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全部章节 ------------ 第1章:打算跟我多久? 六月的太阳火辣辣的,孟筂顶着烈日刚到沈家的别墅前,就见沈延習顶着肿起的额头从别墅里跑出来。 她吓了一大跳,问道:“你这是怎么?” 沈延習显然没想到会撞见她,下意识的就遮住自己的脸,有些难堪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孟筂还没回答他的话,就听别墅里传来覃阿姨歇斯底里的大骂声以及瓷器摔裂的声音。 沈延習的脸色变了变,上前拽住她的手腕就走。他的心情极差,拽着她的手腕的手紧紧的,将她弄疼了也未察觉。 直到走了那么远听不见别墅里的吵闹声了,他才丢开了孟筂的手,在一旁的草地上坐了下来。 一向阳光开朗的大男孩的脸上难得的带了颓丧和茫然,眼眸毫无焦距的看着前方。 孟筂不知道他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但知道事情绝不简单。她满脸担忧的在他的身旁坐了下来,轻轻的问道:“怎么了?” 沈延習没有回答她的话,捡了一旁的石头一粒又一粒重重的扔到草地上,等着发泄够了他才停了下来,面无表情的开口说道:“爷爷要分家,要求老沈把名下一半的资产给我那同父异母的哥哥。” 他从来都不想继承什么家业,也不在意父亲要将财产给谁,但母亲却异常的执拗。争执间他被父亲扔出的茶具打伤,便跑了出来。 孟筂听到这话也吃了一惊,她是知道沈伯伯以前曾有过一段婚姻有一个儿子,但这些年从未见过,同样也完全没有想到沈爷爷会要求沈伯伯将一半的资产给多年未见过的大孙子。 她还存着侥幸,试探着问道:“这只是沈爷爷的意思,那边怎么说?” 沈伯伯的那位前妻那么多年同沈家都不相往来,也许这只是沈爷爷的一厢情愿而已。 沈延習冷笑了一声,嘴角浮现出嘲讽来,恨恨的说:“天上掉了大馅饼谁还不眼巴巴的接着,今天人已经过来了。” 孟筂在一个小时后见到了沈延習那位同父异母的哥哥,情绪平静下来的沈延習拒绝去诊所给受伤的额头消毒处理,起身回了家。 孟筂陪着他到别墅门口,就见里边儿有一陌生的年轻男子走出来。 他穿着衬衫西裤,有着一张英俊的面容,轮廓深邃鼻梁高挺。同不自觉的流露出敌意的沈延習相比,他冷淡得很,甚至连看也未多看他一眼便擦身而过。 沈延習在见到他时就不自觉的绷紧了身体,人走过去了也没能放松下来,低低的说了句让孟筂快回家便匆匆的往里去了。 暮色降临,天边的火烧云照亮了半边天空,孟筂看着沈延習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里,又看了看前边儿已经走了一截的人,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炎热的夏天,即便是傍晚也闷热得很,马路上几乎没有人。她心事重重的跟在那人身后,直到前面的人忽然转过身来,她才蓦然止住了脚步。 “小姐,请问你还打算跟我多久?”年轻男子的声音低沉磁性,一双眼眸深邃又冷淡。 孟筂跟着人被逮了个正着,一张脸霎时通红。她跟着这人是有想替好友打抱不平的意思,但这会儿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下意识的撒了谎,讷讷的说:“这也是我回家的路。” “是么,我还以为你是跟着我想替你男朋友打抱不平。”男子的语气带着些许嘲弄轻佻。 心思被人给拆穿,孟筂的脸更红了些,好在有夜色的遮掩。她没去解释她同沈延習的关系,这人提起了话头,她也鼓起了勇气,问道:“那个,你……” 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措辞。 男子却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漫不经心的说:“我只是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孟筂一时语塞,那人又意味深长的扫了一眼,唇角似笑非笑,说道:“小姐,提醒你一句,大晚上的跟着一个陌生男人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他说完这话不再搭理孟筂,拉开了停在一旁的一辆半旧不新的大众坐了进去,很快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 第2章:不是你说了算 孟筂回到家才明白那人的话是什么意思,走几步就落汗如雨的天气,她的衣服早已经被汗水打湿紧紧的贴着身体贴着身体。她羞愤又恼怒,只恨不得将那人恨恨的揍上一拳解恨。 无论关系再怎么要好,沈家的事儿孟筂也不好过问,何况沈延習那天过后就一直闭口不提。尽管心里担忧着,但她也无能为力。 如此过了几天,孟筂接到覃钟渝的电话,她请她去看看沈延習这几天都在干些什么。家里仍旧乌烟瘴气,他不愿意回家,打电话他也不接。 孟筂应了下来,可谁知她打电话沈延習也置之不理,她只得到他的宿舍楼下去找他。 沈延習从进入大学开始就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了,他长相英俊家世良好出手大方,男男女女的朋友一大堆,沾了他的光,孟筂的交际圈也扩大了不少。 请人带话上去,他没几分钟就下来。虽是下午,但温度仍旧跟蒸笼里似的居高不下。孟筂的额头上汗津津的,沈延習有些无奈,走近后递了纸巾给她,说道:“不是怕热吗?出来干什么?” “覃阿姨打电话你不接,我过来看看。”孟筂迟疑了一下,轻轻的说道。 沈延習显然不想说家里的事儿,只说了句他没事,转移开了话题,说:“今儿老贾的生日,我们给他庆生,你要不要一起去?” 孟筂怕热喜静,要是在平常她肯定会拒绝的。但今儿担心他,也还想再同他说几句话,于是点点头应了一声好。 一大群人热闹极了,吃了饭又去酒吧。孟筂几次想找机会同沈延習说说话,让他打一电话回家,但他的人缘极好,她竟没找到单独同他说话的机会,于是闷闷的喝着饮料,无聊的四处打量着。 同生活丰富多彩的沈延習不一样,她的生活轨迹极为简单,大学几年,到酒吧的次数屈指可数。 视线绕了一圈,正要收回时却看见了一张熟面孔。不远处的角落里,沈子业捏着酒杯,姿态闲散的正同一旁的友人交谈着。 孟筂没想到会那么巧,一时不由得愣住了。 也许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沈子业忽然抬头,漫不经心的往她这边看了过来,但不知道是否认出她来,只那么淡淡的一瞥就收回了视线。 接下来的时间里,孟筂如坐针毡,想找借口叫沈延習离开,却都没能开得了口,于是只好心神不宁的坐着。好在没过多久后再往那边看已经不见了沈子业的身影,她暗暗的松了口气。 然而离开的时候两人还是撞见了,沈延習喝了不少酒,临走时去洗手间吐了一次,两人落到了后边儿。出了酒吧,两人正打算到路边去拦车,才走了几步,就看见了路边正同友人告别的沈子业。 孟筂慌忙的要遮挡住沈延習的视线,但他已经看到了沈子业。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孟筂还没来得及拦住他他就冲了过去。 面对冲过来的人沈子业脸色半点也没变,请友人先离开,冷淡的视线这才落到了沈延習的身上,抬腕看了看时间,说道:“什么事,我的时间有限。” 他家已经闹得天翻地覆,罪魁祸首却是那么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沈延習再也忍不住,冲上去重重的一拳就往沈子业的脸上砸去,快得孟筂来不及阻止,失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他的动作快,沈子业的动作却是更快,预想中的那一拳没有落到他的脸上,沈延習的手腕却被他给捉住,随即重重的甩开,漫不经心的说:“脑子长来不是当摆设的,我劝你动手之前最好先想想后果。” 只可惜这话对酒精上头的沈延習压根就没有用,但好在这次孟筂及时的拽住了他。 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热的,孟筂的手心里全是汗。沈延習并不想让她担心,到底还是渐渐的松开了拳头,冷声质问对面的人:“我家已经被你闹得鸡犬不宁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今儿沈子业的心情显然并不好,一张英俊的脸虽仍是面无表情,但眉眼间已透出了不耐来,他显然没心情应付沈延習,看也没看他一眼,径直就往前边儿走。 自从见面起,沈延習便一直受着这位同父异母兄长的无视,这会儿见又一次的无视自己,火气一下子又冲了起来,上前拦在了他的面前,大声的指责:“无论你想要什么,我告诉你,你都没资格!这么多年……”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子业给打断,他冷冷的看着他,淡淡的说:“我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说了算,让开。” 他的眉头紧紧的皱着。 两人之间的战火一触即发,孟筂着急之下紧紧的抱住了沈延習,低低的说道:“阿習,你冷静点儿!” 沈延習哪里冷静得下来,又被她给抱住更是恼火,咬牙说道:“阿筂,你给我放开!” 孟筂哪里会放开他,死死的将他给抱着。 深夜里闹出这动静来,吸引了路人的目光。沈子业已经看出了沈延習喝了酒,自是不会再同他纠缠,只嘲讽的扫了他一眼便离去。 沈延習被他那眼神给激怒,挣了几下孟筂又像狗屁购药似的缠着,不由得恨恨的呵斥道:“你脑子有病是吧,你到底和谁一边?” 那道身影已经越走越远,他使劲儿的甩开孟筂,刚好有一辆空车过来,便怒气冲冲的拦了车离开。 ------------ 第3章:青梅竹马 孟筂看着车子远去,一时气馁又有些恼火。她能和谁一边?自然是和他一边儿。他们俩从小一起长大,是青梅竹马的好友。而沈子业对她来说不过就是一陌生人。 她拦着他,是知道事情闹大了受到责备的肯定是他。 被好友误会,孟筂郁闷得很,想拦车赶回学校去,却半天都没一辆车过来。对面是有名的酒吧街,午夜时分,有醉醺醺的客人出来,见她一女孩子独自站着,免不了上前调笑几句。 孟筂不敢再在原地呆着,甩开那几人打算先离开这边。走了没多远,一旁就传来了喇叭声,她以为是沈延習回来了,侧头看去,却发现是沈子业。他仍旧开着那辆半旧不新的大众,指间夹了一根烟,手肘随意搭在车窗上,深夜昏黄的灯光落在他英俊的眉眼间,懒洋洋的。 “这边乱,上车,我送你。” 孟筂知道他是看到她刚才被那几个醉鬼调戏了,但见着他神经却绷得更紧,说:“谢谢,不用。” 沈子业挑了挑眉,仍旧开着车缓缓的跟着。女孩子面容秀丽不施脂粉,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也显得朝气蓬勃,只是抿着唇耷拉着眉眼,垂头丧气的,却又倔强得很。 他自是看出了她的戒备来,有些好笑,说:“我虽不是什么君子,但对欺负小女孩儿还没什么兴趣。我劝你最好上车,你要在这儿出了什么事,对你那男朋友来说只会雪上加霜。他家里的事就已经是一团糟了,你应该不想做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往后视镜看了看。 孟筂挺聪明,也跟着回头往后边儿看了一眼。眼见刚才那几人竟一直跟在身后,她显然被吓到了,咬了咬唇,到底还是上了车。 果然,在她上车后那几个醉鬼一哄而散。她松了口气儿。她家教一向良好,虽是对他有所防备,但还是礼貌又诚恳说了声谢谢。 沈子业没有说话,掐灭手中的烟头丢出车窗外。他的心情不佳,突然踩下油门加快速度飙起了车来,孟筂被吓了一大跳,紧紧的抓住车门扶手。 直到驶出了这一条街,他的速度才渐渐的慢了下来,看了后边儿脸色煞白的孟筂一眼,问道:“去哪儿?” 孟筂这才想起还没告诉他地址,报了学校的地址。 沈子业点点头,像是没话找话说,唇角勾了勾,问道:“你那么帮你那男友,看来他好像不是很领情?” 孟筂抿了抿唇,没有回答他的话。她自是不愿意让这人看了笑话,只说:“我们是朋友,不是恋人。” 沈子业挑了挑眉,有些惊讶。 自己到底欠了这人一份人情,她低低的解释道:“我家和沈家是世交,我和阿習从小一起长大。” 谁知道这解释更令沈子业误会,他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一副了然的样子,说道:“青梅竹马。” 这人像是故意的,孟筂没心情去解释,任由他发挥想象,侧头闷闷不乐的看向车窗外。 前边儿的沈子业也未说话,专心的开起车来。 车子驶过了几条街后突然停在了一条巷子里,孟筂回过神看向前边儿的沈子业,他解着身上的安全带,头也不回的说:“我要买点儿东西,那边有夜市,你想吃什么?” 孟筂今晚就只吃了水果,肚子里早就空空的了。她同这人并不熟,摇摇头说了句谢谢,说自己不饿。 沈子业没有再说话,关上车门往不远处的便利店走去。 他去了十来分钟才回来,孟筂虽是说不饿,他还是打包了一份粥回来递给她。白日里温度高,夜晚仍旧是闷热的,他却像是不怕热似的,没有上车,靠在车门边儿上抽起了烟来,大概是打算等孟筂吃完粥再走。 前边儿是夜市,嘈杂的人声混合着食物的香味儿在深夜里飘散开来。孟筂打开粥吃了几口,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看向了那靠在车门上抽烟的人。 昏黄的灯光下,他的背影像是要与车身融为一体,离她那么近,却又像是远得不可触摸。 孟筂不自觉的就有些走神,直到那人低头去弹指间的烟灰,她才蓦的回过神来,掩饰一般匆匆吃起粥来。 一碗粥还没吃完,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电话是沈延習打来的,他冲动之下一怒而去,这会儿气消了,已经意识到自己迁怒于孟筂,更后悔大晚上的不该丢下她一女孩子,于是赶紧的打了电话,问她在哪儿,他回去接她。 见他已经冷静下来,孟筂放下了心,让他不用担心自己,她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沈延習丢下她满心的愧疚,尽管她再三的让他不必担心,他仍是坚持要再学校门口等她,要送她回宿舍。 孟筂拗不过他,只得应了下来。 外边儿站着的沈子业显然也听到电话了,抽完了一支烟后便上了车,发动了车子。 回到学校,沈延習早去买了孟筂喜欢吃的零食拎着,又一次的向她赔礼道歉。孟筂绝口不提自己被酒鬼跟着的事儿,无奈的让他不用放在心上,她能理解他当时的愤怒。但拳头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可不,拳头哪里能解决他们家的问题。 沈延習气馁,两人默默的在校园里走着,孟筂还想让他要同覃阿姨好好谈谈,但沈延習并不想谈这些事儿,她只得止住了这话题。 这一晚孟筂破天荒的失了眠,她竟莫名其妙的想起沈子业来,他靠在车上抽烟的背影时不时的浮现在脑海里,她在床上翻了无数个身才睡了过去。 ------------ 第4章 再见小朋友 孟筂没想到会那么快见到沈子业,两天后她同室友到附近的咖啡厅买咖啡,中午时人多排着队,她正想着下午的课程,一旁的室友突然碰了她一下,低声说:“你看那边,那个男人好帅。” 孟筂笑室友发花痴,但还是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窗边的位置上坐着一年轻男子,穿着衬衫西裤,英俊的面孔上神情疏离淡漠,店里学生居多,他显得格格不入,神秘又危险。 但这人竟是沈子业,孟筂被吓了一大跳,不知道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她有些发慌,仓惶的收回了视线来,装作不认识这人。敷衍的附和着室友的絮絮叨叨。 排队的时间也变得格外的漫长,她一直直视着前方,未再往沈子业那边看。 好不容易熬到取了咖啡,找了借口让室友先走,她才又返回咖啡厅里,还带着稚气婴儿肥的脸上红彤彤的,站到了沈子业的面前,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沈子业忍不住笑了笑,抬头看向她,说:“我还以为你要一直装不认识我。”他往门口处看了看,调侃道:“这儿好像没规定禁止我入内。” 原来他早已经看见了她,孟筂的脸涨得更红,微微的有些恼却又找不到话反驳。这人是故意的,他明明知道她的意思。 两人说话时有服务生端着咖啡过来,孟筂刚准备侧身让人就被撞了一下,失重之下她往前扑去。 沈子业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的手臂,面对侍应生连连的道歉他表示没关系,示意人先将地上洒了的咖啡弄干净,以免有客人滑到。 侍应生匆匆离开,沈子业低头看了看孟筂,问道:“没事吧?” 他仍旧握着她的手臂,两人之间离得很近,近到她能感觉到他身上属于男人特有的气息。 孟筂有些慌乱,赶紧的摇摇头,说了句没事。 沈子业很快松开了手,见孟筂的身体绷得紧紧的,不由得失笑,说道:“别那么紧张,我来这儿是见一朋友,马上就走了。” 孟筂还没说话,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往外边儿看了一眼,挂断了电话。抽出了一张钞票压在杯底,微微笑着对孟筂说道:“再见小朋友。” 孟筂因他称呼的小朋友有些恼,他却已往外边儿去了。 沈子业的朋友是一长发女郎,穿着时髦长得漂亮,两人打了招呼后上了车,车子没多时便驶离。 那人的手掌温热干燥,胳膊上似乎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孟筂莫名的有些失落,很快也回了学校。 周末回到家中,孟其元已经出差回来,照例给孟筂带了礼物,还带了几盒补品,稍晚些时候便让孟筂送到沈家去。 自从沈家吵架后孟筂还一次都没去过,今儿过去长辈们都不在家,冷冷清清的,只有沈延習在楼上打游戏。 孟筂将东西交给阿姨后上了楼,见着她,沈延習仍旧是没精打采的,打了几把游戏就将手柄丢到了一边。 平常两人是有许多话题的,今儿却是谁也没心思瞎侃。孟筂默默的陪着沈延習坐了会儿,到底还是没能忍住,开口问道:“覃阿姨和沈伯伯会离婚吗?” ------------ 第5章 怀疑的种子 沈延習有那么瞬间的失神,隔了会儿后淡淡的说道:“不会,他们不可能会离婚。” 他的语气笃定,孟筂不由诧异的看向他。 沈延習的英俊的面容上带了些苦涩,语气却是轻描淡写的,说:“他们之间的利益牵扯太深,离婚对谁都没有好处。尤其是公司那边,一旦离婚必定会元气大伤,所以就算是吵得再厉害,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是不会离婚的。” 这些显然都不是单纯的孟筂能想象得到的,她一时无言。 沈延習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来,又说道:“你看这就是婚姻,既虚伪也没意思。” 他一向贪玩,如果对婚姻失去信心,以后恐怕就更无拘无束了。孟筂不愿意看到好友这样儿,认真的说道:“阿習,任何事情都有个例,你不能因为沈伯伯和覃阿姨就一杆子打翻所有人。要是都像你说的这样,那为什么绝大多人都还是要结婚?” 沈延習的眼底虽仍有阴郁,还是笑了起来,伸手揉了在她的头上揉了一把,说:“对对对,我错了。我要是打破了咱们小阿筂对婚姻的幻想以后迟迟不结婚,那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他老是喜欢揉她的头,将头发弄得乱糟糟的。孟筂伸手拍了他的手一下,说道:“去去取,我又不是没自己的主见。” 两人闹了一会儿,见沈延習的心情好了起来,孟筂又陪着他打了两局游戏才回了家。 她心事重重的,回到家里才知道沈伯伯来家里了,正和她爸爸在书房里聊天。孟筂也有那么久没见过他了,本是想过去打个招呼再回房间去,走到门口听到里边儿的谈话后却停下了脚步。 书房里沈孟二人正在聊当下沈家的事儿,面对泼闹不休的妻子沈庆昀头疼不已。但仍旧坚持要让沈子业回来,无论他是要回公司还是创业他都无条件支持。 好友的家事孟其元无能为力,他叹了口气,提醒道:“钟渝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她肯定不会退步。” 老沈沉默了下来,隔了会儿声音沉沉的开口说道:“她不答应也没用,这是我欠他们母子的。” 孟其元其实是想劝劝老友的,但见他意已决,最终什么都没有再说。 两人没再说这话题,又聊了会儿别的。孟筂正要推门进去,就听老沈关切的问道:“你和梁钰呢?就要这样一辈子下去?” 孟其元苦笑了一声,说道:“我没有别的奢望,只求维持当下就好。” 老沈叹了口气,不再继续这话题。 书房里的两人又很快又聊起了天来,门外站着的孟筂心里却是起了惊天骇浪,她一直都以为父母分居是因为母亲的身体不好,所以才一直住在城郊。那沈伯伯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没再进去打招呼,轻手轻脚的回了房间。她没有开灯,身体控制不住微微的颤抖着,她克制着让自己平复下来。 从小她家就同别人家不一样,她母亲一直都未同他们同住过。小时候她已经没有了记忆,只记得从上小学开始,她只有周末和假期才能同父亲去母亲那边。但父亲工作忙,就连在那边过夜的时间也很少很少。 而母亲身体不好,她就算是过去也是阿姨照顾,记忆里母亲好像从未主动包过她,每每她想要母亲抱,阿姨都会阻止她,告诉她妈妈不能累着。 孟筂的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她找不到可求证的人,又不能去质问父亲,一整晚翻来覆去都没睡。 ------------ 第6章 烫手山芋 隔天早上她在听到父亲开车离开后起了床,早餐也没吃就打车去了城郊。 母亲一如既往的冷淡,见着她简单的问了几句学业后,让阿姨给她做她喜欢的玫瑰绿豆糕后便去抄佛经去了。 孟筂有些失落,但她一向都是这样子的,只得打起精神来从阿姨这儿打探,看父母之间是否有什么异常。 她自是无功而返,阿姨口中父亲常打电话过来,昨天刚回来就送了带回来的特产和补品。 尽管父母之间看似毫无异常,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只会不停的生根发芽。孟筂明明知道自己不该追究下去,但还是控制不住的想要搞清楚。 周日返回学校,车子驶了一段她才想起答应给室友杜薇若带的蜂蜜柚子茶忘带了,于是便让司机调头回去。车子还未驶进小区,就见老孟的车从里边儿驶了出来,他明明说过今天不出门在家休息的。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孟筂让司机跟了上去。 周日下午的道路一如既往的拥堵,天空暗沉沉的,空气闷热得很,仿佛随时都会有一场大雨。车内明明是开了空调的,但孟筂的手心却是汗腻腻的,眼睛一瞬不眨的盯着前面的车。 车子由城南驶到城北,最后在一家餐厅门前停了下来。前边儿老孟下了车,将车钥匙给服务生泊车后快步进入了餐厅。 闷热了一下午的天终于落了雨,大滴大滴的打在地上。孟筂付了车资,也跟着快步进了餐厅。但已经不见了老孟的身影。 她灵机一动,告知一旁的服务生她是和老孟一起的,向她打听老孟往哪儿去了。 服务生不疑有他,本是要带她往楼上的,但临时又有客人过来,于是告知了她包间的名字并向她指了方向。 孟筂沿着她指的方向走去,不知怎的脚下的步子像是有千斤重一般。她神思恍惚,差点儿撞到人身上都注意。 倒是来人扶了她一把,问道:“你在这儿干什么?” 孟筂慌忙的说了句对不起,听到声音有些熟悉抬起头,就见沈子业正看着她。 她有那么瞬间的恍惚,随即回过神来,摇摇头说了没干什么。她显然没打算同他交流,错开他就要继续往前走。 只是她今儿神思恍惚,走了没两步就差点儿同端着汤的服务生撞在一起。 沈子业见状眉头皱了皱,到底还是上前去,对服务生说了句抱歉,将她拉到了一边儿,问道:“你到底到这儿来干什么?” 他的声音放柔和了些,微微的带了点儿无奈。 但孟筂仍旧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倔强的就那么站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儿,心事也简单得很。沈子业见她这倔强的样儿不由得好笑,试探着问道:“沈延習在这儿?” 他以为仍是得不到她的回应的,谁知道女孩儿摇摇头,木然的说道:“不是,我过来找我爸爸。” 沈子业这下不由得愣住了,明明她什么都没说,他却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孟筂不再看他,挣开他的手就往前走。她的脊背挺得直直的,无畏得像是要去赴刀山火海。 沈子业伸手抚额,有些后悔碰这烫手山芋了,但到底还是跟了上去拦住了女孩儿。他的目光深沉而又淡漠,淡淡的说:“我劝你最好先好好想清楚。” 孟筂是抱了侥幸的,但门推开后她就愣在了原地。 包间和乐融融,她父亲正抱着一小孩背对着她坐着,正逗哄着。直到坐在一旁的女人神色紧张的叫了一声老孟,他才察觉到不对劲回过头。 门口的少女一张脸煞白,像看一陌生人似的的看着他。 ------------ 第7章 撕心裂肺 孟其元在见到她的那一瞬脸色大变,叫了一声阿筂,慌慌张张的站了起来。怀中的幼儿还懵懂,奶声奶气的问道:“爸爸,她是谁?” 孟筂听到‘爸爸’两个字,像是被人给刺了两刀似的,撕心裂肺的疼痛蔓延开来,只觉得眼前的这一幕荒唐至极,她难以接受。眼泪大滴大滴的从脸颊滑落,往后退了几步后不顾孟其元的呼喊飞快的离开。 沈子业在餐厅门口抽着烟,见着孟筂飞快的下来也不惊讶,英俊的脸上甚至没有任何表情。 孟筂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压根无暇顾及其他,也不管外头是否在下着大雨,冲进了雨中。 她浑浑噩噩茫茫然的,不知道该往哪儿去,只想远离这肮脏的地方。雨水夹着泪水不停的下滑,模糊了视线。她磕磕绊绊的摔了好几跤,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筋疲力尽时一双手抓住了她,雨伞挡在了她的头上,她茫然的视线渐渐的聚焦。 沈子业一言不发的拽着她往停在路边的车边走去,孟筂已几近脱力,挣扎了几下没能挣扎开,索性破罐子破摔任由他拽着。 沈子业将她丢到后座,她的身上还流着水,他丢了一张毛巾给她,她理也不理,只将身体蜷缩成小小了一团,眼泪不停的往下流着,像是要将车子淹了似的。 沈子业不再管她,点了一支烟后发动了车子。后座时不时的有抽泣声传来,像是要哭到天荒地老似的。 他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开口说道:“还没哭够吗?你打算哭到什么时候?穿湿衣服容易感冒,你去哪儿?回学校?” 她这时候自是不会想回家。 孟筂的眼泪渐渐停歇,也不知道听没听到他的话,就那么呆呆的坐着。沈子业未再说话,正打算带她去酒店,后座的人虚弱的开了口,说道:“请送我去城郊。” 沈子业有些诧异,不知道她去城郊干什么。孟筂避开了他的视线,说:“我妈妈在那边。” 这句话一出,尖锐的疼痛又一次来袭,她又忍不住的掉下眼泪。她不知道母亲是否知道这一切,更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办。 她所猜测的不过是父亲在外有了情人,却怎么也想不到,他在外早有了一个家。她尚且无法接受,更何况一直身体不太好的母亲? 她是否早知道?她为什么不告诉她? 孟筂的心里乱糟糟的,两行清泪又一次顺着脸颊流下。 沈子业原本她还会一直哭个不停的,但出城后她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头靠在车窗上呆呆的看着外边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车子在白墙灰瓦的院子前停下,孟其元早在院子门口等着了。他从餐厅里追出来早已不见孟筂的身影,打电话打不通,开着车绕了一圈都没能找到人,知道她有可能会来这儿,便驱车过来。他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如果女儿再不出现他就要报警了。 车门一打开,他立刻就举着雨伞上前去,紧张的叫了一声阿筂。 ------------ 第8章 憎恶 孟筂一身狼狈至极,身上的衣服还半湿着,脚上的凉鞋早不知道去了哪儿,被划伤的脚上血迹已经干涸,秀丽的小脸苍白得没有一点儿血色。 面对要上前来扶她的父亲,她不着痕迹的避开来。只是坐太久身体已发麻,脚才刚碰到地上,她就一趔趄,差点儿摔倒在地上。 孟其元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她却立刻就甩开了他的手,声音暗哑尖利的说:“别碰我!” 失去支撑,发麻的身体摔倒在地上,手臂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她却浑然未觉,立即又挣扎着要起来。只是身体像是失去了力气,几次都没能起来。 孟其元想去扶她,可看见她憎恶的眼神,只得停留在原地。 父女僵持间沈子业下车来,客客气气的叫了一声孟叔,然后上前将孟筂给扶了起来。 孟其元满心都是女儿,这时候才注意到沈子业。让人撞见这一幕难免难堪,他勉强的挤出了一丝笑容来,低声请沈子业将孟筂扶到家里。 说是扶,其实是板楼半抱,不知道是冷还是痛,孟筂纤瘦的身体微微的颤抖着,灯光下她的双眼红肿,既狼狈又可怜。 比起她浑身的冰凉,沈子业的胸膛温暖,手臂强健有力,似是能抵挡一切的暴风雨,成了她此刻虚弱里的唯一慰藉。 孟其元虽是提前赶过来,但却并未惊动妻子,别墅里仍是一片漆黑。走了几步,孟筂突然改变了主意,哑声涩涩的开口说道:“麻烦,还是送我回家吧。” 在某一刻,她曾那么迫切的想要见到母亲。但在这会儿,她却生出了犹豫来。她来这儿干什么?如果母亲不知道,她是要让她同她一起痛苦吗?不不不,她一个人痛苦就够了。 孟筂以为自己还会再流泪的,但却没有,她今晚已经流了太多的眼泪,再也流不出泪来了。 这一晚回到孟宅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回程的途中沈子业将她带去了医院,处理了她脚底的伤口。伤口不大但很深,在水里泡的时间久了皮肉翻飞发白,看起来有些可怕。天气热,医生叮嘱不要碰水按时换药,否则很容易感染。 这一晚上兵荒马乱,沈子业并未久待,将孟筂送回房后见她神情仍是呆滞,无奈的让她别钻牛角尖后便关上门离开。楼下隐隐约约有说话的声音,很快车子便驶离。 孟筂一夜未睡,隔天外边儿刚亮起来她就爬了起来准备离开。一瘸一拐的下楼,却见父亲在沙发上坐着,不知道是没睡还是起来得早。 她悄无声息的离开就是不想见到他,却没想到他在客厅里坐着,脚步微微一滞。 父女俩一时无话可说,孟其元站了起来,说道:“现在早没有车,我送你去学校。” 他满脸的疲惫,一夕间像是老了许多。 他守在这儿,孟筂以为他会解释什么的,但他却什么都没有解释。也对,都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还怎么解释。 孟筂恨自己这时候还抱着期望,一阵酸涩涌上来,她冷硬的说了句不用,也不去看他,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背影决绝。 ------------ 第9章 愚蠢的行为 孟筂整日里浑浑噩噩,事情已经过去一个星期,她仍旧沉浸在痛苦之中,无法自拔。她拒接父亲的电话,也拒绝回家。 她时常会想起母亲来,她知道这一切吗?如果知道这一切,她又为什么不离婚?她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却又害怕知道,将自己像鸵鸟似的埋藏起来。短短的时间里瘦了一大圈。 她从前是好好学生,从不缺课。而在这个星期里,她的世界天翻地覆后再也无法静下心来学习,常常走神或是发呆,室友问她也找借口搪塞过去。 周六几个舍友各自有事不在,她睡了一天后头痛欲裂,一整天没有进食胃隐隐作痛,于是爬了起来简单洗漱后外出吃东西。 她许久没有出来,站在热闹的街口竟然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她呆呆的立了半响,去了平常常去的店,打算随便吃点儿什么。 傍晚的小餐馆里热热闹闹,炒菜声吆喝声以及客人的交谈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烟火气息。 孟筂点了吃的,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她的左边是一家三口,年轻的父亲正温柔的哄着小孩儿吃饭,母亲则是时不时的给小孩儿擦拭嘴角。孟筂看着,鼻子忽然酸涩了起来,她匆匆的收回视线,却再也坐不下去,付钱后起身快步离开。 她无处可去,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着,不知不觉间竟然来到了上次碰到沈子业的酒吧门口。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到了这儿,反正自己也无处可去,踟蹰了一下,走了进去。 时间尚早,酒吧里没几桌客人,她向酒保要了一杯酒后坐下慢慢的喝了起来。像是带了某种期冀,她的目光时不时的看向门口处,但她所期待的那道身影并没有出现。 随着时间过去,酒吧里的人渐渐的变得多了起来。在她不再抱着期望时,那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孟筂的心里有忐忑有激动,下意识的就站了起来,隔着重重身影就想同他打招呼。 沈子业见到她有瞬间的错愕,但却并未走向她,只是淡淡的冲着她点点头,然后同友人走向了吧台。 孟筂的心里涌起了失落来,坐回了椅子上,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坐了不知道多久,她起身正打算离开时,有人在她的旁边坐了下来。沈子业的手中拿着一杯酒,散漫的靠在椅背上,挑了挑眉,问道:“和朋友过来的?” “不是。”孟筂回答。 沈子业拿出了一支烟,熟练的点燃,眉头又挑了挑,半真半假的笑着问道:“你不会是特地来这儿等我的吧?” 他的语气漫不经心带了几分调侃。 隐秘的心思被戳破,孟筂的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似的,否认道:“不是,我路过这儿,就进来坐了会儿。” 少女清亮的眼眸变得黯然,说着说着的声音低了下去,郁郁寡欢。 两人一时谁都没有说话。 孟筂憔悴又消瘦,一看就知道这几天过得极为煎熬。沈子业明知道是为什么,却什么都没有问,抽完了一支烟,才淡淡的说道:“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以后别再过来了。人生是你自己的,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是很愚蠢的行为。” ------------ 第10章 总天真的想要抓住浮木 孟筂的眼眶迅速的红了起来,沈子业却像是没看见似的,看了看时间,站了起来,说道:“走吧,我给你叫车回去。” 人在脆弱的时候,总天真的想要抓住一根浮木。家里的事儿她无处可诉说,也不愿意告诉沈延習,面对唯一知情的沈子业,潜意识里,他是不一样的。但忽然之间,孟筂就意识到,眼前的男人并不是她可抓住的浮木。那天晚上的麻烦他恐怕已后悔。 她从来都不是喜欢给别人添麻烦的人,更后悔自己的冒昧,极力将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给憋了回去,轻轻的说:“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那天晚上谢谢您了,今晚请让我买单。” 少女的态度陡然疏离起来,沈子业有些诧异,回头看向她。 孟筂却已低下头,叫了服务生过来买单。 少女的心思还真是脆弱又敏感,沈子业忍不住好笑,哪里会让她买单,告诉服务生记他账上,拉着她的手便往外走去。 他的手掌厚实温暖,完全不容她反抗。除去沈延習之外,孟筂还未同异性那么亲密过。到现在,她仍旧还记得那天晚上他怀抱的温度以及砰砰有力的心跳。她的脸不受控制的热了起来,被握住的手更犹如触电,她用力的想要挣扎开,但换来的却只是被握得更紧。 她的脑子里混混沌沌的,跌跌撞撞中被拉着穿过喧嚣人群。到了外边儿,沈子业便松开了手。 孟筂今晚喝了不少的酒,又被他拉着急急的走了一段,停下来后脑子发晕,酒劲儿上来了。 沈子业看着她,一手抄进裤袋里,唇角的笑容讽刺,说道:“孟小姐,你如果是想用自甘堕落来惩罚别人,那就更是大错特错了。你所犯的错误,唯一的受害者只有你自己,别人的愧疚一文不值。” 孟筂没想到他会冒出那么一番话来,不由得一愣,她知道在沈子业眼中,自己恐怕已经成了得不到期待回应赌气的刁蛮小女生了。 但这样的想法她也不是没有过,底气不足的正要反驳,就听他又淡淡的说道:“还有,你已经是成年人了,应该清楚,每个人的人生都是自由的,没有谁有资格绑架别人为自己而活。” 昏黄的灯光落在他英俊的脸上,他眉头微微的皱着,神情淡漠。 孟筂刚才还有底气不足的,听到这话被气得笑了起来,抬头看着他,冷笑着讥讽道:“是,沈先生您说得没错,每个人的人生都是自由的。但您是不是忘记了,人生里不只有自由,还有道德!” 她越说越恼火,喉咙里却是哽了起来。 沈子业还有话要说的,但看着少女红了的眼眶以及眼中滚动着的泪珠,举起手来投降,说道:“行行行,我说错了行了吧,我道歉。”他没再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说道:“走吧,我的车在这边,送你回去。” 他完全将孟筂当成了小孩儿,语气里带了些诱哄的味儿。 ------------ 第11章 象牙塔里的洋娃娃 孟筂的情绪无法平静,断然拒绝,生硬的说道:“谢谢沈先生,不用了我会自己回去。”稍稍的顿了顿,不待沈子业说话,她自嘲的笑笑,又继续说道:“我从没想过要绑架谁的人生,也没想过要谁为我的人生负责。更遑论我和您不过几面之缘,我很清醒,您不用担心我的安全,更不用担心我会因此赖上您。” 少女情绪激动,双颊绯红,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水光潋滟,贝齿轻咬着下唇,神情倔强带着故作的镇定。 沈子业笑了笑,轻描淡写的说:“无法接受是吗?但这就是成年人世界的残酷。既然无法接受,就老老实实的呆在象牙塔里。” 他这话说出来,像她是不谙世事的大小姐似的。孟筂有些恼怒,不愿意被这人小瞧,但也无法向他证明什么。她知道在这人的眼中,无论她还是沈延習都只是他不屑一瞧的孩子,无论做什么都像是无理取闹。仿佛是没有思想的洋娃娃,就只需呆在城堡里一般。 尽管心里恼火,但她的教养让她无法再大庭广众下同他掰扯,只冷冷的说:“我呆在哪儿同沈先生您都没什么关系。” 沈子业哪里看不出她的恼火,识趣的不再继续这话题,说:“对对,但我想请孟小姐给我一个发挥绅士风度的机会,让我送你回去可以吗?” 这人轻描淡写的就带过了话题,一双深幽的眼眸里带着点点的笑意与促狭。 孟筂的脸又一次的热了起来,拒绝不是答应也不是,但知道别人是好心,再拒绝就真成了刁蛮任性不识好歹了,到底还是上了车。 车中很安静,她有些不自在。沈子业大概是察觉到了,放了轻音乐,车子驶出停车场,等红绿灯时往她的脚下看了一眼,问道:“脚上的伤好了吗?” 很幸运,伤口看着深她没怎么管也没感染,已经结痂了,走起来只有微微疼痛了。 她轻轻的说了句好了。 沈子业点点头,没有再说话。路口红灯变成了绿灯,他专心的开起了车来。 孟筂心事重重郁郁寡欢,一直侧头看着窗外。她其实一直都以为她是幸福,直到现在才知道,她所谓的幸福,不过是轻轻一戳就会破掉的虚幻泡沫。 一直以来他们家都有太多太多的不对劲,但她竟然迟钝的未发现。长期分居的父母,母亲的冷淡,还有爷爷过世前,曾执意将他们现在的住所过户到她的名下。一切的一切,都透露着不对劲,可她竟然神经大条的都忽略了。 心底又涌起了点点的疼痛来,她强压了下去,克制着不让自己想下去。可眼泪却忍不住的夺眶而出,她不想在沈子业的面前露出任何的脆弱来,闭上眼睛装作假寐。 一眼就看得出心事的少女,在沈子业面前就像一张白纸。他一时默然,片刻后抽出了一张纸巾递过去,开口说道:“难过想哭就哭出来,宣泄出来就没那么难过了。” ------------ 第12章 无法控制 深夜里道路空旷,燥热的风将灯影割裂得支离破碎。沈子业将车靠路边缓缓停下,英俊的脸隐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表情。 孟筂的情绪翻涌着,她想说自己没事,却始终开不了口。她从来都认为自己是理智的人,并不像沈子业认为的孩子气,但在他的面前,她竟无法控制自己。明明不过几面之缘,可他轻易的就能让她心潮起伏。 就如此刻,明明知道他并不是适合倾诉的的人,可他一句话,她的眼泪就忍不住要掉下。 正在这时候,她的手机铃声突兀的响了起来。她用力眨了眨眼,把手机拿了出来。电话是沈延習打来的,但她并没有接的打算,直接挂断,可那边马上又不依不饶的打了过来。 已经那么晚了,不知道沈延習有什么事。孟筂平复了一下情绪,接起了电话来,还未说话,电话那端的沈延習就急急的问道:“阿筂你现在在哪儿?” 她并不想让他担心,不愿让他知道这么晚了她还在外面,没有回答他的话,瓮声瓮气的问道:“怎么了?” 沈延習在电话那端默了一瞬,说道:“孟叔叔过来找你,打你的电话打不通,我和他现在在你的宿舍楼下。” 他们俩既然在她的宿舍楼下,肯定已经知道她并不在宿舍了。 孟筂沉默了下来,她早已将孟其元的电话拉进了黑名单,他当然不可能打通她的电话。 “我很好,不用担心,你让他回去吧,没别的事我挂了。” 听到她要挂断后,沈延習急了起来,说:“好,我会告诉他。你先告诉我你在哪儿,我过来找你。” 他的语气急切充满了关心和担忧,孟筂的鼻子蓦的一阵酸涩,低低的说:“不用,你别担心,我没事真的。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晚安。” 她硬起心肠来,说完后直接挂断了电话。沈延習马上又打了电话过来,她将手机关了机。 从小崇拜且引以为傲的父亲形象坍塌,她无法接受,也不愿意见到他。她痛苦愤怒甚至恨极,到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 她打电话时沈子业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了一支烟抽了起来,见她收起了手机,他弹了弹烟灰,声音低沉的问道:“送你回学校?” 他大概已经猜到了打电话来的人是谁。 孟筂的表情呆滞茫然,心脏钝痛着,她并不想回去,但也不愿意再给他添麻烦,声音低低的说道:“不用,我在这儿下就行,我想晚点儿回去。” 她的情绪低落,心里跟一团乱麻似的,说着要去解开安全带。 “好好坐着,不想回去就不回去。”沈子业制止了她,深吸了一口烟后掐灭烟头远远的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重新发动了车子。 他这次没有再问孟筂要去哪儿,也没有往学校的方向,拐往了另一条道。 车子没多时就停下,孟筂还呆呆的坐着,他倾身过去,伸手替她解开了安全带,说道:“下车吧。” ------------ 第13章 没做过坏事的乖小孩 他的声音低沉柔和,夹杂着淡淡烟草味儿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孟筂有些手足无措,僵着身体,直至他回到他的位置上她还一动不动。 沈子业打开车门下了车,她回过神来,往车外看去,才发现他们来到一片空旷的空地上,四周全是铲平的泥土,有点儿像刚开始开发的工地。 她不知道他带她来这儿干什么,但还是下了车。 沈子业打开了车子的后备箱,很快从里边儿抱出了一个大纸箱,见孟筂的面上带着疑惑,他解释说:“烟花,上次他们放我车里的,刚好还剩两箱。” 这地儿离市区并不远,孟筂犹疑了一声,说:“不是禁放烟花爆竹吗?” 沈子业将纸箱里的烟花拿了出来,抬头笑看着她,说:“规则嘛,偶尔破坏一下也无伤大雅。”他话锋一转,冲着她促狭的眨眨眼,问道:“你这个乖小孩是不是没做过坏事?” 孟筂的脸红了起来,意识到了自己的扫兴,有些后悔问那么一句了,讷讷的说:“当然不是。” 沈子业很快将烟花摆放好,拿出了打火机,问道:“放过烟花吗?” 孟筂摇摇头,说了句没有。她放烟花大多数时候是同沈延習一起,都是他动手,她只玩儿过仙女棒。 沈子业招手让她过去,蹲下身撕开了烟花的引线,指着她看,说:“把这个点燃退到一边就行,试试?” 孟筂犹豫了一下,应了一声好,接过还带着他体温的打火机,试图去去点燃引线。 但今晚的风有些大,几次刚打燃火机就被风给吹灭了。她为自己的笨手笨脚感到懊恼,正要将打火机还给沈子业让他点,他忽然就倾身过来,厚实的大掌握住了她的手,一手绕过她遮挡住风,笑着说道:“这样。” 两人之间的姿态亲密,她几乎被他整个环抱着,属于他的气息将她整个人包裹住,温热的气息拂在她的耳旁,孟筂的脸颊发烫心跳骤然加速,一下子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连什么时候点燃了引线都未发觉。 烟花要绽放时沈子业拉着她后退了几步,她完全不在正常状态,脚下不知道绊到了什么,撞进了他的怀里。 他的胸膛温热,手臂强健有力。她的额头贴在他的下巴下,隔着薄薄的意料,能听到他胸腔里心脏砰砰的跳动着。孟筂一时慌乱不已,沈子业却已扶住了她的肩,将两人之间的距离隔开了一些,问了一句什么,烟花绽放开来,将他声音淹没。 她脸上的滚烫迟迟的没有退下去,心脏像是要跃出来。只能借着认真看烟花掩饰这所有的一切。 绚丽的烟火照亮了少女绯红的脸颊,砰砰的巨响声却无法遮挡住陌生的悸动。孟筂有种口干舌燥之感,克制着不去看身旁的男人。 烟花很快放完,四周静寂下来,只余明晃晃的车灯还亮着。 沈子业并不急着走,拿出了一支烟靠在车头抽了起来,烟火忽燃忽灭间他英俊的面容时隐时现。 ------------ 第14章 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 孟筂悄然打量着他,眼前的男人于她来说完全是陌生的。除了他是沈延習同父异母的哥哥之外她对他一无所知。 他同沈延習一样,有着一张一眼就能让人难以忘怀的英俊面孔。两人当然也是不一样的,沈延習阳光善良,富有同情心。 而他,看似疏懒漫不经心,实际上冷酷漠然复杂,让人难以看清,危险又神秘。也正因如此,比起青涩一眼就能看透的小男生有吸引力得多,也更让女孩子心驰神往。哪怕知道是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 孟筂的心里升起了淡淡的迷惘来,有冰凉的雨点打落在她的脸上,下雨了。 靠在车头的沈子业抬腕看了看时间,将剩下的半支烟掐灭,拉开车门示意她上车。 自己竟然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孟筂羞恼不已,没敢去看沈子业,只低低的说了句谢谢。 雨很快便下了起来,打在车身上啪啪作响。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学校回不去,孟筂同样也不想回去。但她不能让人一直这样陪着自己,正想开口说话,沈子业就先开了口,问道:“送你回家吗?” 听他提起家,孟筂的心里又开始隐隐作痛,她几乎是立时就摇头,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回学校,在那边开宾馆就行。” 她自认为这十分稳妥了,谁知道沈子业听到这话却皱起了眉头来,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说道:“我觉得你应该回家去,赌气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他又将她当成是任性的小孩儿了。 孟筂这下倒是没有生气,语气平平的说:“我并没有在赌气。” “是么?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难道不是想惩罚你爸爸让他愧疚不安么?”他淡淡的说着,像是一眼就看透了她的内心。 尽管下意识的想要否认,但内心深处,除了不知道怎么去面对父亲之外,孟筂的确暗暗的有着这样的想法。现在被这人犀利的点破,有些恼怒的说道:“难道他不该愧疚难安吗?” “他愧疚难安,是因为在乎你。而且,有件事你得搞清楚,你并没有谴责你父亲的资格。这是他同你母亲之间的问题,要谴责也该是你母亲而不是你。还有,你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来自于他。” 他轻描淡写的说着,却又冷酷到了极点。 孟筂被他这态度所刺痛,满心的愤懑之下脱口说道:“你是觉得我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吗?!抱歉,我是人,不是没有感情的木偶。如果事情落到你身上,你还能……” 她的话说到这儿戛然而止,因为她突然想起,他是单亲家庭长大的,而且和沈伯伯的关系恐怕也好不了哪里去。 她想说对不起,可话像是哽在喉咙里了一般,一时竟无法说出来。 沈子业却好像并不在意他的话,说道:“你说得没错,事情落在我身上,我的确做不到什么都不做。”顿了顿,他接着淡淡的说:“你心里恨你父亲,除了赌气你能做到去报复他吗?不,你做不到。你恨他,同样也爱着他。你在用你的方式惩罚他的同时也是在折磨自己。既然狠不下心来,就只有学会放下,学会和自己和解。人总是要往前的,任何坎都要迈过去。” 他说完话,侧头看向孟筂。小姑娘的眼眶红红的,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却极力的忍耐着。他怔了一下,突然就意识到自己有些苛刻了,他置身事外,自然能看透一切。但她是当局者,如她所说,她并不是木偶,突逢家庭巨变,又怎么可能不痛苦不茫然不纠结? 沈子业的心忽然就软了下来,本是想伸手拍拍她的,又太过暧昧,于是柔声哄道:“好了好了,不想回去就不回去了。但你一女孩子住宾馆不安全,我在市中心的酒店开了房,先在那边将就一晚,明早再回学校吧。” ------------ 第15章 找乐子打发时间 深夜里灯火沉寂,孟筂随着沈子业回到市中心的酒店时已是半小时后了。站在上升的电梯里,她生出了恍惚不真实之感来。放在以前,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同只有几面之缘的陌生男人回酒店。 脸上不受控制的微微发烫,她甚至不敢去看身旁的男人。 到达所在的楼层,沈子业拿出房卡开了门和灯,随手将车钥匙扔在一旁,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异常沉默的少女,像她这样家庭教育良好乖乖女,这恐怕已是难得出格的事。 他有些好笑,说道:“那边坐,别客气。” 回来后的他随意松弛,打开冰箱拿出了一瓶水,拧开瓶盖递给孟筂。 孟筂小声的说了句谢谢,局促的坐到沙发上,喝了一小口水后悄悄的打量起房间来。 有人定期打扫,房间干净整洁,大概是并不常住,私人物品并不多。然而令人尴尬的是,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和沙发。 那边沈子业已经打开了一罐啤酒喝了起来,他看了她一眼,懒洋洋的说:“洗漱用品都有新的,你自便。将就一下,马上就天亮了,懒得再折腾了。” 他说完不再搭理她,走到了一旁的窗边,默默的喝起了酒来。 房间里一时安静极了,只有窗外哗哗的雨声。孟筂今儿又累又倦,坐了一会儿见沈子业没有要过来的意思,犹豫了一下起身去洗漱。 浴室里什么都有新的,但她没有换的衣物。沈子业倒还算是细心,见她磨磨蹭蹭的像是知道她想什么,拿了一件他的衬衫给她。 孟筂低声的说了句谢谢,拿着衣服飞快进了浴室。 她没多大会儿就洗漱好,出去时沈子业手肘靠在沙发上仍旧在喝着酒。听到浴室门打开的声音,他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站了起来,说道:“好好休息,我走了。” 孟筂本是有些紧张的,听到他的话脑子懵了一下,傻傻的问道:“你去哪儿?” 沈子业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带了些戏谑,说:“找乐子打发时间。” 现在都已经一大晚上了,他上哪儿找乐子去?不知道是因为呆在陌生的环境还是怎么的,孟筂竟然有些害怕他离开,也没有自己过来让主人走的道理,急急的说:“你别走,我睡沙发就行。” 她绞着手指,一双清亮的眼眸里透着局促和不安。 沈子业在心里暗暗的叹了句傻姑娘,将手里的外套丢回了沙发上,温声说道:“好好好,我不走。”他笑了笑,又说:“但我睡沙发就行,哪能让女士睡沙发?” 他那么高的个子,睡小小的沙发肯定不会舒服,但他却执意如此。将孟筂赶到床上,便往浴室洗漱去了。 浴室里很快传来哗哗的流水声,孟筂躺在柔软的床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她克制着自己什么都不去想,闭上眼睛。 沈子业没多时就从浴室出来,房间里关了灯,大概是以为孟筂睡着了,他的动作轻微,没多时就在沙发上躺了下来。 ------------ 第16章 你不是早知道了吗? 房间里陷入了寂静中,孟筂躺在陌生的床上,柔软的被子间还留有沈子业的气息。她的心脏砰砰的跳动着,像是随时会跃出胸腔一般完全不受她控制,那么的陌生,仿若这具身体不再属于她。 她以为她会睡不着的,但这一晚上她早已筋疲力竭,竟然很快就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外边儿已是天明,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现在还早,不过才六点钟,房间里光线暗沉。 孟筂还得赶回学校去,轻手轻脚的起了床。她以为沈子业还睡着,往沙发那边看去时才发现上边儿没有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孟筂的心里涌起了点点的失落来,胡乱的洗了一把脸,要离开时她稍稍的犹疑了一下,撕下一页便签写了‘谢谢’两个字,又告知昨晚她穿过的衬衫送去干洗了便匆匆的离开。 这是她第一次在外边儿过夜,幸而不用向谁交代。打了车回到学校,到达宿舍楼下,她正要上楼时就被人给叫住了。 孟筂回过头,就见沈延習快步的走向她。他难得的不修边幅,俊美的面孔上难掩憔悴。 她吓了一大跳,问道:“那么大早你在这儿干什么?” 沈延習的面色平静,回答道:“你的手机关了机打不通,我就只有在这儿等你。” 他的声音发哑,这么一副样子显然是在这儿等了一晚上。 孟筂错愕,她让他别担心的,哪里想到他会在这儿等一整晚。她的心里涌起了说不出的愧疚来,讷讷的说了句对不起,又说:“我不是告诉你我没事吗?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沈延習苦笑了一声,她昨晚情绪那么激动,他哪里能不担心。她关了机,这一晚上他都是在焦灼中渡过的。她很少外出,不是在家里就是在学校,他甚至完全想不出她会去哪儿。 但他没告诉她这些,见宿舍里陆陆续续的有人出来,便让她先上楼去换衣服,他在这儿等她一起吃早餐。 孟筂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实在不雅,应了一声好后匆匆的上了楼。 她不愿意让沈延習多等,几分钟后便下了楼。两人其实都没什么胃口,没有往外边儿去,去了学校的食堂。 点了两份粥一份小笼包,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后沈延習便直接进入了主题,问道:“你昨晚去哪儿了?” 他既然一直等着,这就是少不了的盘问情节。孟筂哪里敢告诉他昨晚她和沈子业在一起,只说到外边儿去逛了一圈,下雨不想回来便开房睡了一觉。 她不太擅长说谎,心里止不住的发虚。幸而沈延習并未怀疑,沉默了一下,开口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孟筂用勺子小口小口的喝着粥,粥太甜,甜得有些发苦了。她没有去看沈延習,就那么喝了一会儿粥,轻轻的说:“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她父亲连孩子都已经有了,他怎么可能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只是一直瞒着她罢了。 ------------ 第17章 宁愿选择一辈子不知道 沈延習的脸上浮现出尴尬之色来,他难得的无言以对,隔了半响后嗫嚅着说:“对不起阿筂。” 孟筂唇角的笑容苦涩,摇摇头,说:“说什么对不起,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稍稍的顿了顿,她接着说道:“如果可以,我也宁愿选择一辈子都不知道。” 她搅拌着碗里的粥,声音平静没有一丝波澜。不过一个多星期没见,沈延習突的发现好友像是变了一个人,眉眼间的稚气天真渐渐的褪去,有着不符合同龄人的冷淡漠然。 他的心里不由得一痛,不知道过去的这个星期里,她到底是怎么过来的。他突然就后悔了起来,后悔自己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连发生了那么大的事都不知道。 他的心里涌起了难以言喻的悲伤来,想像往常一样伸出手去摸摸的她的头,却发现抬不起手来,明明她近在咫尺,但却好像已隔了无法跨越的鸿沟。 他的脸色一点点的变得灰白,喃喃的又一次说道:“阿筂,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他痛苦的双手捂住脸。 孟筂有些无奈,伸手去拉开了他的手,说道:“阿習,你别这样,这从来都不是你的错不是吗?别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她说出这句话后微微的怔了怔,这是前不久沈子业对她说过的话。心间有淡淡的惆怅萦绕着,她有些黯然,她虽是同沈子业见了好几次面,却并没有留下联系方式,下次再见面不知道是何时何地了。 两人各怀心思,一时相对无言。最后是沈延習先开了口,他看向孟筂,问道:“你知道后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找我?是不是觉得我自己也是一团乱帮不上什么忙?” 他有些受伤,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没想到她有事儿竟然瞒着不告诉他。 孟筂有些无奈,说道:“当然不是。”她停顿了一下,轻轻的说:“告诉你也改变不了任何不是吗?” 她的视线越过他看向了外边儿,手指下意识的蜷缩在一起,犹疑了一下,开口问道:“我妈妈,她知道吗?” 沈延習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问题,愣了一下,苦笑了一声,说:“我不知道,你觉得他们会告诉我吗?”稍稍的犹疑了一下,他接着说道:“就连你爸爸……也是我偶然撞见才知道的。” 他说到这儿马上又急急的说道:“但是阿筂,你相信我,你爸爸是爱你的,你不接他的电话,他很着急。昨晚他一直不肯走,但担心你看见他更不肯回来才离开的。” 孟筂的心里酸涩无比,她轻轻的说道:“你不用替他说好话,我也不相信。他如果真爱我,真爱我妈妈,就不可能会有另外的家庭。”她的心尖像是在滴血,唇角浮现出了苦涩来,轻轻的说:“阿習,你难道还不明白,就是因为他没那么爱我们,不满意我们的这个家,他才要建立另外的家庭。” 说到后边儿,她的语气已变得淡漠起来,仿佛在谈别人的事似的。 沈延習一时无话可说,桌上的粥和小笼包两人都没怎么动渐渐冷却,但显然谁也不会有胃口再吃了。 ------------ 第18章 滚出去 两人一时就那么默默的坐着,沈延習看着眼前面色苍白恹恹的孟筂,犹疑了一下,开口问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她对孟其元避而不见,但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孟筂低下头,避开了他的视线,神色淡漠的说:“不知道,我还没想好。” 一切早由不得她,如沈子业所说,她现在的一切都是别人给的,她能怎么办? 她不愿意再谈这事儿,平复了一下心情,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容来,对沈延習说道:“你昨晚一晚没睡,快回去睡觉吧。你也看到了,我很好,没事真的。” 她也没睡几小时,眉心间透出些疲倦来。 沈延習犹豫了一下应了一声好,再三的叮嘱让她有事马上给他打电话这才离开。 孟筂回到宿舍,躺在床上久久的睡不着。她想起了沈延習的话来,她以后要怎么办?脑子里一片茫然,密密麻麻的疼痛涌了上来,她将身体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这段时间连续在下雨,衣服洗了没法晾干。以往孟筂每个星期都回家,现在她不愿意再回去,于是趁着孟其元上班的时间请了假回家去取东西。上次她走得匆匆,什么都没来得及带。 午后的天空阴沉沉的,仿佛随时都会有一场大雨。孟筂在家门口下了车,往里边儿走时正好见到陈阿姨在院子里。 她这个星期没有回来,她看见她并没有惊喜,反倒是有几分紧张,说:“阿筂,你怎么回来了?” 没看到车孟筂知道父亲如预料中的不在,她挤出了一个笑容,说:“我回来取点儿东西。” 她匆匆的往里边儿走,陈阿姨跟在她的身后,想拦她又没敢拦,欲言又止。 走到门口,她正准备换鞋上楼,一道柔和的女声就响了起来,“陈阿姨,谁来了?” 孟筂听到这声音,抬头蓦的往客厅里看去,就见那天她在餐厅里见到的那个女人正从书房里出来,她化着精致的妆容,穿着碎花旗袍,温婉贤惠。 孟筂哪里想到会在家里见着别的人,整个人绷得紧紧的,脸上浮现出厌恶来,她立在门口处没再往里,嫌恶又冷漠的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谭音有些尴尬,但很快就将这尴尬压了下去,微微笑着说:“阿筂你回来了。你爸爸这段时间忙没回那边,他身体不好,我给他送药过来。你吃东西了吗?陈阿姨,你给阿筂弄点儿吃的。” 她吩咐得极其自然,显然已不是第一次来这儿了。 孟筂被她这副女主人的样儿气得浑身发抖,即便父母的婚姻徒有其表,但这儿在她心里仍旧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家。她哪里能容忍另一个女人在这儿发号施令,指向了门口处,厉声说道:“请你马上滚出去。” 谭音的脸色变了变,她当然也没指望同孟筂和平相处,这是所预料之中的。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悦,做出一副温和的样子,说道:“阿筂,你是大人不是小孩儿了,不该再那么任性。这段时间你爸爸一直很担心你,他很爱你,你不该仗着他的宠爱任性妄为。我知道一时半会儿你无法接受,但请替你爸爸想想,不要让他为难。” 她竟还端着一副长辈的样子说得语重心长,简直无耻得令人发指。 ------------ 第19章 阴沟里的老鼠 孟筂被气得笑了起来,说道:“是我让他为难的吗?今天的一切是我逼着他的吗?我是任性妄为又怎么了?这些话你不该对我说,该去对他说!现在请你马上给我滚出去,别逼着我报警请你走。你知道他一向看重什么,应该不会想让左邻右舍看到女儿和情人大打出手。” 她的语气强硬冷漠,说着拿出了手机来。 谭音的脸色变了变,无论是她还是孟其元都丢不下这脸,她只有咬牙妥协,拿了包匆匆的走了出来。 与孟筂擦肩而过时她又停了下来,低声下气的说道:“阿筂,对不起,刚才阿姨的话有点儿过分了。”她看了看她,声音里带了些幽怨,“无论你相不相信,你爸爸都比你想象的更担心更爱你,他现在连我们那边他也不肯回了。我希望你知道,无论你接不接受,你都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你爸爸不是你一个人的爸爸,囡囡还小,她也需要爸爸。” 她的声音越说越低,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但孟筂并不卖账,脸上已十分不耐,她冷冷的说:“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你的孩子需要爸爸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你不满不该和我说,该去找他。” 谭音一噎,没想到她竟然油盐不进。但姜到底还是老的辣,她侧身面对着孟筂,不再扮温和可怜,唇角浮现出一抹嘲讽来,说道:“阿筂,你也不小了,应该知道一段婚姻出了问题,并不只是一个人的问题。你恨你爸爸,将所有的错都推到他的身上,这对他来说并不公平。你爸爸妈妈之间早就有问题了,只是怕伤害你瞒着你。还有,我和你爸爸在一起,你妈妈从一开始就知道。” 她的嘴张张合合,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是那么的残忍。这是孟筂想求证却又一直不敢求证的事,她的脸色煞白,整个人摇摇欲坠,咬牙呵斥:“你胡说八道!” “我是不是胡说八道你问问你妈妈不就知道了吗?”谭音怜悯的看着她,似是看出了她那虚张声势下的软弱,高高在上的又说:“他们之间早没感情了,何必再那么拖着。你和你妈妈就高抬贵手放过老孟,他那么多年了很不容易,别让他再夹在中间为难了。” 孟筂没想到竟然有人能无耻到这地步,目眦欲裂,愤怒得无以复加。她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女人,须臾后秀丽的脸上露出了轻蔑来,说道:“是么?他们之间既然早没了感情,那为什么我爸爸一直不肯离婚光明正大的给你和你的孩子一个家?为什么要让你们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藏着见不得人?” 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看着脸色变得难看溃败下来的女人,她的心里升起了报复的快感来。 谭音几乎是落荒而逃,但临走时却仍忘不了恶心人,她恨恨的说:“你为什么不问问你妈妈为什么忍受着丈夫的风流还不肯离婚?”她的脸上露出了讽刺来,说道:“你以为她不肯离婚是因为你吗?呵,我告诉你,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配当妈妈。她那么多年肯忍受你父亲家外有家,并不是想为了你保全家庭,而是因为你那扶不上墙的舅舅!你爸爸就是他们的取款机,不停的替你那不成器的舅舅擦着屁股,让他们一家过着优渥又能不劳而获的生活,这是多划算的买卖!” 孟筂的耳朵嗡嗡作响,她的嘴唇控制不住的颤抖着,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滚,你马上给我滚出去!” 她的声音是那么的虚弱,谭音知道自己的话有些过分了,担心被丈夫责骂,还想再说点儿什么找补回来,但话还没说出口孟筂就抓起了一旁的雨伞砸向她,骂道:“滚!” 她满脸的戾气,状若疯子。谭音被吓得花容失色,手臂被伞刮得火辣辣的她也没敢去看就落荒而逃。 ------------ 第20章 无助 她走后孟筂脱力般顺着墙瘫坐在地上,她试图想理出头绪来,脑子却嗡嗡作响,像是要炸裂开一般。她无助的双手紧紧抱住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阿姨惊慌失措的叫着她的名字,像是同她父亲打着电话急急的说着什么,又试图将她从地上拖起来。 孟筂脸上的神情迷惘,神智渐渐的清醒了过来。她挣开了阿姨的手,撑着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言不发的往楼上去收拾东西。 她没有去追究那个女人来过这边多少次,也不打算再回来,将能带的东西都放进行李箱带走。拖着行李箱下楼时阿姨拦住了她,焦急的说道:“阿筂,你先别走,你爸爸马上就回来了。” 孟筂神色冷漠不为所动,冷冷的说:“我不想见到他。”她的眼眶通红目露悲怆,环视了一眼这个她从小长大的家,又说:“陈阿姨,请你转告一下他,他外面有多少家我管不了,但我不想再见到任何无关人出现在我的家里。” 她丢下这话,不再回头看一眼,决绝的拖着行李箱出了门。 身后陈阿姨急得跺脚,又给孟其元打去电话说着什么,她已经不想去听。她对他已经失望到了极点,他怎么能,怎么能让那个女人到这儿来? 也许是已经麻木,回到学校,孟筂去上了剩下的课。她不愿意独自呆着,也不愿意让自己空下来,只要空下来,脑子里就会忍不住的胡思乱想。但夜深人静总会来临,想起那个女人临走时说的话,她心如刀绞。 她知道,她的话并非完全不可信。她小时候曾经纳闷过为什么她的妈妈不一样,曾无比的羡慕同覃阿姨撒娇抱抱亲亲的沈延習。她同她母亲之间,好像就没有亲密的时候。她甚至不记得她主动抱过她。 偶尔她撒娇主动去抱她,但每次她都只敷衍的抱一下就将她推开,让阿姨带她去玩儿。她一直以为只是母亲生性冷淡。原来只是不爱她而已。 孟筂的心尖锐的疼痛着,六月的天气里,她的身体冰凉,在被子底下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隔天中午,沈延習早早的等在了楼下,要和她一起吃午餐。一顿饭他欲言又止,孟筂假装没看见,埋头吃着饭。 待到她的饭快要吃完时,他才开了口,说道:“阿筂,孟叔叔想见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们好好谈谈好吗?” 孟筂吃完了最后几口饭,抬头似笑非笑的看向了沈延習,说道:“阿習,你是来当说客的吗?” 沈延習的面上露出了尴尬来,不待他说话,孟筂又淡淡的说道:“那麻烦你替我转告他,让他别来找我,我不想见他。如果他再逼我,我就只有躲到一个你们都找不到的地方。天大地大,总有我的容身之所。” 沈延習的脸色大变,还想说点儿什么的,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简单的应了一声好,不再说这事儿,转移开了话题。 他的朋友多,组和各种各样的局。他想孟筂散散心开心点儿,便约她去玩儿。但孟筂以课业繁忙为由拒绝了。他不知道她在忙什么,但见她每天准时上下课稍稍的放下心。 可仍旧是忧心的,一切都已是不可逆转的事实,他不知道以后好友要怎么办,更不知道该如何帮助她。只能自我安慰的想着他们是父女,阿筂总不可能恨孟叔叔一辈子,总有和解的时候。再深的伤口,在时间的淡化下都会慢慢的愈合。 ------------ 第21章 错愕 他想起了自己家的烦心事儿,将脚边的一块石头踢飞出去老远,不愿意再去想,打着电话吆五喝六的玩儿去了。孟筂在逃避,他也何尝不是在逃避。他害怕看见母亲打电话,更害怕回到令人窒息的家。 孟筂最近很忙,每天除了上课之外,在学校里几乎见不到她。她忙着做各类兼职,虽然很累,但生活很充实,每天倒下就能睡得昏天暗地。 周六她接了个给某品牌冰棍做促销的兼职,天气热生意异常的火爆,一整天就没怎么休息过。 临近傍晚时人终于少了一些,终于可以偷偷懒歇息了。但才刚坐到小凳子上,就又有人上前来,她又赶紧的起身去给人捡冰棍去了。 一袋冰棍还没捡好,一道声音就在她的头顶响了起来,“你怎么在这儿?” 孟筂抬起头,就见沈子业站在冰柜前,他的手里拎着几罐啤酒,像是刚从超市里出来。他似是不敢相信在这儿看见她,脸上带着错愕。 孟筂见着他倒是很高兴,但后边儿又排起了队,她抱歉的对他笑笑,说道:“你等我一下好吗?我还有几分钟就下班了。” 沈子业不置可否,顿了一下站到了边儿上,视线却一直停留在孟筂的身上。 那么热的天气,尽管是傍晚温度仍旧居高不下。她满头大汗,身上穿着品牌方的短袖,胸前后背被汗浸湿了一大片,估计就没干过。看得出她很累了,但脸上却一直都挂着笑容。 沈子业没再看下去,拿出了一支烟点燃抽了起来。足足的等了十几分钟,孟筂才一路小跑着过来,手里拿了两根冰棍,递了一根给他,笑盈盈说道:“这个味道不错,你试试。” 沈子业的眉头微微的皱了皱,但还是接过了那冰棍,轻描淡写的问道:“你在这儿干什么?” 天气实在太热,汗就一直没停过。孟筂撕开了包装贪婪的舔了一口冰棍,回答道:“做兼职。你呢?你住这附近吗?” 两人差不多有半月没见了,空时她时不时的会想起他来,但忙碌起来后已经没时间去想了。今儿见着他倒是真挺高兴。 沈子业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问道:“你爸爸知道吗?” 听到他提起父亲,孟筂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说:“他知道不知道都一样。”她不愿意说这话题,问道:“你吃饭了吗?如果没有我请客,麻烦了你那么次,我还没请你吃过饭。” 她脸上的神色诚恳认真,清澈明亮的眼眸眼巴巴的看着沈子业。 沈子业在心里叹息了一声,故意逗她,“请我吃饭,你做这兼职赚多少钱?” 孟筂笑了笑,说道:“不多,一小时十块,今儿赚了八十块。但我已经做了十几天了,只要不去太贵的地方,应该够请你吃顿饭。” 她倒是大方,沈子业笑了起来,说:“既然你做东,那由你来定地方吧。” 这就是答应一起吃饭了。 孟筂虽是高兴,但今儿不算是个好日子。她开口就邀请别人吃饭,但自己一身的汗味儿完全没有形象可言,这顿饭怎么吃?但难得见他一面,要让她放弃她又不甘心。 沈子业似是看出了她的懊恼纠结来,看了看时间,说道:“我不急,这儿离你们学校不是很远,你要不要先回去换衣服?” 孟筂如逢大赦,赶紧的点点头。 ------------ 第22章 没有资格 沈子业是开了车出来的,送了她回学校,见她一溜烟的跑进了大门忍不住的摇摇头,英俊的脸上露出了浅淡的笑意来。 周末的学校外边儿人来人往热闹得很,他打开车窗,正想去摸烟盒手机就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收回手接起电话来。 女孩子出门都是磨磨蹭蹭的,他本以为要等上许久的,谁知道电话还没打完就见孟筂出现在了门口,像是怕他会走掉似的,见他还在原地她明显的松了口气儿,飞快的跑了过来。 沈子业同电话那端的友人说了两句后很快收了线,伸手替她打开车门,见她气喘吁吁的说道:“慢点儿,慌什么。” 孟筂没好意思说怕他等久了不耐烦,只是笑笑,上车后拉了安全带系上。 她洗了澡换了衣服,身上带有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瞬间充斥满车中的每一个角落。 孟筂对附近熟,但不知道沈子业的口味犹犹豫豫,最后决定去吃日料。 她的脸蛋一直都是红扑扑的,沈子业刚开始时以为她是热的,待到到了包间里发现她的脖子一圈都红了才知道是晒伤了。 这个小姑娘恐怕还没吃过这种苦头。他叹息了一声,倒了一杯水推到她的面前,问道:“怎么突然想到要去做兼职?” 他的语气里带着疑惑,她说她做了十几天兼职了,那么算起来,上次他们见面后她就在做了。 孟家虽然算不上是什么大富大贵,但小富是算得上的,就算外边儿再有家庭,孟其元也不可能让女儿去吃这种苦头。四十来度的天气里在外边儿站八小时,她比他想象的能吃苦得多。 孟筂端起了水杯小口小口的喝起水来,视线有些飘忽,轻轻的说:“我觉得你说得没错,我的一切都是他给的,有什么资格去恨他。” 沈子业那时的本意是开解她,没想到她竟独立了起来,一时错愕又无言。过了半响之后才开口说道:“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给我打电话,那兼职你也先别做了,我给你问问。” 他说着示意孟筂将手机给他,他存上他的号码。 孟筂的心里有小小的激动,马上拿出了手机递给他,小声的说道:“我也没打算长久做的,这只是暂时的。我打算去找家教的,但现在马上就要放假了,没什么活儿,等开学就有活儿了。我还有几个兼职群,也不只是做促销。” 沈子业很快存好了号码,将手机还给她。知道她这一天肯定是又累又饿,便让先吃东西。 这顿饭沈子业没吃多少,孟筂是真的饿了,有些儿狼吞虎咽的。他多半时候都在照顾着她,偶尔会问几句她在学校里的情况。委婉的告诉她,她现在应该以学业为重。 一顿饭吃完,尽管孟筂说她请客,但还是被沈子业提前买了单。两人走到外边儿,沈子业本是想送她回学校的,但还没开口,孟筂就迟疑着开口问道:“你忙吗?要是不忙可不可以陪我走走?” 她紧张又小心翼翼的看着他,沈子业不忍拒绝,点点头应了一声好。他倒是挺细心,知道她站了一天累了,带着她去了一家清吧。 酒吧里没什么客人,连音乐也是懒洋洋的。沈子业自己要了一杯鸡尾酒,让人给了孟筂一杯酒精含量低的果酒。 两人各怀心事,孟筂闷闷的喝着酒,沈子业散漫的靠在一旁,同酒保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偶尔看一眼旁边的女孩儿。 ------------ 第23章 不爱我 他在这边认识的人挺多,时不时的都会有人过来打招呼,视线落在孟筂的身上带着好奇,但他却什么都没解释。 坐了十来分钟,一个中年男子上前来,热络的叫着沈子业小沈,伸出手与他握手。 沈子业微笑着站起来,叫对方郑总。两人简单的寒暄了几句,他便俯身过来靠近孟筂,低声叮嘱她在别乱跑,他去去就回来,然后同那位郑总上楼去了。 沈子业这一去迟迟的没回来,孟筂独自坐着,满心的愁闷,不知不觉就多喝了几杯酒。等沈子业回来时她虽仍是乖乖的在原地坐着,但神情迷茫呆滞,一看就知道喝得不少。 沈子业无奈的揉眉心,责备酒保给了她太多酒,酒保无辜得很,说他哪里知道孟筂的酒量那么差。 他很快上前去,拍了拍孟筂的肩,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去。需要我扶你吗?” 孟筂正走着神,听见他的话回过神来,知道他是以为自己醉了,摇摇头,小声的说道:“不用,我没醉,上次我喝得更多些。” 她还不想回去,但见沈子业不打算再呆下去了还是同他一起出了酒吧。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到了外边儿,孟筂犹疑了一下,说道:“你有事就去忙吧,不用管我,我待会儿自己回去就行。有时候做兼职也很晚,我都是自己回去的。” 她恹恹,无精打采的样子。 沈子业并不赞同,说道:“就算兼职也不该在外面呆得太晚,没有什么比自身的安全更重要。” 孟筂不以为意,说:“我回去通常都在十点多,也不只是我一个人,还有好些生活困难的同学,她们做的兼职比我更多也更晚。”她看向了他,笑着说:“别把我当成是城堡里易碎的洋娃娃。” 沈子业无言,的确,就算是学校里也有许多学生在做各种各样的兼职,为了生活奔波。他也不是不知道,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可放到她的身上,他竟觉得世界充满了危险。 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尽管脸上脖子上被晒伤红红的一片,手指上受伤包裹了创可贴,但小姑娘未被晒到的手臂上皮肤白皙细嫩,眼眸清澈懵懂,一看就知道是被家庭娇生惯养着的孩子。像她这样天真还未经历过社会的险恶的女孩子,可不处处都是危险。 他的心里没由来的一软,忍不住的伸手拍了一下她的头,微微笑着说道:“那坚强又勇敢的孟小姐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不知道为什么,沈子业像是有一种奇特魔力,同从小一起长大的沈延習也觉得难以启齿的话,在他面前她轻易的就说了出来,孟筂低下头,轻轻的说:“那天我回家去取东西,刚好撞见那个女人到家里。真是可笑极了,她不是第一次过去了,但我竟然一直都不知道。” 已经过了那么久,但每每只要想起那女人那天的样子,她就跟吞了苍蝇似的恶心。 沈子业看着她,眼神专注,听到她的抱怨也没什么反应,只是问道:“你赶她走了吗?” “当然。”孟筂回答,苦笑了一声,说:“她怕我发疯,走得很快。” “那还有什么好不高兴的,听起来是你占了赢家。”沈子业挑挑眉。 孟筂沉默了一下,久久的没有说话。过了像一个世界那么的漫长,她才轻轻的开了口,说:“她说我妈妈并不爱我。” 她的眼眸中带着迷茫,昏黄的灯光下身上像是包裹了一层看不见的悲伤,让人不忍去触碰。 沈子业微微的怔了怔,他很清楚,那个女人一句话不会让她如此耿耿于怀,让她耿耿于怀的是,她的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 第24章 只会让自己变得廉价 他收回了视线来,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支烟来点燃,淡淡的说道:“被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但你得知道,一个人的爱远远还没有重要到让你颓废怀疑放弃自我。无论有没有人爱,都要好好的爱自己。”他的声音低沉,渐渐的变得严肃,重新看向了孟筂,“尤其是女孩子,太在乎看重一个人的爱,只会让自己变得廉价。” 孟筂的眼眶迅速的湿润了起来,低低的说道:“我很想不通,既然不爱我,又为什么要生下我。” 沈子业无法回答这问题,说道:“好了,想不通的问题不用再纠结。纠结也没用,只会徒增烦恼。既然不想回去,那就去兜兜风好不好?” 他耐心十足。 孟筂有些不好意思,想起刚才那位郑总,她犹疑着问道:“不耽误你吗?” 沈子业笑了起来,说:“这大晚上耽误我什么,正好有人陪我解闷。” 他促狭的眨眨眼。 孟筂放下心来,随着他上了车。 沈子业兜了一圈,开着车来到河边。已经一大晚上,河边路人寥寥无几。几家烧烤摊前倒是很热闹,他询问孟筂要不要吃,上前去点了烧烤。 两人拿着烧烤到河堤旁坐了下来,孟筂还挺饱,但还又忍不住食物香味儿的诱惑,拿了烤串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沈子业拿了超市里买来的啤酒喝着,目光穿过波光粼粼的河面看向对岸。那儿有几家会所,正是热闹的时候,灯光流转,魅丽辉煌。 比起对岸的热闹,河堤上冷冷清清,灯光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另有一番风景。 沈子业喝了会儿酒后看向了孟筂缠了好几个创可贴的手指,开口问道:“累吗?” 孟筂笑笑,说道:“还好。开始那几天很累,但后来就慢慢习惯了。也不用动脑子,挺简单的。上天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我这是在为以后的成功奠定基础。” 她慢悠悠的说着,语气中带着调侃。 沈子业忍不住笑了起来,点评道:“不错,心态很好。”他某次乘坐火车时没买到坐票,曾站了七个多小时,知道一直站着的滋味,更别提还需要走来走去不停歇的做事儿了。而她还能自我调侃,已经超乎了他的意料。 沈子业对她的兼职像是很感兴趣,仔细的询问着。孟筂倒是很乐意同他说这些。絮絮叨叨说了好会儿,她才发现每次见面,说的都是她的事儿,沈子业从未提起过自己的事过。 她想起了沈家的事儿来,稍稍的犹疑了一下,看向了他,说道:“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沈子业像是知道她想问什么,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说道:“可以,除了沈家的事。” 这不等于让她别问么?孟筂悻悻的,捡起脚边儿的石子往河里丢去。 两人之间一时谁都没有说话,没想到坐了会儿后竟然落起了雨滴来。沈子业远远的将啤酒罐扔进垃圾桶里,站了起来,说道:“下雨了,回去吧。” 他伸出手递到她面前,要拉她起来。 孟筂的脸又开始发热,犹疑了一下,还是大方的握住了他的手,借助他的力量站了起来,小声的说:“谢谢。” 她的声音小得就跟蚊子似的,沈子业没听清,看向了她:“嗯?” 他的声音低沉醇厚,稍稍的倾身靠近。孟筂正好抬起头,两人的视线对在了一起。河堤上灯光昏黄,少女的眼眸湿润,天真懵懂的看着他。 ------------ 第25章 倔强的人都要吃苦头 沈子业不由得一怔,很快回过神来,别开了视线,若无其事的说:“走吧。” 孟筂的酒劲儿上来,又加上累了一天,回去的路上一直都在打着瞌睡。但车在学校门口停下她马上就醒了过来,向沈子业道了谢,打开车门就要下车。 正要关上车门时沈子业叫住了她,开口说道:“兼职的事我会尽快落实,这几天好好休息一下。” 孟筂其实没把他的话放心上,现在听他提起愣了一下,随即认真的说道:“不用了,我想靠我自己。” 这句话听起来有些幼稚,但她却是发自内心的。 沈子业挑了挑眉,倒是未坚持,半开玩笑的说:“女孩子太倔强是要吃些苦头的。” 他从来都是将她当成是孩子对待,孟筂有些恼,反驳道:“男生倔强是不是就不吃苦头了?” 沈子业失笑,赶紧的举起手来投降,说:“倔强的人都要吃苦头,男女平等。我错了,快回去吧,别淋湿了。” 临别离孟筂的心里有些不舍,但想起自己现在已经有了他的电话号码,不用再像以前一样全凭偶遇了,笑着同他道了句晚安,让他也早点儿回去休息,匆匆的往学校里去了。 她今儿回宿舍早,几个舍友都还未睡觉,在看书或是看手机。孟筂简单的打了一声招呼后拿了洗漱用品先去洗漱。待到洗漱完出来,就见杜薇若在门口站着。 她心里疑惑,问道:“怎么了?” 杜薇若看了她一眼,压低了声音试探着问道:“你,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她是爽朗的人,不会拐弯抹角,索性挑开了说,“咱们也有几年的交情了,你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别一个人闷着。” 最近的孟筂不对劲,早出晚归几乎看不到人影。她早就想和她谈谈了,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 宿舍里还有另两位舍友,孟筂也不愿意同别人谈家里的事儿,只勉强的挤出笑容说没事,又说需要帮忙的一定会告诉她。 临近期末,孟筂没再出去做兼职,开始专心的复习,多半时间都呆在图书馆里。偶尔她回想起沈子业来,虽然她有了他的电话,但她一次都没给他打过。有时候鼓起勇气拨过去,但还不等拨通便马上又挂断。 考完试孟筂仍旧没有回家,而是申请留在宿舍。几个舍友都回了家,只剩下她一人,很安静,但她却并不觉得孤独。她很忙,在一个为期半月的会展上打杂端茶倒水引路,每每回到宿舍都累得动也不愿动一下,洗澡后倒头就睡。 这段时间里,沈延習来找过她几次,让她同他一起去G市避暑。这是孟筂最忙的一个假期,以往的假期里要么是旅游,要么同跟着沈延習在本市四处吃喝玩乐,如脱缰的野马似的没心没肺的玩乐,美名曰放松。 现在听沈延習说起G市凉爽的气候以及各种美食,她有些心动,但还是委婉的拒绝了。 沈延習气馁,要陪着她同甘共苦做兼职,同样也被她拒绝了。他这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大少爷,恐怕坚持不了半天。 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也许是比起心灵上的痛苦,肉体上的痛苦算不了什么。 ------------ 第26章 回不到从前了 两人在外边儿喝了冷饮,沈延習送她到宿舍楼下,犹犹豫豫半响,他还是硬着头皮的开口说道:“阿筂,月底是孟爷爷的诞辰,孟叔叔希望你能回去。” 孟筂是同爷爷奶奶一起长大的,感情极好。爷爷临过世仍旧在替她操心,将老宅子过户给了她,还存了一笔钱,在她十八岁以后可以自由支取,尽最大的能力保证她以后的生活。 爷爷的诞辰孟筂自然没忘,她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在沈延習以为她会拒绝时她点头应了好,说她到时候会准时回去。 沈延習总算能向孟其元交差,松了口气儿,让她快上楼去。 爷爷诞辰那天,孟筂准时到了家。孟其元早就紧张的在等着了,见着黑了也瘦了的女儿,他声音艰涩的叫了一声阿筂。 这段时间里,痛苦的显然不只是孟筂。他两鬓间长出了白发来。一向儒雅的面容憔悴又疲倦,脸上挤出的笑容也勉强得很。 孟筂低声的叫了一声爸爸,却透露着疏离,父女间也早不复当初的亲密。 孟其元黯然,他知道,他和女儿之间再不可能回到从前的亲密了。 所有东西都已准备好,父女间无话可说,沉默着像往年一样祭拜老爷子。气氛十分压抑,沉甸甸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阿姨做了一大桌子饭菜,完成祭祀,父女俩坐在餐桌前,却谁也没有胃口。草草的吃完一顿饭,孟筂便要离开,却被孟其元给叫住了,他看向女儿,说道:“阿筂,爸爸想和你谈谈。” 孟筂的背影微僵,到底还是停下了脚步。 孟其元的心里滋味杂陈着,看着女儿小心翼翼的说:“阿筂,你回来吧,这房子是爷爷留给你的,如果你不愿意见到我,我会……”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孟筂给打断,她用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眸看着他,轻轻的问道:“那个女人说的是真的吗?我妈妈早知道她们的存在。” 她的语气也是平静的,但还是不自觉的带出了悲怆来。 天边暗沉沉的,客厅里只剩下父女俩,昏暗又寂静。 被女儿当面质问,就算内心再强大也会羞愧。孟其元像是一下子老去了十几岁一般,身上透出了颓丧来。这些日子里,他犹如等着刽子手落刀的囚犯,到此刻才算真正的尘埃落定。 他颤抖着手拿出了一支烟来点燃,很快回答了孟筂的话,“是,你妈妈一开始就知道她们的存在。” 尽管早有决断,但听到父亲亲口说出来,孟筂仍旧是感到不可思议。 孟其元已决定不再瞒着女儿,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后继续说道:“在你妈妈怀着你那一年,我被人……做了局。” 他那时候风头正盛,在一次酒局上被人下了药,阴差阳错的酿成了大错。梁钰性格刚烈,从知道他出轨那一刻,在她心里他就已不是她的丈夫。她强烈的要求打掉孩子离婚,但却在双方父母哀求以死相逼下妥协下来,保全了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 但从那时候起,她就变了一个人。她不愿再见到他,并搬到了现在住的地儿独自生活。任由他如何忏悔恳求她也不肯回心转意。 ------------ 第27章 独一无二 当然,这不是她的错。妻子在孕期时出轨,无论任何缘由都该死。他想尽一切去弥补妻子所受的伤害,但有的错,一旦发生了就再难挽回。他曾以为女儿的出生会缓解妻子对他的恨意,但却没有。她仍旧不愿意见到他,甚至,他不经意触碰也会令她生出厌恶。 他曾消沉过很长一段时间,常常喝到酩酊大醉,借此折磨自己,内心伸出渴望妻子会多看他一眼,但比恨更可怕的是没有了感情。孟其元停顿了下来,看向了对面的孟筂。他以为她会痛斥或是哭泣的,但却都没有,她很平静,一张还带着稚气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甚至有些怀疑她有没有在听。 这样的女儿让他生出了些慌乱和不安来,他干干的想要说点儿什么,但话还没说出口孟筂就抬起头看向了他,轻轻的问道:“我妈妈,并不爱我,甚至是恨我的吧?” 她一开始到来时,也许她曾爱过她。但随着丈夫的出轨,一切破灭,她恐怕就成了令她痛苦的存在。 孟其元的心里一惊,对面的孟筂却已低下了头,苍白的脸隐在了阴影里,只露出光洁的额头,看不到脸上的表情。 他本就是精明的商人,很快便镇定了下来,看着对面的女儿,诚恳的说:“阿筂,我不知道那天谭音都和你说了些什么,但你是爸爸妈妈的女儿,你要相信,爸爸妈妈怎么会可能不爱你。” 他的声音干涩,顿了一下后继续说:“爸爸对不起你妈妈,也对不起你。但阿筂,请你相信爸爸,无论任何时候,你在爸爸的心里,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我知道,在你心里爸爸是一个卑鄙无耻的人,已没有资格说爱,但爸爸爱你,永远不会因为任何事而有所改变。” 不知道为什么,孟筂在此刻突然就想起自己那天推开包间门看到的那幸福温馨的一幕来。心底尖锐的疼痛了起来,她看着满脸诚恳的父亲,不置可否。过了两三分钟之久,才又开口问道:“既然你有了别的家庭,那你们为什么不离婚?” “我从来就没想过要离婚。”孟其元轻轻的说,脸上露出了痛苦之色来。 “那我妈妈呢?她甘愿忍受这样的屈辱?”孟筂的声音轻飘飘的,听起来有几分不真实之感。 孟其元沉默了一下,回答道:“我们有过协定,至少表面要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父女俩一时谁都没有说话,在孟其元以为这问题到此结束时,孟筂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您这些年,没少替我舅舅收拾烂摊子吧?” 孟其元大吃一惊,他知道肯定是谭音在孟筂面前嚼了舌根子,有些恼怒,说道:“阿筂,你别听谭音胡说八道……”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孟筂给打断,她看向他,苍白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说道:“爸爸,我不是小孩子,再过不久就是我二十岁的生日了。我能明辨是非,并不会轻易就被谁三言两语影响。” 孟其元哑然,张了张口,可面对着淡漠的女儿,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 第28章 害怕吗? 就在这时候,有脚步声在门口响了起来,父女俩一同往门口看去,就见沈延習出现在门口。见着在客厅里站着的俩人,他笑了笑,说道:“孟叔叔好,我没打扰你们吧?” 孟其元很庆幸他到来得是时候,赶紧的让女儿招呼他坐。孟筂却并没有留下来的打算,低低的说:“我回学校了。” 孟其元焦急的想要说什么,她并不理会,大步的往外边儿走去。 才刚走到院子门口,沈延習就跟了出来。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孟筂脸上的神色,说道:“阿筂,我送你回去。” 他开了一辆荧光绿的跑车,在夜色里也显眼得很。孟筂倒是未拒绝,应了一声好,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一路上孟筂都在看着外边儿,不知道在想什么。待到到了学校,沈延習将车停在路边,坚持送她回宿舍。假期的校园里冷冷清清的,没了平常的热闹,两人走了一段也没遇见几个人。 夜风徐徐,难得的带了几分凉爽。孟筂并不急着回宿舍,两人随意找了一张长凳坐下,沈延習看了她一眼,问道:“你一个人在宿舍害怕吗?” 孟筂笑笑,摇摇头,说:“我在宿舍的时间不多,就晚上回来睡觉。而且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留下,我们那一层还有十几个学生,我觉得挺好,比平常清净多了。” 她不愿意谈自己的事儿,看向了沈延習,问道:“你不是要去避暑吗?怎么还没去?” 提起这事儿来沈延習没精打采的,说道:“你不肯去我自己过去有什么意思?” 以往两人都是结伴出游,沈延習的朋友虽然多,但吃喝玩乐的事儿总都会叫上她,一向很够义气。 孟筂勉强的笑笑,没有说话。 沈延習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犹疑了一下,说:“阿筂,你别做兼职了好不好?无论以后如何,我相信孟叔叔不会置你于不顾。” “我从没担心过他会不管我。”孟筂心不在焉的,说:“他肯为我舅舅收拾烂摊子那么多年,当然不至于有了新家庭后就不管自己的亲生女儿。” “那你为什么还要那么辛苦的做兼职?”沈延習的语气激动又有些恼火。 孟筂忍不住的笑了起来,说:“你冷静点儿好不好?学生做兼职不是很正常吗?我也并不觉得辛苦,反而觉得挺充实的。” 沈延習仍旧难以接受,前不久她长一粒痘痘也会抱怨半天,而现在,她不仅晒黑脸上还有了晒伤,却轻描淡写的说不辛苦。 一时间他的心里滋味杂陈,轻轻的说道:“阿筂,你如果是需要钱才做兼职,我借给你,你可以打借条,等毕业后再还给我好不好?” 他的语气里已带着哀求。 孟筂既好笑又无奈,说道:“我并不是需要钱才去做兼职的。”稍稍的顿了顿,她淡淡的说:“我只是想独立起来,总不能永远都依靠别人。” “你是想和孟叔叔断绝关系吗?”沈延習吃了一惊。 ------------ 第29章 总要学会接受突如其来的失去 孟筂看了他一眼,无奈极了,说:“阿習你怎么那么天真,血缘关系哪里是说断就能断得了的,我没那么幼稚好不好?好了,别说这事儿了,我要是觉得累会休息,你不用担心。当然了,我要没钱花了也会向你借,行了吧?” 沈延習还想再劝劝她的,但见她如此坚决只能暂时作罢。 两人一时间都沉默了下来,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儿太多,孟筂已经记不清楚上次两人这么坐在一起时什么时候了。这段时间,她总有一种物是人非沧海桑田的感觉。 她想起了沈家的事儿来,犹疑了一下,轻轻的问道:“你家里还好吗?” 这段时间她不好过,沈延習也好过不到哪儿去。他完全不愿意提起家里的事儿,也不愿意给孟筂添烦忧,敷衍的说:“就那样。” 孟筂在此刻突然想起那次沈子业说的‘他的确做不到什么都不做’的话来,心里一下子惴惴的,问道:“那个,沈子业……他有没有做什么?” 沈子业这个名字早成了沈延習厌恶的存在,他冷笑了一声,咬牙切齿的说:“他什么都不需要做我家就已经鸡犬不宁。” 沈延習将孟筂送上楼才离开,他走后她简单的洗漱后躺在了床上。深夜的房间里很安静,一丝声音也无。她在这寂静中不受控制的一句一句的回想着今晚父亲说的话来,尽管心里早有了答案,可在此刻仍是心如刀绞。 她想起了不知道在何处看到的一句话:人总要学会接受突如其来的失去,打翻的牛奶,丢失的钱包,走散的爱情,破碎的友情,当做什么都于事无补时,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接受。 而她,需要接受的是从未得到过。也因为从未得到,所以更加的惶恐,更怕失去。才会一直自欺欺人的不肯去接受现实。 她想起同母亲相处的点点滴滴来,有时候明明离得那么近,可却又那么的远,远得无法触摸。今晚父亲虽是一再的否认,但听起来是那么的虚弱无力。 她的母亲不爱她,从来都不爱。 尖锐的疼痛沿着胸腔蔓延开来,她紧紧的蜷缩起身体,仿若这样便能减轻来自四肢百骸的痛感。 ****** 沈子业这天正在同客户见面,放在一旁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手机上显示的事一个陌生号码,他不动声色的摁断,继续听着客户的需求。等到见完客户回到酒店打开手机,才发现有一条新的短讯。 仍旧是那陌生号码发来的,只有简单的一句话,告知他是孟其元,请他有空时给他回电。 沈子业微微的皱了皱眉,还是将电话拨了回去。电话很快便被接起,连简单的客气寒暄都没有,孟其元就直接问道:“子业,我想问问我女儿阿筂有没有给你打过电话?” 沈子业不知道他找孟筂电话怎么打到了自己这儿,回答道:“没有,我现在并不在平潭市。”他听出了孟其元语气中的疲倦来,犹疑了一下,还是问道:“是有什么事吗?” 孟其元给他打电话,已是走投无路碰运气罢了。孟筂不见整整一个星期了,在这一个星期的时间里,他联系了她所有有可能联系过的人,但均无任何音讯。沈延習给她打了无数次电话发了无数的信息,也只换来一句:她没事,让不用担心,她只是想独自一人静静。再打电话发短讯她都不再回复。 ------------ 第30章 并不是那么简单 他们也报了警,但因为她给过回复,警方那边也不予立案。他找过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他简明扼要的同沈子业说了事情的经过,尽管知道希望渺茫,但还是请他如果孟筂给他打了电话,请务必转告他。 沈子业应了下来,挂了电话后不禁摇摇头,不知道这小姑娘怎么又突然玩起了失踪。他拿着手机看了会儿,找出了孟筂的电话拨了过去,但如孟其元所说,手机是关机的。 他倒没想给她发短讯,她既然谁也不搭理,即便给她发短讯她也不会查看。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酒店在二十八层,站在窗边便能俯瞰着这座城市最为繁华热闹的夜景。沈子业在窗边站了会儿,拨了助理齐明修的电话,询问接下来的行程。 得知除了今晚有一应酬之外这边儿的事便能结束后他稍稍的想了想,让齐明修给他订明早回平潭市的机票。 齐明修应了下来,告知司机已经在酒店楼下等他,便挂电话订机票去了。 沈子业回到J市的当天晚上就去了酒吧,他有段时间没过来,刚好遇见几张熟面孔,同人喝了几杯酒后他坐到了吧台前,让酒保给他一杯加冰的威士忌。 酒吧里很热闹,他散漫斜靠着吧台,拿出了一支烟点燃,视线扫了一圈后漫不经心的问在调酒的酒保:“上次在这边喝酒的那小姑娘后来有没有再来过?” 这酒吧里人虽是多,但酒保对孟筂的印象深刻,不用回忆就想了起来,说道:“没有,我上班时没再见过她。” 沈子业没在酒吧里久待,又喝了几杯酒后买单离开。重新坐进车里,他颇有些头疼,不知道那小姑娘会去哪儿。 娇生惯养着长大的孩子,做什么都有人兜底,稍稍不顺心就要闹个天翻地覆,受点儿委屈更是觉得天要塌了,再怎么任性好像都是理所当然的。 沈子业不再想这事儿,很快便开着车离开。 他本以为孟筂离家出走只是想给她父亲一点儿教训,很快就会回家。 但事情却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又过了一个来星期后他遇见孟其元,得知孟筂仍旧没有回家。并且在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她并未取过钱也未使用过身份证,完全找不到任何信息。 当然,他从未放弃过找她,沈延習也四处发过寻人启事,但均没有任何线索。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的时间,他因女儿杳无音讯而心力交瘁,焦灼不已。如果女儿出了任何事,他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孟其元还有事,两人交谈了几句后便匆匆离开。沈子业有些心不在焉的,不知道没有身份孟筂该如何生存。也许是打黑工,有的小店给出的薪资低,管理得也没那么严,似乎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八月是雨季,但并不意味着天气凉爽起来,这座城市变得既闷热又潮湿,人像是处在蒸汽腾腾的大蒸笼里,却又无处可逃。 ------------ 第31章 应该我问你才对 本地人早已习惯这样的天气,每到傍晚三三俩俩约着,划拳喝酒,享受着下班后难得的放纵时刻。 这天傍晚,沈子业在莲花街附近办完事,站在路边抽着烟等齐明修开车过来接他。下午才刚下过雨,地面湿漉漉的,街边灯光昏暗霓虹闪烁,油烟味儿与嘈杂的人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烟火气息。 不知道是堵车还是怎么的,齐明修迟迟的没有出现。沈子业倒也不急,缓缓的吐着烟雾,打量着这片早传言要拆迁却因为资金不足而一直搁置的老城区。 当视线漫不经心扫过不远处的便利店门口时,他蓦的顿住了,随后叼着烟大步的朝着那边走去。那是一家门头不到两米宽的小店,里头灯光昏黄,生意倒是不错,几个人在简陋的收银台前等着结账。 他没有再往里去,在门口站着,等着里边儿一道纤细的身影走出来时,他沉声叫道:“孟筂。” 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孟筂的脸上有片刻的茫然,随后抬头看向了他。她显然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他,脸上有惊讶,但很快变成了欣喜,三步两步小跑着到他的面前,问道:“你怎么到这边来了?” 沈子业没有说话,低头看向她手中拎着的袋子,里边儿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他很快收回了视线,将手中的烟头掐灭丢掉,淡淡的说道:“这句话好像该我问你才对。” 孟筂胸腔里的喜悦渐渐的冷却,低下头去,抿着唇没有说话。 沈子业看着眼前单薄消瘦的少女,到底还是不忍心责怪,叹息了一声,说道:“你在这儿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爸爸在四处找你?” 孟筂自然是知道的,她咬了咬唇,隔了会儿才说:“我告诉过他们我没事。” “你手机不开机,也不肯告诉他们你在哪儿,你要他们怎么相信你没事?” 孟筂嗫嚅着没有说话。 沈子业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齐明修打来的,他拿起来看了一眼后接了起来,让他先等自己一会儿,挂了电话后对孟筂说道:“跟我走。” 孟筂想也不想的就摇头,说:“我还在上班,哪儿都不去。” 沈子业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说:“是么?那带我去看看你在上什么班。” 孟筂嗫嚅着没说话,两人一时就那么僵持着。最后还是她先败下阵来,沉默着在前头带着路。 她上班的地方是一家小餐馆,主要是做早午餐,这时候已经打烊。沈子业站在门口,看着昏黄的灯光下摆桌几张桌子拥挤窄小油腻的店面,果然与他想象的不差。他环视了一下四周,淡淡的问道:“你住哪儿?” 孟筂硬着头皮回答,说:“就住这上面。” 小小的门面隔成了两层,上面既矮空气又不流通,又闷又热,晚上根本睡不着。她和另一同事通常都是搬了椅子拼好在楼下睡,刚开始时太硬她睡不着,但这段时间已经渐渐习惯了。 ------------ 第32章 难为情 孟筂的心里惴惴的,一旁的沈子业没有说话,看向了里头逼仄狭小的楼梯。他很快就收回了视线来,言简意赅的说:“我还有事,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马上收拾东西跟我走。第二,我通知你爸爸过来接你。” 孟筂听见他说要通知父亲一下子急了起来,说道:“不行,我说了,我开学就会回去。” “你说了不算。”沈子业淡淡的说,抬腕看了看时间,说:“你是要收东西还是直接走?” 孟筂的脸色灰白,她知道沈子业说得到做得到,灰溜溜的往楼上去收拾东西。她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就几件换洗衣物。 沈子业没同她上楼去,在门口打着电话,等着她下来后看了她一眼,说道:“走吧。” 路边不能停车,齐明修等不来沈子业将车开去了附近的停车场,两人就在路边等着。 孟筂从刚才起就一直闷着头没有说话,沈子业睨了她一眼,拿出了一支烟来点燃,淡淡的说:“你应该很清楚,离家出走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孟筂的嘴唇动了动,本想辩解说自己并不是在离家出走,但想起自己已经引得父亲到处找她,她就算是解释沈子业也不可能会相信了,于是索性保持着沉默。他本就只将她当成小孩儿对待,这下恐怕更觉得她任性无度了。 她恹恹的再打不起精神来,面前的道路上车辆川流不息,车灯从她的脸上飞快掠过,光影间映照出她憔悴苍白的脸。她的确不是想离家出走,她只是想找个地方独自呆着好好静静。事实上,她的本意虽不是想离家出走,但的确是想逃避。 那晚上与父亲的对话她虽是早回想过无数遍,但每一次都是心如刀绞。她一直都认为自己出生在一个幸福的家庭,身边的同学也有父母离婚,她为他们难过的同时又无比的庆幸自己父母恩爱相敬如宾。可谁知道,她才是那个最值得可怜虫。 她有家吗?从前没有,从今以后就更不会有了。她的母亲不爱她甚至有可能恨她,而她的父亲,已经有了新的家庭。她同孤儿又有什么不一样? 她一时悲从心来,明明那么久她都没掉过一次眼泪的,但在此刻,她竟然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眼泪迅速的从眼眶中溢出,啪啪的掉在地上。 沈子业哪里想到这小姑娘说哭竟然就哭了出来,大庭广众之下他有些难为情又有些头疼,只得放软了口气,说道:“我又没说什么,怎么说哭就哭了?” 他一向最怕哄女孩子,有些后悔冒然叫她跟自己走了,早知道就该让她父亲过来接她了。 孟筂的眼泪压抑得太久,一时完全停不下来,想说自己哭同他无关,可开口眼泪却掉得更快。 沈子业最初还耐着性子的哄了几句,眼见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又面对着行人投来八卦的目光多少有些恼,便不再说话了,只是皱着眉头在一旁看着。 孟筂还没在大庭广众之下那么哭过,她自己更觉得难为情,好不容易克制着自己停下来,她抽泣着说了声对不起,甚至不敢去看沈子业。 ------------ 第33章 黯然 沈子业的神色漠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点了一支烟抽着,淡淡的说:“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他说到这儿顿了顿,看了一眼仍在抽泣的女孩儿,说道:“你离家出走解决不了问题,哭同样也解决不了问题。走吧,就别给别人添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他的语气中已有几分不耐,少女的心思本就敏感,孟筂意识到自己今天恐怕令他丢了大脸,一时红透了脸,尴尬得无地自容。 她莫名的就发泄自己的情绪,也不管场合对不对,自知自己已经十分失礼了,低声又讷讷的说了句对不起。 沈子业并未再说话,边走边拿出了手机打电话,问齐明修怎么还不过来。 孟筂跟在他的身后,心里一片黯然。大概在沈子业的眼里,她这点儿事完全就不值一提。 她自认为自己没那么厚的脸皮,做不到再若无其事的跟着别人,咬住了嘴唇,轻轻的说道:“那个,给你添麻烦了。你不是有事吗,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这话沈子业听着却是有几分得不到安慰赌气的意思,他漫不经心的看了她一眼,说道:“既然你也觉得自己添了麻烦,那就好好呆着。但提醒你一句,闹脾气也要有个度,把你父亲折腾得人仰马翻对你来说并没有任何好处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尽管早知道自己的这点儿在他眼里不值一提,孟筂还是被他的语气中的漠然刺痛,她努力的不让眼泪再掉下来,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是在离家出走也没有再闹脾气。” “是吗?那你在这儿住闷热的小隔间,每天凌晨就起床,干十几小时的活是在享受生活?”沈子业英俊的脸上带了几分嘲讽。 孟筂无法反驳恼羞成怒,说:“这是我的事,和你无关!我喜欢折腾自己行吗?” 沈子业哼笑了一声,说:“的确和我无关,要不是你爸爸给我打电话,你以为我什么闲事都管?” 孟筂吃了一惊,蓦的转头看向了他,问道:“我爸爸怎么会给你打电话?” “他不光给我打了电话,这段时间里所有认识你的人他应该都打了。” 孟筂一时无言,可也心灰意冷。不就前见到他时的喜悦已经消失殆尽,心里各种滋味杂陈。她以为,他那时候会叫她是因为他也想见她的,却没想到是受她父亲所托。 她的双肩耷拉下来,再也提不起精神了,眼眶胀涩得厉害,她一秒也呆不下去,怕自己会再在他的面前哭出来,低低的说道:“今天麻烦你了,我先走了,我保证自己会回宿舍去,你也可以马上给我爸爸打电话。” 她刚才还那么怕他通知她父亲的,现在却又突然改变了主意。沈子业有些诧异,低头见小姑娘的眼尾发红,又是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怎么又闹脾气了,我好像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吧。” 孟筂没吭声儿,怕自己一开口眼泪就掉下来,只是往前边儿走,只想马上离开这儿不让这人看见自己的狼狈样。正巧有一辆空出租驶了过来,她刚准备上前去拦车,却被沈子业给拽住了胳膊,他抬手将她的头摁到他的怀中,温声说道:“好了,乖别闹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孟筂一下子心跳加速手足无措彻底的懵住了,她的额头贴在他的胸膛上,隔着薄薄的衬衫,她能感受得到他身体的温度以及有力的心跳,她的脸像是被灼烧了一般滚烫不已,一时就那么僵着身体站着。 ------------ 第34章 怜惜 齐明修开了车过来,孟筂的脑子还处于迷茫的状态,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车的。无疑,沈子业的拥抱让她方寸大乱,心里被他勾起的怒气也莫名的就那么消散了。她很庆幸车中昏暗,看不到她滚烫的脸。 