夺。他缓缓站起身,郑重地宣布:“既然如此,朕决定,依大周律法,对涉案人员执行斩首之刑,同时,朕会责令刑部、大理寺加强监管,确保此案得到公正处理。” 皇帝话音一落,朝堂上响起一片附和声,众臣对于皇帝的决断表示赞同。 随后,皇帝目光深邃地望向朝堂,缓缓开口问道:“从之前的长芦盐商案,到如今的粮草案,诸卿有何看法?” 朝堂上再次陷入短暂的沉默,众臣们相互对视,似乎在斟酌词句。 显然,近期的长芦盐商案和粮草案都牵扯了大量的官员,这让朝堂上的气氛愈发凝重。 皇帝的问题让众臣们陷入了沉思,他们知道,皇帝必然想要采取一些措施来整顿朝纲,但具体会如何行动,却让人捉摸不透。 一时间,朝堂上鸦雀无声,只有皇帝深沉的目光在众臣脸上缓缓扫过。 每位大臣都在心中权衡着利弊,他们担心自己的利益会在这场可能的朝局变动中受到影响。 终于,一位资深的老臣打破了沉默。他出列,恭敬地向皇帝行礼后说道:“陛下,老臣以为,这两起案件暴露出我朝在官员选拔和监管上存在的严重问题,我们必须加强官员的廉洁教育和法制意识,同时加大对违法官员的惩处力度,以儆效尤。” 皇帝听后微微点头,表示赞同,他看向其他朝臣,问道:“你们还有何建议?” 这时候丞相站了出来,他说道:“陛下,臣以为我们可以设立一个独立的监察机构,专门负责监督官员的行为,确保他们廉洁奉公,恪尽职守。” 众臣听闻丞相的提议,反应异常剧烈。朝堂之上,一片哗然。 这个新的监察机构,无疑将会成为一个悬在百官头上的利剑,对于那些有过错失或者心怀不轨的官员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而对于那些一直清廉自守的官员,这样的机构也可能会带来不必要的压力和束缚。 然而,尽管众臣心中对此提议有着诸多的不满和担忧,却少有人敢当面反驳丞相。 丞相在朝中的威望极高,他的提议往往代表了皇帝的心意,更何况这次提出的设立监察机构的建议,也是为了整顿朝纲,维护朝廷的法度和秩序。 一些老臣面面相觑,他们深知这个提议一旦通过,将会对朝堂产生深远的影响。 但另一方面,他们也理解皇帝和丞相的苦心,知道这是为了大周的江山社稷着想。 皇帝看着朝堂上的反应,心中明了众臣的顾虑,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朕知道,这个提议对诸位来说是个不小的震动,但朕想告诉你们,这个监察机构并不是为了针对谁,而是为了我们大周的稳定和繁荣,只有官员清廉,朝廷才能安定,百姓才能安居乐业。” 皇帝的话让朝堂上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他继续说道:“当然,这个机构的设立需要慎重考虑,具体的实施细节还需要我们共同商议,朕希望诸位能够以大局为重,共同为朝廷的未来出谋划策。” 众臣听着皇帝的话,心中各有所思,他们明显感觉到,皇帝对于设立监察机构的提议并非一时兴起,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决策。 这种决策背后的决心和意图,让朝臣们开始重新考量自己的立场和态度。 既然皇帝已经下定决心,那么这个新的监察机构势必会成为朝廷的重要部门。 对于一些有野心的官员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们开始琢磨,如何能够在这个新机构中谋取一席之地,从而进一步提升自己的地位和影响力。 但是有些人却已经看出来,这个新的监察机构人选早就已经注定了,别无二选。 ------------ 第六十二章 一日闲 终于处理完了这一件事情,姬御感到一阵轻松。 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忙于案件,很少有时间陪伴夏珏,现在,一切终于告一段落。 于是,姬御约上夏珏,打算一起出去游玩,散散心,夏珏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得像个小孩子一样,立刻开始准备行装。 姬御骑着马,心中满是期待地前往公主府,当他到达公主府门前时,发现夏珏已经站在那里等候了。 夏珏一身轻盈的装束,看起来既活泼又灵动。看到姬御到来,她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小御,你终于来了!”夏珏兴奋地喊道,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 姬御翻身下马,走到夏珏面前,轻轻握住她的手,温柔地说道:“让你久等了,我们这就出发吧。” 夏珏点点头,满脸的喜悦和期待,两人手牵手走向马厩,选了两匹健壮的马,准备出发,一行随从也已经整装待发。 夏珏不时地指着远处的山峦、近处的河流,与姬御分享着她的发现和感受,姬御则微笑着倾听,偶尔也会插上一两句话,引得夏珏开怀大笑。 终于,他们来到了老君山的脚下。 抬头望去,山峰高耸入云,云雾缭绕之间,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神秘与奥秘。 夏珏兴奋地拉着姬御的手,说道:“小御,你看,这就是老君山,好壮观啊!” 他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感受着大自然的宏伟与壮丽,然后,他转头看向夏珏,深情地说道:“是啊,很壮观。” 两人一路交谈着,夏珏突然问道:“小御,粮草问题,处理得怎么样了?” 姬御听到夏珏提及粮草问题,他微笑着回答道:“都处理妥当了,剩下的事情就不是我该操心的了,已经都交给朝廷去处理了。” 夏珏听后,明显松了一口气。 夏珏听后,明显松了一口气,她看着姬御,眼中闪烁着钦佩的光芒,轻声说道:“小御,你真厉害!” 姬御想了想,还是坦诚地对夏珏说道:“康王确实没有参与这件事情。” 康王与太子的争斗虽然很明显,但是夏珏一个公主,自然没什么真切的感受,告诉她这些也只是不想她心中伤感,毕竟对于夏珏来说,康王终究是皇室中人。 这些群里的斗争,不关夏珏的事情,姬御自然也不行她去操心。 两人终于到达了老君山的山顶,只见山顶云雾缭绕,仿佛置身仙境,夏珏兴奋地环顾四周,不禁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而姬御则静静地站在她身旁,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 就在此时,从山顶的寺庙中走出了一群道士,他们身着道袍,手持法器,看起来庄严而神秘。 山中寺庙早已收到了姬御与夏珏到访的消息,自然是特意清空了游人,并安排了一众道士亲自接待。 道士们走到姬御和夏珏面前,行了一个道家礼仪,然后热情地邀请他们进入寺庙参观,夏珏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姬御和夏珏相视一笑,接受了道士们的邀请,踏进了寺庙的大门,他们穿过庄严的大殿,来到了一处幽静的偏殿,这里供奉着月老的神像,香火鼎盛。 夏珏看着月老神像,眼中闪过一丝调皮的光芒,她转头对姬御说道:“小御,你说,我们的姻缘是不是由月老牵线的呢?” 姬御微笑着握住她的手,说道:“或许是吧,但我更相信,我们的姻缘是由我们自己的心决定的。” 就在此时,一个仙风道骨的老道士走了过来,他手持拂尘,面带微笑,看起来慈祥而神秘。 “二位施主,贫道有礼了。”老道士行了一个道家礼仪,然后说道,“看二位的面相,便知是有缘人,不知二位可有兴趣算一算姻缘?” 夏珏听后,眼睛一亮,立刻点头说道:“好啊,好啊,我们正想算算呢!” 姬御也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老道士让他们分别写下了自己的生辰八字,然后闭目掐指一算,脸上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二位施主,你们的姻缘乃是上天注定。”老道士缓缓说道,“你们的前世便有着深厚的缘分,今生能够相遇、相知、相爱,实属不易,你们注定要携手走过一生,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和挑战,都能够相互扶持、共同面对。” 夏珏听后,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她紧紧握住姬御的手,仿佛想要将这份幸福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姬御从来不信这些占卜算命之类的东西,他始终认为,人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而非天定。 但是夏珏能让夏珏开心,他当然也是相当乐意。 就在夏珏离开之际,老道士目光深沉地看向姬御,语重心长地说道:“姬施主,老朽还有一言相告,你在世间行走,手中握有权力,必然会遇到诸多抉择,然而,老朽希望你能够少造杀孽。” 姬御听到老道士的话,有些惊愕地问道:“啊?我造什么杀孽?” 老道士微微一笑,神情依然慈祥,他缓缓说道:“姬施主,你身在高位,手中权力巨大,老朽所言,并非指责你已有过错,而是希望你在未来能够多一份慈悲之心,在做出决定时,尽量减少伤害和牺牲。” 姬御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他自认为一直以来在处理事务时都尽量秉持公正和慈悲,怎么会被老道士这样提醒呢?不过也并未辩驳。 随后,姬御转身离去,老道士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深深地念了一声道号:“无量天尊。”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寺庙中回荡,仿佛带着无尽的深意和祝福。 姬御则陷入了沉思,老道士的话在他心中回荡,他并非一个轻易受他人影响的人,但老道士的忠告却让他不得不深思,他确实身处高位,手握重权,每一个决策都可能影响到许多人的命运。 “小御,你在想什么呢?”夏珏的声音打断了姬御的沉思。 “没什么。”姬御微笑着回答道,他不想让夏珏担心。 两人相视一笑,继续手牵手漫步在山道上,享受着难得的宁静和温馨。 ------------ 第六十三章 难却 当夜幕低垂,星光点点,老君山下的灯火渐渐亮起,姬御和夏珏结束了愉快的一天,启程回到城中。两人骑着马,沿着山路缓缓而下,笑语盈盈,谈论着白天的所见所闻。 抵达城中后,他们并未直接回公主府,而是前往了太子府,太子邀请二人吃饭。 “回来哦了”太子热情迎接,同时疼爱地拍了拍夏珏的头,“今天玩得开心吗?” “当然开心啦!”夏珏兴奋地回答道,“老君山真是太美了,我们还遇到了一群道士,他们为我们占卜了姻缘呢!” 太子听后哈哈大笑,“哦?那占卜结果如何?” 姬御微笑着插话道:“说是天生一对,地设一双。” “哈哈哈!”太子由衷地为他们感到高兴。 随后邀请二人进入宴会厅,“我们边吃边聊。” 太子妃也迎了上来,她温婉地笑着,对夏珏和姬御说:“你们可算回来了,晚宴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们了。” 姬御说道:“辛苦阿姐了。” 太子妃亲自引领他们入座,桌上摆满了色香味俱佳的佳肴,太子和太子妃分别坐在两端,姬御和夏珏则坐在他们的对面。 席间姬御问道:“皇兄,朝会上诸位是如何商议的?那些涉案官员将如何处理?” 太子也正色道:“御弟,朝会上的讨论异常激烈,但最终还是达成了一致,父皇决定依照大周律法,对涉案官员严惩不贷,首恶者将被斩首示众,以儆效尤;而从犯则根据其罪行轻重,分别处以流放、贬职或罚俸等惩罚。” 姬御听后,点了点头,“这样处理,也算是给将士们一个交代了。” 太子继续说道:“是啊,此次事件影响恶劣,必须重拳出击,以彰显朝廷法度,同时,父皇也意识到了朝廷在官员选拔和监管上存在的问题,决定采纳老臣的建议,加强官员的廉洁教育和法制意识,另外,” 太子顿了一顿,看了一眼姬御,“丞相提出的设立监察机构的提议,也得到了父皇的赞同,这个机构将直接隶属于皇室,负责监督官员行为,确保其廉洁奉公。” 姬御听完后大吃一惊,急忙问道:“设立监察机构?这是何时提出的?为何我之前未曾听闻?” 太子解释道:“这是今日朝会上丞相临时提出的建议,父皇听后深觉有理,便当即决定采纳。” 姬御脸色顿时就难看了起来,皱眉说道:“我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太子似笑非笑地说:“小御者思想觉悟还是挺高的嘛。” 姬御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很明显他也猜到了,这个这个差事恐怕又到了自己的头上。 姬御深吸了一口气,问道:“皇兄,这个监察机构大概什么时候会正式成立?” 太子看着姬御,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他慢条斯理地说道:“这可就看你的了哦,小御。” 随后姬御便苦笑起来说道:“我能不能不担任这个差事?” 太子轻轻摇了摇头:“这个恐怕不太容易,就像你一听就知道这个职位是留给你的,你还能找到比你更合适的人选吗?” 姬御抱怨道:“若是让我临时负责一件差事还行,这种长久之事我是真不擅长啊。” 太子听后,脸上露出理解的表情,“小御,你的担忧我都明白,但你也知道,有时候必须要承担起一些责任和重担。”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个监察机构的设立,不是一时之计,而是朝廷长治久安的重要一环,确实,这需要长期的投入和坚持,但我相信你能够胜任。” 姬御苦着脸道:“我甚至连早朝都不想上啊,恐怕这日上三竿我独眠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夏珏也在一旁抿嘴轻笑,她知道姬御的性子,对朝堂上的繁琐礼仪和无尽的政事确实有些抵触。 说了这么多,姬御心中也明白,这个差事确实是难以拒绝。 而且太子自然也希望自己能接受这个差事,这对于他来说是很大的帮助。 姬御开玩笑道:“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接受长芦的差事,这样大家还觉得我是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我也就乐得清闲,不用像现在这样,又要被朝堂之事缠身了。” 众人都被姬御的话逗得笑了起来,太子说道:“哈哈哈,小御,你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这个重担可就得你扛了。” 夏珏也说道:“小御,你别太担心啦,虽然这个职位责任重大,但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得很好,我支持你的。” 太子安慰道:“小御,你也不必太过担忧,朝廷的一项决定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实施,从提议到真正落地,还需要经过许多程序和讨论,所以,你还能偷闲一段时日,好好享受一下宁静。” 姬御听后,稍微松了一口气,“如此说来,我还有一些时间准备。” 太子点了点头,“正是如此,你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好好规划一下,想想如何更有效地管理这个未来的监察机构,我相信你的能力,也相信你能为朝廷带来一股新风。” 姬御沉思片刻,然后抬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尽力而为吧,我会好好规划,不辜负皇兄的期望。” 晚宴结束后,姬御和夏珏一同离开了太子府。夜空中繁星点点,月光如水洒在两人身上。 他们并肩走在回府的路上,夏珏沉默了一会,然后转头看向姬御。 夏珏问道:“小御,你是不是因为我,才决定留在京城的?等我们婚后,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幽州啊!” 姬御转头看向夏珏,月光下,她的眼眸闪烁着期待与一丝不安。 姬御心想,傻姑娘,你父皇可是不会放心我回幽州啊! 他停下脚步,深深地看着她,然后微笑说道:“珏儿,不用担心,虽然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但是我终究还是要回到京城的,有些东西是与生俱来的,逃不掉的。” 两人手牵手走在夜色中,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回荡,夜色渐深,但两人的心却更加贴近。 ------------ 第六十四章 善后 朝廷的命令执行的很快,没有几天时间,几乎所有的涉案人员几乎已经全部缉拿归案。 那些之前被圈禁起来的粮商们,在确定了他们的清白之后,也是时候放他们回去了。 这些粮商们结束了几天的焦急等待,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些粮商们在被释放后,心中充满了感慨,他们聚在一起,互相交流着这几天的惊心动魄,以及对于朝廷公正处理的感激之情。 “真是没想到,我们竟然能这么快就被放出来。”一位年长的粮商感叹道,“我还以为我们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谁说不是呢,被抓到京城的时候,我吓得魂飞魄散。”另一位年轻的粮商接口道,“还好朝廷明察秋毫,还我们一个清白。” 有的粮商听到消息后,激动得热泪盈眶,他们紧紧握住前来通知的官员的手,连声道谢,这对他们来说简直是重获新生。 更有甚者甚至激动的险些昏了过去,对于他们这些商人来说,被抓到了京城,几乎都抱了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的心,权贵如云的京城,谁会把他们几个商人的性命当回事? 就这么平平安安的被放了回来,此等事迹以前简直是闻所未闻,落入官府的手中,不管何时总是要破一番大财的,没想到最后竟然什么事都没有,简直可以当作以后的资谈了。 剩下的问题就是此次粮草案子的源头了,长芦难民们的粮食。 此前为了应急,冀州吏司当时往长芦运送了五千石粮食,但是这远远不够。 如今也闲下来了,姬御便又来到了户部,找到了正在忙碌的孙明方。 如今的户部明显是抓了很多人下去,略显萧条。 大厅中,往日里那些熟悉的面孔少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张新面孔,他们或忙碌地整理文书,或急匆匆地传递消息,整个户部都处在一种紧张而忙碌的氛围中。 姬御走进户部,目光在忙碌的人群中搜寻,终于找到了正在埋头处理公务的孙明方。 看到孙明方那疲惫而忙碌的身影,姬御心中不禁感叹,这次粮草案子对户部的影响是确实有点大了。 他走上前去,轻轻地敲了敲孙明方的桌子。孙明方抬起头,看到是姬御,连忙站起身,恭敬地行礼:“见过殿下。” 姬御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孙明方坐下:“明方,别这么客气,说起来,倒是我让你们户部受了不少累。” 孙明方听后,也露出了一丝苦笑:“殿下言重了,为朝廷效力,是我们户部的职责所在,虽然这次案子确实让我们有些手忙脚乱,但能够看到殿下也为户部消清了许多贪官污吏。” 随后孙明方问道:“殿下此次前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之事?” 姬御点了点头,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还能有什么事?长芦的难民们现在还缺粮食,之前已经让冀州吏司运送了五千石粮食过去,但这仅仅是权宜之计,远远不够他们的需求。” 孙明方一拍眉头,懊恼地说道:“哎呀,我都忙得忘了这件事了,难民们的粮食问题确实迫在眉睫,五千石粮食确实只是杯水车薪。” 他沉思片刻,然后继续说道:“殿下,请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尽快与户部的同仁们商议出一个切实可行的筹集粮食的方案,我们会从各地调集粮食,并且尽量争取到更多的援助,以确保难民们能够有足够的食物过冬。” 姬御听后,微微一笑,说道:“明方,你也不必太过自责,朝廷诸多事务都需要你来处理,难免会有所遗漏,我来并不是要催你,而是想提醒你,难民们的粮食问题虽然紧迫,但至少目前还能坚持一段时间。”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知道户部现在的压力很大,人员调动、资金筹集都需要时间,我只是希望你能把这个问题放在心上,尽快拿出一个可行的方案。当然,我也会尽我所能去协助你们。” 孙明方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他郑重地说道:“殿下,请放心,这次我会亲自盯着这件事情的。” 姬御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孙明方他还是信得过的,毕竟长芦的发展也是他的劳动果实 姬御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对于孙明方他还是信得过的,毕竟长芦的发展,也是他的劳动果实。 随后姬御离开了户部,心中悬着的大石终于落地,才算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了。 他抬头望向天空,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现在已至冬月,天气已经变得非常寒冷了,长芦难民们的粮食问题,虽然依然严峻,但有了孙明方的承诺和户部的全力支持,姬御相信这个问题很快就能得到解决。 姬御走在路上,心中不禁思绪万千,这次粮草案子虽然得以迅速解决,但也暴露出了朝廷中不少的问题,大量官位因此空缺,户部、兵部等关键部门都需要及时补充人员,以确保朝廷的正常运转。 朝廷还打算组建的监察机构,这才是姬御最为操心的事情。 户部、兵部等部门的补充人员问题,太子和康王必定会插手,各方势力将不可避免地有一番博弈。 但是这个全新的监察机构,几乎九成的可能会由自己来负责或者至少会深度参与,这让姬御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现在朝廷哪里还有多余的人呢?经过粮草案子的一波清洗,许多官员被撤职查办,新的官员又需要时间培养和适应。 而且,这个监察机构的成员,必须是要能够公正无私,刚正不阿的人,这样的人才是最难求的。 组建监察机构的事情不能草率行事,必须慎重考虑,确保选出的人员既有能力又忠诚可靠。 他在心中盘算,是否可以从现有的官员中选拔一些有潜力且品性端正的人来培养,或者从地方上寻找一些有声誉的士人来担任这个重任。 但是他也清楚这样做的难度,朝廷中的人才虽然众多,但真正能做到公正无私、刚正不阿的却并不多见。 而且由于监察机构的特殊性,其成员很可能会成为其他人的眼中钉,因此必须要有足够的勇气和决心才能胜任。 ------------ 第六十五章 顶级PUA 果然不出意外的没几天,皇帝的圣旨就下来了,大周将新组建悬镜司,寓意头悬明镜之意,这一机构将被赋予监察百官、审理案件或者刺探情报的重要职责。 但是当姬御接到旨意的那一刻却是傻眼了,整个悬镜司的组建工作竟然全权交给了他。 看似给了他天大的权利,其实是把所有的事情全部扔给姬御,也就说自己现在就一个光杆司令。 姬御当即就不乐意了,心中涌起一股无奈与不满,他觉得自己能接下悬镜司这个差事已经算是尽职尽责了,但现在皇帝却似乎想让他既当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 姬御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服装,准备进宫去见皇上,幸好上次太子的令牌还没有还给他,心中不禁暗想,这次这块令牌正好能派上用场。 到达御书房外,姬御出示了太子的令牌,守门的侍卫见状,立刻放行。 大太监路谨见到姬御,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心中清楚,按常理,姬御这样的身份是没有资格随意进宫的。 不过路谨虽然心中疑惑,但既然姬御已经来到,他也只能按照规矩行事。 于是,他微微一笑,掩饰住内心的惊讶,恭敬地对姬御说道:“殿下,请稍等片刻,我这就进去为您通报。” 说完,路谨转身进入御书房内,他快步走到皇帝的御案前,低声禀报道:“皇上,姬御世子求见。” 皇帝闻言抬起头,眉头微微一挑,似乎也有些意外。 他沉吟片刻,想来应该是悬镜司的事情,然后说道:“让他进来吧。” 路谨领命退出,回到姬御身边,躬身说道:“殿下,皇上请您进去。” 姬御点了点头,心中暗自庆幸自己能够顺利进宫,他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态,然后抬步走进御书房,准备向皇帝陈述悬镜司组建工作的困难和自己的诉求。 姬御走进御书房,只见皇帝正坐在御案之后,目光如炬地望着他。 他连忙上前几步,躬身行礼道:“臣姬御,参见陛下。” 皇帝微微颔首,示意他平身,然后缓缓开口:“姬御,你今日进宫,所为何事?” 姬御直起身子,神色凝重地说道:“陛下,臣是为了悬镜司的组建工作而来,臣接到圣旨后,深感责任重大,但同时也感到困难重重,目前,悬镜司几乎是从无到有,人员、物资、资金都极为匮乏,臣虽然愿意竭尽全力,但恐难以独自承担如此重任。” 皇帝听后,似乎早有措辞,沉思片刻,然后缓缓说道:“姬御,长芦案,粮草案,都是你全权处理的,这其中涉及到了多少官员不用朕多说了吧。” 姬御自然是知道的,朝廷现在自己的人手都不够用,更别提分出人手来协助他组建悬镜司了。 见到姬御沉默,皇帝继续说道:“你也应该知道朝廷的难处,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各方面都需要人手和资源。悬镜司的组建,虽然重要,但也不能不顾及其他,你需要充分发挥你的智慧和才干,想办法在有限的资源下,把悬镜司组建起来。” 姬御心想,这两件案子也都是为了朝廷查的啊,朝廷有难处,我没有难处吗? 于是继续辩驳道:“陛下,臣自然明白朝廷的难处,长芦案与粮草案的查处,也是为了朝廷的稳固与公正。但是悬镜司的组建工作同样关乎朝廷大局,它将成为维护朝廷法纪、保障百官廉洁的重要机构,臣并非推脱责任,只是恳请皇上能给予更多的支持和协助。” 皇帝思索片刻,沉声解释道:“姬御,你所说的朕都明白,但组建悬镜司一事,朕有更深的考量。若是由朝廷直接出手,悬镜司无疑会成为各方势力的博弈场,这其中的道理你应该明白。” 他顿了一顿,看着姬御的眼睛继续说道:“朝廷中的每一个部门,每一个职位,都牵扯着无数的利益和关系。悬镜司的职责重大,若是被这些复杂的利益关系所束缚,那么它的公正性和独立性就会受到严重的影响。” “朕不希望看到悬镜司成为一个被各方势力操控的工具,而是希望它能真正地发挥监察百官、审理案件、刺探情报的作用,维护朝廷的法纪和公正。” 悬镜司的权利太过巨大,直接盖过了百官和六部,这也是皇帝为什么会让姬御负责的原因。 只要皇帝和太子还在,姬御就算是有把持朝政的权利,对他来说也毫无意义。 他终究不是京城的人,他是未来的幽州王,终有一天会回去继承王位,京城的一切基础都将化为泡影。 一旦姬御将来回到幽州继承王位,那么除了军中之人,一位旧部,绝对不敢再与其有任何瓜葛,勾结异姓藩王,无疑是死路一条。 只要不出现臣强主幼的情况,那么姬御在朝中就没有任何威胁,很明显,如今皇帝依然健在,太子正直壮年,到时姬御所有的努力必然是为他人做嫁衣。 趁着姬御沉思之际,皇帝接着说道:“就算准备妥当,让你直接上任,到时候各方势力鱼龙混杂,你依旧要费尽心思整顿。” “与其如此,不如从现在开始,你就参与其中,逐步建立起自己的班底和规则,这样,当悬镜司正式成立时,你已经有了足够的准备和布局,可以更加从容地面对各种挑战。” 姬御心中一动,暗自惊讶于皇帝话语的影响力,被皇帝几句话说的有些动摇了,甚至反思起来,自己明明是带着抗议的心态进宫,想要表达自己对全权负责悬镜司组建工作的不满,然而此刻,听了皇帝一席话,甚至觉得皇帝所言不无道理。 这种转变让姬御自己都感到有些意外,他深吸一口气,平复这种复杂的情绪,皇帝的话语仿佛有一种魔力,引导着他从不同的角度去看待这个问题。 “陛下,”姬御沉吟片刻,终于开口,“臣确实感受到了您的良苦用心,关于人员方面,臣会尽力自行招募和培养,以确保悬镜司能够拥有一支高效、忠诚且能力出众的团队,但是在物资和资金方面,臣恳请陛下能给予一定的支持。” 皇帝听后,微微点头,以沉稳而有力的声音说道:“姬御,你的考虑很是周全,至于物资和资金,朕向你保证,除了人手方面,其他的一切都会全力支持。朕会下令让六部全权配合你,无论是财政拨款,还是物资调配,都会给予悬镜司最大的便利,你也无需着急,年关将近,来年能正式运行即可。” 姬御心想总算是得到了一点实质性的好处,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下了一些。 他赶紧躬身谢恩,声音中透露出深深的感激:“陛下隆恩,臣感激不尽,有了陛下的支持,臣定能不负重托,将悬镜司组建得当,为朝廷尽忠职守。” 皇帝看着姬御,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他对姬御的能力还是认可的,他再次叮嘱道:“姬御,你要记住,悬镜司的职责重大,你要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和坚定的信念,确保悬镜司的公正性和独立性不受任何外界因素的干扰。” 随后皇帝挥了挥手,示意姬御可以退下了。 姬御躬身告退。 出了御书房,姬御走在长长的宫廊之中,心中不禁有些纳闷。 他回想起刚才与皇帝的对话,思考着自己为何会如此轻易地被皇帝的话语所动摇。 原本,他带着满腔的不满和抗议进宫,打算坚决地表达自己的立场,争取把这个组织建立的差事退掉。 但是最后面对皇帝那沉稳而有力的言辞,他竟不自觉地开始反思,开始理解皇帝的苦衷和期望。 姬御自嘲地笑道:“我还是太年轻了啊。” 他回想起自己从长芦算起,真正踏入仕途,处理各种事情也不过才不到一年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他大多数情况下都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受到众人的迁就和尊重。 但是当他真正面对这些整日沉浮在官场漩涡中的佼佼者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还是毫无招架之力,他们的言辞犀利,思维敏捷,能够轻而易举地左右自己的思想。 姬御不禁感叹,朝廷真是一个磨砺人的漩涡,稍有差错就会被卷入深渊。 他在这里不仅学会了如何处理各种复杂的事情,还学会了如何与这些官场老手周旋,虽然他今天被皇帝的话语所动摇,但他也明白这是自己成长的一个过程。 想到这里,姬御大步流星地向着宫外走去,感叹道,自己的路还很长啊! ------------ 第六十六章 人员打算 姬府,姬御虽然搬了出去,但是隔三差五的会来看看。 而每当姬御踏入姬府,伯母总是笑盈盈地迎上前来,拉着他的手嘘寒问暖。 今天来还是想让伯父给指点指点自己。 书房内,气氛静谧而庄重,姬策放下手中的笔,抬头望向姬御,目光深邃。 “去过皇宫了?”姬策缓缓开口,早已经洞悉了一切。 姬御点点头,神色有些凝重:“是的,伯父。” “看样子,你是没能推掉。”姬策的语气中透露出几分调笑。 姬御不禁好奇地追问:“伯父,您怎么知道我没能推掉?” 姬策微微一笑,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你想在咱们这位陛下手中占到便宜,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姬策道:“你想在咱们这个陛下手中占到便宜,很难。” 姬御听后,苦笑一声,感慨道:“伯父说得没错,我确实被他说得有些晕头转向。” 姬御的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无奈与自嘲,但同时也表达了对伯父洞察力的钦佩。 姬御叹了口气,面露苦色:“伯父,不瞒您说,我现在确实头疼得很,在不想滥竽充数的情况下,时间紧迫,我实在是有些束手无策。” 姬策听着姬御的诉苦,神色依旧沉稳,他轻轻捋了捋胡须,缓缓开口道:“姬御啊,这要不是一个难题,朝廷就不会直接抛给你了。” 姬策继续建议道:“如今京城要说最闲的人才,只有一种人——权贵子弟。” 姬御听后,眉头微皱,疑惑地问道:“伯父,您是说那些出身名门的子弟?” “正是。”姬策点头道,“这些权贵子弟,他们大多受过良好的教育,有着不俗的才华和能力。然而,由于家族的庇护,他们往往无需为生计奔波,也因此未能充分发挥自己的才能,你若能从中挑选出一些有志向、有能力的子弟,加以引导和激励,或许能为你所用。” 姬策接着道:“当然,最好的那一批人,大多也都已经步入仕途,或者加入了皇帝身前的禁卫军,但即便如此,还是有一些出类拔萃的权贵子弟,这些人,或许正是你需要的。” 姬御笑道:“伯父,你说的不就是我这种吗?要是有心,我早就步入仕途了。剩余的那些人,虽然有些才华,可若是像我一样,喜欢过过潇洒日子,这怎么劝得过来呢?” 姬御自然知道,名门世家的子弟,大多都不会平庸,但是正如刚刚姬御所说,有能力的早就出仕了,就好比孙明方这等,剩余的只想过些潇洒的日子,谁也管不住,姬御自己的好友楚子雍不就是这个情况。 姬策听完后笑了笑,然后问道:“你现在潇洒自由吗?” “我......” 姬御一下子语塞了起来。 姬御不禁无奈地解释道:“我这不是被皇帝赶鸭子上架吗?” 姬策道:“你既然知道自己是被赶鸭子上架,那他们同样也会被如此。” “而且,姬御,你要明白,你这个悬镜司的位置,现在多少人都在盯着,他们正在想尽一切办法想要插手其中,分一杯羹。”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你若是放出风去,表明悬镜司有意招募人才,那些权贵子弟的长辈,为了家族的利益,就算是绑着也会把他们送过来。” 姬御听后,眼睛一亮,他感受到了伯父话语中的深意,确实,他现在的位置炙手可热,无数人都在暗中观望,想要寻找机会介入。 姬策最后说道:“至于那些人本身愿不愿意,其实并不是最重要的,他们既然到了你的手下,你是悬镜司的首领,难道还没信心收拾几个权贵子弟,让他们心悦诚服地为你效力?” 姬御听后,心中一动,伯父的话犹如醍醐灌顶,让他瞬间明白了许多。 姬御问道:“伯父,我是什么时候放出消息更合适?” 姬策说道:“先不急,先让他们着急去吧,你现在趁着这个机会可以找两个得力助手,这个应该不难吧?” 姬御点点头,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是的,伯父,我会留意合适的人选。” 姬御继续说道:“伯父,其实朝廷现在官员严重欠缺,我听说来年一定会有科举选拔新的人才,这其实也是一个途径,可以从中选拔一些有潜力的新人加入悬镜司。” 姬策听后,微微点头:“科举确实是个选拔人才的好途径,不过,这个时间有点久,远水解不了近渴,它只能作为你未来的补充,不能解决你当下的急需。” 姬御同意地点头:“伯父说的是,科举虽然能选拔出优秀的人才,但确实需要时间,现在我需要的是能立刻上手的人才,所以还是得从现有的权贵子弟中挑选。” 姬策道:“没错,而且科举选拔出来的人才,虽然学识渊博,但缺乏实践经验,而权贵子弟中,有些人可能已经有了家族事务的管理经验,甚至可能已经接触过一些官场的事务,所以更能迅速适应悬镜司的工作。” 正当姬御与姬策深入交谈之际,书房外传来了轻柔的敲门声,伴随着伯母温和的声音:“御儿,你们谈完了吗?饭菜都准备好了,可以吃饭了。” 姬御和姬策对视一笑,姬御站起身来,走过去打开了书房的门,只见伯母站在门口,脸上洋溢着慈爱的笑容。 “伯母,我们这就来。”姬御微笑着回应道,同时侧身让伯母先进屋。 伯母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你们谈正事要紧,我只是来叫你们吃饭。御儿,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今天一定要多吃点。” 姬策也站了起来,走到伯母身边,扶着她的手臂说道:“母亲,我们这就去吃饭,您也别太操劳了。” 三人一起走出了书房,来到了餐厅,餐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菜肴,香气扑鼻,令人食欲大增。 伯母坐在主位上,姬御和姬策分别坐在她的两侧。伯母不断地给姬御夹菜,一边叮嘱他多吃点,一边询问他最近的生活和工作情况。 