她刚才虽是赌气让沈子业给她父亲打电话,但却并没有做好面对父亲的准备,待到理智回笼后看了看散...... ------------ 第35章 不见得是什么好人 事实上她比沈延習还要小一岁,幼时她整天黏着沈延習,见他上学也非要哭闹着跟着一起去,于是便提早了一年上学,在班上一直都是最小的一个。 想起沈延習来,孟筂郁郁寡欢。她同沈延習一起长大,比亲兄妹还亲,这次她躲起来,他肯定急坏了。 她再也没有聊天的兴致了,只是闷闷的...... ------------ 第36章 和我没关系 离家越来越近,沈延習有心想缓和一下孟筂父女间的关系,絮絮叨叨的说起找不到她的这段时间孟其元的着急来。毫不夸张的说,两人翻遍了所有她有可能去的地方,他甚至还去人流量大的车站发过寻人启事,谁也没想到她会就在那么一小店里打黑工。 孟筂沉默着没有说话,车子很快驶进了孟家别墅,孟其元...... ------------ 第37章 无耻 孟筂不想在家里呆下去,执意要回学校。她一向很有主见,沈延習劝阻不了她,只得由着她。但让她一个人回去他不放心,坚持要同她一道回去。 两人正要离开,沈延習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接了起来,刚喂了一声,电话那端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的脸色大变,说道:“我马上回来...... ------------ 第38章 不真实之感 沈延習更加庆幸自己及时赶了过来,不然让那女人的毒计得逞,孟筂以后还怎么在学校里混?今儿在咖啡厅里有学校里学生,而八卦这东西传播的速度远远比想象的快。 想起孟筂刚才手脚无措的样子他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说道:“你平常和我一起的伶牙俐齿都哪儿去了?吃亏了吧?” ...... ------------ 第39章 约会 他在她看过来前移开了视线,站了起来,说道:“走吧。” 孟筂的反应慢了半拍,看着他掏出钱包买单,马上就要抢着付账,却被沈子业的目光制止,他笑了笑,温声说道:“以后有的是机会。” 两人出了酒吧,孟筂正犹豫着要同沈子业道别时他就...... ------------ 第40章 盘问 这顿饭吃得很寻常,不知道是不合胃口还是怎么的,沈子业吃得并不多。餐厅临河,他推开窗户欣赏着窗外属于夜晚的美景。河面波光粼粼,对岸有小小白色的房子,或是经营露天酒吧,或是咖啡厅,音乐声随风飘荡开来,或轻快或哀伤,挑动心弦。 因为沈延習那通电话,孟筂很不自在,见他话说得少,不停...... ------------ 第41章 生日 孟筂没吭声儿,孟其元还想再说点儿什么,但犹豫了一下什么都没有说,提出要送女儿回学校去。 孟筂拒绝了,拿着东西匆匆离开。 她的心里有事儿,回学校的路上心神恍惚。回到学校,她就给沈延習打了电话,已经是下午了,他接起电话时声音还是迷迷糊糊的,昨晚估计又通宵了,这时候还在睡觉。 ...... ------------ 第42章 看电影 车子行驶在都市的高楼大厦间,两旁光怪陆离的灯光从脸上掠过,忽暗忽明交替,周遭的喧嚣仿佛离都已远去,只余下车子疾驰的声音。 沈子业开着车,侧过头看了看副驾驶座上的小姑娘,挑眉问道:“没有和朋友一起庆祝生日吗?” 孟筂没好意思说自己是丢下别人跑出来的...... ------------ 第43章 担忧 她偷偷的就溜走,隔天少不了要被沈延習盘问一番。孟筂昨儿回宿舍他们都还没回来,早想好了充足的借口,说自己喝了酒不太舒服脑仁疼,又不想扫他们的兴所以就先走了。好在沈延習在昨晚的事儿上也心虚,连她这个寿星是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也心虚,这事儿就那么作罢。 两人吃完饭一同出了食堂,沈...... ------------ 第44章 冷淡 他没有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感,心里百般滋味杂陈,他很清楚,女儿成长得如此之快和他脱不了关系。他曾希望女儿呆在他的羽翼下,无忧无虑一辈子,但这已是不可能的事。 他自知短时间之内父女俩之间的关系恐怕难以修复,见女儿还担心着他心里很是欣慰。交谈间父女俩都小心翼翼,谁也没有去提那些不开心的事。 ...... ------------ 第45章 一厢情愿的想见你 见他离开,孟筂也起身跟在了他的身后。出了就把,沈子业径直往车边走去,走了一段后他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向不远不近跟着他的孟筂,似笑非笑的问道:“跟着我干什么?还是有什么想质问我的?” 他的语气冷淡得很,同生日那天完全像是两个人。 孟筂没...... ------------ 第46章 你会遇见很优秀的人 她努力的做出洒脱满不在乎的样子,但通红的眼眶以及微颤动的睫毛却出卖了她。沈子业有些烦恼,苦笑了一声,说:“听话,别闹脾气。你现在或许会有点儿难过,但以后你肯定会庆幸我的拒绝。等你再长大一些,一定会遇上许多很好很优秀的人。到时候你也许还会说,嘿,我那时候是什么眼光?” ...... ------------ 第47章 行尸走肉 “是,他是不可能不管他们?但他怎么敢妄想我心无芥蒂的去接受那对母女?”她抬头看向了好友,问道:“阿習,你是不是觉得他很为难而我在无理取闹?可他现在的为难,都是他自己造成的不是吗?我有时候很怀疑,他真的和我妈妈相爱过吗?他又真的对她心怀愧疚吗?如果他对她心...... ------------ 第48章 尴尬 沈延習和林筱的恋情很快在学校里传开来,俊男美女在一起再正常不过,没有人觉得惊讶。孟筂已经习以为常,只是不知道他的这段恋情能维持多久。他好像就没谈过超过一年以上的恋爱。 他有了女友后孟筂没有再常往工作室那边去,自觉的保持着距离,以免林筱会不高兴。她和沈延習之间是外人眼中的青梅...... ------------ 第49章 生气 他那会儿在电梯里也看到孟筂了,这会儿见到她并不惊讶,只挑了挑眉。很快收了线,问道:“和朋友过来玩儿?” 孟筂见着他心又开始打鼓,有些不自在的点点头,嗯了一声。她想说点儿什么,但一时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干巴巴的问道:“你来这边办事吗?” ...... ------------ 第50章 狼狈 已经九月底,现在这季节很少会见到那么大的雨,十分反常。车子一路走走停停,沈子业听着交通广播里报道的积水路段越来越多,一直镇定的他皱起了眉头来,看向了副驾驶座上的孟筂,忽然问道:“你最近回家了吗?” 孟筂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问自己这事,不由得愣了愣,低垂...... ------------ 第51章 应该不讨厌她吧? 沈子业看了看自己面前湿去大半的衣服,不知道这小姑娘的眼泪怎么会那么多,不知道是该像她一样哭还是该笑,柔声说道:“被呛难受了吧?以后喝酒慢点儿,尤其是烈酒。” 他倒还给她留了几分脸面,说她是被呛着了。 孟筂的脸早红到了脖子根,匆匆的嗯了...... ------------ 第52章 有人喜欢你? 覃钟渝略坐了片刻就上了楼,她走后客厅里一下子静了下来。频繁的争吵显然让她心力交瘁,保养得宜的脸上有了细细的皱纹。就连背影里也透着倦意,已经没有了原来的温柔优雅。 沈延習不知道是否有发现他母亲的变化,但孟筂比他心细得多,一眼就看出了她同以前的不一样。客厅里光线有些暗,她在静寂...... ------------ 第53章 你疯了吗? 他振振有词,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孟筂一时竟无言以对,隔了会儿后闷闷的说道:“我真搞不懂那些女孩子到底看中了你什么?” 有这么一个中央空调的男友,恐怕活也要少活几岁。 沈延習哈哈的大笑了起来,说:“你可...... ------------ 第54章 心生寒意 房间里女人绝望空洞的大笑声隔着门透到走廊,幽幽的灯光下孟筂不由心生寒意,竟觉得毛骨悚然。房间里的覃钟渝同她所认识的覃阿姨在此刻已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她既紧张又害怕,不敢再待下去,匆匆的回了房间。 她心乱如麻,轻轻的将门给关上后一时竟不知道该做什么。覃钟渝绝望的大笑让她太过震...... ------------ 第55章 不值得你这样 一个人疯起来没什么事儿做不出,已经那么几天过去了,孟筂很担心他的安危,抿了抿唇,说道:“我和你说几句话就走,不会耽搁你太多时间。” 沈子业有些烦恼,但看着小姑娘倔强的样儿,到底还是带着她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待到到了稍稍安静的走廊,他...... ------------ 第56章 傻姑娘 深夜的停车场空旷又清冷,昏暗的灯光下他英俊的面容冷漠,孟筂在一片死寂中被各种情绪充满的脑子渐渐的清醒了过来。 她的脸上火辣辣的一片,她是失心疯了吗?刚才都在说些什么?从小她就被教育要自尊自爱,而刚才,她竟然说出了那么一句话。她甚至不敢相信,那话竟然是从她的口中说出来的。她不...... ------------ 第57章 亲密 孟筂从未与人有过那么亲密的时刻,她的心砰砰的跳得很快,感官陌生的体验让她无所适从,可从心里又隐隐的渴望得到更多。她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需要这样的亲密,来确定两人之间的关系。 沈子业却迟迟的未有进一步的动作,孟筂紧张又羞涩,抬起一双懵懂迷濛的眼眸看向他。 ...... ------------ 第58章 没有冲动 喧嚣的街头霓虹闪烁灯光迷离,孟筂忍不住的握了握他厚实的手掌,说:“我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消遣,唔,反正挺无趣的,散散步就行。” 只要和他在一起,她并不在乎干什么,哪怕只是什么都不做的坐着。 沈子业笑笑,应了一句好。 两人...... ------------ 第59章 崩塌 当然,孟筂也不会去询问任何有关她父亲的事。面对着陈阿姨的关心,她很客气的回答了,并让她不必为自己担心,她在学校很好。 同上次见面相比,她好像又瘦了,一张秀丽的脸上苍白没有血色。陈阿姨并不相信她过得好,这个在几个月前还对着她撒娇抱怨学校食堂的饭难吃的小姑娘,现在呆在学校不肯再...... ------------ 第60章 我自己愿意的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来,滴滴答答的打在窗台上。幽暗阒静中灼热的呼吸落在她的额前,她忍不住低低的呢喃着叫他的名字。 “嗯,宝贝我在。”沈子业吻了吻她的唇角,声音低沉又暗哑。 一切声音渐渐远去,感官里的陌生如潮水一般将孟筂席卷,她惊...... ------------ 第61章 肝肠寸断 沈延習从未见过哭得那么伤心的孟筂,她埋在他怀里无声的流着眼泪,瘦削的双肩不停的耸动着,像是要流尽此生所有的眼泪。他既心疼又愤怒,恨不得立刻就冲到沈子业面前,将他狠狠的揍一顿。 但他很清楚,这事儿不是揍沈子业一顿就能解决问题的。阿筂和他不一样,她一向单纯乖巧,从小到大连暗恋的...... ------------ 第62章 你不想见到他吗? 早上十点多,一向安静的别墅区驶进了一辆救护车,在短暂的停留后很快驶离,别墅区内再次恢复了沉寂。这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并未引起邻居们的注意探究。 医院的走廊里,陈阿姨惊惶无助的正向孟其元说着事情经过。她今早早早的起来就开始做早餐,可早餐做好,仍旧不见她下来。她想着小姑娘也...... ------------ 第63章 有什么打算 孟筂像是睡着了,没有回答他的话。 不知道是因为身体虚弱还是别的什么缘故,孟筂的话很少,不是发呆就是昏睡。沈延習在她的面前第一次有了无所适从之感,无论说什么都是小心翼翼的,像是怕刺激到她似的。 孟筂其实并不需要人陪,她更想要独自一人呆着。可她很清楚,在这时候,...... ------------ 第64章 受伤 初冬来临气温骤降,沈延習几人的创业终以失败告终,在房租到期前将东西搬走,将钥匙还给了房东。接近零度的天气里,几个人都无比气馁,完全没有了创业初期的意气风发。 无论如何,散伙饭都是得吃的。只是气氛极为沉闷,偶尔会说着对以后的打算,然后就是沉闷的喝酒。 不出意外...... ------------ 第65章 安抚 不过一瞬,他就收回了手来,起身关了客厅的灯,从酒橱里取出了一瓶开过的伏特加,倒在杯子里慢慢的喝了起来。 酒精的作用下他的身体渐渐的舒缓了下来,他那张英俊的脸上露出了些疲色来,一口饮尽杯中的酒,一动不动的靠在椅子上。好会儿才重新睁开眼,面无表情的倒了一杯酒,接着喝了起来。直到...... ------------ 第66章 负罪感 这个吻并不激烈,沈子业耐心又温柔,更像是在安抚她。孟筂沉溺于这样的亲密,她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只有彼此身体相拥,她才会有切实的安全感。 她在男女之间亲密的事儿上经验几乎为零,明明是由她开始的,但后边儿却全由沈子业主导。脑子里缺了痒,她的大脑混混沌沌的,却忍不住的想要得更多。 ...... ------------ 第67章 最亲的人 寒冬的深夜显得格外空荡,昏黄的灯光寂寥的铺满长街,空中洒下细雨,纷纷扬扬的落了满地。 孟筂的心里莫名的钝痛了起来,她的眼神里带着迷茫,一时怔怔的站着。 沈延習见她不说话,转过头看向她,见她在发呆,微笑着问道:“怎么了?” ...... ------------ 第68章 挑衅 孟筂隔天就往沈子业那边送了年货,如他所说,他最近都不在,家里十分冷清。钟点工这段时间也没过来,烟灰缸里还留了几个烟头。 孟筂对这儿已经很熟,先打开窗户换气,将带过来的年货分类放进冰箱,然后拿起了抹布打扫起卫生来。 沈子业不在她更要放松些,哼着小曲儿,纤瘦的身影在房间里穿...... ------------ 第69章 不由自主的回应 陈阿姨慌里慌张的跑出来,但还没靠近孟筂就厉声呵止:“别过来。”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孟筂,她巴掌大的脸上满是冷漠,眉眼之间更是带着挥之不去的戾气,她一时竟不敢再往前一步。 客厅里的气氛剑拔弩张,电话在此刻又响了起来。谭音早没了刚才的嚣张跋...... ------------ 第70章 渴望 沈子业不是柳下惠,尤其还面对着小姑娘的主动,一切水到渠成。她是那么的单薄,乌黑的长发铺落在床单上,一双大眼睛里水雾濛濛,让人不由自主的起了怜惜。 他们虽是上过床,但她的经验聊等于无。胆子虽是大,但前一次的疼痛太过于刻骨铭心,内心虽是渴望彼此之间的亲密,可还是会紧张害怕。 ...... ------------ 第71章 决绝 沈子业不愿意在这话题上继续下去,低头看了她一眼,笑了起来,暧昧的说:“当然不是,你可有内涵了。” 他所说的‘内涵’和她的显然不是同一意思,孟筂的脸霎时就红到了脖子根。 她明明就是故作成熟的小孩儿,沈子业微微的叹...... ------------ 第72章 热情 孟筂听他游刃有余的谈论着,不由得有些走神,她很好奇,他在像她一样初入社会时是否有过莽撞冲动的时候,还是一直都是淡定从容的。 但有一点儿她很清楚,尽管沈子业很低调,至今一直开着那辆半旧不新的大众,但他的聪明才智绝对凌驾于许多人之上,这点儿从他不屑于沈家的一切就能看得出。 ...... ------------ 第73章 无助 他穿着深灰色的西装,系了一条条纹领带,英俊的面容冷峻严肃,眉头微微的锁着。孟筂站起身来,本是想同他打招呼的,这下默默的坐了回去。 才刚开完会,沈子业的眉心间带着些许疲惫,目光在落到孟筂身上时柔和了几分,三句两句将事情交代清楚,收了线。 “抱歉,今...... ------------ 第74章 傻姑娘 初春里天气阴沉沉的,街边的树木还未发出新芽来,透着寒冬里的萧索。孟筂等了四十来分钟,才等到急匆匆赶来的沈延習。这期间里,她曾试图往楼上去,但沈子业应该打过招呼了,保安并不放她进去。 她除了在楼下干着急什么都做不了,事实上,她就算是上去了也没有任何用。 沈延習...... ------------ 第75章 可恨至极 回到家中,他径直去洗漱。孟筂孤零零的站在空荡冷清的客厅里,明明她对这儿是极为熟悉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深夜里她却觉得十分的陌生。她突然就生出了患得患失之感来,心不由自主的揪了起来,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能做点儿什么。 沈子业一向是情绪不外露的人,但今儿的他同平常是有些不一样的。...... ------------ 第76章 断片 孟筂气得浑身发抖,咬牙骂道:“她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脸?我看她是疯了!你走吧,我不会过去。命死她自己的,她要是真想跳就跳吧,我问心无愧。她破坏了我的家,还想借着跳楼来威胁我,做梦!” 她大怒,透也不回的往学校里走。 沈延習赶紧追了上去,拉住了她。 ...... ------------ 第77章 深沉 她是一个好奇心求知欲都强的孩子,孜孜不倦的去探索着那些未知的奥秘。沈子业发现,这个羞涩的小姑娘一旦大胆起来,他很难招架,可也乐在其中。 他的大掌抚过她的长发,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想起他第一次见到她时的场景来,她热得满头大汗,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打湿,一张带着稚气的脸上眼睛亮晶...... ------------ 第78章 以后为难的地方更多 在这一刻,她突然觉得沈子业是那么的陌生。不,他对她来说从来都是陌生的。她凭着一腔孤勇飞蛾扑火一般的爱上他,可她从来都不了解他。 孟筂浑浑噩噩的在原地站着,她没有回学校,许久后慢慢返回了咖啡厅,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她这一坐就到晚上十一点多,咖啡厅二十四小时营...... ------------ 第79章 温柔 他闲适的靠在椅子上,英俊的面容上带着戏谑。包间里一时安静极了,连针掉在地上的东西也没有。 孟筂低着头,眼眶里慢慢的蓄积起了泪水,她用力的眨着眼睛,想将那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给逼回去。 沈子业最怕她哭了,有些无奈,低低的叹了口气,说道:“过来。” ...... ------------ 第80章 你已经输了 孟筂回到学校,倒在床上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她莫名的冷得厉害,将被子裹得紧紧的还是手脚发凉。 她做了长长的梦,梦见了小时候的她,梦见她和父母在郊区的院子里,她或是欢快或是委屈的叫着妈妈,可她的妈妈,留给她的永远只有一个冷漠的侧影。她伤心的嚎啕大哭,大滴大滴的泪水从脸上流下来。 ...... ------------ 第81章 不在乎 孟筂在搬家后的第二天便正式到公司报道,作为新人并不轻松,虽是让她跟着前辈多学习还没给她派活儿,但办公室里的杂事儿都交给了她。打印文件,端茶倒水跑腿,一整天就没停息的时候。幸好她以前做兼职时比这更累好几倍,并不觉得怎么辛苦。 她不可能在某段时间里一直都做这些杂活儿,想尽快上手...... ------------ 第82章 隐隐作痛 孟筂从未见过这样的沈延習,他的身上被脆弱和茫然包裹着,仿佛轻轻一碰就碎掉一般。她的心里一窒,看着他那张俊美的脸庞,心里生出了无数的自责来。她完全能想象得到他这段时间以来夹在父母之间所承受的压力,可偏偏她从未给过他任何的安慰。 “阿習,你不要去想他们。...... ------------ 第83章 薄情寡义 沈延習一分一秒也等不了,当天晚上就帮着孟筂搬了家。好在她入住那边并不是很久,东西并不多。但这一晚下来两人也累得够呛。东西虽是未安置好,但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只能等明儿下班再慢慢收拾了。 搬家是一件体力活,两人晚餐是随便吃的面包,这会儿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家里乱糟糟的没有吃的...... ------------ 第84章 傻孩子 孟筂没想到他竟然那么轻易就答应了,她虽是打了电话,但以为他不会愿意将时间浪费在这种事儿上的。 她心里像是吃了蜜一般的甜,欢快的说道:“谢谢你。”他在忙她没有打扰他,在挂断电话前又飞快的说道:“沈子业,我爱你。” ...... ------------ 第85章 他是很有野心的人 孟筂坐在咖啡厅里,视线穿过落地窗以及川流不息的马路看向对面的大厦,下午时分的太阳仍旧火辣辣的,似是要将地面烤焦。 平潭是一座草木繁茂的城市,老城区的主干道两旁种着一排排粗壮茂密的大树,为炎热的夏天带来些许凉意。但外边儿的行人仍旧寥寥无几,偶有人路过也是行色匆匆。 ...... ------------ 第86章 忽视 车子一路疾驰着,他们来的时候走的是高速,回去沈子业却没有上高速,而是走了另一条岔道。孟筂对这边不熟,心里虽是有疑惑,但什么都没有问。直到车子驶了一会儿不见后面的车跟上来,她才看向了开车的人,问道:“我们去哪儿?” “到了就知道了。...... ------------ 第87章 蜜糖还是砒霜? 他会有这样的想法孟筂并不吃惊,事实上他已不是第一次表现出对家里生意的抗拒,无论是沈子业出现前还是出现后,他都曾说过对家里的一切都不感兴趣。可这一切都由不得他。 沈子业出现前,覃阿姨也许还会让他多逍遥自在几年,而沈子业出现后,无疑给了她巨大的压力,她恨不得将一切都交到他的手里...... ------------ 第88章 酸涩 傍晚的天空暗蓝,空气里带着潮湿的水汽。孟筂打开门进了院子,却没有进家里,而是在屋檐下坐了下来,静静的看着草木葳蕤却冷清的家。 这儿曾经有过那么多温馨美好的回忆,她从未想到过,这儿有一天会那么的冷清。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围墙外昏黄的路灯亮起,她回过神来,正准...... ------------ 第89章 太在乎 孟筂赶去医院,但却没有在第一时间见到沈子业。不知道是有什么要紧事需要处理,公司的高层都集中在病房里,正在开着紧急会议。 她在病房外等了半个多小时,门才打开来,里边儿的人鱼贯而出,脸上无一不带着凝重和疲倦,步履匆匆的离去。 齐明修是最后一个出来的,看在等候在门...... ------------ 第90章 你爱我吗? 沈子业对他并不设防,她轻易的就听见了他的谈话,但却是一知半解,更别谈去帮忙了。 这段时间来受各种焦头烂额的事儿影响,她比往常沉默许多,就连说话也是小心翼翼的。 沈子业知道她这样儿是受了他坏情绪的影响,心里有些歉疚。她在照顾他这事儿一直都是亲力亲为,这些日既要...... ------------ 第91章 恐慌 这天应该是沈子业那么久以来最闲的一天,没有了不停送过来的文件,手机也没有再响个不停。这样难得的空余时光,他打算带孟筂去商场逛逛,或是吃饭或是看电影,他们在一起,他好像都没有送过她什么礼物。 孟筂却对去逛商场没什么兴趣,也不愿意将他难得的闲暇时光浪费在外边儿,拒绝了他的提议,...... ------------ 第92章 煎熬 这一晚,她没有回到沈子业的住所。她陷入疲惫茫然焦灼无助的情绪中无法自拔,等着回过神来时,沈延習的车已经停在她租住的小区门口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这边了,这个她住得并不久的地儿变得陌生起来。她没有告诉沈延習她没住在这边,也不愿意让他再跑一趟,下了车,拒绝了他送她上楼的提议...... ------------ 第93章 傻子 手机里传来嘟嘟的占线声,孟筂的心又变得空荡荡的,无尽的空虚瞬间将她淹没,手机从她的手中滑落在地上,她蜷缩起身体来,闭上了眼睛。 酒精的作用下她没有再失眠,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但她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做了长长的梦,身体像是浸泡在冰冷潮湿里,怎么也无法挣脱,那么的可怕,又那么的绝望。 ...... ------------ 第94章 迷茫 两人一时就那么沉默着,沈延習凝视着孟筂,过了好会儿,他才开口问道:“阿筂,你是不是很爱很爱沈子业?” 尖锐的疼痛蔓延开来,有那么一瞬,孟筂几欲无法呼吸。她避开沈延習的视线,发了会儿呆,抬头看向了沈延習,茫然的问道:“阿習,我是不可以同甘共...... ------------ 第95章 还是朋友 乌云黑沉沉的从天边压下来,远处雷声轰鸣,道路两旁的树枝被刮得东摇西晃,哗哗作响。路上的行人无不在匆匆的赶回家,唯独孟筂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 她的头发在大风中胡乱的飞舞,遮住了白得惊心的脸。这边不好打车,她呆呆的在马路边站着,当雨点儿落下来时,沈延習的车在她的面前停了下来。孟...... ------------ 第96章 担忧 孟筂失笑,微黄的光线中她脸上的神情恬静柔和,说:“阿習,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管我,你去玩你的吧。” 这次出来,他对她格外关照,这反倒是让她生出了些异样感来,好像她和他们不一样似的。 沈延習点点头,应了说一声好,犹豫了一下,说道:...... ------------ 第97章 冷淡 尽管早上才犯过胃病,但沈子业显然没当成回事,深夜里孟筂迟迟的没听到他回房的声音往书房去看时,他已经喝得有点儿醉了。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味儿,书房里只留了一盏台灯,他一手撑着太阳穴靠在书桌上,侧脸线条冷硬,带着孟筂几乎没见过的狠戾。 她明显的被他这样子给吓到...... ------------ 第98章 失望 从医院回家的路上,孟筂的心情终于不再那么压抑,难得的轻松起来。即便天气仍旧闷热难挡也影响不了她的心情。 她表达愉快的方式很简单,就是打算做一顿丰富的大餐庆祝。于是在路过海鲜市场时请司机停了车,穿过污水横流的马路,买了一堆海鲜回家。 沈子业对她的这已系列举动视...... ------------ 第99章 再见 她的劝阻无疑是有效的,沈延習看着她担忧的面孔,伸手在她的头上拍了拍,微笑着说道:“好好好,我答应你。我以后要是结婚,先经你同意行了吧?” 孟筂赶紧的摆摆手,说:“别别别,只要你觉得合适就行。但一定要慎重考虑,千万不能因为赌气结婚。” ...... ------------ 第100章 见面 她从前喜欢哭,用来发泄各种情绪。后来才知道,哭除了浪费体力之外什么事儿都解决不了。 但这些话她却不愿意同沈延習说。 两人聊了会儿天,有护士进来,提醒沈延習带孟筂去做预约好的检查。孟筂最怕进医院,但这些日子以来已经习惯了各种各样的检查。 尽管孟...... ------------ 第101章 拒绝 她那苍白的脸色因为激动浮起了红晕来,眉眼间病恹恹的,带着明显的烦恼。 沈子业却像是没看到似的,说道:“先吃饭,吃过饭后我让他回来。” 孟筂显然没有配合的打算,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向了沈子业,不解的问道:“请问沈总您到底想...... ------------ 第102章 难道是对我有意思? 沈庆昀走后孟筂坐在床上发起呆来,她和沈延習分开那么多年,两人表面上看起来和以前一样,但她知道,许多东西都已不一样了。 从前他们之间有任何秘密都会同对方分享,但现在,显然已无法做到。甚至在对方面前,都只会报喜不报忧。将自己的狼狈和不如意藏起来,留给对方光鲜亮丽的一面。这样的情...... ------------ 第103章 你还在乎他 他说起结婚脸上的表情很平静,没有任何喜悦之情,甚至有些淡漠,说出来的话里也只是为了负责,这状态显然是不对的。 在这一刻,孟筂忽然就觉得眼前的沈延習陌生极了。他从前一直都是阳光开朗的,对待感情的态度更是洒脱,奉行的是合得来则在一起,合不来则分,从不会勉强自己或是别人。他怎么可...... ------------ 第104章 离开 几天后的会诊顺利进行,这几天都未出现的沈子业早早的出现在了医院。病房里医生在查房,孟其元和沈延習也已经到了,不知道在聊什么,气氛没有想象中的紧张,算得上是轻松愉悦。 只是这轻松愉悦随着沈子业的到来荡然无存,大家不自觉的都敛了笑,主治医生客客气气的同他打了招呼便离开了。 ...... ------------ 第105章 你是在防备着我吗? 因为孟筂要走,接下来的几天里,沈延習放下了手中的活儿,开着车带着她游走于大街小巷。这座她从小长大的城市虽是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但依稀可见从前的影子。以前喜欢吃的面馆仍在开着,只是搬了地儿,店面也更加的干净整洁。 她还去过那次她离家出走时打工的早餐店,但那边已经拆迁,已经不见...... ------------ 第106章 客气 孟筂上了一个来月的班后孟其元过来探望她,带了很大尺寸的行李箱,里边儿竟然是陈阿姨做的各种食物。有的抽了真空保存,有的则是加了冰袋保鲜。行李箱打开时她惊呆了,说道:“您带这些过来干什么?我想吃什么都可以买,很方便的。” 孟其元把行李箱中的东西一一的拿出...... ------------ 第107章 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窗外大雨哗哗的响着,无数的水珠顺着玻璃窗滑下。孟筂正打算起身去收拾碗筷,听到他的话动作顿了下来,随即继续开始收拾餐桌,苦笑了一声,说道:“沈总,你这样会让我很有压力的。” 她微微的低着头,露出白皙优美的脖颈。 沈子业微微一怔,问道:...... ------------ 第108章 质问 国庆很快就到来,假期的前两天,沈延習就给孟筂打了电话,询问她是否订好了机票,要不要他给她订。 孟筂提前就已订好了机票,并让他忙他的,不用去接她,她到时候打车回去就行。她知道这段时间他忙,不愿意他为这种事儿兴师动众。 回去的前一晚,她竟然失眠了,躺在床上久久的...... ------------ 第109章 恼火 她这生气有些莫名其妙,孟筂疑惑不解,但很快就意识到肯定是她和沈延習之间出了问题。于是在沈延習回来的第一时间,她就告诉他齐悦打过电话来,让他最好马上给她回电话。 沈延習的面上看不出什么来,微笑着应了一句好,让她稍等一会儿,拿着手机往远处去了。 他一直背对着孟筂...... ------------ 第110章 插手 假期虽是不用上班,但孟筂回来后仍旧起得早,有时候会做了早餐同陈阿姨一起吃,浇浇花,或是去菜市场逛一圈。 她同从前比起来有许多不一样,以前活泼乖巧的小姑娘,现在变得恬静,脸上一直挂着微笑,有时候陈阿姨会觉得她很陌生,像是已经不是从前的小姑娘了。 这天早上,孟筂...... ------------ 第111章 总要有新生活 那晚和沈子业的谈话不欢而散后,孟筂的情绪低落了好几天。她对沈子业干涉她的工作感到恼怒,却又无可奈何。要是在以前,她一气之下也许会提出辞职。但她早已过了冲动的年纪。 她很清楚辞职没有用,他能干涉一次,同样也能干涉第二次。 情绪低落了几天后她打起了精神来,打算以...... ------------ 第112章 他的有恃无恐 孟筂看着他,只觉得匪夷所思。不知道他怎么能在知道自己不受欢迎的情况下还能理所当然的出现在别人的生活里,并且没有任何的不自在。 她很快收回视线来,整理了一下桌上的书,站了起来,说道:“不用了,用餐气氛应该是愉快的,我和沈总就算了,我想应该很难能愉快起来。” ...... ------------ 第113章 不会有以后了 他狼吞虎咽吃得很快,孟筂担忧的让他慢点儿,一边儿打开了矿泉水,担心他吃得太快噎着。 沈延習吃了一大半动作才慢了下来,夸今儿的红烧肉不错,尤其是汤汁,拌饭简直就是一绝。 孟筂将手中的水递给他,问道:“你今天是不是没吃饭?” ...... ------------ 第114章 难堪 但孟筂知道,不会有以后了。成年人之间的交际,点到为止,甚至不用去多余解释什么。对于秦闵行来说,她不过就是可以选择交往的对象之一,所以在知道她要离开,才会那么平静没有任何指责的接受了。 但这样,却让她的心里好受了不少。 两人简单的道别,秦闵行匆匆的回去上班。孟...... ------------ 第115章 他喜欢你 客厅里灯光柔和,他像是疲倦至极,往后靠在了沙发上。一张俊美的脸上有着孟筂看不懂的空洞,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如深海中的礁石,深沉得无法触摸。突然之间,孟筂惊觉眼前的沈延習是那么的陌生,她甚至不太认识他了。 她的心里忽然就有些发慌,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说道:“你别太自...... ------------ 第116章 多管闲事 孟筂在见到他时有那么一瞬的仓惶,她很快克制着镇定下来,微笑着上前,问道:“等多久了?怎么不提前给我打电话?” “你不是忙吗?我打算过来碰碰运气,你要再不回来我就回去了。”沈延習笑着回答。 孟筂的心里有些难过,低...... ------------ 第117章 开始 周五晚上,孟筂意外的接到了秦闵行的电话,他竟然来了平潭,并且已经入住了酒店。孟筂彼时才刚到家,接到他的电话诧异极了,又马不停蹄的打车赶往他住的酒店。 秦闵行住在市中心的酒店,正是高峰期,一路上堵得很厉害。孟筂只得给他打电话,说她可能要晚会儿到。 等着她到酒店...... ------------ 第118章 恼火 秦闵行算得上是十分尽职的男友了,尽管对这座城市并不熟悉,但仍是会尽心的安排着约会,事无巨细都安排得妥妥帖帖。 孟筂在上一段感情里费尽心思的讨别人欢心,现在被人重视,她竟也没有想象的高兴,心里反倒是很有愧。也许是那时候太过年轻,也也许是曾经耗尽了所有的热情,在这段感情里,她迟...... ------------ 第119章 巧遇 冬天的医院无论是缴费还是取药都排着长长的队伍,孟筂输上液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看着一直上下楼来回跑的沈延習,她很是歉疚,赶紧的说道:“你去忙吧,现在没什么事了,输完液我会自己回家。” 他本来就已经够忙了,却还浪费了几小时在医院。 她在...... ------------ 第120章 压力 沈子业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雨中,他走后孟筂更觉山间静寂,就只有沙沙作响的雨声。她在石凳上坐了会儿,只觉得这样的静寂让人心里发慌。她再也坐不住,正犹豫着是否离开时,就见沈子业回来了。 他抱了一捆松枝回来,雨还没下多大会儿,密林了松枝还没怎么湿。但他出去这一趟,头上衣服上却都湿了。 ...... ------------ 第121章 失望 年关很快到来,孟其元大概是从陈阿姨那儿得知孟筂打算出去旅游的事儿,特地给她打电话,让她别出去,就在家里过年。他们父女俩已经几年没有一起过年了。并说已经让陈阿姨准备年货了。 孟筂犹豫了许久,还是应了下来。 公司放假已经是腊月二十八,她回了家。陈阿姨大多数的年货...... ------------ 第122章 突变 大年夜里烟花声此起彼伏,照亮了半边天空。孟筂没想到,她新年里接到的第一个电话,竟是沈子业打来的。接近零点,手机里一下子涌入许多短信,有同事们发的,有客户发的。 孟筂看着,正要去回复,就有电话进来了。她看着那电话号码没有动,但不愿意那么晚再惊动陈阿姨,只得接起了电话来,客客气...... ------------ 第123章 崩溃 孟筂做完这一切后回到车中,将车开到了沈氏楼下,等着沈延習出来。周边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她的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仿若置身于另一世界。 她在车中坐了三个来小时沈延習才出来,他知道她的执拗,见着她的车在楼下并不惊讶,只是问道:“吃东西了吗?” ...... ------------ 第124章 没有选择 孟筂一连几天都在医院公司家之间奔波,沈庆昀的病情已经稳定,因为公司的事儿,沈延習没有足够的时间呆在这边,于是她每天往医院送汤送饭,陪沈庆昀聊聊天说说话。 虽是已经是春天,但天气仍旧很冷,没有暖和起来的迹象。这天晚上孟筂从医院里出来,想起沈延習来,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安。她...... ------------ 第125章 恼火 孟筂过去时正好是下班时间,她站了没多大会儿就见秦闵行从门口走了出来。只是见着她,他没有预料中的惊喜,反倒是很吃惊。但很快就走向了他,脸上带着一贯的微笑,问道:“怎么过来了?” 孟筂笑笑,说:“来这边出差,过来看看你。”她有些尴...... ------------ 第126章 客气 走廊上安静极了,没有一点儿声音。两人就那么对视着,隔了好会儿,孟筂才开口说道:“抱歉,不方便。” 她的语气里透出了些疲色来,只想赶紧进屋躺在床上。 沈子业的面色半点儿也没变,也没有任何不自在,微微的颔首,说道:“进去吧。...... ------------ 第127章 意料之外 天空阴沉沉的,突然就飘起了毛毛细雨。孟筂的心里沉甸甸的,侧头就那么一直看着窗外。沈子业自她接了沈延習的电话后没再说话,将她送到小区门口后便离开。 孟筂担心沈延習,回家换了衣服后便去了老宅。她以为他是在家的,谁知道过去后给他打电话却打不通了。她只得给他发了短讯,告诉他她回老宅来了。 ...... ------------ 第128章 为什么不愿重新开始 深夜里路灯昏黄,将孟筂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沈延習走后她也没有回家,就在外边儿一直等着他归来,但已经三个小时过去了,他仍旧没有回来。 她最开始是发呆的,渐渐的坐不住,来回不停的走着,腿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得酸软,却抵不过心里的焦灼。 她在他离开不久后就尝试着给他打...... ------------ 第129章 不会接受 气氛因他的靠近变得暧昧不清,孟筂在听到他的话后却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奇异般的放松了下来,抬头看向了他,说道:“沈总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信自大。” 她清澈的瞳孔里倒映出他的身影,稍稍的顿了顿,她接着说道:“我想我已经说得够清楚够明白了,我很不懂,...... ------------ 第130章 不安 孟筂的心情一直都不太好,索性寄情于工作。在完成了自己的本职工作之余,每天打上许多电话,寻找潜在的客户。万事开头难,她在被拒了无数次之后终于签下了一个几个小单。但这也足够让她有了信心。于是毫不犹豫的申请转岗,成了销售部的一员。 做这样的决定,她谁也没有告诉。偶尔沈延習或是她父...... ------------ 第131章 冷酷 她并不搭理他,重新闭上了眼睛。这些日子里,沈子业早已习惯了她这样儿,伸手去摸了摸她的额头,正要将被子给她盖好,就见她的眉头紧紧的皱着,苍白的脸上带着隐忍,显然并不喜欢他的触碰。 这是那么久以来,她第一次有情绪表现出来。沈子业的动作顿了一下,但没有说什么。关了灯重新在床上躺了下来。 ...... ------------ 第132章 你害怕他吗? 孟筂没有说话,直到孟其元离开她都没有给出回答。 此后的几天里,孟其元都没有再过来。不知道是因为太忙还是别的缘故。 孟筂对外界的一切都漠不关心,也未去问过。她现在这样儿,他就算是放弃不愿再见到她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这天晚上沈子业过来时孟筂坐...... ------------ 第133章 混乱 袁医生的话果然有用,当天晚上,沈子业便过来了。他喝了酒,身上有淡淡的酒味儿。陈阿姨给他泡了一杯浓茶,他也没有动,只是看着孟筂。隔了会儿才开口让陈阿姨去休息。 门口处很快传来轻微的关门声,沈子业这才缓缓的开了口,问道:“袁医生说你想独自生活是吗?” ...... ------------ 第134章 恼怒 孟筂害怕回想昨晚的那一幕,头也不抬想也不想的就回答道:“没有。” 从前两人在一起时就没有像别的情侣一样争吵过,更别说现在了。 陈阿姨试图从她脸上看出点儿什么来,但什么也看不出。她习惯用沉默来掩藏一切,情绪已经很少有外露的时候了。 ...... ------------ 第135章 对不起 冬天的夜晚格外的安宁,院子里小猫喵喵小声的叫着,楼上调皮的小孩儿应是出去了,没有了往常这时候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响。 屋子里暖融融的,如果对面不是坐着沈子业,孟筂有那么一瞬感觉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在老宅时的情景。灯光柔和热茶袅袅,祥和而又宁静。 而在此刻,她很清楚...... ------------ 第136章 你觉得开心吗? 沈子业没有过多停留,很快便离开,屋子里陷入了寂静中。事实上,在那么一个特殊的日子里,孟筂怎么可能睡得着。 除去她离开的那几年,几乎每一年的春节她都是和沈延習一起过的。看联欢晚会,放烟花,和一大群朋友出去兜风跨年。沈延習一向爱玩,各种点子层出不穷,同他在一起,似乎就没有无聊的时候。 ...... ------------ 第137章 鸵鸟 结束了和袁医生的通话,孟筂久久的在阳台上站着。春天来临,四处都充满了春的气息。逐渐暖和起来的天气,枝头冒出的嫩芽,下班后明显热闹起来的小区。 但这一切,同她好像没什么关系。她的感官对外界的一切感知都变得很迟钝,无论虽是春夏秋冬,于她来都是一样的。只是唯独最讨厌下雨天,湿糟糟...... ------------ 第138章 追求 冯允恒挂了电话,颇有些无奈的揉了揉眉心。自从他在半年前同女友分手后,催婚就成了他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每每打电话,都会被提起。幸好他一向都是很有主见的人,并不会轻易被父母所左右。对他来说,一段不合拍的感情,只会带来无尽的麻烦,还不如不谈。婚姻更是如此,他做不到和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在婚姻里蹉跎几十年。 ...... ------------ 第139章 苦恼 这一天应该算是比较令人愉快的一天了,看完音乐剧,冯允恒早已订好了餐厅,邀请她共进晚餐。 孟筂不是不谙情事的少女,自然感觉到了冯允恒对自己的好感,她更是刻意的保持着两人之间的距离,但没有拒绝他的邀请,只微笑着说:“这顿请让我来买单。” ...... ------------ 第140章 没法拒绝 夏夜的风里带着些许的燥热,两人身后五颜六色的酒吧灯牌闪烁着,门口的露天停车场停满了车,有人在打电话,声音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冯允恒笑了起来,他的笑容温和,看着孟筂,说:“我好像应该比你还大。” 他比她想象的更加坚定,孟筂坦白的说:...... ------------ 第141章 折腾 孟筂的胃口一直都不怎么样,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就很少在正餐外吃东西了。她刚想说不用,一回头,竟然见沈子业在不远处的人群里看着她。 孟筂一下子愣住了。 今儿的沈子业穿着休闲,一看就知道不是过来工作的。孟筂对于他的突然出现早已习惯,很快收回了收回了目光,而这会儿...... ------------ 第142章 掌控 她长时间没有从事过脑力活动了,有种头晕脑胀的感觉。关掉电脑后她起身去拿了一瓶酒,倒在杯子里慢慢的喝了起来。 酒精从一定程度上舒缓了神经,让她慢慢的放松了下来。但内心却是空荡荡的,巨大的空虚将她淹没,她一时就那么坐着发着呆,直到听到外边儿小猫喵喵的叫声,她才回过神来。 ...... ------------ 第143章 疯了 车子飞快的行驶着,两旁的高楼大厦不停的倒退着。车中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安静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沈子业过了好会儿才开了口,唇角的自嘲若有若无,说:“如果可以,我想全都安排好。” 他坦荡的承认,深幽的目光让孟筂不敢去直视。她有许多话要说的,...... ------------ 第144章 周到 冯允恒并没有喝水,也许是知道她现在的状态并不适合待客,很快便道别离开。他临走时孟筂送他到门口,看得出来她想说点儿什么,但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只认真的叮嘱他开车慢点儿,路上小心。 自那天过后,沈子业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像是要给足她自由。但他决定的事儿从不会轻易改变,几天过后,孟筂...... ------------ 第145章 目的 第二天早上,孟筂就见到了久未见过的谭音。她妆容精致光鲜亮丽,推开病房的门,看到孟筂在她并不惊讶,走进了病房里,似笑非笑的说道:“回来了,在你爸的心里,你这个女儿可比我们母女俩都重要多了。” 她一来就是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床上的孟其元变了脸色,刚要开口...... ------------ 第146章 那些过去 孟筂点点头,客气的道谢后闭上了眼睛。她是那么的虚弱,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可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沈子业在旁边坐着,她哪里能做到坦然的睡过去。但同样也不愿意睁开眼睛面对他。 她有着自己的心事,心里沉甸甸的。但到底还是抵不过袭来的疲倦,最终还是沉沉的睡了过去。睡得迷迷糊糊时...... ------------ 第147章 表白 沈子业在清晨时离开了B市,这一夜没有睡的不只是他,还有孟筂。她看着他迟迟的没有离去,在小区昏黄的灯光下一支接着一支的抽烟。后边儿下起了雨来,她以为他会离开的,但却没有,直至天色渐渐的亮起来,垃圾桶的声响刺破清晨的宁静,他才迈着沉重的步伐,慢慢的离开。 一整晚没有睡,她没有睡...... ------------ 第148章 犹豫不决 两人吃完饭后离开餐厅,到了停车场,冯允恒便将车中的花拿了出来。如他所说,是一大束鲜艳的玫瑰。 孟筂接过,微笑着向他道谢。停车场昏黄的灯光下,娇艳的花儿衬得她的脸更加苍白,有一种病态脆弱的美感。 冯允恒忍不住轻轻拥抱她,说道:“别同我那么客气。” ...... ------------ 第149章 理智 酒店房间里的灯光柔和,他脸上的神情却略带紧张,像是等着她审判一般。 孟筂看向他,微微笑笑,认真的说道:“谢谢你愿意告诉我。这是很正常的事不是吗?又不是十七八岁,要是没有过去那才应该是不正常的事。” 她的语气中带了几分调侃,冯允恒在松了...... ------------ 第150章 温暖 沈子业点点头,什么都没有说。默了那么十几秒,才说道:“我送你回去。” “谢谢,不用了。我已经没事了,自己回去就行。”孟筂看向他,客气又礼貌的道谢。 这边的温度接近零度,他却好像并不冷,只穿了一件看起来有些单薄的...... ------------ 第151章 迷惑 他的亲吻如蜻蜓点水一般轻轻拂过,在孟筂还没反应过来前便离开,故作若无其事的牵着她继续往前走。 但孟筂明显的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给吓到了,她整个人绷得紧紧的,却又努力的让自己放松下来。在车边他松开她的手拉开车门让她上车时,她竟隐隐的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她还需要时间去慢慢的适应习惯。 这一晚冯允恒回到住所时已经接近十一点了,令他没想到的是,孙伊晓竟然可怜兮兮的在楼道里等着他。 冯允恒见着她就头疼,在心里叹了口气,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孙伊晓是喝了酒的,一双美目眼巴巴的看着他,说道:“我从这边过,就顺道过来看看你。手机也没电了,想给你打电话也打不了。”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没说假话,她将手机拿出来递给他看。 大冬天的她的腿上还穿着黑色的丝袜,楼道里虽不是很冷,但她的脸仍旧冻得发青。冯允恒虽是不愿意给自己找麻烦,但也不能眼睁睁的见她那么冻着,还是打开了门清她进去。 他很快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心不在焉的想着是否叫车过来送她回去,就听孙伊晓娇娇的问道:“你今怎么那么晚才回来,都快把我给冻死了。是加班了吗?” 冯允恒回过神来,回答道:“不是。” 孙伊晓马上就变了脸色,哼了一声,说:“那你是和她约会去了吗?” 她的语气颇为咄咄逼人,冯允恒开始有些后悔让她进来了,淡淡的说道:“伊晓,我希望你记得我们已经分手,我同谁约会那是我的私事,和你没关系。”他说完这话拿出了手机来,说道:“我给你叫车过来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我不要回去。哥哥,我好想好想你。”孙伊晓的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忽然站起来上前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怀中。 她喷了香水,身上有淡淡的甜香味儿,是他从前所喜欢的。不难看出她今晚过来是费了心思的。 冯允恒的内心并无任何波动,只觉得无比的厌倦。他试图将孙伊晓拉开,谁知道她却将他抱得更紧,柔软的身体紧紧的贴着他,踮起脚尖就要吻他。 她一向都是那么的大胆热情,以前每每吵架,她都会用上这一招,他经不住她的磨,最终都会和好如初。 但这一次,他却避开了。也不管是否会弄疼她,伸手握住她的胳膊将她推开,保持着彼此之间的距离,有些恼火的说道:“伊晓,请自重。” 孙伊晓那张娇俏的脸上浮起了难堪来,大滴大滴的眼泪从那双美目中溢了出来,她抽泣着看着他,问道:“哥哥,你是对我交过男朋友耿耿于怀吗?我不会了,我以后不会再任性了。” 她楚楚可怜的看着他,试图再重新抱住他。 冯允恒往后退了一步,知道她这样子同她说也说不清,马上说道:“我叫你哥过来接你。” 谁知道这话却触怒了孙伊晓,她快步的上前,一把将他的手中打落到地上,冷笑了一声,说道:“你介意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过,你以为你那看似文静的女朋友又是什么好东西吗?论起来,她的情史可丰富精彩多了!” 她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一脸的鄙夷。还要再说什么,却被冯允恒厉声给制止,说道:“你喝醉了,我不会和你计较,但我希望不要再有下次。” 他说着从地上捡起手机来准备打电话。 孙伊晓这会儿也不装醉了,冷冷的笑着说道:“我自己会走,就不劳您费心了。”说吧冲到门口,骄横的摔门而去。 她是喝了酒的,又是在气头上,谁知道这刁蛮的大小姐又会做出什么事儿。冯允恒本不想再管的,但人是从他这儿出去的,他和孙启又是多年的好友,还是给他打了一电话,简单的告知他今晚的事儿。 他这话也有请孙启约束好孙伊晓的意思,孙伊晓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最怕她哥。孙启在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下,向他道了歉,这才给孙伊晓打去电话,询问她在哪儿。 他这妹妹一向刁蛮任性,同冯允恒分手出国后他还抱着两人和好的希望,但得知她在国外交了男朋友后,他就知道他们俩回不去了。冯允恒一向都是骄傲的,她有了新的感情,他怎么可能还在原地等她? 孙伊晓的到来无疑破坏了冯允恒的好心情,他在打过电话后将手机丢在一旁,往浴室去洗澡去了。 站在温热的水下,想起孙伊晓刚刚说孟筂的话来,他的心里一凛,她和孟筂也才见过一面,她怎么会冒出那些话来? 她说的话他并不相信,而且都已是过去,他并不放在心上。他的关注点在于,她是去调查孟筂了吗? 他知道女人嫉妒发起疯来没什么事儿做不出来,一时头疼不已,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同孟筂解释这事儿。 他能感觉得到,她现在在慢慢的对他敞开心扉。而孙伊晓过分无礼的举动,很有可能会导致两人之间再回到原点。 他很快洗完澡出去,他一向自律,会准时的睡觉。但在今晚,他却怎么也睡不着。索性拿出了酒坐着慢慢的喝了起来。 他又一次的想起孙伊晓的话来,想起孟筂孤独寂寥的身影以及身上偶尔流露出来的悲伤,心里不由得有些发紧,她是经历了什么样的感情,才会成了现在这副令人心疼的样子?有那么一瞬,他有想马上给她打电话听听她声音的冲动,但最后还是克制了下来,搁下酒杯起身往卧室去了。 这一晚睡不着的并不是只有冯允恒,远在平潭的沈子业也并无睡意,他才刚结束了一个电话会议,此刻正站在公寓的窗前抽着烟。这几年里,他一直保持着高强度的工作,通常只睡四五个小时,凌晨入睡是常态。他失眠得厉害,看了很多医生都没有用。许多时候都会借助酒精入眠。 今夜他同样没有任何睡意,桌上还有着一堆文件等着他去处理。但他却无法投入工作中。 他今天去同孟筂以前的主治医生谈过,告知孟筂头疼的事儿。他没在她的身边,不知道她的头疼是偶尔还是经常出现。但无论是哪种情况,无疑都是令人担忧的。 医生给出的建议是让她尽快去做检查,如果情况不好,最好马上入院治疗。但他已经找了医生联系孟筂,但到现在她都没有任何回应。 他知道,自从沈延習车祸离开后,她就已没打算再活着了。他们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有着深厚的感情,哪怕至今,她都无法接受沈延習离世的事实。 即便是接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看着她在努力的生活了,她对她的身体也并不在乎。或者说,她并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而她又是那么的反感他插手她的生活,即便是他劝,她也不可能听他的,恐怕还会适得其反。 沈子业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站着久久的没有动,直至指间的烟快要烧到手指,他才摁灭丢进垃圾桶,转身往书房里去了。 冯允恒这天傍晚下班,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男子在他的车边站着,见着他客客气气的叫了一声冯医生,询问他是否有时间,他有点儿事情想同他谈谈。见他一脸的疑惑,又马上补充道,说是关于孟小姐的事。 孙伊晓那边调查孟筂的事儿他还没解决,现在突然又来了一男人,说要同他谈孟筂的事儿。 冯允恒几乎是马上就联想到了孙伊晓的身上,他的脸色变了变,冷冷的看着那男人,问道:“你想谈什么?” 他已经做好报警的准备了。 樊助理看出了他的敌意来,当然,如果莫名其妙的人找过来,要同人谈人女朋友的事儿,他这样的态度很正常。他马上便说道:“您别误会了,我没有敌意,我是过来想同您谈谈孟小姐的身体状况。这儿不方便说话,您方便换个地方吗?” 冯允恒带着疑惑,同樊助理来到医院附近的咖啡厅。冬天黑得找,外边儿已经暗了下来。两人在包间里坐下,樊助理很快就拿出了检查报告来推到冯允恒的面前,说道:“孟小姐出过一次车祸,脑子中一直有淤血。因为太危险,一直没有进行手术。” 他顿了顿,斟酌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后边儿发生了一些事,孟小姐不愿意再接受治疗,也不肯检查。不知道您知不知道,就在前几天她出差时又有过头疼,不知道是否同这事有关。但主治医生说了,最好让她尽快去医院做检查,如果情况不好,马上就需要入院治疗。” 冯允恒听到这些时怔住了,他现在才发现,他虽是孟筂的男友,但对她真是一无所知。甚至就连她的身体状况,都需要由别人来告知。 樊助理看出了他并不知道,以孟筂的性格,恐怕也不可能会告诉他。他只得又接着说道:“还请您务必想办法带她去医院做检查,她也许会听您的。”后边儿的这句话,明显的带着犹疑,“您不必直接让她去做检查,可以说您医院有免费体检的项目,只要您能说服她往医院,一切我来安排。” 冯允恒久久的没有说话,好会儿后才从那些检查报告上移开视线,抬头看向了樊助理,问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他的这问题显然是在樊助理的预料之中的,他回答道:“如果您答应,我老板会和您面谈。” 冯允恒离开咖啡厅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他回到医院的停车场,坐在车上,却没有马上发动车子。许久之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发动车子往外驶去。 外边儿的天色早已经黑了下来,华灯初上,夜幕之下下班的人来去匆匆,街道上热闹极了。 车子驶到了岔路口时是红灯,他停了下来,像平常一样拿出了手机给孟筂打电话。 电话没多时就被接起,孟筂的声音透过手机传了过来,叫道:“允恒。” 冯允恒在听到她的声音时不由微微笑笑,问道:“回到家了吗?” “没有,我还在加班,估计还有一会儿才能下班。”孟筂回答道。 “唔,我已经下班了,下雨你别急着走,我现在就过来接你。” “不用了,挺麻烦,我自己打车就行。”孟筂拒绝。 “乖,我已经过来了,等着吧。想想想吃什么,待会儿我们吃了东西我再送你回去。那么晚就别回家做饭了。”他柔声说道。 孟筂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应了一声好。 路上有些堵车,他过去时她早在路边等着了。雨下得不大,她没有打伞,只是戴了衣服上的帽子。 他将车停下,招呼她快点儿上车,责备道:“我不是告诉你会堵车吗?多冷呀,出来干什么?我到了会给你打电话。” 她一向都是守时的人,约会也不轻易会让别人等。从认识她到现在,她就很少有让他等的时候,多数时候都是她在等他。 冯允恒的心里涌起了心疼来,从一旁拿出了纸巾,让她擦擦身上的水珠。 孟筂接过,笑笑,说道:“没事,雨不大。下班大家都走了,我一个人呆着挺冷清的,就先出来了。”稍稍的顿了顿,她又说道:“你也挺忙挺累,以后下班就别过来接我了。我有时间就去找你。” 她是那么的体贴,冯允恒忍不住的抬起手,轻轻的摸了摸她的额头,笑着有些心酸的说道:“傻姑娘,别什么事儿都只为别人着想。” 他怕她看出他情绪的异样来,很快又问:“饿了吧?想好要吃什么了吗?” 孟筂唔了一声,说:“你知道的,我吃什么都行。你想吃什么我们就去吃什么吧。”她看了看时间,又说道:“现在已经晚了,就随便吃点儿简单的。” () 1秒记住品笔阁: ------------ 第152章 逃走 两人最后到了一家老字号的店里,吃了一碗牛腩面,热气腾腾面汤驱散了冬夜里的寒冷。面的份量很足,孟筂没那么大的胃口,挑了一半给冯允恒。 店里没几个客人,昏黄的灯光将两人的身影拖拽得长长的。孟筂的脸上带着恬静的笑,轻言细语慢悠悠的说着话。看得出来她今儿的心情不错。 一碗热气腾腾的面就已让她十分满足,她先吃完,手肘懒懒的撑在桌上托着下巴,认真的听着冯允恒说着话。灯光下她的长长的睫毛在眼底落下浅浅的阴影,一张秀丽的脸洁白如瓷,能看得见如婴儿般细小的绒毛。 冯允恒的面吃完时手机响了起来,电话是一朋友打来的,他让孟筂等着,起身去买单,接起了电话来。 打电话来的朋友是叫他出去玩儿的,他以忙为借口拒绝了。对方开着玩笑同他说有女朋友他现在都不出去玩儿了。倒没说别的,只让他有空出去玩儿便挂了电话。 他没有再往面馆里去,招手让孟筂出去。外边儿的风有些大,撩起门帘便被寒风给裹挟住。冯允恒替孟筂挡着风,抬头看着纷飞的细雨,感叹道:“天气越来越冷了,过几天应该就要下雪了。” 孟筂也抬头看向了空中,说道:“今年还没下雪呢。” 他送了孟筂回家,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直到她上楼都什么都没有说。 已经十点了,孟筂回到家洗漱后刚准备上床睡觉,手机就响了起来。电话是她父亲打来的,年底忙,他这时候还没从公司下班。 他先问了孟筂这边冷不冷,叮嘱她要注意保暖。说了几句后他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阿筂,你要不要回来看看你沈伯伯,他的身体很不好了。” 孟其元的语气里带着叹息,这一两年以来,沈庆昀已经入院许多次了。他的情况一直都不好,最近天气冷更糟糕了。 孟筂的心里一痛,难以遏制的悲伤和疼痛将她包裹住。她知道,如果不是情况很坏了,她父亲不会给她打这个电话。 她想说点儿什么,张张嘴却发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孟其元等不到她的回答,赶紧的说道:“我只是问问,你忙就不回来了。” 孟筂并未做好去面对一切的准备,沉默着没有说话,直到挂了电话都未给出任何答复。 这一夜对孟筂来说是一个难眠之夜,她几乎一晚未睡,第二天打电话请了假,订了回平潭的机票,又给冯允恒打了电话,告知她有事要回平潭一趟。 冯允恒的时间排得满满的,没办法陪她一起回去。倒是硬抽出了时间,送她去机场,并让她保持手机畅通。 上次回去,孟筂在医院和酒店之间来回,哪儿都没去,不肯去触碰以前的回忆。但这次明显的不一样了。她一路都是恍恍惚惚的,一晚上没睡她头有些疼,想用睡觉来打发时间,却发现自己完全睡不着。 下了飞机,她父亲走不开,让司机过来接她。司机要直接送她回老宅那边,她拒绝了,让送她去酒店就行。 司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按照她的要求送她去酒店。 她没有马上往沈家去,晚上孟其元下班后父女俩一起吃晚餐,她才开口问道:“沈伯伯现在是在家里还是在医院?” “在家里,他不肯去医院。现在每天二十四小时都有医生守着。”孟其元的语气有些沉重,他和沈庆昀是多年的好友,他亲眼看着他到了今天这样儿。当然,他的处境也比他好不了哪儿去。 孟筂不知道在想什么,久久的没有说话,好会儿后才开口问道:“我什么时候过去比较合适?” 她不知道,她过去是否合适,覃阿姨又是否愿意见到她。 孟其元明白她的意思,说道:“什么时候过去都行,你覃阿姨早没在这边了。”自从沈延習走后,夫妻俩虽是没有正式离婚,但已形同陌路。覃钟渝早就从老宅这边搬了出去,住到了另外的房子里。 孟筂听到这话并不惊讶,只是点点头。 孟其元知道她不愿意回老宅,也没让她今晚回去住,只让她好好休息,他明儿过来接她。 孟筂应了好,他要开车送她回酒店,她拒绝了,说没多远,她慢慢的走着回去,当是消食。 孟其元知道她的心情不会好,没有坚持,只让她注意安全便先开着车走了。 他走后孟筂沿着回酒店的路慢慢的走着,平潭的冬天比b市更冷得多,是刺进骨子里的冷。路上行人稀少,偶有人走过也是行色匆匆。她慢慢行走着的样儿倒成了异类。 这边是新修的街道,对她来说已不熟悉。她走一段停一段,并不那么想回到酒店里去,她害怕独自一人呆着。 也许是觉得太过孤寂,她在此刻突然就想给冯允恒打电话,想同他说说话。但这时候他应该还在上班,孟筂最终还是没打过去,独自在路边站了良久,直到手脚都冻僵了,这才慢慢的回了酒店。 她满腹的心事,整个人心神恍惚,才刚刚走进酒店,迎面就有人走了过来。她并未注意,继续往里边儿走,但与那几人擦肩而过时,有人突然就叫道:“孟筂?” 声音里带着犹疑,像是并不确定是她。 孟筂茫然的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几个男男女女间的齐悦。她没有想到,她在回来的第一天就会遇见同沈延習有关的人。 齐悦同身边的几人说了句什么,孟筂还没说话她就走向了她,勉强的挤出了笑容来,说道:“没想到真是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孟筂回答。 齐悦呆了呆后点点头,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可以找个地方一起坐坐吗?” 孟筂不认为自己同她有什么说的,但她好像不这么认为,说完马上又说道:“这边可以喝咖啡。” 几分钟后孟筂同她在咖啡厅里坐下,她看着面前妆容精致的齐悦,她过得不怎么样,即便妆容精致,但也不难看出眼底的沧桑。她很快就收回了视线来,沉默着等着齐悦开口。 齐悦从坐下后就恍恍惚惚的,又端起咖啡掩饰性的喝了几口,才挤出了笑容来,问道:“你还好吗?” 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连问候也是生疏的。 孟筂点点头,说道:“还好。”她的视线又落到了齐悦的身上,但却没有问她过得好不好,她并不关心。 “我听说你生病了,现在好了吗?”齐悦又问道。 孟筂这下没再说话了,只是静静的就那么看着她。 齐悦的眼中慢慢的涌出了泪花来,低下了头,苦涩的一笑,说道:“你应该不想见到我吧?” 孟筂再也坐不住,抽出了钱来压在杯底,哑声说道:“抱歉,我先回去了。” 她说完并不给齐悦说话的机会,马上便站起来,匆匆的往外边儿走去。她步履凌乱,倒有些像落荒而逃。 而在她走后,齐悦又呆呆的在位置上坐了许久,才抽出纸巾擦了眼泪,起身离开。 孟筂很不舒服,回到酒店房间,她冲到卫生间就呕吐了起来。直把刚才吃下去的东西都呕吐得干干净净,才虚弱的靠在一旁。 自从见到齐悦的那一刻起,尖锐的疼痛就蔓延开来,她除了紧紧的蜷缩起身体,什么也做不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响了起来。电话是冯允恒打来的,她没有马上接起,等整理好了情绪,才接起了电话来,喂了一声。 冯允恒听出了她声音里的不对劲,关切的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孟筂摇摇头,想着他看不见又低低的说了句没有。她没有说话的力气,也害怕冯允恒问些什么,轻轻的说道:“允恒,我有点儿累,不要挂电话,就那么陪陪我好不好?” 她的声音是那么的虚弱,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掉似的。冯允恒恨不得马上就飞到她的身边,低低的应了一声好。 明明他们离得那么远,也什么都没有说,但在此刻,冯允恒却觉得他从来没有离她那么近过。 她一直都将自己隐藏着,任何时候都面带微笑,像是没有情绪似的。只有在这一刻,她才将她的悲伤软弱都摆在他的面前。 他在这一刻突然就后悔了,他不该让她一个人回平潭。他知道他帮不上什么忙,但哪怕只是陪在她身边,给她一个拥抱也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过了许久,孟筂才开了口,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容来,说了句抱歉,然后问道:“你才下班吗?” 冯允恒轻轻的嗯了一声,说道:“刚到家。”稍稍的顿了顿,他问道:“你吃过东西了吗?” 他很担心她现在的状态。 孟筂说了句吃过了,沉默了一下后突然问道:“允恒,你没什么想问的吗?” “没有。”他默了默,又说道:“阿筂,你也不用对我解释什么,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再告诉我。如果一直都不想说,那也没关系。” 他并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温声问道:“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酒店。”孟筂回答。 “乖,去洗漱到床上躺着,别挂电话,我会一直陪着你。”他说道。 孟筂应了一声好,很快便洗漱,然后按照冯允恒所说的在床上躺了下来。她起先是一点儿睡意也没有的,但她一直都没有睡觉太累,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冯允恒一直都没有睡觉,也没有挂断电话,直至孟筂的手机耗尽电关了机,电话才被挂断。 他一点儿睡意也没有,不顾凛冽的寒风,起身拿了一支烟到阳台上抽了起来。他犹豫着请假赶去平潭,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孟筂一觉睡到了五点多才醒过来,外边儿仍是一片漆黑,她静静的躺了会儿,伸手开了灯,拿了没电的手机充上电,然后坐在床上就那么发着呆。 清晨的街道一片宁静,这让她想起了高考的那一年。那一年住校压力大,常常五点多就起床了。外边儿寂静无声,就连车辆也少得可怜。她在这清晨里想了许多许多,看着外边儿的天色一点点的亮了起来。 当手机充好电时,估摸着冯允恒已经起床,她给他打去电话,告知她昨晚睡着了,并向他道了谢。 冯允恒让她别客气,回去一定要请他吃饭。 孟筂微笑着应了下来,同他聊了几句,直至她父亲过来接她,她才挂了电话。 父女俩今天的话都不多,都沉默着。车子一路驶回老宅,孟其元犹豫了一下,没有带她回家,而是直接载着她去了沈家。 清晨里的沈家寂静无声,两人到得太早,宅子里一点儿声音也无。孟其元常过来,阿姨已经习惯了他的过来,告诉他沈先生昨晚睡得太晚,现在还没有醒来。然后给父女俩倒了茶。 这阿姨是孟筂没见过的,应该是后边儿找来的。 “先坐一下等着吧,你沈伯伯的睡眠不好,等他醒了我们再去看他。”孟其元轻声的说道。 孟筂点点头,过了许久之后,才像是鼓起勇气了一般,去看这座承载了她许多欢声笑语的宅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儿已经变得暮气沉沉了。 她恍恍惚惚的就那么坐着,直至孟其元叫她,她才回过神来。一双眼眸慢慢的聚焦,看向了他。 孟其元的脸上带着担忧,轻声说道:“刚才医生过来说你沈伯伯醒了,我们过去吧。” 孟筂来时是做好了准备的,但在这一刻,却又打起了退堂鼓来。她到现在才发现,她并没有攒足那么多的勇气来见沈伯伯。 她脚下的步子是那么的沉重,几乎抬不起来。突然就有想要逃走的冲动。 孟其元回头看向了她,问道:“怎么了?” 孟筂没有再往前走,低下了头,脸上露出了痛苦之色来,轻轻的说道:“爸爸,我就不进去了。” () 1秒记住品笔阁: ------------ 第153章 真相 她从来到沈家起就一直心神恍惚,孟其元虽是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但并未勉强,点点头,让她先坐坐,他一会儿就出来。 父女俩正说着话,就又有人从外边儿走了进来。孟筂看了过去,令她没想到的是,过来的人竟是沈子业。 她很是吃惊,倒是孟其元一脸平静,同沈子业打了招呼。从两人的对话里,可以听出沈子业应该不是第一次过来,他带来了俩医生,很快随着孟其元往房间里去了。 他却没有进去,在原地站着。视线落到了孟筂的身上,没有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的,隔了会儿才开口淡淡的说道:“到外面去等吧。” 他说着便先往外边儿去了。 孟筂没有动,隔了那么几秒,才随着他往外边儿。 也许是因为太压抑,站到门口他就拿出了一支烟来。拿出打火机要点火时似是想起了什么,侧头看向了呆呆的孟筂,声音低沉的问道:“不介意我抽支烟吧?” 孟筂摇摇头,呆呆的就那么站着。 沈子业抽了几口烟后看向了她,她心思细腻敏感顾虑重重,一直都不愿意面对沈延習已离开的事实,现在肯站在这儿,不知道做了多少心理斗争。 他想说点儿什么,但在此刻,竟不知道能说点儿什么。于是两人就那么沉默的站着,直至孟其元出来,才打破了这沉静。 沈庆昀的状况很是糟糕,但看起来沈子业并不十分关心,只留了那俩医生在这边,直到离开都没有进去看看。 孟其元同女儿回到家中,他看起来有些疲惫,主动的同孟筂说:“从去年开始,你沈伯伯这边就一直是子业再管了。” 沈子业给着最好的医疗条件,但却几乎从不在这边露面。他在小时候就离开沈家,甚至就连他母亲早早离世,也同被丈夫背叛有着直接的关系,他现在这样儿,无论是谁看来都已算是仁至义尽了。 孟筂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孟其元的心情很是沉重,沉默了一下,又说道:“刚才医生说了,你沈伯伯的身体,估计就是这几天了。” 从儿子离开后,他就已放弃了求生的欲望,他现在的样子,活着对他来说更像是惩罚,死亡也许也是一种解脱。 孟筂的心里沉甸甸的,眼睛胀涩得厉害,她低下头,掩饰自己的情绪。 她在孟其元去上班后也离开了老宅,她难得回来一次,陈阿姨心疼她,要给她做这样那样的吃的,但她哪里有胃口,起身匆匆的离开。 沈子业不知道是没离开还是又回来了,她出老宅后走了没多远,路边停着的一辆车突然就放下了车窗,他那张英俊的脸露了出来,淡淡的说道:“去哪儿?上车吧,我送你。” 孟筂没想到还会在这儿,见他已经发动车子,到底还是上了车。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车子驶了一段,她才发现,他刚刚停车的地方,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那时候他第一次来沈家,她为沈延習打抱不平,跟着他到了他的车边。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她,还真是既天真又可笑。 她一时有那么些走神,侧头一直看着车窗外。车子安静平稳的驶着,到达所住的酒店,孟筂客客气气的向沈子业道了谢,这才下了车。 她一整天都没有再离开酒店,也拒绝了孟其元过来陪她吃饭。没想到晚上时,沈子业竟然过来了。 她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也自认为没有人会来找她,门被敲响好会儿都没去管。待到过了好会儿起床去打开门,外边儿站着一脸冷峻的沈子业,他带着隐忍的怒气,她丝毫不怀疑,如果她再晚开门一会儿,他就会让人来将门打开了。 “什么事?”孟筂并没有让他进房间的打算,睡了一整天,她的声音有些哑。 “你是打算一直闷在这房间里吗?”沈子业看着她,冷冷的问道。 “这是我的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孟筂不知道他这怒气来自哪儿,但她并没有多余的精力同他纠缠。 她说着就要将门给关上,但手才刚碰到门,就见久未见过的杜薇若从沈子业的背后走了出来。她刚才竟没有注意到她。 杜薇若眼含泪花看着她,孟筂的鼻子酸涩了起来,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容,先开了口,说道:“好久不见。” “我以为你不要我们了。”杜薇若上前,大大的给了她一个拥抱。 她一整天都没吃东西,杜薇若带来了粥,小菜和啤酒。两人在房间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她问孟筂:“为什么一直都不肯联系我?” 她在生了二胎后又胖了许多,脸比以前大了有一倍。 孟筂没有说话,隔了会儿后苦涩的笑笑,说:“有时候挺想给你们打电话的,但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 她吃了几口粥后杜薇若打开了啤酒递给她,两人默默的喝了起来。那么久没有见面,两人之间虽是没有生疏,但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后,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两人默默的喝了好会儿酒,杜薇若才看向了她,开口问道:“老孟,如果沈延習还在,他一定不愿意看到你现在这样儿。” 她的语气认真,孟筂却在霎时白了脸。 杜薇若却没有就此停下,认真的看着她,又说道:“你们感情好,我知道你办法接受,但你要永远逃避下去一辈子不面对吗?如果他还在,他一定不会愿意看到你那么生活。” 这是第一次有人那么赤裸裸的那么摊开这件事说,孟筂脸上的痛苦更甚,她仰头喝了一大口酒,低低的说道:“别说了。” 杜薇若却没有停下来,又继续说道:“不,我要说,哪怕以后你不肯再把我当成朋友。你一向喜欢把责任往自己的身上揽,老孟,你给我听清楚了,他的事情,和你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是他的新婚妻子开车撞了他!杀人凶手早已经伏法,你为什么不肯放过你自己?你远走他乡不愿意面对,是因为心存愧疚,但这事和你并无任何关系,是他们的家庭矛盾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说到后边儿,杜薇若的声音里已带着悲怆。沈延習的事儿当初闹得很大,许多校友当时都自发的为他送行。他那么开朗的人,人缘又一直很好,谁也没有想到他会就这么就离开了。 尽管那段时间各大媒体都在报道,就连到现在,也可以搜索得当初的新闻。但这还是孟筂第一次知道沈延習车祸的缘由。她只知道他是车祸离世,却并不知道是死于新婚妻子的车轮之下。 她既震惊又不可思议的看向杜薇若,杜薇若的情绪慢慢的平复下来,说道:“他的新婚妻子在和他领证之后才发现他的前女友有了他的孩子,并且他的母亲还准备让这个孩子生下来。她恨自己被欺骗,大吵一架后便开车撞向了他。” 沈延習当场便死亡,甚至没来得及送去抢救。这一切的悲剧,来自于他的母亲,如果当初不是她非要隐瞒着打算将孩子生下来,就不会有后来的那么多事。这个孩子的存在沈延習在婚前并不知道,如果及时的同新婚妻子坦白,悲剧也许就不会发生。 孟筂在杜薇若说完后先是握着啤酒罐呆呆的坐着,几秒之后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尖锐的疼痛在胸腔里蔓延开来,她不敢去想当初的细节。不敢去想象当时沈延習的震惊与绝望。 孟筂的眼泪越掉越快,却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发出来。杜薇若丢掉了手中的啤酒紧紧的抱住她,说道:“哭出来,老孟,哭出来。” 可孟筂哪里哭的出来,巨大的悲伤将她包裹中,心脏像是被人紧紧的攫取住一般,她几欲喘不过气来。她想要叫出沈延習的名字,可喉咙里像是被堵塞住了一般,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蜷缩起身子来,想要减轻痛苦。眼前的灯光变得模糊了起来,她的世界陷入了黑暗之中。 孟筂再次醒来,房间里不只有杜薇若,沈子业也在。她躺到了床上,他们面色焦急的看着她。见她醒来,沈子业沉声问道:“有哪里不舒服?我们马上去医院。” 孟筂决绝的吐出了一个‘不’字,便将脸别到了一边,谁也不去看。她明明是清醒着的,可外界的一切都像是被屏蔽了一般,她甚至不知道杜薇若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眼泪顺着眼角不停的留下,枕头上湿去一大半。沈子业沉默的坐在一旁,没有替她擦泪水,也未安慰什么。一旁她的手机停了响响了又停,最终归为平静。 她不知道流了多久的泪,到最后眼睛里再没有泪水了,她就那么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像是完全忘记了一旁还有沈子业在。 她想起了许多事儿来,想起沈延習结婚的那段时间里所说的种种。她那时候只是听着,自觉不方便插手他的家事,所以保持着沉默。 如果,如果当时她劝劝他,同他的妻子坦白,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儿了? 她突然想起了那个孩子来,涣散的瞳孔慢慢的聚光,她侧头看向了沈子业,艰难的开口问道:“孩子,那个孩子” 她的声音哑得厉害,沈子业知道她的意思,说道:“已经不在了。” 沈延習的去世对齐悦的打击很大,她同她的父母兄弟吸着沈延習的血,在他离世后终于意识到了他从前对她的好。她痛苦懊悔任由家人摆布走到了这结局,整日流泪满面。 她已后悔,但她的父母却看不到,还想借着这个遗腹子来向沈家狮子大开口大捞一笔,沈延習的葬礼还未结束,就逼着她去沈家借着肚子谈判。 她第一次有了自己的主见,去了,但只是去送沈延習最后一程。回到家中,因未带回沈家的答复被她的父母破口大骂。她在当晚收拾东西离开了父母家,找了一小旅馆住了下来。 也许是因为沈延習去世的打击太大,也也许是因为别的原因,几天之后她感觉不到肚子里的胎动去医院检查,被医生告知已经胎死腹中。 她大哭了一场,但这对孩子来说,未必不是好事。他一定不愿意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被外公外婆当初摇钱树,永无止境的索取。这对未出生的他来说,也许是一种解脱。 但这个孩子的离去,对沈延習父母的打击无疑是大的。如果有这个孩子,还能看到希望,那座宅子也许不会像今日一样死气沉沉。 其实这也是在预料之中的,如果那个孩子还在,那天齐悦见到她就不会是那副样子了。 孟筂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这一晚她都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泪,干涸的泪水在蓄积后自己就会顺着脸颊流下。她如形似走肉一般,甚至抬不起手去擦。 她一直都是那么一副呆呆的样子也许吓到了沈子业,到了下半夜时他叫了医生过来。孟筂不拒绝也不配合,医生问她些什么她也像完全听不见似的。到最后直接就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天明后,她的父亲过来了。同她父亲一起来的,还有吕医生。他见着孟筂仍是像从前一般,温和的同她打招呼。但孟筂并没有说话的欲望,将脸侧到一边闭上了眼睛。 她不肯沟通吕医生也毫无办法,在同沈子业不知道谈了些什么之后离开。 他们俩离开后床边就只剩下孟其元一个人,他将孟筂冰凉的手握在手里,轻轻的说:“阿筂,阿筂,你看看爸爸好吗?”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担忧,孟筂终于睁开了眼睛来,她想挤出笑容,但最终却没有能挤出来。她的唇蠕动了一下,过了好会儿,才哑声说:“不用担心爸爸,我没事,睡睡就好了。” 她开口眼泪又大滴的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孟其元手忙脚乱的替她擦着,挤出笑容点点头。 () 1秒记住品笔阁: ------------ 第154章 照顾 在经历了那么多事后,孟筂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柔弱的少女。在平潭呆了三天后她的眼泪像是已流完,除了眼睛红肿之外再也看不出她的任何情绪。 她按照过来的安排,去看了沈庆昀。他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她过去时他竟没有认出她来。 她不能一直请假,在第四天返回了b市。在机场时她又遇到了沈子业,他像是要往别的地儿出差,只遥遥的点点头便被一行人簇拥着往里去了。 孟筂回来的这几天,同冯允恒的联系并不多。在临上飞机前,她犹豫了一下给他发了短信,告知他她回去了。 飞机上她无法安然入睡,睁着眼睛看着虚空发着呆。流尽了泪水后,除了偶有突如其来的悲伤之外她的内心平静如死水,像是任何事都再也激不起一点波澜。 她是上飞机前给冯允恒发的短信,没想到下飞机他就已在机场等着了,见着她冲着她微笑,等着她走出去后再自然不过的接过了她手中的行李,问道:“累了吧?” 孟筂摇摇头,微笑着说:“还好。” 冯允恒没有问她回去的事儿,也没有问她那天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接电话,只是紧紧的签着她的手。 两人穿梭在人群之中,孟筂感受着来自于他手上的温度,忍不住的抬头去看他俊朗的侧脸。她突然出了声,轻轻的叫道:“允恒。” “嗯?”人多有些吵闹,冯允恒稍稍的倾身靠近她,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但她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忽然抱住了她,将脸埋在他的胸口。 冯允恒惊讶于她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一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问道:“怎么了?” 孟筂摇摇头,迅速的站直了身体,轻轻的说了句谢谢。 在她拥抱的那一刻,冯允恒感觉到了她的依赖。连日以来的焦躁不安在这会儿都被抚平了,两人上了车,他自然不过的给她系上安全带,问道:“累不累?要先吃东西还是直接回家?” 她回去的这几天应该是没有休息好,尽管有着妆容遮掩,但还是能看得出她的憔悴与疲惫。 孟筂稍稍的想了想,说道:“回家吧,我随便吃点儿什么就行。你下午还要上班吧?晚上过来吃饭。” 冯允恒下午是还得上班,说:“你好好休息,晚上就别做饭了。我给你叫外卖。” 他得赶着去医院,在送孟筂到家后便离开。 孟筂回到家中,钟点工应该是来过了,家里被收拾得干净整洁。她临走时花瓶里插着的花被换掉了,插了两支不知道是从哪儿采来的野花,给清冷的屋子添了几分生机。 她静静的伫立片刻,将行李一一的收拾好,拿出手机给她父亲打电话告知她已经到家了。 孟其元那边在开会,父女俩没说两句就挂了电话。 孟筂回到b市后没两天就感冒了,天气冷,公司里都是感冒的人。她起先只是喉咙有点儿痒,隔天便咳嗽了起来。紧接而来的事流鼻涕发烧,年底事儿多,她不得不白天顶着晕乎乎的脑袋上班,晚上再到医院去输液。 这一波流感来势汹汹,即便是晚上医院里也是人满为患。冯允恒一见这架势就皱起了眉头来,当即打了电话找了熟悉的朋友,决定开药带回家里给孟筂输液。医院里人太多,别交叉感染弄严重了。 晚些时候开了药回家,他给孟筂输上药后就让她在沙发上躺着,他打算去给她煮点儿粥。 孟筂的脑子里昏昏糊糊的,也没什么胃口,让他不必管她,她还不想吃东西。又让他拿口罩戴上,别把他也给传染了。 冯允恒说自己抵抗力强没关系,让她好好休息,别管他。 孟筂也没同他客气,闭上了眼睛。她没多时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客厅里只留了一盏微黄的灯,餐厅那边有窸窸窣窣的声响,她抬头看了看输着的药,往餐厅看了过去。 餐桌上摆着外卖的纸袋,冯允恒正一一的拿出来。孟筂撑着坐了起来,还没开口说话,冯允恒就看了过来,说道:“醒了。”他朝着她走了过来,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说道:“还好,烧在慢慢退了。先吃点儿东西。” 他很快就给孟筂盛了一小碗粥过来,多少有些尴尬,说道:“我做没能做成功,这是点的外卖,我尝过了,少油少盐,挺清淡的。” 孟筂微微笑着说了声谢谢,端起粥来,见冯允恒重新去拿了一外卖,才知道他竟然也还没吃东西。 这都多晚了,她有些吃惊,问道:“你还没吃吗?” “我不饿,下午那会儿有同事请了下午茶。”他走到孟筂的对面坐下,问道:“怎么样,还合胃口吗?” 孟筂点点头,两人吃过东西冯允恒收拾完毕,便拿了遥控器找了一节目看了起来。孟筂的药水还有一会儿才输得完。 这会儿已经是十点多了,孟筂让他早点儿回去休息,他却不肯,要等她的药水输完才肯离开。 冬夜的小区里安静极了,室内只有电视机的声音。待到孟筂的药水要输完时,冯允恒起身往阳台上去,才发现外边儿竟然下起了雪。 这是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如鹅毛般纷纷洒洒,没多大会儿树叶上就落了雪白的一层。 孟筂的药水输完拔了针,看着外边儿下得越来越大的雪,她犹豫了一下,说道:“你如果你不介意,今晚就在这边住一晚吧。” 她的烧才刚刚退,冯允恒本就还担心她的身体,应了下来。 孟筂这儿备有新的洗漱用品,睡衣则是她父亲过来时穿的,虽然对冯允恒来说有些小了,但现在已经晚了,已经不好再去买,只能将就。 也许是输了药见效的缘故,孟筂晚上的咳嗽轻了许多,还算是好眠。 第二天一早起来,她就惊呆了。外边儿的雪下了厚厚一层,虽是已经停了,但天空阴沉沉的,随时都有可能再下。 小区的物业已经组织在铲雪了,有些路段已经实行了交通管制。冯允恒看了看时间,要先送她去上班,并让她晚上别急着走,他下班后会去接她。这样冷的天气,打车不会好打,公共交通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挤得要命。别冻着把感冒又弄严重了。 她开的药是三天的,他晚上还得再给她输药。 孟筂没有拒绝,应了下来。 这雪在b市很少见,中午时又开始下了起来。冯允恒午休时给她打来电话,说同事们都有往家里备东西,问她要买什么,写一份清淡给他。医院旁边就一大超市,他去采购比较方便,待会儿吃过午饭他就过去。 孟筂没同他客气,很快就写了单子发给了他。 稍后孟其元也打来了电话,说看了天气预报,说她这边有雪灾,让她一定要在家里备足食物。道路交通管制不畅通,很有可能会导致食物的短缺。 孟筂告知他已经采购了,让他不用担心。 但晚上冯允恒却并没有如约而来,他在要下班时给孟筂打了电话,说医院里临时需要加班,他走不开,只要处理完手边的工作他就会马上赶去她那边。 孟筂让他不用管她,她会照顾自己,让他忙他的。 冯允恒那边忙,匆匆的挂了电话。 如早上所预料的那般,因为天气冷,今儿压根就叫不到车,公共交通工具爆满,连挤都没法挤。新闻还在播报今儿还会有一场大雪,通知市民早点儿回家。 孟筂的运气还算是好,在路边站了半个小时后终于拦停了一辆出租车,正要经过她住的地儿,她便同人拼了车。 回到家已经是九点多了,感冒原本就还没好,她连动也不想动一下。休息了一会儿,正打算去洗漱时,门铃就响了起来。她打开门,外边儿站着的事一外卖小哥,抱着一大纸箱,说是有人给她采购的东西,下单让他送过来。 她向人道了谢,待到人将箱子放下离开,她打开才发现里边儿的全是食物,零零碎碎的吃的喝的都有。但并不是按她写的清单采购的。 她以为是超市里东西紧缺冯允恒有什么就买了什么,并未将这事儿放在心上,将东西一一的放进冰箱里。 雪越下越大,她有些担心冯允恒,给他发了短信,让他路上开车一定要小心。 冯允恒大概是在忙,一直都没有回复。 冯允恒下班已经是接近十一点多了,往停车场走时拿出手机看,才发现有孟筂发来的短信。他看了一眼后正要给她回复,手机就响了起来。 电话虽是孙伊晓打来的,他并没有接的打算,直接便挂断,谁知道她竟然马上又打了过来。 他只得接起电话来,喂了一声,问道:“什么事?”他已经走到了车边,拉开车门坐进了车里。 这时候的停车场里车子已寥寥无几,电话那端的孙伊晓可怜兮兮的,开口就说:“允恒哥,雪下得太大,我被困在外面了,现在打车也打不到,你过来接我好不好?” 她不知道在哪儿,电话那端吵成了一片。明明知道今晚会下大雪还在外边儿玩儿,这完全是孙伊晓干得出来的事儿。 冯允恒以前凌晨时曾被她叫醒去接她,于是冒着大雨四处去找她。这样的事儿不止发生了一次,到后边儿他既疲倦又麻木了。 现在他已经有了新的生活,当然不可能再过去,淡淡的说道:“我还有事,给你哥打电话吧。” 谁知道孙伊晓却冷笑了一声,咄咄逼人的说道:“是你有事还是那个女人有事?”她不等冯允恒说话,马上又说道:“你和那个女人同居了是不是?” 她的语气里带着质问。 冯允恒本不想搭理她的,听到她这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昨晚因为下雪又太晚住在了孟筂那边,孙伊晓现在冒出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让人跟踪孟筂或是他,才会对他的私生活那么清楚。 他一下子就恼了,冷冷的说道:“孙伊晓,你任性最好也要有个度。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孙伊晓给打断,她在电话那端哭了起来,说道:“冯允恒,你狼心狗肺。我是为了谁?我是为了你!你别被那个女人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给骗了!我手里现在” “够了!”冯允恒呵斥道:“伊晓,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但无论你在干什么,你最好马上停止你的行为,否则你别怪我不念旧情。我希望你清楚,我们已经分手,我和谁在一起,和什么样人的在一起,都和你无关。也不需要你替我费心。” 他的语气坚定,冰冷没有任何温度,那么的无情。 孙伊晓还没见过这样的他,她在电话那端一下子就呆住了,甚至连哭也忘记了。但很快她就回过神来,恨恨的说道:“你等着,我会揭穿那个女人的真面目给你看。” 不等冯允恒说什么,她直接便挂断了电话。 冯允恒的额头突突的跳个不停,不着调她到底想要干什么。他马上把电话拨了过去,但孙伊晓压根就不接,再拨打时她直接关了机。 冯允恒有些恼,可却又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打算先开车回孟筂那边,等明天再给孙伊晓打电话。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总是有些不安,开着车出停车场时差点儿撞上了一辆疾驰而来的车。他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全神贯注的开起车来。 晚上的车辆少,路上已经堆了一层雪,被车辆压过后稍稍不注意就会打滑。这一路走得很慢,到达孟筂那边已经是十二点多了。 这时候也不知道她睡了没有,他将车停在小区门口,本是想给孟筂打电话的,但一时坐着没有动。闭着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隔了会儿后还是给孟筂打了电话。打算如果她睡着了就将买来的食物放在保安室,他回自己的住所去。 () 1秒记住品笔阁: ------------ 第155章 纠缠 冯允恒拎着两大袋超市里采购来的食材出电梯时,孟筂已经在电梯口等着了。她看到他手里拎着的东西,微微的愣了愣。 “那么冷,怎么出来了?”冯允恒没想到她会出来等她,语气略带责备。 “也才刚出来。”孟筂回过神来,要接过一袋食材,但冯允恒却没让,说很重,他拎就行。 电梯口到门口就几步路,进了屋,温暖的气息便扑面而来。一同而来的,还有食物的香味儿。 冯允恒不由得往厨房那边看去。 他两只手拎着东西不方便,孟筂给他拿了拖鞋,说道:“你吃东西了吗?我煮了鸡汤馄饨给你当宵夜。” 冯允恒过来时担心着她的身体,却没想到过来还麻烦了她。他有些过意不去,说:“你还生着病,那么麻烦做这些干什么?” 孟筂笑笑,说不麻烦。很快便往厨房里去,把刚刚煮好的热气腾腾的馄饨撒了葱花端了出来,又送上了一碟子清脆爽口的腌黄瓜。 她已经吃过了,冯允恒吃东西时她将他带来的东西一一的放进冰箱。只是冰箱已经快被塞满了,剩下不容易坏的她便放到厨房里去。 夜里静极了,只有孟筂细细碎碎的咳嗽声。 冯允恒很快吃完了一碗鸡汤馄饨,热气腾腾的馄饨驱散了身体中的冷,浑身都变得暖和了起来。他发现,孟筂在家里对吃的很讲究,从不会敷衍。 他很快起身收拾了碗筷,孟筂今晚的药水还没输,他让她到客厅坐下,扎了针替她输上药。 她渐渐的对他没那么疏离客气了,两人聊了会儿天,她便催着他去洗漱睡觉,她待会儿自己会拔针。 冯允恒笑笑,说刚吃饱了睡不着,给她倒了一杯水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伸手轻轻的替她拨了拨额前的刘海。 这场雪下得很大,孟筂的公司第二天便通知不用去公司,让在家等候通知。在家闲着的时间无聊,她最开始折腾些吃的,但因着感冒的缘故她没什么胃口,做出来也吃不了,索性不再做了。 倒是又有新的活儿找上门,但要得急她生病没平时那么好的精力担心赶不出来,回绝了。 她有些走神的在电脑前坐着,屋子里寂静无声,许久之后,她登录了她从前用的邮箱。 她已经很久未登录过了,邮箱里已经堆了许多未读邮件,只是最近的一封已是两个月前的垃圾邮件。 她一一的去翻看那些邮件,有从前的客户发来的,也有熟识的人的问候,也有结婚的请柬等。已经那么久过去,她没有去回复,一目十行拉到底后没有再去看里边儿的内容,坐着发起了呆来。 她这一坐就是许久,心底的悲伤无法扼制的涌起,空洞疼痛一点点的将她淹没。她像是一尊石像似的坐着,直到外边儿的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手机在桌上震动起来,她才回过神来。 她平常的电话少之又少,给她打电话来的,除了她父亲和冯允恒之外就再也没有别人了。电话是冯允恒打来的,告诉她他今晚要值夜班。 孟筂让他忙他的不用管她,又叮嘱他要注意身体,再忙也要按时吃东西。 这一夜躺在床上,孟筂一点儿睡意也没有。外边儿的雪已经停了,亮晃晃的雪光下外边儿亮如白昼。她恍恍惚惚的就那么躺着,直至眼睛睁得生疼了,才闭上了眼睛。 隔天雪虽是还没化,但交通已开始慢慢的恢复。因是周末,同样不用上班。孟筂早早的就醒了,睡不着。 昨天就没怎么吃东西,胃隐隐作痛,她往厨房里去熬了粥,守着在小火中翻滚的粥没有动。 晚些时候盛了粥到餐厅,正开始慢慢的吃着时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后接起了电话,喂了一声。 电话那端的孟其元同平常有些不一样,语气不如平常那么平静,欲言又止的样子。孟筂敏感的察觉到了,开口问道:“怎么了?您是不是有什么事?” 孟其元的语气里带着些愧疚,迟疑了一下,说道:“阿筂,谭音有可能会对你不利。不知道是谁给她打了电话,提起了你。” 孟筂听到这话却很平静,说道:“您别多想,我离得那么远,她不能把我怎么样。”她觉得是她父亲太过于草木皆兵了,她已经到这边来不碍谭音的眼了,她闹到这儿来,对她有什么好处? 孟其元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总之你一定要小心,她这人,没什么事做不出来。” 同谭音结婚的这几年里,他已经见识了她的手段。他不明白,从前那个温柔善解人意的人到哪儿去了。现在的她偏执又疯狂,连他也不知道她倒吸想要干什么。似乎她做出点儿什么来都不意外。 孟筂并不愿意让他担心,应了一声好,问道:“天气挺冷,您身体还好吗?最近流感严重,您一定要多加注意。” 挂了电话,孟其元的心里仍是很不安。谭音同人打电话提起孟筂,他是从小女儿的口中得知的。尽管他同谭音的关系并不好,也有过许多争吵,但对于小女儿,两人都存着保护的心思。小姑娘仍旧天真烂漫,她并未因为谭音的原因对孟筂抱有敌意,反倒是对这个同父异母几乎没见过面的姐姐很好奇,问他姐姐是不是要回来了。 如果是在以前,孟其元肯定已经打电话给谭音了。但现在他拿起手机,最终又放了下去。他知道,他越是表现出对孟筂的在意,谭音就越是恨孟筂。他这通电话打过去,问不出什么来不说,也许还会适得其反。 活到了他这岁数,乱七八糟的事儿还一堆,甚至还连累到了女儿,他还真是失败透顶了。 冯允恒这段时间都很忙,这段时间里流感多,他身边有好几个同事都生病了。他不得不代班。每天忙得不行,甚至没有回家,就住在宿舍里。 就算是再忙,他也会抽出时间来给孟筂打电话。孟筂一向都是体贴的,听他抱怨说食堂里的饭菜清淡外卖吃厌烦了后立刻就自告奋勇的要给他送饭。 冯允恒虽是不愿意她麻烦,但实在太想她,没有拒绝。 孟筂送饭过来已经是八点多了,她下班回家便开始做饭,再打车送过来,时间便晚了。 坐在办公室里,冯允恒狼吞虎咽的吃着饭,孟筂一边让他慢点儿一边儿给他倒了水自责的说:“你肯定饿了吧?” 冯允恒将菜咽了下去,笑着说道:“不饿,是你的手艺太好。咱们食堂的师傅要是你这一半手艺,我们大家就该谢天谢地了。” 孟筂收下他的恭维,微微笑笑,说道:“以后我早上给你送过来吧,晚上过来太晚。” 冯允恒赶紧的摆摆手,说道:“不用那么麻烦,我忙过这几天就好了。”她早上要是送饭过来,那得多早就起来忙碌?他也不愿意看到她那么奔波。 孟筂未坚持,让他忙完想吃什么就告诉她,她买菜做。 冯允恒点头应了好,问道:“感冒好完了吗?” “好得差不多了。”孟筂回答。她倒是没说谎,现在只有一点点儿咳嗽了。只是吃药也不见好,她打算暂时不去管,等着它自己慢慢好起来。 冯允恒的动作很快,没多大会儿就将孟筂带来的饭吃得干干净净。他还得值班,不愿意孟筂很晚了还在路上,趁着这会儿有空,便送她到路边去拦车,并让她回家后告诉他一声。 孟筂温柔的应好,催着他外边儿冷,快回去。 出租车很快就消失在前方的岔路口,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这才慢慢的往医院里走去。还没到医院里,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孙伊晓发来的,让他登录邮箱,她有东西要给他看。 冯允恒并没有理她的打算,直接将短信删除。 他回去就开始忙了起来,直到十一点多才得以喘口气。回到位置上,他刚打开电脑,有新邮件的信息就弹了出来。是孙伊晓发的邮件。 他本是不打算管的,打算直接删除时却不小心点开来。邮件里是几张照片,主角是孟筂和沈子业。她同他站在一起,照片应该是找了角度抓拍的,看起来很亲密。拍的时间,应该是她前段时间回平潭的时候。 尽管并不相信这照片,但冯允恒的心还是隐隐作痛。他当然知道孟筂同沈子业之间有一段过往,尽管他和孟筂已经确定了关系,但他还是能感觉得到,沈子业并不将他放在眼里。他甚至从不避讳什么。 他忽然就生出了些许的愤怒来,没有再看下去,直接就将邮件删除了。他克制着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好会儿后才拿起手机,拨打了孙伊晓的电话。 孙伊晓是夜猫子,这时候还没有睡。电话拨过去她没多时就接了起来,他还没有说话,她就先哼了一声,说道:“你不用怀疑那些相片的真实性,我保证绝对没有作假。她在同你交往的同时,也在和另外的男人交往。” 冯允恒没有搭理她的话,冷冷的问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是笃定我不会报警处理吗?” 他对孙伊晓这种任性的行为恼火得很。 “她都做得出来难道还怕别人拍?”孙伊晓的语气里带着讥讽,不等冯允恒说话,她又愤愤不平的接着说道:“她到底给你下什么蛊了?她都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了你也不在意?她这是脚踏两只船,是劈腿!” “我相信她。”冯允恒淡淡的说道。 孙伊晓被气得笑了起来,说道:“你的意思是我无中生有吗?好好好,我看你是疯了,已经疯了。你相信她是吧,那你给我等着,我会找出证据来让你好好看看她值不值得信任!” 她的语气恶狠狠的,显然并不将冯允恒的威胁放在眼里。 “你打算找什么证据?还打算让人继续跟踪她吗?伊晓,我的忍耐力是有限的。我想你应该不想我们闹得太难看。”冯允恒恼火得很。 孙伊晓这个刁蛮又任性的大小姐一向以自我为中心,压根就无法沟通。 “哼,眼见为实你都不肯相信,我还拍照片干什么?”她恨恨的,顿了顿,接着说道:“你就等着看好了!” 冯允恒伸手揉了揉突突跳个不停的眉心,抬腕看了看时间,问道:“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想我们该好好坐下来谈谈。” 电话里显然已经同她说不清。 “谈?谈什么?我不认为我们有什么好谈的。”孙伊晓冷笑着说道。她到底还盼着冯允恒回心转意,又说道:“谈其他的可以,如果你想谈她的事,免谈。” 她希望冯允恒说点儿什么,但他却沉默了下来。最后竟然就那么挂了电话。 孙伊晓被气得跳脚,她喝了酒本就心浮气躁,马上又将电话拨了回去,但冯允恒压根就不接了。 这些日子以来,她受的委屈已经够多了,重重的将手机摔在了地上,恨恨的将眼泪给逼了回去。 冯允恒挂了电话,却是心神不宁。他真的能做到报警抓孙伊晓吗?他从来都不想讲事情闹得太难堪。 而且,就算是报了警,这种事可大可小,顶多也只是教训几句。这大概就是孙伊晓无所顾忌的原因。 他伸手用力的揉了揉眉心,打算明儿下班后就打电话给孙启,约他出来谈谈。他从来都不愿意他同孙伊晓之间的事儿惊动别人,只想一切归于平静,但没想到在分手那么久之后,还是成了这样子。 一整天的工作下来并未让他有多累,但因为孙伊晓的这通电话,他忽然就觉得疲倦极了。他闭上了眼睛,靠在椅子上休息。他明明是不相信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却浮现出孟筂同沈子业站在一起时的样子来。 即便两人之间没有任何亲密的举动,但也看得出他们之间的不一样。他的脸上浮现出了痛苦来。 () 1秒记住品笔阁: ------------ 第156章 温暖 周末很快到来,天气冷冯允恒和孟筂没出去约会,她打算买火锅食材在家里涮火锅。原本说好两人一起去买食材的,但她起床很早,等冯允恒到她家时,她已经从菜市场回来并且开始熬汤了。 火锅是准备晚上吃的,但熬汤就得好几个小时,所以她才早早的就起来准备。 冯允恒有些懊恼自己过来得晚了,问道:“不是说好一起去买菜的吗?怎么起那么早?” 孟筂笑笑,说道:“早点儿菜市场的菜才更新鲜,你最近不是都在加班吗?好不容易周末就应该好好休息。” 她已经做完了厨房里的事儿,泡了两杯茶端到客厅里。两人现在相处得越来越轻松,聊了一会儿天后孟筂就干起了自己的活儿。 这一天的时间过得快极了,一整天都在吃吃喝喝,以前觉得挺无聊的日子,现在竟希望能过得慢点儿再慢点儿。 晚上吃火锅,汤底是孟筂自制的,不比外边儿的差。两人都吃了不少,觉得不过瘾,孟筂又拿出了冰箱里竟剩的几罐啤酒来。 冯允恒一向健谈,说着些医院里趣事儿,将孟筂逗得大笑。 这顿饭吃得有些久,孟筂的酒不如从前了,酒意上来,最后的收尾工作是冯允恒做的。 收拾完厨房,他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坐在沙发上同孟筂看起了电视节目。他是做什么事儿都很认真的人,看电视也一样,并不敷衍,偶尔还会同孟筂一起讨论。 看到后边儿,有嘉宾讨论健康问题时,他侧头看向了孟筂,随意的问道:“你们公司每年有体检吗?” 孟筂并不怎么在乎这事儿,摇摇头,漫不经心的说道:“应该没有,我来那么久没听说过。” 冯允恒点点头,唔了一声,说道:“我们医院有免费家人免费体检的名额,我一直都没有用过”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孟筂突然给打断,她低低的叫了一声允恒,犹疑了一下,说道:“有件事我需要告诉你。”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像是怕自己失去勇气似的,字斟句酌飞快的说道:“我曾经出过一场车祸,脑中有淤血,因为手术危险一直没有动手术。它并不影响正常生活,我自己也没什么感觉,后来就一直没有管我。现在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她一口气说完这些,脸上满是歉疚,不敢去看他,低低的又说:“对不起,其实是早该告诉你的。”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隐瞒这事儿,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开口。也或许是害怕,内心里,害怕失去这份温暖。 但她不能因为暂时没有任何异常而一直隐瞒着,这对他来说并不公平。他们既然在一起,他有权知道这些。也有权做选择及时止损。 客厅里有一瞬的寂静,孟筂低着头,甚至不敢去看冯允恒。 在她的脑子乱糟糟时,冯允恒突然伸出手,将她的头拨靠在他的肩上,低低的说道:“你是早该告诉我的,无论有什么事,我们都可以一起面对,知道吗?” 孟筂以为他会生气,没想到他会说出那么一句话来,她的心里一时滋味杂陈,最终低低的说了句谢谢。 () 1秒记住品笔阁: ------------ 第157章 巧遇 两人一时就那么默默的坐着,过了好会儿,冯允恒伸手拨了拨孟筂额前的刘海,提出要陪她去医院做检查时,她没有马上答应下来,但也没有一口回绝。 她坦白的告诉他,她厌恶去医院,更不愿意看到身边的人因为这事替她担心。 冯允恒想说点儿什么,但看着灯光下她脸上流露出来的伤感,他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孟筂在元旦时再一次的回到了平潭,这次是参加陈渡的婚礼。他这算是闪婚了,相亲两月后便准备结婚,一个星期前才发出请柬。 孟筂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社交了,本是想托人带礼金的,但冯允恒鼓励她去凑凑热闹,她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应了下来。 陈渡的婚礼冯允恒自是也要去的,他被请当作伴郎,提前就得过去,而孟筂公司这几天忙,只能在放假的前一天晚上赶过去。 她回去给孟其元打过电话,但并不打算住在家里,让陈阿姨不用麻烦,她会住酒店。冯允恒先过去已经订好了酒店。 她从小在平潭长大,没想到有一天会成为这座城市的过客。 也许是有些累,从b市飞平潭的飞机上她小睡了一会儿。醒来后她发现自己的脸色不太好,但也没有去管,心事重重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下了飞机,她本是打算自己去酒店的,却没想到她父亲派了司机过来接她,倒是省了不少事。 平潭的冬天一如既往的冷,大街上因为迎接元旦的到来挂着各式的彩灯和灯笼。给冷清的冬夜增添了几分亮色。 车子出机场不久她就接到了冯允恒的电话,询问她是否已经下飞机,告诉她他在陈渡的心房那边帮忙,恐怕要晚点儿才能回酒店。 这场婚事急匆匆的,到临时总有这样那样的纰漏,几个伴郎都在填缺补漏。 孟筂笑笑,让他不用担心她。她对这儿可比他熟悉多了。 两人聊了几句,冯允恒那边有人在叫他,他赶紧的挂了电话去帮忙去了。 也许是感受到了陈渡婚礼的喜庆,孟筂的嘴角浮现出了微笑来,继续侧头看着车窗外,好会儿才淡去。 她就回来两三天,只带了简单的行李。到达所订好的酒店门口,司机要送她进去,她向人道谢后拒绝了。 也许是时间有点儿晚了,酒店的大堂里冷冷清清的。前台正在接电话,像是遇见了难缠的客人,见着孟筂抱歉的请她先等等。 孟筂点点头,安安静静的站着。站了有那么一两分钟,前台总算是收了线,连连的说抱歉。 孟筂微笑着说没关系,在前台办理入住手续时不知怎的有些走神,直到一道声音响了起来,她才回过神. “你在这儿干什么?” 孟筂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就见沈子业朝着她走了过来。他穿了一件黑色的大衣,脸上的笑意还未淡去,眉眼间少了几分锐利。 孟筂没想到一回来就遇上他,冲着他点点头,淡淡的回答道:“过来参加朋友的婚礼。” 她刚才在走神反应有些迟钝,这会儿才注意到沈子业并不是一个人,身边跟了一位妆容精致漂亮身材高挑的女士。 