姬御一一回答,同时也向伯母介绍了悬镜司的事情和自己的打算。伯母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地点头表示赞同。 餐桌上的气氛温馨而和谐,仿佛外界的纷扰都与他们无关。 ------------ 第六十七章 各怀鬼胎 确实如姬策所说,当皇帝让姬御组建悬镜司的风声逐渐传开后,各界人士的反应比姬御本人要着急得多。 在朝堂之上,那些一直想要插手悬镜司的权贵们开始蠢蠢欲动。 他们自然明白,悬镜司将成为未来朝廷中的一股重要力量,谁能够参与其中,谁就有可能在未来获得更大的话语权。 就算不为利益所动,可是这悬镜司可是悬在百官头上的一把剑啊,谁也不想这第一把剑就斩在自己的头上。 其中典型的代表便是如今的户部尚书孙文良,这次悬镜司的设立却让他有些坐不住了。 孙文良贵为户部尚书,虽身居高位,却并无太大的野心,他精明能干,处理户部事务井井有条,深得皇帝的信赖。 就像大多数官员一样,他的手底下也并非完全干净,长芦之时,他主动将账本递给姬御,这一举动便透露出他心中的小九九。 在朝廷中,像孙文良这样的官员并不少见,他们虽然不会犯下大错,但总会在一些小事上捞些油水。 这些官员们精通各种捞偏门的手段,只要不伤大雅,不触及皇帝的底线,他们总能想方设法地为自己谋取一些私利。 悬镜司的设立,无疑让这些官员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们自然能够感受到,一旦悬镜司开始运作,自己的那些小动作恐怕都将无处遁形。 孙文良更是如此,他虽然表面上镇定,但内心却充满了担忧,他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过去,思考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风暴。 当然除了这些官员们,还有人会更加的被动。 丞相府内,康王与丞相相对而坐,深入交谈。 “丞相,对于父皇命姬御组建悬镜司一事,你怎么看?” 康王率先开口,眉头紧锁,显露出对此事的深深忧虑。 康王叹了口气,继续道:“姬御本来就是太子的人,如今父皇又赋予他如此重任,这样一来,太子在朝廷中的势力将更加强大。我们本就处于劣势,如今就显得更加被动了。” 丞相悠悠的说道:“这个事情是我提出来的,你说我怎么看? 康王难以置信地看着丞相,惊讶地说道:“什么?这个事情是丞相你提出来的?这……这怎么可能?” 丞相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确实是我提议的。康王,你知道我为何会提出这样的建议吗?” 康王摇了摇头,脸上满是困惑,“我确实想不通,丞相你为何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悬镜司的设立,无疑会加强皇权,而姬御作为负责人,其权力也将达到顶峰。这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丞相叹了口气,解释道:“康王,你看到的只是表面。我提议设立悬镜司,并非是为了加强姬御或太子的权力,而是为了朝廷的稳固,近年来,朝廷中贪腐成风,权贵们各自为政,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国家的安定,悬镜司的设立,就是为了监督百官,维护法纪,确保朝廷的清明。” 康王听后,仍然有些不解,“可是,为何要让姬御来负责此事?他毕竟是太子的人,这难免会让人产生疑虑。” 丞相继续说道:“选择姬御,并非我的本意,而是皇上的决定。” “但是这也不是坏事。”丞相接着说,“姬御现在确实是太子的人,这一点无可否认,但是如今他掌控了悬镜司,他就只能是皇上的人,你要明白,悬镜司是直属皇上的机构,姬御作为悬镜司的首领,他的首要职责是对皇上负责,维护朝廷的法纪和秩序,皇帝绝对不会再允许悬镜司和和太子有任何瓜葛。” “就算如此,姬御势力太大对我们也不是好事啊。”康王沉吟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丞相道:“如今的大周确实需要一剂重药,而能下这个药的现在也就只有姬御。” 他顿了一顿,眼神变得坚定:“目前皇帝身体还算不错,我作为大周丞相,首要任务是治理大周,悬镜司的设立,正是为了这个大局。姬御是个有能力的人,他若能以悬镜司为平台,整饬朝纲,对我们对大周都是好事。” 康王听后虽然心中依旧忧愁,不过却并未多说什么 他知道丞相的选择从来都不是自己,而是不愿坐视姬家势大而导致大周易主。 太子自然不会和大周割舍,他现在的首要目的是登上王位,而皇帝自然是为了大周的稳定。 康王心中暗叹,他明白自己在这场权力游戏中的位置,他既不是太子,也不是皇帝,而是处在一个可能因夺嫡之心而与姬家对立的位置。 这个人可以是自己,也可以是三皇子,四皇子。 “丞相,我明白了你的用意。”康王缓缓开口,声音中透露着一种沉稳,“我会以大局为重,不会因个人野心而做出对大周不利的事情。” 丞相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的光芒,他知道康王是个有野心的人,但此刻能听到他这样说,说明康王还是能够分清轻重缓急的。 “康王能够如此深明大义,实乃大周之福。”丞相说道。 康王起身,向丞相拱手,“丞相过奖了,我只是尽了一个皇室成员应尽的责任,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告退了。” “康王请便。”丞相也站起身,回礼道。 康王离开后,丞相站在原地,目光深邃地望着康王的背影,心中却是思绪万千,他自然明白康王的野心和不满,但也清楚康王目前的力量还不足以掀起什么大风浪。 与此同时,康王走出丞相府,脸上的沉稳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沉。 两人虽然是合作伙伴,表面上和和气气,但心中却都各有算计,但彼此之间的关系却十分微妙。 丞相在朝堂上经营多年,根基深厚,影响力广泛。而康王虽然贵为皇室成员,但在权力和影响力上却远远不及丞相,这种不平衡的关系,让康王对丞相既依赖又忌惮。 康王也知道,他离不开丞相的支持,在夺嫡之路上,他需要丞相的智谋和资源,来帮助他增强自己的力量,扩大自己的影响力。 因此,两人在合作中总是小心翼翼,互相试探,互相牵制。 ------------ 第六十八章 兄弟是用来坑的 从姬府出来后,姬御的心情明显轻松了许多。与伯父姬策的深入交谈,让他对悬镜司未来的发展有了更清晰的规划和信心。 既然有了思路,姬御就决定行动起来,皇帝虽然赐予了便宜之权,但是现在,虽然姬御除了自己本身什么都没有,首要之急还是要先有个办公之地才行。 于是姬御直接前往了工部,新部门的选址,需要经过工部、以及皇帝的审批。 不过目前来看,显然皇帝不会再管这件事情,只要与工部打一声招呼就行了。 工部尚书周应科得知姬御到访,亲自出面接待,他是一位沉稳的中年人,面带温和的笑容,给人一种亲切而又不失威严的感觉。 “世子殿下,什么风把您吹到工部来了?”周应科打趣地问道。 姬御道:“周不大人不是明知故问吗?我此来正是为了悬镜司的新址而来。陛下已委我以重任,重组悬镜司,然而目前我们尚无固定的办公之地,因此,我希望能得到工部的协助,为悬镜司选定一个合适的办公场所。” 姬御也没有废话,工部可不可能不知道这个消息。 周应科听后,点了点头,正色道:“世子殿下放心,工部定会全力配合悬镜司的选址工作,京城中确有几处适合悬镜司的办公地点,我会尽快安排人员对这些地点进行勘察和评估,然后向您汇报。” 姬御闻言,心中稍安,感激地说道:“多谢周大人的支持,悬镜司的重建工作任重而道远,还需仰仗工部的鼎力相助。” “世子殿下客气了,为朝廷效力,工部义不容辞。”周应科沉声说道,“不知世子殿下对悬镜司的新址有何具体要求?我们也好根据实际情况进行筛选。” 姬御思索片刻,回答道:“只有一个要求,显眼!” 姬御的话让周应科有些意外,他疑惑地问道:“显眼?世子殿下,悬镜司的工作性质不是需要保密吗?为何会选择显眼的地点?” 姬御微微一笑,解释道:“周大人,我选择显眼之地,正是为了让悬镜司的存在更加公开、透明。” 周应科听后,不知作何感想,反正还是迎合道:“世子殿下高瞻远瞩,是我等所不及,既然如此,我会尽快安排人员寻找符合您要求的显眼地点,并进行勘察和评估。” 这当然是姬御随便胡扯的理由,正如周应科所说,悬镜司需要的是保密,但是以悬镜司的性质,压根就不需要一个固定的办公地点。 悬镜司作为专门挑选为办理专案特设的人员,他们直接听命于皇帝,四处巡视督察,因此他们的办公地点可以说是遍布全国各地,并不是一个固定的机构或建筑。 只是目前来说,姬御肯定铺不开这么大的摊子,只能先以京城为中心,就算如此,人员也都是外派去执行任务,大本营不过是一个空壳子罢了。 之所以要显眼,不过是为了让众人知道,他已经开始行动起来了。 “周大人,此事就拜托给工部了,我希望能够尽快得到你们的好消息。”姬御说道。 周应科躬身行礼,道:“世子殿下放心,工部上下必定竭尽全力,尽快为您找到合适的地点。” 从工部出来后,事情也算是有了起步,有了工部的支持,悬镜司的新址问题将很快得到解决。 而接下来,他需要做的,就是尽快组建起悬镜司的核心团队。 在忙碌之前,总得先放松一下,与几个好兄弟聚聚,毕竟,自从接受了这个重任以来,他还没有好好地与朋友们相处过。 姬御分别派人给庞令和楚子雍送去了邀请信,信中写道:“今晚在曲江池设宴,邀君共饮,望务必赏光。” 当晚,曲江池边,月色溶溶,波光粼粼。姬御早早地来到了设宴之地,这是一处露天的酒楼,四周环水,景色宜人。 他选了一个靠水的位置,静静地等待好友的到来。 不久,庞令和楚子雍便联袂而至。 虽然三人都是多年的好友了,但是此次见到楚子雍,姬御感到氛围的亲切,顿时两眼放光了。 三人很快入座,庞令瞥见姬御的神态,又扭头看了看楚子雍,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这个档口,姬御的目的对于庞令来说简直是不言而喻。 两人对视一眼,也是相视一笑。 姬御自然是想楚子雍来帮自己,写楚子雍绝对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而且作为国公之后,号召力也是很强的。 姬御在京交友其实不算广泛,本来还想过孙明方的,不过显然孙明方现在仕途正顺,姬御也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至于庞令吗,姬御自己也知道,那是不可能,庞令与楚子雍二人,看似一个沉稳,一个洒脱,但是姬御心里清楚最不愿有约束的其实是庞令。 而且其身份也不太合适,论起来庞令与姬御同为世子,乃是同级。 所以啊,只能把主意打到了楚子雍的头上。 三人落座之后,姬御很快就开始诉苦起来。 他叹了口气,面露苦色地说道:“哎,你们不知道,我现在这个悬镜司重组的任务有多艰巨,皇帝把这个重担交给我,我深感荣幸,但也确实压力山大。” 楚子雍听后笑了笑,打趣道:“姬兄,你这可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啊,陛下如此看重你,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 姬御见楚子雍接话之后,赶紧继续卖惨道:“我现在就是个光杆司令,朝廷什么都不管,所有事情都得我自己来,这悬镜司啊,名存实亡,要人没人,要物资没物资,连个固定的办公地点都没有,你们说,我这重组悬镜司的任务,岂不是比登天还难?” 也不知道是不是姬御的表现太过于浮夸,一旁的庞令顿时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 他拍了拍姬御的肩膀,笑着说道:“姬兄,你这诉苦的方式可真是太逗了。” 姬御也不禁有些尴尬,自己的诉苦被庞令看穿,他摸了摸鼻子,有些无奈地笑道:“哈哈哈,来来来喝酒喝酒!” 姬御赶忙转移话题,举起酒杯向二人敬酒,试图化解这稍显尴尬的气氛。 楚子雍和庞令也都举起酒杯,三人一碰杯,便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 上架感言 写了两个月了,能坚持到上架,先给我自己点个赞吧! 第一次尝试,其中的问题确实很多,给诸位喂S了,实在是抱歉。 第一本匆匆忙忙地开书,好多东西都没有设计好,到后面写得越多,发现的问题都越多,只能是尽量地去弥补。 自己写得怎么样,我心里其实很清楚,期间好多朋友都劝我切了重开,但是我知道自己的水平,重新写依然还是如此,不如坚持坚持,同时也害怕自己养成切书的毛病,害怕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特别感谢编辑迦南大大,还没有放弃我,期间也是倾囊相授,给我提供了很多很多的写作的技巧跟经验,真的是非常的感谢。 感谢各位老友的支持! 感谢各位的投票和打赏! 感谢诸位书友的评价,纠错,每一次反馈,确实能给我很多很多的安慰和动力! 感谢诸多盟群的兄弟给我挂追读,帮我打广告。 真的是非常非常非常的感谢每一位书友! 最后厚着脸皮求个首订or2 ------------ 第六十九章 忽悠成功 说话间,他大吼一声,见他神情一动,此刻在那房间之中哪一幅巨大的画像之间哪些怪物同一时间登像是极为害怕,突然之间他们就像是见了鬼一样。 而吕千城无论是从他力破纸背,还是如今古怪的马步桩法,都可以看出他的传承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相对权衡一下,剑侠客感觉被“惨无人道”的欺负并不是多么可怕,也是可以接受的。 那个接过剑侠客丢过来银两的朱紫国士兵连忙把手中的银两再次双手捧起,想要交还给剑侠客。 犀牛重型突击炮的目标往往是那些150炮无法解决的厚重堡垒。 那孩子一只手横生的就已经抓住了锄头,然后用力一扯,那个男人只觉得自己的身子有些费力,竟然横生的被他带动起来然后被他抛至空中,那条锄头掉在地上的时候砸成了两段。 又一阵敲门声,剑侠客这时意识也总算清醒了很多,旋即下床去开门。 原本他们想要整蛊秦羽生的,这次计划突然之间由于韩雪依的出现一下子就变得泡汤。 吕千城也不客气,既然是罗博给他的东西,作为弟子他自然不会拒绝,就这样两人三两步便来到了客厅。 神州大世界中有大道的种子,乃是三千大世界中最顶级的一方大世界。 在李凝的眼眶中,有飞奔过来的巨人。有飙射而出的白色羽箭,那羽箭似是划破虚空而去,羽箭身上,一只天马煽动者翅膀尽情的奔驰。 杨乐凡装的很委屈,面露害怕神色,重新找了一个离岳悦很远的座位坐下了。 屏风后面断断续续压抑的低泣声,像是无数的刀片在凌迟着他的心脏,他为木惜梅的眼泪而痛,又为了木惜梅的眼泪不是因为他而流而痛。 拒绝了丫鬟的搀扶,某某独自一人晃晃悠悠在走廊上漫步着,距离自己穿越过来的时间已经过了好多年,但是这么些年来自己一直都是随遇而安,混吃等死或者依靠他人过活。 看杨乐凡的装逼的样子,豹哥就很不爽,他边怒骂道:“草泥马比,真你妈有不怕死的。”边将拳头轰向杨乐凡的眼眶。 “现在不是对不起的时候,是找出路的时候。”洛汐冷声打断他的话。 清舞心里其实很矛盾,常常坐在秋千上想事情,一坐便是一个时辰左右,直到龙扬跑来叫她才止住了她对他的念想。 高丽人的首领又已被射死,余者开始全凭一腔热血,以为己方人多,一拥而上便能全歼敌人,替首领报仇血恨。 再往里走,便看见一间内室,内室铺满鲛绡纱幔,色呈青,如江南三月的烟柳薄纱,叫人的心一下子清宁幽静。 房玄藻和房玄龄对视了一眼,心中却是感觉一阵温暖。都到了这种千均一发之际,宇明还掂记着自己亲兵和随从的安危,足见他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这样的主公,自然远比只顾自己高兴,不管天下姓死活的杨广更值得效忠。 柳璃一愣,她没想到眼前辰逸会回答的如此干脆,心中生出一种不安感,可当她回想到辰逸为了不伤害她而离开山洞的模样,那想法顿时烟消云散。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如其来的在她手腕上响起。她顺手接通了通话键。。 虽然他知道,一旦这么做的话,那就会彻底的交恶对方,但为了神纹,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要能够成功,得罪了那又如何? 当一切准备就绪,萧梦楼,瓦伦泰和林鹏舒舒服服地坐到货车驾驶舱内,看着万家乐电子超市外此时才开始鱼贯入场的芸芸众生,同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王爷,结合您的设想,我有个建议,您可以考虑一下”陈宁说道。 “王爷,在日本的事情没有平息之前,朝廷是不会驱离我们的,我完全可以利用此事,为我们争取到半年左右的时间,这个时间足够我们控制云南了”陈宁答复道。 在睁开双眼之后,并未如严芳所料,而是双眼怒睁,眼中充满血丝,手上青筋暴起,显然一副即将开挂暴走的前兆。 新生们一脸惊奇不定的发现,这个阵法是真的厉害,就连花十一也是对南相曲刮目相看。 就在众人真正的绝望之时,一道白衣青年突然出现在了那中年男子的对面。 暗自庆幸了一下当初遇见七人时候自己的果决,不然的话想必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 墨陌移开视线,无意识地环视了大厅一圈,这个时间点客人不是很多,但也不少。 大冷天的街上也好冷清,随便逛街了一会儿花未央便进了一品居要了一锅狗肉香锅。 江州看着他的目光就像是看白痴,这里靠着湖边,湖心亭中,开着窗户怎么可能热,反倒是关上窗户,屋里才会变得闷。 但是他却以如此强悍的姿态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在这段时间内他到底是有了何种奇遇,竟然令他到达了如今的这般高度呢? 但在许荷来说,那不过就是个不相干的外人,外人要害他,他没什么想不透,大不了以后不再来往。 嘭嘭嘭,他遭到了暴打,凌寒的拳落如雨,记记都是打在他最最吃痛的地方,让他惨叫连连。 强大的法力不断地灌输到了手中的开山斧之中,古霄的神情凝重,斧刃尚未砍下,却已经震荡天地宇宙,使得桃山之上,不断地滚落一块块山石。一旦这一斧头砍下去,偌大的桃山在他的手下,必将彻底的破裂。 ------------ 第七十章 反响 阳光格外刺眼,七种光芒从高空射下,众人眼中的这所城池仿佛都被彩光庇佑,如梦似幻,正如同琉璃般璀璨。 这个数字池哩不陌生,早在进来之前系统就在她耳边叨叨要谨言慎行。 远处的山体突然沉陷,四周的山脉抖动起来,猛烈地晃动,幅度很大,像是画卷般在抖动。 他全场拿下了33分22個篮板8次封盖,新秀赛季前三场比赛合计砍下了93分,比贾巴尔、天行者汤普森、海耶斯等一众新秀大神都要高。 偏厅长桌上,花材很多又凌乱,可是经过她的处理,配上漂亮的花瓶,就很不一样,好看且高级。 那只胖橘也俨然成为了安念他们家的常驻客人,和家中的守护神“蔷薇花”交上了朋友。 说着,她的目光看向了另一边,那里蓝冠和林珍珠还在说着什么。 身体多了些温暖,林玉起身把斗篷反过来套上,然后再换上新的贴身兽皮裙。 虽然林若楠气冲冲地离开了现场,可路她还是忍不住交代了两个手下盯着林天的情况。 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思,他望了望墨岚,又看了看如今的颓废不堪自己,毅然决定按照她说的话,服下药液,并驱使气旋。 “哇!这……”何枫收回眺望的目光,回过神来,凝视着三米开外的狰狞兽头,大叫了一声,身体不受控制的瘫软下来,眼眸睁大,愣在了原地。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色空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只见色离此时这站在楼梯间上面看着楼下的动静。她没有出声只是呆呆的看着下面,她的表情僵硬的如同一个布娃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妈妈被人杀死了才会这样。 她咬紧了牙关,仿佛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一条软绵绵的蛊虫从心口的位置不断的啃咬,扭动,朝着心房的位置疯狂的入侵。 婉儿支支吾吾地,从云生开始讲起,再到因为弟弟的原因做了二皇子的眼现,总之所有她知道的细节,通通一字不拉地全部说了出来。 在这个世界,神秘的影响都是相互的,当你感应到了未知存在的时候,未知存在也会同时感应到你。 段老王爷死死的摁着段天赐的身子,而剑尖烫上去的时候,能够听到伤口发出来吡吡的声音一股怪异的焦味在房间弥漫。 四皇子虽然是看着段靖柒说的,可是明眼人都听得出来,这一番话就是对着她说的。 福尔摩斯坐在此地的房间内,平静的面对着三尖赫尔墨斯,以及自己手中的——阿特拉斯院撤离时,留给未来抵达此处的试图修复人理之人的‘支援’。 此时此刻,药房老板趴在地上,身上全都是碎了的蛋壳和蛋液,全身散落了烂菜叶子,更显滑稽。 就在伽列尔山姆暴跳如雷的同一时间,雷动打开了全部七个集团军的通讯。他的呼吸已经不再那么急促,表情已经不再那么严峻,那泛着红光的脸,那闪耀着璀璨光芒的双眼,却在告诉人们,现在的他,到底有多么激动。 之后也不知道是日落者脑子僵化反应慢,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他们并没有试图进行反压制装置的启动。于是萧明通过灵魂病毒的窥探得知,至少现在结社的人还认为这些反压制装置是一个秘密武器。 他与一条黄金圣龙打都已经相形见绌,险象环生,现在又多了一条,这还怎么打? 既然一时半会出不去,君傲不由得好好的打量着整个溶洞,看看这里有没有‘机缘’出现,然而当他看到整个巨大溶洞中都填满了一具具炼狱火灵后,忍不住猛地楞了一下。 佐治亚之所以把神器放在红星上面,是因为红星距离月球最近,这才是最能威胁到魔族的地方。 舞台上的李彩演英姿飒爽,又帅又酷,但在私下里却是“好妈妈”的性格,不仅对她们每个成员都非常好,而且经常做一些好吃的给她们。每当这时,崔叡娜就会出现。 尤其是早几年陆离还年弱的时候,多亏了四邻八舍的大爷大娘们偶尔会挤一点东西周济两兄妹,所以他们才没有饿死。 然而这并不是陆离折腾这一圈的真正任务奖励,或许是他在做任务之前就认识艾玛的原因,他的任务线和一般人不一样,牵扯到了艾玛这个旧友,所以在普通的任务奖励之外又多了更多的变数。 伊尔蒂身上突然白光大放,一个鸡蛋形的护罩出现在她的身上,为她挡住了数发光子射线。 萧明的戮魂诀还没有强大到可以把这种破碎的灵魂进一步打碎的地步。很显然通过之前与催生者的战斗,姬巧玉已经分析出了萧明戮魂诀的一些特点,从而专门以这些不伦不类的东西来克制萧明。 ------------ 第七十一章 与夏珏的日常 这两个都是自己所看重的人,倘若有什么意外,怕都会让高长乐崩溃。 对于真正的智者而言,胜利能换来什么,失败又能换来什么,倘若胜利只能换来至死方休的斗争,而失败却能够换来一个充满了回旋余地的契机,那么失败和胜利之剑又未尝不能相互转换呢? 巴海的声音消失后,众人重新看向了对面的天忌,不管如何,此时的立场发生了偏移,作为人类而言,妖族才是外人,尽管并不会成为共同的敌人,但人妖殊途,也是一种天道。 白凡呼吸急促,目光冰冷,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不要,但这雾魂草就是拼了命也要抢来,不为自己而用,只为了报答圣祖他老人家的恩情。 三年封侯?这不是为难人嘛。成祖靖难成功分封功臣后,几代皇帝再不曾封侯,不要说三年,就是三十年,张宁也没办法封侯。 “对,我们认了。”反正抵赖不了,不如光明磊落一些,不少官员纷纷道。 “对,就这样打,打的他祖宗都不认识!”古兀在一旁加油鼓劲。 一剑过后,十位封号斗罗当场死了六位,剩下的几位也是痛苦的倒在地上。 多托的这一记偷袭让克拉夫丘克差点痛晕死过去。处于眩晕状态下的克拉夫丘克还没来得及展开反击,多托就立马拔出了‘碎魔’,赶紧溜开了。 过了会,马车便缓缓的开到了王府的东宁门,她们便下车等待着兵卒的通报。 “我知道!旅座!”陈修知道,唐虎是来劝自己的。可这种时候,陈修也不会怂,也不能怂。 在场的这些镇民听到她胆大包天的话,一下子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而且,云宸看了一眼许默,见他一直在跟她挤眉弄眼的,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兰的双眼一下子又亮了起来,现在她想喝的饮品立马又多了羊奶这一项,只要是喝起来味道是甜甜的,兰都非常的喜欢。 苏瑾歌想想经过的几个世界,她确实是很自私的人,就算扮演傻白甜原主也是爱自己爱的最多,不过她听着怎么有些讽刺的意味? 周围听见的人,都纷纷的看向香菊,眼神有同情、有鄙夷、有幸灾乐祸,甚至个别男人的眼神里,还露出猥琐的光。 “很好,就是这样,慢慢的,然后轻轻的拉。”寒伊在一旁缓缓的说道。 幽夜临溪凉薄的唇瓣微张,此时如果他立即抱起月意跳出船舱,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 要知道,基地如今生产的药品,便是德国,也从他们这里买进,这说明,欧美那边药品的技术,尚不如留坝县基地。 希尔一把抱住了朝自己跌跌撞撞跑过来,已经是美人胚子的坎迪丝,满脸的微笑。 东方啸身后的万魂幡可不是普通的邪物,它是一个道教正统之人留下的宝物,被他偶然所获得,鉴于强大的法力,用极端的邪术将其炼制,每天使用百人魂魄,不断锤炼,因此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少爷,你还真是长大了。”斯考特有些欣慰道,在他看来,现在的少爷从一个花花公子变成了连政治都懂上一些的超级英雄,实在是一个跨越式的成长。 说来也怪,李成也算是气势逼人之辈,王慎走在他身边,还矮上半个头。可走在李天王身边,王慎似乎光芒四射,立即将他的掩映下去。 “肖宗主说笑了,若是交由我们地灵宗,同样能够让这头九尾狐妖兽开口!”地灵宗的仓里萧也淡淡一笑,对着众人讲道。 为什么人家的实力比他们弱,所展现出来的战力却比他们强这么多呢? 场外那几个瀛岛的青年也都来了,他们一开始震惊于一冶矢志真的死了,或者说这个叫苏鸣的炎夏青年,竟然真的敢杀他们大腾剑神的弟子。 杨毅满脑袋浆糊,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不敢离城堡太近,就在门口的位置坐了下来,看着雕像上面的睡美人,从那个角度看,沉睡的塔利娅公主都非常漂亮,就是在花池下面白骨的衬托下,显得无比妖异。 司马懿似笑非笑的看着诸葛亮,诸葛亮在一瞬间心声冷下来,看着船上的司马懿,仿佛明白了什么,一个猛子扎下去,等再被人拉上船的时候,呆呆道。 而骁兽谷的筑基期修士也死伤了一些,就连地夷修仙界和天南修仙界的筑基期修士也难以幸免,而天南修仙界的修士面对多处的攻击,他们的金丹期长老又被别人缠足,想要相助也是没有可能,就只能依靠他们自救了。 其力量之大实在难以想象,脚下坚实的马路,在这双鸟爪之下,就像豆腐一样脆弱,轻易的就被划出了几道深刻的划痕。 “若没有些分量,怎能显出出他南诏王对我的厚爱。”赫连和雅淡声说着,早在见着这身沉重地行头时就不知骂了慕容飞鸣多少遍。那些个凤冠霞披都是拣重里挑选的。 “阿昶……呜呜……母妃死了,我什么都没有了。”看清楚面前的男子,洛碧瑶心里的委屈再也绷不住了,她直接趴在孟昶怀中痛哭起来,似是要将最近受到的所有委屈都宿主干净。 她记起了在灵兽城发生的事情,慕容银珠要被对付,她接到消息赶到灵兽城想要帮她,同时也为自己报仇。 慕容澈的身子微不可查的一僵,云朵朵原本半睁的眼睛紧张地瞪视着他。 “你不会是困了吧?”陈夏递过一杯咖啡,两人并排坐在长椅上。 夜倾城想了想,通过今天早上的谈话,秋奇尔自然知道自己对他不是很放心。 若是哪一日凤家的血脉更替,有了杰出人物,再来入仕,那就是真的本事了。 这是他以防担心事情发生,五年来,在神幻大陆上查到的所有办法里最有用的也最有希望的一个办法。 转念又一想,魅影的事,他有所耳闻,他们一向是收人钱财替杀消灾,但从未像这般劫持过人,既然魅影没有一剑杀了她,那姚清沐暂时还是安全的。 ------------ 第七十二章 还没开张的任务 事实上,余颖不知道这位兄长大人,会不会支持自己要求和李家义绝的要求? 那巨浪越是向前,就越是巨大,翻滚的也越是剧烈,刚刚被搅的一塌糊涂的洋流被巨浪改变了方向,强劲的暗流增加了巨浪的威力,任那些夺心魔如何躲闪,也始终逃不过被席卷而过的命运。 至于大投资的三个股东,收获更是颇丰。周天以百亿身价荣升蒙西省首富,除了蒙西省首富,他还被誉为华夏最年轻的百亿巨富。 看到他们饿了三天,还能站着走出来,狱jing们都是一愣,然后不由分说,像赶牲口似得将周天四人赶到了一个房间内。 “大家赶紧准备准备,今晚我们就出发。”刘询看着在场的几个手下,很是无奈的说道。 然后,阿道夫召集了原先漫画社的那五位组长,他们同时也是艺术街所有底层画家的领头人。 平民们因为眼界和生活内容的限制,无法看破迷雾,透过现象直达本质。韩国社会的大多数人都不能发现,韩国政府的举动似乎闹得有些大了点。 “让别人吃下去就能让他身上长出羽毛,想要捉弄谁,就买这个东西。”弗雷德说道。 屋里也都铺满了地毯,屋顶是清一色的水晶灯,这种水晶灯周天见过,售价挺贵的。 “好!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写清楚。正好有份协议我在腾哥面前也好说话。”高鹤天说完这话之后,目光炯炯的盯着李炎,从刚才温怒的表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淡淡愉悦。 估计那慧远禅师之所以会留下他们,也是想让自己枯燥的生活中,来点新花样。 “好的。”蓝晓宇点了点头,随后便躺了下来,现在的他,着实是有些疲惫,一点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有我可以永远陪伴他,永远与他并肩作战,直到最后一刻!”江雪迎冷若冰霜的双眸中,燃起熊熊烈火,仿佛能将这世间的一切烧穿一般。 就连非富即贵的食客们也受到了影响。味极鲜开业近三个月以来,继昨天之后,又一次出现了空桌……其实客人三天前就交过钱了,但唯恐被殃及池鱼,宁愿白费五两银子,也不敢来吃饭了。 如果说这是温疏寒的母亲也不会没人信,根本不像云姝的母亲。。 茶客们伸头细问,全大燕百姓都晓得,这羽林乃是掌控整个京阳护卫的重差,原本魏谙手握东西二林,如今竟舍得分出西林于人,实在让人想知道是谁得此殊荣。 在第一步实行的时候就遭到了现实无情的打脸,秦戮仅仅瞥了她一眼,没有丝毫同学情面,连一句话都没施舍就走了。 不过,江南银行要比别家钱庄多一条护城河,那就是他们的白银票已经具有基本信用了。 道玄真人看着大殿中央的秦宙和陆雪琪,苍眉紧皱,心里大是无奈。 “不记得,你和艾斯卡诺都叫我团长,这么说你也是我们骑士团的成员喽。”梅利奥达斯笑道。 “素瑾姑姑!”他像个迷路的孩子终于见到亲人,抱住素瑾的腿,放声大哭。 与其等军方发现,主动找上门来,倒不如他先一步去跟他们谈,还能掌握主动权。 傅念君刚才多半是有些哄着他,听他这么正式地问自己,倒是一时也不敢信口胡说,怕他信了去。 “师弟可是因为少君前面三个订亲的,都没得好而犹豫了?”永安帝问得很直接。 她最明智的第二个决定就是让蜂后姐姐先回去,否则蜂后姑娘那么爱美自尊心又那么强,看到姬绝要自卑的,之后说不定会疯狂地开启买买买模式,想想就好可怕。 厚重油腻,浓香鲜甜,压着舌根儿的味道久久不散,当真是唇齿留香。 他心里对母后又惊又佩,母后不愧是执掌后宫数十年,经历的风风雨雨,看过了形色人生。 沈凝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本来不打算接受他的礼物,可是看到他的表情,又改变了主意。 瞥了秦羽一眼,何若云觉得这家伙没一句真话,能让别人送一辆保时捷卡宴的人,怎么会去借一辆宝马三系? 那老夫人又弄什么事了?尤少君不太相信,亲自去见曲老夫人,结果曲老夫人一看见他身子抖得如筛糠,口吐白沬翻着白眼要晕了,一边的郎中连忙施救。 就像是江岳,他有憋宝牵羊神通,免疫所有毒素,所以干脆没有吞服药粉,至于啸天,它体格惊人,猛吸了两口毒瘴,仔细品味过后,确定毒瘴毒不倒它,所以也没吃。 江岳招呼了一声,白色细犬立马就摇头晃脑的跑了过来,对着江岳一顿猛舔。 ------------ 第七十三章 抓壮丁 虽说太子亲自找上自己留意康王的事情,但是现在确实是急不得,也没办法着急。 满打满算现在整个悬镜司也就姬御自己和楚子雍两个人,总不能两人亲自去查吧。 而且其中涉及的人不光有康王,还有南阳王和晋阳王两位皇室亲王,要想查清,还得步步为营,小心谨慎。 而且这个事情,真的按照姬御的想法,弄一 没有征兆,深紫色的激光武器蕴含的能量异常恐怖,空间中都出现了一丝丝波澜,庞大的能量带来的是极大的热量,而这热量竟是将光线的轨道变得有点模糊。 她的声音让游子诗的心里起了一丝涟漪。像是平静的湖面投进了一颗石子,开始荡漾。 来不及惊诧同伴的死亡,几名圣骑士连忙咬牙顶上防线的空缺,透过盾牌的缝隙,他们看到一个血红的身影。 头对着头,即便已经昏了过去,他们二人还是保持着某种令人十分尴尬的姿势。 当然悟性资质这东西太玄乎无法完全数据化,但至少按照这发展,可以保证龙翔施展绝招的威力达到完美平衡,省却最麻烦的调整过程,最大限度降低天龙灭世的修炼难度。 姜锦越发觉得身上的兔子睡衣那般不合适,转身就要往衣帽间跑去。 她见面娱乐圈太多新人,真的很难有像姜锦一样,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平常心。 ——以上的评论,还只是一些普通路人的讨论,对安飞白肯定居多质疑很少,对姜锦则是期待怀疑各有说法,但还算是理智客观。 “我当然愿意,我这辈子的使命就是伺候门主,为门主做事,门主坠入魔道,我自然也是跟着坠入魔道。”大长老听到这里也是毫不犹豫地答应道。 在参加神圣布道会的当天,所有信徒的早,中两餐都是在罗所教堂里使用的,按理说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先不说你们离婚之后,栋梁要在一个不完整的家庭里长大,启刚并没有犯下不卡饶恕的错误,你们想要离婚,组织上也不会允许的。 他看了看她,连忙把自己的罩衫脱下来,给她裹在身上。也只好这样了,她用束腰的带子把衫子裹紧扎住,就是长了些,也强胜于没有。 当然他和杰克斯的关系之所以缓和了很多,也都是范锦华的功劳。 她喜欢叶智的事情,明眼人应该都能看出来了,就连韩夏这个呆头鹅都有所察觉。 他身边的朋友其实多多少少都有受过他的照顾,这一点是不需要怀疑的,而那些不值得帮助的人,叶智也不会傻傻的付出,当然,也正是因为他的毒辣的眼光,所以才能交到这么多交心的朋友。 这七长老方琛,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先天初境的存在,比起张景凡来,实力还是差的太多了,若是想杀了他,不过是弹指的事情,不过现在,方琛还不能死。 从这一刻起,赵昊不再关注其他的事,完全聚精会神的炼制魂幡。 他实在承受不住了,照这样喊下去,啥时候是个头?看对方喊价的方式,像根本不在乎灵石一样。 没有吧,我只是想留下来,仔细观察一下这里的环境,瞬间看看刚刚进对面房间的那几个家伙到底是谁。 用手一根一根的把他头顶上的银针拽出来,范锦华的疼痛瞬间又加重了一倍。 谈安歌不由陷入了思索,也不知道现在谢予琛对龚吉月的好感度到底有多少了。按照系统所说的,如果好感度过高很有可能使谢予琛对龚吉月产生错觉。 ------------ 第七十四章 又添一员 王纪文闻言转过头来,看到了正笑眯眯地向他招手的姬御。 王纪文顿时尴尬极了,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姬御,他们这些人不是从不来这地方的吗? 王纪文的身份其实很尴尬,高贵当然高贵,但是他与其他的功勋之后可不一样。 他是外戚,说难听点王家是靠女人上位,因为他姑姑是皇后。 大多数靠家族历 孙世宁想过很多次,沈念一的师父会是什么样的人,或者是鹤发童颜,道骨仙风,或者同他一样,面冷心热,没想到是这样一个面容英俊的中年人,笑起来,如春风拂面,十分适宜。 而自己将直接登上第一名,到时候就算是和南宫阳等人一战也在所不惜。至于那些关于夏铮的传说,在他左穆看来不过是以讹传讹,被人夸大而已。 “师父的用心还希望你能够理解。”习丘微微出口气,淡淡的道。 往事,终究是一场来不及归还的雨水。我们在这个世界,与天地为战,与人生享受,却依然躲不过这生死的结束,爱恨的离别,生活的向往。 说完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青连,见他没有反应,于是但笑不语,不过笑容里却多了一些叶素缦看不懂的东西。 从目前来看,大多数人都已经明白了这一点,只有一些异常倔强的人还在犹豫。 