她倒是没什么反应,沈子业却没有打了招呼就走,看向了前台那边,问道:“刚回来吗?” 孟筂只得应是。出于礼貌,朝着他身边的那位女士微微的点头,算是打招呼。 她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氛显得有那么些怪异。那位女士好奇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不自在到了极点。好在沈子业并未多停留,看了看时间后很快便离开。 两人走后孟筂放松了下来,前台将房卡交给她,她客气的道了谢,这才拎着行李往电梯口走去。 才刚到房间里,她父亲打来电话,询问她什么时候有空,她难得回来一次,父女俩怎么也该一起吃顿饭。 孟筂除了参加婚礼之外倒是没别的什么事儿,她没有告诉她父亲冯允恒也过来了,说参加完婚礼后会给他打电话。又告诉他她买了些补品请司机带给他了,让他别忘记吃。 她的声音透着些疲惫,孟其元应下,让她早点儿休息。 孟其元的电话才刚挂断,冯允恒那边又打来了电话,得知她已经住进酒店后放心下来,告诉她他回来肯定已经很晚了,就不吵醒她了,明早再见。 他那边闹哄哄的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孟筂应了声好,让他别喝太多酒,回来注意安全。 大概是因为在飞机上睡过的缘故,她虽是感觉很累,却一点儿睡意也没有。直到凌晨了,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她第二天起来得很早,本是想下楼去找找好吃的早餐的,谁知道刚开门隔壁的冯允恒也出来了。他昨晚回来应该很晚了,没想到今儿还能起得那么早。 两人相视而笑,孟筂先开口问道:“怎么那么早就起来了?” 冯允恒笑笑,说:“睡不着了。” 这时候还早,不用那么早去陈渡那边。孟筂便带着冯允恒逛起了早市来,打算看看吃点儿什么早餐。 清晨的早市充满了烟火气息,两人都很少出现在早市,冯允恒感叹道:“没想到早上竟然也那么热闹。” 他昨晚喝多了酒,一杯热乎乎的豆浆喝下去,胃里好受了不少。手里还拎了三四份不一样的早餐,他想尝尝这边的风味。 两人沿着一条街从头逛到尾,最终在一家汤包店坐下,点了汤包,把买来的早餐摆上,一样样慢慢解决。 天气冷冷得快,刚才还热气腾腾的早餐这会儿只是温热了。 早餐吃完,在回酒店的路上,冯允恒想了想,看向了孟筂,开口问道:“伯父这两天有时间吗?我想上门拜访他。” 两人的交往还算是顺利,难得过来一趟,他要见她父亲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孟筂稍稍的犹疑了一下,说道:“我会打电话告诉他,同他约时间。” 冯允恒是有些紧张的,听到她的答复后放松下来,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微笑着应好。 他今儿一整天都得跟着陈渡,是没空的,让孟筂婚礼上自己照顾好自己。并告知她婚礼几点开始,她不用太早过去。 然而没多久她就接到了杜薇若的电话,她今儿事多忙,让孟筂早点儿过去帮她的忙照顾小孩儿。 孟筂没有照顾小孩儿的经验,手忙脚乱让杜薇若忍俊不禁,让她放轻松点儿。她很快便去忙去了,俩小孩儿都是对一切好奇的时候,幸而还有阿姨同孟筂一起照顾,否则她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小半天的时间孟筂都在围着俩小孩儿转,简直比上一天班还累的多。晚些时候杜薇若回来,哄睡了俩小孩儿,孟筂才得以喘口气。 她不知道从哪儿得知孟筂和冯允恒在交往,八卦的问东问西,偏偏她所问的问题孟筂都无法回答。她又问他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孟筂被她的话给吓了一大跳,苦笑着说道:“你能不能别跳那么快?我们交往也才没多久。” 杜薇若有些恨铁不成钢,说道:“你是一点儿也没放心上。你和人交往,别人的家庭背景家庭成员,都该摸得清清楚楚的。你呢,问什么都是一问三不知。”她说到这儿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我告诉你,结婚是一辈子的事,你自己多上点儿心。还有,结婚不是两人的事,是两个家庭的事,他有一个什么样的家庭也很重要。” 她的语气很认真。 孟筂知道她是在为自己担心,但她和冯允恒之间还远远没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她无奈的笑笑,默了默,说道:“我家就是一团糟。” 要挑剔也是别人挑剔她才对。 杜薇若叹了口气,说道:“那不一样。你可以远离你的家庭,他不能。你以后说不定还得和他的家人朝夕相处,知书达理的长辈会省心很多很多。”她一直单着她很为她担心,但结婚这事儿哪里是急得来的,于是又改了口,说道:“慢慢来吧,别急,这是一辈子的事儿。等过几天我问问陈渡。” 孟筂赶紧的阻止了她,说他们慢慢了解,找人打听并不那么礼貌。 待到晚些时候婚礼开始,杜薇若带着孟筂去找了一位置坐下,便又匆匆的忙去了。 孟筂没想到还会遇见昨晚同沈子业在一起的那位女士,她落座后没多大会儿她便过来,在她旁边空着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她穿了一袭黑色的礼服,一张妆容精致的脸明艳动人。孟筂看着新娘那边没注意,直到收回视线来,她才微笑着落落大方的同她打招呼,说:“你好,你是子业的朋友吧?昨晚在酒店我们见过。” 孟筂怎么也没想到两人竟会在婚礼上遇见,愣了愣后也客气的回了句‘你好’。 () 1秒记住品笔阁: ------------ 第158章 担忧 婚礼仪式很快便开始,两人只简单的打过招呼后就未再说话。婚礼庄严又不失温馨,看着台上新郎与新娘宣誓互动,孟筂忍不住的有些走神。少女时期,她曾憧憬过将来的婚礼,那时候有太多太多的浪漫,想要做世界上最美最幸福的新娘。 正走着神时,她察觉到冯允恒投过来的视线,于是对他微微笑笑。 旁边儿的庞澜是很开朗健谈的人,和她那张明艳动人的脸不答。美女都有着自己的骄傲和矜持,她却很是豪爽。 婚礼仪式结束后她便同孟筂说起话来,询问她是男方的亲友还是女方的亲友。 孟筂做了回答。 她则是自我介绍是女方的学姐,今年才刚刚来平潭这边,在一所大学任教。 孟筂并无多少交谈的欲望,只是微笑听着。庞澜大概还好奇她同沈子业之间的关系,但见她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简单的交谈了几句后便不再说话了。 晚些时候新郎新娘过来敬酒,冯允恒已经替陈渡挡了太多的酒,脸红得厉害。孟筂知道平潭的习俗,担忧的让他别喝太多。 冯允恒偷偷的握了握她的手,笑着低低的说道:“不用担心,我们几人轮着喝。”只匆匆的一会,他就随着新郎新娘走开。 晚些时候婚宴结束,宾客陆陆续续的离开。冯允恒虽是让孟筂先走,但他今天喝了太多的酒孟筂有些担心,并没有提前离开,而是在一不起眼的角落里待着等他。 她所在的位置临窗,侧头就能看见灯火通明的窗外。宾客们都已散去,门口铺着的红毯还没撤下去,有种繁华褪去的冷清的。 她的视线移向另一侧时看到了正在等车的庞澜,她不知道同谁在打电话,手中握着手机。孟筂之前就觉得她有些面熟,在这一刻终于想起,她曾见过她的照片。是那一次沈延習找来的,她是沈子业的某任前任。 她以前曾是那么的嫉妒,现在心里却很平静,很快收回了视线,坐着继续发起了呆来。 没多时冯允恒打来电话,她到门口去同他会合。他今晚的酒喝得很多,走路都打踉跄了,却还告诉孟筂他没事,他还清醒着。 陈渡早安排了车送他们,孟筂将他扶上了车,这才松了口气儿。 这儿离他们住的酒店不远,下了车,冯允恒再也坚持不住,扑到一旁的垃圾桶旁吐了起来。他大概是觉得丢人,不许孟筂靠近,直至吐完了,才接过她手中的水漱口。 他今晚只喝酒几乎没能吃上东西,孟筂打算给他买点儿吃的,他拒绝了,说吃不下,睡一觉起来明儿就没事了。 两人上楼去,他勉强保持着清醒,同孟筂道了晚安后才进了房间。孟筂有些担心他,他却说没事,说了句明天见后关上了门。 一晚上隔壁都未有任何动静,孟筂因为担心,一晚上都睡得不踏实。第二天早上,她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后去买了粥,然后敲响了冯允恒房间的门。 他已经起来并简单的洗漱过了,头发还湿漉漉的,脸色也不怎么好。 孟筂进了房间,问道:“是不是很不舒服?” 冯允恒苦笑了一声,说道:“还好,昨晚没吃什么东西,要不然不至于醉得那么厉害。” 孟筂虽是买了粥,但他却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后看向了她,问道:“叔叔今天有时间吗?” 这次回来行程紧,他们最晚明天就得返回b市区。 “应该有,我待会儿就给他打电话。”她还在为这事儿犹疑,所以一直都没打电话。 冯允恒点点头,又准备去买东西。哪有空手着手的道理。 但却被孟筂阻止了,说只简单的吃顿便饭,不必买什么东西。 两人说着话时不知道是谁给冯允恒打来电话,她让他将粥吃完,便关上门先回了房间。 冬天阴沉沉的,虽是在高层,但酒店房间的光线仍旧有些暗。孟筂拿出了手机来,犹豫了一下后才给她父亲打电话。 他今儿还在公司那边,父女俩说了几句话,孟筂便说了冯允恒想见他的事儿。 孟其元自然是高兴的,马上就要打电话回家,让陈阿姨马上备菜。 孟筂赶紧的阻止了,说不必那么麻烦,在外面餐厅吃顿饭便好。 她虽是说不用那么麻烦,但孟其元仍是坚持由她来订餐厅。又问冯允恒都喜欢吃什么菜。 孟筂没想到他会那么郑重,多少有些无奈,但也由着他去了。 傍晚两人到达订好的餐厅,孟其元已经在等着了。外边儿冷,简单的打过招呼后他就带着他们往楼上的包间去,替他们俩介绍起这边的菜色来。 今晚都没有喝酒,只简单的聊着天。孟其元在商场摸爬打滚许多年,并不会让饭桌上冷场。问冯允恒的工作,并夸他年轻有为。他一直都很客气,看起来对冯允恒还算时满意,但不知道为什么眼中却带了一丝担忧。 孟筂和冯允恒明儿一早就要回b市去,吃完饭三人又坐了片刻,孟其元才让两人早点儿回去。并说明儿会派司机送他们去机场。 回到酒店里,冯允恒看起来松了口气。他看向孟筂,问道:“我看起来是不是有点儿紧张?” 孟筂笑笑,说道:“没有,怎么会。”事实他看起来既稳重又游刃有余,完全看不出他有过紧张。 两人乘电梯上楼,冯允恒握着孟筂的手,微微笑着看着她,说道:“等下次你有空了,去见见我爸妈好不好?” 他已经见过了她的父亲,他提出这要求很合理。孟筂也不是没想过。可这会儿当他提出来时,她却有些慌乱,身体不自觉的就绷得紧紧的。 冯允恒察觉到了她的紧张,安抚似的捏了捏她的手指,开着玩笑说道:“别害怕,我爸妈不会吃人的。”稍稍的顿了顿,他看向了她,试探着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有点儿快了?” 可不,他们这才确定关系没多久,见家长是有些太快了。孟筂还完全没有做好见他父母的准备。 冯允恒将她的犹疑看在眼里,在两人到达房门前时他突然轻轻的抱住了她,说道:“看见陈渡结婚,我也想快点儿把你娶回家。” 他很快松开了她,伸手替她拨了拨她额前的刘海,笑着问道:“是不是吓到你了?” 他的一双眼眸熠熠生光,像天上的星辰一般。 孟筂下意识的避开了他的视线,转移开了话题,说道:“明天得早起,快去休息吧。” 冯允恒应了一声好,看着她开灯进了房间,这才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孟筂进了门,却没有去洗漱,而是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她的心绪被冯允恒的话给打乱,直到睡意都迟迟的无法入睡。许久之后,她才深吸一口气克制着自己什么都不去想,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司机早早的来酒店接他们,但她父亲却没有过来。孟筂给他打了电话,他不知道是在忙还是干什么,没有接电话。 年底很忙,回到b市后孟筂和冯允恒两个人都忙得脚不沾地。孟筂除了公司的事儿又接了其他翻译的活儿,常常半夜都还在忙。 偶尔冯允恒打来电话,两人往往说不了几句就会挂断。 这天晚上,孟筂刚回到家就接到了孟其元的电话。他很少有那么晚打来电话的时候,声音里充满了疲惫。 孟筂隐隐约约的觉得他是有什么事儿,但他却不肯说,只问她和冯允恒之间怎么样。 孟筂回答了。 孟其元在电话那端犹豫了半响,到底还是开口说道:“阿筂,爸爸对不起你。我今天才知道,前几天谭音去b市了。” 孟筂听到这话吃了一惊,问道:“她来b市干什么?” 孟其元在电话那端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问她也问不出来。”他在给孟筂打电话前就已经同谭音大吵一架了,她不会无缘无故的特地到b市,他很担心她是知道孟筂和冯允恒在一起想破坏两人之间的关系,但谭音那儿问不出什么来没有确切的证据,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孟筂知道她父亲在担忧什么,她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轻轻的说道:“您别担心,随她吧。” 担心也没有什么用,谭音想发疯就让她发,她并不害怕什么。 “不不,阿筂,你不知道她这个人”事情哪有她想的那么简单,谭音心胸狭隘,见不得她过得好,没什么话什么什么事儿做不出来。尤其是她还顶着她继母的身份。就算是说出什么荒唐的话,因着这层身份别人也会相信她。 孟其元在电话那端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下去,语气复杂愧疚的说道:“阿筂,是爸爸对不起你。”这句对不起,他已经说了许多次了。他和谭音的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是错误,到现在还连累孟筂。 只是离婚谭音又一直不肯,他为了小女儿勉强的维持着‘家’,谭音却越加的得寸进尺。 孟筂安慰了他几句,孟其元在电话那端长吁短叹,说他会想办法问清谭音到底到b市干什么,又让孟筂如果有什么事儿一定要马上打电话告诉他。 孟筂应了下来,挂了电话,想起她那次同陈渡相亲谭音后来去找陈渡的事儿来。她这次过来,指不定真是来找冯允恒的。 如果她真的过来找了冯允恒,他会告诉她吗?孟筂不知道,但也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不可见人的,索性任由她去。 孟筂在第二天就接到出差的通知,打电话来时她还没有起床,接到电话后起床收拾了衣服,从家里直接赶去机场。 她在去机场的路上给冯允恒打了电话,告知他她出差的事儿。去出差的地儿比b市更冷,冯允恒问她是否带够了衣服,又让她如果觉得冷一定要买上在那边买足够御寒的厚衣服,别冻感冒了。 孟筂应了下来,想起他最近都在加班,让他要注意身体。明明出差也没几天,却生出了谢依依不舍来,直至冯允恒那边有事才挂了电话。 孟筂出差的第三天,傍晚回到接到冯允恒的电话。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对劲,好像心情并不好。 他很少会透露出情绪来,孟筂试探着问道:“怎么了?不高兴吗?” 冯允恒说了句没有,顿了顿后又说:“没事,就工作上有点儿不顺。”解释完后他又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现在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他的声音闷闷的,说到最后带了叹息。 孟筂唔了一声,说:“应该还有两天就能回来了。” 冯允恒轻轻的嗯了一声,说:“我想你了,很想很想。” 孟筂的脸一下子热了起来,一时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才好,隔了几秒,才说道:“我也挺想你。” 在外出差的日子除了忙碌的时候都挺孤独的,她有点儿认床,晚上常常都要很晚才能睡着。这边比b市冷太多太多,她不太习惯,也很想快点儿能够回去。 冯允恒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问道:“那边好玩吗?有没有出去逛逛?” 这下轮到孟筂叹气了,郁闷的说:“没有,太冷不想出门。除了去见客户之外都在酒店,挺无聊的。”稍稍的顿了顿,她又接着说道:“吃得也挺不习惯,回去后我要好好的大吃一顿。” 冯允恒笑了起来,就跟哄小孩儿似的说道:“好好好,回来告诉我,我去机场接你,到时候我们去大吃一顿再回家。” 孟筂也笑了起来,应了一声好。两人今晚多聊了几句,听着冯允恒的声音恢复了平常的样子,她才放心的挂了电话。 她在两天后便结束了出差,上飞机前她给冯允恒打了电话,但没有人接。她没有再打,只给他发了一条短信,告知她什么时候到b市。 孟筂原以为,到b市后会看到来接机的冯允恒的,但却并没有。他的手机是关机的。 () 1秒记住品笔阁: ------------ 第159章 分手 孟筂没有再打电话,在从机场回家的途中,她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昨晚分明说好他今天会来接她的,手机怎么会关了机? 她虽是不愿意将事情往不好的方面想,但冯允恒一向是很少关机的,她回到家后放下行李,到底还是打算往医院去看看。 天气阴沉沉的,空中飘着细细的雨丝。她到达医院,才发现冯允恒没有上班。确切的说,他过来上了一会儿的班,后来有事就匆匆的走了。 听说他是上班时匆匆离开的,孟筂的心里更是担心。她正犹豫着是否到他家里去看看,才刚出医院,手机就响了起来。 电话是冯允恒打来的,他的声音带着歉疚,说道:“你回来了吗?抱歉,突然有点儿急事,没能赶过去接你。” 他的声音比平常更加低沉,又带了谢倦意。 孟筂说了句没关系,没有告诉他她在医院。她本是想关切的问问几句的,但人不说显然是不方便,于是将话给咽了回去。 而电话那端的冯允恒犹豫了一下,说道:“阿筂,对不起,晚上可能也陪不了你吃饭了。我这边的事儿还没处理完。” 他离开得急匆匆的,这是在意料之中的。孟筂说没关系,说等他有时间了再一起吃饭。 冯允恒柔声的嗯了一声,让她好好休息,他还想再说点儿什么的,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说他忙完再给她打电话便收了线。 孟筂回了家,没想到傍晚时冯允恒还是过来了,他给她打了电话,说事情已经处理完了,订了地儿,带她去吃火锅。 他在楼下的停车场等着,见着孟筂就微笑着冲她挥挥手。他一如既往的体贴,她到车边后他便替她拉开了车门。上了车后两人像往常一样聊着天,看不出他有什么事儿。但偶尔他那张俊朗的面容还是会透露出有心事的样子。 这顿饭是早约好的,但两人的胃口都不怎么样。饭吃到尾声时,冯允恒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后告诉孟筂是骚扰电话,直接便挂断了。但没过多大会儿,就有短信的声音响起。他没有去看,坐了片刻后以要上洗手间为由往外边儿去了。 孟筂已经吃得差不多,他走后她略坐了一会儿,便打算下楼去买单。她很快下楼去买了单回来,手上有些不舒服,她又往洗手间想去洗手,但才刚走到拐角处,就听见了走廊窗户那一边冯允恒打电话的声音。 “我不认为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 “你不用再解释什么,你为了所谓的证据惊动我父母不过就是想我妥协。” “就算是真的又能怎么样?我不在乎,也不劳你操心我父母那边,我会和他们解释清楚。” “随你高兴,我没什么说的,再见。” 冯允恒说完,直接挂了电话。他旁边儿的窗户开着,灯光昏黄寂静的走廊里,他的身影显得有几分寂寥。看得出他十分苦恼,很快从烟盒里摸出了一支烟来点燃抽了起来。 孟筂没有再过去,悄无声息的回了包间。 此后的时间里,孟筂同冯允恒的联系渐渐的淡了下来。年底工作忙,她以忙为借口,拒绝他的邀约。 冯允恒那边似是也脱不开身,偶尔打电话也是匆匆的。孟筂的生活恢复到了从前的平淡冷清。她没有任何不习惯,只是在夜深时内心里会有说不出来的彷徨和茫然。 她父亲的担心,最终还是成了现实。她不知道谭音到b市来,都说了些什么。但很显然的,冯允恒的父母并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她也不愿意去解释什么,没有父母会喜欢儿子的女友有复杂的家庭,她解释或是不解释都不会有好的印象。而她,没有勇气去继续那么一段不受认可的感情。 又一个周末到来,当冯允恒忙完给孟筂打电话约她晚上一起吃饭时,她在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开口说道:“允恒,我们分手吧。” 她的语气冷静却又决绝。 冯允恒一下子呆住了,片刻后他急急的开口问道:“为什么?是有人找你说什么了吗?” 孟筂的声音温和,说道:“没有,没有谁找过我。”顿了顿,她又说道:“我只是觉得,我们不太合适。” 一句不合适将冯允恒所有要说的话都堵了回去,他艰难的说道:“你现在在家吗?我马上过来,我们好好谈谈。” “允恒,即便是你过来,结果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孟筂的语气淡淡的,很快说了句谢谢他这段时间的照顾后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冯允恒握着手机,很快将电话拨了回去,但孟是那么的决绝,她筂的手机已经关了机。 他知道,她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她心思细腻又敏感,不可能没感受得到这段时间他们之间的冷淡。 就在前段时间,孙伊晓找来她的继母,说了很多对她不利的话。他见过她的家庭关系,并不相信。但孙伊晓却将这事儿捅到了他父母那边。这些日子以来,由于父母那边的压力,他颇为苦恼,不知道如何去继续这段关系,埋首工作借此逃避。 但这样的处理方式,显然一开始就错了。他又还有什么脸去面对她?冯允恒捂住眉心,颓丧的靠在了墙上。 孟其元时不时的打电话都会问起冯允恒,孟筂没有告诉他她同他已经分手的事儿,含糊着应付了过去。 这天她刚下班回到家中就接到了沈子业的电话,他来b市这边出差,顺路给她带了一些她以前喜欢吃的小菜,是陈阿姨请他带过来的。现在他马上就到她所住的小区门口了。 东西已经带过来了,孟筂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算下去拿。只是等下要给陈阿姨打电话,让她不必让人带什么过来了。 她穿上外套匆匆的下了楼,沈子业的车早停在小区门口了。见着她匆匆的出来,下车打开了后备箱。 陈阿姨准备了很多东西,小菜点心,平潭那边的特产,零零碎碎的一大堆东西,用一大纸箱装着。 孟筂看着有些头疼,本是想请沈子业搬到保安室她慢慢的拆了拿上楼去的,但不经意的侧头,竟然看到了冯允恒的车子竟然停在不远处。 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是过来找她的,只是没想到会那么巧的和沈子业撞在了一起。 她微微的怔了怔,有些仓促的收回了视线,马上就改变了主意,客气的问沈子业:“有点儿重,可以麻烦帮我搬进去吗?” 沈子业看了她一眼,点点头,亲自搬起了纸箱。 两人一路往小区里边儿走,孟筂一次都没有回头。她走得很快,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的。到了电梯口便想沈子业道了谢,说道:“谢谢,我自己搬上去就行。” 沈子业没有离开,看了一眼还没下来的电梯,说道:“做戏么,就要做全套,我这时候出去,那位冯医生也许还没走。” 他的语气气定神闲的,拆穿了她那点儿小心思。 是,他那么精明的人,还有什么事瞒得过他的?孟筂并没有觉得尴尬,无视他落在她身上的视线,说道:“那就谢谢沈总了。” 她那张秀美的脸上神情冷淡,不知道是不是受分手的影响,看得出来是在极力的打起精神。 电梯迟迟的没有下来,沈子业突然问道:“前段时间你那位继母到这边来了?” 孟筂的唇角勾了勾,带了几分自嘲的说:“沈总日理万机,难得还会注意这种小事。” 沈子业沉默了下来,隔了会儿才问道:“为什么不向他解释清楚?” 孟筂紧闭着唇,没有说话。大厅里有冷风透进来,冷飕飕的。她沉默的看着电梯上的数字,等着电梯快点儿下来。 沈子业等不到她的回答,沉吟了一下,说道:“你如果不想解释,我可以去同他谈谈。” 孟筂被他这话逗得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里带着讽刺。她很快便淡淡的说:“不用了。” 等了那么久,电梯终于下来。尽管孟筂说自己可以自己搬了,但沈子业还是进了电梯,电梯门缓缓的合上,他又说道:“这样也好,长痛不如短痛。彼此之间没有足够的信任,以后也只会矛盾重重。” 孟筂这下连话也懒得再说了,一直盯着电梯上的数字。 沈子业并没有在她这边多呆,帮她把东西搬进家里就离开。 孟筂已没有力气去将东西拿出来放进冰箱,也没精神去做饭,在沙发上坐了好会儿,才打电话叫外卖。 纸是包不住火的,孟其元那边还是知道了她和冯允恒分手的事儿。他一下子着急了起来又气又恼,要放下手中的事儿马上飞到她这边,想要亲自去同冯允恒解释清楚。 他比她还不能接受分手这件事。 孟筂有些无奈,说道:“您千万别过来,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就这样挺好的,我也没有做好结婚的准备。” 话虽是那么说,但孟其元还是在电话那边长吁短叹,自责不已。孟筂只能绞尽脑汁的想着话来安慰他。 父女俩聊到最后,孟其元询问她今年是否回来过年。他的语气里带着期盼,但孟筂还是拒绝了,说她已经做好了计划,打算趁着春节的假期出去旅游。 于她来说,在哪儿过年都是一样的。要是在以前,这次的事儿,她肯定会给予谭音一定的回击。但现在她不愿意再进行这种无谓的争斗,这样的争斗,只会让她父亲为难。她不愿意回去,也有这意思,好好的团圆的日子,就别再闹得不愉快了。 孟其元是失望的,但也尊重她的选择,说等她旅游回来,他再到b市来看她。孟筂应了下来。 也许是因为加班累,也也许是别的缘故,越是临近过年,孟筂越是打不起精神来。像是精气神一下子被抽空了一般,整日恹恹的。她突然又有了一种逃离这儿的冲动。 在过年前的一个星期,小区里发生了几起盗窃案。小偷的胆子很大,随机作案,趁着主人熟睡时盗走了名酒首饰现金等东西,并且数额不小。 几位被盗的业主在第二天早上起来才发现被盗,马上就报了警。警方那边调去了监控录像,发现小偷是有备而来的,俩小偷穿着黑色的宽大衣服带着黑色的头套,压根就看不到脸。 年底的案件也多了起来,警方一一的录了笔录后便让等消息。谁知道在当晚,那俩小偷竟然又回来了。尽管保安加强了巡逻,两人还是溜进了孟筂所住的隔壁一栋,并且以同样的手法开了门盗走了财物。 此事闹得人心惶惶,业主们谴责物业安保不够用心,那么俩大活人,竟就这么放了进来。说好的二十四小时巡逻,却连是什么时候被盗的都不知道。幸好这俩人只是求财,否则连安全都无法保证。 最为担忧的,是孟筂这种独身居住的女生。这俩小偷的胆子太大,警方那边又没有线索,她马上就去买了防狼喷雾等防身的东西,这下连睡觉都没办法踏实的睡了。 这事儿上了新闻,并且在一早上的时间就引得市民们议论纷纷。孟其元马上就给孟筂打了电话,让她这几天先住酒店别回家,安全是大事,千万别掉以轻心。 尽管她再三的说自己有充分的准备,但孟其元仍是不答应她再继续留在家里。现在的情况,住酒店的确比她在家里更加的安全。 他难得的十分强硬,要么她住到酒店去,要么她请假马上回家。反正公司也马上就要放假了。 孟筂当然不愿意回去,只能无奈的选了前者,住进了酒店。 没想到当晚她准备休息时,沈子业竟然过来了。孟筂听到敲门声去打开房门看到站在外边儿的他时诧异极了。 沈子业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上上下下的将她打量了一遍,才像是松了口气儿似的,开口问道:“你没事吧?” () 1秒记住品笔阁: ------------ 第160章 不客气 孟筂没有回答他的话,疑惑的问道:“沈总怎么过来了?” 走廊里灯光昏黄,将沈子业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孟筂的语气客气而又冷淡,他显然并不受欢迎。 沈子业不以为意,回答道:“我看了新闻,有些担心。” 孟筂点点头,简单的解释小偷未到她住的那一栋。 两人说到这儿就再无话了,沈子业沉默了一下,说道:“事情闹得挺大,很受社会各界的关注。警方那边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找到人。但是为了防万一,还是先住酒店比较妥当。等人抓到了再回去吧。” 因为这事儿,孟筂的旅游计划取消,在放了假之后在孟其元的一通接一通的电话中回了平潭。 她回来都是住酒店,但好歹是过年,总不能再住酒店去,只能回了家。 也许是近些年很少回这儿的缘故,她对这个她从小长大的家生出了些陌生感来。陈阿姨对她回来倒是很高兴,做了丰盛的一桌子菜给她接风洗尘。 孟筂的回来的第一天便去了看了沈庆昀,他被沈子业强制的送进医院治疗了一段时间后身体有所好转,见着她他很高兴,但也许是想起沈延習的缘故,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他知道,孟筂这些年一直在外边儿,是无法面对沈延習已经不在的事实。 他强忍着内心的悲痛,让孟筂要好好的,如果阿習在,一定希望她能够好好的。 他很容易就累了,让阿姨带着孟筂去沈延習的房间里看看。 房间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阿姨定期的打扫卫生,仿若主人随时会回来。当孟筂看到桌上拜访着的沈延習抱着篮球灿烂笑着的照片时,眼泪控制不住的掉落了下来。她轻轻的拿起照片抚摸着,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叫着阿習。 她沉浸在回忆之中,阿姨见她站着久久的没动没有打扰她,悄无声息的下了楼。 孟筂在沈延習的房间里呆了许久,当她恍恍惚惚的下楼离开时,刚到外边儿,就见到了站在一旁抽烟的沈子业。 院子里停做他的车,她竟没听到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听到她的脚步声,他回过头来看向她,视线落在了她红红的眼眶上。 孟筂对她出现在这儿已经不意外,两人一时谁都没有说话,隔了片刻,沈子业掐灭了手中的烟头,说道:“我送你回去。” 两家离得并不远,此时天还未黑,孟筂下意识的拒绝,但沈子业并不是在征询她的意见,下了石阶。 两人沿着道路慢慢的走着,大概是知道她的心情不好,走了一段后沈子业突然问道:“要不要去喝一杯?” 孟筂又怎会同他出去喝酒,立马摇头拒绝了。他从前一直都将她当成是小孩儿对待,并不赞成她喝酒,现在提出让她去喝一杯,简直让她吃惊。 即便是沈延習已经离开很久了,但她同他之间,永远都是别人无法插进去的。被拒绝沈子业也不意外,没再说话了。 几分钟就到了孟家老宅门口,孟筂显然是不会邀请他进去坐的,沈子业也识趣的停下了脚步。 孟筂客气的说了声沈总后打开门进了院子,昏黄的灯光下,她的身影越走越远,直到看不见。 沈子业是很少到这边来的,如果不是知道她回来,他今晚也不会过来。他没有马上离开,站在院子外边儿抽了一支烟,这才去沈家那边开车。 孟筂这一晚失眠了,悲伤的情绪将她占据,她想,也许像沈子业所说的那样,她需要喝一点儿酒。 这座宅子里不乏好酒,她起身去倒了两杯喝下,才重新再床上躺了下来。这次倒是很快就睡着了。 隔天她接到了杜薇若的电话,约她见面。她是为数不多的一直惦记着她的人,尽管孟筂精神不济,但还是赴了约。 她今儿没有带孩子出来,难得的得了轻松。见着孟筂,她上上下下的将她打量了一遍,问道:“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又瘦了?” 孟筂笑笑,说道:“没有。你自己出来,小孩儿呢?” 杜薇若笑了起来,说道:“我今天放假,我老公和阿姨看着。”她惬意的舒展了一下身体,感慨道:“这算是我为数不多的假期。” 说到这儿,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冲着孟筂眨眨眼,问道:“你呢?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孟筂端起了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说道:“已经分手了。” 这才多久没见,她竟然就分手了。杜薇若有些吃惊,问道:“为什么?” 孟筂并不打算告诉她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回答道:“不为什么,不太合适。” 杜薇若对冯允恒的印象不错,虽是惋惜,但知道孟筂并不是把感情当成儿戏的人,她说不合适,两人之间肯定存了问题。她叹息了一声,什么都没有再问。 孟筂在这下午去了沈延習的墓地,当站在墓前的那一刻,她控制不住的泪流满面。曾经那个笑容灿烂的男孩儿,已长眠在冷冰冰的地底。往昔一切的一切,在记忆里都还是那么的清晰,只是,往后都只有她独自孤寂的去面对了。 她的手一寸寸的抚过墓碑上沈延習的照片,哽咽着说道:“对不起阿習,现在才来看你。你有没有怪我?我只是,只是没办法接受。你答应过会一直陪着我的,为什么要失言?你有没有怪过我,像局外人一样冷眼看着你的生活?” 她的眼泪大滴的低落在墓碑上,一点点的洇染开来。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回到那时候,她一定不顾一切的将他带走,什么都不去管,离这儿远远的。 这个年对孟筂来说是灰色的,只在孟其元过来时才会打起精神来。她不愿意为了过年引起矛盾,早早便同陈阿姨准备了年夜饭,吃了之后便让她父亲回到那边去。并说撒了谎,说她晚上约了朋友一起跨年,让他别担心她。 事实上她并无约人,她父亲走后她让陈阿姨也回了家,肚子呆在冷清的宅子里。外边儿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她却没有出去走走的欲望。 到了晚上七点多她百无聊赖的看着春节联欢晚会时,门铃响了起来。她起身去外边儿开门,才发现是沈子业过来了。 他不是空手过来的,双手都拎着礼物,见着她便说道:“新年快乐。” 他脸上的神情柔和,伸手不打笑脸人,孟筂只得客气的请他进家里,接过他手中的礼物放好,说道:“沈总客气了。” 她给他倒了一杯水,找不到可说的便一直盯着电视屏幕。 沈子业倒是一点儿也不见外,喝了一杯水之后问道:“家里有吃的吗?” 孟筂听到他的这话诧异极了,侧头看向了他,问道:“你还没吃饭吗?” 沈子业坦然的点头,说:“我才刚回来。”每年再怎么忙,他都会抽时间回去看看外祖父外祖母。他孑身一人,他们留他在那边过年,他拒绝了,匆匆的赶了回来。 孟筂一时无言,今儿冰箱里自然不缺吃的。她打开冰箱看了看,看向了客厅里坐着的沈子业,问道:“想吃什么?” “只要能填饱肚子都行。”沈子业回答。 好歹是大年三十,总不能像平常一样随便煮碗面或是煮一碗馄饨。孟筂稍稍的犹豫了一下,淘米煮了米饭。重新热了陈阿姨炖好的鸡汤和蒸菜,然后拿出了虾仁出来解冻,现炒了虾仁和青菜。完成了一顿很简单的年夜饭。 沈子业看起来是真的饿了,客气的向孟筂道了谢后坐了下来,没多时就吃完了一碗米饭。 孟筂又替他盛了一碗,不明白他既然饿了,为什么不一下飞机就先吃东西。 沈子业像是看出了她在想什么似的,说道:“回来的途中,许多店都已经打烊了。” 是了,今晚是大年三十,大家都要吃团年饭,开着的店少之又少,就连酒店今晚恐怕也需要提前预约。 孟筂沉默着没有说话,沈子业又继续吃起了饭来。 一顿饭吃完,孟筂一言不发的收拾了碗筷,出来后对沈子业说道:“饭也已经吃了,沈总可以离开了吗?” 她下了逐客令。 沈子业站了起来,抬腕看了看时间,说道:“外面挺热闹,一起出去走走吧。” 孟筂想也不想的拒绝了,说道:“抱歉,我要休息了。” 沈子业的嘴角浮起了浅浅的笑来,说道:“现在不到九点,你确定你能睡得着吗?市中心文化广场那边听说有节目表演,去看看再回来休息吧。难得那么一年一度的热闹,难道你要一直将自己关在家里吗?”他说到这儿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看了孟筂一眼,接着说道:“还是你在害怕什么?” 他这话说得莫名其妙,孟筂看向了他,问道:“我害怕什么?” “没什么害怕的就走吧。”沈子业拿了一旁的外套,率先往外边儿走去。 他的车就停在路边上,孟筂出去时下意识的往沈家那边看了看,她没有问沈子业有没有去那边,这不会是一个愉快的话题。 如沈子业所说,这一路都很热闹,但孟筂却打不起精神来。她这一趟出来得也没有不对,晚些时候她父亲给她打电话,她特地的开了免提,让他听到周遭闹哄哄的声音,证明她不是独自在家,是在外面。 挂了电话,她恹恹的靠着车窗,看着沿途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开车出来绝对算不上是一件英明的事儿,道路实行了交通管制,走哪儿都堵,并且没有停车的地方。 沈子业还想开车去文化广场看节目的,到一半时放弃了,找了一地儿停了车,对孟筂说道:“走着过去吧,开车恐怕今晚都到不了。”他说着自嘲的笑笑,说道:“希望过去节目还没表演完。” 孟筂对看节目并没有那么强的执念,但也不知道去哪儿,于是随着他走。 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沈子业时不时的看着孟筂,担心两人会走散。沿途有卖各种各样的东西,有小女孩儿抓住他,让他买一把仙女棒。 沈子业被人那么拦着有些尴尬,接过了小女孩手中的仙女棒,但等着去拿钱时,才发现钱包丢在车里,忘记带出来了。他这下只得求助的看向孟筂。 孟筂倒没说什么,上前拿出了零钱来给小姑娘。 沈子业低低的咳嗽了一声,说了生谢谢。 走了没多远便到了河边,两人走过人来人往的桥。见河边有人在放烟花玩仙女棒,沈子业停下了脚步,拿出手机将手中的仙女棒递给孟筂,示意她也玩儿。 孟筂却完全不感兴趣,摇头拒绝了。 沈子业自己也没玩儿,将东西送给了一旁孤零零的小男孩。并借了火机给人点了,这才慢慢的离开。 河边很热闹,两人的脚步不自觉的都慢了下来。偶尔空中有烟花绽放开,短暂的炽亮中,孟筂秀美的面容恬静。 天气仍是冷,她双手放在衣兜里,边走边四处的看着。但视线并不会长久的在某处停留。 走了一段后沈子业看向了她,问道:“要不要吃点儿东西?” 今晚的摊贩很多,卖着各种各样的小吃,热闹又充满了烟火的气息。 孟筂听到这话看了他一眼,沈子业这才想起他没有带钱包。他以为孟筂会说点儿什么的,但却没有,她摇摇头,拿出了钱包递给他。 沈子业并不吃这些东西,但却没有接过她递过来的钱包,拿在手里把玩着。 今天出来凑热闹明显的不是明智的选择,但两人弯弯绕绕半天后还是到了文化广场。只是被沈子业给说中,节目已经表演完了。 但人仍旧很多,人少人海一眼看去全是头,并没有散去的意思。不知道是谁兴致突起起了头,众人齐声唱起了歌来。这样的场面无疑是壮观的,也很容易让人感染人。孟筂起先只是站着,后边儿也挥手轻轻的跟着哼起了歌来。 () 1秒记住品笔阁: ------------ 第161章 时光就此停留 沈子业站在她的旁边儿,替她挡着挤来挤去的人群,视线落在她轻盈的侧脸上,震耳欲聋的声潮中,他的内心柔软而安宁,周遭的一切仿若都已不存在,他的眼中就只有她。 自他们再重逢后,她从来都是沉静冷淡的,早已不是那个笑容灿烂眉眼飞扬的少女。而自沈延習离世后,她的身上总弥漫着挥之不去的悲伤,就连笑容也很少见了。他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她有过这样轻松的笑容了。 在那么一刻,他是那么的希望时间可以停留,永远的停留在这一刻。 倒数声中,新年的钟声响起,拥挤的人群里,众人的欢呼声中,他忍不住轻轻将她拥入怀中。 此起彼伏的烟花在空中绽放开,迎接新的一年的到来。怀里的身体温软,他能感觉得到她一瞬的僵硬,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马上推开他。 也许是广场上不乏有心潮澎湃下相拥的陌生人。 “新年快乐。”他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在孟筂的耳边说。 他呼出的气息落在她的耳畔,片刻后松开了。 孟筂的身体仍旧僵硬着,没有去看他,只轻轻的回了一句新年快乐。 回程的途中道路仍旧拥堵,跨年后人群如潮水一般散去,他们没有沿着来时的路再绕,随着人群抄了近道回停车的地儿。 不知道是因为那个拥抱还是因为别的,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就那么沉默着。沈子业的目光数次落在孟筂的脸上,但她一次都没有看她。 等着回到停车场,孟筂再次的见识到开车并不是明智的选择。停车在这边的并不只他们,停车场的出口处已经堵成了长长的一串。 两人上了车,沈子业看了看脸上已有些倦色的孟筂,说道:“等会儿再出去,累了先休息一下吧。” 孟筂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她回到家中时已经差不多凌晨两点了,沈子业没有送孟筂进去,下车道了一声晚安,看着她的身影消失,这才离开。 孟筂心事重重的,就连屋子里的灯是亮着的都没有发现。在玄关处换了鞋,就听孟其元说道:“回来了。” 孟筂吓了一大跳,看向走过来的孟其元,说道:“您怎么过来了?” 她以为,他今晚会在那边团年不会过来的。 孟其元微微笑笑,轻描淡写的说道:“过来看看你。和朋友出去玩得开心吗?”要是在平常,他早就睡了,今儿显然是在等她回来。 孟筂哪里知道他过来了,心里涌起了愧疚来,说道:“您过来该告诉我的。”如果知道他过来,她肯定会回来同他守岁。 孟其元温声说道:“你难得和朋友出去,就该好好玩玩。” 孟筂没告诉他所谓的朋友是沈子业,说道:“您要过来我就不出去了。” 他们的年夜饭吃得早,她又这时候回来,孟其元问她要不要吃点儿东西再睡。走了那么多路,孟筂也感觉自己饿了,于是往厨房里去煮了两碗陈阿姨包好的小馄饨。 父女俩在这深夜里吃了东西,孟其元让孟筂明儿睡到自然醒,不用太早起来。陈阿姨早些时候打过电话了,她明早一早会过来。 孟筂知道他明早是要回那边去了的,应了下来。 隔天一早,孟其元便离开。孟筂听到车子发动的声音,没有起床,在床上躺着没有动。 陈阿姨不知道回没回来,楼下寂静无声。孟筂起床也没事儿干,索性就那么躺着。明明还挺困的,她却没一点儿睡意,但仍是躺到了九点多才起床。 陈阿姨已经过来了,并且已经做好了早餐。孟筂将早准备好的红包给她,并祝她新年快乐。 陈阿姨连连的推拒,说孟先生已经给过了。 孟筂笑笑,说道:“我爸给的是他给的,我给的是我给的。您就收下吧。”她很感激陈阿姨一直都在,有她在,这儿才有家的气息。 陈阿姨没有再推辞,收了下来。张罗着摆好早餐,说今儿外面很热闹,让孟筂吃完早餐就去外边儿玩。 孟筂却没有出去玩的兴致,说昨晚出去人就太多太多了,她不想出去,呆在家里看看电视也好。并让陈阿姨不必管她。 晚些时候,她拿手机出来看时,才发现发来了新年的祝福,还给她打了电话。她没有回复。 虽是春节,但天仍旧很冷。大年初三这天晚上,孟筂同陈阿姨刚吃过晚餐,孟其元便过来了。尽管他的面上看不出什么来,但孟筂能感觉得到他步履沉重,整个人心事重重的样子。 陈阿姨要替他热饭菜,他也拒绝了,说他已经吃过了。 孟筂给他泡了一杯茶,在他对面坐了下来,问道:“您是不是有什么事?” 孟其元没有回答她的话,面色复杂,隔了会儿才看向她,问道:“阿筂,如果爸爸想请你留下来,你会留下来吗?” 孟筂这下不由得愣住了,她父亲从没提过这样的请求,这让她的心里有些不安。 她还没说话,孟其元满脸疲惫的又接着说道:“爸爸老了,想要你回公司来帮爸爸。” 孟筂有些不敢同他对视,沉默了片刻,轻轻的说道:“可我回来又能帮得了您什么?”从前不说,现在她回来,恐怕非但不能帮到她,还会引来无数的麻烦。她不愿意介入他的新家庭之中,从前她就未想过要到公司,现在更是不会想。 “只要你回来,一切可以慢慢学。阿筂,从前爸爸想让你自由自在的生活但现在,爸爸觉得有点儿力不从心了。你考虑一下好吗?” 孟筂想要拒绝的,但在他满怀期望的目光下,最终还是未能拒绝。 她很清楚,她父亲现在这儿,必定是遇上了事儿。沈延習的前车之鉴还在,她真的要逃离留下她父亲一个人面对吗?这对她来说,显然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孟筂心里藏着事儿,稍晚些时候悄悄的出门去透气。她漫无目的的沿着路边行走着,大概是没什么生意,有出租车停下了车,询问她要去哪儿。 孟筂不知道去哪儿,但也不想回家,上了车后让司机随便开,她想四处转转。 司机有些诧异,问她是不是不是本地人。 孟筂笑着摇摇头,看向了车窗外,说:“只是太久没回来,想到处看看。” 司机恍然大悟,同她攀谈了起来,滔滔不绝的向她介绍着本地的变化。又抱着变化虽是大,但收入却不见有多少提升。每日累死累活,也只勉强养活一家老小。说完之后又询问孟筂结婚了没有,感叹当下年轻人压力大,都不愿意结婚了。 车子驶过一条条的街,孟筂不好打断司机的抱怨,寻着一机会请他停车。下车之后她一时有些辨不清自己是在哪儿,走了一圈后,才发现这边是她以前常去的那酒吧附近。现在也不知道那酒吧是什么样了。 既然已经到了这儿,孟筂稍稍的犹豫了一下后便打算过去看看。令她惊讶的是,这条街虽然有了变化,但那家酒吧仍旧还在。只是大抵时过年的缘故,显得格外的冷清。 孟筂走进去寻了一位置坐下,便点了一杯酒喝着。大过年形影单只来酒吧的人,大抵都是孤单的。她坐下没多大会儿,就有人过来搭讪。 她并不作理会,只是默默的喝着酒。对方大抵时感觉无趣,很快便起身离开了。 她坐了半个来小时,就有人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不用来人开口,酒吧就送了酒过来。沈子业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开口问道:“怎么想到来这边了?” “不可以来吗?”孟筂头也没抬的问。 “当然可以。”沈子业回答,顿了顿,又问道:“心情不好吗?” 孟筂没有吭声儿,当然也不打算回答他的话,只是默默的喝着酒。只是再向酒吧要酒时,却被沈子业给阻止了,他淡淡的说道:“别喝太多,小心胃疼。” 他深邃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淡淡的说道:“说说什么事,也许我能帮上忙也说不一定。” “不敢劳烦沈总。”孟筂已没有了再喝下去的兴致,说完这话后站起身来,准备买单离开。 谁知道沈子业像是喝醉了似的,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说道:“陪我坐坐吧。”他的语气低低的,却不难听出其中的寂寥。看得出来,他今晚的心情不是很好。 孟筂开始不知道他出现在这儿是不是只是巧合了。 她挣扎了一下没能挣开,不愿意引起别人的注意,到底还是重新坐了下来。她以为沈子业会说些什么的,但却什么都没有说,又喝了两杯酒之后才问道:“什么时候回b市?” 孟筂并不打算告诉他她的家事,淡淡的说道:“暂时还不知道。” 沈子业显然并不相信她的话,看着她没有说话,直将孟筂看得不自在的别过脸,他才收回了视线来,点点头。 两人之间的话并不多,只偶尔交谈那么一句。时间果然是最好的良药,孟筂没想到自己竟那么心平气和的同他说话,不再时时刻刻的充满了戒备。她不知道,这是否意味着,她已经彻底的放下过去了。 两人各怀心事,在酒吧里坐到了十一点多,沈子业才起身,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他喝的虽是烈酒,但他的酒量极好,竟看不出半点儿醉意。 两人一路慢慢的往外边儿走去,走到酒吧门口时孟筂的手机响了起来,电话是陈阿姨打来的,询问她什么时候回去。 孟筂说了马上回去,让她休息不用等她。 挂了电话,她冲着沈子业点点头,说道:“我先走了,再见沈总。”路边有出租车刚下客,她走了过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沈子业没有拦她,在原地抽着烟,好会儿才打电话让人过来接。 新年的这几天里,孟筂几乎都会往沈家去。有时候她是独自过去,有时候则是孟其元同她一起。有时候过去沈伯伯是清醒的,有时候则是睡着。 现在的沈家和以前大为不同,不再是宾客满门,反倒是十分冷清。整个过年期间,除了她过去之外竟然没有人上门拜年。 孟筂的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询问她父亲,才知道自从沈延習出事后,沈家的亲戚几乎就不怎么来往了。这边的一切虽是都由沈子业撑着,但他几乎从不过来。就算是过来,也很快就会离开,父子俩之间几乎不会有什么交流。 孟筂那么多年都未关注过沈家公司的事儿,这下问起来,才知道沈子业接手了沈氏。但沈氏早已非昔日的沈氏,他接手过去并无任何好处,反倒是有重重的阻拦。沈子业那么恨沈氏,孟其元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接受,猜测这可能是他父亲提出的,但不知道他为什么肯答应下来。 说起这事儿来,孟其元就忍不住的叹气,说道:“沈氏在他手里是一个大问题,你覃阿姨的娘家人在沈氏里头盘根错节,你覃阿姨虽是无心管沈氏的事,但沈氏交到沈子业的手里,他们无论如何都是看不惯的。所以哪怕沈氏在子业手里的时间已不短,但问题一直颇多。” 孟筂沉默着没有说话,她虽是不如她父亲那么看得清,但很清楚,以沈子业的手段,如果想要整治沈氏,肯定是有办法的。到现在毫无作为,只能说明他并不想管。不知道他同沈伯伯之间有什么协议,所以才那么半死不活的吊着沈氏。 但她并未将自己的猜测说出口。 孟其元说完之后满面黯然,语气里有几分唏嘘,说:“你沈伯伯那么能干的人,大概从未想到,自己一手壮大的公司,到最后竟会是那么一副模样。” 想到了这儿,他想起了自己家里那一堆同样乱七八糟的事儿,久久的没有说话。这几天他已经想通了,他很想孟筂留下,但如果她不愿意留下,他也尊重她。 () 1秒记住品笔阁: ------------ 第162章 给你自由 孟筂在家里闷了几天,回老家的杜薇若回来,给她打了电话,约她出去逛街吃饭。她懒懒的不怎么想出门,本是不想去的,陈阿姨却一个劲儿的让她和朋友聚聚,哪有大过年的一直呆在家里的。 杜薇若今儿同样是独自一个人出来的,她抱怨着长胖太多没衣服穿,拽着孟筂给她挑衣服,要不然都没办法出门了。 孟筂的眼光一向不错,两人见面的时间并不多,她很有耐心的替她挑着。但要满足杜薇若要求的衣服却并不多,两人从中午逛到了下午四点多,孟筂走不动路了,这才到商场里的咖啡厅休息。 她感觉腿已经不是她的腿了,坐下后便叫来了服务生,点了咖啡喝甜点。 杜薇若虽是长胖了,但逛街的功力却未减退,精神仍旧很好,眉飞色舞的一一去查看着自己的战绩。 孟筂忍不住好奇的看向她,问道:“你不累吗?” 杜薇若无辜的眨眨眼睛,说道:“没觉得累,就是有点儿担心把我老公的卡刷爆。要没这担心,逛到天黑也没问题。” 孟筂一时竟无言可对。 咖啡甜点上来,两人慢慢的吃着,聊着些琐事儿。过了一会儿,杜薇若突然清了清嗓子,说道:“老孟,我老公公司有一同事人挺不错的,你有没有兴趣见一面?” 她这是拐弯抹角的又让她相亲,她对这事儿乐此不彼,简直比孟筂还上心。 孟筂无奈,说道:“我可以说没兴趣吗?我现在并不想”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杜薇若给打断,她说道:“我把你的联系方式给他吧,你们俩聊聊,现在不想也许过不了多久你就改变主意了也说不定。” 她从来都是雷厉风行的人,不等孟筂说话,竟然就将她的联系方式给了对方。 孟筂揉着眉头,无奈的问道:“当媒人是你的新兴趣吗?” 杜薇若故意板起脸来,说道:“你以为是别人我会管吗?”她叹了口气,说道:“你呀你,就是一点儿也不争气,你看陈渡多好的” 孟筂赶紧的举起手来投降,说道:“人已经结婚了好吗?你以后可千万别再提。” 杜薇若哼哼了两声,说道:“我是不想提,但谁让你那么不争气。” 孟筂叹了口气,说道:“没有任何人规定说必须得结婚。” “是没有任何人规定必须结婚,但你看着社会,不是大多数人都结婚了吗?婚姻里是有许多鸡毛蒜皮的事,但在累时,也有肩膀靠靠。”她的语气人认真。 孟筂想反驳她的,但知道她是担心她,将话给咽了回去。 她和杜薇若坐到六点钟,她家里打来电话她才离开。孟筂并未随她一起走,这咖啡厅里的视野好,往外边儿看去风景极美,尤其是华灯初上时的城市,灯光节次鳞比的亮起,车水马龙霓虹缱绻,别有一番滋味。 她已经很久没有那么好好的欣赏过风景了,一时就那么出神的坐着。直到过了很久,才起身买单回家。 谁知道去乘电梯时,竟然又碰见了沈子业。他今儿是一个人,见着她有些惊讶,声音低沉的问道:“怎么到这边来了?” 她也不像是逛街的样子,手上没有拎任何东西。 电梯里还有其他人,孟筂不能不回答他的话,说道:“有点儿事。” 沈子业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她。 孟筂只当没察觉到他的视线,看着电梯上的数字。沈子业应该是要去停车场的,谁知道她出了电梯,他竟然也跟着出了电梯。 孟筂察觉到他在跟着自己,停下了脚步看向了他,问道:“沈总有什么事吗?” 沈子业的语气淡淡的,说道:“我们谈谈。” 他的身材高大面容英俊,随便往哪儿一站都会迅速的吸引目光。孟筂继续往前走着,说道:“沈总有话现在就可以说。” “你确定要我在这儿说吗?”沈子业的声音里似是带了点儿笑意。 孟筂不知道他在卖什么关子,没吭声儿,直到走到了拐角处安静无人的地方,才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了沈子业。 沈子业同她对视着,片刻之后开口说道:“如果你想结婚,我觉得我应该是很好的对象。” 他突然冒出那么一句话来,孟筂被吓了一大跳。但她还没有说话,沈子业就接着说道:“如果我们结了婚,没有人会再催你相亲。当然,结婚后你仍是自由的,你想做什么仍旧可以做什么。” 他这条件不可谓不诱人,如果孟筂真的想要结婚或是急着结婚。 孟筂看着他,唇角浮起了一缕讥嘲来,淡淡的说道:“沈总这牺牲挺大的。”可不,他这牺牲已经算得上是非常大了。她唇角的讥讽扩散开来,说道:“我想问问,那么一段名义上的婚姻,您又图什么呢?” 沈子业的面色半点儿也不变,说道:“你不是说我的爱虚无缥缈吗?我现在所拥有的东西,你都不会在乎,这是我能拿得出来最大的诚意了。” 孟筂唇角的讥讽慢慢的散去,说道:“沈总太过自谦了。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以前说的话,您不用放在心上。我从没有想过结婚,也暂时没有这打算。” “你是打算一辈子都不结婚吗?”沈子业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来。 “这就不劳您操心了。”孟筂说完话,头也不回的往前边儿走去。 但还没走出几步,手腕就被沈子业给握住了。 她回头看向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俯身下来,吻住了她。 孟筂完全没有像想到他会有这举动,一时不由得呆住了。沈子业的吻强势,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之前,就占据了上风。 待到孟筂反应过来,她想要推开他,却为时已晚,他的长舌长驱而入,迫使她接纳承受。 两人太久没有在一起过,她生涩而又笨拙,极力的抵抗着他。但两人之间的力量悬殊得太大,她渐渐的失去了力气。 待到最后,她集了浑身的力气将他推开时,她已气喘吁吁,一张俏脸红透,低声的呵斥道:“你疯了是不是?” 唇齿磕碰间,口中有血腥味儿散开来。 沈子业的唇角带了若有若无的笑意,说道:“你才知道吗?我早就疯了。”他的目光那么的锐利,看着她,说:“孟筂,你敢说你对我没有一点儿感觉的吗?” 刚才的吻里,迷失的不只是他。她伏在他的怀里,他能感觉到她的渐渐失去抵抗的柔弱。 “沈总一向都那么自信。”孟筂的语气里带着讥讽与恼怒。 “回答我的话。”沈子业并不理会她的讥讽,声音柔和。 孟筂脸上的情绪迅速的平静了下去,她没有去看沈子业,移开了视线,看向了一旁川流不息的马路,隔了会儿后,自嘲的笑笑,说道:“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没有遇见你,一切是不是都会不一样?阿習、阿習就还会好好的?” 如果没有遇见他,她和沈延習,也许就不会越走越远。许多事情,也许会走向不一样的方向。 她的语气是那么的悲伤又无力。不等沈子业说话,她继续说道:“我已经走错了一次,不会再走错一次。” 她说完这话,转身匆匆的离开。走了几步后,沈子业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说道:“所以,就算是到现在,你也放不下沈延習吗?” 孟筂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了他,说道:“他一直在我的心里,永远。” 这次她没有再回头,快步的往路边儿走去,恰巧有一辆出租车驶过来,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她的神色仓皇脸色煞白,上车后就那么恍恍惚惚的坐着,直至到了地儿司机提醒她下车,她才回过神来。 回到家后陈阿姨还在等着她,并给她留了菜,孟筂没有胃口,找了个借口之后匆匆的上了楼。 沈子业的一吻让她心慌意乱,只想马上就逃离这儿,逃得远远的。 她在房间里呆了良久,才拖着疲倦的身体去洗漱。躺在床上,她久久的睡不着,她想起了沈子业问她的话来,她对他有感觉吗? 她对自己说,她对他已没有感觉。过去的永远只能是过去。但如果真的没有任何感觉,她应该是平静的,而不是因此乱了心神。 她克制着不允许自己去想。 她这一晚迟迟的无法入睡,睁着眼睛快要到天明,这才睡了过去。早上她还没有起床,外边儿就传来了吵闹声。 她起先未注意,待到脑子里清醒,她才发现,声音是从楼下传来的。这大清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马上就起床,快步的往楼下走去。 她才刚到楼梯口,就见谭音在客厅里站着。她大概是想要上楼来找她的,不过被陈阿姨拦着。 见着她,她的脸上露出了嘲讽来,说道:“总算是舍得出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当一辈子的缩头乌龟。” 她大清早的来势汹汹,不用去想也知道是来找茬的。 孟筂下了楼,让陈阿姨去忙她的,冷淡的问道:“什么事?”如果可以,她连见也不愿意再见到谭音这张脸。 谭音听到这话哈哈的大笑了起来,说道:“什么事?你问我什么事?”她的笑声戛然而止,双目充满恨意的看向她,说道:“我倒是想来问问,你们父女俩在耍什么把戏!” 孟筂的眉头皱了起来,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的语气里已带了些厌恶。 “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哈哈,不亏是你爸的女儿,你们父女俩的这演技,不去演戏真真是可惜了。”她讽刺着,问道:“我问你,你爸爸是不是要将公司交给你?” 话说到后边儿,她的语气里已全是愤怒。 孟筂终于知道她是为什么而来,她父亲是让她回来,但到现在她都没做好决定。没想到她的消息那么灵通,竟然那么快就堵上了门来。 孟筂被她咄咄逼人的样子所激怒,冷冷的说:“我是我爸的女儿,就算是要回公司,有什么不对?” “是没有什么不对,但你是不是忘了,他不只有你一个女儿!凭什么什么都是你的?这老宅,公司,凭什么都是你的?你们父女俩把我们母女当成什么了?”她那张妆容精致的脸上此刻狰狞到了几点,哪有半分平常富太太的样子。 她不等孟筂回答,竟直接坐在了地上大声的嚎啕着哭了起来,“太欺负人,孟其元你们父女都太欺负人!” 孟筂静静的看着她表演,她不知道到了此刻,谭音是否有为当初后悔过。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她的所有不甘,所有愤愤不平,都是来自于她自己的选择,没有谁逼过她。 她是破坏了她家庭的人,到现在,却反而以一副受害者的姿态出现,简直真是讽刺到了极点。 谭音的嚎啕大哭得不到孟筂的任何反应,她抬头见她渺无表情的脸,心里不由得又恨了几分。她倒是能屈能伸,不用任何人扶她很快就站了起来,狠狠的瞪着孟筂,说:“我告诉你,要想我拱手将所有东西都给你,你想也别想!” 她的眼泪收放自如,目光犹如毒蛇一般死死的盯着孟筂,接着说:“我告诉你,你们父女俩既然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咱们走着瞧!你爸爸以为不提离婚哄着我们母女,我就会心甘情愿的任由你们拿捏了?想也别想。我既然不好过,那大家都别过了。” 她像是疯了似的哈哈大笑起来,一阵风的往外边儿去了,不知道要去干什么。 孟筂没想到,他父亲让她回来到公司上班这事儿完全是瞒着谭音的。她原本就不想回来,心里生出了几分疲惫来。见陈阿姨从厨房里出来,她打起了精神来,对她说道:“您给我爸爸打电话,告诉他谭音到这儿来又走了,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想起谭音看她时的眼神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寒蝉。 () 1秒记住品笔阁: ------------ 第163章 惊心 孟其元在晚上才过来,他的脸上带了些疲色。谁也没有提白天谭音来过的事儿,陈阿姨给他盛了饭,但父女俩都没什么胃口。 最终还是孟筂开了口,说道:“爸爸,我要回b市那边去。”在这件事儿她,她本就一直在犹豫,而谭音的出现,迫使她做出选择。 她很清楚,只要她父亲一天没有和谭音离婚,他们就仍是夫妻。谭音一直都恨她,无论是老宅在她的名下,还是她曾经失去的那个孩子,都是深刺进她心里的刺。只要她留下来,她和他父亲的关系,只会越来越糟糕。 她也厌倦,她上天两头上门来撒泼哭闹。她是她名义上的继母,她并不能将她怎么样。这大概也是她有恃无恐上门来闹的原因。 她做出这样的决定孟其元并不惊讶,他的面色平静,点点头,应了一声好。 他这样子也太过平静,孟筂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您回去那边了吗?” 孟其元点点头,说道:“回去了。”他并不愿意谈谭音的事儿,说道:“不用为爸爸担心,爸爸会处理好。” 孟筂虽是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理,但还是点点头。她沉默了一下,开口说道:“您不必顾及我,除了爷爷留下的这房子,我什么都不要。” 谭音闹来闹去的原因,就是担心他将公司给她。这话她也只能对她父亲说,因为即便是告诉谭音,她也不可能会相信。 孟其元听到她的话并不惊讶,苦笑了一声,说道:“爸爸知道。她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他叹了口气,继续说:“她以为,每个人都和她一样。” 这些年他和谭音之间因为孩子勉强的维持着夫妻关系,但他哪里看不出她的贪婪。但这也不能怪她,他也有错。她对这段婚姻没有安全感,这就是他的错。 孟筂不便说什么,低头拨着碗里的饭粒。 孟其元并未在这话题上继续下去,很快打起精神看向了她,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走,我让人给你订机票。” 他今天回去和谭音大吵了一架,追问了她往b市去的事儿。也许是因为满心的愤懑,谭音全承认了,直言她不好过,她也不会让孟筂好过。在那一刻,他心灰意冷,再也不想再维系那么一段婚姻。 他的确想要女儿留下来,接管公司,但现在看来,她留下来,只会受到谭音无尽的骚扰。偏偏碍于复杂的关系她不能做什么,他又哪里忍心让她受委屈。即便是她不提出她回b市,他也改变了主意要让她回去。一切等他和谭音离婚了再说。 “我打算过了明天就走。”孟筂回答。 孟其元点点头,转移开话题说起了别的事儿来,父女俩分别在即,他不想让气氛那么压抑。 马上就要离开,孟筂在第二天再一次的去看沈延習,带了他以前喜欢的饮料和食物。但她没有想到,她过去时竟有人在沈延習的墓前了。是她一直逃避着,好几年都没有见过的覃钟渝。 孟筂的脚步变得无比的沉重,一时竟然迈不出去。直至覃钟渝有所察觉,看向了她,她才走了过去,低低的叫了一声覃阿姨。 见到覃钟渝,她的心里是震撼的。她的头发已经全白了,尽管染过了,但大概是无心打理,发根露出的地方全是白发。 孟筂以为她回骂她的,但没想到覃钟渝的面色十分平静,冷冷的问道:“你过来干什么?” 当初她同沈子业在一起,这恐怕是她这一辈子都无法释怀的事。 孟筂的心里有愧,喉咙里像是被堵住了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两人就那么静静的立在墓碑前,墓碑上沈延習笑容灿烂,孟筂的心里一痛,想要说对不起,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覃钟渝应该是不想见到她的,但也没赶她离开,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才让她将带来的东西摆到墓前。 看着孟筂带来沈延習喜欢的饮料食物,她又一次的红了眼眶。她没有再停留,也没有同孟筂打招呼,拿起东西匆匆的离开。 她一向都是女强人的存在,大概也是不想让人看到她的眼泪。 孟筂的心里滋味杂陈,听到她边走边咳嗽的声音,甚至鼓不起勇气来去看她的背影。许久之后,才抬头去看沈延習的照片。 她有许许多多的话想要同他说,在此刻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蹲下身,轻轻的去抚摸那小小的照片。眼泪控制不住的要流下,她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挤出了一个笑容来,轻轻的说道:“阿習,我很好,你呢,你好吗?” 孟筂在山上呆了许久直到身体被冷风吹得麻木了,轻轻的同沈延習道了再见后这才下山去。她原本以为覃钟渝早就已经离开,但没想到,她竟然没有走,一直在山下等着她。 她的情绪已经恢复了平静,孟筂刚开口叫了一声覃阿姨,她就冷冷的说道:“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过来。” 是了,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她都无法原谅她,当然不会愿意她出现在沈延習的墓前。 孟筂如站在冰天雪地中,浑身透冰的凉。她想开口说点儿什么的,但覃钟渝却不再看她,直接拉开了车门上了车。她很快发动车子,在孟筂还没回过神来时,又看向了她,说道:“现在沈氏到了沈子业的手中,你们是不是挺得意的?” 她的语气里带着讥讽,只是这话并不是真的在问孟筂,因为没等孟筂回答,她便已开着车离开。 孟筂因她的话心里变得有些不安,失去了唯一儿子的母亲,谁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不知道是因为在山上冻得太久心思太重还是怎么了,孟筂下午回到家里脑子就昏昏沉沉的,连晚饭都没吃就上了楼睡觉。她睡了不知道多久,直到陈阿姨在外边儿敲门才将她惊醒过来。 外边儿已经黑了下来,她想让陈阿姨进来,但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哑了。轻轻一动喉咙就疼得厉害。 陈阿姨很快便进来,打开灯见她病恹恹的在床上躺着,马上就上前来,问道:“阿筂你是不是生病了?你这孩子,生病你怎么不说?” 她回来就上楼来睡觉,她以为她是心情不好没有打扰她,很晚了也不见她起床吃东西,心里担心这才上来看,谁知道却看到她那么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孟筂挤出了一个笑容来,说道:“没事,应该是吹了冷风有点儿感冒了,睡上一觉就好了。” 陈阿姨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似的,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见没发烧稍稍发放心了一些,让她躺着不动,很快匆匆的往楼下去了。 她没多大会儿就盛了饭拿了感冒药上来,让孟筂吃点儿东西再吃药,她胃不好,直接吃药很伤胃。 孟筂虽是没什么胃口,但明儿还要回b市去,还是听话的吃了半碗饭,然后将感冒药吃了。 见她乖乖的吃了药,陈阿姨放心了下来,说道:“困就睡吧,如果明早起来还觉得不舒服,就去医院看看。” “您别担心,没事,我又不是小孩子。” 陈阿姨叹了口气,坚持要等她睡着了才肯下楼。 孟筂拿她没办法,只能由着她。脑子里昏沉得厉害,她闭上眼睛没多时就睡了过去。 也许是因为休息好了,她隔天一早起来脑子没那么昏沉了。陈阿姨要让她在家里多养几天病,她拒绝了,坚持回了b市。 事实上,她回了b市也没能上班。她的感冒时好时坏,加上刚放假回来事儿不多,她请了假在家里养病。 回到b市的待遇远远不如呆在家里好,没有人管她,她常常一睡就是大半天,饿了才会起来找东西。自己懒得做饭,索性都是点外卖。她失去了味觉和嗅觉,倒也察觉不到外卖是否好吃,只管能填饱肚子。 如此昏昏糊糊的躺了五天,一通电话叫醒了她。有翻译的活儿来了,要得有点儿急,请她帮忙赶赶。 孟筂身体不舒服,自觉不在状态,但对方找不到合适的人手,看在多次合作的情面上,她只得硬着头皮的接了下来。 她这几天睡着什么都没有关注,打开电脑,有新闻的页面弹出来。她本没打算看的,但其中的一小则新闻吸引了她的注意力,竟然是关于沈氏的。 孟筂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点了进去。新闻里写着,据传沈氏内部知情者爆料,沈氏内部出现巨大亏空,疑有人中饱私囊。报道这新闻的记者不知道是哪儿得到的消息,还隐晦的指出沈氏存在着税务问题。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小则新闻,但却令孟筂那昏昏糊糊的脑子有瞬间的清醒。她知道,既然有新闻曝出来,沈氏肯定是出了问题。 她的视线再次的落到上边儿的知情人几个字上,心里的不安再次涌了起来,她隐隐的觉得,这知情人,肯定会是覃阿姨。 这不是没有可能的。 沈氏虽然是她的心血,但在丧子之痛中,为了让沈子业什么都得不到,她什么事儿都能做出来。 孟筂的后背隐隐的发凉,而且,据曝出的这些问题来说,沈子业非但什么都得不到,恐怕还会还会被调查。一旦证据确凿,他恐怕还会出事。 她有那么一瞬空荡荡的,许久之后关了那新闻。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让自己保持着平常的心态,投入到工作中。 她的心里沉甸甸的,好不容易让自己静下来投入工作里,却发现效率极低,脑子也不如平常那么灵活。她不得不停了下来,再次的去搜索了有关的新闻。 这时候,各种有关沈氏的猜测都有,但都是没有任何凭据的。她再次去看新闻的时间,才发现消息时昨天发出来的,到现在已经整整一天的时间,沈氏那边未有任何动静,也未有任何的消息再流出来。 她不知道,这是否意味着事情已经被压下去了。她的心里稍稍的轻松了一些,重新打起精神来继续工作。 到了晚上时,她父亲打来电话,询问她的感冒是否已经好完。孟筂回答说好多了,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有关沈氏的新闻。 孟其元叹了口气,说:“具体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看到新闻后我联系过子业,但他在忙,什么都没说就挂了电话。”他的声音变得沉重了起来,顿了顿,继续说道:“那报道的记者信誓旦旦,这事情应该不是空穴来风。子业虽是接手了沈氏,但你覃阿姨那边的人都还在,要是其中出了什么事,这完全是有可能的事。” 任谁都看得出来沈子业并不怎么管沈氏的事儿,覃钟渝那边要想做什么手脚,是轻而易举的事。这事儿如果真是她所促成的,那就是针对沈子业的,他肯定会被牵连进去。这当然不是没可能的事。她怎么会甘心沈氏交到沈子业的手里,只是在丧子之痛中,没有精力去管公司的事儿。 她那么恨沈子业,这份恨意因为沈延習的离世恐怕只会越来越深。也许,从沈子业接手沈氏开始,就已经掉入了她所设置好的陷阱之中。 如果真是这样,沈子业这次的麻烦就大了。 孟其元想到这儿,心里一惊。但他并没有将这些告诉孟筂,心不在焉的说了几句后就挂了电话。 他静静的坐着,稍稍的理了理思路,拿出手机来拨了沈子业的号码。 上次沈子业是在忙,但这次不知道在干什么,竟然没有接电话。这显然是有些不对劲的,孟其元再也坐不下去,本是想去沈家那边的,但想到这些事情如果沈庆昀知道,恐怕只会加重他的病情,只得停下了脚步,想了想后,又找出了另一电话来,拨了过去。 他想打听沈氏内部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但电话打过去,那人也是语焉不详,只说他已经停职,上边儿的事并不清楚。 () 1秒记住品笔阁: ------------ 第164章 带走 初春天气渐渐的暖和了起来,孟筂的感冒也渐渐的好了起来。只是她忙于工作和兼职之间,无暇去欣赏春日的风光。 尽管时间排得满满的,但在偶有空闲时她仍是会上网去看平潭那边的新闻。但都未再看到任何有关沈氏的新闻。她不知道没有消息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沈延習为了沈氏付出了那么多,沈氏出了事,这不是她愿意看到的结果。 可在这些事上,曾经她无能为力,现在也同样如此。她想起了那天覃阿姨走时说的话来,脑海里浮现出沈子业的面容来。她很快就克制着自己在想下去,沈子业不是沈延習,当初的处境他都过来了,何况今非昔比,哪里需要人替他担心。 她的心绪渐渐的平静下来,关掉电脑,起身往浴室去洗漱去了。 这天下午,她去忙回来,刚坐下准备休息一会儿,拿起手机,才发现有新的短信。垃圾短信不少,她本是没打算管的,谁知道打开,竟然是银行的信息。她心里有些奇怪,点开短信,只看一眼她就吓了一大跳。这是一条入账的信息,竟然不知道事是谁给她的银行卡里转进了一笔巨款。 她仔细的看了金额,倒吸了一口冷气,马上就要打电话去银行那边询问是怎么回事。但电话还未拨出去,就有一陌生号码打了进来。 孟筂很快接了起来,刚喂了一声,电话那端的人就说道:“孟小姐您好,我是罗业,上次同您见过面的。” 她起先没反应过来,罗业马上又说道:“您收到银行的入账信息了吗?” 孟筂这才想起他是谁,他是沈子业的律师,他们是见过一次面。她以为这笔钱是谁不小先转错了,没想到竟和沈子业有关。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问道:“请问你们沈总什么意思?” “沈总没什么意思,您别误会他了。您名下的理财以及别的资产都交由专人打理,这是部分收益,按照沈总的意思以后会定期转到您的账户。”他听出孟筂语气里的恼意,但语气仍旧十分客气。 孟筂在上次见面时就已经明确的拒绝了他,没想到这事儿竟然还有后续。她恼怒不已,却已知道罗律师不过是按照沈子业的吩咐办事,她同他说什么都没有用,背后做主的人是沈子业。 她在这一刻突然就泄了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我会给你们沈总打电话。” 她说完这话直接便挂了电话。 她并不想同沈子业联系,但也知道,这事儿不得不着他解决。她没有马上打电话,默默的坐了会儿,将手边的事儿处理了,等到下班这才给沈子业打去电话。 沈子业不知道是否在忙,迟迟的没有接电话。她有些怀疑他是在故意的避着自己,但也没办法,给他发了短信请他看到回电后往车站走去,等着沈子业回电话。 沈子业迟迟的没有回电话,孟筂心神不宁的,几次想再给他打电话,最终还是控制住没有打。 她克制着自己,像平常一样做饭,收拾厨房,打开电脑处理事儿。当这一切事儿都做完时,沈子业总算是打了电话过来。 “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他的声音是平静的,听不出任何的异样来。 “今天我收到一笔巨额进账,罗律师说这是您的意思,请您收回。该说的我已经说清楚了,您不欠我什么,更不需要弥补我什么。” “哦?还有其他事吗?”沈子业的语气竟然还是淡淡的,显然是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也不打算收回。 孟筂一下子恼了起来,冷冷的质问道:“沈总难道觉得这不算是事吗?您应该知道,您这样已经影响到了我的生活。” “我只是想要你能过得好一点儿,一切都有人打理,怎么影响到你生活了?”他的语气不以为意,大概还在处理公事,有翻动纸页哗哗作响的声音。 “您觉得,有谁收到那么一笔巨款能若无其事?”孟筂的声音里带了些疲色,稍稍的顿了顿,语气冰冷的继续说道:“我现在就已经过得很好,就不劳沈总费心了。” 这笔钱,于她来说无疑是烫手山芋。 沈子业却像是感觉不到她焦灼的情绪,甚至不知道有没有听她说话,只是嗯了一声,隔了会儿,才开口说道:“你应该知道,我送出了,就没有收回的打算。” 孟筂恼火不已,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问道:“沈总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没想怎么样,我说了,我只想让你过得好点儿。”稍稍的顿了顿,他接着说道:“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你以后生活无忧。” “我说过,我以后的生活怎么样和您没关系,也不需要您费心。相反,您执意这样,同在我以后的生活里压了一块千斤重石没有任何区别。我永远没办法,再像现在一样平静的生活。”她的语气越来越平静。 “是吗?”沈子业的语气里带了点点的笑意,说:“你是第一个觉得钱不好的人。” 可不,任谁都会欣喜若狂,只有她觉得这是负担。 “我没觉得钱不好,但前提是要我自己去赚的。沈总这样把我当成什么了?突然拥有巨额财产,我又怎么去解释。” 她虽是没有说清楚,但沈子业却明白她的意思。她以后会有她的伴侣她的家庭,她并不能将这些巨额财产隐瞒一辈子。 “你不用去向谁解释什么。”沈子业的语气淡淡的,接着说道:“一个会疑神疑鬼的人,你觉得会是好的伴侣吗?” 孟筂冷笑了起来,说道:“沈总应该知道,应该没有任何的心理会像您那么强大。” 沈子业竟然笑了笑,说道:“没想到你对我的评价那么高,我很荣幸。” 他的语气柔和,显然将孟筂的话当成是夸赞了。 孟筂一时无言,论起口舌,她又怎么会是沈子业的对手。她竟天真的妄图说服他。 她泄气下来,正打算挂断电话,沈子业又慢腾腾的说道:“你如果不想要,还有其他的处理办法。你可以扔掉可以捐出去做慈善,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没有任何人会干涉。” 他这话和没说没什么区别,孟筂的唇抿得紧紧的,没想到他突然又问道:“如果不是为了这事,你不会给我打电话对不对?” “是。”孟筂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这次不等电话那端的沈子业说话,她直接便挂了电话。 这次的电话显然并无任何用处,这烫手山芋在手里,让她心神不宁,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 她颓丧的就那么坐着,好会儿后才打起精神来,打算尽快回一趟平潭,去见沈子业同他面谈。但她仍旧很苦恼,她很清楚,她有可能白跑一趟。但就算是白跑,她也必须得去见他一面。 孟筂心事重重,往浴室洗漱后躺在床上,却完全睡不着。翻来覆去许久,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她在周五就订了回平潭的机票,她没想到自己会那么快就回去,也不打算回家,更没有告诉她父亲。 她当晚在酒店住下,本是想马上约沈子业见面的,但见时间已经晚了只得作罢,等明天再给他打电话。 第二天一早她就给沈子业打了电话,但他的手机竟然没有人接听。孟筂没有再接着打,去吃早餐回来,这才又打第二次。 这次倒是有人接了,但接电话的人却并不是沈子业,而是樊助理。 “你们沈总现在吗?我想见他。”孟筂问道。 “抱歉孟小姐,您现在见不到沈总。”樊助理回答。 “我已经回平潭来了,你告诉我他在哪儿,我过去。” 电话那端的樊助理默了片刻,说道:“沈总因为沈氏的事昨天被带走调查,到现在我都没能见到他。安排了律师过去,也同样没有见到。” 孟筂听到这话大吃了一惊,问道:“怎么会这样?”她想起了那天她同沈子业打电话时他的语气来,完全听不出像是有事的样子。 “具体情况电话里没办法说清楚,我们现在也只能等。”樊助理叹了口气。 沈氏的事儿曝出来也有那么久了,怎么会现在才带走沈子业调查?孟筂的心里疑惑重重,问道:“你们沈总走前没说什么吗?” 以沈子业的性格,既然有足够的时间,不会没有任何安排。 “没有。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几天,我们都没想到他会突然就被带走。”沈子业不在,他比平常更忙,说道:“抱歉孟小姐,我还有事要处理,稍后再给您回电话。沈总被带走这事外界还不知道,请您保密。” 他说完这话便挂了电话。 孟筂却是心乱如麻,一时完全不知道该做点儿什么。许久之后,她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脑子里茫茫然的一片,她过来是要见沈子业的,现在见不到他,她该马上返回b市吗? 她一时显然无法做出决定来。凭着她,她显然是打听不出任何消息来的。稍稍的犹豫了一下,她退了房,打了车回老宅那边。 陈阿姨见她突然回来很是吃惊,问道:“怎么突然回来了?” 孟筂满脸的心事,挤出了一个笑容来,同陈阿姨打了招呼,问道:“我爸爸在这边吗?” “在这边的,但不知道有什么事才刚刚走一会儿,说下午才会回来。”陈阿姨回答,马上又问道:“阿筂你吃东西了吗?想吃什么我马上做。” “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您不用管我。”孟筂回答。 陈阿姨看出了她有心事,小心翼翼的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我马上给先生打电话。” 孟筂摇摇头,说道:“不用了,我自己给他打。您忙您的,我上楼去了。” 孟其元很快便回来,回来时孟筂正在院子里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他车子的声音才回过神来,等着他停了车,才叫了一声爸爸。 孟其元很快便下车来,他知道女儿回来肯定有事,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孟筂犹疑了一下,说道:“沈子业被带走去调查了。” 孟其元听到这话吓了一大跳,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孟筂只得将事情都说了一遍。 孟其元吃惊极了,他的心里一时滋味杂陈。他没有问女儿同沈子业之间的事儿,现在也不适合问,沉吟了一下,说道:“现在能做的只有等了,消息既然是封锁的,也不适合去打听。”他叹了口气,说道:“非但不能去打听,还得瞒着这事儿。子业如果真因为沈氏的事儿出了事,他公司那边肯定会有很大的动荡。” 是了,从他接手沈氏开始,沈氏同他就已息息相关。只要有事,他的公司肯定是会受到影响的。 父女俩一时谁都没有说话,心里都是沉甸甸的。过了好会儿,孟其元才重新开了口,说道:“你也别太担心,子业一向清醒,不会做不该做的事。” 沈氏的事儿他曾想同沈子业好好谈谈的,但一直都没有合适的机会。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几天,他本以为他已经都处理好了,谁知道他会突然被带走。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也猜不出来。但他清楚,沈子业能在短短的时间由低谷将公司做大,就算是受了覃钟渝的设计,也肯定有应对之策。 想到这儿,他的心里稍稍的安稳了些,对女儿说道:“你也累了,先休息一下吧,我去他公司那边看看,有消息我会马上给你打电话。” 孟筂原本想跟着他过去的,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点点头。 孟其元没有在家里耽搁,马上又上了车。临走时他还想说点儿什么的,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让孟筂在家里等他的消息,便匆匆的开着车走了。 车子很快消失在外边儿,孟筂心神恍惚的在原地站着,直到陈阿姨叫她,她才进屋去。 () 1秒记住品笔阁: ------------ 第165章 着急 这一夜注定是不眠之夜,孟筂久久的无法入睡。她父亲傍晚回来,并未打探到任何消息。但可以确定,沈氏所被曝出来的事儿,都不是空穴来风。这次被带走调查的人,并不是只有沈子业,还有其他高层。 她睁着眼到天明,这一晚是那么的漫长,却又是那么的短暂。听到楼下陈阿姨起床的声音,她又躺了片刻,这才也起了床。 早餐是从巷口买的豆浆油条和小笼包,都是孟筂以前喜欢吃的。但因为一晚没睡的缘故,她没有胃口,味同嚼蜡的吃着。 孟其元公司有事,告诉她他吃过早餐就要出去。 孟筂点点头,说道:“我来时订了回程的机票,下午三点多的,恐怕等不了您回来了。”她仍旧按照原来计划好的,今天返程。 孟其元没想到她竟然今天下午就要走,怔了一下,说道:“沈氏那边” 孟筂的面容平静,说道:“我留下也帮不上什么忙。”可不,沈子业那边什么都不缺,还有着本市顶级律师团队,她留下也没有任何用。 孟其元没再说什么了,叹了口气,说道:“也行,有消息我会马上告诉你。”他看了看时间,说道:“爸爸如果能赶得回来,就送你去机场。” 孟筂摇摇头拒绝了,说道:“不用,您忙您的,我也没什么行李,自己打车过去就行。” 孟其元并未坚持,让她走时给他打电话,便匆匆的走了。 今儿的天气不怎么好,十点多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没多大会儿门口的石阶便被雨水打湿。天空灰沉沉的,看来将会是一天的雨了。 陈阿姨得知她下午就要走,正忙碌着给她装东西。刚腌好的小菜就带了好几罐,还有真空打包好的菜,如果不是孟筂阻止,她恨不得将整个冰箱全清空给她带走。 天气不好担心路上会堵车,孟筂下午一点便离开。路上如她所料的堵车了,这样的天气最容易打滑,又起了雾视野不好,一路上就见出了好几起车祸。 到达机场没多大会儿,就被通知晚点。雾越来越大白茫茫的一片,能见度低,飞机无法起飞。具体起飞时间未知。 周边的旅客抱怨这抱怨那,有的改签有的退票,孟筂却是很平静,只起身买了一杯咖啡后继续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上等。 这一等就到了下午五点多,手机呜呜的震动起来时她正走神不知道在想什么,周边的旅客仍旧多,她好会儿才反应过来,将手机从一旁的包里拿了出来。只是刚拿到,震动就停止了。 她以为是她父亲打来的电话,当去查看未接来电时,才发现电话是沈子业打来的。她怔了一下,还没回拨过去,一道声音就响了起来:“孟筂。” 她抬头看去,就见沈子业从后方大步的向她走过来。他一身正装,面容冷峻精神不错,完全看不出被带走调查过。 孟筂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在这时候出现在机场,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走神的时间里,他已到了她的面前,像是松了口气儿似的说道:“我就猜到飞机可能会晚点。” 他的语气柔和,孟筂看向了他,问道:“沈总特地赶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沈子业微微笑笑,说道:“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你特地回来,是担心我吗?” 孟筂对上他的视线,又避开来,说道:“沈总帮过我那么多忙,只要不是心如铁石的人,都肯定会担心。但担心又有什么用,我也帮不上您任何忙。看到您没事,我也放心了。”她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重新看向了沈子业,说道:“我这次特地回来,是想和您谈谈” 沈子业已知道她要说什么,他脸上的神色不变,说道:“我认为已经说清楚了,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收回的道理。你想怎么处置都是你的事,也不必有任何负担。如果你以后有新的生活,我不会去打扰。我也不认为那些会影响到你的生活。” 他如此的固执孟筂大为头疼,她刚要说什么,广播里就提示让准备登机了。沈子业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说道:“走吧。” 孟筂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拿起她的行李往随着人流往前去。 他的脚步迈得很大,孟筂需要快些才能跟上他的脚步。走了几步后他意识到她没跟上,放缓了脚步,看了看时间,说道:“这次见面时间太紧,我这边还有别的事儿走不开身,等我处理好这边的事了,会飞一趟b市,你想要谈什么,到时候再细谈。” 他倒是知道她在想什么。 孟筂没多说什么,拿过行李,客气又冷淡的说了句再见,直至登机,她都没有回头。但却能感觉得到沈子业一直在看她,直到看不见。 她这一趟无功而返,索性不再去想这事儿,当然也不会去动那笔钱,等有机会再同沈子业谈。 从平潭回来后,她仍旧会留意那边的新闻。沈氏的事儿虽是未再出现在新闻中,但从她父亲那边,她知道事情比想象的复杂,仍旧还在调查之中。这也是沈子业暂时没办法离开平潭的原因。 孟筂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工作上,不去想其他。就算是她父亲偶尔打电话,她也不再问起。 半个月后的一个傍晚,她还在下班回家的途中,手机突然响起。电话是一陌生的号码,但却是平潭那边的。孟筂看了一眼后接了起来,才刚喂了一声,电话那端的人就说道:“孟筂,我是谭音,你爸爸突然昏迷在医院,现在还在抢救,你最好马上回来。” 孟筂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她刚要问点儿什么,谁知道谭音那边直接就挂了电话。 她心绪大乱,马上拨了她父亲的号码,但却已经是关机。 车子正好到站,她什么也顾不上,马上下了车,然后打车直奔机场。她的心里乱得厉害,在车上时给陈阿姨打电话,谁知道陈阿姨的电话也打不通,没有人接,不知道她到哪儿去了。 谭音说她父亲昏迷,可却没说在哪个医院,她重新拨了她的电话,但不知道是在忙还是故意的,她压根就不接。 孟筂从未觉得时间那么漫长过,到了机场,她买好机票时陈阿姨总算是回了电话过来。孟筂打了好几通她的电话,她开口就问道:“怎么了阿筂?我的手机声音小,刚才没听见。” 孟筂忍不住的有想流泪的感觉,她克制住,找了一稍稍安静的地方,说道:“谭音不久前给我打了电话,说我爸爸昏迷入院,您现在在哪儿?” “什么?”陈阿姨显然不知情,语气一下子就急了起来,“我这几天有事没在平潭,到底怎么回事,我走时你爸爸还好好的。” 孟筂哪里知道怎么回事,说道:“我也不清楚,她只说我爸爸昏迷在医院就挂了电话,再给她打电话她不接。我已经买了机票,飞机再过半小时就起飞。” 她乱得六神无主,只恨自己没翅膀,否则肯定马上飞回去。 两人都没在孟其元的身边,着急也没办法。陈阿姨那边今晚是无法赶回平潭了,让孟筂回去后就给她打电话。 孟筂心急如焚,在同陈阿姨打完电话后又给谭音打了电话。在她登机前,她总算是回了短信,告诉她她下飞机她会让人到机场接她,并说她爸爸现在还在抢救中。 在飞机上的时间同样无比的漫长,下了飞机后,谭音果然让人等着孟筂。孟筂一见到人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我爸爸现在怎么样?” 司机这边竟是一问三不知,说他不清楚,他的任务是过来接她。 孟筂不再说话,随着他往停车场。拉开车门坐进正准备上车时,才发现车里竟然还坐有人。她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就是一黑,整个人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孟筂再次醒来时头痛欲裂,睁开眼,她发现她在一间不大的屋子里,头顶灯光昏黄,小小的房子里有淡淡的霉味儿,应该是长期无人居住。 后脑勺传来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她想动动手脚,这才发现她是被绑着的,完全动不了。 这时候有脚步声传来,她费力的扭头看过去,当看到谭音时她并没有任何惊讶。 谭音的脸上有着某种癫狂,见着她脸上露出了嘲讽来,说道:“总算是醒了,我的耐性很有限,要是再不醒,我真不敢保证会做出点儿什么事来。” 孟筂的脑子已经清醒了过来,她没有说话,只是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她这时候已意识到,她说她父亲昏迷入院,只是哄她回来的谎话而已。这让她放心了不少。 见她不说话不哭也不闹,谭音有些诧异,呵了一声,说:“看不出来,你还挺镇定。” “哭闹有用吗?”孟筂冷淡的问。 “当然不会有用。”谭音冷笑着说。 孟筂看了她一眼,问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 谭音像疯子似的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我当然知道我在干什么。都是你们父女俩欺人太甚,不然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你知不知道你爸爸非要和我离婚?他说和我在一起他后悔了!后悔和我生了宝宝,更后悔和我结婚!我这么多年都耗在了他的身上,他现在竟然说他后悔了,哈哈哈” 她那张笑得扭曲的脸上浮现出了恶毒来,恶狠狠的盯着孟筂,说道:“这都是因为你,这些都是因为你!我们明明好好的,如果不是你的存在,我和他之间怎么会出现那么多问题!你害我的婚姻四分五裂,害死了我的儿子,如果不是你,我们一家肯定幸幸福福的生活着,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简直真是疯了,孟筂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是不是忘了,你才是我父母之间的第三者。” 谭音轻蔑的呵了一声,说:“是么?你觉得你父母的婚姻,没有我就能继续下去吗?他们的婚姻,早在我遇见你爸爸之前就已经出了问题,即便是没有我,他们也会离婚。” 她一心都在指责孟筂,却对于插足别人婚姻这件事儿,没有任何悔改之心,更从不认为自己错了。 是了,她要觉得自己有错,就不会一直那么的咄咄逼人了。 对于这样的人,孟筂并不想同她理论什么,也不愿意费口舌,闭上了眼睛连看也不愿意再看她那张扭曲的脸。 谁知道她这样却激怒了谭音,她在她的面前蹲了下来,一把抓起了孟筂的头发,说道:“你一直都看不起我,现在落到我手里了还摆出那么一副高傲的姿态,是觉得我不敢对你做什么吗?” 她的语气恶狠狠的,疼痛让孟筂不得不睁开了眼,她的唇角浮现出一抹讽刺来,说道:“你怎么不敢对我做什么?你要不敢对我做什么,我怎么会在这儿?” 谭音冷笑了起来,说道:“你知道就好,你最好识趣一点儿,别让我不高兴,否则有你苦头吃。” “你想我干什么?”孟筂平静的问。 不知道为什么,谭音听到她的问话一下子变得焦躁了起来。她站了起来,来回不停的走着,喃喃的说道:“我要让你做什么?我要让你们父女俩吃不了兜着走!都是你们逼我的,别怪我,都是你们欺人太甚。” 她一直就那么喃喃的念着,像是精神出了问题一般。 她这样儿,孟筂不敢再说话,努力的将自己当成隐形人。她的视线落在厚重的窗帘上,这房子不知道是在哪儿,外边儿一点儿声音也听不到,她甚至不知道她自己昏迷了多久,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 她的手机不知道去了哪儿,估计是被扔了,但幸好她上飞机前同陈阿姨通过话,她肯定会再给她打电话。如果电话一直无法打通,肯定会引起她的怀疑。 () 1秒记住品笔阁: ------------ 第166章 受伤 孟筂无比的庆幸她曾打过那么一个电话,否则,要等人发现她不见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被捆得太久半边身体发麻,后脑勺不知道是被撞到了还是怎么的隐隐作痛。她努力的让自己平心静气保持着理智,视线再次的落到谭音的身上。 现在最重要的是,在不刺激到她的情况下,先搞清楚她到底要干什么。 小小的屋子里安静极了,就只有谭音来回走动的脚步声。在孟筂还没想好该怎么开始同她谈时,她突然停了下来,伸手用力的将孟筂从地上拽了起来。 孟筂的身体是麻的,一时没能站稳,重重的摔回了地上。这一摔胳膊火辣辣的,应该是擦破皮了。 谭音并没有让她缓一缓,再次的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她大概以为孟筂是故意的,骂道:“你给我起来,少给我耍花样。” 孟筂勉力站稳,忍着疼痛问道:“去哪儿?” “你觉得你现在有问的资格吗?”她在身后推着她往前走。 孟筂的脑子快速的转动着,想着只要出了这门,她就有机会向别人求救。但她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谭音打开推着她出去,她才发现这儿是老旧无人居住的居民楼。楼道里黑漆漆的寂静无声,鼻间是更加呛人的霉味儿,角落里有老鼠被惊动发出的吱吱声。 她这下终于知道为什么谭音会放心让她出来了。 鼻子受不了湿潮的霉味儿,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谭音推着她上楼,讥讽道:“你这个大小姐,肯定没来过这种地方吧。” 孟筂从她的这句话里推测出这儿应该是她以前住的地方,她费力的跨上台阶,淡淡的说道:“我以前做兼职时,住过商铺上窄又矮的阁楼。夏天很热,呆时间久了会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她至今仍记得那种感觉,但在当时,肉体上的痛苦,远不及精神上的万分之一。现在再去回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坚持过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在此刻突然想起了沈子业来。 两层咯的楼梯,因为孟筂的身体被绑住,她走得极为困难,到达楼顶出了一身汗,冷风吹来,她不由得打了一寒颤。 这会儿她才发现这会儿应该是深夜或是凌晨了,外边儿漆黑一片,更令她心灰意冷的是,这周边都是漆黑的一片,不见路灯也不见任何窗户有灯光。如果她没有猜错,这边都是待拆迁的地方,居民们应该都已搬走了。 在这儿,她就算是喊破喉咙估计也没人听到。 谭音手中的手电筒光扫到了她的脸上,她尖利的笑了起来,问道:“你知道我什么会带你上来吗?” 刺眼的灯光下孟筂睁不开眼来,她闭上眼,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谭音也不用她回答,她往远处看了一眼,说道:“我现在活着已经没意思了,可我又不甘心独自去死,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我当然要带上你一起。” 孟筂被她的话吓了一大跳,炽亮的手电筒光下,她的脸上呈现出某种癫狂,让她不敢不相信她的话。她将她绑到这边来,她一直以为她是想要钱或是想威胁她父亲,却没有想到她竟是要寻死。 奇怪的是,她竟然并不那么害怕。在沈延習离去的那段时间里,她一直渴望着死亡,希望陪着他一起去,让他不那么孤单。 她有那么瞬间的恍惚,看向了谭音,说道:“你如果是为了和我爸爸赌气,大可不必用自己的生命做赌注。你可以一死百了,你女儿呢?她小小年纪,你让她怎么面对失去妈妈的痛苦?” 她的语气还算是平静,冷风吹来,她的上下牙齿磕碰在一起。 谭音的脸上浮现出痛苦来,但很快又压了下去,她冷冷的说道:“这就是我要带你一起去死的原因,我已经没办法替她留住爸爸了,但总得让她以后的人生里衣食无忧。只要你死了,只剩下她一个女儿,所有的财产都会是她的。”她说到这儿哈哈的大笑了起来,像是快意至极,接着说道:“无论是老宅还是公司,你爸爸愿给或是不愿给的,都只会给她。这也是我这个妈妈唯一能替她做的了。” 她说着将孟筂拽了起来,直接将她拉到楼顶的边缘,恶狠狠的说道:“你也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碍眼!你先下去,放心,我一定马上来陪你。” 孟筂看向黑漆漆的楼下,她有些恐高,一阵眩晕感袭来,她不由胆寒。下意识的就要往后退,但却被谭音一把推向前去。 危急时刻,她咽了咽口水,快速的说道:“如果你是为了钱,你应该相信我爸爸,他一定会做到公平。”不等谭音说话,她又继续说道:“还有,我发誓,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争什么。如果我真想要争什么,就不会到外地去,而是从一开始就该进公司。” 她以为她这话能打动谭音,但却没有。她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歇斯底里的摇头,说道:“不不,他不会公平的。” 天边露出鱼肚白来,看来已经快要天亮了。只要坚持到天亮,说不定就会有人注意到这边。 孟筂克制着自己面对高空的惧意,努力的让脑子保持着清醒,说道:“你放心,我爸爸一定会公平对待我和她。如果你不相信,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保证,我什么都不要,也可以不再回到平潭。” 谭音哈哈的大笑了起来,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才说道:“你觉得我那么好骗吗?你拿什么保证?我放了你,你随时可以反悔。”她恶狠狠的盯着孟筂,说道:“说不定你心里现在就已经在想,如果我放了你,你马上就会报警将我抓起来。” “没有,我绝对没有这样想。只要你没一天没和我爸爸离婚,你就仍旧是他的妻子”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谭音给打断,她冷冷的说道:“不用说了,你的字我一个都不会信。你如果真当我是你爸爸的妻子,就不会在我和你爸爸之间挑拨离间。现在打算来做好人?呵,已经晚了。” “无论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有在我爸爸面前说过你任何坏话。”孟筂说道。 谭音还没有说话,不远处黑漆漆的接到就有几辆车驶往这边。这边已经马上开始拆迁,周边已经围了起来,平常根本不会有车过来。现在有车出现在这边,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冲着她们来的。 谭音的脸色一变,惊疑不定的看向了孟筂,问道:“你是不是报警了?” “我没有手机,一直在你眼皮底下,怎么报警?”孟筂的心里生起了希望来。 谭音又开始来回的走动起来,整个人变得极为焦躁。孟筂看向楼梯口处,用力的挣着绳子,试图能将绳子挣松一些。想趁着她不注意冲往楼梯口,如果能将门抵上,她也许就能暂时脱离危险。 她的脑子里正想着,那几辆车就在楼下停了下来。此刻天色已经渐渐亮了起来,楼下的人大概是发现了谭音手里的亮光,大喊道:“在楼上,她们在楼上。” 这喊声将谭音惊醒了过来,她一把将孟筂抓起来,激动的冲着楼下喊道:“你们别上来,谁要敢上来,我们马上就跳下去。” 突然有人过来显然打乱了她的计划,她死死的将孟筂拽压在楼顶的边缘处,但不知道在犹豫什么,没有马上把她推下去。 楼下很快想起了孟其元疲惫的声音,他让谭音冷静点儿,一切都可以再谈。无论她想要什么,他都会满足她。 但这话却只让谭音更加的激动,她狂笑了起来,瞬间泪流满面,说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们母女对你来说如同草芥,而她,你为了她什么都肯牺牲!我要你保证永远不离婚你是不是也会答应?” 孟其元还没有说话,她又说道:“我告诉你,你想谈什么都晚了。我这辈子已经毁在了你的手上,我要让你尝尝失去你宝贝女儿的滋味!” 她说完蓦的将孟筂往前一推,试图将她推下去。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力气,孟筂挣扎着撞向她。谭音一个不防,被她撞倒在地上。 趁着这时候,孟筂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身上的绳索在她的挣扎之下松了一点儿,但一下子她仍是没能站起来。眼看着谭音就要起来,着急之下她单膝跪地上总算是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往楼梯口跑去。 但她的身上捆着绳索,哪里能跑得过谭音。还未到楼梯口就被她给抓住。孟筂很清楚她已经激怒了她,用尽全身力气的挣扎着,有脚步声上楼来,在她以为再坚持一下就能等到人上来的时候,身体忽然失重一般的倒往楼梯口。整个人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剧烈的疼痛传来,她好像听到了又谁叫她的名字,她的眼前一黑,陷入了昏迷之中。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孟筂醒来时先感觉到的剧烈的疼痛。她想动一下身体,却发现压根就动不了。 睁开眼睛,眼前是沈子业那张放大的脸,他一边叫着医生,一边对她说道:“别动,医生马上就过来。你全身多处骨折,现在还不能动。” 孟筂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是在医院。 头疼得厉害,她说不出话来,不得不闭眼缓缓。 凌乱的脚步声传来,医生护士匆匆的过来,问着她这样那样的问题。孟筂的声音虚弱,回答得极为费力,好在医生只简单的问了后就让她别再说话了。让护士给她加镇痛的药物。 医生护士走后孟筂又闭上了眼睛,接下来的几天里,在药物的作用下她一直都是在昏昏沉沉中。每次睁开眼睛,沈子业几乎都在。 他会按照医生的要求用棉签替她沾湿她干裂的嘴唇,做着一切她无法自理的事。 孟筂又一次醒来时见到坐在一旁的他,开口问道:“我爸爸呢?” 她今儿看起来稍稍的好些了,沈子业站起身来,回答道:“他刚刚去找医生了,一会儿就回来。” 孟筂点点头,沈子业问道:“哪儿痛?要不要叫医生过来?” 疼痛比起刚开始那几天要好些了,孟筂摇摇头,说了句不用,问道:“我想动动可以吗?” 她的身体很沉,她自己完全无法支配。 “当然可以,我把床调调,如果疼你马上叫我。”沈子业回答。 他小心翼翼的将床挑高了些,不用平躺着,孟筂总算是脱离了不能喘气的感觉。 她现在才发现,她的手和腿都打了石膏,脖子也被固定了起来。难怪她会感觉无法支配身体。 沈子业伸手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别害怕,只是骨折,医生说养养就能出院了。” 他的声音温和,伸手握住了她没有受伤的手。 孟筂轻轻的嗯了一声,想问什么,却找不到可说的,于是沉默了下来。 孟筂一天比一天的好了起来,她清醒的时间开始变得多了起来,也开始吃流食。从她醒来开始,沈子业一直都在病房里守着,很少有离开的时候。 他应该是很忙的,有时候深夜里她迷迷糊糊的醒来,都会见他还在处理公事。她往往只看看就闭上眼睛。 从她醒来开始,也没有人同她提过谭音。沈子业应该是不愿意谈,而她父亲,则是因为愧对她,所以也并不提。她也没有去问。 这天外面的天气好了一些,有淡淡的阳光。沈子业在医生过来查过房后问道:“要不要出去透透气?我刚才问过医生了,说可以到楼下去转转,只要不碰到伤的地方就行。” 孟筂现在这样儿,就连坐轮椅也是一件麻烦事。她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不愿意给人添麻烦,摇摇头,说道:“挺麻烦的,不用了。” 沈子业没说什么,只是稍晚些时候就去推了一辆轮椅过来,说道:“不麻烦。” () 1秒记住品笔阁: ------------ 第167章 愧疚 孟筂很瘦,小号的病号服穿在身上也显得很宽松,抱在怀里更是轻飘飘的。她本以为坐上轮椅也是一件麻烦的事儿,但也还好。沈子业小心翼翼避开她受伤的地方将她抱起,再轻轻的放在轮椅上。 她低低的说了句谢谢。 沈子业答了句不客气,推着她往外边儿,又俯下身,问她有没有哪儿疼,如果不舒服就告诉她。 孟筂摇摇头,说了句没有。 两人乘电梯下了楼,来到楼下晒太阳。远离了充满消毒水的房间,孟筂贪婪的呼吸着外边儿的新鲜空气。只是并没有能在外边儿呆多久,稍后出来的病人多了,沈子业便将她推着回了病房。 孟筂的伤势渐渐的好起来后精神也好了许多,不再整天都昏昏欲睡,于是便看电视打发时间。 这天沈子业从外边儿回来,在晚上孟筂准备睡觉时,他突然拿出了一块玉佩来,放在了她的枕头底下。 孟筂不知道他这是在干什么,诧异的看向他。 沈子业小心的扶她躺下,说道:“这是请大师开光过的玉佩,现在先放着,等以后戴上,保平安的。” 他的语气格外的认真,完全不像孟筂所认识的那个沈子业。她惊讶极了,问道:“你是认真的吗?” 他哪里是会信鬼神的人,现在竟然特地拿了那么一块开过光的玉佩回来。一看就知道肯定是花了大价钱的。 “当然。”他伸手替她拨了拨遮着眼睛的碎发,说道:“你总是在受伤,戴上这玉佩以后肯定能平平安安。好了,不早了,快睡吧,晚安。” 他说着伸手关了床头的灯,病房里瞬间暗了下来。 孟筂受伤以来精神不济,从来都是躺在床上很快就睡去。但今天晚上,她却怎么都睡不着。心里各种滋味杂陈,她控制着自己什么都不去想,脑子里却仍旧如一团乱麻。 她没动也没睁开眼睛,沈子业不知道怎么发现她没睡着,在黑暗里出了声,问道:“睡不着吗?” 孟筂没有出声,他也没有再问,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她父亲过来,他难得的没有匆匆的离开。陪着孟筂一起吃了早餐,愧疚的说道:“阿筂,爸爸对不起你。” 孟筂醒来开始,没有人提过谭音的事。她有预感她父亲是要说这事儿。 只是不等她说话,从外边儿进来的沈子业就说道:“她所受的伤害,不是一句对不起可以弥补的。” 他的语气淡淡的,孟其元的心里更是愧疚,造成现在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他,可最后承担后果的却是女儿。他的确对不起她,谭音一直仇恨她,他却一直都没哟处理好这关系,导致发生了现在的事。 “爸爸,不关您的事,您也不知道她会这样。”孟筂开了口,迟疑了一下,说道:“她是不是精神有问题?” 谭音那天的样子,不能说完全是正常的。她的癫狂她的喃喃自语,这些都显示着她的精神可能出现问题了。 孟其元脸上的倦色更甚,说道:“是,她现在已经入院治疗。”这是让他更愧疚的原因,谭音的精神出现了问题,这也代表着无法再追究她的责任了。 孟筂比他想象的更平静,她点点头,说:“那就好。” 孟其元还要说点儿什么,但除了对不起,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这几天的时间里,他一直害怕见到孟筂,因为无法给她一个交待。 面对着女儿平静的面容,他生出了落荒而逃的冲动,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让孟筂好好休息,便找了个借口匆匆的出了病房。 他走后沈子业在一旁坐了下来,他的视线落在孟筂的身上久久的没有动。 孟筂被他看得很不自在,问道:“一直看我干什么?” “你倒是挺大方,现在还没出院,就已经忘记自己前几天是什么样的了?”他的语气冷冰冰的。 孟筂沉默了下来,隔了会儿后淡淡的说道:“那能怎么办?她现在入院接受治疗,能报警将她抓走吗?” 她哪里算得上是大方的人,如果谭音的精神处于正常状态,她会追究她的法律责任。但现在,显然这事儿就要不了了之了。难道她要在这时候逼迫她的父亲吗?