林星辰知道自己这两个半人的底细,更不想跟个傻子一样,跑到那无人敢去的苗疆深域,活活赴死。 这时候,青竹的电话也打来了,告诉了楚阳离开临海的航班时间。 “舍弃一切,唯有战!”有战将杀气腾腾,大吼着,带领众人向外突围。 卓越看了正在采蘑菇,甚至偷偷采到蘑菇,想藏到口袋的家长学童。 啵啵对他阿玛的动作比较清楚,虽然允许宗室和一些官员插手经商,但是这不会是长久之计,若是真的敛财太过分了,到时候他阿玛必然不可能坐视不理。 沈纤纤拉着寒之晨,寒之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好甩开她的手,只好黑着一张脸,由她拉到管先生这一桌,在对面坐下。 两件物品的灵力波动扩散开来,只要是个修行者都能看出来它们皆是法宝,若是同时爆发攻击,来雨神社就算不倒,落雨山的地脉也会出现影响。 这男子还似对自己有敌意,只是邻居,他为什么会煮面亲自送来? 只见南宫青云与南宫九歌父子,浑身燃烧着赤红的烈焰,一人手执明晃晃长刀,另一个手执千红岐焰剑,二人纵身而来,直取柳无心背脊。 自己虽然是钟点工,但也是有人身自由的好么,特么像管家人一样呢?不!像是管犯人一样,过分了吧? 话说她似乎从来都不属于绝色型美人,无论是之前她脸上有可怕的胎记,还是之后穿越各个世界,姿色最好的时候也不过中上等,比起那些真正的美人要差很多。也许在世人眼中她不管是修为还是容貌上都配不上白墨染吧? 三人继续往前,这一次莫道士将将好几张符咒都给弄到了天上飘着,而手持铜钱剑之后我竟然能明显感到这周围阴寒之气弱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 “不是,我都不知道皇上是如何被人下药的。”如妃头摇得成拨浪鼓。 由于陈橙帮我去调查之前的古玩行老板了,这几天,都是我在亲自掌堂。 ------------ 第七十五章 效果初现 与王纪文谈论了许久,回到西苑时,已是深夜。 月光如水,静静洒落在庭院中,琉璃一如既往地站在月下等他,她的身影在月光中显得格外柔美。 “殿下,您回来了。”琉璃轻声说道。 姬御看着琉璃,心中的重压似乎稍微减轻了一些。他微微一笑,说道:“是啊,回来了,今日稍微耽搁了一些。” 琉璃轻 “因为我父亲不是我亲生父亲,不过我母亲是真的,我的父亲已经死了,死了好多年呢。”风北陵道。 天才师兄死后,师门的一位师叔直接杀上了合安社上属实力【暗河堂】总部讨要说法,那时,暗河堂左右权衡,最终迫于无奈交出了张地任其处置,怒火中烧的师叔没有丝毫犹豫,一掌就将其击毙。 “国内的骗子太多了,找个点就能包装一下骗钱”苍海叹了一口气。 阿狼手持双斧,而游十岁并无兵器,两方气势相高不下。只见这时游十岁双手犹如推空隔掌一般伸出,强劲的脉力便从掌心汹涌而出,击中阿狼连忙用来格挡的双斧,“蹦蹦蹦”,阿狼后退数十步。 瞧着地上生死不知的那男子,其余三人算是被彻底吓破了胆,此时哪还敢生出什么逃跑的心思。 本来就需要好好休息,没能睡到自然醒不说,还用这时间想七想八的,现在她是困的昏昏沉沉的,准备资料的时候脑袋总是情不自禁的一点一点的。 慕家新成员最后确定名字为慕旂珩,这是慕辰苏欣双方父母共同商定的。 那名叫做白起的学生没有死,他此刻正紧紧地抱着另一个满身是伤的同伴。 灵关还好,这些天材地宝,既然记载之中有,那么只要他有心,通过华山道派也好,通过官方也好,相信总能够找到。 “最后谈出什么结果来还不知道呢,至于村里的章程你要回胡大爷爷了,反正有一条是不变的,以后这西瓜一种,大家就相当于成了工人,按劳取酬”苍海说道。 所以这一次重返电视剧领域,他不仅仅想要向观众们,贡献出一部高收视率的名作,还希望凭借这部电视剧,拿到日剧学院赏的最佳男主角奖。 “诗茵,你跟逸新和希芸先回去吧,不要再打扰我了,这事情,我已经决定了,你再打扰我,我会分心,明天的胜算就更低了。 “试试吧……”石少钦憋了半天,冷冷的撂下一句话,放下手里的汤匙,人就起了身。 裴诗茵知道何韵嘉言辞锋利,也懒得跟她说,以前看过她和程夫人的对持,她就知道自己绝对不是她的对手。 之前孩子穿衣服洗澡这些琐碎事情,都是她做,自从成了亲后,不知不觉地就被某人自动接手了过去。 有路控拍摄,有监测画面,也有监视器下的画面,清晰度各不相同。 冯岩领着几个同伴,向被异类团团围住的大口子走过去,见异类们怒视着他们,一个个都随时准备动手的样子,他没有停住脚步,而是对着已经退到手下们身前的刘迅,嘴角微扬着冷笑道。 “这由不得你任性!”程逸奔的语气显得很不耐烦,他大步追上了裴诗茵将她的身子扳了回来。 互斗一阵,不分秋色。不过大部分时候赵云还得帮庞统看着,怕他有闪失。几次徐晃的杀招,都是赵云帮庞统挡掉的。四人又打了一阵,各自力竭,汗流浃背。最终默契地收了手,回了阵内。 ------------ 第七十六章 暂待考量 国舅府。 王劭府书房中气氛凝重,王劭坐在书桌前,眉头紧锁,目光如炬地盯着刚刚被召唤到书房的儿子王纪文。 “纪文,你加入悬镜司一事,为何事先没有与我商量?”王劭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悦和疑惑。 王纪文面对父亲的质问,神色自若地回答道:“这件事有什么的啊,姬御亲自邀请我的啊!” 王劭 对了,自己还是炼气一级的时候,和杨青龙在万药山挖药,遇到陈星那货,那货对自己也是这么说的。 如今已经是深秋了,马上入冬,匈奴人再不过来,士兵们就要为入冬做准备了。 “本来就是。”陈棠不甘心的辩解了一句,到底还是有些怕她哥的黑脸,声音弱了下去。 储物袋里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锅碗瓢盆和米面之类,那些东西徐言在不饿的时候看都不会看,他现在正在专注的感知着储物袋里的稻草人。 陆仁整理了一下思绪道:“这几处地方要说人丁是能招纳到不少,但主要是以山越部族为多。山越部族与孙权交兵数年,对我们汉人心中有仇视之意,只怕是人还没有招到什么,我们就已经先和山越打起来了。 村子离莫桥村近一些,他听到了消息就急冲冲的赶了过来,好在刚没有错过,不然他怕是要白跑一趟,还寻不到人。 不过猿公没有忘记正事,开始试着修复轩辕剑。邹兑和乾无双一时插不上手,于是主动离开了铸剑室,在外面等候。 远处南王爷带着大军浩浩荡荡地冲着这里来,也不知道赵步道在哪里。 这一场战事似乎不用去再多什么,陆仁与郭嘉心里都清楚这一战是肯定能赢的。但是陆仁一直在了望台上苦等,等的却是自己想要的消息。 只是,丧尸的数量依然不见减少,远处,还有丧尸不停的往h基地赶来。求援广播依旧每天都播出,只是,却一直没有再见到任何前来支援的队伍。 看他穿着打扮对现在的人来说,一定是个老板什么的,我打量了半天,也没想起是谁。 看到着一幕,就算姜麒再是君子也忍不住长长的吞了口唾液。随即响起‘咕嘟’一声。 按理说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齐银阳修为绝对不会低于不坠期,不敢说烧不死,但是坚持半天一天的时间应该还是没问题的,而他竟然都没有逃出来,这不得不令人感到怀疑。 于此同时,在各大宗门的封印之地,一个看似平淡无奇的玉盒,感受到天道法则的变动,蠢蠢欲动,爆发出了一阵耀眼的强光,似乎非常兴奋,但始终没有穿破封印。 随着声音的落下,大地瞬间颤抖起来,接着一股无形的力量涌出,将我的身体死死的包裹在了其中,并在下一刻强行将我拉到一个不知道什么的位置上。 不知道他们还要休息多久,天生也就没有去打扰他们,自己坐在那里思考刚才发生的一切。 看来葬月之城在这场战争结束之后,也要抓紧提升领地的的防御,像得罪神族、战神殿、永恒国度这样的帮会,葬月想宰虚拟世界立足,可谓是坎坷重重。 地上的装备和金币发着光芒,看得人眼花缭乱,122级的远古怪物,天知道会爆出什么样的好东西来。 用力的敲打着医院的墙壁,在墙下留下惭愧的印记。鲜血从送拳头间渗出,一滴又一滴的滴落在地上。 ------------ 请假一天 今天去市里,结果晚上没回来or2 ------------ 第七十七章 整顿 经过三天的发酵,姬御的案头已经堆满了各大家族送来的名单。 这些名单上记录着他们希望加入悬镜司的子弟姓名,每一个名字背后都代表着一份家族的期望和托付。 姬御逐一翻阅这些名单,心中不禁感慨万分。 他明白这些家族之所以如此热衷于将子弟送入悬镜司,一方面是看重了悬镜司如今在朝廷中的影响力, “陆叔,既然你掏心窝子,我也就不和你来虚的。”陆南扫了涂刚一眼,在心里掂量半天,终是决定相信他。 乌蛇走到林锋近前,打开灵魂臣服契约,一股能量从卷轴中发出,进入林锋的脑海。 一夏见到老爷子的时候,顺便也看见了被抽的几乎浑身没有一块好皮的姜森,那种奄奄一息的可怜模样,一夏几乎要忍不住笑出声来,但是为了演戏演全套,一夏还是装作一头雾水的迷茫模样。 鹿路德心里腻味之极,心道日俄海战根本就是俄国海军素质低,舰船质量差,再加上指挥失当,这才全盘皆输。 不归平原:一入不归,一生不归。通往不归平原的传送门时单相传送门,且没有固定传送地点,除非杀死一百只怨灵或者达到至尊境界,否则法离开这里。 至于在距离核爆炸中心好几百公里的斯摩棱斯克郊外,苏联西方面军的司令部在核爆炸发生不到一刻钟后,就接到了苏军第16集团军、第17集团军和第18集团军的紧急报告。 她坐在副驾驶,青丝如瀑布般垂在脑后,用一只发箍束起,脸上画了淡妆,嘴上还擦了从未用过的口红,怀里抱着新娘用的胸花盒子,娇颜含笑,静静望着窗外的陆南。 可惜多年的历练让张顺不再是无知的孩童,他很清楚自己的逃避并不能改变那些必定会发生的事实。反而会让自己最为尊敬的人失望。 托洛茨基想想也觉得有道理,如果把铁路都破坏干净了,将红军要反攻也麻烦的很。他正想进一步询问图哈切夫斯基对克拉斯诺亚尔斯克会战的打算时,作战指挥中心内的一台电话的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只是此时,整个建筑内,只有幽与纳兰柔弱,还有一个昏迷的林锋,幽却是撤掉了自己身上的黑影,露出了精致的容颜。 赵天慧打开礼盒,里面是一张三百万的支票。支票是奥美公司老总金秀英签的。 但是有天赋的乐者可不好找,林薇薇想了想,不如把洪荒源界以前的那些娱乐选秀节目搞出来?既能提升知名度,还能找人? 青色的鬼魂们瞬间聚集在了一起,组成了一个巨大的骷髅头,它张开了巨口,如同在嘶吼一般。 在其影响之下,周遭天地之间的光之元素都沸腾了起来,无数耀眼的光芒绽放而出,将黑暗尽数驱散。 原本他们以为自己只不过是遇到了一个正道人士,所以见到自己手段残忍,看过不去了才蹦出来的。 冰魄石,冰属性灵物,内部蕴含的能量,极为纯净,除了强化御冰蝶外,它还有一个巨大的作用,那就是压制血煞。 虽然没有直接与乌褚相对,但是我能感觉到乌褚手中的力,究竟有多大。 矮子王彤,身上有股阴气,这股阴气又混合着一股杀气,从而形成一种很古怪的令人看一眼接触一下他就心里畏惧的死气。 随即,众将纷纷回到自己的位置,而凯特斯则是开始主持日常的军略会议,针对八国叛军目前的攻城行动以及力量配置等方面进行讨论。 ------------ 第七十八章 下马威 转眼来到三天后,天边刚刚初露曙色,姬御就带着夏珏来到了悬镜司。 悬镜司的大门口已经灯火通明,钟山等人早已经准备就绪了。 姬御身边的十来名近卫已经全部都被叫了过来,这也算是姬御身边的全部人手了。 他们训练有素地在两旁站好,如同一道道笔直的长枪,彰显出悬镜司的威严与秩序。 姬御和 凤源安排人去传唤人来回话后,站在老祖宗身边有些踌躇,有些话他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她那边所受到的教育都是讲人权和平等什么的……不过,看到这样的一幕,她也没有想要解放这些人的伟大志向。 “想不到奔雷掌这么厉害,仅仅只是练了一招,就足以秒杀周鸿这样的觉醒者。”楚真心道。 感觉直接跑掉太虚太怂了,而且她说不定还跑不过,更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弄出什么大动静,要是被抓到了也更尴尬……要不然假装刚刚路过? 当下,他轻轻一弹指,一道魂力激荡出去,立时间那个叫嚣的魂灵瞬间魂飞魄散。 到了一里之外的地方,一切都恢复原样,泥土里没有丝毫的灵气,仿佛冥冥之中有着一道无形的屏障限制了这灵气的继续扩散。 来到大厦外面,刘昆仑站在他的川崎400街跑前,摘下头盔递给林海樱。 刘昆仑走后,陆刚表情讪讪地,自嘲道出师不利,连个大将都没能留住。 “喵呜!大叔,有本事抓到我呀!”喵喵得意的学了一声猫叫,简直萌死人。 因为这一世的钟离天和他父亲的关系并不怎么好!他称呼钟离浩的时候只称“你”而在外人面前则是称呼钟离浩为父亲大人,如今见到了钟离浩难免有些尴尬。 “哼,对付你们这两个蝼蚁似的存在根本就不用我真身出马,这仅仅只是我的意念罢了,好了,我还有事要忙,就先把你们两个救赎了吧。”火焰人毫无感情地说道。 一旁的童远震惊出声:“这是一个宗门?此墓是拿整个宗门之人陪葬”说完不确定的看向葛百里。 “那只是其中之一罢了,我若说是为了你,你可信?”刘病已言语中看不出真假,可霍成君却是傻傻地重重点头,粲然一笑。 六位半步神魄战斗的余波令石壁轰鸣不断,产生了无数裂缝,碎石飞起溅射八方。 拓跋威,难怪看起来眼熟,他折磨染仙的情景可谓是历历在目呢,不过他好像被自己割去了下面,现在应该算是阉人了。 20分钟后,朱·德·姆终于在舰长室见到了提托,两人亲切的握了手,然后坐下详谈起来。 再加上,眼前的丫鬟,实在是有种特别的风韵,也值得自己救她一救,说不定以后能收个通房,娇妻既有,再添一美妾,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陛下,皇后娘娘来了,奴才听闻霍夫人昨日去过椒房殿”在刘病已身边这几年,廖公公自然明白他对霍成君的心,也明白刘病已想知道的是什么。 他惊的脊背发凉,将莫菲儿留在原地,自己飞身朝那巨蟒而去。举刀猛砍,劲风所到,只见那巨蟒“哧”的一声断为两截。 “哇……”杨锦欢灰白着脸,哭出声来,此刻的她,散乱着发髻,泪水混合着汗水,冲刷掉脸上层层胭脂水粉,五颜六色,狼狈不堪,哪里还有平日娇美的模样。 ------------ 第七十九章 杀威棒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那些准备离开的子弟们停下了脚步,脸上露出愤怒和羞愧的神色。 他们没想到姬御会如此直接且不留情面地辱骂他们,这让他们感到难以接受。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一个子弟忍不住站出来反驳道,声音中带着强烈的怒意。 人要脸,树要皮,这些人可能确实不在乎别人如何评 颇有那么几分,老子大招开了,摊牌了,有种你接个我看看的意思。 又告诉她:梦的内容是由于意愿的形成,其目的在于满足意愿,所以弗洛伊德说,梦才是一切愿望的满足开始。 尤其是她的侧脸,好美好美,和她对视着,会让一般的男人,有种相形见绌一般的触动。 剑无瑕身侧这位老者听到这话也是不在多言,他本是剑雨宗的太上长老,修为乃是第三境,可是如今的他只有资格护在剑无瑕的左右。 “呵呵,我能不能活到明天,取决于上天,不取决于他们!”苏鸣并不在意,甚至没将她放在眼里,随口说道。 樊致远重新录制了宣传电影上映档期的镜头,就悄悄地离开了番茄卫视。 如果他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无论是因为笑苍雪,还是因为他自己,他都不会坐视不理,让这三大势力,继续存在世间,甚至,为祸世间。 而在这同时,作为一方大将的周易,自然是要把控这一方战场之上的一整个战局。 有的是环卫工人,有人是街边摊贩,有人是情侣,还有人蹲在墙角,拜个碗当乞丐。 他们如今却是在自己的鬼鲲老祖萨米噶命令下,开始共同抵御天雷来了。 艾斯和艾薇儿两人驱车来到斯台普斯中心的时候已经有一些观众提前来的赛场了。 不过这些赵梓翊都不在乎,他只是想好好的打一场比赛而已,其他的什么东西都和现在的他没有任何关系,队友怎么样不是他该考虑的,那是科比该去担心了,他只是来玩的而已。 那次舞台的一幕幕,一直是潜藏在安承佑内心深处的一根刺。之所以回归舞台选择人气歌谣,不能不说安承佑内心深处的一个想法: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 相斗间,雷化暴喝一声,一拳毫无花俏的击出,隐隐然竟带有闷雷之声,将身边的积雪都震得四下里飞起,如同是隐身在雪花里发出的一拳。 在金泰妍一家和全恩惠的目送之中,两辆载着离别情绪的车缓缓的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他进去时,餐桌旁已经坐了十几个同学。一个叫刘封的昔日室友看到他进来,忙上来拉着他到东边的空位上坐下,说寝室的几个室友包括苏醒,等下都坐在一起。 那个陪唱子也拿着一个话筒,她并没有怎么多唱歌,反而是拿着话筒在那儿哼哼,发出一些异样的声音,让王楚和郑楠都血脉喷张,听到这么一个呻,谁又能按捺住内心的冲动? 由于骷髅箭圣替他们所找的地方,非常地隐蔽,所以这些天来,倒是一直相安无事。 突然间,从那无边茫茫的火海中,传出来一个声音,声音显得相当地生硬。 空中,张生此时已经浑身都是金色的光芒,丝丝缕缕的金色灵气不断飘散溢出。只是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不断往外面漏水的破水袋,由于之前装了太多水,导致现在一朝有孔,便成了“四面楚歌”的境地。 ------------ 第八十章 颜面之重 姬御对着剩下的人说道:“行了,都进来吧。”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仿佛重获新生般,纷纷步入内厅。 早到的子弟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迟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夏珏从屋内出来,脸上洋溢着兴奋和崇拜的神情。 她一跑到姬御的面前,就迫不及待地开口说道:“小 田老爹默默的盘算了一下,一年就能够将借的钱,全部给还上了。 制式统一的长枪、盾牌和包裹全身的盔甲,再加上统一的功法和修为,一个个方阵透露出堂皇无边的气象。 没想到冤家路窄,二十年后又在两军阵前碰到了他,前几天的厮杀两人也看出这黑煞星恶风的武功更加厉害,不知他在那里待了二十年。 “因为你们的对手太弱了……这是你们取胜最关键的因素。”于曼曼再次毫不客气的蹂躏队员们的自尊。 有了昨日的感悟,这一次他调动混元气主动出击,将浩然正气纳入胸口。 就这样,在天诚理工大学“全场人盯人防守”加多方位“区域联防”的全面封锁下,京天大学的得分势头开始大大减缓。 这里发生的事情一遍一遍的突破了他的认知,在前世,他一直以为灵能者是灵异爆发之后,随着鬼物一起诞生的产物。 我的手被她牵在手里,一股冰凉感瞬间传到我全身,我的心里好像突然被电了一下,一阵酥酥麻麻,吓的我急忙抽出手来。 乾坤袋里不仅装有仙果,还有一些她磨着二姐姐给她买的零食,以及一些她喜欢吃的水果。 “呵呵,这么长时间了,第一次晚上不挨冻。”我也不知道来警察局为什么心这么大,回了一句。 有了之前一批人马做替死鬼,接下来的人,都不敢再轻举妄动了,而是很中规中矩的开始了继续清除黑色飓风的工作。 如果犯人就在旁边,她倒是不介意帮忙‘命令’一下,但现在显然没有把他带来的时间了。 花九去看江山秀的时候,她正跟她的新搭档在莫邪峰的演武场练剑。 柳无尘没有近战争堡垒,就站在外面,如今星辉灿烂,战争堡垒周围基本不会有异族。 车子在住院部楼下停了下来,李妍熙亲自带路,引着秦阳向着楼里走去,最终走进了一间宽敞的面对花园的病房。 许大娘转身离开,邙山真君十分狗腿的跟在后面,一点高阶修士的风范都没有。 这个时候就有人给龙九提议,只要得到足够的丹药,只要能提升修为,那些妖族自然就会敬他为王,也能够提升培养自己的势力。 “如今城中该撤离的都已经撤离,而且袁军已经开始攻击前方的驻军,还请诸位主母随我等撤离!”马良拱手道。 如果秦阳真的要死,他倒是希望她们能用一段时间将他逐渐的掩埋在心底的最深处,然后去追寻幸福。 雷家能量巨大,秦阳不介意借一点力,做任何事情,都是起步最艰难,而只要进入正轨了,一旦步入良性循环,那就如同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面对刚才的二人,楚雨曼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形容了,难道说,自己将来的生活就会变成刚才那副模样了吗? 不行,等下班了我要带着围脖去逛百货商店买买买!现在天气已经渐渐转暖,可以穿一些更加性感的衣服了,我绝对不能让白艳妮把阿宾拐走了,夏诗璇暗暗下定了决心。 ------------ 第八十一章 暴怒 待到众人都走了以后,屋内就只剩下姬御四人。 楚子雍更是直接哈哈哈大笑道:“姬兄果然威风啊,把这些平日里无法无天的小子们,震慑得一句话也不敢说。” “确实,姬兄的威严真不是盖的。看看他们那一个个灰溜溜离开的样子,真是大快人心。” 夏珏在一旁眨了眨眼睛,满脸崇拜地看着姬御:“小御,你真 “算是吧,认识他……也有几万年了吧。”青灯轻描淡写道,可阿狸却像被雷劈中了一样,震惊到表情凝固。 看样子是兔子城主叫他们了,林语也就不再想,跟着一起去了前厅,然后再前厅看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人。 这一次说话的,当然是死神,眼中的不屑和嘲讽更甚,完全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架势。 “苏寒,对不起,你不要怪我。。。”乔楠还是看不到苏寒的表情,也听不出来苏寒的情绪。 那扑咬在法力铠甲上的四只尸气恶狗,瞬间便被震开,化作一股尸气,似乎没有了斗志。 另外使用太极语音助手,和乾坤系统的用户,也给推送出去了这条消息。 如今天下武林正道,少林寺低调做人,武当派绝足不涉江湖,除了这形同虚设的泰山北斗之外,风头正劲的就是五岳剑派,而五岳剑派齐至自己的家中,这简直是天大的荣耀,这是值得王家记入族谱,世代相传下去的盛况。 但是尽管他们有着众多的不同点,但是他们前进的方向,或者目的都是一样的,那就是重阳仙境的中心,因为在这里,才有着让元婴期修士为之以性命相搏的各种珍稀宝物。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可以感受到光热,为何我的眼睛却还是什么也看不到了。”有一股不好的兆头在邪自生心中蔓延。 宋天明话音刚落,一直默不作声普什连科便不顾场间的几位重量级人物,抢先一步开口驳斥,之前的种种他可是分毫不差全都看在眼里,特别是柏毅在卢科采夫逼视下,不退反进的举动,更是令普什连科感到无比的羞辱。 “你大爷的,你装醉是不……唔……”喻可馨话还没有说完,柔软的双唇一瞬间就被堵住了。 成为水厂的总经理后,张扬干劲大了,什么地方都亲自去处理,力求完美不出问题,有一个好的表现。 许念已经活的很颓废了,最近的一次见面她都不能说话,只能微笑的听我们说,她的眼睛很空洞,而且身上全都是伤痕。 要知道美军之所以占据世界第一强军的位置,正是依靠他们独一无二的超强火力,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最不怕的就是跟对手拼火力,因为在这个星球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够敢跟武装到牙齿的美军在火力上打上一个回合。 期间有人敲门,我有意识但起不来索性没有搭理,而薄音也是直接忽视,最后外面的人离开。 兰黎川自然不会告诉叶尘梦自己为了取景,花了多长的时间,就是为了给她制造一段最美的回忆。 在里面玩了有些时间,这一出来就感觉疲倦,准备好好休息一下。 “她说想等您回来,这几日也是歇着的,您放心吧。”金妈妈说着就起身,打开门,伸手一抓就跟抓鸡崽子似的把断弦拎了进来。 “好吧,我是这样想的。”这时,岳鸣眼眶里有些湿润,他尽量忍住,把脸撇到一边,但是魏仁武还是注意到了,但是他没有去说些安慰的话,他并不擅长做这个。 ------------ 第八十二章 弹劾 除了这些被姬御贴上告示的一部分之外,那一批没有因为迟到的权贵们同样时刻关注着此事,见到此事的后果之后,他们更多的是后怕。 万一自己到时候也被赶了出来,贴上告示,那将会是何等光景,一想到这些后果,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还好我当时没有懈怠。”一位子弟心有余悸地说道,“看到那些被公示的家族 我说这话也是为了调节气氛,要真的等儿子长大去处理这事,恐怕连黄花菜都凉了。 但自己老婆是去找儿子的,又觉得不可能是因为吴思慧母子的事情去找宋城,因为这事情宋城帮不了忙。 确实如此,王怒说的话,让莫云山不自觉的想到之前在宗门听到的那些消息。 左翼被调去分公司之后,就甚少在大家面前活跃,跟刘千舟见面就更少了。 “我们几家银行刚刚和财政部、美联储开了会,按照他们一贯的风格,一个月内将会接手两大房贷公司。”他总算不再啰嗦,透出了几句“干货”。 又或者看到我睡得十分香甜,叫了几次没叫醒我,陆雨馨也就不忍再继续叫,所以我昏昏沉沉地又睡过了头。 她的唇在他唇上毫无技巧地轻轻摩挲了几下,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就匆匆离开。 身长接近两米的紫色蜈蚣不断扭动着身躯,可无论它如何发力也无法再前进半分,连掌心的油皮都刺破不了。 看来,这些杀手还真是傻逼,像是机器人一样,遥控板交到谁的手中,他们就听谁的。 仅仅是这一句话,我感觉到她的情绪完全变了,看来有时对于非常之人,必须要用非常的手段,才能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牧长老,你只是口头说要预订,却没有任何实质的交易行为,而对方已经付了一百万灵石,所以那个炉鼎只能卖给他了。”基里奥一脸坚决。 数不清的攻击如雨点一般打在叶枫的身上!一击打中,猿猴们没有停手,能在一众猿猴中抢先打中叶枫的,自然是猿猴们的佼佼者,它们几乎一个挨着一个,除了伸手击打叶枫,没有其它动一动的空余之地。 他们前面还叫嚣着让秦枫赶紧滚,说是给秦枫一条活路,这会他们一个个吓的双腿打颤,已经产生了逃跑的念头。 “果然有两下子!”李乐心中暗赞一声,手上丝毫不敢大意,横身避让的同时,一招顺水推舟贴着刀身将丹羽二弦月的刀让了过去。只是让却不退!赤手空拳,退了便等于让出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先手。 使这一招,是表明和对手绝无怨仇敌意,比剑只决胜败,不可性命相搏。 “臭石头!你今天死定了!”陆滢好听的声音尖锐的响起,传出去老远。 赫拉身体剧烈颤抖,因为他的手停留在离她神秘花园只有几厘米的地方,她甚至能够清晰感受他手心老茧的粗糙,不知不觉中她的身体已经被开发出最敏感的状态。 果然,不等寒心把话说完的机会,林温柔那双放在车上准备下车的时候换穿的高跟鞋就砸在了寒心的怀里,后者吃了个大大的瘪,再不敢多说半个字。 很谨慎的,云冲波向前微微弯身,扶地站起,并顺势把蹈海执在了手中。 刹那间,血池中的血水涌动了起来,在他身前汇聚成一道由血水化成的血慕,下一刻,螺旋风暴便呼啸着轰击在血慕之上。 ------------ 第八十三章 盖棺定论 早朝结束之后,群臣们并未像往常一样立刻散去,而是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方才朝堂上的事情。 他们的目光不时瞥向御书房的方向,似乎在等待皇帝的最终决定。 “此次姬御的做法确实过分,但悬镜司的权力也实在太大了些。”一位老臣捋着胡须,摇头叹息道。 “是啊,姬御虽然是为了朝廷法纪,但 “你还有组织?你们的组织名字叫什么?”明迪好奇的问了一下,而劳拉只是叉着手,安静的看着明迪对月鸟的疯狂吐槽,她觉得这样子很有意思。 门外阳光明媚,虽然帝都依旧处于万里冰封的环境里,但绝对算得上一个不错的受封日了。 而在另一方面,包括美国国会在内的其他政体都在内部吵的不可开交了。 “我在想现在的这一切到底是巧合还是有人在给我下套,以一枚【现实宝石】给我下套。”灭霸低声的说着。 最近是圆桌候补大甩卖么?平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审判军队长级的人物居然排着队在他面前晃悠。林秋在心里吐槽。 孟浩心头一阵冷笑。感受到心头凝聚的战意,孟浩又是一阵无奈。不够!还是不够!这点战意,还不足以震碎我的十层完美道台。 他的大脑已经停止了思考,任凭本能驱使着他的行动。现在的他,忽然间找回了曾经在战场时久违的感觉。 “雪莉你该不会吃醋了把?放心我只不过觉得怪盗基德很帅而已,再说了你又不知道怪盗基德的身份,你怎么和他在一起。”苏莎?兰显然看的很开,笑了笑显然虽然他确实发现怪盗基德真的很帅,但是显然并不是自己的菜。 这些人之中,有些是算学院学生的家长,倒是有登门的理由,但有一些,就真的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了。 “你是笨蛋吗?”莉莉丝一把将他推倒在地,她还以为这种“绝招”只有理查德用得出呢。果然和理查德相处久了,就会迅速被他同化。 龙霸看到这一幕,不由大吃一惊,这才半个月,这家伙难道都把奇龙印修炼成功了吗?这怎么可能?这一定是假的,双拳紧握起来。 马永成听了放下心来,在他想来,无论如何,自己这个内务府采办总管、皇帝跟前的近侍红人,也比一个深居内宫、对杨凌仕途毫无助益的已婚公主要有份量,杨凌不可能不卖他这个面子。 再者说了,她在梅庄就像在自己家一样舒适,还有萱儿作伴,不需要大哥耽误差事来陪她。 汪清淮夫人不动声色地重新坐下,却再也没有继续逗留下去心情。 这些人马虽少,却给人一种感觉,这是军队,真正的精锐之师,可以以一当十的血腥战士,尽管他们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但是无论外围的青羊宫道士,还是内围的王府侍卫,都有意无意的和他们拉开了距离,不敢轻易靠近。 风飞云凝聚出凤凰火神域,化为三只十多米长的烈火凤凰,冲击出去,将剩下的三位老者也给炼死,化为一地灰烬。 或许是母子连心,或许是被沈琦的哭声惊醒,沈琦慢慢睁开眼睛,看到郭氏那刻脸上带了梦幻,喃喃自语道:“又做梦了……”话是这样说,却是贪婪地盯着郭氏,舍不得移开眼。 这话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老爷子肯定嗤之以鼻,太过自大,可从外孙的嘴里出来,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 第八十四章 父愁者联盟 姬御转身回到悬镜司内,手中紧握着那道黄绸圣旨。他走进大厅,随手将圣旨往座位上一扔,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然后摇头笑着说道:“一年白干啊。” “这可是我人生中的第一笔俸禄啊,还没见到呢,就直接泡汤了。” 钟山听了姬御的抱怨,安慰道:“殿下,虽然俸禄没了,但这次陛下是明确支持我们的,不然事情恐怕 玄冥的心在一瞬间收紧,一种无法形容的疼痛遍及全身,他张了张嘴,却是发不出任何声音。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一刻,他是有多绝望。 原来这事情还要从三天前说起,那一天,正值巴达克离开木叶,而水门为了进行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而把猿飞日斩请了出来。 吴楠留下来给自己断后,这让五百多人如何能够接受,纷纷表示愿意留下给吴楠断后。 “赶紧走!大皇子带人过来抓人了!”刚说完,便对上端着碗正在吃东西的铭龙。再一看,青烟已经起身从她背后把门给重新关上了。 队员们都没说话,他们也都理解此时队长杨晨的坏心情。毕竟他们是国内公认的一流战队,打一支今年下半年才组建起来的新兴战队都打成这样,无论是脸面还是比赛,他们都很不好看。 汉娜西亚想的太简单了,要是悟饭在他们的羽翼下成长,受到的局限太大,相反跟着比克,可以让他成长更多。 上海马超说了句等等,然后就开始琢磨起来。就这样,两人静默的坐在电脑旁边,虽然身处两地,但两人都高度静默着。 见到这样的水门,连巴达克都有些好奇,人竟然可以将表情控制的如此巧妙,要知道就算是他也做不到。 余然的话音落下,立刻引起了人们的共同赞成,异族大军现在和人类的大军拉开了拉锯战,这很不合乎其的正常作风,这其中一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已经喝下了第四碗冰镇酸梅汁。可身上的汗就像永不停息的瀑布一样。一直往外冒着。我心烦意乱的用衣袖当作扇子扇风。薄薄的丝料都是极好的冰蚕丝。却依旧不能阻挡汗水的侵蚀。 那个和他叫嚣的丫头,此刻却贴在他的身上,让他恍惚的以为,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吵闹,虽然气恼她的离开,却极为怀念和她在一起的时光,有爱有美好的光阴。 已经损失了几名外门弟子,这让赵长老心中对于王衡有许多的怒意,要不是现在需要王衡带路,恐怕赵长老都不愿在与王衡待在一起。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林逸风坐在那里,昂着头看着许强,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 地藏王菩萨也是妖精,不过人家修炼成菩萨了,只是地藏王菩萨这种大能。 看到这个场景,佟爻和他身后的武者都蒙了!这是刚刚那个出手利落,功力莫测的男人? 那丫头总是羞羞哒的,即便在一起那么多次了,可每次房-事的时候,她的脸还是会绯红一片,可他偏偏爱死了她羞答答的模样,这样的她会让他疯狂。 “狂妄!我可是炼血宗的第一天才,天品地仙境九重天!”炼血宗华服青年,撼然攻出。 不单如此,琅下村还获得了黄家捐献出来的数百把裂兽弩,以及数百套兵甲,将这一支灭兽队给武装到牙齿。 果然,咒语一念完,两只兽符上面立即飞出两道雾气,落入到两头飞天麒麟豹的脑袋里面,两只飞天麒麟豹的眼神立即变得清明起来。 ------------ 第八十五章 秦魏局势 西陲之地,秦魏边境。 战火已熊熊燃烧一月有余。在这漫长的交锋中,魏国军队已显疲态,被秦国的铁蹄践踏得节节败退。 初时,魏国将士还能保持一定的斗志,凭借坚固的城防和精良的武器装备,与秦军展开了一场又一场的激战。 随着战事的深入,秦军的勇猛和坚韧逐渐显现,而魏国的补给线却日渐紧张,士气 然而,没一会儿,李医生就看到了那个已经逃走的人,他竟然跑回来了。 秦乎知道,王珍禹虽然是为了自己好,但是却也阻拦不了自己,不然当初那万魂古墓的时候,她也就不会想着用身体来阻拦自己了,想到那一次,秦乎都觉得后悔,当然如果自己真的应了下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颜落儿却没空关心咖啡了,一双眼睛都黏在那只漂亮的猫咪身上。 慕雪一想起刚才周游故意趁着自己说话的时候,不断撩拨自己,差点就露馅了。 这个时候周游才意识到,本来就很少有朋友的林星雨,和俞鸿的关系十分的不错。 少时,御医等将赵栩抢救过来,赵栩勉强缓过神来,不知所措,恼恨倍加,恼恨自己竟然如此大意,以至于兄弟惨死,眼泪不禁流下,抑制不住。 两人来回灵泉足足五躺,每次来回身上都被这至少十几公斤的玉石。 任阳所不知道的是,吕顺等人面容白皙,那是燕玄丹的作用,体内的杂质被大量的排除体内,自然就拉高了吕顺等人的颜值。 面对着一位巫启门的种子弟子,还是颇为强大的种子弟子,居然说用不着施展巫术和武道,这种大话,莫说是林羽师兄不敢说了,怕是巫启天才学院的老师们,也都不敢说。 所以,跟一个男人跳舞,有时候可以检验他的人品和风度,甚至,他刻意接近她的态度。 说上面的话,只是想说,计较是人之常情,如果能不再计较,就说明你进步了。 如果荆建此时在边上,肯定会一身庐山瀑布汗。也许把肯特洗脑的太成功,现在怎么就有点传销的味道了呢? 一阵阵清凉涌动到肌体内,杨天的脸上升起一丝笑容,有种从地狱到天堂的感觉,浑身都一阵舒泰。 简宁在保镖的护送下回到了傅家别墅,助理艾米等人便放心地走了。 神龙御忽然发现自己迟钝了很多,因为独酌离开的时间有点久了,而周边的环境也变得有些异常,没有风了,空气里有盐的味道。 就房间里洗澡换衣服的功夫,荆建这里是电话不断。最没想到的是,他们居然搬出了李琴。 察觉到妈妈的动静,简宁忙抬头看她,然而,妈妈的视线根本就不在简宁身上,她端起桌上的一杯白开水,毫无预兆地从简宁头上倒了下去。 但现在,前面突然成了一片开阔的平地,没有树木,没有迷雾,阳光也从空中直射下来,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以我现在的武功,再加上我身上各种武器,想来已经能够和刘青龙拼上一拼,搏上一回。要是闭关出来的他,武功没有达到先天境界通神阶段巅峰,我杀死他的机会,绝对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表妹,你消消气……消消气……苏心想要安慰,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天帝开口说道,意思很明显,他们一直在等齐才的到来,然后现在才等到。 ------------ 第八十六章 落败 夜色渐渐褪去,天边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悄然到来。 魏军阵营中,战鼓声震耳欲聋,士兵们列队整齐,士气高昂,程元济身披铠甲,手持长枪,站在高台之上,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 “将士们,今日一战,关乎魏国荣辱,关乎我们每一个人的生死存亡!”程元济大声喊道,“我们要用我们的勇气和智慧,去击败那些狂妄 “哈哈,两位美人,你们好,我是慕容白。”慕容白的一只手伸出,悬在空中静候着两人的回应,但他等待片时,却不料根本没有一人去刻意招呼他,而当沐叶枫见到慕容白的举动的时候也是早已经怒意增升了。 忙了一会儿,众人的事情都做的差不多了,墨展也带着人过来了,清理着现场。 但是现在,在回去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看那些在脑海里都不曾有关任何印象的路段,都可以直接准确无误的开车过去。 “灵曦,我可以看看吗?”欧阳千珑淡淡开口呢道,比起自己拿来就望,果然还是先征求一下意见再看才好。 枭城压着冷怒的眼,一寸寸抬起,眯眼盯着面前的男人,轻轻抹掉溅在他脸上的飞沫。 贵族学校里的自然都是贵族子弟,去的是档次很高的娱乐会所,吃饭唱歌一条龙。 熊吉只身上前,温柔的大手驾轻就熟的就要往沐灵曦的肩边依靠,可就在掌心就要降落,眼看那丝禁忌就要触碰到沐灵曦的时候,这时的沐灵曦顿时闪躲,并一言不发的死死看向了熊吉。 众人顿时一脸正色,表示怎么觉得正人君子,刚才绝对没有任何可行性想法的,急忙转身走出去了。 这不像是验孕,倒像是终审判决,如果她敢怀不上那就是伤了他男性的尊严,接着便手起刀落……不,立刻扒光了把她扔床上。 屠龙骇人的竖瞳近在咫尺,巨大的鼻孔里喷吐出的龙息,像一阵飓风将画寞周身的衣服划破。 他明明可以不必在乎这些的,可偏偏,他的每句话,每个举动,都在牵动她的心。 “我不同意!”外面传来一声怒喝,两人看了过去,便看到杜二一脸怒气地走了进来。 可毒医谷虽是个江湖组织,但明面上能接触到的也就只有那些商铺,我便做了一个局,搅黄了他们毒医谷的生意,想要将毒医谷谷主引出来。 她了解夜笙歌的性格,那些人要是不惹她,她不会这么算计她们的。 她一直都清楚她和他之间的差距,所以在她答应他去见他的家人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现在那一排排墓碑都还在墓地里立着,可当他活过来以后去调查,却发现那次的惨死归咎到最后是决策层的一次指挥失误。 她其实也后悔了,他现在没有记忆,一定格外不安,她应该再多点耐心,不该恼他。 “废物,要你们剑家的令牌有什么用,都不知道替我挡一下。”风无忌落地后第一句话却是对不远处的那名黑衣人说的。 轩战冷视着日川白雪,他在想,如何把这个日川白雪除掉,这家伙简直太可恨了。 “老大,我倒是有个办法,不知道能不能试一试。”李狗蛋看着张方。 就在那一刻,那些出现在他面前的人,有些人穿着连衣裙,使他感到恶心。 胡市长从他们这里不是没有得到好处,可他为什么偏偏这么死心塌地的帮尹老爷子,这中间一定有问题。 ------------ 第八十七章 整理罪证 剩下的事情就是大周派遣使者去跟秦国交涉,这已经跟姬御没什么关系了,当然能否成功还是两说。 想来年前是完成不了了,毕竟这次交涉涉及多方面的复杂利益。 就算最终秦国答应退兵,好处必然是少不了的。秦国本意就是想要东扩,那么魏国必然需要割让一部分土地以满足秦国的野心。 这些土地的割让问题估 这个问题很容易意识到,但意识到是一方面,能不能忍住又是一方面了。 孙二娘已经是白牛教的高层,而且还有资格接触到教中的各种情报,可竟然连她都不清楚繁花的底细,这就让杨璟有些难以置信了。 可是不知为何火榕与西王母二人前来,让准提道人惊怒不已,不由无奈言道:“区区先天五行之金,送与道友便是。”言罢,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枚菩提子,递与火榕面前。 因为同为人类阵营,所以一般主线任务不会冲突,这两个主线相对来说也并不是很难,两人自己应该就能完成,所以李灵一也就没有多管了。 冲刺的过程中手中已经凝聚出了一把附着着闪电的雷枪,李灵一是想要靠这一击直接送多多良下地狱,而后者似乎也意识到了这霹雳啪啦不停炸裂湛蓝光芒的长枪的威力,眉头深深的皱起,毫不犹豫的驱动了全身的赫包。 她的目光就像冬日里的暖阳一边从杨璟的身上扫过,仿佛温暖润滑的油脂从杨璟那血气方刚的身躯上抹过,挑逗着杨璟身体最深处的欲望。 “道友,这苍鹰可是在下的,不能一直让你这么坐着,而且当某也准备将它收起来了。”龟宝一脸的无奈,又劝解道。 确实,两个家族有着共同的敌人,但并不是因为这样就能成为同盟。一个个家族间牵扯的东西太多了,稍不留神就会引发对立。 如此一来,即便捣毁了总舵,杨璟等人其实也并未伤及白牛教的根本,战果也其实并未如他们想象的这般巨大。 “想不到,野草莓会带刺儿……”马到成不好意思地这样解释说。 要不然怎么解释地下会有手托住我呢?可能根本就不是什么梦游,只不过是我的一个梦境而已。 林逸仔细的打量着月霓裳,事实上确实是这样,月霓裳的鼻梁骨相比较汉族人来说确实高了一点,就像月霓裳所说的那样,和西域人特别像。 一旁的乔丝琳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来,好家伙,这算是什么条件么。 雁门郡城已经在望,只有十里的距离,隋军骑兵出现在一处山坳上,密密麻麻,眺望前方。 “至于寻宝之术,我略懂皮毛,但让我寻找一位大能者的洞府,却是难为我了,”萧御苦笑道。 而且林逸能看出来,这姜莎莎绝对还是挺喜欢刘帅帅的,不然哪里会这么担心? “我家房子一倒,就被就被鸡刨猪拱的祸害够呛,一看我家没人住了,也就有人来我家把能用的石头砖瓦什么的给偷走了,一会儿牛先生到了地方,就知道有多惨了……”何盼娣这样解释说。 如果自己夺舍别人,不一定能够恢复天人境不说,就算是恢复,也得驴年马月,可现在,只要有了那两件宝贝,几个月就可以恢复到那个层次,真是最大的喜事儿了。 人族这一边,地皇神农,虽然是准圣大圆满,可,战斗力却是不怎么样,无法比拟姬轩辕、伏羲。五帝结成阵法,脸带狰狞之色,双目血红一片,发出所有力量一样,可,仍敌不过陆压。 ------------ 第八十八章 工程秘事 经过两日的仔细审查,姬御终于从众多案件中挑选出了几件证据确凿、案情明确的案子,准备进行庭审。 其中,一起涉及工部的案引起了姬御的特别注意。 这份罪证记载得并不是很详细,只是简单地记录了工部的多名官员日常生活十分骄奢,出行时排场十足,极尽奢华。 根据描述,这些官员的家族背景和朝廷的俸 幸好她们运气不错,半个时辰后。银雪鼠挖洞挖出了杀人弯!避免了银雪鼠把整个杀人弯地下都挖空掏空。 秦穆然的霸气出手,哪怕是一旁看好戏的闫肃都忍不住顿了顿,吞咽了下口水,有些匪夷所思。 “崔六,你别以为这样我会感激你。”张泠黛眉微微皱着,一脸不屑的望着我。 只留下一块信物,说是以后认亲用的,原以为过了这么多年不会有人找来了,如今却这么突然。 “司徒老哥哥,你这么早过来,难道是要对妹子我赶尽杀绝吗?”洪秀莲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语音显得森然。 “哈哈,你这么漂亮,我是怎么要都不够呀!”我其实就想逗一逗王二婶。 道将行双手结印,一指点在了酒葫芦上面,顿时,酒葫芦的光芒更甚,甚至还有些刺眼。 夏景明躺在客院中,本来以为会一夜难眠,没想到躺在床上居然睡得深沉,一睁眼已经天光大亮了。 那火煞剑在空中一转,随后,剑光一转,却是朝着江诗瑶击杀过去。 不怕揍,不喊疼,一点切磋上瘾就停不下来。你都觉得,揍他揍的手疼了,或者怕他受伤打算停手,结果他不愿意。 沈鸿一时间有些犹豫,他同家里人报平安必定会泄露自己的身份,若是这人知道他的身份该做何想,而且他也是有关部门的人。 两个混子顿时如狼似虎扑向了秦风,但电光火石间,他们却惨叫着飞了出去。 古铄已经一头钻进了冰山的一个山洞之中,向着前方茫无头绪地跑去。 说道这里,海军想起刚才那些商人那副生怕他们对神像不利的样子,不由露出了无奈的苦笑下。 自己仿佛根本没有跳入过灵泉中,所经历的那些,也犹如幻象一般。 摩诃迦叶是佛祖的十大弟子之一,称为「头陀第一」,禅宗奉之为初祖。少林寺属于禅宗,注重心悟。想佛祖拈花,迦叶微笑,不着一言,妙悟于心,那是何等超妙的境界? 究竟是符箓不够,只是杀死了十七个金丹,让九个最强的金丹妖族虽然受伤,但是活了下来。古铄已经迈开风步,向着北无双他们这边逃了过来。 在场的所有人看到马家的一脉大少出来主持公道,也都没有意见,毕竟,除了沈哲羽这么个主办人,他马家的名望,也是非常的高的。 原本觉得今晚猎杀了几只猎豹,获得了300进化点已经不错了,没想到一晚上竟然赚到了800多。 而且消耗的速度要远远超过三百六十个穴窍吸纳外界天地仙元的速度。 这第三产业不是餐饮、也不是商店之类的,而是金融服务业、法律服务业、教育服务业、旅游服务业,都是靠英国人的只会来挣钱的。 李永乐的话语声不算大,但是却清晰的印入所有人耳中,尤其是那些刚刚出现的大佬,听了他的话后,都是为之一愣。 无数的龙族消失了,它们全部牺牲了,把所有的力量都献给了杜变。 ------------ 第八十九章 敷衍的工程 做完了这些,姬御便前往太子府,打算将此事详细跟太子说一声,让他有点心理准备。 穿过太子府气派的大门,姬御被仆人引领至太子的书房。 太子面前的书案上堆满了各种奏章,显然这段时间也没闲着。 见到姬御进来,太子抬头看了一看,随意地说了一声:“坐。” 然后又继续低头开始处理事情。 当初古月东杨在他面前晃悠,他怪她:要是最初不借钱给那个尖嘴猴腮,之后也就不会有那么多来往,那么多牵扯。 比如说十三年前他为什么会流落街头,比如说他为什么从来都没有提及过他的家庭。或许是家庭不幸,他不想提及吧。他不说,伊曼便也不问。 “问过了。她说让我做主。”秦岚很喜欢明朗这句话。现在说出來的时候。神色也有些骄傲。仿佛双胞胎是真的属于她的了。 但是以化丹境的修为,竟然一掌就将元胎境的赵武刚像是稻草人一般给轰飞了数十丈,这未免也太恐怖了一点吧。虽说刚才赵武刚是硬生生承受方辰这一击的,但即便如此,也够骇人听闻的了。 人,有的时候不得不为了一样东西,而放弃另一样东西。与乌啼等人的安全相比,道德,根本就不值一提。 “你不能走,既然你不和我去林家,那我们就一起呆在这里,直到你肯去为止。”林婉儿若无其事的道。 平面没有一丝‘波’澜的水面猛然间河水四间,一个脑袋从水面中冒出了来,随后接二连三的又是冒出了两个脑袋。 体内急速涌动的气劲悄然间消散开来,看着不远处一脸笑容的方一鸣,方辰嘴角噙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禁卫军来东宫里抓刺客,贺兰平显然是怀疑她将贺兰尧等人的行踪泄露,将她暂时软禁在这间屋子中,是为了防止她出去捣乱。 现在已经是第二季了,刘枫明显的感觉到周围的空气急速降温下去了,空间都有种被凝结的感觉,看来寒炎魔兽到了最后的紧要关头,必须加大攻击,要不然,等他实力提升了,死的就是自己了。 叶凝香谨慎地将一只眼睛睁开一条缝,正看见慕景沅很是焦急地样子,接着就是崔嬷嬷很是慌张地从钟秀宫中出来。 不得不说,自从水泥的出现,整个大唐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原本几百年上千年后这片地区地底的毒火岩浆才会侵蚀到水脉的部分,进而引起火山爆发,现在提醒了也没用,更何况陆离又无法提供证据,所以他才打算什么都不说。 可就在还有三架武装直升机时,它们已经下降到百米,随时可以展开攻击。 班上同学此时都按自己的队伍聚拢在一起,等见到报名处后,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发出惊叹声。 “张兄,此话当真?你真的拜了仙师?”旁边的人不由的附和的说道。 没想到这次会议五大势力的顶阶亚维竟然悉数登场,那些多年难得一见的老怪物也赫然在列,甚至神出鬼没的绝也派出了本体意志控制最强悍的质奴来到会场。 主广场之上人山人海,数百名外院导师也是维持着现场的秩序,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五位宫主的降临,以及大比开始。 知道龙辰在这张纸上所写的只不过是这套手法的介绍,但就是这简简单单的开头介绍,就已经让洪刚为之震撼了。 ------------ 第九十章 堂审 在采取进一步行动之前,楚子雍决定先向京城的姬御通报一声。 虽然他们尚未获得具体的贪污账目,但堤坝的弄虚作假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楚子雍在通报中写道:“堤坝弄虚作假之事已然明确,然而详细账目尚未掌握,我担忧若待我等彻底查清,消息恐怕会走漏,到时工部众人定会提前做出防备,望姬兄能有所准备,以 下一刻,杜三老爷就不由得轻嘶一声,下意识地抬手轻抚脸颊,感受着指下传来的疼痛,嗅闻着鼻尖传来的血腥气,他的眼神就越发地冷漠起来,看向王氏的目光,犹如看路旁能随意踩死的一只蚂蚁般。 给顾晓青扯了一身红底碎花的的确良的布料,准备着做一身新衣服,还扯了一条灰色的裤子的布料。 夜风冷冷的扫过宫殿的台阶,夜色下,翡翠隐在一席黑色的斗篷下,迅速进入了麟趾宫。 杨康以为知府大人说的只是客套话,其实知府大人是真的有这个想法。 我从结婚就没有爱过她,只是过日子而已,谁让她当初算计我呢?但是一想到我是个男人,该对她负责,再加上她什么都以我为中心,我便也就没在乎了。 古传侠看向黄衣大喇嘛,就看到他的身体之外,荡漾起了一圈圈的波纹。随着一圈圈的波纹扩散,那黄衣大喇嘛乎也都变淡了一些。 简单形容,就像是江河倒口,却将滔滔洪水,倾泻入一条溪水之中。 别人是在困境中磨练自己,逐渐学会如何照顾孩子、如何生存下去,可谷淑菲只会抱着孩子哭,根本找不到生活的方向。 梁外婆则若有所思,她也跟林家人吃过很多次饭,从来没发现有谁偏爱酸甜口味,这桌上大部分是这种口味,难道是谁有了? 决定之后,花雨就开始着手准备传送阵法的材料,因为是另外一个位面,直接传送需要大量的星空石和一些虚空陨石,还有一些深海秘银,深海紫晶等及其稀罕的矿石。 苏胭红唇轻启,言语带着嘲弄,当说到最后一句时,忽然所有凌厉都化为了温柔。 青龙木质的身体越发真实,尝到甜头的青龙猛的看向嬴政,似乎像是在看食物一般。 第二场比赛完全被带走节奏的猛龙一直没有落后太多分,第四节的分差一直在10-15分的位置徘徊。 眼前绝对不是梦境,可是成武陷入了他最开始在梦境中的状态,这里给他的感觉也与梦境中相似。 毕竟他们胜在量多,就算质量比不上,只要数量上去了,一样能够碾压,蚁多还咬死大象呢。 这是冥土出现前的状态,白依雪利用时间外加天地合源天师的加持,将这里的地势回归了本源。 【米术:话说,你们这么干真的好吗?咱们难道不应该稍微哀悼一下吗,好歹也都是一起进来的。 这时候杨寨主数终于看清楚了两人,池塘边的黑铁塔是傻子,而那个被扔到池塘中央的人,竟然是民兵队长杨大力。 她是按照自己的心脉脉络,来重铸这具肉身的心脉的!尽管依照她的推算,这样的重铸不会有问题,哪怕其他的脏腑脉络不能契合,她也能一一改造到契合为止。 尤其是其中还有不少人为了加暴击或者转职隐藏职业已经剃度出家,成了光头。 这时哪还看不清温初远是刻意不想让这家伙进入青莲宗,散瘟丹虽说不是什么复杂的丹药,可是难就难在必须对症下药。 ------------ 第九十一章 错综复杂 这些电影的时长,均是保持在九十分钟左右,我一口气将剩下的五部全部看完了。 “于老哥,你怎么这么看着我看呀,连你们师徒二人都没有办法,难道我还有办法不成?”看着众人都离开了,只剩下他们三人在包房里的时候,罗长宇不禁的白了于风一眼。 昨晚自己到底有多么的疯狂。我是知道的,因为当时爽的时候我竟然以为是在做梦,就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觉悟。 而兰特先生的脸色也非常难看了,如果慕夏是来打退堂鼓的,那他并不意外,可是他这样就不会再给他们任何机会了。因为没人会喜欢夸下海口又出尔反尔的人。 队长说归说,众人还是有说有笑,三三两两在一起乐着。更有人,还跟这里的大爷要了酒,然后,让再弄几个菜,搁一块喝。 从傅府出来,东方淳衍心情甚好,便是连跟着东方淳衍身后的豆丁和豆里也察觉到了东方淳衍的好心情,一路上也轻松不少,只是刚回到府里,就看到了满面笑意的若华走了过来。 要不然,林武怎么会离她而去,她怎么会跟自己深爱的人变成不共戴天的仇人。 我还记得在东京时,千军万马中突击黑冢,那次我失败了,但如果换成现在的我,我完全可以将那千军万马尽数轰杀,然后虐死黑冢。 我用力的吞了口口水,靠在一旁的鞋柜上,慢慢平复心情,还有这紊乱的心跳。 顺山路,一直往上,我们也没管什么埋伏不埋伏的,就是一股劲往上追。追了能有十多分钟,阿海叔在前一摆手,这才示意我们停下来。 时间空间的法则本质也在碰撞,一道道纹路转化成丝线,在周围如同气浪般扩散而开。 “就是,我将来指定就能孝顺我爸妈,就算没有弟弟,我也照样能给我爸妈养老。”婉珠赌气似的大声说道。 蹙眉,他很不喜欢她流泪的模样,他喜欢看她因他而生气的嘟嘟着嘴,喜欢看她笑靥如花。 各种动物包括人类的残碎肢体在海面上随波飘荡,有些冲上了岸滩,更多地则飘向了深海。 以至于雷烨、莫翰御、简易不由得看向那屏幕,却刚好看到成了醉美人的夏洛洛,醉态可掬。 景天辰那双仿佛透过自己,看其他人的眼神儿,让栗子语心里十分的不舒服。 在看到楚依然这身打扮的瞬间姜峰还怔了怔,楚依然和楚心然很像,尤其是随着楚依然年龄增大,两人的样子就更像了。 这会儿夏菲菲已经开着车送顾若枫去医院了,这里就是他们的天下了。 知道今天长颈鹿拿出的这块矿石有多重吗,足有半斤重,市场价能达到一万两了。 丫蛋儿又把脸转向了韩明秀,“婶丫,这件衣裳多少钱呀?你帮我也捎一件呗?”她指着窈窈身上的羽绒服说道。 他真的很想告诉对方,别人如果不治但是我们倒也就罢了,你竟然也不认识,我们又没有开。这根本就是一件开玩笑的事情好不好? 他虽然来军中日子不长,但是他知道队长是老爷的夫人,所以平日里除了尽职尽责,对队长更是毕恭毕敬,今天她的一席话,胜过自己千言万语。 “这种事情还要试了才能知道吗!”凌泠简直无语,没好气地说道。 孔方捂着鼻子,双眼瞪向孔忆吉,来之前不知道用水冲洗一下?起码也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吧? 汪华盈又认真看了医生的诊断,了解了他的情况,仔细询问了医生各种问题和注意事项等等,反复确定高穆只是受了些皮外伤没有伤到骨头和脑子,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当叶楚假装抱住陆淮的时候,他的身子一僵,但是他也没有多余的动作,拳头捏着,垂在叶楚的身侧。 虽然是第一次在这里留宿,不过沐行之家中苏青鸾基本上还是可以说一句“熟门熟路”的,更何况前面的厅堂更是熟悉得再不能熟悉了。 夜色透窗而入,桌上亮了一盏台灯。寂静的房间里,只有电话一直在响。陆淮走过去,接起电话。 而且什么叫他和叶楚不般配?自己有这么差劲吗?陈息远一阵火大,觉得自己的喉咙口都要冒烟了。 谢茂背后的机械傀儡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谢茂也觉得有点无奈。 几分钟后,临海镇别墅后的人造温泉里,叶潇双手撑着鹅卵石池壁,身体半趴在池子边缘,享受地眯起了眼睛。 然而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病情是得到了根治,但是娇弱的身子却一时半会难以恢复。 已经是年关,又冷,除夕夜会开宵禁,所以街上没有巡夜的侍卫。 “我才没有多心,自从厨王大赛之后他话更少了,也不肯理我了,我没想到他竟然是那种人,居然是个势利眼,就因为我输了比赛,他居然就不肯理我了!”苏妙咬牙切齿地说,表情恨恨的,脸比刚刚更加黑沉。 吴岩现在的修为,尚没有达到道尊境界,而天戈战兽,也都只是极限大天尊级别,是以吴岩便没有在急着赶路,而是开始了不断的杀戮和吞噬。 角都扛着莫宁,大吼了起来,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之色,几乎是看见自己得到酋长的庞大奖励了。 战争并不可怕,战死沙场也不可怕,可怕的是战时的民不聊生,生灵涂炭。 刀与刀的绝对碰撞,发出刺耳金鸣之声外,更是直观入眼的火花四溅。 想到这里,董袭内心就越发的焦躁无比,尽管此时他的五百精兵已经气喘吁吁了,可他却仍然一个劲的催促、催促,再催促。 伏天豹,伏天虎兄弟,便聚在一处。在距离天机塔数千丈外的一处空地,有一辆巨大的战车,他们兄弟二人,以及伏清扬等一些第三代弟子,也在此,都在关注着这场奇怪的邀战。 “黑凰印,给我引来!”纳兰仙灵攻势不停,连连打出几掌,最后一掌却是黑凰印中的绝招黑凰引,这一招是以反着运转黑凰魔力为根本,制造出强大的魔力,把一方空间内的锁定物体抓出去。 ------------ 第九十二章 暂缓调查 次日一早,姬御便带着一堆的供词和证据,匆匆前往了太子府衙。 书房内,太子李治正在审阅一份奏折,见到姬御进来,他放下了手中的奏折。 “这么早就来找我,是不是案子有什么新的进展了?”太子问道。 姬御把这些资料交给太子后,说道:“皇兄先看看吧。” 太子接过那堆厚厚的资料,目光中透露 这款电子产品并没有像许多人预料的那样,在上市之后逐渐销量疲软,反而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暴涨,显示出了强劲的生命力。 施然拿出来后,柳山青搂着施然全部的换洗衣服,推着行李箱,走进房间,开始收拾东西。施然在沙发上坐了几分钟,起身走进房间。 蔡鹏心里暗自高兴,新品还没上市,就引发了轰动性的效果,说不定还能上热点新闻,这可是个好消息。 “这……这可是唐朝的古董,你确定你能拿来?”那中年人面上露出狐疑之色。 施然没有像之前那般,手被柳山青抓住就暂且老实不动,坚持不懈的尝试突破柳山青的封锁。 而蔡鹏这里,围着他的人更多了,里三层外三层,不知情的人看到了还以为发生了斗殴呢。 三清的权限管理非常严格,核心技术都属于绝密,他只会授权给实验室主任级别的高管,脱密后才会逐层授权,开放给核心人员,项目人员,以及普通研发人员。 这就是南方国度的特点,他们只看钱,种族和善恶之类的东西,在大多数情况下毫无作用。 “岂有此理!”慕永华一把将手中的杯子砸了过去,狠狠砸在了儿子慕天曜的头上。 根本无需多言,在全部现身的那一瞬间,9个圣光亚空就已经围到了一起,接着它们浑身上下的光芒越发炽烈起来,在李维的命令下,它们直接就开始动用自身的合体技能。 现在可不能暴露身份,好不容易厉乘风对她这么温柔,这么喜欢了。 “你这孩子,就是至纯孝顺。”太后抓着她的手拍了拍,“你父皇明白你的孝心,我也听皇上说了,先皇知道你怀孕后,很是开怀,就一心嘱咐你要养好胎,可不能出了事。 若靖南是,那点点和闹闹也就有了新的依靠,她也不怕荣王会作践她和孩子,若靖南不是,她和孩子的日子势必会艰难的多。 唯一能看清楚的,就是个身材修长,器宇轩昂的,模模糊糊的身影。 其实,徐靖南的境况,说起来,还真的不能算太过糟糕,至少没生命危险。 蓝星辰最为一个资深吃货,难得这么美食放在眼前,而且还是十分喜欢的鹿宁宁做的,如果不能吃到嘴里,那自己就亏大了。 李鉄拐兴奋得在花园里走来走去,境界突破后的李鉄拐早已不拐了,但那根用惯了的鉄拐兵器还是舍不得丢掉。 而站在旁边的慕岩听着白浅凝这么说,也是紧张起来,若不是战千澈及时的给他递了个眼神,他便也要冲上去追问了。 盛安好耸了耸肩,“自然是谁应说的就是谁。”对方该不会以为人多就能吓住她吧? 走出地铁口,入眼就是湘江,来往的船只奔流不息,江边垂钓的渔者怡然自得,带有淡淡水腥味的微风吹来,很是舒服。 她之所以猜测是山洞,是因为闻到了潮湿的苔藓的味道,而且空气越来越阴冷。 ------------ 第九十三章 都别过年了 次日早朝,百官齐聚,朝堂之上气氛庄严。 姬御站在殿下,神色肃然,这是他少有的几次上朝,每一次都显得分外重要。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朗声说道:“陛下,各位大人,臣有本奏。” 皇帝坐在龙椅上,目光平静地看向姬御,示意他继续。 姬御继续说道:“臣近日调查发现,我朝多处堤坝存在偷工减料 一是自己的大哥,不到关键时候还是别麻烦他,他没有通天的能力。二是找那通天少爷,这事因他而起,闹大了对谁也没有好处。想到这些,范田不由掏起电话,这时当务之急是打点一切,以不变应万变,才不会受制于人。 众人都是高手,路上也没有停留,两天之后就到了东明城,此时东明城城墙上都是贴得征兵告示,还有招收武者的告示。 “你想肿么报答人家捏?”吴杰望了望身边飘然出尘的南宫雪一眼,吞着口水反问。 “那好,既然这样,我先动手。”何岳说着上前一掌按在了墙壁之上,一团强光从手掌发出,一团团波动不断的以手掌为远点往四周蔓延。 “哼,等我回到部落,总有办法查出谁是叛徒!”欧莱雅收起了月刃,看了看满地的尸体后,几个跳跃后消失在行政院内。 “这种事最好你自己说,找别人问没有诚意,而且十有八九会遭拒绝。”碰上居心叵测的,还会被利用得彻彻底底。 说话的时候,樱木花道脑子里想到的不是那个让他被爆得差不多赤果果的吴杰,而是那个id叫做西瓜的暗巫玩家。 “我晕,我忘了,我也认识!”我调侃着,安宁这个丫头有时候还真的是个活宝,总能在不经意间让人因她笑一笑。 可是尽管是这般恭恭敬敬的奉上了圣旨,也这般低声下气的等待着,澜沧洙却还是始终没有抬起头来。 即便是非要分出个上下,青行灯也许打不赢其他人,但大量的手段也可让她立于不败。 “呵呵,不喜欢你还那么好奇,整天往人家房里跑。”温姨笑看着云离。 他确实有好多天没有给无霜电话,甚至微信也没发,特别是在岛国对战岛国武者那几天,他都没有来得及打电话给无霜问候一声。 在贾懿瞠目结舌的凝滞目光下,吴子健身上各块肌肉宁扯绞错,轻微鼓动,人眼可查。他那满身创伤,竟也神奇复原。 下车之后,走了十多分钟,终于、一个看上去巍峨无比的金色门楼出现在众人眼前。 不过,灵魂融合是完全零距离乃至负距离的接触,两个灵魂融为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并非一件简单的事情。 吴子健出了城门,城门左右两边都有环城公园的入口。他的记忆中,去碧竹亭,应该要走城门右边的公园入口。 随着宋玄机离开,林修感觉到周围的阴寒之气好像比刚刚还要让人感觉到寒冷。 “白心上人,和她说一说你的故事吧,我相信在听了你的故事后,她能够解开你的疑惑。”苏渊淡淡地说道。 不过他们也不能无止境的保持这种攻击力,最多也就能坚持个一个月左右。 听到这个声音的君雪艺顿时就愣了,但是清寒幻化出来的那一团火焰可没停下,就要到了君雪艺的身前,底下的叶星顾不得这里的什么规矩,直接跃上台子,抱起君雪艺,躲过了这一下。 ------------ 第九十四章 监工 在朝堂的决策之后,工部的大量官员被迫紧急赶往上党和玉川两地,进行堤坝的实地勘察和修缮计划的制定。 尽管他们心中对这个突如其来的任务充满了埋怨和不满,但在皇命之下,他们也只能默默接受,尽快动身。 这些官员们原本计划着在年关将至之际,能够安心地享受一下难得的闲暇时光,与家人团聚,共度佳节。 天上“劫云”的声势非常浩大,就算造化境武者,也不可能制造出这样的景象,所以,当即有武者想到了天庭之主,认为是天庭之主即将渡雷劫。 这厮一副财大气粗相,阿黛无语,她路上已经叮嘱大哥要低调了,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大哥就是这性子。 这下好了。程池这么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这样单独地说会话。 纪国仇防守端依旧使用绕前,尽量不让拜纳姆接到篮球,他虽然体重增加到240磅,但是想抗住拜纳姆还是太勉强,只能用自己灵活的脚步来欺负对手。 赤焰魔狼吃痛之下,低声叫唤了一声,硕大的狼头转向石头砸来的方向,眸光瞪视前方,却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老娘发话了,阿黛倒是不敢不听,便伸手去拉胡大嫂子,没想这位还想装伤,胡意哼哼的爬不起来的样子。 “古风。不要欺人太甚。即使我们落入下风。也有办法杀你。”一个半步超脱厉吼。他并不是血肉生灵。而是一个阴魂。但是却走到了半步超脱这个境界。此时他开口。杀意冲天。 说起来,梦五梦六梦七的耻辱和这些体育巨头们的竞争不无关系,2ooo年2oo6年,也就是悉尼奥运会之后,梦之队的赞助商变成了锐步,那么梦之队的核心自然要是锐步旗下的球星。 “这位姑娘,你跟着老夫有何事?”那褐衣老者显然察觉到了阿黛,便停了脚步。 可还未等她动手,鬼修像是知道她要做什么似的,直接吻了上来。 “这命是你想要换就能换的吗?”一把夺下东风手里的刀,连药尊都忍不住开口。 这么多媒体,立刻就能见报,对他的事业会有多大的冲击,谁都摸不准。 “狂妄。”三长老冷哼一声,手掌一挥,阵法内灵力牵动,那张灵力巨网每一个节点上都迅速凝聚灵力。 又战斗了半天,让大家都忘了自己来的目的,突然在休息的时候冒出一只壁虎。 夜归轻轻一笑,帮她将衣衫给整理好,然后将她头上的几根稻草给拨下来。 沈七七呆了一下,也察觉到自己可能表现的太过于明显了,连忙收敛了情绪。 不管怎么说,韩琳琳毕竟帮了自己,不然喝的烂醉如泥的自己大概只能在酒店里自生自灭了。 在叶少轩的营帐中,乾伦站在叶少轩对面,看着他一脸的坏笑,不禁毛骨悚然。 英俊的侧脸,在橘色的夕阳下,显得更加帅气阳光,唇角的弧度,优雅贵气。栗色的短发随风拂动,纷乱地伏在前额上。浓密的眉毛,在眼下形成一道深棕的暗影,让一双碧眸看起來深沉而内敛。 至于当初鹰老七设计陷害他的那杯“灵茶”,他早已在事后将黑鳞花的粉末逼了出来,此时黑鳞蟒当然是追着对方不放了。 风雅跳起来,揭开篮子的盖子,端出盘子里的宫廷鸡,色泽淡黄,有油气,上面撒着生的红辣椒末,还有葱花,用筷子夹起一块,吃了一口,闭着眼睛咀嚼,很享受的样子。 ------------ 第九十五章 初雪 李谦离开姬御的宫殿后,便立刻去寻找赵广、钱明和孙威三人,他心中清楚,这次的任务非比寻常,必须全力以赴。 他先找到了赵广,赵广正在家中悠闲地品茶。看到李谦来访,他有些意外。 “李兄,何事如此匆忙?”赵广问道。 李谦深吸一口气,将堤坝修缮的任务和姬御的期望详细地告诉了赵广,赵广听后,眉 就这么一个短篇,已经有投资商联系他投拍电影,并请他担任导演,由他全权指挥。 其中一名兽人赶回来敦霍尔德城堡,在十分钟后,他带来了一个拿着巨斧通体黑色的兽人,骑士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出一股死亡的气息。 “到了,下去吧”天众推开一块巨石,露出了下面一个深不见底的洞口。 过去几个月的时间,圣者米尔斯的所做所为,几乎花上一整天的时间都说不完……没有人知道他拯救了多少人的性命,但是整个东瘟疫之地都很清楚他的名字,听闻过他的事迹。 “刘芒先生,很期待和您同台。”等刘芒说完,阿贝尔右手抚胸,微微欠身,离开了。 “继续往南边去找找看吧!”希尔瓦娜斯开口道,她的声音有些低落。 连续两次恐怖的封盖,连续把康利和阿伦打得找不着北。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吗?不,这只是一个序幕而已。 原本拥挤在正门的索马里人正装上卢比克的突然袭击,顷刻之间死伤无数,MD5的威力可不是说说而已,打在瘦骨嶙峋的索马里人的手臂上甚至连手都被打断了。 詹姆斯强壮的身体和巨大的力量,让特纳节节败退。这个骑士的23号几乎是以碾压的方式完成了突破,轻而易举地杀入内线。 现在想想,若是自己会凫水的消息走漏出去,当年就不是船被凿穿吧? 淡淡的具有磁力的声音伴随的强烈的威压远远传來,与此同时,凌乾的身上突然被一股淡淡的白光笼罩,丝毫沒有感觉到这股威压。 “豪哥,你以后要罩着我们!”轮胎不想学功夫,只想有人罩着他。他跟板寸是不一样的。 不过这次内侍臣是真的吓到了,忽然间从张夜身爆发的那种杀伐之意,太少见了。 虽然这个老家伙不在,但他留下的影响依旧还在,依旧影响着自己的生活。 安然在大雨里抱着头,等待江杰云从背包里拿出伞的时间还不忘朝着有如倾盆一般从天而降的大雨翻了个白眼,恨恨的想,靠之,这就是天气预报里说的天气晴好,阳光万里?这反差未免也忒大了吧? 我和副班长来到执勤点后,我跟着副班长朝上一岗的两个哨兵敬了个军礼,八班副敬的非常标准,而我,还有些不是很标准。 后面的人纷纷抽出砍刀,杀了上去,板寸挡在前面,“当当当”十分凶猛,直伤了两人,后面那些学生,手中没有武器,拿起凳子,也是一通乱砸,个头和年龄上处于落实的他们,竟然占了上风。 长空lang的修为一样深不可测,张夜也无法探测到具体,只能大概知道,和卫无牙差不多的样子。 “不要慌,往我这边靠拢!”卡尔也是身经百战的人,这个时候赶紧发出新的指令,否则他们的损失会更加惨重的。 “呵呵,杜峰长老,我说的怎么样?”叶桐微微一笑,也是松了口气。而台下的众人也是面面相觑的望着彼此,再看向比赛冥台的三道人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 第九十六章 两个世界 雪后的京城,仿佛被一层纯净的白色绒毯轻轻覆盖,银装素裹,美得令人屏息。 街道两旁的古老建筑,在雪的装点下显得更加庄重而沉静,红墙黛瓦上积着厚厚的雪,像是披上了洁白的披风,偶尔有风吹过,枝头的雪花簌簌落下,好似轻舞的精灵。 胡同里,孩子们欢声笑语,尽情地在雪地里嬉戏打闹,他们的小脸冻得通红 没有办法,刘勇只好把王娟放到了车子的后面去,把车座椅收起来,让她平躺着,然后把点滴瓶挂好。然后就开车出去了。 “你是第一次来么?这么兴奋。”看着潘大龙的兴奋劲,楚枫问道。 不光是墨守诚,或者说用不着那么高的要求,不需要墨守诚这个级别的高手,只需要同样掌握高明的体脉修为技巧的,能够熟练使用定穴手法的人,都可以。 颤抖着的手好不容易摸索到门把手,她心头稍稍一松,马上可以逃出去了。 苏亦瑶觉得真的是智商差不多的,要不然的话,也不会问出这样的话。 还有天外飞来的陨石撞击都有可能形成。不论是天意还是人为,这些存在很久亦或是突然出现的天坑总归会让人类很惊讶,甚至担惊受怕。 确实,所有这些人都被震慑住了,如果说枪法可以要人命,毕竟是一击毙命,并不血腥,只能是让人恐惧。 “就是这里。”黑暗中,一名俊秀男子朝老屋微一点头,借着稀疏的月色,只见此人正是曾经在现实世界帮我们所有人找寻过污神下落的胡烁凯,也就是星空天城的城主,天神。 大黄蜂虽然速度远远不如两人,却还是锲而不舍的跟在了后面,迅速的远去,渐渐地消失在了荒野中,公路附近一时之间只剩下了威廉·雷诺斯上尉和他手下的特战士兵们。 其实刘勇之前的一番铺垫也完全都是为了自己后面的这番话,为了印出来给胡子君加薪升职的铺垫。 现在李白忙着拍戏,酒吧那边如果不是有阿勇他们看着,他还真的没有时间管。 这一声师叔,直叫的犹大身心舒畅,这一段时间共处下,对这些个少年它倒是喜欢的很,最起码是得到了足够的尊敬。 可以说,邱雄飞就算最后没被慕天狂毙命于手下,也会被他活活吓死。 “酒吧明天不是就要卖了吗?”冷若冰说完,脸上带着一丝狐疑的看着李白。 古昊一听,顿时哈哈哈大笑起来,此刻衣服也是穿拾整齐,随后,古昊就出了屋子。 冷天身体外三彩罡气闪烁,并不打算震碎这些藤蔓,而是想看看到底,要将自己弄到哪里。 眼见林家仁脸色不大好,刘琦从一边凑了上来低语道:“改明儿让他给先生赔罪如何?我想他也是明白事理的人!”保护刘表三年有余,大概龙七也有些积蓄吧?刘琦的算盘打得叮当响,林家仁却不待见他。 轻轻一点头,古昊直径便离开了屋内,傍晚时间,正好可以去吃饭,虽然此刻他灵气充足,但五谷之物还是需要补充的。 七王爷与轩辕靖分道扬镳而去,没走多远,便遇上迎面寻来的楚赋。 毕竟她又不是沈窃蓝积年的心腹下仆,可以随意出入对方的卧房。 顺着说话声传来的方向,林枫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招待室门口,在那里,夏婉柔正面带笑容的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 第九十七章 惩治 老者看着夏珏怒气冲冲地站了出来,一时惊恐万分:“姑娘,姑娘快回来!” 老者十分担心夏珏,虽然姬御和夏珏两人看着衣着华丽,气质不凡,但他也只当他们是家境稍微好一点的普通子弟。他深知这些地痞流氓的难缠与凶狠,生怕这两位年轻人因此吃亏。 “姑娘,快回来,这些事情不是你们能管的。”老者急切地呼唤 叶寒被这一股力量所席卷的同时,立刻浑身一震,体内的十颗七星境的晶核爆发而出,轰然涌动。这时,他体内浩瀚的星辰之力也是在这一刻迅猛涌动而出。 黎曜天不知道苏沫亲眼见证了父母的死亡,此时看着依旧不语的苏沫,说道:“也许,你父母是有事离开,等到他们回来,你还能再见到他们。”这是黎曜天第一次安慰人,虽然就连他自己也知道这样的安慰,似乎有些牵强。 本来金雄反身迎击之时,李璟只当他是垂死挣扎,但是等到金雄手中那道白金色刀气斩出之时,他如同见鬼一般面色大变的差点摔落海底。 看着萧凡那张吊儿郎当的笑脸,柳晴月脑海里不断的幻化出她披头散发,脱掉高跟鞋,疯狂嘶吼,拿着高跟鞋追着萧凡打的画面。 张楠也不害怕给他们交个底,毕竟他有多少钱,李二因该是清楚的,酒吧还有私人会所里面李二都参有干股,李二拿到了分红,随便一推就能得出来张楠拿了多少。 冷俊浩决断和蓝斯的拒绝同时开口。又同时沉默。。也懒得理他们。只是挣扎着手仍旧被冷俊浩紧紧的握住。最后也只能放弃。 他眼神愤恨的注视着她,企图从她脸上寻找一丝害怕,但她的脸上除了淡漠还是淡漠。他心中的怒意便一点点的流逝。 联邦之中的最强者,也不过是九星控卡师,还是许久未曾出世,只有传闻流传,就算联邦因为他杀了罗元基父子和几个执法队员,大动干戈要来杀他,那又如何? 冷俊浩的眸子慢慢尖锐起来,深深的吸口气,强忍着压下胸口那口怒火,在听到她亲口承认,她心里有别的男人后,冷俊浩只觉一股想要杀人的念头直冲进脑子。 “但是事实……就是他杀死了我的父亲。”苏慕然淡淡说着,没有激烈的反驳,只是那么淡淡的一句话。他的声音太淡,淡到让人感觉不出一丝的起伏。 雪玄空这颗尘埃到底与周围有什么不同?都千劫的感知已经扩张到了极限,忽然一道寒冷的气息在比斗场里划过。对了,寒冷!雪玄空化身的尘埃要比周围的其他尘埃冷得多。 “没有,这件事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具体是怎么回事,我现在并不在意。”我笑着说道。 因为村落一半房屋都在起火,他们并未听到“有弓手”这声高呼,毫无防备之意。 张采歆知道冯君有灵石,还给过梅主任一块,但是今天这场景,让她深切地明白了,一块灵石会引起怎样的疯狂。 但由于水中阻力的原因,加上这大鲨鱼的鳞片坚硬程度也超乎了想象。 这一枪不可能瞬杀蜾蠃,毕竟昆虫这东西,生命力还是很顽强的,如果再有一道绿光落下,没准半天之后,这只蜾蠃又会活蹦乱跳了。 “真希望这次能破坏冥朝的阴谋,让哈斯的计划落空。”华宇大帝却是一脸忧愁。 ------------ 第九十八章 触动 回去的路上,夏珏变得沉默寡言,她低着头,脸上失去了往日的活泼与光彩,仿佛沉浸在深深的思考之中,虽然恶霸们已经得到了惩治,但是今天发生的一切显然给她造成了很大的打击。 她一出生就是公主,身为皇后的女儿,太子的胞妹,自然倍加恩宠,很小的时候,她就被皇帝封为昭阳公主,荣耀至极。 而她未来的夫婿 贾靖一听俞升提到了自己,忙向段天青看去,他也很关心这个问题。 公孙瓒带着部将和同窗好友刘备逃走,公孙瓒的大军营啸还在进行中。但也不会完全混乱,毕竟这是连营数十里的10万大军。 “不是的,你不是说今天要去昨天去过的那个地方吗?”多情又说。 几天前白雪已经成为了永生,对于她,安迪完全可以动手,不过为了其他人着想,还是沒有动手。 话说李通怎么这么贪财呢?难不成npc在没出名以前都这么贪?贪是为了养家? “我是来找我哥哥的。我哥哥在‘宫冥’。他告诉我今天你们这里有舞会。我是来凑热闹的。没想到……看到你被人求婚。”说到这里,米雪捂着嘴巴偷笑道。 杜子平将这枚玉简放入天晶珠内,又走到上面的石室,按照玉简记载的认主仪式,刻下一个法阵,咬破中指,将几滴鲜血滴在这七只傀儡身上。 仿佛是感应到了陶谦的目光,后者霍然转过头,在看见是陶谦之后,颔首微微一笑,又旋即分开,不过在两人心头,皆掠过一丝了然。 “图纸不能随便给,至少你得是亭长才能给你!”武校尉放低姿态道。 “轩儿,告诉姨姨,你不高兴吗?”一直以来,陈鱼都没有跟轩儿多接触,只是陪着他,让肉圆他们陪着他玩闹,想让他开心一点。十二月了,陈涛跟陈波都不进学堂了,所以家里玩闹的人也多了。,更优质的用户体验。 “那是什么?”邓森迷惑了,看上去,一个圆柱形的物体正拖着长长的白色尾烟,正朝着自己越来越近。 雀凝总算盼到了这一天﹐望着自己居住多年的城市﹐任何一处破损都足以让她心疼﹐斗志也因此更加旺盛﹐这是南疆最关键性的一战。 受到的刺激的各家战队纷纷拿出看家本事,非要在这最后一天打出自己的名气,哪怕排名真的上不去,至少也要让手里的人头数量长一长,免得落了底,丢了人。 听岚给我拿来了早饭,我吃了几口,宝宝便在肚子里闹腾着想要出去了。 这便是神君级的人所拥有的力量,神君和神王虽然只是一个等级的差距,但整体实力的差距却是云泥之别。 法师这个职业从诞生伊始,就与神殿势力冲突不断,强大的元素力量,让法师自信、骄傲,他们尊敬神,但却不信仰神。自然的,被法师组织牢牢控制的地方,神殿就很难过的舒服。比如自由联邦,比如雪域。 挨这一下一不算白挨,距离拉开了不算,深蓝也突然想起了一个应对雪巨人的办法。既然直接伤害效果有限,那么就走曲线好了。 九十五年过去,李玉也已经达到了地神中期境界,用不了多久,李玉相信自己便可以再次突破,达到地神后期境界。 一眨眼的时间,斩天真气便激射在了巫瞳蜘蛛的身上,嗖,巫瞳蜘蛛再次被击飞,瞬间便落入幽灵血锅之中,这次巫瞳蜘蛛并没有立即出来,而是李玉足足等了半个时辰,巫瞳蜘蛛才缓缓的再次爬出幽灵血锅。 ------------ 第九十九章 清理积案 虽然工部的问题现在暂时处理不了,但是悬镜司记录罪名的折子还有不少,姬御还是得挑一些能处理的处理了。 姬御坐在宽敞明亮的书房中,面前堆满了悬镜司递交上来的奏折。 手中的朱笔随着他的目光迅速移动,在每一份奏折上留下或勾或叉的标记。 钟山则把姬御挑选出来的事迹,进行二次核实。 不一 白锦绣没有暴露是长姐命人监视梁王府,而且……梁王府的确已经处置了太子的那些暗卫,白锦绣不想锋芒太露,所以用了“猜”这个字,让太子自己查。 可是谁能想到,这个嫦娥反手一技能控制住了太乙真人,靠着一技能的加速,丢了一个二技能给太乙真人吸着他的蓝。 所以对于王二锤他们始终抱着中立的态度,根本就没有想着去把他拉拢过来。 戎狄这位鬼面将军自从平复戎狄之后,声名大噪,没想到竟然是自己人。 白灵儿此时松开撑着陆离眼皮的手指,陆离明白,这真的是让自己开眼界,此时虽然心中还有一点抗拒,不过却还是忍不住看着那诡异的场景。 不过,丧尸这次碰到的不是不同人,而他们的数量也只有5个而已。只见刘烨将吃了大半的薯片丢掉,抓起背后的长枪,虽然不会武技,不过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听到这里,紧接着古风的右肩微微捅了下身旁的白无尘,显然是在示意什么。 王二锤此刻有些尴尬,说话都变得不流畅起来,一句话硬是憋不出来。 张大人也是很疑惑,悠闲姑娘家,药材实在取之不尽,不知道怎么运进来的,城外有驻军驻守,神不知鬼不觉的,莫不是她师父是个高人吧,摇摇头,继续吩咐府衙的人,及时注意各方的情况。 出了进空间,偷偷摸到墙角收了些茅草木材,又去厨房拿了点菜种子,回到房间把铺盖卷上进了空间。 高成雄本来有些惧怕,不敢单独跟着秋羽离开,毕竟对方心狠手辣,收拾他肆无忌惮,生怕被活活折磨死了,好在父王又委派凯鸿长老跟着,这才不再担心,只是心里还有些顾虑,却不能拒绝。 天胜杰他们三人自幼修习斩元诀,已微有成效,但天佳佳总是差一点便成功,这两年一直苦恼在此步上,如今竟隐隐窥见门槛,摸到了斩元诀的诀窍。 虽然端木青云什么,但实则刚才的攻击却让他受了一定的反震,事的面庞下,却是心思无比沉重。 而确实,随着老者强大灵力的涌动,以及神识的控制闯入,他的灵魂也确实正在做着强行闯入的举动,正是因为如此,让那原本闭着眼睛的沐泽终于因不舒服而皱起了眉头。 萧天刚想让大家到处走走的时候,忽然心中一动,话语立时停了下来,而其他三人的目光也在此时全部齐聚在了他的身上。 胆子却渐渐的变大了几分,不就是死人吗?他赵四难道还没有看到过? 首先,我的身边,能有实力借我十万块的有:杜施施、罗美薇、滨崎静、杜浩、栾赢。 唐心趁着酒劲一听儿子的话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嗝!放、放心,你老爹敢收拾你我就收拾他!”说着又要往他脸蛋亲去,谁知,一只大手伸了出来,手心挡上了她的唇。 然而厄运还在后面,只听得嘭嘭嘭一连串的声响传出,泥神的所有爪子都被弄断了,然后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爆响,这怪兽彻底被击毁了,化作无数碎块飞舞在空中。 ------------ 第一百章 使臣回归「感谢薇拉姐的盟主」 随着新年还有三天的时间,姬御也把悬镜司能处理的案子都给处理了一遍。 悬镜司现在也算是正式走上正轨,虽然依旧是人员不足,但是明年开春之后,随着新一批人员的招募和培训,这个问题有望得到解决。 尽管如此,悬镜司已经在朝廷中树立起了不小的威望,甚至带有一种令百官谈之色变的威严。 这几天的时 一道亮光从qq农场里闪过,破甲装备是五虎上将死后留下的,具有一定的护甲穿透效果,针对高防御的敌人。 如果有可能,孙冠相信,不管是太子还是萧勋奇,都不介意送他和竺道融黄泉再见。 不过他走了之后,我的汗一下子就出来了,刚才还是感觉好危险,要是被他发现什么破绽,可就不太好了。 鹅爷也在一旁应声同意,孤狼在皇室内乱中是大皇子的人,从某种角度来说他算是目前皇室的敌人,若是他的身份曝光,对广场武宗极为不利。 最后还念念有词地念了半天,因为太远听不见,战御宸虽然好奇她在念什么,但是现在走过去,又觉得很没面子。 那个男人浑身高贵的气质,根本就不是自己这种还在校园的学生可以比的。 到了中午的时候,又爆出了国际舞蹈大赛评委的老婆带人去打吴玉莹的视频。 “不行。”罗伯特校尉一口否决,但明显语气却不是像他对其他人说话的那种冰冷。 “给我昼夜不停的在这里乱,我要让她的公司毁于一旦,然后跪在地上求我,然后在狠狠地折磨她。”凌萧无比的阴狠道。 血战天下的人被无极全部堵在了山洞里,原本看起来最多能容纳百十来人的山洞一下挤了近千人,遍地法阵和大招。且不说躲不躲得了技能,在电脑上就连自己的角色都看不见被淹没在了哪里。 姐妹两个,差距真是大。一个就算被打了、被欺负了,也还是会关心妹妹。而另外一个呢?心里没有一点爱,总将别人的好心想成假意,心思阴暗。 她也没有关心插手过,想到七格格不仅要忙公司的事务,还要抽出一部分精力来筹备他们的婚礼。 叶子晴的一番话让佟倩倩愣了愣,似是不愿相信那个男人在这个时候还会关心她。 说完了这话后,上官梓岩狠狠的将门给关上,然后回到了楚天晴的身边。 国师冷眼瞥着孟淳,显然不想应她这句话,更多的是也不想理她。 因为筋脉破损,灵力进入筋脉之后就会引起剧烈的疼痛,随着修复的时间变长,疼痛感会加剧。这就是为什么很少有人能坚持下来的原因,因为这是一个长时间的折磨。 凤天澜有些用力的抱着阿宝,在抱住他的时候,便觉得有了他,就拥有了全世界。 “怎么了?”凤天澜看了一眼外面,电闪雷鸣,雨大的好像有人在天上,一桶又一桶的泼了下来,风刮过,雨珠打在脸上,都有些生疼。 只见那黑袍的拳之守护右手轻轻一挥,一大片蓝色的光晕闪过,众人便消失在了蒙蒙细雨的花海,再出现时,已是格兰达南郊的那座四海学院。 “哼!救了我又怎么样?你甭想我会感激你!”云飞扬盯着野哥咬牙道。 “省里面已经有了行动,今天就能够來到东阳市了,现在张泽宇正在参加慈善会,所以不出意外的话,今天他将会被带走。”烈火一脸严肃说道,声音听起來有些低沉。 ------------ 第一百零一章 年会 随着最后一场朝会的正式结束,皇宫内开始筹备起一年一度的年末年会,这是百官们放松交流、共庆佳节的重要时刻,整个皇宫被装点得喜气洋洋,红灯笼高高挂起,彩绸飘扬,处处洋溢着节日的气氛。 礼部与太常寺的官员们此刻正忙得不可开交,他们作为年末年会筹备的核心力量,肩负着确保活动顺利进行的重任。 他们 前两天还荣光满面的于老爷子,此刻看着脸色灰黄,气息微弱到了极点,而且也处于了昏迷状态。 这栋大厦的对面,就是一家西餐厅,叶白虽然不喜欢吃西餐,不过还是进了这家西餐厅,然后就在一楼,选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 “骂你都是轻的,你再来骚扰宋老师,信不信我还会揍你?”叶白冷哼着道。 上午,艳荣就发现丈夫呼吸很困难,也不爱说话了,两眼也不怎么转动了。 “还有,啸月谷在苍冥山脉的东边,你们从这里一直前行,相信会遇上狼族的人,到时候就可以到达啸月谷了。”狼宏翔脸色有些漆黑,赤月分明是故意的。 校队手上的篮球在这边半场四传之后,古成风脚下突然刷刷的交叉变幻,含笑横跨前挡的时候他突然如幻影一般的从含笑的右侧窜了过来。 不一会向下的旋梯走完了,一道石门挡住了去路。张磊仔细的打着火把左找右找,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开门的机关。 忽然,龙昆和红梅两眼相视,饱含深情的眸,让他们彼此开始接触对方。 “没啥套路,就是一个坚持,如果不坚持管的话,就很容易出事儿。”龙昆一本正经地说。 他猜得不错,这的确便是紫龙族秘传的神奇技能“搜龙手”。其实严格说来,应该叫做“抽龙手”才对。乃是野心勃勃紫龙族的先人为了有朝一日能扶正,穷毕生精力研制而出的专门针对龙族的弱点一项神秘技能。 其实,孟菲斯子爵已经大概猜测到瑞安的身份,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 姜智和老张头没理这两个加起来一百多岁,偶尔抽风的老头,径自的商量着木匠人选。 “你真是个磨人精,真真我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可不许说是我说出去的,不然,你阿婆知道了,还不得骂死我。”秋玉咬牙瞪着子晴,摇了摇头。 我真是不想搭理她们,但是这又是曲爸曲妈多年的老邻居,多少还是要给些面子的。 按照朱朱之前观察所得,贝粹性格比较谨慎保守,所修炼的法术也偏重防守,以短距离法术攻击为主,比试时一般都会先行以他的远程法器“玉篁针”,试探对手的大致底细,然后再出手进攻。 老头虽说的云淡风轻,可莫清尘也看出来他还是极为感伤的,心中暗道大道无情,可人真的能做到这些么? 并且,她隐约中,总觉得这些球体的形态,也并非就是固定不变的? 莫清尘点点头,那种难以言说的余韵在体内缓缓退却,令她有些不敢与他对视。 胡扯了几句,众人各叙别情。景行止说。他在风息谷的剑洞闭了十五年关,将紫微散人的剑意了解于心,才出关离开,末了,得意洋洋地说,他现在可不怕秦羲了。 就在他们家急的一团乱的时候,村里来了一家外人,这家人是村东头李长顺的姑娘李萍一家三口,他们原来是住在县里的,前几天买了老田头家的房子和地,和老田头说好了,他们走后,李长顺的姑娘家就搬过来住。 ------------ 第一百零二章 夜游皇城 随着时间的推移,宴会逐渐接近尾声,群臣们的欢声笑语中夹杂着几分期待,所有人都知道,最后的高潮即将到来——太子与康王的较量。 这不仅仅是兄弟之间的比拼,更是他们背后势力的一次暗中较量。 每年年会,太子与康王都会准备一些特别的节目,以此来展示自己的才华和实力,同时也是向皇帝和群臣传达一个信号 尽管众人催促着,可是叶承轩还是不依不饶地非要让夏海桐说出“我是叶承轩的老婆”才肯挪步,而承志和雪莹这两个乖乖待在房间里的孩子还在讨论着是不是婚礼仪式出了什么问题,不然怎么会那么久都还没开始? 为了保护琳琅,太子与将军不约而同选择隐瞒她,前者同样默认了他婚前恐慌的原因。 即便是上次遇到的金尾香鼬,在星辉佣兵团的成员都中了它的幻系魔法之后,它仍然不愿意露面主动攻击大家,只是在一旁安静地等待着星辉佣兵团的成员逐渐迷失本性,最终达到不战而胜的目的。 铠铠才送了一次,又重新把拖下轮回池的材料带回来, 向谢茂汇报, 衣飞石表示此计行不通——谢茂能把炼制好的身体拆掉拼好, 并以为十分轻松, 别人可做不到。 尽管对方给了他一种极端危险的感觉,但菜刀在手,祁方觉得自己的实力可以膨胀一些。 ……现在整个京圈都知道常家第三代嫡传天才,拜了一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谢大师为师。无形之中,又给谢茂背后镀了一层闪闪刺目的金光。 这件事宋端午本想让他俩悄无声息的做完就罢了,可是他沒想到当这俩人刚一出现的时候就被认了出來,当然那身扎眼的衣服也有责任,可是宋端午毕竟认识到这是自己先失礼了。 梦竹点点头,逃一般地上了楼,面对母亲和哥哥,她仿佛是一个罪人。 “咔……咔……”断裂声传出,另萧炎眼瞳收缩,生怕枭鹏受伤。不过当他看清时,顿时松一口气,虽说银狼的冰尖足够长,但是它的坚硬度却比不上枭鹏的实质性骨刺,对轰时冰尖承受不住强大的冲击力,断几根也是正常。 夏海桐说得眉飞色舞抑扬顿挫,可是听客却不买账,一个无奈地浅笑着,一个鼓着腮抗议着。 子弹无法击杀白西装江哲,自然只有一个可能:眼前这人非人,自始至终都是人工智能。 林宇甚至恶意揣测,是不是卡塞尔那清奇的长相导致他一直被交易,一般说来黑人、白人和黄种人的审美是不同的,但是到了卡塞尔这里,审美却出奇的一致,这货是真的不好看。 姜言转头一看,正是刚从楼道上走下来的汪洪海。随即点头,和汪洪海告别。 阿兰德给阿比西尼亚帝国戴顶高帽子,反正好话又不要钱,而且效果显著,很明显约翰尼斯四世脸上的笑容就多了很多。 只是下一刻,一道清朗的声音远远的从高处传来,利用查克拉的震动转眼传遍了整合村子,也令所有还蒙在鼓里的根部成员当场愣住,呆立在原地。 他在这一刻做出了逆天的决定,他要拜江哲为师,从法师转变为战士。 可是现在天空之中被撕开的天幕好似在圣地和剑宗之间又建立了一个连接通道。 夏威夷王国也做不到限制各国带着武器到夏威夷做生意,像英国,法国,美国在夏威夷都存在点军事力量,当然,最强的肯定是美国人,美国虽然陆军实力拉胯,但是民兵战斗力勉强够看。 ------------ 第一百零三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接下来的几日,京城内洋溢着浓厚的节日氛围,家家户户都沉浸在走亲访友的喜悦之中,姬御虽不需如其他朝臣那般频繁地奔波于各府之间,但也免不了一些必要的礼节性拜访。 他特地前往卫国公府,探望了楚老爷子,楚老爷子精神矍铄,见到姬御前来,满脸笑意,二人品茗论道,谈及家国天下,气氛融洽。 楚老爷子对姬 屋里有两张单人床,其他地方都堆着杂乱脏旧的东西,没有一处是干净的地方。 紧接着,他抬眼朝山上看去,发现上山的道路被毁得不成样子,山上的植被也被严重破坏。 他看见她的时候愣了下,有些尴尬的移开视线,轻咳一声让她去和贺泽枫他们打招呼。 白凤辰定睛看去,几只巨大豪猪躺在地上,浑身黑亮,身上尖刺十分的尖锐。 东方阳本来早早就已经考完试了,但是东方阳还想要留在学校玩几天,所以这几天一直没有看见他的身影就是因为东方阳跑去市区去玩了。 可自从知道白逸辰想用手段刺激嵇崇川,让他能接纳她开始,她内心是羞愧的。 但是张泽也知道,对方说的话没有错,他想要在这个骷髅城带去,那就必须要遵守这个机械限制的要求和命令,就给他寻找一个色,肉体。 “不知道张所长什么时候可以来?”李伯川已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懵懂的问道。 王凯本来已经闭好眼睛等着自己老父亲的毒打,没想到什么也没有发生。 突然间,周围的看台上一阵骚动,叶锋感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原本凉爽的环境,仿佛一下子进入了三伏天,额头上顿时渗出汗来。 男子大喝着,一发力将自己的整条手臂全部撤下,强忍着疼痛,他闭上了眼睛。 河南许C内燃机配件厂家属区,早上工人们从宿舍楼出来,三三两两地相约去上班,一边走一边谈论着最近全国热映的电影。 而门萨长老这一支族人,由于逃离的匆忙。根本就没有带上多少食物和能源,并且一路上还遭遇了其他生物的拦截,和宇宙海盗的袭击。使得本来浩浩荡荡五六百支飞船组成的船队,如今只是剩下了这么十来支而已。 破风城也算是一座大城,人口有将近一百万,朱光定作为破风城的护卫头领,他负责破风城的治安,在破风城除了城主和总兵外,就是他说了算了。 格里森他们也都相继的跟了过来,有着买来的路线,根本不担心找不到,除非你实力太低了,那么才会进不来。 “对了,就算放假,你也要盯紧我们的药物临床试验,一点也不能放松。另外,春节放假前我们搞个庆祝会吧!”刘辉说道。 一时间,天门城笼罩在一片不安之中,谁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随即气势的波及,大厅之中本来还在躲闪的人,直接选择逃离这里,直接跑到外面去,因为这里面太危险了。 御使阴魂并不是御魂术的专利,在位面世界里,多的是各种各样地功法,能够御使阴魂地功法更是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这么庞大的数量自然也造就出了大量御使阴魂战斗地人。 然而当三人走出森林,正顺着一条原野中的泥土道路朝着目的地前进之际。 之前狄川还对自己的父亲抱有希望,可现在看来,狄川已经对父亲彻底失望。 ------------ 第一百零四章 春闱在即 清闲的日子往往过得很快,新年的氛围很快就慢慢淡去,中原地区的习俗往往都是等到正月十五的上元节这个年才算过完。 新的一年又开始了,百官们也都陆陆续续地开始工作,朝廷内外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繁忙与秩序。 上元节的灯火与欢声笑语仿佛还在耳边回响,但转眼间,人们已收拾心情,投入到新一年的奋斗与期盼之 随着普洛达的话语的出现,周围的妖族,一个个顿时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在嗷嗷大叫了起来。 牧仲信却看都不再看他们两个一眼。若不是今天的事情,他也不会落得被楚天羞辱的下场。而药老和章坤两人已经失去了利用的价值,死与不死已经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在天武学院的历史上,还从来没有人敢攻击训诫堂的人。就算是训诫堂的人犯了错误,误抓了人,也只能等学院的处理,而不敢私自对抗。但是今天楚天就破了这个先例。 说到这里,寒冰故意卖了个关子,停了下来。看到洛儿正瞪着大眼睛,听得聚精会神,他不禁暗暗偷笑不已。 看到那个正默默坐在坟前喝酒的落寞背影,水泠洛的心中忽然觉得有些内疚。 现在梁榆正式跨过了这一道门槛,成了九品伪神,祖龙神药实在无法保持平静。 这些严氏府兵虽然装备精良,但平日养在各府之中,疏于训练,战力极差。 哥哥,你不是说,永远都是我的哥哥吗?却为何又不把你自己当成我的家里人呢? 花湘君微微一抿唇,笑了笑,道:“大势已去,黄粱梦醒,那位太后老祖宗自然有满腹的遗憾无处发泄——从此再也不能呼风唤雨,操控他人。 这样的打击纷至而来,难怪凌九天会陷入暴走状态,不顾一切地只想杀尽眼前之人了。 “你竟然是把金刚不坏之身修炼到了极致,难怪会有如此强大的实力!”洪安通的眼中闪过了然的光芒。 廉颇听了之后,脸色阴晴不定,场上的气氛一下就尴尬了起来,毕竟廉颇是个重臣,在这个方面有极其重要的地位,现在赵王等于是已经彻底否定了廉颇,这让廉颇十分没有面子。 所以无论如何,这次,楚原都要把聂风给救出来,就算是要和邪皇硬拼,楚原也是在所不惜了,楚原在先天高阶低层的时候,都敢要来,现在已经是先天高阶高层高手了,就更是不会怕了。 凌鸿鹏一抬手,所有人都停了下来,一部分人紧张地看着前面,一部分则看着后面。 当然不是说他迷途知返想要停手了,而是……他渴望更加刺激的狩猎。 薛霖这几日来到大连最主要的且的就是参加太连造船厂的两艘重巡洋舰下水仪式。 而在审判中,那些被审判者们,则完全是相反的感受了,当听到那简直无情无赖的提示时,所有人都愣了一瞬,然后那些已经开伞的人喜不自禁,那些没开伞的人则是惊骇欲绝。 邓朝吞了口口水,艰难的移动脑袋看向李辰:“辰,导演真的能做盐焗鱼吗?”说着,他忽然闻到了盐焗的味道。 此时的齐王发现穆歌去厕所长时间不回来。于是就到厕所这边来寻找。结果齐王看到的此时此景,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这种令人感到窒息的距离之下,三名问题儿童却是露出了怪异的笑容。 ------------ 第一百零六章 交谈 下朝之后,康王的脸上依旧挂着未能如愿的不甘与懊恼,他的步伐沉重,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心上,那复杂的眼神中,除了对姬御的愤怒与忌惮,更多了几分对自己未能争取到科举主持权的失落。 相比之下,太子的表情则显得颇为微妙,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淡笑,姬御的介入无疑打乱了康王的布局,这对于他而言,无疑是一个 宁江呢喃,从以前开始,他就觉得宁雨安和紫月仙子有相似之处,尤其后来宁雨安修炼了紫气造化诀之后,那种相似,在不断的增加。 这时天言真人取出一物,放到了宋明庭的面前,却是“世外桃源”。 “这不过是极致黑暗系统的设定罢了,有时候借助了现实中的人物与景象,但npc的性格特点,很多是随机分配的,所以,遇见性格恶劣的,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希娅抚摸着手里的猫咪布偶,淡淡地说道。 “我还有一样东西,要呈给陛下过目。”炎帝说着就命人从一旁端出了一个紫红木檀匣子,递给了少昊。 电光石火间,两人连番交手都沒有建功,但出手却都极为的狠辣,躲闪的极为巧妙,让人不由大开眼界。 泄潮之战对于蓝星来说算是圆满结束了,无论是主要目标的灭杀外星入侵者,还是次要目标的俘获银先生都已完美达成,只剩一些收尾工作——例如授勋等。 众手下轰然怪叫,似乎想到了冷辉平时的手段,无不向牧天投去幸灾乐祸的眼光。 “晓旭,蓝月怎么会被蓝宫家族找上?”林沐沨开门见山地问道。 “这么贵?”林沐沨一怔,他身上的家当,连他自己那份都买不起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牧天也为他高兴:“温离,阴时雨,雷震”他并沒有点出那个暗族的黑袍人,这家伙要留给他自己解决。 折纸虽然皱起眉头但还是把手伸了出去----并最终触碰到了那颗白色的,纯白色的宝石。 五彩五芒星来到冥武士的头顶上方之后,忽然翻转了过来,水平覆盖于其上,然后,开始缓缓的旋转起来,在旋转的同时,五星光华不停的从中渗透而出,将冥武士给罩在了其中。 秦逸摇了摇头,这个时候,只见他诡异的笑了笑,然后非常突兀的趁飘渺防备不及,一把推向石柱面前,而他自己也同样如此。 相原信吾越听越心惊,瞳孔渐渐收缩,到最后脸色苍白,嘴唇颤抖。 哪怕是浓墨重彩的万散蹄,在白瓷碟里,也丝毫感觉不到大块吃‘肉’的豪壮。 “给她?拉倒吧,就那半天没动静的身骨,吃了也是白糟蹋,那药也贵,一副就要耗我二十多个钱呢,还是煎点给夜凰吧”谭氏说着眉眼里都是心疼色,好似从她身上剜了肉一般。 众人惊奇下,自是一面瞧着画卷,一面瞧着慧珠母子,双双相对,做上一番比较。慧珠被瞧的有些羞涩,心下微恼,却毫无办法,只得更低的埋下头,做势不知。 豆大的汗从李斯的额头低落,他有些慌乱的用衣袖拭去额头的汗水,脸色苍白,眼角微微跳动。 第二日早上起来,墨纪前去夫处辞行,因为昨个他在户部已经领了差,要马上出发,所以打算明儿个给罗大人过完寿辰,他们也就要上路离开京城。 一天都相安无事,只是中午放学的时候,天空又下起了雨,谢晨带着三个少年侦探团的孩子向侦探事务所跑去。 ------------ 第一百零五章 趣事 “真是气煞我也!” 回到府邸的康王气急败坏怒吼道。 平日里,康王夏钊虽然性情多变,时而温和,时而严厉,但如此震怒之态,却是前所未有,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侍从和护卫们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自己的任何细微动作都会成为点燃康王更大怒火的火星。 整个府邸 如此天才,杨浩怎么可能让他就这么嗝屁了,那不止是他的损失,更是大齐的损失。 英灵的宝具,可以说是和英灵本人同等重要的,拜托战士交出自己唯一的武器,基本就和拜托他自杀没有什么区别。 那名官员皱了皱眉头,可能是意识到自己的到来,让这些人吾会了。 在此时的这种情况下,她虽然还没有正式登基,但也已经等于是新的国王,是这间办公厅新的主人了。 得知还不到子时,他才放心下来。距离四更天还有一段时间,他起来的还不晚,没有误了时辰。 “丽妃诞下的公主,被找到了。是在床榻下的暗室中。”闫妄给自己倒了杯酒,轻声说道:“不过之前御医说过,丽妃似乎怀的是双胞胎。 让其中一个影分身去城里买一套新衣服,身上的这头,因为山村幸子的手术,已经变的破破烂烂。 自己和那些高高在上的奴隶主不一样,即便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只要坐上了权利的宝座,剥削者的帽子永远也摘不掉,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杜度叹了一口气,没有吃桌子上的马肉,迈步走出大帐,无聊的在军中四处巡视。 樱樱看着李诗诗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自己,心里面有些发虚,李诗诗那个眼神,实在是有点……饿狼扑食的感觉? 年轻男人好脾气的任她施为,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调皮的孩子。 这种感觉让她变得烦躁不安,她闭着眼睛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稍微让自己平复了一些,然后想到自己刚刚还怀疑短信的主人是苏之念,如果真的像是她预想的那样,发生过什么……宋青春立刻找了苏之念的电话,拨了出去。 “千雪,知道这东西的弱点吗?”莫天尝试着朝水晶蝎子身上射了几箭,却一点痕迹也没留下,对方更是一副不痛不痒的样子。 李豫在得到奏报的时候,第一反应是皇帝和太上皇的内讧,一场宫廷政变发生在即。因此,李豫不敢怠慢,立即带东宫卫率百余人进宫来。 而就在这尊金身雕塑成型之时,那尊王浩之前获得的信仰神座忽然间崩溃,连带着主神神格同样化作齑粉。 苏林似乎十分的擅长使用暗器,当初苏林就使用过筷子和纸张作为武器,那个时候苏林还不是修者,只能使用巧劲。 “如果你们真的两情相悦,为何叫他唐大少爷?这样的称呼可不像是情投意合的两人的称呼。”唐致讥嘲地看着唐霖说道。 说起来,万重山的妻子,那可是绝世美人一个,只可惜当初嫁给万重山不过是为了夺取万家的祖传丹方。 事实上,这并不是故事的结局,在发现对方后,你邪恶的表哥并没有直接抓捕对方,而是允许对方用身上的香烟为自己赎命。 就好比,王浩在荒芜界域初步崭露头角,便被童家发现,并派遣家族中的天才,圣殿圣子来斩杀王浩。 ------------ 第一百零七章 会试改革 翰林院,作为古代朝廷中掌管起草诏令、编修史书等重要事务的机构,其地位之崇高,职责之重大,自不待言。 姬御和钟山二人来到翰林院,翰林院学士白鉴衡早已经等候多时了。 白鉴衡一见二人,便快步迎上前来,面带微笑,拱手行礼道:“姬御殿下,您终于来了。大家都在等候姬御殿下的指示。” 姬御闻言, 寻觅扬起头,眼角的泪缓缓滑下,她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六十几年,够了。 “这就好了!有你现在的灵力,再加上鬼仙剑的吸噬灵力的功能,我想,我们也许能够把那个日本鬼消灭掉了!”如意说。 “就是那条溪水,不过姑娘别担心,我们有特殊的方法处理,可以放心喝的。”正说着,扎克便端了碗有些黑沉的菜汤过来。 你泰山羊氏,比之下邳曹氏如何,比之年初在郯县被屠戮的数百世家族人又如何? 不过两人再想进一步,那是不行了,两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云依的肚子上,之后都笑了起来。 若是让秦家知道顾倾城就是他们想尽了办法挤破了脑袋却是连面都见不到的禾少白,不知道秦家又会是何反应? 他对顾倾城并没有太多意见,再加上大哥既然已经娶了顾倾城,不管是什么原因,自然都应该好好护着。 便见软糯的焦糖牛奶布丁,放在她的芙蓉白瓷盘中,散发着奶香味。 楚临因为太过惊讶,都没有控制音量,声音很大,一时间几乎整个大厅里的人都听到了。 闻到餐桌上香气扑鼻的早餐时,丁梓涵顿时眼神冒光,胃口大开。 嘴上叫着,眼晴盯着李如海手中的礼物,心中却挺满意——这人渣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重视这次拜访的。 随着孤星斩月铠上的星光越来越强盛,方敖的整个身躯都被包裹在了其中,在铠甲之中痛楚的身躯和灵魂,忽然感受到了一丝温暖,那温暖让方敖忍不住的就要呻吟了起来。 ‘花’九没直接说‘花’明轩是想找她麻烦,但那话语里的意思却明显的很。 少帮主看着可儿眼神有些躲闪,见穆婉婷出现,才放下心来,带着一众男学生去投那武林盟。 林天离开李淳的办公室不久后,一则新的公司通告就传递到了每一个部门中,一时之间,众人都被公告上面的内容给震撼了。 这两天,林彬埋头于武学的研究,让自己变得更强,毕竟现在的对手,也是越来越强了。 影杀激动的夺过来一张符咒,往额头上一贴,那符咒光芒闪烁,刹那之间,影杀的所有气息,全部消失无踪。 今日,她该在巳时到二房‘花’明轩的那边学调香,虽心有不愿,但‘花’老夫人发话了她便不得不去。 “告诉莉莉丝,也告诉薇薇安,你们最好老实点,我们既然进来了,那我们一定不会放弃,若是还开始追杀,那就不要怪我方敖不留情面了!”方敖冷笑,慢慢的踱步上前。 这几日,他出去的勤,回来的时候,‘花’九已经将自己裹进了被子等他,往往不等她问,息子霄自会跟她说一些情况。 有拿突破大阵的拿突破大阵,有拿丹药的拿丹药,拿灵植的也有,拿啥的都有。 河图确实是想推诿一下,但见到律察老人这么说,估计是万灵居士在信里面,把该说的都说了。 ------------ 第一百零八章 科考秘辛 翰林院这边忙得不可开交,礼部也没有闲着。 科举考试作为选拔人才的重要途径,其筹备工作向来繁琐复杂。 礼部尚书刘渊坐在案前,眉头紧锁,手中握着一叠厚厚的文件,那是关于科举考试的各种规程和细节。 “首先,我们要确保所有考生的报名信息准确无误。”刘渊对下属们说道,“这包括他们的身份、学历 回到家的修缘一进正厅就看见父亲坐在正中和请来的郎中正说着什么。 比如魏武后期,若非司马懿总掌魏军,而魏王军权旁落,已经沒有限制和控制他的余地,又何以会如此窝囊的接受禅让? 不渝蹙着眉头,修缘一样,也是皱着眉头,那清晰的五个锋利的伤口渗着鲜血。 自己只是一个学生,要说背景,顶多算半个国安局特别行动处的人。半年前还是个宅男呢,有个屁的背景。 “师姐,你说,当时大师兄来的会是这里吗?”秦少杰现在对自己的推断和猜想有点没有信心了。 幸好这次城里的客栈没有再次出现人满为患的情况,他们很顺利地就订到两间房间,所以也用不着假装成夫妻了,也免去了不必要的尴尬。 在经历了数个呼吸的‘波’动之后。火龙在狂暴力量的撞击下终于化为无形。而飞剑自爆的残余力量在向着周围奔腾冲击了十几丈的时候全部化为无形。 “呵呵,给你。”凌芳早知道秦少杰想说什么,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乾坤袋,递给秦少杰。 八个驭尸人听令后,口中念念有词,只见那些僵尸们果然依照口令聚集到大树下站定。 修缘看着那昏睡男子的脸,韵阕就在修缘面前贴上他的脸,暧昧的闻着年轻男子脸庞的美好气息,颇为享受的看着自己的猎物。 “黑洞感知!雷光无尽!闪烁辰芒!”诅银星心头嘶吼咆哮,将一切力量发动到了极限。 那些峰主自然也能够感觉到磐石子的不对劲,可是毕竟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很亲近,在这里反而不会帮忙,还会让磐石子将那些话,说不出口,便纷纷告辞离去了。 “姑娘,你是要寻衅,还是要造反?”两眼泛光的凑到安悠然身边,陈月霆与其说是在尽忠职守,倒不说是在煽风点火,他那一脸兴奋的模样分明是等着好戏开场的节奏。 林风微笑的说道:“我想,这一块玄石,可以吗?”林风看向了傲心,向他询问着意见,可是傲心却不敢回答,那种威严在自己的身上面,使他不敢说话了。 如同之前萧然说的,两人来了这大陆中娱乐聚集的繁华都市半月之久了,竟然从未出去逛过,没有真正见识一下这里的繁华,是在有些让人憋屈。 见屡屡不能得手,白色的骷髅大叫了一声,发出尖锐凄厉的声响。 林予滟倒也没让她失望,表现的很是大方得体,才不像那幺十一,人前人后没个正人形。 “你以为我是说真的吗,就算再累,也要把钱拽在手里,特别是自己的钱。”叶晓媚嘻嘻的说着自己的理由。 此字一出,连带着原先前还气愤难平的众人也都是心中一凛,脸色煞白。他们怎能不惊!?这样的局面就意味着自家的主子虽身份尊贵,可是却于嵘南朝庭中没有助力,一旦有何变故便将是孤立无援进阻退两难的局面。 ------------ 第一百零九章 科考进行时 今日天气晴朗,初春的暖阳异常温和,金色的阳光洒满大地,给这重要的日子增添了几分祥和与希望。 会试,这一决定众多士子命运的重要考试,正式拉开了序幕。 姬御站在考场外,望着熙熙攘攘的考生们,他们的脸上或紧张、或期待、或坚定,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钟山,一切准备就绪了吗?”姬御转过头, 同时还冒着被蛛丝黏糊的风险,时不时的煽动着膜翼来给自己上升的速度助力。 美月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楚楚可怜的望着熏子,眼中好似带着拜托的光彩。 每年倒数第二天,人们都会缅怀先祖;如果家中富裕,还会拿出多余的食物放在森林边,让野生动物们享用。 她还想阻止母亲大人露莎米奈,让她放弃进入究极之洞的危险想法。 没想到她都跟宋妤、麦穗吃完饭回来了,同桌还保持一个姿势没变,顿时凑头靠了过来。 沈放本想婉拒,但瞥见田艳茹满怀期待的样子,他的心便软了下来。 邪风冷眼看着那包围住自己的光斩,知道避无可避,于是一层淡淡的幽芒在外围形成。随即他手掌前伸张开,掌中幽芒凝聚,在身前形成一片黑色的光体,都是幽芒汇集而成。 “得了得了,就这样决定。这两个孩子还是很不错的,我看他们的关系也匪浅,肯定是互相喜欢对方吧。这样,对于我们的倾城绝恋之术,的确正好符合条件。”白芷悄声道。 千仞雪知道他是听进去了,但能不能想明白,想明白之后又要如何做,那就要他自己领悟了。 美月对炽焰咆哮虎挥臂喝道,与平时清纯可人的乖巧形象不同,进入战斗状态的美月气势凌厉无比。 巨人显然也知道阿斯加德人的厉害,见卡拉躲开攻击也不意外,手臂用力一拔,却发现长矛纹丝不动,心里微微一惊,厉害也有个分寸,一个幼年的阿斯加德人怎么会有这种巨力。 “他们五个都不错,只不过就这样烧掉这些蛇还是挺可惜的,蛇粥蛇汤可是很补的。”林心菡双手环抱着胸,语气中有一点点可惜。 这位白衣弟子是个十七八岁少年,留着清爽的短发,鼻翼附近长了几点雀斑,看着却显得更有活力。 紫笛遇到的对手是巫灵学院的学生,名叫钟青,是个很强的对手。他的体术跟重伊应该不相上下,武器是一把长剑,从比赛开始到现在都没有用过巫术,战斗方式更像是白牙熟悉的剑客,而不是这个世界的巫师。 语毕,他转身回了卧室,像往常一样洗澡换衣服,然后躺在床上。 “宸帝陛下,属下什么都没听见。”飞羽闷闷的声音从暗处传来。 听到对方的问话,元澈心中一动,也未隐瞒,将自己在坤柔星域无名星辰游历,结果意外遭遇白鬣马首,被其吞噬的经过告知了对方,他如此做自然是想从其口中探知一些信息。 车开进供销社招待所大院里,梓萌扶着老爷子下来时,不经间间跌进过来的夜唯晨怀中,她正要推开他,他有力的臂膀以迅协不及掩耳之速,圈握住她的纤腰。 毕竟对这些天资平平,每日为修行资源四处奔波的散修来说,详细了解这方广阔世界都有哪些如庞然大物一般的势力存在,还不如多多关心最近哪些资源的价格有所提升,购买哪些材料要花费的代价有所回落来得实际一些。 ------------ 第一百一十章 怜悯之情 随着第一位考生的提前交卷,仿佛打开了一个无形的闸门,后续的学子们也开始陆陆续续地交卷。 不到一个时辰之内,已经有数十人交了试卷,当然这个数量也就整个贡院考生的四分之一罢了。 但这四分之一的考生的提前离场,却似乎给剩下的考生带来了一种无形的压力,更是一种无声的催促,让原本就紧张的氛围更加凝 司徒曜没有想到裘莤还真在惦记他,有些触动,以前他肆意潇洒惯了,从未往这方面想,每天看到爹娘如此恩爱,似乎找个伴侣也不错? 倘若郝昭后悔,这对于他的名声来说也是一个打击,但投降,对于他的名声依旧也是一个打击,他此时闭口不言并不是因为想后悔,而是在思考他们的约定到底能不能照着他们既定的去实行。 凤栖梧桐,龙息血岩。古代一则传说中,凤族高傲,龙族凶暴,凤族栖居于梧桐之上,而龙族选择充满着血液的血岩栖居。 “没事!我明天就可以把我的姓改了,反正我也早对这个姓为耻了!”凌雪冷冷道。 这里是法国,他想给他做西餐,爱尔兰告诉他基地里食材不少,他能自由使用。 前面,路上的车辆行驶越来越少,后面你的面包车胆子也打了起来。 尹泽润高中毕业后去了境组,之后没多久又被送去警校,没有通过任何公务员考试,他是升职道路最慢的非职业组警察。 修院中剩下的后备教士与教徒留着也是隐患,正好让不能暴露全部实力的李梅去解决掉。 此时陆铭的整个身体都在打颤,他的手想要抬起了指着李雨,呵斥他。 此事过后,北方凉州之事也已经得到相应解决,匈奴单于刘豹决定与蜀国建立合作关系,并且声明魏国是日后大家共同的敌人。 大约一炷香之后,亿万萤火虫突然熄灭了尾部的萤火,而雪萤则亮起了尾部的萤火,那荧光冷冽而耀眼,将雪峰之巅照得透亮,好似九天之上降下的一颗星辰。 身下的剩余的几十个成年男性一起喊声回应起来,那气势,竟有了几分古战场上金戈铁马的雄壮。 那摄像头后面的人微微阴笑,接下来会怎样呢,那神色仿佛是他训练出来的东西,开始实战,而且他已知道结果。 果然,楚觅发出声明后,网络上对楚思思的声讨居然一窝蜂的反过来指向她,一夜之间全是骂声。 顾允月将元宝紧紧抱在怀里,如今突然不说话了,配上这丐帮帮主一般的行头,活像是被皇上从宫中给打出来的,让人看了就不由得心生恻隐。 “打了我们咏春堂的人,就想这么走了,你觉得可能吗?”宁安冷声道。 他已探明信号来源,也就是沙沙躲藏的地方,他慢慢向那地方靠近。 这独目人的气息极为强烈,应当是大乘境初期的修为,但神志好似不清了,眼神极其地浑浊。 然而他突然接到总部的命令,毁掉一切,非常吃惊,怎么会这样,他异常聪明地推断出沙教授定有另一个秘密基地,一旦他遭不测或不再联系基地,将把他预先设定的信息自动传输出去,所以总部派出了沙沙。 说着,唐典以念力打开其中一个酒坛,随后就见酒坛中飞出四道粉红色的“酒柱”注入四人面前的碗中。 如今,澹台明月要接管桑海城,将要面对背后有姬家和海市蜃楼支持的姬炎,实力悬殊,如果能够拉一两个高手相助,实在是太好了。 ------------ 第一百一十一章 放榜 接连三日的会试,如同流水般匆匆逝去。 每一天,考场内都充满了紧张而专注的氛围,学子们埋首于试卷之中,笔尖在纸上跳跃,书写着他们多年的心血与梦想。而姬御的身影,也如同定海神针一般,稳定着考场内的情绪。 第三天的考试结束时,随着最后一名考生缓缓交上试卷,整个考场仿佛都松了一口气。考生们纷纷走 白飞看着在那边,如死狗一般的神七,就觉得一阵好笑,刚才的猖狂样子都不知道哪里去了。 弄的整个灵兽宗鸡犬不宁,如果不是沐颖儿劝说,估摸着林天寒不会只折腾一年。 龙煜真的还在做梦,他梦到天色已黑,阴惨惨的夜色,笼罩着阴惨惨的大地,他就这样走着,一直走着,他好像没有目的地,拿了一壶酒,边走边喝,自然是大口大口的喝,喝最烈的酒。 接着,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便是看到火工头陀竟然是突破了。 兰枝性格比较大大咧咧的,很容易代入话题,也不会有什么尴尬的地方。 发完之后南梓晚就将手机揣到了兜里,想着刚才余卿卿的话,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动力。 其实想想,这样也很好,能接触到不同的圈子,也能让自己多些见识吧。 胡天翔端详四字后,又欣赏了一会儿周围的景致,便有些不耐烦,见更前方还有几十级台阶,便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往上。 “好了,雏形已经规划出来了,咱么就开始行动吧,猥琐你就开始着手打点吧,需要什么尽管给我们提,我们给予你最大的帮助!修行资源这一块,我会尽全力给你想办法的!”杜枫说道。 段江不由多想,慌张闪开,只见那柄长剑仿佛要挣脱那只腐烂的手的束缚一般,努力的向前钻着,与紧握灵剑的手擦出一丝火花,发出叽叽的声音。 “好!你先去休息吧,我和你爸再看看。”祁母显然是陷进了京剧了,也不管累不累了,反正现在看电视不累。 当时他这些话说出来,村民们简直都愣住了,因为他们实在是没有见过有人这样说话,除了电视机里的那些个假人,甚至就算是以前的汉奸头,在装逼的时候还算是有一点分寸的,不会装到这个地步。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男人抬起她的下巴,声音如同鬼魅一般。 因为洗魂的痛苦,薛大彪此刻已经昏迷了过去,他的元魂被郑辰推到了其本体之中,双目紧闭,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 “笑,笑什么笑?叔叔、阿姨回来了,怎么不早说,你个大混蛋,专门让我们出丑吧!”冉之琪掐了一下孙潜,声音娇嫩道。刚才就数她话语露骨,恨不得立马跟孙潜玩个盘肠大战。 “哎,周深姐,你不困了,来吧,我给你泡好了茶,在这里等着你呢。”阿坚一边忙着收拾泡完茶后的局面,一边笑着对周深说道。 “我看他现在就性命难保了,就算会八尊剑阵又如何?还不得死在我未来门徒的手中。”魂域的使者魂壁不屑的说着。 “吵死了,大清早的。”寝室里面几道声音响起,身形都起来了,望着我手中的蓝色水晶球,都有着一丝好奇的神色。 看到木青子慢慢一点一点的远离自己,秦奋这才放心暗自开始用劲儿,想要用青木帝诀帮助自己脱离险境。 紫面鲛当即便答应了,一边是长生,一边是兄弟之仇。而且两者都是一个方向,他没有理由拒绝的。 ------------ 第一百一十二章 初心 送走了这一批学子,姬御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悬在心头的大石终于落地,从年前开始,他就为悬镜司人手不足的问题感到焦虑,如今看来,这个问题总算有了解决的希望。 虽然自己开出的条件并非对所有人都具有吸引力,但对于那些出身寒门、家境困窘的学子而言,这无疑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姬御感觉此次能够招收的人 想到狱门门主,他到现在后还没有摸清楚对方的底细,就连是谁都还不惜的,这让他很恼火。 因为针坊生意太好,总是供不应求,再加上本地人口又比较少,劳动力并不算很充足,针坊如果无限扩张的话,说不定还会影响其他行业的展。 天绝道人和雷万山也时一惊,便进入到云月瑶的识海内,想要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奄奄一息的巫妙曼躺在地上,从视觉来看的话,它是倒挂在了斜上的天空中。 更不说,现在只是为了让虎猛等人更好的掌握这个阵法而已。吴川就做的很好,一点一点的压榨虎猛等人,让他们尽可能发挥出阵法的威力。 龙炎来来回回的转圈圈,不过,他的注意力基本上都是集中在古玥的身上。 “是的,夫人。”伊莎贝尔左手握住腰间刺剑的剑柄,向前两步。 以前周大虎赌钱赌输了,经常回来朝着她撒气,在她九岁那年,有一次更是将她煮的两碗手擀面掀在了她脸上。 当年因为林沛和连氏的亲事,信中侯府已经成为了京城的笑柄一次,为了这件事,太夫人一直不叫连氏出来见客,恨不得将她藏起来……又如何会重蹈覆辙? 老刘头点了点头,却是没再推了!只是不住的拿在手中耍弄!锦绣看在眼中,也是莞尔一笑,拿起云片糕尝了尝,顿时眯起了眼睛,锦绣吃到第三块的时候,刘氏回来了,她身旁还跟着笑得憨傻的月生。 数日不见,杜若雪好像清瘦了许多,本就窈窕的身段更加苗条了,头发又换回了当初的齐耳短发,显出一股英气。 “没有,我里里外外都转遍了,什么都没发现。”沈依依一面回答,一面顺着蔡礼的视线,朝她自己身上看去。 “他的身体怎么这么冷,死了吗?”上官婉儿把深深的目光看向了周围的医生,眼里充满了极度的忧伤。 王老师话还没说话,周凡直接上前把他推了开来,顺便从他身上摸了张门禁卡。 虽然很是疲惫,慕夕泽斜靠在软榻上却睡不着,总有一种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的预感。突然房门被人猛地推开,秦骁很粗鲁地冲进了慕夕泽的居室。 “宗离,这是什么药?”岑昔的声音又传来,甚至带着嘴里有着汤水的呼伦声。 “既然他能出现在你的信号显示器上,就说明他即使不是那个制造了怪物的变异体,也是一个差不多可怕的生物。 在走出这个房间的时候,鲍帅若有若无地向西面的墙壁上瞟了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离开,瞎眼老三把这个细节看在眼里,脸色变得有些不太自然。 他情愿这样的时间越久越好,但是,如今,他已经二十二,堂而皇之呆在星辰殿也只剩下最后一年。 此时的他,正在担忧着那二十位日使,能不能顺利迎回唐使,并得到赏赐。 凌泰回头对那姑娘道:“怎么样,想不想也来一下试试。”他嘴角透着冷笑,枪身上不时闪过电芒,枪尖震颤着余音不绝,看来他是进入到最恐怖的战斗形态。 ------------ 第一百一十三章 殿试 三日后,悬镜司内,晨光初破云层,洒落一地斑驳光影。 姬御端坐在主位之上,身着一袭素雅长衫,手中轻握着一卷古籍,偶尔抬眼望向门外。 室内,烛火微微摇曳,与窗外透入的自然光线交织出一片静谧而庄严的氛围。 今日是那些经过初步筛选的学子们前来答复的日子。 随着时间缓缓流逝,门外渐渐响 江少白怎么都想不明白,抬手揉着自己的脑袋,脑子里面都是乱哄哄的。 胡大人这边要找周明山,那周大人人呢?周大人这会儿在东宫的地牢里晕着。 “又要讨论作词又要讨论站位怎么表演,怎么编曲怎么编舞,每次见面忙都忙死了,哪有美国时间去想这个?”天皎翻了个白眼。 她一直都以为许善达对她不过是皮肉上的喜欢,还有恨,却忘了,就是因为喜欢,所以才会恨的。 “好,我明白了。”夏侯策又呆了片刻,讨论了金国的事情,便退下了。 赵福昕和欧阳枫跟着这队守军穿过了三条街,还未见到何元庆便已听见他的叫喊声。 那是一个身材瘦弱,面黄肌瘦的中年男子,无精打采的只顾着低头吃饭,手里筷子,时不时的夹点菜,随即又低下了头去,埋头吃着白饭。 他家本就是皇亲国戚,他不想再添什么风险,更没有什么大野心,只想平平安安。 秦如娟一身白色长裙,头上繁琐的发髻中还带着白花,不论谁看到她这样的装扮,也能够明白她一定是在给某人吊唁。 山村里面此时倒也不算冷清,很多修真者来来往往,实力全都不差,甚至是没有一个低于元婴期的大修士。 “看来老婆猜测得不错,应该是那颗珠子进入我的身体里,让这卉以为我是她的主人所以就抱着我的大腿不放了,应该对咱们没有危险。”张凡摸了摸头想了想说道。 加之卧阴索内掺有卧阴蚕吐出来的丝,跟卧阴蚕虫体一样能产生极阴元气,对人体生机造成致命杀伤。 而在那个使用傀儡人偶的家伙身上,也同样携带着一个这样的空间袋,不过里面储存的,却都是装满了炸药的傀儡人偶。 冥皇野区强势击杀对面,然后中单,受人诟病的z皇都站出来carry,三星竟然没有招架住,直接输了第一场的比赛。 说着,王凡拿出一块芯片,对着王凤儿的眉心一弹,顿时令那块芯片化作无数金属细胞,渗透进了王凤儿的大脑。 三只长了脚的金鱼怪物,怪叫一声,其中一只猛地转身,巨大的尾巴向着张凡甩了过来。 走在路上,一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秦虺不能不想到这些正是拜齐震所赐。 这玉京山,有万宝树、万宝台、万宝池、万宝城。山中尽是洪荒下界罕有珍宝,城内更是珍藏圣人所留各类灵宝。 抬头看去,钟妈好像没有感觉到身边有他的存在,继续在跟医生说着。 楼云本来已经稍加调息了,想不到云梦只是侧耳倾听便能听出来,他这个师傅的真正实力比他想象中要强很多。 盘古大神修为已经到达了混沌之下最顶峰,混沌已经容纳不下。要么他破混沌超脱,要么他生死道消。在这种情况下,盘古大神做了一件事情,也就是著名的开天辟地。 然而,他却是并不知道,秦牧在晋入天魂师时,还得到了间中那位遗骸强者的一些记忆经验,所以论起对于魂力的运用与操控,显然将会远远的超出这赵齐的预料。 ------------ 第一百一十四章 金榜题名 时间缓缓流逝,日影西斜,当最后一名考生也放下笔,恭敬地呈上试卷时,姬御知道,这场关乎国家未来栋梁的选拔终于接近尾声。 他命令侍从们小心收集起所有试卷,每一份都承载着考生的汗水与梦想,沉甸甸的,仿佛能听见其中蕴含的希望之音。随后,姬御亲自将这些试卷封存,准备交由皇帝最终审阅定夺。 夜幕降临 沈云初不停地催促着司机,她担心秦媛会因为受刺激而做出什么过激的傻事,她恨不得现在就一步登天飞过去。 随后疤狗随手将锄头扔在地上,就屁颠屁颠的朝树身旁边的装甲车跑去。 徐飞航简单盘算了一下,感觉硬拼会有危险,于是果断地决定硬拼。他脚下光芒隐隐闪烁,双拳平稳推出,一股威风从四位打手面颊掠过,再一看,四人早已龇牙咧嘴,倒地不起。 这种主宰意志的延申,会发射出一种干扰一切炒饭力运行的【波束】,在特定的范围内,弱一点的超凡者会根本无法使用自己的力量,强一些的可能能用出力量,但是强度和精准度都会大打折扣。 目送明樱蓝离开,众人又纷纷看向林星歆,难道这镯子被损坏,和林星歆有关系? ——培根、水波蛋、茄汁焗豆、吐司、煎蘑孤、薯饼、烤番茄,左以肉汁和茄汁。煎蛋上撒点黑胡椒,烤吐司则抹上了黄油,再配上黑咖啡和红茶。 但显然他忽略了目前的形势,除了他们跟着导演,后面还有七八家媒体也紧随不放,大概都想第一时间证实云初的伤势。 这位名为芙罗拉的死灵法师,是默拉的母亲,希斯的老师。芙罗拉本人则是列王之王的合作者,整个事件都是列王之王的一次试验。 丁晓燕很纳闷,为什么摔在地上一点不痛,她细嫩的手指按在杨乐凡的头上,觉得好像按住人的脑袋,吓她一大跳,回头看看,发现果真是人头,这才恍然大悟,自己躺在他的身上。 我固执的拉着理拉德的衣角,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不希望他离开。 “走着。”某某淡定的答应着宿弈,看也不看赖在地上不动的凉音一眼抬起脚就从凉音的脑袋顶上准备跨过去。 抱着这个疑惑环落硬是忍住了对眼前这个明明看起来毫无攻击力的人的袭击,任他趴在自己身上说了一大推句意模糊不明的话语,环落装作在听某人的唠唠叨叨可其实只是在借机观察某某的破绽做到一击致命以防后患。 “这些话儿只是我们说说就是了,师弟可别出去跟旁人危言耸听。到了那时,我们就可成了罪人了!”杨清风道。 假装我从来没有说过那句话,可以吗?我低着头嘲讽的笑了笑,转身想要从床上下去,既然他不愿意娶我,那我留下也是枉然,不如回到亚伯纳特的庄园,就算危险,但那里至少不会一直面对着理拉德。 紧接着,温如玉又找到了李凝的四师兄许龙。以往法宝都是从这里供应的,温如玉自然要上门去求了。 杨乐凡看到尴尬的李笑笑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心想,这也是个不错的猎物,比沈清悠温柔,比岳悦贤惠,比孙雪儿大方,比赵水仙端庄。 李烈紧紧咬着牙忍住军医为他拔箭的剧痛,破碎的衣物早已与他的伤口紧紧想贴,无法撕开,待撕开后早已血肉模糊,连军医都下了一把冷汗。箭迅速拔出,只听他闷哼一声,便倒头昏迷了。 ------------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备婚 康王府。 康王夏钊在得知了皇帝钦点的二百多名同进士出身的贡生名单后,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仿佛乌云密布的天空,随时都会爆发出一场狂风暴雨。 他紧握着手中的茶杯,关节因用力而泛白,眼中闪烁着不可遏制的怒火。 三百多名进士,这本应该是自己的人脉,若是他自己做个主考官,自然与这些学子有一丝香 许志杰回到天界岛时,徐明开始已能认识身边的人,也知道自己叫徐明,但是以前的记忆却始终无法记起,也许是当日受到的伤害太大,导致记忆消失。 “以阿蒂斯之名,唤醒沉沦之蛇!”阿蒂斯高举沉沦之杖,法杖的蛇头突然睁开眼睛,然后两条苍白色的射线瞬间击中秋摩高根,苍白的沉沦之力所过之处,空间纷纷破碎,形成条型黑色虚空。 商朝历来实行的是兄终弟及的制度,也就是说只要国王死后,兄弟还在,虽有儿子,也要由兄弟继承,这是早期商朝九世之乱的原因。 “没错!我瞅了老半天呢,开始没看清楚,等看清楚了,差点没吓死老子。干尸中不单单是人,还有些牛头羊角什么的,也不知dào 做的是什么怪。”大奎说。 古超屏下了心思,现在一门心练练内力,时间也在缓缓的流逝着。 她何曾想到还有这么一天,居然这件事会和自己未来的婆家发生如此紧密的联系? 所以当尹光明找到他们告诉说,他搞到了几百吨的盘条现货,价格还不高,问他们愿不愿意要后。 想要复活死亡之翼必须借助龙之灵魂的力量,如果集不齐五枚龙之灵魂碎片只凭三枚碎片强行催动复活法阵的话,就需要大量的黑龙献出生命力来完成,奈法利安不愿yì用族人血祭,所以就发动了这场战争。 刘望英心里暗自嘀咕,却也不敢说什么,便转而旁敲侧击。不过,他也真是觉得很可惜――这三百私兵人人都是上过战场,刀头染血,厮杀出来的。 一万六千两银子整倒一家客栈,而且只是个县城,这手段,绝对只能用霸气来形容。 李郁只是点点头但沒有回头,因为他的眼睛里满是泪水,他大步的走进了那浓浓的迷雾,他的身影消失在灰蒙蒙的颜色之中。 用力深吸了一口气,张辽强将自己心中的羞愤按捺下去,然后转头看向另外一处,对吕布意有所指的目光做无视状。 欧阳樱绮躺在千默旁边的病床上,静静的看着他,因为她不知道还能这样看他多久。 “那要怎么办?”朱青见她不像是开玩笑的,就顺着她认真的问道。 方原回了大堂,坐在桌子前,望着一席简单的饭菜,一碗米饭、两个馒头、一碟青菜,还有一大盘腊肉。 而随着时间日久,国事太平,士人的地位就开始变得越重要起来,世家势力便随之膨胀,与之相对的是皇权日渐衰落。 “时间紧迫,请主公禀退他人。”沉吟稍许,贾诩忽然咬了咬牙,双眼微眯,一道冷芒自其中忽闪而过。 “你有意见?”柳圣依回过头来,与嚣王四目相对,后者只觉得眼前一黑,心脏宛若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一种面对天敌般的恐惧瞬间冲刷遍了他的全身,让他不禁连连后退。 这就好比前些天她风风火火搬进弟弟公寓,想通过照顾他生活起居来修缮她与他之间的关系,然而苏浅浅这大张旗鼓行为还没有刚刚那下意识关爱举动来得实在。 ------------ 第一百一十六章 危机感 随着大批的学子加入悬镜司,悬镜司的工作处理起来比以前快速多了。 年前的时候,姬御招收了一大批的权贵子弟进来,不过已经淘汰了很多了。 他们之中,不少人并不想真正投身于检举揭发朝廷官员的工作,更多的是想借此机会攀附权势,或是为了家族的利益而来。姬御对此心知肚明,也已经抓了不少懒散懈怠、不务正 也看不出像演戏的样子,金彪心里既失落也对刘景丽有了新的认识。 不过,她只能帮到这里了,怎么说她这可不是慈善基地,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收的。 而骆墨,曾经是她的人,是她手底下的员工,领着双倍工资从她的选秀里杀出重围。如今,他身怀的一项荣誉是一【多场大型节日晚会收视纪录的保持者】。 而经过一番跋涉之后,众人也是返回了安康市的总部,进入会议厅,商讨起了应对之策。 刘婆子上手就裹了饭团开始用手揪成一个一个的圆球来,旁边老胡氏老黄氏和冯氏就接了圆球从手将圆球给摁平,做出一个一个圆饼一样的糍粑来。 只见冬青看到迟雪后,十分警惕的朝四周看了看,不知道在提防谁。 放眼娱乐圈,有哪个流量明星,肯花时间,花精力,去这样沉淀自己? 人间的情侣也以各种不同的方式约会在城市的街头巷尾,各大影院,豪华餐厅,酒店客房等。 大家听着,不由都挤在窗边往下看,只见下头果然有五颜六色的龙摇摆过街,后头还跟着上蹿下跳的狮子。 “希望他已不在游戏中了,我现在失去了念,是没办法进入贪婪之岛的,除非是偷渡……”路漫喃喃道。 不等王静惊讶完,更出乎所有人意外的是,好几个家伙全都认出了夏青青。 沉吟了一下,王虎伸手一挥,顿时大量的灵石仙玉被他拿了出来,摆在白虎面前。 这口大铁箱是个稀世珍宝,里面装着许许多多的武器部件,不同的部件可以随心所欲的组合,化作各种各样的兵器宝物。 正如他们所预料,这把冰队的套路能嚣张一时,却不能嚣张一世。 本来她还想上前劝阻一番,不过听到杨伟的话后,像是感觉到失去了某种最珍贵的东西,心脏疼的厉害。 虚空中被摄住的守卫头领,已经完全喘不过气来,双眼渐渐突出。 那些各个店铺的npc,马上发布了大量的寻找各种原材料的任务。这下才让玩家们有些熟悉的感觉,玩游戏怎么能没有任务这种东西?也让玩家们明白了,原来建立了领地之后,才会有玩家发布任务。 “什么?”飞镖王双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他手中的三枚飞镖,就算全中也没意义了。就像刚才叶错说的那句,“你感受过绝望吗”,他现在真的绝望了。 白虎这一次身上的亮光显然比前几次明亮的太多,肚子渐渐隆起,而且吐出气体的时间显然稍长。 用“缠龙树”来牵制敌人,是非常完美的选择,效果绝对出类拔萃。 而且电话声音有点大,会议室里面又非常的安静,所以会议室里的人多多少少都能听到一点,这令王旭东有些尴尬。 听到龙飞的话,陆雪瑶的心里一阵发凉,原来刚才龙飞说的那些话,他自己根本就记不得了。 一道灵形,两人出手,那上官睿,定然是将灵力灌注到了上官雄的灵形内。 ------------ 第一百一十七章 李谦回归 上党。 距离过年已经一个多月了。 前往修缮堤坝的工部人员也快完工了。 这次的速度如此之快,当然是有原因的,这次修缮堤坝的任务,本来就是姬御对他们的惩罚。 在寒冷的天气里工作,而且拿不到任何的好处,每一项开支户部都卡得非常紧,每一笔费用都要详细记录,没有一丝一毫的多余。 “你刚刚说什么?”易宁脸色一瞬间苍白,傅少翊的确有可能做的出来这样的事情,她不敢去想傅少翊在愤怒的时候会做出来什么样的事情。 她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到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刚刚她明明是出了卫生间在洗脸呢。 白若溪是过来人,很清楚在这样的混乱之地战斗是不可避免的,一旦发生争斗,补充体力消耗就是重中之重。 他们虽然也在外面等得着急,可是有着黑云魔祖在这里没有动静,他们还没有那个胆子走在最前面往里冲。 两名同样超脱了极元境界的非凡者,以彼此的目光紧锁这对方不放。但随即又各自长长吐出了一口气,分别软软坐下,仿佛全身骨头都被抽走了一样,再也使不出丝毫力气。 欧阳轩不是傻子,季少司既然让他多回家看看,肯定不单单是让他回家看看,加上刚刚邱墨茹的话里有话,家里肯定出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可是就在这情况越演越烈,越来越激化疯狂之际,却见两大无敌高手同时撤去相互交触的拳头,分别向后倒退一步。 何恬恬睁着眼睛静静的蜷缩在季少司的怀里,她不知道为什么睡不着。 慕熙南嘴上没说什么,心里也碎碎念到:我还以为你们的姐姐是被爷爷给宠坏的呢。 当初内心一团混乱的龙临渊只能带着尺素回到了青龙国仔从长计议,如今他们已经回到了青龙国半个多月。此番再见凤姜嫄,龙临渊的内心十分复杂。 “哼,化形的灵兽你们也敢想?”王老师的嘴里虽然是这么说着,但是他的心思却也动了起来,如果自己可以捕获到这头灵兽,再自己契约了,那么自己的实力岂不是又可以提高一大块儿吗? 第三种就是契约,这种对于兽来说,最不公平了,灵兽死掉后,对主人没有任何的影响,但是主人死掉后,灵兽一定会跟着死亡。 因为这几天东古城的传送阵坏掉了,所以一时之间这东古城里的客栈倒是人满为患。 但无奈,在房价高企的今天,他们一家根本就没有多余的钱去换好的房子,也就只好一直住下去。 四皇子和玉格格没有反对,四皇子非常清楚中都和蜀天的重要性。玉格格更是善解人意,她知道自己跟着不但帮不上忙,还要让天降分出心来保护她。 林玄子没有继续表白,免得说得太多,让她反感,也就转身离开。 等到一切规整齐全,白想就看到有人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带上了某种可怜。 朱天降傻呆呆的看着成武皇。靠!这不是玩人吗?郭老夫人亲口答应了人家,成武皇让自己弄死他们,这不是成心让郭老夫人陷入不仁不义的地步。 如同干柴碰到了烈火,根本不需要什么前奏、一旦接触立刻剧烈燃烧起来。江鱼儿姨妈想来是久违了,一待轩辕进入立时天呀、地呀的喊叫起来,而且叫得地动山摇。 ------------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处罚 酒过三巡,姬御也没有多留李谦,毕竟离家这么久,而且过年也没有和家人团聚,想必心中也是想念得紧。 于是姬御说道:“好了,这接风酒也喝了,想必你也是思家心切,我就不多留你了,你回去好好陪陪家人,他们一定也很想念你,这次回去,就代我向你的家人问好,告诉他们,悬镜司感谢他们有一个如此出色的儿子。” 胡依一对胡老夫人笑了笑,不过这笑容看在胡老夫人的眼里,却觉得毛骨悚然。 感觉到林玄朝着自己而来,奥克兰一个咯噔,连忙朝着一边闪去,不过哪怕他足够警觉了,又哪里躲得过林玄的攻击? 当初左单于已然四十余岁,长子都年过廿五,公主却才十三,太后送嫁时嚎啕痛哭,不顾仪态。此后长泰帝帝位稳固,一直对长姊深怀愧疚。据说仪元长公主在宫中时深得太后喜爱,但有忿怒,一见长公主的面便烟消云散。 贺兰致远?不可能,丞相估计已经把他严密的监视了起来。以他的武功也不会躲过王爷府的森严守卫。 李大黑也知道自己这副打扮不怎么招人喜欢,不过他也不在意,直接拍着胸脯说道,那一口的大白牙看起来和他那黝黑的皮肤很是不衬。 比如告诉病人,要到医院做进一步检查,或者要病人别再抽烟喝酒等等。 “这是这一届狼王的要求。他认为没用的狼就只能去送死。”狸云说。 拍卖当天,整个地灵城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整个地灵城的经济水平上升了一个层次。普通贫民的柴房稍微整理一下都被人租出去了。 “那你现在就写,一会我们去国师府。让国师看看。要是她同意,到时候我再带你过去。”钟灵说。 只听到“砰”的一声,一股热流从上面滴到霍思然的脸上,霍思然吓的魂都没有了。 毕竟家族的人莫名其妙就全部失踪了,对他来说,也许也是个机会,如果背后的人,也对这个家族的搜索队出手呢? 时清欢估算好,就去了厨房,拿早就准备好的食材,做了扯面和红薯丸子。 虽然她实在不知道这个时候王月天能有什么好方法求生,但此时此地,此情此景,如果真的有一丝生机,不管什么方法也要试上一试了。 趁着夜,夜追魂和凤天策马扬鞭疾步而行,仅用力两个时辰的时间便来到了大岐边境清渠城外。 展英表情有些不自然了,陡然提高了音量似乎在为自己壮胆,毕竟,自己跟高胜男之间还没有到肌肤之亲的地步,可秦妍的身体自己可看了个遍,甚至某些地方还触碰过呢。 “替我青藤宗满宗门人报仇!”踉跄的穆城斩出一剑,老宗主于腾风以死,看不到替门人报仇的这一幕。 白鹤也不客气,大口吞吃,常生就坐在一边,也捧着一份宵夜吃着。 身子刚欲倒下,眼角的余光就看见骊梦和栖情欲上前扶住我身形,还没容他们俩到我跟前,一袭青衫飘了过来,耳边就传来两声娇呼,眼前一花两位美人跌倒在地上,我人已经被慕风濯抱在了怀里。 可她的心里,却也有嫉妒,凭什么她在这里过得水深火热的,亚瑟却过得那般潇洒自在? 怪不得你懂得利用百灵真人的金丹缺陷,怪不得我刚一帮百灵运功疗伤,便引动了她的金丹自爆。 ------------ 第一百一十九章 敲打 御书房,皇帝正在拿着奏折观看京城最近的变化。 虽然当初皇帝承诺过姬御悬镜司的一切事务全权交给姬御负责,但这并不代表着皇帝对此就真的不闻不问。 京城之中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不可能逃脱的了皇帝的眼睛,把持朝政三十年,大权在握,谁也不知道皇帝到底藏了多少后手。 皇帝的目光在奏折上缓缓移动,每 沈严带着笑容收起手机,抬眼一看,才发觉自己已经把人晾在那里许久。 事实上夜天的心中也非常的清楚,北风长老所使用的力量,是和自己一样的神之力量。 “孟霸天,往里面走吧!我想问你一些事情!”男子笑呵呵的对孟霸天说道,说完自己率先带着孟霸天往巨山走去。 现在,在这个军事学院的广场上,这个学院一半以上的教官和最优秀的学员们紧急集合在这个地方。 虽然自己根本就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力量存在,但是为什么自己的心情会变得如此的紧张? “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先跟我去我们那边的战争前线看看,看看我们这个盟友的能力,毕竟,我们双方要互相了解才行嘛。”戴华栋淡淡的说道。 那些成功,那些责任,那些所谓的追求,所谓的人生必须,谁给你们的权利这样写?谁给你们的资格这样宣传?而我,谁让我变成傻子一样,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这是个不可能达到的最低温度,只能无限接近。人类已经可以做到无限接近绝对零度,奥斯教授决定做一次冷冻实验。 说着,程晋松对李嘉宇点点头。李嘉宇点点头,套上防火服与面罩,拿起打火机走到旁边比较空旷的位置上。 贴着极北之地的位置,则是写着星斗大森林,为首的便是那帝天,位于星斗大森林的五只凶兽全来到了这里。除此之外还有好几名其他的魂兽,全部都化为人形乖乖的坐在那里。霍雨浩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王秋儿。 赵裴言一愣,随机满脸阴笑的朝着大哥点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转身欲走,却被城显紧紧抓住了胳膊,伊曼不耐烦地瞥了城显一眼,她看不懂城显眸子里的神色到底是什么,是不舍还是怜惜。但就是这不经意间看到的这一眼,伊曼似乎已经无法挪动脚步了。 虽然说北区和西区已经拿下,但是李霸宏那一百人让公安给带走了,那就损失就大。 “幸亏你来的及时,不然事情就糟糕了。”杨正天心有余悸,听陆军这么一说,催眠实在是太可怕了。 有这种难忘的经历在,想要让他出手去救援六宗之人,根本就是想都不用想的事情。不落井下石,就已经是极好了,而此时,在这环境恶劣的岩浆烈域之中,方辰倒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对付他们。 金发妞看见狗熊一死,俏脸一片扭曲,发疯似得与宋惠茜兄妹对打,萧琪一个纵身,趁她不备,手中的铁片划过她的白皙的脖颈。 树叶随着萧轻尘踏后的劲风,飘向追着萧轻尘的黑衣人。劲装黑衣人见是几片树叶,心中并没有警觉,只是树叶将要及身时,身上汗毛起,下意识的一剑挥出,将那几片叶子挥开。 “霸王拳!”刘枫对着草丛之处,就是虚空一拳,一道拳劲打了过去,那拳劲划破空气,直冲而去,无数的杂草被拳劲刮过去产生的一阵风而飞扬。 ------------ 第一百二十章 大婚 三月初十,风和日丽,宜娶宜嫁,天地之间似乎都弥漫着喜庆的气息。 姬御和夏珏这场历经十几年的婚约今日终于快要圆满结束了。 世子与公主大婚,自然是由礼部全部承办,一切花销全部都由国库出,朝廷上下都十分重视这次的婚礼。 虽然儿女情长,在皇权之前显得无足轻重,但是毕竟也算是和幽州王结成亲家 瞬间玉帝恶尸便就是双眼暴突,脸色发白,两腿紧夹,眼白似乎也被太阴那一黑莲打得有点向上翻。却纵是神仙也依然少不了那两个蛋蛋,但被轰碎,那神经性的剧痛便会让其瞬间全身痉挛,失去身体行动能力。 “很久没有吃到这样的一餐了,虽然这并不是什么好东西。”裹着头巾的男子一边说着,一边用锋利的尖刀一片片的将肉块上的肉削到下方的盘子里。 ”我想我需要请求登舰许可,我的船已经被击沉了。”金发的高个子机师似乎是瞬间恢复了平日的笑脸。 “年轻人,过来!”见陈风竟然一副没有听见的样子,声音再次响起。 “喵哈哈不愧是爸爸。”此时只见盖亚一脸依赖的趴在了月夜的怀中向月夜撒娇着。 在对话即将结束的时候,少年已然怀着满心思绪转过身的时候,背后的老人又开口了。 “罪臣……罪臣在!”迪亚波斯听到撒旦昆顿的声音,吓得连说话都不利索了。他的脑袋始终低着,生怕看到魔神皇,被后者以眼杀人了。 转身看着已经站起身往她走过来的陈八两裂开那诱人的粉唇,幸福一笑。 “这怎么好意思嘛?我去做好了。”林舒豪说着就要起床,却被姬然轻轻的推了回来。 最关键就是孙悟空明显没了顾忌,先有黑莲仙子十二品灭世黑莲不说,此时也完全可以跟她观音鱼死网破,可她观音却有顾忌。 第二天,胡太师仪仗庄严,在狨、羽两族的护卫下返回巨鲸岛。作为收复天龙城的得胜之师,自然威武雄壮,不可一世。 “请薛仁贵将军前来答话,可否方便?”尚师徒在黄巾军阵前大声喝到。 房间的前面有一处黑暗的通道,根本看不到里面是什么,而这个声音便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这怎么可能?”大汉依然觉得无法相信他心中的瘟神凌尊却是救他儿子性命的人。 一想到这一点,不少人都有些郁闷的摇摇头,让他们登上飞行船,还真的有些为难他们了。 这口剑会变?南无乡反复确定,这就是自己从萧一鸣手里拿走的剑条,也是自己还给萧一鸣的剑条。难道自己记错了? 乌恩奇确实顿悟了,可是他大喜之后却悲伤的发现,他根本就没能记住那幅在心念中一闪而逝的源流图纹。换言之,他虽然顿悟了,却只是窥视到了“源流术·缺失假面”的影子,除此之外一无所获。 乔巴凌斯将房间内的灯光打开,环顾一下四周之后,便往里边走去。 青州的士兵也是十分的训练有素,断断几秒就给程咬金腾出来了一条路,程咬金身负边疆急报,也顾不得城中不得骑马的命令了,策马就冲向了青州的校场。 这时马车上又下来一个身量窈窕的粉面少年,竟然是男装的渊瓷英。 很顺利,无极神雷印落买青色神雷上,接下来就看雷印能不能办到。 这样的阵容,别说是普通不成气候的鬼怪,就算是黑山鬼王也不敢妄动。 ------------ 第一百二十一章 洞房花烛 几位伴郎楚子雍、庞令、孙明方和王纪文围坐在姬御身旁,宴席上的气氛热烈而欢腾,他们纷纷向姬御举杯祝贺。 楚子雍笑眯眯地拍了拍姬御的肩膀,说道:“姬兄,今天你可真是风光无限啊!这身大红礼服,简直比战神还要英俊!” 姬御闻言,哈哈一笑,回应道:“子雍,你就别夸我了,今天能娶到珏儿,我才是真的开 撇开和星河的关系,高远现在也是地球上唯一的基因都改变了的人吧。 “那你以后每天都来这儿练琴吧,家远不远?”琴心老师接着问道。 因为佛朗索瓦是个上尉,还带领着一个营的兵力,很多士兵不知道的事情,他都知道,所以这就是一个情报金矿。 “还好骨头没问题,也没有破皮,要不然你还真得去趟医院,打针破伤风。”医生一边说着一边来回看唐语嫣的胖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问题。 许婷一锤砸扁楚冠玉,获得冲云首席学姐的消息也迅速传遍各大学院。 “幻阵之所以无法破解,便是因为它的出口,被设立成了阵眼,只要找到阵眼,便等于是找到了出路!”瑶池的老妪亦是一脸欣喜的说道。 “你不要忘了,咱们今天来主要是为了放松放松心情的,咱们可是约好了要一起去省实验中学的。”曲妍把手搭在张琪的肩膀上说道。 “天庭?贫道自然会去寻他,但是尔等又是如何进的猴族圣地?”燃灯道人很是好奇,他倒是想要知道石矶娘娘他们到底是如何进去的猴族圣地。 只要苹不使用火元气,他吐血的症状便会减少许多,换个说法,是可以陪她更久。 扩张后的客栈,多了几种新菜式,食客络绎不绝。店内招人手,老伙计升职加薪,年轻掌柜更是因为新婚忙里忙外。 林寒星望了眼包间门口,冷漠眼神朝身后手下递去,不同开口,他们就已经自觉守在了门口,将去路与来路通通封死。 她将冲洗好的咖啡杯重新放回到了流理台上,声音里没有任何同情惋惜,平静的像是在讨论着今日外面晴朗的天气般。 苏白白看了沈佳一眼,她才不想掺和进去,莞尔一笑,看了穆何一眼。 他并没有隐瞒自己来自己外界的事情,因为他明白,在如此强者面对隐瞒身份没有什么用处。 “怕。”她如实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感受,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肖倪,丝毫不示弱。 他拿到手机,翻了翻,看到她和穆何的聊天记录,那么腻歪,他心底很难受。 祁玉瑾和张怀德难得的乖巧在门口低着脑袋不敢说话,更不敢反驳。 麒麟猿与吞天蟒必定是魔兽,在飞鹰堡堡主袭击之前,可以事先逃走隐匿起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晚半夜偷偷亲我了。还有前天晚上,你……你对我做了什么,我都知道、”混蛋,半夜三更的撩拨她,害她差点没忍住。 “火焰花,你终于又开始生长了,此次我鬼洛一定要取得这株火焰花,谁都别想我和争夺。”白光桀桀怪笑,飘浮于岩浆上空,丝毫不惧此间的火焰。 还是抽个时间托人把秦霞的遗体给火化了,她也是个可怜人,一直放在太平间里也不是个事。 来公会这边交易的人,难道都是传说中那种刚正不阿的铁血佣兵? 来人求见,就算不用穿着品级正装,可皇后的便装也不轻松,这么热的天,纯粹是自个找罪受。 ------------ 第一百二十二章 洞房花烛 几位伴郎楚子雍、庞令、孙明方和王纪文围坐在姬御身旁,宴席上的气氛热烈而欢腾,他们纷纷向姬御举杯祝贺。 楚子雍笑眯眯地拍了拍姬御的肩膀,说道:“姬兄,今天你可真是风光无限啊!这身大红礼服,简直比战神还要英俊!” 姬御闻言,哈哈一笑,回应道:“子雍,你就别夸我了,今天能娶到珏儿,我才是真的开 “叶与墨,你是怎么做到的?”他突然狠狠地将酒杯砸在地上,玻璃碎片四溅。 人家忌惮着淮洋集团不跟她计较,只是把热搜压了下来,再由公关出面澄清一条又一条的抹黑爆料,忙的天旋地转的。 撺掇阮家明这事,手段不算光彩,阮大海厚道了一辈子,知道了肯定心里会不舒坦。 公牛那边换下了上去打了三分钟的替补内线斯宾塞金,休息了三分钟的斯格特威廉姆斯上场。 就连郭德刚这个村主任上门也不好使,咬死就是说没钱,对着阮大海破口大骂,甚至还要拿扫把打人。 眼前这个,对姜喜晨就是货真价实的关心,姜喜晨也没再那么傲慢,实话实说,她家里现在的情况,她自己也拿捏不准。 丁川做这一切,都是当着刘处面做的,刘处见差不多了,正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包间的房门却突然被人敲开了。 你能清晰的感知他的全部情绪,能感觉到他浓烈的情感,他在你面前的毫无保留,让你感到心安和踏实。 她买了漂亮的相框,将照片装裱起来,摆放在工作台上,以提醒自己不要忘记初心。 颜苒点头,她想去把手机拿回来,奈何胳膊比人家短,几番过后她没能拿到,只好可怜巴巴让周聿把手机还给她。 帝国的律法较为严格,犯了法自然是要遭受惩罚,但此事件便使得佣兵团给人一种极没有安全感,才导致遭来同行的追杀,经过一段时间,人们才又开始对佣兵团建立起了信任,此后,便无佣兵团犯事的事件发生。 也许是沉默了太久,想找些话题聊,陆晴清歪着脑袋,眼睛笑眯成了一条线。 “陆奇这家伙,真的是越来越神秘了。”字道乌兰手托腮,莞尔一笑的道。 带转马头,正望营前逃走,李道人指点铁板随后追来。秦琼看见程咬金被妖法追去,心内着忙,冒铁板下冲进来。 “火元剑谱第四式,荒芜之剑。”一道道剑光从炎灵剑中飞出,虽说并不能击溃落下的雷霆,但是却可以削弱落下的雷霆的力量。 苏九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推开窗子,施展了隐身术之后,就直接离开了。 此时在听到眼前这个指挥官如此不客气的话后,他们倒是并没有生气,反而是一个个笑了笑,就把这件事情放过去了。 “少郎君,外面有个自称河南县尉的人求见。”穆离走过来禀报。 他的起床时间比对方更早,只是呼吸法花费了时间,结果让苏梦瑶久等了。 只希望回去后,事情能够按照他所想的去发展,不过尤启智是彻底的记住了华夏帝国了,没想到他这样一番布局的情况下,这个低等的华夏帝国竟然都能够坚持到最后一刻。 不过,到了地方他们才发现,事情有些难办,不仅对方防守严密,且防守之人实力也非常的强悍。 帝具都是有着自身独特的作用,往叔格每一个帝具都有他们独到擅长的一面,但是如果说用来大范围破坏,一次过杀伤更多的敌人的话那么明显像刘皓的炎皇帝玺,艾斯德斯的恶魔之粹这类帝具是最可怕的战争杀qi。 ------------ 第一百二十四章 婚后生活 第二天一早,阳光明媚,金色的阳光透过精致的窗户,斑驳地撒到婚床上,给这新婚的房间添上了几分温馨与暖意。 夏珏先从梦中醒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姬御那安静而祥和的侧脸。 脑子在这一刻仿佛放空了。 随后,夏珏才渐渐反应过来,他们结婚了!这个念头如同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全身 这个夜晚,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是一个满天乌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狂风呜呜的吹着,往日里闷热的风居然有了一些凉意,或许是因为冬天的到来,但是以前的冬日也没有影响到末日沙漠。 李开泰赶紧又把电话拨了过去,得到的回答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那天跟古远山讨教了修炼上的问题后,又问起了关于几块大陆的事。 “那颛孙极难道没有反抗?”颛孙极的性格这几日相处下来她多少了解了些,那可是个固执的主,皇上不同意他应该不会轻易放弃吧。 外面,十几人肃然而立,清一色的墨绿色训练服,平头,眼神犀利,神情冷酷。 一阵晕晕乎乎,飞虎不觉得就进入了梦乡,无休止的做梦,一个结着一个,就像是演电视剧一样,他实在是累极了,就连睡觉,也不让他安静一会儿。 张若风也没有要送她一程的觉悟,他洗完澡背着包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回家。在路上,他发现自己手机里多了二十七个未接电话。 林木这才了然,现在这个阶段应该是移动那边在筹备这个事情,现在先来抢歌曲的版权,毕竟授权给移动的歌曲就不好再拿给连通使用了。 马夫人由衷的称赞。她早就从下人的口中得知,外面来了一位厉害的年轻人。 “王爷,请问南宫大人与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你屡次三番在我面前提起!”秦千绝不解的问答。 “家中遭火出来逃难,听闻宓大夫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故而前来投靠!”中年人骨瘦如柴,面露讨好色。 唐震并不知道具体行情,但是他能够感觉到青年的态度,知道对方是真的努力为自己砍价。 利奥的官阶不如他,但他的凶名却远近俱知,哪怕他比他高一级。但是,在陆军和海军之间的地位差距,使得这位城卫军副统领,也没将他当一回事,甚至没少为难他。 而且既然两人要浪漫,那这里三室两厅两卫的格局反而是显得有点多余。 盟誓之后,陈健便带着夏城的兵士,带着种子、农具之类前往各个氏族中巡视了一圈,告诉榆钱儿今年要空出几百奴隶,帮着这些分封出去的人在领地中盖上一间足够大的可供居住的屋子和用以祭祀的祭堂。 C罗一直想要和他的乔治哥哥同场竞技,这在热刺队内已经不是一个秘密。因此,借着这个机会,他又一次对罗比·基恩提起,想看看有没有促成此事的可能。 毕竟军校和普通学校不一样,去年这时候还没放假呢,这些担心徐燕婷没往外说,在二十三这天下午,王玫花枝招展的回来了。 “反正现在潇湘八剑也不用再看着金身,不如把他们也带上吧?”李杏儿直接提议道。 他们到来之后,对着黑雾数次探查,竟然也判断出了黑雾的真正来历。 不过刚才这一甩,这几句玩笑一开,刚才的紧张,担心,恐惧,都被甩的差不多了。 ------------ 第一百二十五章 出发幽州的准备 三日后,晨光初照,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夏珏与姬御身着华服,准备回门了,这是婚后的一项重要习俗,意味着新婚夫妇首次正式拜访娘家,对夏珏而言,更是心中充满了期待与温情。 姬御也要带着夏珏进宫去给皇帝皇后请安。 虽然已经三日过去了,但是京城街道上的喜庆氛围依然没有消散,街头巷尾的红 眼前这位导演想要游戏的影视改编权,出手就是两千万,何乐而不为呢? 用丘志泽的话说,她根本没资格挤进前五,甚至前十都有些费劲,实力顶多跟水花道馆的姜欣处于伯仲之间。 图侦民警再等现场的民警将视频传上来,车内的刑警们都涌过来看。 动画里的呱呱泡蛙,使用水波动的方式就是凝聚一颗水球丢出去。 靳川微微颔首,两层虽然不算高,但是住在上面的人想来还是会有些害怕。不过张不周说得对,这种时候,有地方安置人已经不错了,真要按照家庭去分房到户,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蔺川沿途都在与体内的阿呆交流,一旦那人追上来刁难,便令阿呆引燃帝魂血。 比不上那几家传奇名校,起码也不是普通大学可以相提并论的存在。 也就是说,这个赌城除了赌,那最大方面的游玩方式就是购物跟饮食之类了。 类似的事情如果再次发生,他必须要提前准备好相应的抵抗手段。 “既然条件谈好了,那以后有机会我们可以当面聊聊,这几天我会进入新世界。”里浩笑了一下。 此刻的老葛的十根指头已经多出两尺来长的黝黑指甲,知道它也使出了玄冥鬼爪去对付那司全的黑符。不一阵子只见老葛黑爪四起,锋利得如同十巴尖刀子一般。 何芳和红豆紧紧抱着林不凡手臂,仿佛从万丈深渊升空,光闪上升,一股强大的劲流犹如坠落一样。 陈如果踮脚拍拍他的脸蛋,威胁的无声无息,又那么让人不能忽略。 果然,童年都是值得回忆的,人只要活在这个世界上,就会被时间往前推去,她们度过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然后慢慢老去或突然死去。 林雪已经不想和眼前人再纠缠下去,她用自己的右手将唐语燕的手指头一根一根抠开。 有些孩子想必是饿坏了,来不及更换身上的湿衣裳,便拿出包里的干粮狼吞虎咽起来。 一听这话,我张大了嘴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想到这手印怕是比以前的五祖神符还要厉害多了。 一听这话我沉思了片刻,然后说道:“不会的,这天气大,放久了怕肉臭了,我看明天一定会火化!”见我这般说,老葛点了点头,说明天晚上还是过来再瞧瞧的好。 我离开了父亲的身边,按照下属们给到的情报与资料开始调查起血灵珠来。 不过他倒没有沮丧,因为他发现这间本已落满灰尘的屋子,有几处地方,被刻意打扫过。 用力到即便已经有人,帮他在伤口处撒下不少特殊治疗药剂,鲜血还是持续不断从伤口内向外涌。 一轮红日从东边升了起来,白色的云彩也被映红了,满天都是红彤彤的,异常绚烂。 要是欧美集团这么搞贸易壁垒,夏兴手机进不去欧美市场,那一切就是白费。 原来在此次的升阶考核中,恐怕对地形、地貌的记忆程度,也是考核内容中的一项。 ------------ 第一百二十六章 启程赴幽州 姬御和夏珏出行的日子终于到来,送行的人群中,姬御的至交好友楚子雍也在其中。 姬御特地感谢了一番楚子雍,拜托他暂时管理好悬镜司的差事。 楚子雍无奈地摇摇头:“姬兄啊,真是后悔上了你的船啊,我现在变成劳碌命喽。” 姬御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子雍,待我归来,定当重谢。” 阳光如璀璨 “现在斗战天碑陷入深层次睡眠中,很难唤醒,只能我们帮你。”轮回天碑轻声说,它说的我们,指的是火法天碑、雷法天碑和它自己。 林斗酒踏出一脚,身形跃出,剑随心转,划过,一颗颗头颅,在长剑之下,抛飞起来,最后重重的落地。喷溅的血Y,又染上了他的衣袍,让这已经已经变得暗沉无比的衣袍上面,又多出了许多鲜艳夺目的红色。 须发老者的脸色已经完全变了,眼中露出叹息与无奈之色,看向被束缚的半步虚境地底生物,是那个地方的奉颠之王,带着愤怒。 顿时一阵痛彻心扉的心酸感涌上心头,那些弟子们的心头如针扎般难受,泪水瞬间模糊了他们的双眼。 看的这一幕,方逸心中也是震惊,冥鸦族和冥蛇族的皇子果然都不是废物,若是换他过去,或许只能保命,要想轻易战胜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人,恐怕得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项昊低语,想到巅峰时期的天皇,一念间化身上百,即使真身不出,也能横推诸天万界。 莫拉斯仿佛听到天大笑话,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方逸也不阻止,任由莫拉斯大笑。 “什么证据?”肖露露问道。只要有证据,她就敢保证,不论是谁,今日都伤不了姜预,她器碑第四的称号不是吹的,在座可能都没有比她更强的了。 借着月色,方逸看到床上安然熟睡的周晴,玉体横陈,温柔而安静。一看到这儿,方逸内心又是蠢蠢欲动,下面有些昂头的趋势。 傅羲不知道究竟是怎样恐怖的存在才能散发出如此邪恶的气息,他只知道前方哪怕是刀山火海他也必须得去。 “难道本王真只能答应那臭丫头?”宁亲王手骤然握拳,只是左手。 虽然玩家有了新生力量加入,黑暗魔猪数量开始急速下降,但……黑暗魔猪始终是一百五十级的怪物,拥有一定智慧的它们,知道自己单独打不赢玩家,本能的开始往同伴身边靠近。 辰年听出他的言不由衷,忍不住嘿嘿冷笑了两声,说道:“陆骁,我还不稀罕你这点子信任,你回去告诉封君扬,就是沒你陆骁的帮忙,我谢辰年也能逃得出去。你走,你走。”她说着竟就真的起身往外赶陆骁。 蜻蜓点水忽的变了狂风暴雨,后脑被强硬的扣住,腰身也被用力勒紧,仿佛要将蔷薇彻底勒进自己的身体,从此以后,他在哪里,她就在哪里。 和黑龙一郎一样,他的四大护卫跟着黑龙一郎一起大笑了起来,仿佛现在的自己已经成为了他们手的肉一样。 看到舒池听到商裴迪的名字恨不能躲得远远的神情,图哥无语,他想搀扶舒池都被拒绝了。 “与你无关,姑娘这方便到底是行,还是不行?”唐影又问到,一如既往的淡漠语气,不温不愠。 踮起脚尖。洛颜将自己的唇送到了伊潵溪的唇边。轻轻的印下一个温热的记。 ------------ 第一百二十七章 长芦故地 在前往幽州的路上,姬御便跟夏珏讲起了长芦的种种。 “珏儿,前面便是长芦。 此地乃大周的盐都,曾经这里官商勾结,盐税被大肆贪墨,百姓苦不堪言,我当年在此大力整顿,花费了不少心力。”姬御神色严肃,眼中透着回忆。 夏珏认真地听着,好奇地问道:“那后来呢?” 姬御微微一笑,接着说道: 现在还不到接头的时候,王真也不敢私自违反命令,去和陈明翔接触,这是违反纪律的。 刘兰看到这一幕,不知道该咋办,这晕过去之后,醒来会不会情况更糟糕? “王妃,您能走了吗?”冯琦苓胸口疼了许久,才缓过这口气来。 身为老实人的李成才,跟老板娘说了半天,非但没有说到正题上,话题反而被老板娘越引越远,最后实在说不清楚,李成才更加着急了,半天都嘟囔不出什么来。 卡尔一时没办法思考这些异常的情况代表什么,强压着心里乱糟糟的情绪,维持好脸上的情绪。 一睁眼便发现她身上只披着一件中衣,衣襟敞开着,身上尽是暧昧的痕迹。 西方众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决定开个会讨论一下,该怎么重新分配权力,商量着怎么把世界的主权再抢回来。 冯娟吵吵嚷嚷的挣扎,但是顾明坤没有给她机会,直接把她给拽走。 这场比赛还剩下10秒钟,Yes在第四节已经拿到了17分,他之前本可以把助攻隆多的球自己投的,但是最后,他还是选择了相信这场比赛前面三节没有出手过的隆多。 秦祉这个时候虽然有些疑惑,却没有多想,亦没有深想,他唯一深想的,就是赵怀雁绝对把燕广宁留在了此时的喜院里。 到了这份上了,南宫喻说话也不拐弯抹角,有什么话便直接说了。 顾采薇还没反应过来,就察觉到有人从后头拉了她一把。顾采薇踉跄后退几步,就听到跟前哗啦一声瓷器砸地的声响脆响钻入耳中,一只瓷瓶就这样在她刚才站立的地方碎成了一地的碎片。 “我给你夹,你吃吗?”杜隽清淡声问道,根本没有动筷子的意思。 红鸾赶紧低下头。“是,婢子知道了。”就赶紧也给他盛了一碗。 被人撞了一下,扰到自己的兴致,冯子瑜自然就不高兴来,大喊着:“刚才哪个混蛋推我?简直找死!”说着的时候还不忘推搡一下旁边的人,也不管旁边的人是谁。 夜飘零在旁边听得恨不得撬开夜寂初的脑袋看看他狗头里装的是什么。 他们一行人来到了顾家本家,帝纤尘双手附在身后,不紧不慢地跟在凰梓柒的身后,一双眸子也不看路,就看着前边的人儿,眸中的情谊毫不掩饰。顾紫衣一路上都看着帝纤尘,看着帝纤尘的举动恨得牙痒痒。 容与凝视着叶知否这副得意忘形的模样,瞳孔缩了缩,抬手钳住了叶知否的下巴。 一口一个畜生,叫得顾采薇面色一沉,黑风也不高兴的冲对方露出牙齿,发出呜呜的低吼声。 接收完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七叶睁开眼睛的同时,林彬为也走了进来。 江虹一脸的愕然,不敢相信,林南随手选择一块赌石,就切出了价值五千万人民币的翡翠了? 不过叶双双还是将心里的疑惑压下去,还未等叶双双说话,天麟先上前一步冲着守门的两个弟子抱了抱拳,拿出自己的令牌递了过去。 ------------ 第一百二十八章 父子相见 姬御和夏珏继续前行,终于抵达了幽州城。 幽州城巍峨壮观,城墙高大厚实,城门紧闭,戒备森严。姬御的护卫队在城门前停下,钟山上前出示令牌,城门缓缓打开。 进入城中,街道两旁的百姓纷纷驻足,好奇地打量着这支队伍,他们个个身材魁梧,面容粗犷,眼神中透露出坚毅和果敢,夏珏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景象,心 最终,双方的决定是独立于神社的调查人员之外,苍穹和哈达单独一组展开调查。按哈达的意思,这样同时也能完成对苍穹的监视,是最合理的分队方式。 于是,一瞬间各色各样的戏法、就从围攻的剑咏者们手中飞射出来。火焰、冰霜、强酸……那些能量成为了剑咏者们的第一波攻势,只是顷刻就将道场紧闭的大门轰过去。 这算不算是自己间接杀害的王勿?如果不是为了救自己,他也不会来这华山,也不会卷入拍卖会被人盯上毒杀。 台前幕后,也是人来人往,到处都是工作人员,几台摄像机已经开始录制,天上的无人机调试好之后,也开始了录制工作。 走上球场,陌阳先蹦了下,然后蹲下仔细检查草皮,发现质量和安菲尔德的差不多,他非常的满意。 而困扰他们多年的后防线问题,在这套新的战术体系中也得到了缓解,比以前好了许多。 灵魂就在这个九宫图之内生生不息。但这种循环也并非永恒:善良的灵魂有可能受到邪恶的蛊惑而堕落,邪恶的灵魂也有可能发掘出自己心中光辉的一面。 当于秀娥、项言飞他们的目光扫过来时,一个审讯专家直接被吓得尿了裤子。 这家酒楼在西凤关里属于中流档次,掌柜的本身也没什么背景,来这里的客人多数都是外地的行商,也是因此,威爷敢在这里嚣张跋扈。 被风尘这么一戏弄,她心中已是非常难为情并且气愤不已了,旋即伸出一只玉手在风尘的腰间狠狠地掐了一下。 过了一会,艾玛突然发现国王陛下睁开了眼睛,惊喜地扑了过去,正准备大叫的时候,爱德华突然用左手轻轻捂住她的嘴唇。 刘备顺着关羽所指方向,注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依照刘备和黄巾作战数次的经验,他知道,这肯定是非常重要的地方。 走出房间,赵康看到每个房间都是点燃了灯火,而那些少年们都是在村子四周搜索,想要找出那么一些蛛丝马迹。 泽法很是不爽的低吼一声,手里的巨大机械臂再一次轰向了闪电的剪刀。 现在她侍奉的这位妖灵大人,其神通鬼神皆惊,具有屠神灭仙的庞大妖力。 “是!”陈庆之点点头,拉着廖化,往邓婆婆家走去。黄忠也是向赵康告退,跟着陈庆之离开。 只见他转过了身,面对着深渊,双手高举过头张开,从深渊中腾起的黑色雾气,忽然直接朝着他涌了过去,纷纷没入了他的身体中。 她五体投地,连拜数十下,眼眶中盈满泪水,始终不敢抬头,生怕一眼看去,立时泪流满面。 几人对望了一眼,没有人反对。“如今天下混乱,各路好汉占据山头,但朝廷还在,迟早会来剿灭我们,没有坚固的地盘,如何对抗朝廷呢?”陆平少不得又来宣扬一下自己的观点。 姜艳夏这才应了,脸上泛着潮红,辞了李丹若走到门口,突然又转回来,一声不吭跪倒冲李丹若磕了个头,没等李丹若反应过来,姜艳夏已经飞起来,抓着裙子转身就跑出去了。 ------------ 第一百二十九章 长城 姬御安顿好军中事务后,终于有了闲暇时光。 他决定带着夏珏在幽州城好好玩乐一番,让她更深入地了解这座充满独特魅力的边城。 他们首先来到了热闹非凡的街市,街边的小摊贩们扯着嗓子热情地吆喝着,售卖着各种独具特色的物品。 有手工制作的精美饰品,那饰品上镶嵌着璀璨夺目的宝石,在明媚的阳光下闪 如今唐萱手中的这把古剑,正是一把下品圣器,也是目前唐萱本身魂力加上十尾的魂力后,唯一能使用的圣器,也是芥子空间里品阶最低的圣器。 “我!”尉迟天立刻上前,用力地拍了拍心口,朝着花建安挑了挑剑眉。 屋子里面,傅淑兰和赖洪胜还在争论,声音激烈,浑然未觉屋外的响动声。 秋木灵身边一个亲随刚刚就在场,故而将发生的事情全部告知秋木灵。 神台的四周是四根直耸入云的浮雕龙柱,上面的雕龙倒立缠柱,金彩点缀,张嘴瞪目的注视着下方的神台中心,栩栩如生。 “如果你是担心一开始在国外生活不习惯,我们可以让外婆他们还有两个孩子陪你一起过去,甚至就连家里的保姆,我们都可以让她跟着你一起过去,但你的病真的不能再拖了!”沈剑清语气特别的严肃和沉重。 “外婆不让我们在病房里面哭哭滴滴,伯父担心伯母忍不住就让我们陪她出来坐坐。”顾晓晓低声解释道。 “要出去这么久,难道……你们已经同居了?”老王头继续神游天外的脑补剧情。 “这么说来,他想要玷污我,毁坏我的名节,都在他的计划中。”段清芙坚定了口气,眸底盈满了凌恨。 这不是人的手,也不是普通兽人的手,这是一只黑色可怖的魔爪。 “什么?”顾安星有些诧异的看了苏御澈一眼,又看了下林静怡。 诛仙剑神出鬼没,如若幽灵,总喜搞阴谋,总喜搞偷袭,荒古圣体一脉,大多都是死在它的手中,这等存在,最让人头疼。 但要是晨晨现在的情况,她就算是想要自杀都不可能,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办法采用普通人的办法死去。 “保证治愈?”慕雨儿又以为家中来了一个骗子,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 只不过,当他手掌中的仙气汹涌而入的时候,却根本没有发现百里炫舞体内有半点的不对劲。 苏御澈似乎梦到了不好的事情,眉头微微皱着,一双手,也握在了一起。 因为是第一次炼丹没有经验,蒸汽没出赵铁柱也不敢开炉。当看到第一股蒸汽的时候,赵铁柱兴奋地差点跳起来,赶紧把鼎炉盖子打开。 霞飞路还是上海最长的马之一,近10里的区域可以分为三个段落。 段匠人懵逼地朝着石桌仰视,有黯然销魂被倒上去的痕迹,果然没有任何反应。一脸的委屈。 寒光闪现,伊莎贝拉身上飙出了两抹血光,登时惨叫了一声。然而沙娜卡又何止这么一击。 本来想问对方大概有多少斤了,不过还是不要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了。 然而在撒哈拉大沙漠深处,没有水,在高温环境下恐怕还要缩短时间,也许一天,也许两天就要变成干尸。 纪芙踩着脚踏车伴着淡淡的薄雾正在赶去学校,对了,西京和东京相差一个时区,而纪芙现在正赶去早自行。 “物归原主?你的意思……难道是这断枪的主人不成?”太虚星主心头一跳。 ------------ 第一百三十章 骑马 午后,阳光正好,微风轻拂。姬御带着夏珏前往城外的牧场骑马。 牧场位于一片开阔的平原之上,四周是连绵起伏的山峦,宛如天然的屏障将这片土地环绕其中。 远处的山峰层峦叠嶂,山顶还覆盖着未融化的积雪,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银白的光芒。 牧场的边缘,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潺潺流淌,溪水撞击在石头 那修士点点头,然后退了下去。孟启则是又将那纸条看了一遍,然后将其化为灰烬,然后便是往翠鸣山脚而去。 急促的脚步摩擦着灌木丛的声音传来,墓埃和巅亡人扭头寻视,是魔罗急匆匆跑过来。 沈辛似有听着庄风说了一句什么来着,但是没有听得清楚,这就在那儿问道:“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柳晗烟终于找到一根三尺长的细链,拴在梭标上反复练习,倒也收放自如,攻击力比原先何止大了一倍。 所以,孟启是打算依靠官方力量来寻找的,但是,人家官家怎么可能完全的信任你?所以孟启想要叫上一份投名状。 汀为了宽慰塔央挤出勉强的笑,“睡不着,四处转了转。”但是不管怎样掩饰她都显得心事重重。 如果是为了这套瓷器,大可明日一早她请安的时候给她。既然将她独自叫来了庆暿堂,贺老太君定是有什么话要与她单独说。 “侥什么幸!差一点命就丢了,你们毒圣国如此行事,真叫人不敢恭维!”李潇裳红发一甩,一脸怒气的说道。 石全和青月正说着,一个不足一米的黑色长毛怪物顺着阴阳河漂了过来。 此时此刻,他就像一个在森林里迷失了方向的孩子突然看见了自己的妈妈般,顿时,亲切极了。 本来就脸皮薄,更加无法面对王凡侵略性极强的目光了,差点落荒而逃。 叶勍突然一拍大腿,结果一下被张绍苧刚给自己的钥匙给扎了一下手。 于皓这边,除了本班的,还有之前来的韩林和郑钟仁,加上之后到来的冷雨和幽蓝。 不过话虽这样说,许菲心里还是有奇异的感觉,她在知道那个冰山美人主动来找曹越后,心里还真的不舒服,很想弄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或许是因为白绝的开口,宇智波斑被惊醒过来,已经失去了谈兴,所以长话短说的结束了这一次的交谈。 看着不屑的冬子,贾智没有继续说下去。同时,另外几辆车也是在询问。 如此过了万年之后,人类才又重新出现在地球上。人类繁衍了数千年,又在一场劫难之中毁灭了。当时是一颗星球撞在了地球上,整个地球全都燃烧了起来。 “我叫张国立,我的导演请你过去一下。”这个年轻男人自我介绍,侧身做个请姿势。 老太太毫不客气,还没等叶勍上驾驶室,自己则坐上了副驾驶位,又点着了烟袋,烟袋锅伸出窗外,烟袋锅里产生的阵阵烟雾随风而去。 沈团团的荷包就放在桌上,“喏,你不是早就看到了吗?”沈团团的针线想来不大好,自打孟晴儿走了后,沈团团倒出了自己私藏了那么久的荷包,左挑右捡,都是拿不出手的。 所以,苏亦然觉得还是和自己这些朋友们一起想想好了,说不定他们能给出什么更好的建议,这样想着,苏亦然也就直接转过头去看向颜玥温溪她们了。 ------------ 第一百三十一章 突袭 在姬御和夏珏尽情享受着幽州的悠闲时光时,宁静的边境却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被匈奴一支数十人的小队无情地打破。 那是一个令人胆寒的深夜,浓稠如墨的黑暗仿佛无边无际的墨汁,将整个大地吞噬得严严实实。 匈奴小队如同幽灵一般悄然靠近边防,他们行动极其隐秘,马蹄上精心包裹着厚厚的布帛,每一步落下都几 张入云脸上一红,知道自己先时一些不堪举态必定被对方看在眼里,心上尴尬,忙又求教对方为何阻止自己唤醒沈绮霞。 如果是虐杀人族的天才,那根本不算什么,人族的天才实在是太多了,而且人族在前期境界本就没有优势,这根本不值得自豪。 其实看见陆清幽的时候,他也是惊喜莫名,因为在这之前,他曾试图邀请陆清幽,却是石沉大海,没有任何的回应。 当然,在思考局势的人,不止谢无妄一人,在宴会结束之后,他亦在思考着同样的事情。 一来二去,两人便成了一对有些奇怪的组合,经常有人看到薛斓围着陈夕嬉皮笑脸的说着什么,后者却一言不发,似乎根本不想搭理她。 他们已经想清楚了,现在已无法跟楚皇与秦风和谈,那就只有全面开战。 什么情况这是?尤其是麻脸胖子,他狐疑地看着被称作二爷的秦一白,眼中满是犹豫。要知道,如果真的怠慢了贵客,他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慕容瑾感觉秦风说的没错,他得振作起来,他得赚钱,他得强盛南梁。 为少年言语放厮,沈绮霞忍不住横了他一眼,只道:“说你好色,放倒色胆越发见大了。”好在她话里如此说,但到底为张入云刚才言语轻松,只略有调笑并未伤人,而没见动多大火气。 修炼虽然很肝很枯燥,但能得到师父这一句称赞,一切都值得了。 “当年,张天师的父亲给我批命,说我八字太硬,五行不全,凶中带煞,我不相信,我喜欢你岳父,就一定要嫁给他。 原本还想让他给送出来,可不等她开口,简封侯已经大步离去,搞得她也只能跟了上去,一路上,几步之遥,元沁就一路默默跟在他身后。 “那你一会儿一定要听我的,若是你做错一步,我就不会再管你。”沈卿严肃道,她还没这么伟大,牺牲自己去救一个跟自己无关的人,她有父母在家,自己何尝不是有夫君幼子在家? 瑞王妃端着白瓷青花的茶盏,红唇带着浅笑,醉人的眸子却看不出任何的暖意。 树屋里已经布置了一些被褥还有一盏的充电灯,在树屋里能看到海面,还能吹到海风,是个很不错的地方。 “照您的吩咐,两位郡王爷已经去蒙古了,礼部也发了和亲信函给蒙古王。”二人齐声道。 不过现下的情势,聂焱倒是完全不怕元龙的,不过是丧家之犬罢了。 打开集装箱,用手电筒照了几下,并看不清具体是什么东西。元毅不放心,怕元彰跟他玩心眼儿。从前元彰就干过,拿面粉来骗他们,等元毅他们费尽心血把东西抢过来,才发现是面粉,气的差点心脏病发作。 北辰潇望了望突然空空如也的手,无耐地笑起来。凌微楚,原来你也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 只是,陆青云并不知晓这些,他与金花蟒之间,虽然是主仆关系,也有心神之间的沟通,但无法真正的言语交流。只是,金花蟒滑过其身边之时,脸上露出一丝不舍之意。 ------------ 第一百三十二章 发兵 鲁休率领着五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向着匈奴境内进发,旌旗飘扬,尘烟滚滚,旌旗在狂风中烈烈翻飞,仿佛燃烧的火焰,充满了一往无前的气势。 姬御则带着两千精锐骑兵,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准备直插匈奴腹地。 出发之前,营地中弥漫着沉重而又激昂的气氛。 姬武站在高台上,他身着华丽的战甲,战甲上的金属 闻言,江东羽不由产生了好奇,要知道,雪灵从来虽一直在乾坤画卷中,但主动出击却是第一次。 奥尼尔没来,第二场面对76人的比赛,胡青牛排兵布阵更随意了。 “以后摆地摊的不许收保护费,本来就得防着城管,还特么得伺候你们,要不要人活了?”李艳阳说。 叶枫虽然这一次有一个月的停留时间,但是时间却一点都不宽裕。 祁琪顿时瞪大了眼睛愣在原地,半晌之后才反应过来,俏脸上浮现一抹红晕,然而见到杨浩脸上的戏谑之色后,立即明白是在诓她,显然有些失望,不过想到他的戏弄,嗔怒的瞪着杨浩。 鬼都依然冥气不断,期间偶有人冒然进入,也是被吞噬了生息,化为了鬼尸的一员,而这缕冥河却是始终没有办法彻底解决,圣都也对此束手无策,鬼都成了一片禁地,无人进无人处。 对于九长老的判决,满场叶家弟子还没有什么反应,但场中剩余维持秩序的叶家执法弟子,则是俱都为叶云刚叹了一口气。 突然啪的一声,江东羽面前的古琴断了一根,声音响亮,琴弦差点打在江东羽脸上。 而众人说到沐秋便想到她的师尊墨延玺,想当初墨延玺不过二千岁便突破了渡劫期修为,如果修为更是到了渡劫后期,随时都有可能飞升。 那时候的一字并肩王,就像一个长辈,温柔谦和,彬彬有礼,除了看到兰儿时候的惊艳,一言一语,没有丝毫的走板,甚至于,比凤王爷还像自己的父亲。 之所以选择这个时代来写,不光是因为它有极好的瓷,还因为它出现过许多传奇之人。 “别以为夸我几句就能贿赂我,源子,等下碗碟归你洗。”凯萱严肃的说。 在做的都是些混迹江湖的人,这样的话岂能听不明白,蔡老板说完之后大家都正襟危坐起来,似乎都想在这上面露上一手。 柯轩宇终于忍不住动怒,但随即又想到锦香集团目前的困境,似乎有人应该比他更急。于是,语气放缓下来,带着点嘲讽。 她顿了顿,等着汪直发问,可那人别过脸,只留给她一个俊美的侧颜,什么话都没说。她是要走的,到底是要走的,之前的揣测成了真,一语成谶,也将他心潮掀起。 魏华清也知道,自己后宫妃子都是别有所图,但是也从未明说,大家一直相敬如宾,扮演着大家该扮演的角色。 略整理了一下思路,黎回道;“棋手频繁打将,除了不知道怎么走外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随时可以赢。 “呵呵,我看到了八个”最后说话的是潘师傅,因为潘师傅知道这里的光线昏暗,所以他开完眼之后拿出了眼镜戴上了。 要知道,一旦失去了听觉,那么就意味着,在这个漆黑的环境里面,方纯良彻底成为了盲人,再也无法知道周围的环境。所以在遇到这样的情况之后,方纯良没有迟疑,直接朝着旁边闪躲起来。 ------------ 第一百三十三章 匈奴应对 匈奴这边很快就发现了幽州出兵的动向,匈奴首领呼韩邪紧急召集了各部首领和将领们商讨应对之策。 宽敞的大帐之中,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大帐内弥漫着一股陈旧的皮革和膻腥的气息,地上铺着的粗糙毛毡已显破旧,有些地方还打着补丁。 帐顶中央,一根粗壮的木梁支撑着整个帐篷,木梁上悬挂着几面 蓝玉笑着称是,但心中却微微叹息。皇上如今这番怀念,也不知几分真几分假。当年那些开国的功臣,大部分死于皇上自己的屠刀之下。 “大胆,竟然敢拦着凤王,想死了吗?”男人厉喝一声,方才还秉公执法,绝不相让的护卫离开垂下头,恭敬的退到一边。 皇甫尧不在这里,凌薇的口气也是咄咄逼人。她的性子不软弱,别人戳她的痛处,她自然会十倍奉还。而且她现在说的也是事实,于欣妍根本帮不了皇甫尧什么。 他想:难道这个笑面虎把自己弄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找岔把自己除掉? 洪玲儿这个时候当然明白窦战龙这是要来真的了,她紧张极了,脑子一片空白,双手紧紧的握着,都冒汗了。 “孽子,既然如此,便把云紫抬入府中做侍妾,这已是为娘最大的让步,曲殇,你难道要气死老母不成?”曲母已经拿出母亲的威严,分明在用母子情分威逼曲殇。 那时单萱听到了只当情势严峻,可若真要等个百年,不死也成神了。 当然,单萱这时候拿出美酒佳肴,除了感谢亡垠的配合之外,其实还有意想让叶宝庭休息一会儿。 “告我?”佟心媛冷笑出声来,到底谁给了她脸,让她在这个时候还敢这样胡言乱语。 直到这个时候,张天养才感觉那股可怕的黑气和体内的血液才平息下去。根据他的分析,看来是自己吞噬的万人屠白起的魔‘性’和那马斯的战魂‘混’合成了一种极致的力量。 幻想中的话没有听到,想象中的事情也没有发生。而是听到了一句无比真诚,感‘激’她的话。还有陈风脸上的表情,充满了真诚实意,一点勉强作假都没有。 奇葩的是,在这场录播节目中,居然还是原封不动的播出去了?连一个字都没剪辑? 听到昔媚时,贝少好似才记起昔媚失踪的事,脸上浮现出担忧的表情和自责的表情,弄得陆幽冥又多说了几句安慰的话。 洛一伊出院,陆泽自然跟着送洛一伊回家,此时陆泽已从后面的车下来然后走到了洛一伊的身边。 我总觉得我这身装备有点夸张了些,并不像是下墓蹚阴的专业人士,而有点像灵异界新晋的暴发户土大款。 “这是哪里?”当张天养从一团黑暗中睁开双眼,发现了面前的景象变成了铅灰‘色’,忍不住说道,因为这个地方根本不是罗马斗兽场,倒是跟刚才北斗狼所施展出来的古怪封印上的景象有些相似。 继续交流,我想询问一下恩慈上师为什么要在这里逗留这么久的时间,但是却又觉得这个问题并不礼貌,于是就没有说出口。 “该死…”杨天颤颤巍巍地爬起来,他的躯体豁然一抖,一股极端旺盛的生命力冲霄,滔天的血气冲刷,他裂开的躯体再次恢复。 这句话说出来,当然是想要嘲笑我们损失惨重,这嘲讽实在残忍,地龙和独眼龙的死对我们来说无异于毁灭性的打击。 ------------ 第一百三十四章 交锋前夕 按照呼韩邪的部署,匈奴各路人马迅速行动起来。 左贤王率领着一队轻骑如幽灵般在幽州大军的侧翼穿梭,他们身着轻便的皮甲,马匹的蹄声被草原的风声所掩盖,寻找着骚扰的最佳时机。 右贤王则在营地中指挥士兵们加强防御工事,堆积如山的箭矢和粮草被有序地安置在关键位置,士兵们忙碌的身影在营地中穿梭,气氛 她娇嫩的手掌撑在地上,毫无例外被粗糙的水泥质地给磨破了皮,掌心隐约的渗出血丝来,疼得顾谨苒深深的抽了一口气。 不过现在不是战术安排的时候,也不是在训练场上,云盛也乐得见到大家对他十分亲切。 但方正却没有什么震惊的意思,甚至于,颇有几分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感觉。 整座大营此时已经被沙奈朵和罗德大帝的沙奈朵的精神力风暴波及,变成了一堆废墟。 一秒钟后,狮子甩头后的皮球像是一个婴孩一样,安静地躺在唐武双手中。 “对呀,说明这是缘分,晓菲我妹妹以后就交给你了,要是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还望看在我俩的情分上多担待一点。”乔安媛还有些不放心的叮嘱好友。 这所谓的雪颜丹,不过是个幌子……不过如果他已经将讯息传递出去的话,这么不怕事儿,恐怕这丹药还真的是真的。 方正本想带她一起回九脉峰,姚瑾莘却坏笑说她不适合在那里……不然你以为为什么颜颜没在?还不是周师叔在帮你们争取空间么? “好,好!”詹俊根本没听虎牙妹说什么,头也不回地走进了转播室。 巨大无比,大斗魂场的顶棚也才50米,这棵树一出,好悬没把顶掀了。 “你说呢?……是好的波动还用我给你说吗?当然是坏的波动了!”刘成微笑着说。 这不免引起了我的好奇,当即我便几个大步朝着那个没有挂灯笼的屋子走去。 飞机安排在明天早上,他们在中午就抵达了京城,直接回到了家里。 此话一出。周围本來还嘻嘻哈哈的气氛马上停滞了几秒钟。虽然大家马上就又刻意的恢复了之前的说笑。但是和之前就不一样了。 陈百佰的头顶上空有一团黑雾在跟随着陈百佰飘动,只因天色已晚,陈百佰没有察觉到头顶上方的黑雾。 闻言,林江南便松了一口气,把她轻轻拥在怀里。这个高度真的很好,他的下巴刚好可以落在她的头顶。 “是谁要见我。”本来想卖萌,装做害怕的样子让高芮有点成就感。 其实,x刚刚的那个笑容,轻佻的公子哥模样,简直跟董冽神似到了极点。 两人身高都超过一米九,体型壮硕,招式攻防之间简单直接,充满了杀戮气息,一招一式都是直奔对手要害,丝毫没有留手的意思,往往一拳下去都会带去一团血雾。 吴御医忙垂首恭敬道:“武英夫人客气,微臣职责,定当尽力。”说着写了药方,着人火速煎了药,喂彭墨喝下后又观察一个时辰,脉象稍有和缓,他暗自松了口气。 史炎等人深知这个道理,也知道在这种时候,更不适合多喝酒。喝酒的意义,不是在于大醉一场,而是在于意尽就行。 “剁手!”其中一名学生一步上前,一脚便踢开医务室的大门,正当他准备上前一脚踢飞王轩龙时,眼前的一幕却让他举步不前。 ------------ 第一百三十五章 激战 在大战前夕的营帐中,烛光在跳动,映照着鲁休和姬御严肃的面容。 营帐外,夜凉如水,风声呼啸,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血雨腥风。 鲁休神色凝重,手指沿着地图上匈奴可能进攻的路线移动,心中却在担忧:“此次匈奴来势汹汹,这一战关乎众多将士的生死和边境百姓的安宁,我必须谨慎谋划,万不可有丝毫差错。” 卢云吃了一惊,忙探头出去,只见一条大汉坐在窗下,正自回首望着自己。 看人挑担不吃力,昨夜卢云隔山观虎斗,眼看哲尔丹被被灵定打得溃不成军,还想这「漠北宗师」不过尔尔,直至此刻下场接招,方知这老僧渊博如海,实有惊人艺业。 公主听了他的叹息声,忽地缓缓转过身来,望向卢云,轻声道:“卢参谋何故叹气?”阳光照下,只见公主脸上挂著一抹淡淡的笑容,更显得艳丽不可方物,卢云想起离别在即,心中一阵酸楚,便只摇了摇头,并不接口。 谁知他的神识起初触碰到简易身上时,和他估算的一样势如破竹,但是当他的神识探入简易的深海中,却被一股强大无匹的神识给直接反击了回来。 夜空中两颗元丹一起消失,只余下流云真人和岳长生两人狠狠对望,满脸恨意。 孝明帝孝昌三年,印度高僧达摩,曾在此首传佛教禅宗,故达摩便被尊崇为禅宗初祖,而少林寺更被称为禅宗的祖庭。 他怒,是因为经王向来给他的印象纵然狠辣、残忍,毕竟仍是一个武痴,仍有值得同情之处。 “风?”纵是向来算无遗漏的神母亦陡地身心一震,缘于聂风不是正在崖厂和步惊云一起察看神的尸身的?如今她的身后,为何又有另外一个聂风?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天玑师伯,简师弟他……他不会有事吧?”看到那二十名化神境修为的超级高手也追了,周绮忍不住担心地问道。 独孤明从雪地磐泥之中爬上战马,摇了摇还在嗡鸣的耳杀。 刚刚有一枚手雷就在他的身旁爆炸,那声响直接让战巴惊狂,虽然他没被炸伤,却被战马从马背甩下,摔了个五荦七素。 门关上了,门内门外被隔成两个世界,但是却隔绝不了唐莉从房里发出的嘶吼和咆哮声。 看来此人身份尊贵,但是单从其年纪看来,便知绝非当今圣上。平日里听宫婢提及,当今圣上三旬有余,而眼前之人却仅为弱冠的少年郎。青霜暗自咬牙,若对方年少气盛,欲对自己行无礼之举,必当玉碎也不求瓦全。 远处,云层与山岳之上,隐隐约约有一些关注战斗的人影,这些人全身笼罩玄光,气度超凡脱尘,一看就是玄门众人,只不过此刻他们纷纷摇头。 徒一进去,视线变暗,充耳都是灾星的吼叫,似乎察觉到了外人的入侵,叫声激烈而暴躁。 夏侯胜和黄霸做起了狱友,远离朝中争斗,倒也是件美事,他们在狱中谈经论道,辩驳学问,为着日后的光辉磨着各自的棱角。 此刻,凌云便正在沿着蔓延的山路缓步而上,而火儿,则是乖巧的坐在他的肩头。 “我没有觉得,而是觉得你胜出的可能性不大而已!”离公继续解释道。 另一边,二代土影一言不发,只是身形缓缓的融入了虚无,彻底在众人面前消失不见了。他的去向不用说众人也能猜到一个大概,除了和二代水影一样,回去看看他曾经用生命守护过的村子,还能去哪? ------------ 第一百三十六章 艰难应对 匈奴在经历了此次溃败之后,并没有放弃,而是迅速整顿军队。 呼韩邪单于深知,正面硬拼难以取胜,必须利用对方的弱点。 在匈奴的营帐内,呼韩邪单于面色阴沉地召集了手下的将领。他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沉声道:“幽州军虽然勇猛,但其中大部分中原人不适应我们草原的气候。干燥的风,强烈的日照,还有夜晚的 “有什么……咦?”洛云看着云希希的地图有些惊讶的长大了眼睛。 叶凡坏笑着说道,其实新月狐自然是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不过听着却是很开心,也许这就是人吧,明明知道是假的却还是能够这么甘之如饴。 韩行听到了手术室里的谈话,头一下子耷拉下来了,卫生队都是自己的同志,他们会尽百分之二百的努力抢救伤员。他们没有办法的事情,看来确实是回天无力了。自己不能再去责备他们,让他们的心里雪上加霜。 耐人寻味的是,广东韶关坚守到1945年1月沦陷。日军占领韶关以后,有一部日军开往薛岳的祖坟。 趁着荧光棒发出的光芒,叶芽看清楚了洞穴里面的景象,才慢悠悠地掏出了手电筒,往里面打开,人也钻了进去。 终于盼到雷克斯点头答应,柳哲心中一喜,旋即没有再浪费时间,走到一旁将泰成给找了过来。 “是的,我知道。”洛亦看了一眼画像就移开了目光,回答得倒是异常肯定。 于是,班德大主神放弃了继续在易峰魂珠里寻找他的意识。班德大主神其实想要抹去易峰在魂珠里的意识,然后直接炼化了易峰的魂珠,如此一来,他不仅可以夺了易峰那品质强大的肉身,还能连易峰的灵魂修为也夺去大半。 谢枫点了点头。他对刘沧海的话表示心安。刘沧海是042机构的摇钱树。每一年他带领勘矿队出发,都能够为042机构带回极大的利润。 蕾儿!激动地呼喊一声,一脚才踏进林子,柳哲立刻就忍不住心中澎湃的情绪,当即一脚跨出,从后面紧紧抱住了凤蕾的身体。 而在电梯开门的瞬间,猴子直接开枪。对准了前面和侧面,几个枪手还没来得及开枪,就被猴子解决掉了生命。 “若离,你别开玩笑了,虽然你长得倾国倾城,气质出尘,但也不可能是神仙吧。”,凌恒干笑道,但眼前的一切他又要作何解释? 许振海想她想得不行,两人又仿佛回到了新婚那段时期,那样幸福。 最后,警察和穆家人,将整个狼山翻了一个底朝天,也没找到凶手的影子。 蒹葭一番话,堪称是惊世骇俗,直接是将秦庭的遮羞布一下子揭开。 “娘子,说错了,应该是要才对。”墨宇惊尘邪魅一笑伸手褪去她的衣裙。 她吃惊的直起身子,抬头看着面前比她还要矮上几分的若离,从她的眼神里她看到几分挑衅。 她将心头血滴落在佛灵茶时,只见到一片金光,渐渐的扩大,延伸。 ”喝不下去也得喝。谁让你找人对付我们!”李凡冷冷的说完,一手按住陆斌,一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寒秋,你想想办法,你想想办法救救我,”沈世林见沈寒秋如此阴冷,一定是有办法救自己,不然一定会被花弄月劈成两半。 “王医生。怎么了。这样不行。”张亚东一脸笑盈盈地望着王飞。 ------------ 第一百三十七章 破局之旅 姬御站在大军之前,狂风呼啸着吹起他的披风,那披风烈烈作响,如同一面战旗在风中舞动。 扬起的沙尘如黄雾般铺天盖地,迷了众人的眼。天空中乌云滚滚,犹如翻腾的巨龙,仿佛在预示着这场征途的艰难与凶险。 他双手握拳,骨节泛白,手背青筋暴起,大声说道:“诸位兄弟,如今局势危急,我愿带领骑兵直线出击, 希拉的鼻孔呼出了两道长长地白气,连续喘息了好几口,才勉强咽下了一口唾液。 今日李松得立人道,又有道祖鸿钧提点,帮非幡然大悟,故显了真身,望那玄木岛上归去,韩非此去,自是要立那法教成圣,配合李松于宇宙天外炼化那扁拐,为李松的人道撑起另一只脚来。 在临时搭建的简易帐篷前,赵政策见证了一起独特的婚姻,大红喜字一扫人们的愁眉苦脸。 而那黄眉老佛,那九灵元圣,可谓是实力深厚到极点,他们如果作起乱来,只怕天庭与灵山的面子,要丢得更大。 并没有看一眼庄万古,他的目光当中只有他自己的弟子修罗,而此时修罗的目光当中,也只有师傅云覆月,两人目光对视,亦不知这一眼是千年还是万千。 有了这个想。壮汉之间地关系。可想而知。如果不是韦兰峰在县城里边上了几年班。和汉族人多有接触别地家。是没人愿意招待萧寒他们两人地。 且说魔教上下如今都正为云瑶之事忙的焦头烂额,袁洪也分不开心思,本来还想自己上朝歌去秀一把的,但现在,这个机会只好也让给别人了。 “崔哥。你赶紧去开咱地车。送这名工友去医院”!萧寒对跟着自己跑出来地崔晓光说道。 其实,这也难怪赵政策生气,黄铁芯办这事情确实有欠考虑,你开座谈会就开座谈会,把自己拉过来干啥。拉过来就拉过来了,还弄了个隐身记者,这不是蒙人吗? 陈修远将路遥遥抱得更紧了,他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子弹射到的位置,一边护住路遥遥的头,丝毫没有松懈。 其余几人听了也是惊讶万分,其中一个瘦瘦的很精干的中年男人反应更是激烈。 远远看到这一幕的袁沐暗自叹了一口气,她能理解纪思安的感受。 “讨厌,干嘛吸那么重,痛死我了啦。”唐可可连声叫痛,一对粉拳在萧博翰的胸前连连捶打。 微商学校之所以被张洪选中,第一是一所新型技校,对生源的选择不是那么严格,第二是因为黎响和船王的关系,让张洪感觉到了希望。 “如不出本将意料,今日土暴子仍将从对面南龛山、金榜山袭来。”王祥微笑道。 北进支队向新政坝的开进途中,前往金堂县怀口镇抢粮的贾登联部中军守备杨维栋巧遇老战友贺仇寇,通过杨维栋的牵线搭桥,贾登联搭上了蜀世子朱平槿这座靠山。 后台的罗芸也没闲着,她要时刻注意前台的情况,别出现什么意外。 当夜,一个漆黑的夜晚,有六道身影悄然而动,出现在了距离烈云城千里以外的一个城镇。 但显然,张自强对欧胜男的出走是愤恨在心的,这就让韩亚芳要回避一下。 对于赵炎的举动艾玛娅虽然有些吃惊,但她却认为赵炎只是在厚着脸皮吹牛而已。与此同时,奥玛科在众人的谈话期间不知如何变幻出一白色的动物骨架,自己则骑了上去。 ------------ 第一百三十八章 浴血草原 姬御率军在广袤的草原上急速行进,凛冽的风如锋利的刀刃刮过脸颊,仿佛要撕开皮肤。 马蹄声急促而有力,扬起的阵阵尘土遮天蔽日。 姬御紧紧握着缰绳,身体随着战马的起伏而微微晃动,眼神坚定地望着前方,心中满是即将到来战斗的决心。 他身姿挺拔,面容刚毅,剑眉星目之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威严。姬 如果伊西丝没有说谎的话,这人得强悍到什么程度,才能做到这种事情。 “他只是太难过了。”姜念为他辩驳道,她看着现在飞醋横生的陆欲凌觉得陌生至极,她总以为两人的关系很好,却没想到陆欲凌刻薄到如此地步,季辞太慌张了,他拽不住很多东西,他只是想让她陪陪他。 她亦是抛出一张紫色符纸,并以自身鲜血为引,立刻施展大范围攻击手段。 胡景坤瞅了一眼将类人体型的信徒变成猫娘的猫神神迹,居然需要五百多点信仰,顿时嫌弃地摇摇头。 打局麻药嘛,从麦氏点刺入皮下,向左右开始延伸,一厘米一个皮丘。 男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恰巧这时,恢复自由的手下一股脑冲了进来,看到这一幕后,目瞪口呆。 正想远离他,下一瞬,岸边有声音传来,是有些熟悉的清脆,瞬间便引去了她的视线。 回到出租屋后,胡景坤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冬至这种日子,民警还要上街排查? 其实这个时候,肖金林就是找一找省里,这个问题也能够解决。但是肖金林对县里还有气。竟然卡脖子,肖金林索性从东海那边弄原材料,虽然运费高了一点。但对于这个时代几乎暴利的制造业来说,并不是无法承担。 言语间的随意,漫不经心的神情,足见他并没把这东西放在心上。 要么蓝色方被红色方以雷霆手段攻陷,要么,蓝色方在最后翻盘,摧毁了红色方的中心水晶枢纽。 可能是因为狼牙汇报的时间迟了一点,也有可能是狼人族出击的过于迅疾。 常青似乎有所察觉,往身后看了一眼,却什么都没发现。还以为是自己对父亲有些多心。回头看了一眼,便继续往前走去。 叶子晨没有因为之前跟碧瑶有过一定的接触,就对她有任何态度上的缓和。 而这里,也是无数宗会的起源地,整个元镜世界,最为庞大的宗会都坐落在这里,也是因此使得中元城的势力错综复杂,看似平静的城池,却是风起云涌。 云锦绣倒还真有点怀疑青蓝,毕竟楼山能在青蓝面前出事,也不是寻常人能够做到的。 那猩红色波纹一震,直接凝聚出亿万道血红色的飞剑,剑光凛冽,气势万千,朝着阳旭那边,疯狂地进攻而去。 赵宝玉微叹着道,伦德的这具身子,早已经不行了,若不是意念与吸血蝙蝠的毒液双重支撑,早已经死了。 刚刚散朝,宣明殿便已经是一片沉寂,安静的有些过分,宫人的脚步都畏畏缩缩,大气都不敢喘,仿佛就怕发出一点声音,即便是在殿前的空场之上,也是如此,整座皇宫显得有几分压抑。 二十几名强弓手上前,取箭张弓,火石点燃箭头油布,射向关口处。 帝王绿形成一头张牙舞爪的巨龙,霸气十足,吞吐之间,竟然蕴含着无上道意。 要找那名叛国大将,极其不容易,还不如找含有苍狼国音调说着高阳国语言的奸细,来的实在,只有找到一个或两个苍狼国奸细,才能跟踪他,然后顺藤摸瓜,找到背后的敌人。 ------------ 第一百三十九章 决战 在决战前夕,夜色笼罩着幽州军的营地,一片静谧中透着紧张的气氛。营帐内,鲁休和姬御正在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着最后的部署。 鲁休紧盯着地图,眉头紧锁,眼中透着深深的忧虑,“姬御,此次匈奴来势汹汹,他们不仅兵力众多,且个个凶悍,我们必须做好万全准备。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 姬御目光坚定,双手 因此陈腾别无选择,他不可能认输的,那么只有上台接受挑战了。 那时看着紫寒离去,所见之人不由为之而惊,在那一瞬间不知何言而故,紫寒却是在那一刻一步跨越天地,那时他掠过了葬神山脉,纵山脉之外踏过他不曾驻足仅是在路过的时候侧目间看了那一片山脉一眼。 张谦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这次来的这个阎罗是之前在生死殿前给他说过好几次好话的五官王。 紧接着,两位鬼帝再次呼唤出两道天雷,一道劈向了那道追踪着孙悟空的绿色光芒,另一道劈向了追踪着二郎神的白色光芒。 但是蓦地,却见一只金色的大手猛地一下子朝着众人生生抓了过来。 唐宇没有想再多,猛的冲过去,同时体内英雄联盟的界面之上,剑圣的头像猛的亮起。 突然,刑天微微一愣,随后抓起芥子袋用力一挥,张谦瞬间出现。 此刻无数剑气在胡常临近之时,那些剑气却生生爆碎而去,碎裂之意此时顷刻涌现,笼罩着胡常而去,席卷之间光华再度溅落,可是这一次却是伴着血光而来。 不过几人脸上都看不到慌乱之色,因为他们知道身后还有方,老大这些狂暴巨兽哪怕再强大在方老大面前也必然不堪一击。 想想也是,葛洪为堂堂一代金丹真君,他的墓穴又怎么可能没有守护者呢? 刚刚走出传送阵,秀娘已经在此等候,秀娘已经换上杏花村打造的铠甲,一身淡粉色的盔甲让她更显得英姿飒爽,紧实的铠甲也包裹不住她胸前的春色,两座山峰傲然挺立,看着让人想入非非。 莲蓬忽然没了声息,好一会儿,众魔怪忽然沉入水中,整个湖中只剩下了巨大的莲花、莲蓬以及那株草,湖面上的浮萍仍然在风中漂来摇去,显得宁静而优美。 “我找马里济科,我是他的老朋友!”徐默微笑着回答到,不动声色地按下大汉的手,身体继续朝前挤去。 一直伸手递着十个金币的云无殇听到那少年如此说,不由惊呼一声,愤怒地喊道! 虽然感觉上是无限的光明,但邪影却有种无限光明中蕴涵着无限幽暗的错觉。 “我们进到里面去看看吧。”燕南羽遥手一指,只见远处那个洞穴,又涌出一股血水,夹杂着许多兽卵,一起喷出。 十万里之内,荒族尽灭,这片海域中的生灵也全部死亡,就是海面都被打穿,引起地脉震动,令整个大荒界都发生了剧烈的动荡,远处的海洋掀起滔天骇浪,不知拍碎了多少海岛,淹没了多少陆地。 燕南羽的武器只有避开坚固的铠甲才能发挥作用,否则威力会大减。 江夏不解也没用,他只能问自己,是不是这次的选择太任性了diǎn?接近九位数的投资,收视率这么diǎn,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各大电视台的投资。 以她现在单枪匹马的本事,是肯定无法跟夜阑抗衡的,况且就算她压制了夜阑,对方也未必能够就交出慕容洪羽的魂魄。 ------------ 第一百四十章 凯旋 经过多番艰苦卓绝的战斗,姬御和鲁休终于带领着幽州军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匈奴军队遭受重创,丢盔弃甲,四散逃窜。 姬御和鲁休整顿好军队,踏上了凯旋的归途。 一路上,士兵们虽然满脸疲惫,但神情中却透着胜利的喜悦和难以抑制的自豪。 军旗在风中飘扬,猎猎作响,仿佛在诉说着这场英勇的征战。 霍靖然想了一下儿,肚子却是有点儿饿了,于是道:“那我陪你去,我们还能聊聊呢!”曾冰冰没有拒绝毕竟还要分开不知道多少呢!她很珍惜现在在一起的时间。 为此,明夷自从落胎之后便再未与绫罗有任何联系,偶而让花子贤借喝花酒的名头,来此问个平安。 明夷回神一想,确实如此,以往来,总惴惴不安,一半因为不知他底细,一半因为有求于人。今日来,只是循先前的许诺,没有什么变数。心里舒服些,看他,都顺眼些。 玉宇仙姬接过尊神刀,与此同时,紫夜飞宵也出现在晦暗幽谷之内。 “不知道沈先生指的是哪些事情?”如果是那些罪恶的事情,那抱歉了,她和一般人的看法是一样的,那都是不可饶恕的,尤其是这种为了自己一己私利的事情。 “我这段时间没有空,你必须乖乖待在家里,不要给我添乱。”夜南沛的脸上明显透出丝丝的不耐。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纠葛着他的心神,以至于给舒太妃添茶的时候,居然屡屡出神。 夜色已深,珊瑚不好好在帐篷内养伤休息,她这究竟是要到哪里去,又究竟想做些什么呢? 北明如雪脱下长衣,挺胸半露,玉肌白滑。殊丽无双,人间绝色。 “今天夏姨家里有事,你想吃什么?我去做。”荣少顷尽量不让自己的脑子被这件事所控制,否则的话,他们两个的三十年,过的并不会好。 “都给我提起精神来,不要羡慕,只要好好训练,有一天你们也有机会像他们一样,代表军区,代表国家去参加的。”一个教员对着众人大声吼道。 尽管说好了要放下,可是一听到这两个字殷仲杰还是忍不住往声音的来源看去。 “堂主我今天体抱恙,勉跳舞的话恐怕反而扰了你们的雅兴。”惜颜尽管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可是却有泪水在眼眶里面转。 珠儿摇摇头,她白天都几乎是寸步不离地跟着朱洪,而朱洪则寸步不离地跟着殷仲杰,两个大男人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哪来的时间陪她堆雪人。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用了多少时间,反正每一秒我都感觉和过了几十分钟似的。 看到这里,我当时就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就呕了。而那些村民们也全都干呕了起来,显然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恶心的一幕。 就算是那个陌生男人的一句玩笑,他也不想听到,“元宝丈夫”这个角色,除他之外,谁都不可。 我不解的拿在手中,顿时更加奇怪了,明明是才捏的,怎么现在已经干了?一点水的感觉都没有。 我心想,你丫的是不是看老子好骗,难道还想继续骗呀?要知道今日我之所以给他钱,那是因为我善良。 我心底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知道这个事情该怎么做了。我出了房间,萧楠他们都在院子里,包括丽琳。 “对,就是灭生剑,那意识体就是灭生剑的剑灵,想不到灭生魔帝陨落了之后,它的剑和剑灵还活着。”见过二蛋以及灭生剑的魔帝开口说道。 ------------ 第一百四十一章 皇城震动 大周皇城听到消息后也非常震惊,没想到姬御刚去幽州,幽州王就派兵与匈奴展开了决战,还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朝堂之上,群臣议论纷纷。 “这幽州王此举,究竟是何用意?”一位大臣皱着眉头说道,他目光中透着深深的疑虑,双手不自觉地搓着,“莫不是想借此机会扩充自己的势力,对朝廷有所图谋?这背后是否隐 夺刀只是第一步,刚才说到龙哥握刀的手吃痛,下意识的松开,而叶风已经紧贴着龙哥。 只是丈夫情绪上的低落,以及对丛刚的抵触,雪落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这个观点瞬间在议事大厅内传播开来,我听到了,柴娟和胡薄荷听到了,当事人之一的柴志军自然也听到了。 只是美眸在打量着林尘,之前林尘能在短时间里就将两门武技修炼至圆满。 “气死我了!”秦月妍始终是追不上那法拉利,气的直跺脚,而法拉利当中的平头青年确是越发的嘚瑟,嚣张了起来,还时不时的把右手高举,单独竖起一根食指。 防弹车刚驶进这座废弃的矿厂,封虫虫远远的便看到了站在高点位置的丛刚。 好在这些鬼将似乎也知道他不好对付,各自试了几次见暂时奈何不了罗安,忽然转身开始吞噬起其它阴魂。 庄义在调整自己的心态,尽力克制着体内激动的情绪,不断的暗示着自己:他是来刷任务的,他是来刷任务的。 林尘俯视望去,圣邪殿有许多的尸体,有许多尸体都是残体,要么没了四肢,要么,没了头颅。 主要是闻知道,做助理的一般都会先让他们签署保密协议的,因此她也就没有多加避讳。 就是没有导师的玩家,也会暗戳戳期待自己抽到这个剧本,甚至有的玩家还会特意压制升级进度,就为了触发这个剧本。 嘶嘶!!!一条绿色隐藏起来的毒蛇突然从天而降,张嘴扑向龙申。 而身后的唐三等人更是一脸的莫名其妙,似乎根本不懂姜峰等人在说些什么。 见到秦城这种眼神,李梅怒了,他十分愤怒。他是魔物大将军,是高傲的魔族,何时被人类用这种眼神看过? 而魔族是一个种族,依然保留着自我意识。可以理解成魔化之后还没有失去意识的动物。当然,魔族也有人类的存在,像卡米拉就是魔族和人类的混血。 如果不递上去,听妹妹的直接网络爆料,那肯定是不能通过自家人手,更不能和自家扯上半点关系,即使是明面上的。 凉冰心里面好奇的不得了,但由于天刃七的信息阻隔,她洞察不到内部信息资料。 邱索大感惊讶,艰难地将它换到另一只手上,结果还是一样——这翡翠一样的玩意确实是随着他的心脏在不停地跳动。 因为以工代赈,再加上收购粮食,那些分到了田地,或者是迁徙了的百姓,都有了一些钱财。 寒庆也不意外,毕竟对于龙申来说,他等了三年了,不可能因为自己一句话就放弃。 何夕等人沉默。等待十几秒后,薇奥拉似乎下定了决心,她向艾莲一指,将其浮空托起。 当然他心中也是有数的,秦侯当年就是归真期高手,如今就算是突破到了渡劫期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 脑海中厉色一闪,林星辰猛地瞪亮眼睛,就见大祭司五指合拳,连空气都被冻的层层碎裂,耳轮中就听见一声轻微的破冰之响。 ------------ 第一百四十二章 战后重整 幽州军虽在与匈奴的鏖战中获胜,然而,付出的代价却极为惨痛。 战场上,滚滚硝烟如阴霾般尚未散尽,横七竖八的尸骸散落在焦黑的土地上,满目皆是残垣断壁、一片狼藉。 断壁残垣间,黑色的焦土与鲜红的血迹相互交织,仿佛一幅凄惨的末日画卷。 姬御面色沉凝如铁,目光中透着坚定与悲戚。他看着这片惨烈 黑色雷电虽然消散,可周显的虎口也受伤了,好在是皮外伤,无关大碍,法力流转,分分钟就能愈合伤口。 慕云轻也就没在慕家见过他,甚至都不知道,他和自己的大哥,是好友关系。 大家白纸黑字都写好了,重点也是让刘德和赵安芬按手印。因为就为了防止刘翠来闹腾。 “娘亲,您就让我去嘛,有哥哥在,我不会有事的,我只在外围玩行吗?我保证!”蓝灵雲抱着她的胳膊撒娇,她叫蓝澜娘亲时多都是撒娇的时候。 其实自己看人家穿得不怎么的,已经不算尊重人了,何必再去扩大呢? 一边喊一边脑海中就飘过他们曾经在一起的画面,有欢乐的,有恼火的,也有悲伤的,更有伤心的。 程尧要回来担任选秀导师,这件事前世她就知道,只不过没有注意过选秀的承办方。 甚至,她还懂得要立刻消除此事的不良影响,以免造成长期的隔阂,影响两人的未来。 刘宁雅听的不耐烦,觉得一直这么扯皮,也不是个解决办法的事情。 看着吕洪身旁坐着的叶顺,吕香儿终于明白了宋远在昨天为何没有吃午饭就离开了。他这是有些内疚,才在而在今天早上,让叶顺早早地来到了吕家,陪着吕洪兄妹去清河村。 虽然翼赤的声音平淡之极,但是在地上趴着的这只翼魔听起来却是分明的感觉到了一股不寒而栗,而且最让他想不明白的是既然大族长已经知道了三族长死掉的事情,竟然不去追杀那几个敌人,反而坐在这里一动不动。 聂沛潇又哪里会相信?方才他看两人的神情,分明是彼此认识的。尤其出岫夫人向来温婉有礼,若是初次相见必定会与赫连齐客套几句。 察觉到不二的怔楞,樱一眼底闪过一缕得逞的神色,一把推开了不二,脚尖在凸出来的土块上点着往上跃去。 “我……”窦靖妍艰难的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然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她所能拿出来的钱,几乎全都已经给了弟弟,而结果可想而知,都输在了赌桌上。 齐肩的长发被风凌乱地吹起,而后覆满了冰霜,看上去全是白色的一片,给人一种冰刺骨的感觉。风刮得很是孤单,黑暗的影子铺陈在雪地上,随着她的前进而跟着一点点地移动。 几人见面后,云婳自然是嘘寒问暖一番。确认青玥无事,才放下提了几天的心。 我立即打开系统提示:善良的死神使用了场地魔法泥泞,场地生变化,度减少8o。持续时间,又善良的死神的能力决定。 藤原微微眯起了双眼,白光氤氲在镜片之上,将那双橘紫色的瞳刻画得有些幽深。三年来,从没一次见过樱一认认真真地打球过,就算对打的对象是她,樱一也不会认真起来,而她也不会去逼。 不敢耽搁时间,南七便不再猜想,转身便消失在原地,寻南一而去。 秦素素只是抬起头来,看向远方,对欧阳瑾再说的话再是没了兴致,她的双拳紧紧地握起,良久,才缓缓地松了开来,他,是一定要救的,没了他,整个东锦自此将会处在危乱之中。 ------------ 第一百四十三章 归京 处理完幽州的战事,姬御和夏珏终于决定踏上回京的路途。毕竟姬御身负悬镜司的重要职责,长久地当个甩手掌柜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在即将离开幽州的那个宁静夜晚,姬御和夏珏再次踏入老兵营。月光如水,洒在营帐之间,映出一片片清冷的银白。 “兄弟们,明日我们便要启程回京,可幽州永远会是我们心头最柔软的牵 “说吧,想怎么死?”帝邪声音淡淡,然却力若千钧,逼得公子魇玉竟生生往后倒退了几步。 “樊虎,你在废话,我可就动手了,我没有时间和的废话。”鹰哥怒视着樊虎吼道。 用神念传到自己的脑海?那脆弱的脑海将完全暴露在胡傲的神念之下,胡傲只需轻轻一动,便能将自己的脑海破坏,将自己灵魂消灭。紧皱着眉头,沉吟了好一会儿,赤阳才用力的点了下头,算是同意了胡傲的说法。 如果不是她够聪明不可能学有所成。但是现在经林老祖这么一指点,很多以前不明白的东西都豁然开朗起来,修炼也达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 春野樱手中的冰刀一动不动地指着团藏,没有因后者的话语产生丝毫的动摇,轻松地说出了在团藏听来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语。 它的短处在于画符需要时间,也许只是几息的时间,但是如果在与敌对战当中,就是一息半息都是取胜的关键,而你要花几息时间去画符就失去了先机,也许会因此殒命也说不定。 “呵呵,那就好”,风瑾睿差点就要咬碎了一口钢牙,有那个红衣少年在他又不能霸王硬上弓,这该怎么办? 他手上赫然现出一把匕首,可惜他修真不足,匕首还沒有开刃,用來削苹果都嫌费事,他摇摇头。 这种情况她原来在凡人界经历过一次,她紧急调动识海中的金币,可是金币却一点动静也没有,而且灵气元气都用不了,她心里大惊,这是什么绳?比以前那缚灵索厉害多了。 叶臣对尚可喜的吩咐毫不客气,尚可喜却是乐得如此,他的天助军中一大半是炮兵,若是损失了,这炮兵可不容易补充。 怎么想单翠花都觉得自己不能先开口,等着听明白婆婆的意思,再说话也来得及。 于是她闭上眼睛,慢慢感觉到那危险来自于她的右前方,对方至少不低于五人,为首的应该是个身材魁梧的男人。 老一辈的人还好,毕竟见过了大风大浪,比较沉静。那些年轻的就不行了,他们那样子简直就像我是陈冠希在世,要把当时的丑闻再演一遍一样。 “陆总。”他恭敬极了,服务员更是后悔死了,想不到这个男子如此大的身份,居然能让经理如此的对待,那肯定是与众不同了。 虽然丁俊只是被她打中右臂,但就是这关键的一枪,给特战队争取了时间。 他深深的闭上眼睛,两行热泪划下。本以为纵横一生,却在一时兴起,落网。 他们亲耳听到霍景润电话的内容,当然知道,就是霍少校把人弄走的。 吴歆透过手里透明的杯子看倪海默的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梦幻。 江生的这些想法只存在于心里,并不敢当着爱浓的面讲出来,害怕伤害到爱浓的自尊心。 眼看着九色果肉一块块飞进嘴里,然后咽进肚中,陈潇悲愤欲绝。 回到家中,替夫人洗了澡,将她放在床间枕上,望着她安然的睡颜,崔珏也一同闭上眼睛。 ------------ 第一百四十四章 相聚 姬御回来后,和楚子雍、庞令等友人相聚于京城的一家酒楼。 这家酒楼位于京城的繁华地段,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姬御、楚子雍和庞令选了一个靠窗的雅间,窗外是京城熙熙攘攘的街道。 众人围坐一桌,佳肴美酒摆满桌案。 楚子雍率先开口,眼中满是钦佩,他举起酒杯,激动得双手微微颤抖,说道:“姬御兄弟 “抱歉,这么残忍的事,不应该告诉你才对。”他咧了下嘴角,似乎是想对我笑,然而却没笑出来,表情比哭还要糟糕。 下意识就要冲上前,但被何知许从旁拽住。我如抓到了救命草绳般紧紧揪住他问:“他说得不是真的对吗?”何知许的脸上虽然没有表情,但眉宇却已蹙起。 与拉蒂克一记全无花巧的对撞,竟让肖辰的金光之血又进了一层,距离遍布全身已然不远。 何知许离阿德最近,一听我喊就去拉,可阿德力气大的惊人,直接把他给拽着走了。由于我们都是用绳子给绑连在一起的,一股拽力将我们都给拖着在走,眼看即将拖到幻层分界处,我再也不能迟疑了。 让我感到毛骨悚然的是,这封邮件的发送时间是十二年前,与我收到的第七封信所标注时间是同一天。 简以筠刻意将他从头到脚细细了一遍,衣衫完整,她才暗自松了口气。 经济舱舱门忽然被砰地一声撞开,冲进来几个凶神恶煞般的船员,还有一名大光头,正是这架飞机的机长。 这两人如此肆无忌惮地当着我们的面调笑讽刺,是已经把我们当成瓮中之鳖了?虽然他们言里言外都在侮辱我,但我还是在心中叹了口气,一般低估古羲的人通常不会有好下场。 厕所的门“吱呀”一声,王婶的脑袋探了进来,朝我使了个眼色。 她这一问提醒了大家洞主人留下的那段话,最后他问能够打开青铜门的人有没有胆量灭了顶上的八盏宫灯。似乎意有所指只要灭灯后,这处的秘密就将公布。 这点谁也摸不准,就拿夏燃来说吧,明明洛远什么好处都会塞给夏燃,但却偏偏没有给夏燃提供一个电影男一号的机会,直到最近才总算是以资源交换的方式让夏燃进入卫胜的剧组。 温朔神情狰狞,一手抓着椅子面,一手攥住一根刚才狠砸之后已经松动了椅子腿,使劲喀嚓一声掰了下来,前端还带着些木茬,两根弯曲的铁钉在剧烈摩擦下泛起森森寒芒。 想及此处,她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徐从军,那位遭受了重大打击的东云县警察局副局长,如今过得如何? 强大的气息再带着这样雄浑的声音,让距离还有超过三万米的索杰斯都能像是人在身边一样的将这声音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得也在暗赞特洛罗德的实力。 见到这一幕,所有人顿时一愣,旋即目光之中皆是火热之色,死死盯住那大日焚天炎。 比利一边开车一边说,单手扶着方向盘,在狂风中也敢开到一百三十迈的高速,也不怕飞起来。 温朔怒气冲冲,似乎想要让那几个多事的乘客赔偿,可终究性格憨厚老实,又是初到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做不出,也不敢做那种凶恶的、宣泄怒火的事情。 不会是……是出什么事了吧?”白幽是真担心,抬眼却看见姜墨摇摇欲坠的发髻,不见发簪,只见用帕子包着,而且他们俩人的脸色也有些不大对,立刻有些敏感道。 ------------ 新书发布 新书发了《未婚妻登基了怎么办》,求收藏,求推荐or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