她从来都不想他为难,更何况,他同谭音还有一个女儿。 沈子业哑然。 病房里一时安静了下来,过了好几分钟,孟筂才又轻轻的说道:“这段时间谢谢你。” 沈子业脸上的表情仍旧冷淡,视线落到了她的身上,说道:“怎么,现在打算同我划清界线了吗?” 他这怒火来得莫名其妙,孟筂诧异的看向他,很快苦笑了一声,说:“没有,我已经欠了你那么多,怎么划清界线。”稍稍的顿了顿,她接着说道:“这段时间医院的一切都幸好有你在,我这一句谢谢算得了什么?” 她的话让沈子业的语气缓和了下来,他说道:“好好养伤,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我呆在这儿更放心。” 她那几天的样子,他完全无法处理工作。如果不是守在她的身边,他的时间只会更加的难熬。 孟筂没有再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月才出院,擦伤好得七七八八,骨折则是要继续休养。这趟到医院,唯一的好消息时她脑部的淤血已经没有了,以后不用再为这事儿提心吊胆。 当沈子业告诉她这消息时,她的内心竟然十分平静。或许是因为在那么长的时间里,她已经做好了接受各种可能的准备。 她不由得想起那天被谭音带到楼顶边缘时的情景来,她害怕死亡吗?是,在那一刻,她感觉到了恐惧。 出院后她回到了老宅,因为住楼上不方便,陈阿姨将楼下的一间客房收拾了出来。 谭音入院接受治疗后她父亲需要照顾小孩儿,也需要往医院里跑,也也许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她的缘故,回来的时间很少。倒是沈子业成了这边的常客。 他和沈延習有很大的不同,以前沈延習在时,陈阿姨总是叫小沈阿習,但沈子业她却从不会叫他的名字,一直客客气气的叫沈先生。 从孟筂出车祸到现在,陈阿姨对沈子业的印象一直都不错。大概是觉得他来回跑着麻烦,竟然特地的给他准备了新的床上用品,让他在老宅这边休息。顺便多一点儿时间陪孟筂,她行动不便整天都呆在家里,十分无聊。 沈子业最开始时没有在这边留宿,每晚等孟筂休息后都会离开。如此过了几天,有一天晚上突然下起了大雨,视野不好开车不安全,在陈阿姨的挽留下他住了下来。 大概是白天睡多了,孟筂这一晚上迟迟的没有睡意。陈阿姨回房休息后沈子业看出她不想睡觉,问她下不下棋,找了棋出来,两人下了起来。 孟筂从来都不是他的对手,现在仍旧不是。但她不想睡觉,于是又一次又一次的输个彻底。 到了十二点时沈子业收起了棋,笑看了她一眼,说道:“不早了,睡吧。以后白天少睡,省得晚上又睡不着。” 外边儿的雨仍旧哗哗的下着,耳边铺天盖地都是雨声。他将孟筂抱到床上,扶她躺下后给她盖上被子,说道:“快睡吧,我不走,等你睡着我再上去。” 他关了房间里的灯,只留了一盏灯光柔和的台灯,顺手拿起孟筂白天消遣打发时间的书慢慢的看了起来。 孟筂起先一点儿睡意也没有,闭上眼睛一会儿后在书页的翻响声中,慢慢的睡了过去。 沈子业在这边呆的时间开始多了起来,早上陈阿姨会做双人份的早餐,晚上则是会等他回来再一起吃晚餐。不知不觉间,大家都习惯了他的存在。 这天晚上,孟筂临睡前沈子业忽然说道:“我明天有事要去j市一趟,应该要一个星期左右才会回来。我会让小樊每天过来,有什么事情就告诉他,他会处理。” 是了,他那么的忙,怎么可能一直呆在这边。也许是习惯了他的存在,孟筂的心里有些空荡荡的,她很快点了头,应了一声好。 沈子业像往常一般给她理了理背角后关灯让她睡觉,直至她睡熟了,才轻轻的关上房门离开。 第二天早上孟筂醒来沈子业已经离开了,陈阿姨说他走得很早,天还没亮就走了。她本是打算给他做早餐的,但早餐还没来得及做出来他就已经走了。 沈子业出差后孟筂过得没什么不同,只是没什么可消遣的,睡得更早了。有时候半夜突然惊醒过来,总有种他还在床边坐着的感觉。 她不愿意自己整天无所事事的胡思乱想,找了一份不急的翻译来做,用好的那只手慢吞吞的敲击键盘,虽然效率大打折扣,但也总比闲着好。 沈子业回来得比预计的早,去了不到五天就回来了。孟筂在书房里工作,应该是陈阿姨告诉他她在书房,他直接推门进来,见她费力的敲着键盘,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你还真是闲不得。” 倒也没有阻止她干活儿,只让她每做那么久就要休息,她现在最重要的是将身体养好。 晚上吃晚餐,明明他的话也不多,但却没有了平时只有孟筂和陈阿姨两人在的冷清。他给孟筂盛汤布菜,将她照顾得周周到到。 晚餐后他推着孟筂出门去散步,夏天的夜晚遛弯乘凉的人开始多了起来。他推着她去看人下棋凑热闹,遇到有小孩儿调皮时会提醒人离孟筂远点儿。 绕了一圈后来到沈家门口,见院子里的灯还亮着,他停了下来,问道:“要不要进去看看?” 孟筂现在这样儿,并不愿意让沈庆昀担心,犹豫了一下后摇摇头,说道:“不去了。” 沈子业并未勉强,推着她往孟家住的方向走。今儿难得的月亮很圆,推着她进了院子,他没有再推着她往里,说道:“现在还早,坐会儿再进去。” 他很快进了屋子,去拿了棋以及果盘零食出来。 这样的日子无疑是惬意的,两人下了两局棋后孟筂忍不住的问道:“你工作不忙吗?” 正常情况来说,他是不该有那么多时间呆在这边的。 沈子业唔了一声,示意她专心,漫不经心的回答道:“还好,他们能处理的事儿都安排他们去了。”稍稍的顿了顿,他笑笑,说道:“我也不是铁打的,总也要休息休息。” 这段时间应该是他最轻松惬意的时间了,从前他总是忙个不停,深夜里都还在处理工作。一个月有大半的时间都在出差,他甚至已经记不得他有多少节日是在飞机上渡过的了。 那时候,他的眼里只有工作,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却不那么愿意出差了,将手上的事情都安排了出去。 就像是这次出差,明明走前将一切都安排好了,但却总觉得放心不下,也无法像以前一样全身心都投入在工作上,于是合同一谈下来他就赶了回来,后续收尾的事儿全都交给了下属。 孟筂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沈子业在下棋的空闲时间里,叉了一块水果喂给她。前段时间在医院时,因为不太方便,孟筂吃饭一直都是他在喂。她虽是已经习惯,但现在还是有些不太自在,低低的说道:“我自己来。” 沈子业点点头,将果盘往她那边推了推,方便她取。 两人在外边儿坐到了将近十点,晚些时候孟筂洗漱上床后他仍旧在一旁坐下,见她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提醒道:“早点儿睡,明天要去医院复查。” 孟筂回过神来,点点头,犹疑了一下说道:“你如果有事就去忙,陈阿姨陪我去就行。”这一去医院估计又要耽搁一早上的时间,她不想让他的时间都耗在这边。 沈子业看了她一眼,说:“不忙,时间已经空出来了。” () 1秒记住品笔阁: ------------ 第168章 暧昧 孟筂嗯了一声,不再说话了。从她受伤以来,两人呆在一起的时间前前所未有的多。但也仅限于处于同一个空间内,两人之间没有太多的交流,沈子业从来都不是话多的人,她同样也不知道能说点儿什么。索性保持着沉默。 这种情况,在前段时间她精力不济常睡觉时不觉有什么,现在却变得有些尴尬。两人呆在同一个空间里,一小时甚至更久的时间都没有谁说一句话,显然是一件很尴尬的事儿。 孟筂很多时候都会感觉不自在,但沈子业却不觉得有什么,他像前几天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十分自然。 他那段时间忙前忙后,如果在她伤势好转后谢绝他过来,无疑是过河拆桥。可现在这样儿,孟筂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她走神时沈子业开了口,问道:“明天去复查后要不要去哪儿逛逛?” 她以前就不怎么喜欢出门,现在受伤后就更不愿意出去了,成天都是闷在家里,他打算让她出去散散心。成天呆在家里,她整日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心情想好也好不起来。 孟筂回过神来,看了看自己打着石膏的腿和手,苦笑了一声,悻悻的说:“算了吧,我这样子去哪儿都不方便。” 他不觉得不方便她还嫌自己现在这样儿麻烦,不想外出。 “有什么不方便的,也不是长时间在外面久呆。” 孟筂仍旧摇头拒绝。 沈子业并未坚持,稍稍的想了想,问道:“要不要邀请朋友来家里玩儿,可以来一次户外烧烤?家里院子大,挺方便。” 孟筂仍旧提不起兴致来,说道:“我没什么朋友。” 她和沈延習不一样,她的朋友一直都不多,现在还来往的也只有一个杜薇若。其他的校友同学,也早就没有联系了。 见她提不起精神来,沈子业不再继续这话题,说道:“快睡吧。” 孟筂嗯了一声,犹疑了一下,说道:“你也回房去睡吧。” 这段时间以来,沈子业通常都是等她睡熟后才离开,但今晚她完全没有睡意。 她的小心思果然瞒不过他,他去翻书的动作停了下来,问道:“睡不着吗?” “没有。”孟筂矢口否认。 沈子业也不去拆穿她,不再说话,继续看起了书来。 孟筂闭上眼睛,脑子里天马行空的想着事儿,不知道过了多久睡意才袭来。睡得迷迷糊糊时,她听到沈子业起身的声音。他没有马上离开,指腹摸了摸她的脸颊,短暂的停留后脚步声渐渐的远去。 隔天去医院,总算是可以拆掉石膏。她恢复得很好,检查之后医生说了该注意的事项两人才离开医院。 今天人少,来这边没耽搁太长的时间。沈子业看了看孟筂,问道:“喝杯咖啡再回去?” 孟筂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不用再去上班吗?” 沈子业看了看时间,说道:“可以下午再过去。” 拆下石膏后孟筂浑身轻松不少,稍稍的想了想,说道:“咖啡就不喝了,到附近的书店逛逛吧,我想买几本书。” 沈子业点点头,应了一声好。 附近不远就有一家书店,沈子业没有开车,推着她过去。早上书店的人并不多,有些冷清。 孟筂东挑挑西看看,没找到想要的版本又去找图书管理员询问,但最后也没能买齐她想要的书,两人离开书店后沈子业说道:“以后想要什么书就把书单给我,我让人去买。” 孟筂说了一声谢谢。 两人没再外边儿久呆,买了书便返回家中。大概是以为他们要晚些时候才会回来,陈阿姨没在,到外边儿去了。打电话没能打通,眼看要到午饭时间,沈子业挽起袖子下厨,问道:“想吃什么?” 孟筂喝着水,唔了一声,说道:“不应该问我想吃什么,而是你能做什么。” 沈子业笑了笑,英俊的脸上神色柔和,说:“是,让我先看看冰箱里都有什么吃的。” 孟筂回来之后,冰箱里的食物通常都是满满的。陈阿姨变着法儿的给她做吃的,煲的汤一个星期都不见重样。 沈子业打开冰箱看了看,翻捡几下后看向了孟筂,问道:“海鲜面怎么样?” “都行。”孟筂回答。 沈子业点点头,很快拿了海鲜往厨房里去了。孟筂不知道他能不能做得了,忍不住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等着吃就好。”沈子业回答。 既然他那么有信心,孟筂也不再啰嗦,任由着他在厨房里倒腾。她倒不是很担心,食材几乎都是陈阿姨处理了放好的,只需拿出来解冻便好。 沈子业的动作很麻利,等着陈阿姨回来,他已经像模像样的端出了两碗面,色泽卖相都还不错。 陈阿姨满脸的笑容,对他更是满意。 没过两天,陈阿姨的老家有事,她需要回去处理。这一去怎么也得三四天,孟筂虽是勉强能自理,但行动不便,临走时她本是要给孟其元打电话说一声的,但却被孟筂阻止了,让她放心的去,她能照顾好自己。 她爸爸这段时间已经够焦头烂额了,哪里抽得出时间来管她这边。再说还有沈子业在。 陈阿姨走后沈子业索性不忘家里去了,居家办公。陈阿姨担心着两人的一日三餐,但这是最不用担心的事儿。 沈子业的厨艺有限加上工作忙,多数时间都是叫外卖,想吃什么菜系都行。最不方便的事儿就是洗澡,陈阿姨在都是她帮的忙,她走后孟筂总不能让沈子业帮忙,都是自己胡乱的冲冲。 洗澡尚能胡乱冲,洗头她却是做不了的,只能靠沈子业帮忙。他比想象的还要细心,仔细的替她洗净,冲去泡沫擦干,最后再拿了吹风来替她吹干。他做这一切时虽是笨手笨脚,但却再自然不过,让孟筂生出了一种他们这样在一起很久了的幻觉。 这天杜薇若过来看她,沈子业在给她倒了茶之后便往书房里去了,将空间留给两人。 杜薇若在见到他倒茶时受宠若惊,甚至伸出双手来接茶。沈子业一走她便原形毕露,嘿嘿的笑起来,冲着孟筂挤眉弄眼,说道:“孟姐,什么时候请我们大家喝喜酒?” “你在说什么?”孟筂有些无奈。 杜薇若哼哼了两声,说:“你别告诉我你们俩没关系。” “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她的语气充满了无奈。她当然知道杜薇若不会相信,但她无法去解释她同沈子业之间的事儿,连她也不知道他们算什么。 杜薇若果然不信,但并未抓捉这事儿不放,询问她的伤怎么样了,医生有没有说要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 伤筋动骨一百天,还得养那么久。 知道孟筂没人说话闷,杜薇若没有急着离开,陪着她聊天,说着些单位上搞笑的事儿。只是稍晚些时候孟筂留她下来吃饭时她拒绝了,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沈子业的存在让她不自在。 这天看电视时看见综艺节目上的烤肉,孟筂随口说了句看起来很好吃。到了下午时,就有人送了烤炉炭火食材过来。食材全都是处理好的,甚至连蘸料小菜都是备妥的,只需要自己生火烤就行。 傍晚下起了毛毛细雨,但天气并不冷。沈子业在屋檐底下生起火来,等着火燃得旺旺的,便开始烤肉烤蔬菜。 吃烤肉怎么也该配酒,孟筂很久没有喝过酒了,有点儿馋。沈子业拿出了酒来,没阻止她喝,只让她少喝一点儿。 他自己倒是喝了不少,很有兴致的向孟筂介绍着酒的产地。孟筂是很认真的听众,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眸看着他,偶尔点头或是问问题。 细细的毛毛雨时不时的会飘进屋檐底下,燃得旺旺的火光中,她长长的睫毛眨呀眨,让人有忍不住一亲芳泽的冲动。 沈子业微微的倾身往前,两人之间的距离陡然拉近,孟筂的身体一下子僵了起来。他却只是抬起手,指腹擦掉她侧脸不知道什么时候抹上的碳灰。 孟筂的紧张让他忍俊不禁,他深邃的眸子看着她,唇角的笑容若隐若现,说道:“紧张什么,担心我会趁人之危吗?”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还带了些酒后的漫不经心。孟筂的脸哗的一下红了起来,将脸别到了一边,说道:“没有。” 沈子业凝视着她,暧昧的气氛一发不可收拾,她不自在极了,艰难的说道:“有点儿冷,进去吧。” 像是为了证明她不是在说谎,说完后响亮的打了个喷嚏。 沈子业应了一声好,脸上仍旧带着笑意,先将她推进屋子里,这才去收拾烧烤的那一堆东西。 等他收拾好回到屋子里,孟筂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样儿。现在还早,还不到睡觉的时间,烤肉吃多了有点儿腻,他又给泡了茶削了水果解腻。 他有工作要处理,做完这一切后就处理起了工作来。孟筂也开了电脑,开始干起了翻译的活儿。 受伤后她很容易就累,一只手也不方便,活儿做得很慢,通常都是想起才做,她都觉得自己有点儿懒了。吃饱喝足,她决定今晚多干点儿活。 只是还不到半小时,沈子业就开了口,说道:“休息一会儿吧,晚上工作眼睛容易疲倦。”孟筂还没有说话,他又漫不经心的问道:“急着赶出来吗?” 他这样儿,不休息是不行了,孟筂在心里叹了口气,只得停了下来,说道:“没有。” 沈子业点点头,说道:“那就明天再做吧。” 他不反对她找事儿干,正好打发时间,但前提是以身体为重。 这人一直都很强势,现在也一样,孟筂有些郁闷,但还是没说什么,关了电脑。 她挺想去休息的,但大概是因为喝了茶的缘故,一点儿睡意也没有。沈子业也很快处理完了手边的活儿,带她去洗漱。 屋檐底下雨声滴滴答答,孟筂洗漱好吹干头发后靠坐在床上,见沈子业没有离开的意思,她说道:“我还想再看会儿书,你去睡吧。” 现在还没到她平常睡觉的时候,沈子业抬腕看了看时间,烧烤过后他身上一股子的油烟味儿,说道:“我先去洗漱。” “那个你不用再回来了,我等会儿就睡了。” 沈子业不置可否,往外边儿去了。 但晚些时候沈子业还是回来了,仍旧等着孟筂睡着才离开。 第二天中午时孟其元过来看孟筂,才知道陈阿姨回老家的事儿。他很是自责,说道:“你该给我打电话的。” 他最近的确是焦头烂额,谭音的病需要配合治疗,小孩儿那边没离开过妈妈,尽管有熟悉的阿姨照顾还是会时不时的哭闹。 “我已经好很多了,您不用担心这边。”孟筂轻轻的说。 孟其元苦笑了一声,说:“担心有什么用,我什么都不能为你做。”从事情发生起,孟筂的所有事儿都是沈子业在打理。无论是那些日子白天黑夜的守在医院,还是医生那边让配合治疗,都是他在处理。 他有时候觉得太麻烦他,想要做点儿什么,但沈子业并不放心他,都会予以拒绝说他会处理。 他当然知道他是在怪他,心里愧疚更是无颜见女儿。 也不怪沈子业怪他,孟筂所有的难过悲伤以及颠沛流离,大多都是因为他这个不称职的父亲。现在又因谭音受了那么重的伤,他却连公道都不能给她,甚至不能为她做点儿什么。 孟其元的心里既愧疚又难过,伸手轻轻的摸了摸孟筂的头,隔了会儿后轻轻的说道:“阿筂,如果有下辈子,记得再也不要做爸爸的女儿了。” 他的声音干涩,充满了悲伤。 孟筂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说那么一句话,不由得愣了愣,小心翼翼的问道:“您今天怎么了?” 孟其元摇摇头,说道:“没怎么了,只是觉得我们阿筂那么好,该有更好的父母。” () 1秒记住品笔阁: ------------ 第169章 低落 傍晚时下起了瓢泼大雨,雨雾蒙蒙中视野也变得模糊了起来。晚上沈子业回来时孟筂正坐在电脑前发呆,连他走近她都未发觉。 “怎么了,心情不好?”他开口问道。 孟筂回过神来,没有看他,摇摇头,说:“没有。” 沈子业挑了挑眉,说道:“是么?阿姨说你晚饭也没怎么吃。” 孟筂不由苦笑,陈阿姨倒是什么事儿都告诉他。 她没说话,沈子业又说道:“要不要到郊区住几天?前两年有一朋友承包了一片果园,这季节了果子很多风景也不错,不下雨周末过去住两天?” 他大概是担心她在家里闷,也同样不想让她为乱七八糟的事儿烦恼。他像是哄小孩儿似的,不等孟筂说话,又说道:“离得不远,过去看看吧,如果不喜欢当天就可以回来。” 孟筂说不出拒绝的话,犹豫了一下后点点头。 沈子业没有离开的意思,看了看已经黑屏的电脑,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微笑着问道:“现在来说说心情为什么不好,也许我能帮得上忙。” 他的语气里带着诱哄的味儿,孟筂无奈极了,说道:“你是把我当小孩子吗?” 沈子业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说道:“难道不是吗?只有小孩子才会独自躲着生闷气。” “谁说我是在生闷气了?我只是想自己静静。”她的确没有生闷气,只是心情低落而已。 沈子业举起手来投降,说道:“是是是,我的错,我误会了。那你想吃点儿什么?你晚上没怎么吃东西,待会儿肯定会饿。” “我不饿,晚上不想吃太多。”她打不起精神来,今晚是做不了活儿了,于是关了电脑,同沈子业一起出了书房。 他到书房来找她,陈阿姨那边已经煮了酒酿小圆子冷着了。沈子业盛了一小碗放到她的面前,说道:“可以少吃点儿。” 他也坐了下来,拿了勺子吃起了另一碗小圆子。 周末很快就到来,一连下了几天雨的天空终于放晴。陈阿姨对于沈子业带孟筂去果园散心举双手赞成,只是杂七杂八的收拾了好些东西,以免在那边不方便。 孟筂不喜欢麻烦别人,这次两人过去沈子业同对方打了声招呼,没让对方特地到果园招待他们。那边有看果园的老夫妻,主人提前打了招呼,让将房间收拾出来。 夏天的郊区四处都是绿油油的,尤其是才刚下过雨,禾苗有了水的灌溉,生机勃勃的随风摆动着,让人心旷神怡。 果园离城里不远,俩小时就到了。虽是在半山腰,但修了道路到门口,倒是很方便。一下车,孟筂就被满院子的果树给吸引了目光,桃子李子梨橘子,有的还是青色的果子,有的已经透出了黄色,密密的挂在枝头。 看果园的老夫妇早做好了午餐,帮着将行李拎上楼去,热情又拘束的招呼着沈子业和孟筂先吃饭。 现在能吃的果子有桃子李子,也早早的洗好放在果盘里。桃子很甜,李子还没熟透略带了点儿酸意。 孟筂在别人的地盘不怎么自在,沈子业却完全当是在自己家。吃过午餐后拿了鱼竿,带着孟筂到不远处的小池塘里钓鱼。告诉她这儿有藕,晚上能吃新鲜的藕炖排骨。 孟筂清早就起来赶路有些发困,含含糊糊的唔了一声,在躺椅上就那么睡了过去。 两人是在树荫底下,这边空气清新,也比城里凉快许多。她这一觉一睡就是将近两个小时,醒来时沈子业巍然不动的坐着,桶里已经钓了两条不小的鱼。 见孟筂醒来,他微微笑笑,说道:“醒了。今晚有口福,晚上还能多一道红烧鱼。” 这儿什么都没有,本以为会挺乏味的,但时间过得异常的快,转眼间天色就暗了下来。晚餐十分丰盛,有沈子业说的莲藕排骨汤,红烧鱼,小炒肉,炒豆角和蔬菜,芙蓉蛋,凉拌黄瓜,食材都是来自这果园里的。 孟筂晚餐吃得很饱,饭后沈子业推着她到院子里乘凉。看院子的老付是十分幽默的人,大概是这儿很少有人来,滔滔不绝的说着些乡野趣事。 沈子业有工作要处理,很快便上楼去处理工作,孟筂津津有味的听着,直至沈子业处理完工作,下楼来提醒她该洗漱睡了,老付这才作罢。 她在家里是在一楼,这儿的客房却是在二楼,她自己上不了楼,由沈子业将她抱上楼去。 他是洗漱过才下楼来的,身上有淡淡的沐浴露的清香。从她受伤以来,他抱过她许多次,但今晚却有些不同,感受着他的心跳,孟筂有些不自在。 老付夫妇在住在楼下,楼上安静极了,只有窗户外边儿传来的虫鸣声。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待到到了房间,沈子业将她放在床上,却没有像往常一样马上保持距离。 孟筂抬起头来,便撞进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她莫名的慌乱起来,刚要慌忙的移开视线,沈子业就低笑了一声,说道:“脸那么红,热吗?” 这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很快就直起了身体,若无其事的让她先坐着别动,他去把轮椅拿上来。 待到他再回来,两人之间恢复了平常相处方式。孟筂自己洗了澡,沈子业帮她洗了头,将头发弄干。过程里两人几乎没怎么说话,只偶尔沈子业会问她水是否烫或是有没有不舒服。 这些事儿他这些日子已经做过了无数次,知道怎么做她会舒服,现在也不过是没话找话说。 晚些时候孟筂上了床,便开口说道:“不用等我睡了,你也去休息吧。” 她还是有些不太自在。 在家时已习惯他的陪伴,而在这儿,也许是山中太过寂静的缘故,她总有些局促。 沈子业看了她一眼,说道:“我今晚就睡这儿,待会儿你起来不方便。”这边的房子老旧了,设计没那么合理。她现在行动不便,起来也没那么方便。 他说完不等孟筂说话,又说道:“这床挺大的,完全可以睡两个人。” 这哪里是床大小的问题?孟筂涨红了脸,想也不想的说:“我晚上不起来。” 沈子业却像是没听懂她的意思似的,点点头,说道:“好,睡吧。”他竟然上床关了灯,似是知道孟筂在想什么,轻笑了一声,说道:“你没在这边住过,可能会不太习惯。我在这儿方便你随时叫我,快睡吧,我不会打扰到你。” 他说完便先闭上了眼睛,一副坦坦荡荡的样儿。 孟筂要再纠结下去,反倒是显得她是心怀鬼胎,只能郁闷的闭上了眼。但今晚她却没办法像往常一样快速的入睡了。 山里的夜晚太安静,各种虫鸣声此起彼伏。深夜里不知道有谁家猫儿打架,凄厉的叫着,让人心里发憷。 孟筂的身体绷得紧紧的,注意力全被那猫叫声吸引。 “害怕?”沈子业竟也还没睡,低声问道。 孟筂没出声,他又接着说道:“快睡吧,明儿我再让老付去看看是谁家的猫。大晚上还在山上,多半是野猫。” 他伸过手,轻轻的拍了拍孟筂的薄被下的脊背,示意她快睡。 孟筂仍是迟迟的睡不着,但不让自己去想那猫叫声了。终于在不知道过了多久后,她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她是被鸡鸣声吵醒的,睁开眼睛,一旁的沈子业已经不见了身影。此刻外边儿才刚蒙蒙亮,他竟然那么早就起了。 孟筂昨晚上因为那猫叫声一直都在做梦,这会儿脑子里混混沌沌的,没有平常的清醒。她闭上眼睛想要再睡一会儿,却发现怎么也睡不着了。 她静静的躺了会儿,听到楼下的说话声后自己撑做坐了起来,正想着怎么下楼去,外边儿就响起了脚步声。 沈子业见着她醒来并不惊讶,问道:“被吵醒了?” 孟筂点点头,看了看他,问道:“你起那么早去哪儿了?” “山上空气好,出去随便走走。”他帮着孟筂洗漱,说道:“现在还早,待会儿可以看日出,很漂亮。” 孟筂点点头。 那么早,就只有孟筂一人没有起床了。她洗漱好下楼去,付婶已经在开始做早餐了,用酒酿煮了好几个鸡蛋,让她先垫垫,怕她饿着。 这时候还太早孟筂吃不下,但付婶盛情难却,她还是吃了起来。但真没什么胃口,趁着她不注意,她将碗推到沈子业那边,让他帮着把蛋吃了。 沈子业挑了挑眉,倒没为难她,用勺子将蛋盛到了碗里,只给她留了一个。 孟筂压力顿减,将一个蛋吃了,倒是挺喜欢喝甜汤,付婶看了很高兴,说酒酿是她自己做的,走时要给她带上些回去。 吃过蛋后她同沈子业出了门,这儿的水泥路直修到山顶,他推着她往山上爬,找最好的位置看日出。 山间的清晨有些凉,树林里还有薄薄的雾气。一路往上是全是松林和果园,沈子业同她介绍这边种着的各种果树,果园虽是挺大,但到目前还一直处于亏损状态。主人坚持不肯打农药只用有机肥,现在看着果实累累,但等到成熟因为虫害天气等原因往往会掉许多,产量并不高。 两人爬了半个小时左右,太阳薄薄的光晕便出现在云层中,山顶缥缈的薄雾散去,天边刹那明朗了起来。 两人在山上呆了一个多小时,直到有工人来果树林里除草,这才下了山。 沈子业才来时担心孟筂在这边会不习惯,事实上她在这儿很习惯,会帮着付婶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儿。夏天里的豆角多,付婶晒豆角,她便帮赶鸡,不让它们过来啄豆角。 这山上不方便,付婶他们几乎不会下山去买菜,于是夏天便开始储备冬天的菜。豆角用晒或是煮熟了放冰箱,嫩玉米剥粒,一小袋一小袋的冷冻,还有早就没有了的胡豆,也在冰箱里冻着,都是冬天的菜。 付婶手巧,给他们煮了嫩玉米的同时,还将玉米磨成浆来做玉米饼子,孟筂很喜欢吃,中午连饭都没吃,就只吃玉米了。 夏天的院子最不缺的就是蔬菜,豆角茄子辣椒,茄子晒成茄干保存,豆角和辣椒用来做泡菜,付婶说做好后用来煮鱼或是吃粥都非常可口,山上一年四季必备。 她跟着付婶,看她娴熟的忙这忙那。沈子业却没在这边,边处理工作边去钓鱼去了。付婶说晚些时候让老付撒网网鱼,给孟筂炸小鱼干说。 同孟筂越来越熟,她也不再拘谨,笑着问她昨晚是不是没睡好。 孟筂有些不好意思,说:“昨晚有猫儿一直在叫,没睡着。” 付婶笑了起来,说:“难怪今早沈先生早早的就起来问是谁家的猫。猫儿是山下别人家养的,老付已经打了电话过去让人关好,今晚应该不会再有猫叫声了。”她说完又说道:“沈先生人真好,我还记得我和老付刚来这山上时,就只有我们在大晚上风呜呜的刮着很害怕,他却睡得熟得很,怎么叫也叫不醒。但住久也就习惯了。” 她细细碎碎的说着来这山上住后的趣事儿,又告诉孟筂,这山上有各种小动物,有时候晚上会来院子里找吃的,引得养的大狗叫个不停,让她不用害怕。 两老口在这山上住着孤单,她殷殷的看向孟筂,问道:“孟小姐你在这边住得习惯吗?要是住得习惯在这边多住几天吧,这儿空气好,有助于你养伤。” 孟筂虽是觉得这儿挺好,但还得看沈子业,他的工作忙,恐怕没有那么多时间呆在这儿。 付婶听她说了后也不失望,叹着气说现在年轻人都不容易,要以工作为重。他们的孩子也在外面上班,一年也只有过年放假才能回来团聚几天。又说让孟筂以后想过来就过来玩儿,主人只有摘果子时才会过来住一段时间,这儿通常都只有她和老付在。 () 1秒记住品笔阁: ------------ 第170章 安排 山上的时间过得很快,一晃一天便过去。傍晚时孟筂坐在屋檐底下的石梯上,看着夕阳缓缓的没入山峰后,留下绚烂的晚霞。 厨房里付婶已经在做晚饭,炊烟袅袅中饭菜的香味儿在院子里飘散开来。鸡鸭已经进入圈中,两条大狼狗懒洋洋的趴在院墙的角落里,尽管才来这儿不到两天,孟筂忽然就生出了念念不舍来。 这儿的宁静让她少了以往时不时就会涌上心头的焦躁与茫然,她的内心前所未有的平和。 沈子业在天色要将黑时才提着捅拿着渔具回来,只是今天桶里没有鱼。他们人少吃不了太多,桶里的鱼都被他全倒回了池塘里。 见孟筂坐在地上,他放下渔具后就过来将她扶坐到轮椅中,说道:“晚上了地上凉,小心别感冒了。” 晚上两人同样住在一个房间里,只不过沈子业有公事要处理,孟筂上床睡觉时他还在工作。 昨晚来没能睡好,今天孟筂的睡眠就变得好了起来,连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她本以为第二天他们就会离开的,但沈子业没有要走的意思,说她喜欢这儿就在这边多住两天。他这几天刚好能抽出空来。 孟筂知道他很忙,迟疑了一下让他先回去,她一个人在这边也没有问题。 沈子业不置可否,隔了会儿才说过两天再说。 早餐过后孟筂随着付婶到院子后的菜地,看着她给各种蔬菜浇水。一旁有红红的熟透了的西红柿,她摘了用水洗净给孟筂吃,说如果她喜欢,中午摘些去凉拌。 一早上付婶都没怎么闲过,给蔬菜浇完水后又除草,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拿了菜篮摘了菜回去做饭。 孟筂行动不便,帮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儿。 中午太阳大,饭后她正准备到楼上去小憩一会儿,就听到外边儿有车子的喇叭声。老付听到车子的声音匆匆的去开大门,孟筂有些好奇谁会到这儿来。 车子很快进了院子,没几分钟后外头便有人进来。见到来人时,孟筂不由得呆住了,过来的人,竟然是冯允恒。 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待到冯允恒走近了,她才开口问道:“允恒,你怎么过来了?” 最重要的是,他怎么会知道她在这儿? 冯允恒的视线落在她受伤的手脚上,脸上的神色复杂,说道:“我来这边出差,昨天才从陈渡那儿听说你受伤的事,就过来看看你。” “那么远过来辛苦了,你还没吃午饭吧?”孟筂说着,一边请付婶重新给冯允恒弄点儿吃的。 冯允恒坐下两人聊天时,孟筂才知道他是同樊助理一起过来的。他送他过来,顺便拿文件过来给沈子业签字。 得知冯允恒待会儿就要随樊助理回去,孟筂无奈的说:“你过来出差就挺累了,不该再到这边来。我早已经没事了。” 她的心里有些纳闷,他随着樊助理过来肯定是沈子业的意思,但他竟然一点儿也未向她透露。 冯允恒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涩,说道:“我总要过来看看才放心。” “谢谢你。”孟筂认真的道谢。 “别那么客气,我们还是朋友不是么?”冯允恒说到这儿稍稍的顿了一下,看向了孟筂,说道:“阿筂,我还欠你一句对不起。” 他不等孟筂说话,又继续说道:“孙伊晓她背地里” 孟筂知道他要说什么,他的话还未说出来就被她给打断,她轻轻的说:“允恒,都已经过去了,你别去想了。” 冯允恒苦笑了一声,他来时有许多话要说的,但现在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他再次的说了句对不起。 孟筂有些无奈,说道:“为什么要一直说对不起,要说对不起也是我说才对。”这段短暂的感情,她投入和付出都远远不如冯允恒那么多。 而且,也是她先放弃的。 冯允恒摇摇头,苦涩的一笑,沉默了一下,说道:“阿筂,你知道吗?从第一眼见到你,你就让我心疼。我想要保护你,想给你平静无忧的生活。”他的声音十分干涩,说:“没想到我非但没能保护你,反倒是给你带去了很多麻烦。孙伊晓做的那些事儿,我没能及时的处理好,已没有脸见你。” 如果不是知道她受伤,他不会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不不,允恒,你不必将事情揽在你身上。她是成年人,要做什么不是你能控制的,怎么能怪你?”她沉默了一下,说:“是我当了逃兵,没有信心陪你一同去面对以后。你那么好,以后一定会遇到更好的人。”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变得很认真。 冯允恒苦涩的笑笑,说道:“谢谢你的祝福。”他没再在这话题上继续下去,问道:“你的伤现在还疼得厉害吗?” 孟筂笑笑,说道:“还好,不怎么痛了。只是行动不太方便。没什么大碍,医生再养养就能像以前一样行动自如了。” 两人说着话,付婶那边已经重新做好了饭菜,便叫冯允恒和樊助理吃饭。 他们吃饭时孟筂就在一旁陪着,有些心不在焉的,不知道沈子业干什么去了,到现在都没出现。 樊助理忙着回去,吃过饭后便要离开。冯允恒也要跟着他离开,让孟筂好好养身体,道了再见,说他明儿就要回b市去了,等有时间再过来探望她。 两人这边道别,沈子业交代完樊助理,很自然的站在孟筂的旁边,也同冯允恒说再见,谢谢他过来看孟筂。 他这样儿更像是在宣誓主权,但冯允恒一直都很清楚,在沈子业的眼中,他从来连情敌都算不上。 他客气的同他道别,上了车。车子驶出院子,他看向后视镜,沈子业微微的俯身,正同孟筂说着什么。两人之间虽是没有任何亲密举动,但却带着连他们自己都未察觉的自然亲昵。 冯允恒有那么瞬间的失神,好会儿才收回了视线。 车子没多时就消失在山林间,太阳有些大,沈子业很快推着孟筂回了屋子里。孟筂看向了他,忍不住问道:“你是早知道的吧?” 沈子业微微笑笑,说:“是,他想过来看你,樊助理正好要过来我就让他顺道载他过来了。难为他那么有心。” 他的话滴水不漏,孟筂一时竟无言。 沈子业看了看时间,说道:“去睡一会儿吧,下午老付要挖藕,到时候带你过去看。” 两人上了楼,以往中午都会觉得很困,但今儿她却完全没有睡意。沈子业则是完全没有睡的打算,担心他在房间里工作会吵到她,轻轻的关门下去了。 下午太阳没那么大时,沈子业便上来了。孟筂一直都没睡,听见他的声音睁开了眼睛。 沈子业微微笑笑,说:“醒了,准备走了。” 明儿山下赶集,这藕是要挖去卖的。除了藕之外还会带些其他吃不完的蔬菜。沈子业今儿下午没再闲着,也下到水里,帮着老付一起挖藕。 他虽是没做过这些活儿,但做起来却是有模有样的,认真的听着老付的技巧,时不时的会去看在边儿上看他们的孟筂。 因为要卖菜,傍晚事情变得多了起来。择菜洗菜捆菜,孟筂做不了别的,就帮着冲水。待到看到摆放得干净整齐的菜时,成就感油然而生。 晚上吃的是鱼汤面,很鲜。她的手不方便,沈子业将鱼刺挑好才将鱼肉给他,仔细又耐心。 明儿付婶他们要卖菜,五点就得从山上出发,早早的就睡了。孟筂和沈子业也上了楼,洗漱之后他突然问道:“明天要不要跟着去看看?” 孟筂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有点儿心动。沈子业看了出来,微笑着说道:“想去就去把,我也没试过卖菜,挺新鲜的。” 隔天外边儿还没亮,听到楼下付婶夫妇起床的声音,两人也起了床。孟筂还迷迷糊糊的,洗了一把脸脑子才清醒过来。 四人装好菜便出发,到达山下的集市天才刚刚亮,但集市上已经很热闹了,道路两旁早摆满了摊,吆喝声不绝于耳。 付婶很快找了地儿摆好了蔬菜,孟筂是帮不上忙的,就在一旁陪着她。沈子业则是去找地儿停车,回来时拎了几种早餐,说是这儿的特色,让孟筂都尝尝。 清晨的集市热闹充满了活力,早起的倦怠一扫而空。晚些时候付婶和老付要去买东西,将菜摊交给了孟筂和沈子业。 这类事儿沈子业怎么会做,她有些担心。谁知道不动声色间沈子业将菜的价格都记了下来,有客人上门来,他称好,孟筂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准确无误的算出价格,效率非常高。 待到晚些时候付婶回来,将菜摊交给她后沈子业便问孟筂:“去逛逛?” 这样的赶集孟筂没见过,点点头应好。这集市很大,各种各样的物品都有。小吃摊琳琅满目,价格朴实。孟筂食指大动,看到什么都想买,但却被沈子业阻止了,让她别吃太多,不太干净,小心吃多了肚子不舒服。 孟筂悻悻的,但也没坚持。沈子业让她想吃什么记下来,回去问问付婶能不能做,请她做,她的手艺好,做出来肯定很好吃。 他最擅长的事儿就是打一巴掌给一甜枣,孟筂没吭声儿。 几人卖完菜返回山上时已经是中午了,菜卖得七七八八,剩下卖不掉的不太好的带回来喂鸡。 两人在这边又住了两天后,这天傍晚,孟筂在外边儿乘凉时沈子业忽然说道:“公司那边有点儿事,我明天要回去一趟,处理完事儿就回来。我已经同老付打好招呼了,有什么需求就告诉他们。” 他能抽出时间在这儿呆几天已是很不易了,但听到他要回去,孟筂还是愣了愣,很快点头,应了一声好。 她有些儿呆呆的,沈子业看着她,笑了笑,问道:“我要走了你就没点儿什么要说的?”他不过只是逗逗她,不等她说话又说道:“手机随时带着,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如果不想呆在这儿了,我就让人过来接你。这儿蚊虫多,出去要小心点儿,别被咬了。” 也许是因为他要走的缘故,孟筂迟迟的睡不着。第二天外边儿刚蒙蒙亮时沈子业就起来,孟筂听到他起床的声音,但没有睁开眼睛。直到他关上门下楼,她才睁开了眼。 沈子业走后时间同往常没什么不同,刚开始时会觉得有点点儿不太习惯,但她很快便习惯了。每天力所能及的帮着付婶做些事儿,突然就很想过这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她想着等她好起来,也去找那么一个地儿住。种菜养花,她的消费欲望并不高,接点儿兼职的活儿完全能养活她自己。 沈子业回去后几乎每天都会打电话来,他应该是掐着点儿的,都是在她睡前,询问她白天都做了些什么。 孟筂倒是很愿意同他分享在这儿的生活。他说回去处理完事儿就会回来的,但不知道是事情没处理好还是怎么的,一直都没有回来。孟筂也未开口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也未问他工作上的事儿。 孟其元也会打电话来,他对孟筂一个人在这边生活很不放心,要让陈阿姨过来照顾她。但被她拒绝了,说她在这儿很好,不用让陈阿姨过来。她说话时语气轻快,不管生活条件如何,但听得出她过得很开心,孟其元没有坚持。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一个星期便过去。沈子业没有过来,倒是樊助理过来了。他过来带了好些东西,都是这边买不着的,还给孟筂带了咖啡,方便她工作时提神。 他告诉孟筂,沈子业临时有事需要出差一趟,暂时恐怕过不来了。让她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别同他客气,给他打电话就行,他会送到这边来。 他同样也很忙,过来这趟显然也是抽时间过来的,并没有多停留,很快便又开着车离开。 () 1秒记住品笔阁: ------------ 第171章 解决 不知道为什么,樊助理特地过来那么一趟让孟筂心里有些不安。他大可不必跑那么一趟,这边并不却什么。 孟筂自来这边后,心态平和许多,加上沈子业几乎每天都会打电话,她已经很久没有去关注外边儿的事了。 樊助理走后她特地的查了有关沈子业公司与沈氏的消息,但网上并没有任何新消息。她总算是放心了些,自此后开始每天看起了本地新闻。 她很适应这儿的生活,并不觉得空虚或是寂寞。每天早上准时起床,或是跟着付婶到菜地看看,或是喂喂鸡鸭,然后做她自己的活儿,一天很快便过去。 沈子业大概是忙,每天一次的电话变得不固定。这天傍晚,孟筂在看本地新闻时竟然看到覃阿姨借着媒体讨伐沈子业的报道。数着他的种种罪状,趁着同父异母的弟弟离世,抢夺沈氏,将沈氏内部搞得乱七八糟等等。 孟筂了解覃钟渝,她不要形象的在媒体前哭诉,显然是要沈子业身败名裂。 她将新闻看完,没等到平常沈子业打电话过来的时间,就给他打了电话。电话打过去并没有人接,她正要再打过去时,电话就回拨了过来。 不过打电话过来的人并不是沈子业,而是樊助理。他告诉孟筂沈子业现在在开会,如果没有急事,等他会议结束后再给她回电话。 孟筂应了好,挂了电话。 平常上床,她都是看会儿书再睡觉。但今儿却没有看书的心思,怎么看都看不进去。她索性放下书,坐着发起了呆。 沈子业接近十一点才给她回电话,孟筂接起,他就开口问道:“还没睡吗?” “没有。”孟筂沉默了一下,说道:“我今天看了新闻”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子业给打断,他问道:“你相信我吗?” 孟筂一愣,说:“当然相信。”她怎么会不相信他?她知道他接手沈氏时沈氏的状况十分糟糕,以他今时今日的成就,接受一个沈氏对他来说并无好处。到现在她都不知道他那时候为什么肯接受沈氏。 她很快便反应过来,明白他是误会她的意思了,马上说道:“覃阿姨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理?” 以覃钟渝的强势和偏执,这事儿恐怕没那么容易善了。她的目的是让沈子业身败名裂,又怎会轻易的善罢甘休? 她的语气里带着担忧,沈子业在电话那端微微笑笑,柔声说道:“不用担心,不过就是风风言风语。”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孟筂不知道他是真不将这事儿放在心上还是不想让她担心。但她没有问下去。 她太清楚沈子业的性格,当初他能因为不愿她看到他落魄让她走,现在就算是再为这事儿焦头烂额也不可能告诉她。 她沉默了下来,点点头嗯了一声。 沈子业果然没有再继续这话题,问道:“住得还习惯吗?有没有觉得腻了?如果住腻了,我让樊助理去接你回来。我这边暂时脱不开身去不了了。” “还好,挺习惯的,过几天再说吧。”孟筂回答,稍稍的顿了一下,她开口问道:“吃晚餐了吗?” “还没有,今天接连几个会,有点儿忙。樊助理刚叫了吃的,一会儿就能送到。”沈子业回答。 大概是又开始工作,他那边传来了翻阅文件哗哗的声响。 孟筂有些吃惊,看了看时间,问道:“今晚要加班到什么时候?” “唔,还有些文件要处理,应该还要两个小时。”他知道平常这时候孟筂已经睡了,马上说道:“你早点儿睡吧,晚安。” 孟筂没有再打扰他工作,道了句晚安后挂了电话。 以往她躺在床上总是很快就能睡着,但今晚不知道是为什么,她迟迟的睡不着,直到许久过后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隔天早上起来,这边下起了雨。和在城里不一样,尽管是在夏天,山间下雨还是有些冷。孟筂过来没有带厚点儿的衣服,付婶怕她冻感冒,早上起来就让老付烧了旺旺的火。 下雨天的山里也并不枯燥,付婶有着做不完的活儿。借着烧火的小火炉炖起了鸡,在边儿上烤起了土豆。 孟筂并不讨厌下雨天,反而觉得下雨天睡午觉是一件很惬意的事儿。昨晚明明没有睡好,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她竟然完全没有睡意。来了这儿那么久,她第一次生出了想回去的念头。 也许是她表现得太明显,付婶看出了她有心事,笑着问道:“是不是想家了?这儿没什么可消遣的,也没有说话的人,有时候就连我也会觉得很枯燥。” 孟筂摇摇头,想解释什么却没解释,只是笑笑。 沈子业说抽不出时间的,谁知道第二天下午时竟然过来了。山上仍旧下着雨,孟筂听到车子的声音看着他从外边儿进来时诧异极了,问道:“不是说没空吗?怎么过来了?” 他不是空着手来的,给付婶他们带了很多东西。 沈子业笑笑,说道:“当然是过来接你回去,还没呆腻吗?” 他来没有提前打招呼,幸好孟筂没多少行李,很快便收拾好。付婶要给她们带的东西很多,装了满满的一后备箱。她念念不舍的,让孟筂等果子熟了后过来摘果子,秋天山上的风景更美。 下雨山里起了雾气,回程的路上沈子业开得很慢,聚精会神的看着前方的道路。 刚才当着付婶他们的面孟筂没问,这会儿才问道:“不是说很忙吗?也可以让司机过来接过。” 这一来一回得好几个小时,他完全不用亲自跑那么一趟。 “昨晚挂了电话后,突然很想见你。”沈子业认真的说。 孟筂怔了怔,这下不再说话了。 沈子业很忙,一路上就接了好几个电话。回到老宅天色已经黑了,陈阿姨知道孟筂要回来,早准备好了晚餐。 孟筂没在时沈子业没来这边,这下又堂而皇之的住了进来,饭后直接便往楼上处理公事,留下孟筂和陈阿姨收拾付婶给的那一大堆东西。 将东西归类慢慢的收拾好,陈阿姨便笑着说道:“我还担心你在那边会不习惯,现在看来你挺习惯的。” 孟筂笑笑,说:“是,在那边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什么都不用去想,很轻松。等我好了,我也去找那么一个地方去住,种菜养花。” “可以住你妈妈以前住的那边。”陈阿姨笑着说道:“那边的房子还一直都留着,我记得院子后边儿有一块菜地,完全足够你种菜了。” 孟筂去那边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她没想到她父亲竟然还留着那房子。她的心里涌起了不知名的滋味来,微笑着应好,说到时候再同她父亲商量。 她们收拾好东西沈子业仍旧没有处理完公事,陈阿姨像往常一样帮着孟筂洗漱,等着她上床后才回自己的房间。 第一晚回来,孟筂竟然有些不习惯自己家里了。看了会儿书还睡不着,正打算关灯睡觉时,沈子业推门进来了。 他见孟筂还坐着微微的皱了皱眉头,问道:“怎么还没睡?” “有点儿睡着。”孟筂苦笑着,“山里挺安静,回来突然就有点儿不习惯了。” “是吗?”沈子业在一旁的椅子里坐了下来,说道:“快睡吧,你睡着了我再走。” 他本就很忙,孟筂赶紧的摇摇头,说道:“不用,你去休息吧,我待会儿就睡了。” 沈子业却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似的,仍旧坐着没有动。孟筂哪里拗得沟他,只得闭上了眼睛。 也许是因为他在的缘故,她没多大会儿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起来,沈子业早已经走了。陈阿姨告诉她,说他走得很早,她早早的起来做早餐,但早餐还没做好他就走了,并让晚上不用等他回来吃饭。 久没见面,孟筂刚回来孟其元就回来了。父女俩难免会说起沈家的事儿,提起覃钟渝来,孟其元的想法同孟筂一样,她不会善罢甘休,不知道还会闹成什么样。如果以前沈庆昀好时,还可以同他说说这事儿,但现在告诉他,除了让他跟着担心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他曾给覃钟渝打过电话,希望可以劝劝她,她有什么要求他会尽量的帮着促成。但这些显然都不是覃钟渝想要的,她明确的告诉他,请他别插手这事儿。 提起这事儿,孟其元忍不住的叹气。这么闹下去,无疑是两败俱伤,对谁都没有好处。但覃钟渝显然是自损一千伤敌八百也不想让沈子业好过。 这天晚上沈子业回来得很晚,接近事儿点才回来。孟筂没有回房间去睡觉,还在客厅里等着他。他看见她还没睡,不由得愣了一下,问道:“怎么还不睡?” 孟筂没有回答他的话,告诉他陈阿姨给他煮了甜汤,还保温着。 沈子业很快去端了甜汤出来,慢慢的吃了起来,问孟筂,“睡不着吗?” 孟筂摇摇头,默了默,说道:“我爸爸今天过来了,他说他给覃阿姨打过电话。” 她的话还未说完沈子业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他叹了口气,说道:“我不是让你别担心吗?”他的语气轻描淡写的,说:“从前她用各种手段我都没放在眼里,何况是现在。她想闹就闹吧,闹够了就不闹了。” 孟筂的脸上带着担忧,问道:“那对你会有影响吗?” 沈子业微微笑笑,说:“影响肯定是有的,也有人会借着这机会落井下石。都只是些跳梁小丑,还不值得放在心上。当初接手沈氏,我全面的考虑过可能会遇上的问题,现在这种情况,也在预料之中。” 听他那么说,孟筂总算是放心了下来。她犹豫了一下,问出了心里的疑问:“你当初,为什么肯接手沈氏?” 他对沈家的一切都是憎恶的,包括他父亲。沈氏垮掉,应该是他最想看到的。接手对他也并无任何益处,他为什么要在那时候接受?这是她一直都想不通的。 沈子业却没有回答她这问题,替她掖了掖背角,柔声说道:“不早了,睡吧。” 孟筂有些闷闷的,但知道他不愿意回答她再问也没有用,点点头。 她这一晚迟迟的睡着,闭着眼睛想着事儿。乱七八糟的想了许多,等着察觉没有听到沈子业翻书的声音睁开眼睛去看时,才发现他太累,靠在椅子上就那么睡着了。 孟筂没有叫醒他,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过了好会儿才轻轻待到关了一旁的台灯,屋子里瞬间陷入了黑暗之中。 孟筂没有再睡,睁着眼睛就那么躺着。沈子业睡了一个多小时后才爱突然醒过来,他不知道孟筂还醒着,轻轻的将她的被子往上拉了一些,这才回房去睡。 沈氏的事儿并没有就此这么淡出视线,反倒是越演越烈。覃钟渝找了某不知名的媒体,三天两头便要出来闹上一番。这事儿在本地已经成了一笑话,有唯恐天下不乱的记者竟然浑水摸进入小区,试图到家里采访沈庆昀,看他是否如外界所说的一般被沈子业控制了起来。 幸而沈家的阿姨在沈子业的吩咐下一直都很戒备,见有陌生人并不开门,并打电话请来了保安将人给轰走。 一时间外界各种猜测都有,沈子业公司风头更盛,有记者能浑水摸鱼的想到要采访沈庆昀,也同样有记者到他公司去堵人。他公司那边安保更严,闲杂人等进不去,但那些记者就在外边儿守着,有员工出入便会去问别人怎么看待沈氏的事儿。 这无疑已经影响到了公司的正常运转,沈子业从来都是雷厉风行的人,当即就通知召开记者会,并通过媒体喊话,欢迎覃钟渝也到现场。在此之前,如果有媒体报道不实事实,公司将会采取法律手段追究责任。 这无疑是解决当前问题的最好办法,但孟筂不知道怎么还是很担忧。 () 1秒记住品笔阁: ------------ 第172章 还是忘不了吗 这几天一直都在下雨,潮湿的空气令人平添几分惆怅。孟筂克制着自己什么都不去想,投入到工作中。虽是心里担忧,但她并未再问过沈子业什么。她不再像以前一样,什么事儿都表现在脸上。一旦知道自己的担忧是多余的,许多时候便选择了沉默。 她暂时是回不了b市区了,主动的将工作辞了。沈子业让人去将她在那边的东西全都打包寄了回来,毕竟在那边住了那么久,零零碎碎竟然装了十几箱。 花了大半天的时间同陈阿姨将东西整理好,傍晚沈子业难得的回来得比较早,让准备做饭的陈阿姨别做饭了,今晚他同孟筂到外边儿吃。 他这段时间忙,两人几乎都没有一起吃过饭。 两人开着车出去,却不知道要吃什么。因为下雨的缘故,路上行人稀少,两旁的街道显得有些冷清。 沈子业侧头看向了孟筂,问道:“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孟筂摇摇头,说道:“没有,随便吃什么都行。” 沈子业已经习惯了她的这句话,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问道:“海鲜自助怎么样?这附近就有一家,正好停车方便。” 孟筂点点头,应了一声好。 她还受着伤,出来吃饭也并不那么方便,全程都是沈子业仔细周到的照顾着她。邻桌的女生时不时的头来羡慕的目光,这令孟筂很不自在,只得对沈子业说道:“不用管我,你也吃吧。” 沈子业正剥着虾,虽是应好,但虾仍旧放到她的碗里。 吃完饭回家已经将近十点了,在路上时沈子业接了两个电话,是他公司里的下属打来的,他靠边停车后说了好会儿后挂断电话,将手机丢到一旁,正打算重新发动车子时,一转头就见孟筂正看着车窗外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的动作顿了下来,也朝车窗外看去,问道:“看什么?”外边儿除了不停驶过的车子什么都没有。 孟筂回过神来,说道:“没看什么。” 她收回视线来,本以为沈子业会发动车子离开的,却没有。他深邃的眼眸看着她,问道:“怎么了?心情不好?” 孟筂避开他的视线,否认道:“没有。” 沈子业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隔了会儿,才开口问道:“你是在为了沈氏的事担忧吗?” 孟筂再次的摇头,说道:“没有。” “那你是在为我担心吗?”沈子业的嘴角含了点点的笑,仍旧看着她。窗外昏黄的路灯透进车里,他英俊的脸上神色温柔。 车中一时安静极了,孟筂的脸不自觉的有些发热,甚至不敢去看他,说道:“你那么厉害,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她将脸别到一边去。 沈子业却没有就这样放过她,缓缓的开口说道:“看着我,你真没有在担心吗?” 他的声音里含着笑意,明明是问的语气,但已带着笃定。 这人这样儿分明是故意的,孟筂本是不想回答的,但见这人是一副她不回答不罢休的样子,多少有点儿恼,说道:“是是是,我在担心行了吧?” “为什么不看着我?”他又问道。 孟筂只得侧过头去,看向了他。转过头来,她就装进了那双深邃的眸子中,车子里安静极了,时间在这一刻像是静止了一般。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沈子业才抬手含笑的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傻气。” 孟筂恍然回神,他已重新发动了车子,说道:“什么都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 他那么厉害,有什么事是他处理不好的?孟筂还真是想不到。 她的伤已经慢慢的好了起来,许多事儿也勉强能够自理了。沉默了一下后她开口说道:“我现在好很多了,你那么忙,有陈阿姨照顾我,就不用再抽时间过来了。这段时间”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沈子业给打断,他的唇角带了点点的戏谑,看不出生气,说道:“又要谢谢我吗?” 孟筂想说的都被他说了,一时无话可说。 沈子业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你一天到底都在想些什么?是不是觉得呆着挺无聊?如果无聊,我让人载你出去逛逛好不好?” 回来后孟筂的生活不如在山上时过得那么的充足,她也觉得自己该再找点儿事情来做。于是重拾了小时候的兴趣,开始画画。纸笔家里都有,请了陈阿姨去买颜料回来。 她的画技已经丢了好些年了,但到底底子还在,练练便开始慢慢的熟悉了起来。她开始早上做翻译的活儿,下午学画画。 可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缺点儿什么。 孟其元再过来时,她犹豫了一下,询问起了她母亲当时居住的那院子来。 那院子时一直保留着的,但已经许多年没有人住,她母亲离开后,他也无心去打理,已经荒废了。 听说孟筂想去那边住,他有些吃惊。很快便说他明天就让人过去看看,看是否能入住再告诉她。 孟筂原以为要过几天才会有消息的,但隔天中午后孟其元就打来了电话,告诉她他让人去那边看过了,无人打理院子已经荒废掉了,要重新入住得重新修正装修才能入住。 孟筂倒也不介意,她闲着本就没事儿做,这下便让他将院子交给她,由着她来装修。 她的伤还没有好,过去一趟挺远,孟其元很是犹豫。但听到孟筂说她闲着也无聊后便应了下来。说他先找好施工队,找到人她再过去看,再同对方谈该怎么弄。 孟筂应了下来。 从她母亲离开后,她就再也没有去过那边。到底有些按捺不住,第二天便同陈阿姨说她想先过去看看。 两人没有惊动孟其元,打了车过去。院子比孟筂想象的更加的破败,整座院子都已经长满了荒草。锁着的大门锈迹斑斑,早已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她的心里滋味杂陈,陈阿姨叹了口气,说道:“这些要大修才能住了。” 孟筂来时想进去看看的,但杂草藤蔓已经长到了大门边,就连进去也困难,只得作罢。 沈子业应该是从陈阿姨那儿听说她要重新装修那边院子,他竟然并不反对,反倒是让她有什么需要的就告诉他。 沈氏的记者会准时召开,孟筂曾担心会出状况,但却没有。记者会那天,覃钟渝并没有出现。 沈子业在记者会上公布了沈氏从他接手气就存在的各种问题,并针对之前呼声最高的问题一一的解答。到了最后,有人问起为什么不见覃钟渝,他含笑看向了曾代覃钟渝发声的那家媒体,说他同覃女士没有任何联系,大家要是对她的下落感兴趣,问那记者会比他更清楚。 沈氏的状况那么糟糕,有记者询问他为什么会接手。他没有回答,以还有会议为借口,将剩下的事交给樊助理,在保安的簇拥下离开。 这天他回来得很早,五点多就回来了。彼时孟筂刚从郊外院子那边回来,才刚刚洗了澡换下身上的衣服。 “那边收拾得怎么样了?”他知道孟筂从施工队开工后都呆在那边。 孟筂叹了口气,说道:“才刚将杂草除尽。”她今儿倒是进去了,只是那边已经看不出了原来的模样了,心里说不失落那是假的。 沈子业唔了一声,问道:“累吗?” 孟筂摇摇头,说道:“不累,有什么累的,我又没干活儿。”她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心不在焉的。 她很快回过神来,看向了他,问道:“你呢?今天怎么回来得那么早?” 沈子业笑笑,瞥了她一眼,说道:“忙了那么久,超人也该休息一下了,是吗?” 他又将话题带回了那边的院子上,问道:“你打算怎么装修?” 孟筂苦笑了一声,说:“我想恢复原来的模样,但我已经不是很记得原来是什么模样了。”她的心里有些许的惆怅,再深的记忆,在时间的洪流中,终会慢慢的变淡,直至再也记不起来。 沈子业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在孟筂疑惑时,他才叹息了一声,说道:“你一直都那么念旧。” 他的语气里不带任何情绪,不等孟筂说什么,接着又说道:“你可以找你爸爸问问,他也许还记得。” 孟筂却不愿意为这事儿惊动孟其元,摇摇头,说道:“算了,我先看看再说吧。” 沈子业点点头,不再说话,去换衣服洗澡去了。 陈阿姨在厨房里忙碌着做晚餐,他走后孟筂独自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坐着,发了好会儿的呆,才回过神来看向了手中关于装修的书。 晚上沈子业推着孟筂出去散步,今年的天气没有往年那么热,吹来的风里带了些许的凉意。两人都没有说话,到了一凉亭外时,沈子业停了下来,问道:“要不要进去坐坐?” 孟筂点点头,应了一声好。 凉亭里没有人,周边种着花,鼻间有淡淡的幽香。两人并没有在这边呆太久,有人往这边来下棋便离开。 沈子业推着她绕了一圈,回去是往沈家那边回去的。夏天植物茂盛,有植物的枝叶从围墙里伸出来。这时候人还未睡,院子里还亮着灯,但却显得更加的冷清。 见孟筂往院子里看着,沈子业停下了脚步来,问道:“要不要进去看看?” 孟筂从受伤起就没来过这边,听到沈子业问她摇摇头,说道:“不用了。” 两人一时就在沈氏门口站着,各怀心思。孟筂的情绪不可控制的低落了下去,隔了会儿才开口问道:“沈伯伯他最近怎么样?” “老样子。”沈子业的语气淡淡的,顿了顿后接着说道:“这边常住有医生,对他的身体状况很了解,有问题会送去医院。” 他几乎不会往沈家的院子里去,孟筂遇见他的那几次,都是因为她他才过去的。沈庆昀的身体状况,这边的医生会也只会向樊助理汇报,有特殊情况才会通知他。 孟筂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沈子业没有再停留下去,推着她往家的方向走。 孟筂的伤已经好了许多,已经能勉强站起来拄着拐杖走几步了。但因为手也受了伤不太方便用力,所以她几乎没怎么走。 医生虽是说可以试着慢慢的走走,但沈子业还是让她再养养再动。 路过沈家回到家中后,孟筂的情绪持续的低落,完全打不起精神来。她也睡不着,本是想到书房里干会儿活在睡觉的,但打开电脑,竟然无法投入工作中。 不可遏制的悲伤在心底弥漫开来,她一动不动静静的坐着。 沈子业进书房时就见她坐着发呆,纤瘦的背影带着悲伤。不用想,他也知道她肯定是又想起沈延習了。 他在门口停顿了一下,才端着茶杯往里边儿走,走到她旁边时他停了下来,将杯子轻轻的放在她的边儿上。 孟筂回过神来,却没有去看他,佯装要工作。 沈子业没有打扰她,在一旁坐了下来,像往常一样找出了一本书翻看了起来。 两人各做着各的事儿,直到到了十点多,沈子业才放下了手中的书,开口说道:“不早了,该休息了。” 孟筂虽是敲敲打打,但工作效率低得要命。听到他那么说,竟然有松一口气儿的感觉。她轻轻的嗯了一声,关了电脑。 沈子业推着她回到房间,扶着她上床后他没有退开。孟筂抬头疑惑的看向他时,他突然开口问道:“到现在还是忘不了他吗?” 他的声音低沉,像不带任何情绪一般。 孟筂没想到他突然问这问题,不由得愣住了。那渐渐淡去的悲伤再次的将她的心脏包裹住,她久久的说不出话来,一时就那么坐着。 她怎么会忘记他呢?他陪着她走过了那么长的一段路,她怎么会忘记?但不可否认,现在她想起他的时间,已经比以前少很多了。她的心里一下子涌起了点点恐慌来。 () 1秒记住品笔阁: ------------ 第173章 变化 书房里一时安静得没有一点儿声音,沈子业问出这话就后悔了。她从来都是善良心软又那么念旧的傻孩子,即便是已经接受了沈延習离世的事实,她怎么可能会忘记他。她的内心深处,永远有一个地儿是属于沈延習的,任谁都无法触碰。 她自欺欺人的不愿去想,不愿意去触碰那些回忆,但那并不代表就是遗忘。 这一夜孟筂睡去后沈子业迟迟的没有睡意,他打开门到外边儿去,在外边儿透进来的昏黄灯光下抽了两支烟,站了许久,这才上楼去休息。 孟筂这天接到杜薇若的电话,说她朋友老公急着找翻译,询问她能不能帮忙。 孟筂倒是想帮忙,但她现在的情况不便,刚要婉言拒绝,杜薇若就又说道:“他那边临时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了,好阿筂你就帮帮忙好不好?我和他说过你的情况了,他说没关系,他会安排人照顾你。” 别人谈生意,她坐一轮椅跟着算什么事儿?孟筂还是想拒绝,但抵不过杜薇若的请求,只得应了下来。 对方是真的急着找人,刚同杜薇若打完电话没几分钟,那边就打了电话来,客客气气的打过招呼后便表示马上派人过来接她,他们接待的客户两个小时后就会过来。 孟筂应了下来,给了对方地址,然后请陈阿姨帮找衣服换上。虽然只是帮忙,但总要敬业点儿,总不能就那么过去。 陈阿姨对于她要出去是不太赞成的,她的伤还没好,要是出去磕着碰着了那怎么办? 孟筂很是无奈,再三的保证自己会照顾好自己后她才勉强同意。 孟筂没想到,是杜薇若那位朋友的老公亲自过来接她。他十分客气,连连的说麻烦孟筂了,见陈阿姨担忧,保证一定会照顾好她。 时间紧急,上了车之后他便给了孟筂一些资料,让她熟悉,并简单的同她介绍了这次要接待的客户。 他们公司是一小公司,需要翻译的时间并不多,所以公司里没有翻译。平常要用人都是外边儿找。这次也是同样找了的,但人到公司来才发现并不如他自己所介绍的那么专业,甚至这是第一次接活儿。在他面前说话都是磕磕巴巴的,在客户面前谁知道能不能完成活儿?他不敢冒这险,只能重新找人。 但临时找人哪里那么好找,这才求助到孟筂这边。 孟筂借着在车上的时间看了资料,到达公司,便被告知客户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二十分钟后就到。 孟筂一如既往的沉稳,刚开始时看得出来赵总有些紧张,大概是怕她也搞砸。但没几分钟后就彻底的放松了下来。 合同在两个小时后签下,送走了客户,公司里要出去庆祝签下大单,赵总力邀孟筂一起过去玩儿,但她跟着出去别人还得照顾她,她微笑着拒绝了。也拒绝了赵总送她回去,说给她打车就行。 赵总没答应,让员工们先去订餐厅,他先将孟筂送回家。临走时又拿了一信封塞给孟筂,再三感谢她今儿临时救场。 孟筂今儿是看在杜薇若的份儿上才过来的,见他要给薪水拒绝了,说朋友之间的帮忙哪能收钱。 赵总非要给她塞,开着玩笑说如果她不肯收,下次他就不好意思再请她帮忙了。孟筂仍旧拒绝,说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 晚上沈子业回来孟筂还在客厅里看电视,他已经在外面吃过东西了,上楼洗澡后才下来,说道:“听陈阿姨说你今天出去了?” 孟筂嗯了一声,说:“给人帮忙了,幸好不该忘的都没忘掉,不然丢脸就丢大了。” 她的精神看起来不错,沈子业微微笑笑,问道:“是不是怀念上班的日子了?” “是,在家里呆着挺无聊。要不是还多少有点儿事做,真不知道这时间怎么打发过去。”她坦白回答。 沈子业唔了一声,想了想,问道:“我公司那边现在需要”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孟筂给截住了,她笑笑,说道:“算了,我现在这样子不方便,等伤完全好了再说吧。” 她从来就没想过去他公司那边工作,更别说现在这样子了,她这样子去上班,不是给人添麻烦是什么? 她拒绝得那么干脆,沈子业知道她的性格,不再提这事儿。转而问起了郊外宅子的施工进度。 那边的宅子得修后再装修,一切弄好已经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他想重新给她找地儿,但知道她不会搬过去,于是提也没有提起。 两人在一起话并不多,多数时间都是各做各的事儿,但彼此之间又有着某种默契,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她要做什么。 孟筂很快又接到了活儿,仍旧来自赵总那边。因为那次孟筂不肯收钱他十分过意不去,这次过来买了好些补品,并先谈好时薪签了合同。 这次的时间比上次要长一些,谈妥之后又找了地儿招待客户,孟筂自然也要陪同。她很久没有那么长时间的工作了,又加上一直保持仪态坐着,到后边儿有些吃不消。好在没多时就到了尾声,赵总去送客户,没要她陪同。 孟筂总算是得以喘口气,正看着手机等人回来,一道声音就响了起来:“孟筂?” 她抬起头,当看到眼前的人是庞澜时只得微微笑笑,客客气气的打招呼:“庞小姐。” 庞澜时同友人一起过来的,同人说了几句后让人先走,见孟筂这样儿她有些吃惊,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不小心摔了一跤。”孟筂轻描淡写的回答。 “你在这儿,是在工作?”庞澜又问道。 孟筂穿着职业装,她行动不便,来这儿当然不可能是过来玩儿的。 孟筂点头应是,解释说同事送客户去了,让她不必管她,她的同事很快就会回来。 庞澜却没有离开,笑着说道:“没事,我不急,我陪你一起等你同事吧。” 她那么热心,孟筂无法拒绝,只得向她道谢。 孟筂本就没那么健谈,同庞澜不过也才见了两面,一时间完全不知道说些什么。 庞澜关切的问着她伤,让她要好好修养,别留下后遗症。 她自来熟的关切让孟筂有些招架不住,只得连声向她道谢。 庞澜看出了她的不自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笑了起来,说道:“你放松点儿,我又不会吃了你。”稍稍的顿了顿,她又眨巴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问道:“我很好奇,你现在这样子,子业怎么会允许你出来工作?” 听她提起沈子业,孟筂红了脸,说道:“庞小姐您误会了,工作是我自己的事,和他没有关系。” 庞澜被她逗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摇摇头,意味深长的说:“我可没误会。很难想象,以他的性格,会允许你出来工作。我的印象里,他一向都很强势,从不会换位思考。人的性格是很难改变的。” 她对沈子业那么了解,孟筂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也不等她说话,又继续说道:“你应该很好奇我为什么对他那么了解吧?我是他的前女友,我想他应该不会主动对你提起。” “庞小姐,您应该是误会了,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庞澜给打断,她偏头看向孟筂,说:“你是想说你不是他的女朋友吗?”她笑了起来,说道:“我看出来了。” 她既然看出来了,说这些事什么意思?但孟筂没有问,只勉强的挤出已笑容来。如果腿脚方便,她已经告辞离开。 幸好赵总一行在这时候回来,她在心里暗暗的舒了口气儿。庞澜见人回来,也没有再待下去,说了声再见后走了。 美女在哪儿都是引人注目的,一行人过来,首先便有人好奇的问孟筂庞澜是谁。孟筂只得解释说是朋友的朋友,见过两面,并不熟。 这话成功的杜绝了人问她要庞澜的联系方式,当然,她也给不了人。 见到庞澜的事儿她并未对沈子业提起,沈子业在隔天便出差了。说至少要半个月才会回来。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便进入了秋天,孟筂的伤也渐渐的好了起来。开始能丢掉拐杖慢慢的走路,也开始自理自己的生活。 这段时间在陈阿姨汤汤水水的滋补下,她胖了一圈。陈阿姨却觉得还不够,总是变着样的做着各种吃的。 在轮椅上的这段时间,她是真的过得够够的了。当自己能够自理后,便拒绝了所有的帮忙,包括去郊区那边盯着院子装修,也是自己乘车或是打车。 她手里现在没活儿,多数的时间都耗在了院子里,选材料,各种琐事都是亲力亲为。最开始时仗着她年轻不动,施工队对她还有些敷衍,但后边儿见她做事儿仔细认真后开始认真的对待,大事小事都会征求她的意见。 这天她还在院子里盯着施工时,沈子业就过来了。他来过这边,工人们认识他,才刚到门口就有人客客气气的叫沈先生。 孟筂正同工头讨论着用材,抬头见到他有些惊讶,问道:“你怎么过来了?”她看了看时间,现在也不过三点多,离下班的时间还早。 “在这边见客户,顺道过来看看。”他说着环视起了四周来。 这边在施工尘土飞扬乱糟糟的,孟筂同工头说了几句,便对他说道:“好了,走吧。” 孟筂一身灰扑扑的,上了车后沈子业递了湿巾给她,说道:“不用每天过来,将事情交代下去就是了。” 孟筂将脸擦净,摇摇头,说:“过来盯着会好些,有什么地方需要改的可以及时改。” 她既然坚持,沈子业也由着她,说道:“挺久没在外面吃饭了,我给陈阿姨打过电话了,我们吃过饭再回去。” 孟筂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说道:“我这样怎么出去吃饭?先回去换衣服。” 沈子业应了一声好,发动了车子。 她一大清早就过来的,帮忙着做各种小事早累了,靠在车椅上竟然不知不觉的就那么睡了过去。直到快要到家了才醒过来。 回家洗澡后同沈子业外出,他难得的有那么闲的时候,两人一同去吃了饭,他又买票一同去看电影。 孟筂已经不记得,上次他们俩看电影是什么时候了。以前他的事儿总是很多,很少很少有能安安静静的看电影的时候。 电影是一部刚上映的文艺片,她本以为沈子业会不感兴趣的,没想到他并没有任何的不耐烦,视线也一直盯着大荧幕。倒是她看得有些心不在焉的,看到最后连电影讲了什么都不知道。 看完电影回去的路上沈子业不知道接到了谁的电话,他同对方讲了几句,挂了电话后便对孟筂说道:“我现在要先回我那边一趟,有一份文件对方急要。” 一切当然以他的工作为重,孟筂应了一声好。 他仍旧住原来的地儿,这边过去并不远,二十来分钟就到了。车子在停车场停下,孟筂犹豫了一下,还是解开安全带随着他下了车。 她已经很久没有到这边来过了,一切同以前相比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他开门后请她进屋,屋子里的一切摆设都未变过,仍旧是冷冷清清的样儿。茶几上的烟灰缸里还有烟蒂,应该是还没有到钟点工过来打扫的时间。 沈子业给她倒了一杯水后让她看会儿电视,便往书房里去了。没多时书房里就传来了讲电话的声音。 孟筂没有开电视,在端起水杯喝了半杯水后站起身来,往阳台上走去,发着呆看着外边儿的万千灯火。 站了十来分钟后沈子业的脚步声就传来,她没有回头,仍旧站着。 窗户开着,将她额前的头发吹得胡乱飞扬。沈子业很快便过来,说道:“看什么?有点儿冷,别感冒了。” “变化挺大的,我记得那边以前没那么多高楼大厦。”孟筂指着不远处那边的灯火轻轻的说道。 () 1秒记住品笔阁: ------------ 第174章 我们结婚吧 她一直很少提起以前,刻意的回避着从前的一切。现在听她主动提起,沈子业怔了一下,视线随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那边高楼耸立灯火通明,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 “以前那是一老体育馆,后来拆迁后修建成了高楼。”沈子业回答,同她一道眺望着远方。 孟筂点点头,没有再说话,看着远处的灯火走神。曾经的许多个夜晚里,她都是在这阳台上渡过的。无数次的看着他回来的方向,期盼着他在回来的路上。她看着一家家的灯火亮起又熄灭,无聊到了极点时,她会刻意的去记别人家开灯关灯的时间转移注意力。猜测着主人的工作忙碌抑或是清闲。 也许是那时候的记忆太过深刻,到现在她仍旧记得等待的滋味,那么的漫长。满怀期待,却一次又一次的失望。那时候她固执的留下来,大概也想看自己能够坚持多久。 这间房子里,她痛苦绝望过,也有过许多美好甜蜜的回忆。她离开时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去回想,但那时候哪里会想到,她会平心静气的再同沈子业一同站在这阳台上,眺望远处的风景。 两人一时默默的就那么站着,过了几分钟,沈子业才伸手关了窗户,说道:“进去吧。” 他的事儿已经处理完,没有在这边多呆,很快便离开驱车往老宅那边。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待到回到老宅,孟筂解开安全带正准备下车时,沈子业突然开口叫道:“孟筂。” 孟筂的动作顿下来,抬头看向了他。 院子里暗黄的灯光透进车中,他的脸在半明半暗的光线间,轮廓线条柔和,一双深邃的眸子凝视着她,说道:“我们结婚吧。” 时间像是停止了流动一般,孟筂像是反应不过来一般,一时怔怔的。待到回过神来,她慌乱的避开了他的视线,试图逃避。 但沈子业却没有给她这机会,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声音低沉缓慢的说道:“我们重新开始,你对我仍有感觉不是么?” 自她受伤以来,都是他在照顾她。尽管谁也未说过什么,但两人之间的关系早已暧昧不清。如他所说,她对他仍是有感觉的,如果她真讨厌他,又怎会容忍他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孟筂无法否认,但同样也无法应允。她对婚姻带着恐惧,从前的种种更令她无法去下决心。但她能拒绝他吗?在他为她付出了那么多后,她的内心早带着负罪感,显然更是无法拒绝。 她还在犹豫中时,沈子业俯身缓缓的靠近,吻住了她。他的吻如蜻蜓点水一般,怜惜又温柔的触碰。她试图想要推开她,可她的力量却是那么的微弱。浅浅的吻渐渐的加深,她那纠结着的脑子变成了一团浆糊,直至喘不过气来时她的脑子才蓦的清醒过来。 在她推开沈子业之前,他先放开了她。孟筂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才刚打开车门下车,陈阿姨就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孟筂神色慌张,说道:“怎么那么久都不进来?” 孟筂竭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含含糊糊的说没怎么,然后匆匆的屋子里去了。 沈子业是淡定自若的样儿,他在后面下车,看着孟筂落荒而逃的背影,同陈阿姨说了几句话,这才上了楼。 这晚过后,两人之间有了变化。孟筂回避着沈子业,往往会在他回来之前便早早的回了房。她突然睡得那么早,陈阿姨有些疑惑,她只得解释说自己有点儿累了。 她避着沈子业,他也不逼她,仍是时不时的往这边来。有时候会带花束回来,有时候会带她喜欢吃的点心。 这天傍晚,沈子业回来得要早些。两人一同吃了晚餐,孟筂要上楼时被他给叫住了,他的嘴角含笑,往厨房那边看了一眼,见陈阿姨没出来,开口问道:“你打算一直躲着我吗?” 孟筂并不承认,却没有看他,矢口否认,说道:“没有,只是有点儿忙。” “是吗?”沈子业挑挑眉,显然不相信。 孟筂硬着头皮的回了一句是,也不管他,匆匆的上了楼。 沈子业也在后边儿上了楼,孟筂本是想回房间的,但见他跟上来,为了圆自己说的谎,只得进了书房,打开了电脑。 她进书房后沈子业也进来,他像是故意的,闲闲的靠在一旁看着她,说道:“那么忙,在忙什么?” 孟筂只是盯着电脑,含含糊糊的说道:“乱七八糟的事儿。” 沈子业也不拆穿她,偏着头看了她一会儿,唇角勾了勾后叹了口气,说道:“别躲着我了,我不逼你,慢慢来。” 他这话无疑让孟筂松了一大口气儿,她紧绷着的神经松懈了下来。沈子业见她不再如临大敌,忍不住笑笑,也不再盯着她了,从书架上找了一本书看了起来。 两人又像是回到了以前的样儿,但不经意间又比平常多了几分亲昵。也许是怕她有负担,他并未再有任何亲密的举动。 月中时陈阿姨老家有事儿,请假回了老家去。孟筂早就习惯了独自生活,并没有因她离开有任何不习惯。她离开的第一天,她去买菜回来,这才往郊外的院子那边去。傍晚比往常稍稍早些回来做晚餐。 沈子业回来吃饭,两人默默的吃了一顿饭,她问他,“明早吃早餐吗?” 平常的早餐都是陈阿姨做的,但他有时候忙不吃,起来便直接走了。陈阿姨走后,这做早餐的工作就落到了她的身上。 沈子业笑笑,说道:“不用特地起来做,我到外面吃就行。” 他早上走得早,她不用上班要稍稍晚一些。他不想她特地起早早的只为做一顿早餐。 孟筂尊重他的意见,点点头不再说话了。稍晚些时候收拾了碗筷,她要去厨房里清洗,但却被沈子业给阻止了,说她做饭以后就由他来洗碗。 孟筂由着他去,往书房里去干活儿去了。 她在书房里查着装修的资料,资料还没查好,电脑突然黑了屏,书房里也一下子陷入了黑暗之中,竟然停电了。 孟筂不知道好好的怎么会停电,拿起了一旁的手机,借着昏暗的灯光往外边儿走。走到门口打开门,一下子就撞进了沈子业的怀里。 他伸手扶住了她,问道:“没事吧?” 孟筂的鼻子被撞得有些疼,摇摇头说了句没事,问道:“怎么停电了?” “不清楚,外面一片都停了。”沈子业回答。 孟筂往外边儿看去,才发现这一片都停了,周边都是漆黑一片。 “家里有蜡烛吗?”沈子业问道。 这些事儿都是陈阿姨在管,孟筂哪里知道。这边停电的次数少之又少,她摇摇头,说道:“不知道,我先找找。” 只是她长久没呆在家里,翻了几个地方都没能找到。最后拿了手机给陈阿姨打电话,在她的指挥下从厨房里找出了一支小小的蜡烛交给沈子业。 微弱的烛光很快便亮了起来,总算是摆脱了黑暗。孟筂舒了口气儿,皱着眉头看向了外边儿,说道:“我打电话问问物业怎么突然停电。” “不只是这边停,估计是外边儿的线路出了问题,你这时候打过去也没有用,他们应该也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沈子业说道。 孟筂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这电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来,沈子业看了看时间,说道:“先坐会儿吧,要是过会儿都不来电就睡觉吧,要来估计已经是半夜了。” 他说得没错,稍晚些时候物业那边便打了电话过来,说外边儿的线路出了问题,现在已经在抢修中,但估计需要一段时间才能修好。 既然电暂时来不了,那就只有睡觉了。沈子业到外边儿打了一电话后回来,问道:“事情做完了吗?我那边没停电,要是没做完就去那边。” 现在也还很早,才不过八点钟。孟筂还没有那么早睡的时候。 “不用了,不着急。”孟筂回答,马上又说道:“你如果有公事还没处理就过去吧。” “你过去吗?”沈子业问道。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孟筂摇头说道:“我就不去了。” 沈子业的脸上浮现出了点点的笑意来,问道:“停电了你不害怕吗?” 孟筂知道他是故意的,回答道:“我又不是小孩子,怕什么?” “那去洗漱睡吧。”沈子业笑着说,拿起了一旁的蜡烛,示意孟筂上楼。 两人借着烛光上了楼,沈子业没有回房去,将蜡烛拿到孟筂的房间里,就示意她去洗漱。 蜡烛只有一根,洗漱需要一个个的来。孟筂没推辞,先去洗漱。她很快便洗漱出来,轻声的说道:“我好了,你拿走蜡烛吧。” “我就在你这边洗漱。”沈子业说完,很自然的往浴室里去了。 浴室里很快想起了哗哗的水声,孟筂睡也不是坐也不是,最后还是坐着等沈子业出来。 沈子业也没多时就出来,见她坐着,挑了挑眉,慢腾腾的问道:“睡不着?” 孟筂的确睡不着,点点头。 沈子业唔了一声,说:“那下棋吧,蜡烛燃完再睡。”他从来都是行动派的,很快便去拿了棋过来打开摆上。 反正也睡不着,有点儿事情做总是好好的,孟筂同他下起了棋来。 但不知道是因为光线暗还是怎么的,两人之间时不时的会指尖相碰。沈子业没什么反应,孟筂却如触电一般的收回手,总是等他收回了手再去下棋。 这一局棋下得很久,孟筂到后边儿一心都系再棋局上,就连蜡烛燃完都没发觉。当周遭陷入了黑暗之中时她懊恼的‘啊’了一声,说道:“还没下完呢。” 她说着就起身,要去找丢在一旁的手机。但黑暗里什么都看不清,她才刚起来就撞到了棋盘,棋子噼里啪啦的掉在了地上。 “没事吧?”黑暗里沈子业伸手拉住了她。 孟筂的小腿被桌脚撞得生疼,缓了会儿才说了句没事。 沈子业让她呆着别动,很快摸到了手机,借着微弱的灯光问她撞到哪儿了,替她检查。 孟筂连连的说没事,要避开他。但没注意到地上都是棋子,脚下一滑,往后摔去。沈子业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她撞在他的胸口,他没能站稳,两人一齐跌倒在床上。 手机微弱的灯光中,沈子业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声音变得有些暗哑,问道:“没事吧?” 倒下时他的手下意识的就护住她的头,两人之间的距离离得很近,他呼出的气息落在她的脸上,有些痒痒的。 孟筂避开了他那幽深的视线,要起身,却发现沈子业的另一只手在她的腰上搂着,两人以一极其亲密的姿态躺在一起。 她突然就有些慌,沈子业突然出了声,叫道:“阿筂。” “嗯?”孟筂有些不太自在,不敢去看他。 沈子业小心翼翼的靠近,缓缓的去触碰那柔软的唇。孟筂浑身都绷得紧紧的,但他却只是轻轻的碰了碰就分开了。他不愿意她避着她,说道:“让我抱会儿好吗?” 孟筂没有拒绝,两人就那么相拥着。他将脸埋在她的脖颈之间,贪婪的汲取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儿以及感受着她的体温。 时间在这一刻像是停止了一般,只有两颗靠近的心砰砰的跳动着。过了好会儿,孟筂正要挣开时,就听沈子业说道:“对不起。” 他再一次的为从前的种种道歉。 孟筂没有说话,不着调在想些什么。片刻后沈子业松开了她,温声问道:“刚才摔疼了吗?” 孟筂说了句没事,为了掩饰尴尬,她想要找点儿事情做,说道:“我先把棋子捡起来,把地上收拾干净。” 棋子跌落得到处都是,要先捡起来收好,别待会儿又不小心滑倒了。 沈子业却没让她干这事儿,阻止了她,说道:“你呆着别动,我来捡就行。” () 1秒记住品笔阁: ------------ 第175章 求婚 孟筂同沈子业之间的相处渐渐的自然了起来,他几乎是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在陈阿姨不在的时间里,他每天准时上下班,有时候还会到郊外去接她。 他这样儿和从前的他判若两人,让孟筂觉得陌生极了。她知道他很忙,在他又一次往郊外去接她回来时,她无奈的说道:“你不是很忙吗?不用特地抽时间出来,像以前一样就好。” 沈子业没有说话,侧过头笑看着她。在孟筂被他看得不自在时,他才一脸无辜的问道:“你现在是嫌我烦了吗?” 孟筂还没有回答,他就叹息了一声,说道:“我这待遇比起以前差了可不止一星半点,以前是觉得工作太忙,现在却是嫌太闲。” 孟筂被这人弄得上不上下不下,红着脸说道:“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觉得你不用特地抽时间花在我身上,我能照顾好自己。” 她独自在外生活了那么多年,但在沈子业和陈阿姨的眼里,却像是总觉得她照顾不好自己。 “是吗?我还以为你是不想见到我。”沈子业含笑说道。 孟筂这才知道这人刚才是故意的,她索性闭上嘴不理他了。 两人回到家还早,沈子业今天很有兴致,翻出了菜谱来要做晚餐。平常的晚餐都是孟筂做的,他要做她也由着他,在问他要做什么菜后便走了,留他一个人在厨房里折腾。 尽管给了沈子业足够的发挥空间,但这顿饭还是以失败告终,最终叫了外卖。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两个月便过去。郊区那边的院子也已经装修出来。房子已经无法恢复原样,于是装修时一切从简,家具等用的都是原木家具,只晾晾便可住进去。 她早早的就做好了住进去的准备,买了花花草草布置院子,还将留好的菜畦播种种菜。她已经休息了好几个月,在这段时间里,她在一画廊找了一份打杂的工作。画廊里人手少,接待客人端茶倒水一切杂活儿都是她。 听着事情挺多,但因为生意不怎么,她仍旧大把的时间闲着。 年底甚至开始变得十分忙碌,她搬新居时他并没有能到场。倒是有不少人来替她庆祝乔迁之喜,画廊的同事,杜薇若一家,陈渡夫妇。 当天孟筂在厨房里忙得团团转,中午吃火锅,晚餐则是准备烤肉。幸而大家的眼里都有活儿,院子里忙得热火朝天,欢声笑语传出去很远。 杜薇若对她的这院子很满意,说以后可以常来她这边聚聚,反正地方够宽,小孩儿们有足够的地方玩儿。这儿的房间也多,还可以留宿。 孟筂笑着欢迎他们一家随时过来,她很喜欢这边的院子,但太冷清,人多才热闹。 一群人闹到深夜才睡去,孟筂收拾好已经是腰酸背痛,只恨不得立刻躺下来休息。洗澡从浴室出来,就听到院子里有车子的声音。 她快步的走到窗口去看,就见沈子业的车正缓缓的驶进院子。 他不是说他回来不了吗?孟筂一怔,随即匆匆的下楼去。 “不是说回来不了吗?”沈子业下车来她就问道。 “刚好处理完事,就过来了。”他环视了一下四周,问道:“客人都已经走了吗?” 孟筂嗯了一声,说回城有那么远,大家早早的就走了。她知道沈子业赶回来肯定没有吃东西,马上就往厨房唔给他弄吃的。 屋子里很温暖,厨房里食物的香味飘散开来。沈子业看着孟筂忙碌的背影,说道:“回来得太急没带礼物,改天再给你补上。” “不需要什么,这边什么都不差。”孟筂回答。她已经煮好了馄饨,用大碗盛了汤撒了葱花,才将馄饨盛到大碗里。 沈子业一身风尘仆仆的,他开始吃东西时她说道:“也不是多大的事,不用特地赶回来的。” 他其实是早几天要回来的,但临时有事儿耽搁了,这才赶在这时候回来。 “事情刚好处理完。”沈子业吃了馄饨,问道:“很累是不是?早提醒你该找人过来帮忙的。” “还好,活儿都是大家做的。”只有收尾的工作是她做的,但到底还是忙碌了一天,她打起了哈欠来。 沈子业让她上楼去休息,她却不肯,坚持等他吃完收拾了碗筷,这才上楼去。 这边准备有沈子业的房间,他自然而然的在这边留宿。只是急匆匆的赶过来仍有工作要处理,孟筂连他是什么时候上楼睡觉的都不知道。 隔天早上起来,沈子业竟然已经去买早餐回来了。早餐热气腾腾的在餐桌上摆着,他翻看着今早的报纸,听见她的脚步声看向了她,说道:“洗漱准备吃早餐。” 早餐很丰盛,小笼包豆浆油条粥。孟筂洗漱好坐到餐桌前便好奇的问道:“你哪儿买来的?” 这边虽不是很偏僻,但人流量不大,早餐就只有一家卖包子的店。她来这儿只要不是自己做早餐多数时间都是在吃包子。 “路口那边新开了一家早餐店。”沈子业回答。 两人吃完了早餐,孟筂正准备收拾餐桌时沈子业突然开口说道:“把手伸出来。” 孟筂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还是伸出了手。 她的手伸出去就被沈子业握住,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被套在了她的手指上,竟是一戒指。 她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沈子业就慢悠悠的说道:“昨天的礼物,补上。” 她搬新居,他送戒指是怎么回事?孟筂涨红了脸,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沈子业又接着说道:“回来得太急什么都没准备,这是我母亲留下的戒指,你戴起来很好看。” 这竟然是他妈妈留下的戒指,孟筂如碰到了一烫手山芋似的,马上就要摘下来。沈子业也没阻止她,微微笑着说道:“款式有点儿老,如果不喜欢戴就收着,等你有空我们再去买。” 戒指哪里是随便可以送人的,孟筂的动作停下,抬头看向了他,有些郁闷的问道:“你这算是求婚吗?” 沈子业叹了口气,打趣道:“你这反应是不是慢了点儿?” “哪有像你这样求婚的?”孟筂问道。 一点儿也不浪漫,她只有吃惊,没有惊喜。 沈子业微微笑笑,说道:“如果你不满意,那就布置好场景重新再来一次。” 孟筂赶紧的摇摇头,默了默,说道:“我需要告诉我爸爸一声。” 沈子业早在孟其元那边过了关,听她应下来,满心的喜悦涌上眉眼间,说道:“我订餐厅,晚上一起吃饭。” 他也太着急了点儿,孟筂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应了好。 稍后出门,沈子业送她去画廊上班,他则是去他公司那边。 早上孟筂的事儿稍稍要多些,中午吃午餐时,她犹豫了一下,拿出手机拨了孟其元的电话。 电话很快便接通,她在电话这段却是支支吾吾的。等着孟其元快要挂断电话时,她才开口说道:“您今晚有空吗?沈子业订了餐厅,想请您晚上一起吃饭。” 电话那端的孟其元一愣,随即明白了女儿的意思。女儿肯结婚他心里是激动的,马上便应道:“有,你把地点发给我。” 他按捺住心里的激动什么都没有问,很快便挂了电话。 晚上一起吃了饭,送了孟其元离开,沈子业同孟筂一起往停车场。站在车边时天空中飘起了细细的小雪,孟筂抬头看向了天空,感慨道:“还以为今年不会下雪了。” 她伸出手去接那碎碎的雪花。 沈子业也抬头看去,说道:“上车吧,别冻感冒了。” 回去的路上孟筂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沈子业看了看前方的道路,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问道:“怎么了?心情不好了?” 他的掌心温暖,孟筂没有挣扎开,摇摇头,说了句没怎么。她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沈伯伯那边?” 她会提出这事儿沈子业并不惊讶,但他并不放在心上,漫不经心的说:“随便,如果你想过去,等过几天抽时间过去吧。” 他的语气平静,听不出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孟筂的心里忐忑,说道:“你如果不想过去,那就不过去了。” 沈子业捏了捏她的手指,笑着说道:“挺善解人意,我无所谓,他对我来说,和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他同沈庆昀之间并不存在什么父子情,他同他母亲离开时已经懂事了,那时候他就没想过再回沈家来。现在他肯接手他的事儿,也并不是因为父子情,这东西,早在他离开时就已经没有了。他在他心里,已经不会有任何波澜。 他的语气淡得很,侧头看了孟筂一眼,又说道:“你想去就去,不用顾及我。” 这话题不是什么愉快的话题,两人没有再继续下去。沈子业就那么一直握着孟筂的手开着车,细细碎碎的雪花落在挡风玻璃上,眨眼便融化成水。 回到院子里已经是十点多了,孟筂担心她的那些花花草草被冻着,下了车就赶紧的将花花草草搬到屋檐底下。 沈子业也很快去帮忙,她搬起来很费力,他没再让她搬,让她在屋檐底下站着。但孟筂却不肯,坚持跟着一起搬完。 那么冷的天气里,搬了几十盆花后两人都出了好些汗。将花草安顿好,孟筂进屋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先去倒水喝。 喝了半杯水见沈子业过来,她看向他,问道:“你喝吗?” 沈子业点头,她正准备拿杯子给他倒水,谁知道她拿过她手中的半杯水便直接喝了。喝完后将杯子递给她,慢悠悠的说:“再来一杯。” 他有电话进来,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后很快便接起。三言两语讲完后挂了电话,将孟筂再倒过来的水喝了,说道:“我还有工作要处理,估计要晚点儿才能睡。” 孟筂已经习惯了他一大晚上都还在处理公事,点点头,让他去忙。 平常的这时候她已经洗漱上床,但今天却没有一点儿睡意。洗过澡后站在窗前看着外边儿下得越来越大纷纷洒洒的大雪,忍不住的打开窗子来,伸手去接那片片的雪花。 她突然就来了兴致,关上窗户后她往书房去找沈子业,敲了敲门后探头进去,问道:“我打算煮点儿红酒,你要不要来一杯?” 难得她有兴致,沈子业当然要奉陪,应了一声好。想了想,又问道:“你会煮吗?” “我可以试着煮。”孟筂回答。 沈子业失笑,站了起来,说道:“还是我来吧。” 孟筂不愿打扰他工作,问道:“你忙完了吗?” 沈子业唔了一声,说道:“不是很急,可以晚点儿再处理。” 他很快出了书房,在酒橱了挑选出了一瓶红酒出来,然后拿着往厨房里去了。 孟筂这边的酒都是他带来的,这会儿同她说着什么样的红酒适合煮,喝起来会更有味道。他其实不怎么喜欢这样喝,但孟筂想,他很愿意替她煮,陪她喝一杯。 孟筂认真的听着,时不时的点点头。 两人聊着天儿,红酒很快便煮好。孟筂端了一杯站在窗户前看着外边儿的雪花慢慢的喝了起来,说道:“这样的天气里,晚上喝一杯也是一种享受。” 沈子业微微笑笑,也往外看去,点点头,说道:“是。” 两人一时就那么在窗边静静的站着,隔了会儿后,沈子业突然抬起手,轻轻的替孟筂拨了拨她额前的刘海,就那么凝视着她。 孟筂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她小口的啜了一口酒,问道:“看我干什么?” 沈子业微微笑笑,说:“我在想,我是不是在做梦。”他的声音低沉磁性,伸手握住了孟筂的手。 他的手掌干燥温暖,孟筂没有挣开。沈子业就那么轻轻的握着她的手,隔了会儿后俯身靠近了她,吻住了她的唇。 她的唇上有淡淡的红酒味,他轻轻的触碰,浅尝辄止。 () 1秒记住品笔阁: ------------ 第176章 婚戒 翌日起来,院子里积了厚厚的一层雪。远处的山,近处的屋顶全都被白雪所覆盖。沈子业有早会,早早的便走了。 孟筂今儿休息,比平常起得要晚一些。起来的第一件事儿,先冲了一杯咖啡,站在窗口看了会儿外边儿的雪景,这才往厨房里去做早餐。 她独自一人早餐很简单,只做了一三明治。吃过早餐,她便开始工作。一早上的时间她都安排得满满的,打开电脑干了会活儿,去检查花花草草,然后重新换了衣服鞋子去将院子里的雪铲了。 中午沈子业打来电话,约孟筂一起吃午餐。他已经派司机过来接她,孟筂只得放下手中的活儿匆匆的去换衣服。 城区的雪也很大,道路上虽是已经被清扫干净,但中间的隔离种做的绿植上却堆着厚厚的雪,枝叶被压弯了腰。 天空阴沉沉的,往来的人行色匆匆。孟筂到沈子业订好的餐厅时他还没到,估计是被事儿给绊住了。 孟筂坐下侍应生就递上了菜单,孟筂看了看,本是想先点菜的,又不知道沈子业什么时候才能到。她告知侍应生晚会儿再点,拿出手机来给沈子业发短讯,询问他什么时候到。 沈子业不知道是在忙还是没注意,并没有回复。 孟筂倒是一点儿也不急,透过玻璃窗看着外边儿一排排被雪覆盖的灰瓦白墙的房屋。不知道是谁家的鸽子飞出来,在飞翘的檐角咕咕的叫个不停。 正看得入神时沈子业推门进来,他拿了一束漂亮的鲜花,将花递给孟筂,问道:“等多久了?” “才刚到几分钟。”孟筂说了声谢谢,轻嗅着花香后将花轻轻的搁在一旁,然后叫来侍应生点餐。 “早上在家都做了什么?”沈子业往杯子里倒了茶,漫不经心的问道。 孟筂唔了一声,说:“没干什么,干了会儿活儿,铲了雪。” 沈子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说:“以后铲雪这种活儿等我回去做。” 孟筂还有些不太习惯,摸了摸鼻子应了一声好。 菜很快上来,两人吃起了饭。中途时不知道谁打来电话,沈子业接起了电话。孟筂则是继续默默的吃东西。 等着沈子业的电话讲完,她已经吃完了饭。 沈子业喝着还没动的汤,问道:“下午有什么安排吗?” 孟筂摇摇头,说道:“没有。” “那我们去逛逛吧。”他放下汤匙,慢条斯理的说。 孟筂惊讶的看向他,问道:“你下午不上班吗?” “要,逛逛再回去。”沈子业言简意赅的说。 “可我没什么买的。”孟筂犹豫了一下说道。她的物质欲望并不高,也不像大多数女孩子,每季都要换新款衣装。 “我们去看看戒指。”沈子业温声说道。 他约她出来吃饭,当然不是只为了吃饭,买戒指才是他的目的。 “不用了,戒指我不是已经有了吗?我很少戴戒指的。”不光是戒指,她没有佩戴任何首饰的习惯。 “婚戒总要戴。”沈子业笑看着她,慢悠悠的说。 两人一同去了商场,戒指是沈子业早看好的,款式大方简洁,很符合孟筂的审美。买了戒指,两人乘电梯下楼时,沈子业牵着孟筂的手,问道:“我们什么时候领证?下周好不好?” 孟筂点点头,应了一声好。 沈子业很满意。 东西已经买好,孟筂要回家去。沈子业却不肯放人,抬腕看了看时间,说道:“去我办公室坐坐,在外面吃了晚餐再回去。” 现在离他下班也就三小时了。 孟筂并不想去他办公室,但见他含笑看着她又无法做到拒绝,犹疑了一下,说道:“我去书店那边看看,你忙完给我打电话吧。” 于是一下午的时间里,孟筂都呆在书店。她的手上已经戴上了刚买的对戒,冰冰凉凉的她有些不太习惯。在翻书时她总忍不住的会去看,然后忍不住的走起神来。 傍晚时沈子业没有打电话,而是直接来到书店。孟筂不知道走了多久的神,察觉有人在身边时蓦的抬起头,就见沈子业在一旁站着。 他的手里随意翻着她拿过来的书,微笑着问道:“想什么时候想了那么久?连我过来都不知道。” 孟筂有些不自在,没有回答他的话,问道:“你过来多久了?” “好会儿了。”他唇角的笑意扩散开来,打趣道:“我还以为你会发呆到天黑。” 孟筂的脸红了起来,她是打算过来看书的,但事实一下午的时间,她手里的书也没翻几页,都在走神发呆了。 她很快收拾了书,将自己不需要的归还回原位,需要的则是带走去买单。沈子业很自然的拿过,将书放到车里,两人才去吃晚餐。 他带着孟筂去吃西餐,绅士的切好牛排放到她的面前。晚餐过后时间尚早,他询问孟筂是否去以前他们常去的酒吧坐坐。 孟筂已经很久没有去过了,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应了好。 今儿过去,孟筂才发现这边重新装修过了。不知道是因为去的时间还早还是怎么的,没有了以往的吵闹,很清净。 沈子业喝着存在这边的酒,他一向喜欢喝比较烈的酒。而孟筂则是要了一杯这边新调的酒慢慢的喝了起来。 酒吧里的驻场歌手唱着有些年代的情歌,令人生出莫名的忧郁来。 沈子业突然伸出手,握住了孟筂的手。她微微的怔了怔,抬起头来对着他笑笑。 她的眼睛像一弯月牙,清澈的倒映出他的身影。沈子业需要极力的控制住自己才不去吻她。 他在突然之间就想起了从前那个笑容明媚的少女,到底还是没忍住,倾身靠近,嘴唇轻轻的碰了碰她的鬓角,然后继续一本正经的坐着。 这儿清净,两人坐到十一点多才离开。两人都喝了酒开不了车,天气冷代驾也不好叫,最后没回郊区那边,打了车去沈子业的住所。 郊外虽是挺清净空气也好,但到底还是不如住在城里方便。 也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沈子业的自控力变得极差,进电梯后便忍不住去吻孟筂。 孟筂的胆子没他那么大,担心被人给撞见,试图隔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但进了房间后,沈子业便没了顾忌。门才刚关上,他就不顾她的抗议封住了她唇。从玄关处到客厅,再到浴室。 两人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过,一切是那么的熟悉,却又是那么的陌生。他呢喃着一遍遍的叫她的名字,迫使她给予回应。当一切结束时,孟筂几乎是马上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起来,她故作镇定。已经到了上班的点儿,被子里的沈子业却没有任何动静,她动了动身体,试图逃离他的掌控,小声的提醒他,说道;:“该上班了。” 沈子业眼睛都没睁,唔了一声,说道:“今早没什么事。”他伸手拨了拨她的头发,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问道:“饿了吗?” 孟筂想要起床,摇摇头又点点头。 谁知道沈子业仍旧不肯放开她,拿过了一旁的手机打起了电话,让人往这边送早餐过来。 孟筂抗议,说道:“喂,你不上班我还要上班。” “这两天你不是都休息吗?”沈子业顿了顿,笑看向了他,说道:“还有,谁是喂?” 孟筂的脸哗的一下红了起来,不说话了。 沈子业起了逗她的心思,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说道:“叫老公。” 孟筂叫不出口,左顾而言他,“我要起床,我要回去看看那边的花,昨晚也不知道有没有下雪。” 面对她的转移话题,沈子业也不介意,附在她的耳边说道:“现在不想叫晚上再叫也没关系,我已经等了那么久了,不在意再多等几小时。” 他意有所指,孟筂不理他,趁着他松开她时飞快的下了床,快速的将衣服穿好,去洗漱去了。 事实上,孟筂中午虽是回到家里,但却什么事儿都没做。她总觉得累得很,检查过花花草草后就躺在躺椅上看书睡觉,直至下午才起来干活儿。 一天的时间过得快极了,晚上沈子业回来,名正言顺的搬到了她的卧室。他回来替孟筂带了点心回来,给孟筂饿时吃的。 他不愿意让孟筂太累,告知她请了钟点工,以后会定时过来打扫。她可以腾出更多时间去做她想做的事儿。 虽是还没领证,但沈子业已经准备度蜜月了。给了孟筂几个度蜜月的热门景点,问她想要去哪儿。 冰天雪地的孟筂并不想出门,去哪儿都没什么兴趣,只想在家里窝着。她不想动沈子业也不勉强,让她挑好地儿,等天气暖和了他们再去。 孟筂不只是冬天不想出门,春天也不想出门。但她还是点头应下来。 沈子业开始忙了起来,早出晚归,很多时候他回到家里,孟筂都已经睡下了。她听到他车子的声音会迷迷蒙蒙的起床,他上楼来后她往往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打着哈欠替他放洗澡水,简单的聊上几句。 他催着她上床,让她晚上不必等他,她虽是应下来,但隔天仍旧我行我素。他的心里自是十分亏欠,但一时却抽不开身来陪陪她。 就连两人领证那天早上,他也只匆匆的出现在民政局就又赶着去出差了。 晚上他给孟筂打电话时语气十分愧疚,孟筂却不以为意,慢吞吞的说道:“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我们都需要时间适应。” 悄无声息的,她就已经是已婚了。 这小没良心的,沈子业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问道:“你需要适应什么?” “适应新身份啊。”孟筂回答。她很快意识到了自己这话的不妥,讪讪的转移开了话题,问道:“你这次要出差几天?” “明后天就应该能回来。”沈子业叹了口气,说道:“你不在我失眠。” 他一直都失眠得很厉害,近期有她在身边后才好很多。出差后老毛病又犯了,他完全没有睡意,很想她能在身边。 孟筂唔了一声,问道:“那怎么办?” 沈子业笑了笑,说道:“不怎么办,正好工作不是吗?你还在工作吗?不早了,早点儿休息吧。” 孟筂担心他的失眠,没有挂电话,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直到她打起哈欠来,沈子业才催着她挂断电话。 沈子业两天后回来,她本是打算去机场接他的,但他拒绝了。他晚上还有一推不掉的应酬,回到家估计已经很晚了。他让孟筂不用等他,早点儿睡。 孟筂虽是应下来,但哪里睡得着,边看着书边听着外边儿的声音。 沈子业回来已经接近凌晨十二点了,喝得醉醺醺的,但人好歹还保持着清醒,进门后先抱了抱孟筂,很快松开来,说道:“一股子烟酒味儿,我先去洗澡。” 他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孟筂看得提心吊胆,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沈子业的眸光暗了暗,看向了她,问道:“当然需要,不过你确定要来帮忙吗?”他的声音有些哑,颇为意味深长。 孟筂的脸哗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根,懒得管这人,上床睡觉了。 沈子业的动作很快,没多时就洗好出来。胡乱的将头发擦干就上了床,伸手抱住背对着他的孟筂,叹息了一声,说道:“我这几天都没睡好。” 他轻轻的在孟筂的头发上吻了吻,问道:“想我了吗?” 孟筂还没回答,他急扳过她的身体面对着他,吻住了她。直到彼此都气喘吁吁,他才放开她,低笑着问道:“想没想?” 孟筂没干去看他,只是低低的嗯了一声。 沈子业的眸光一暗,像是得到了某种鼓励,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哑着声音说:“我也想你了,很想很想。想得我都快要发疯了。” 他低下头,呼出的气息落在她的耳边。孟筂瑟缩了一下,试图想要隔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他却不许,将她禁锢在怀中。 () 1秒记住品笔阁: ------------ 第177章 习惯 孟筂婚后的生活同从前没什么两样,沈子业并不干涉她的生活,她仍旧在画廊打杂,闲暇之余接翻译的活儿。唯一的区别就是晚上有了要等回家的人。 她喜欢郊区的小院子,除了这儿是她按照她喜好来装修的之外,就是这儿是她妈妈曾经住过的地方。她们母女俩之间生分宛如陌生人,但对这院子,她却有着天然的亲近感。 但在这边住了一段时间后,她就发现住在这儿的不便之处。沈子业上班下班都太远,需要耗费太多的时间在路上。 两人住他婚前居住的小公寓已不太方便,他早重新置办了新房,也带着孟筂去看过。但因为她喜欢郊区这边,就一直没搬过去。 现在孟筂察觉到不便后犹豫了一下,同沈子业提出搬去市区居住,假期偶尔来这边住住就好。 两人搬回市区去,自然是住到新房那边。孟家的老宅那边,虽是在孟筂的名下,但因为老宅起过多次矛盾,沈子业并不打算住去那边。 新居太过冷清,孟筂起先搬过来并不习惯,空闲之余往商场去了逛,陆陆续续的添置了好些东西后看起来才有了家的样儿。 沈子业几乎不管家里的事儿,孟筂偶尔拿不定主意时会征求他的意见,问什么东西摆哪儿好。但这人是一副敷衍的态度,让她看着办就好,他无所谓。 孟筂有些气闷,却也怪不得他,他很忙,这段时间每每回到家里都已经很晚了。 过了几天后沈子业终于抽出时间来,第二天难得的没有早早出门,睡了个懒觉起来,就问道:“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我今天休息。” 尽管已经买了好些东西回来,孟筂仍旧觉得家里空荡荡的,想了想后说道:“去商场吧,我还打算去看看再买点儿东西。” 沈子业很爽快的应了好,问道:“想买什么?” 孟筂还没想好,摇摇头,说道:“不知道,去看了再说吧。” 两人吃了早餐后就出了门,两人逛的事家居馆,孟筂指望沈子业给点儿意见,可这人虽是陪着她一起逛,电话却一直都响个不停,每每回过头去找他,他都是在借电话,要询问的话只得咽了回去。 如此逛了好几家店,沈子业终于讲完了电话,站到了孟筂身边,问道:“没看到满意的东西吗?” 孟筂没搭理他,隔了会儿还是忍不住说道:“你是来逛街的还是来工作的?” 她这气闷的样子让沈子业纳闷得很,现在听到她的话不由失笑,伸手拍了拍她的头,哄着说道:“好好好,我的错。我是陪你出来逛街的,就该放下工作。” 他说话果然算数,手机再响起来时他果然没有接电话。倒是孟筂自觉自己有点儿任性了,又担心有人找他,让他接。 沈子业不由失笑,牵住了她的手,笑着说道:“有什么好担心的,公司离了我几小时不会倒闭。” 有了沈子业的意见做参考,孟筂杂七杂八的买了好些东西。又上楼去逛了服饰区,新年很快就要到了,给沈子业和她自己都添了几件衣服。 晚些时候两人准备去附近的餐厅吃饭时,竟然遇见了庞澜。在见到沈子业和孟筂相握着的手时,她的眼中有一抹黯然。 沈子业并不知道两人见过,向孟筂介绍道:“这是庞澜,你那次在酒店见过她的。” 庞澜收回了视线来,微笑着坦白道:“我和孟小姐后来又见过。” 沈子业有些惊讶,用探究的目光看了看孟筂,但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三人的目的地竟然是相同的,孟筂客套的邀请庞澜一起用餐,她很爽快的应了下来,并向孟筂推荐餐厅的特色菜,并开玩笑说她来这边吃过好几次了,大厨的水平一直很稳定,就没有失望而归的时候。 三人坐下后很快点了菜,沈子业有一电话要接,起身往外边儿去了。包间里剩下孟筂和庞澜两个人,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视线落在孟筂手上的戒指上,微笑着问道:“你们结婚了?” 两人之间的关系,坐下一起吃饭挺怪异的。孟筂有些不太自在,点点头,应了一声是。 “恭喜。”庞澜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耸耸肩后无奈的笑了笑,说道:“以前子业曾说他是不婚主义者,原来是没遇到对的人。” 孟筂只是尴尬的笑,不知道该说什么。 庞澜很快恢复了大大方方的样子,笑着说道:“我猜,你们之间,想结婚的人一定是他。”这是属于女人的直觉,“从那次在酒店里见到你,我就知道,你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坦白说,我会回到这儿来工作,有很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他。他一直都很有魅力,即便是我们早已分手,不可否认,他对仍旧有很大的吸引力。” 她耸耸肩,说:“我真没想到他会那么快结婚,不过也好,我总算是可以断了这念想了。”她的语气里带了几分自嘲和解脱。 孟筂很佩服她的潇洒,说道:“庞小姐你那么优秀漂亮,一定会找到很好的人。” 庞澜微微笑笑,说:“谢谢你的吉言。” 两人在沈子业回来前打住了话题。 沈子业对孟筂既仔细又周到,替她盛汤剥虾挑鱼刺。两人这样儿在庞澜这个前任面前显然很尴尬,孟筂小声的说她自己会来,他却像是没听到似的我行我素。简单的同庞澜聊着天,询问她的工作是否有升职空间。 庞澜回答着,用完午餐大方的同两人道别后才离开。 等着她开着车离开,沈子业系上安全带后发动了车子,看向了孟筂,问道:“你什么时候又见过?我怎么没听你说。” “记不清了,见了有那么久了。”孟筂回答。 “她是我前女友。”沈子业坦白。 他坦坦荡荡,没什么可隐瞒的。 孟筂点点头,说道:“我知道。”她说完后看向了沈子业,好奇的问道:“庞小姐那么漂亮,你们为什么会分手?” 沈子业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说道:“不适合就分了,你确定你要听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吗?” “我为什么不确定?” “好好好。”沈子业投降,说道:“也没什么可说的,我从前没想过要结婚,大多数人都无法接受。”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想结婚了?” 她的问题一个接一个,沈子业无奈的笑笑,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说道:“不为什么,你随时可能会又逃掉,就只有用结婚来束缚住你了。” 他一本正经的说着。 孟筂压根就不相信他的话,问道:“你会后悔吗?” 沈子业偏头笑看着她,问道:“这是我求之不得的事,为什么要后悔?你也别想后悔,现在已经晚了。” 他显然并不担心庞澜同孟筂说什么,并未问两人都聊了些什么。这事儿很快就被抛到脑后,回到家中,孟筂便让他当起苦力,布置这布置那的。 她干活儿一直都是一丝不苟的,到最后沈子业这个苦力没事儿,她倒是累得不轻,坐在沙发上连动也不想动一下。 天黑下来她准备起身去做晚餐,沈子业却没让,让她休息,交给他就好。 冰箱里有钟点工过来包的饺子,他很快拿出下了锅,还一人给煎一个蛋,配上陈阿姨给的腌小菜,很解腻。只是饺子好些都破皮了,不过孟筂并不介意,就连汤汁也喝得干干净净的。 这天孟筂和杜薇若打电话时,吞吞吐吐的将自己领证的事儿说了。杜薇若听后并不惊讶,反而兴致勃勃的问她什么时候举办婚礼。 “我们不打算办婚礼了。”孟筂说道。 “那去哪儿度蜜月?”杜薇若又问道。 “还没想好。”孟筂老实的回答。 杜薇若怪叫了一声,说:“你不会连蜜月也不打算去度吧?”她叹了口气,说道:“我劝你最好考虑清楚,这是一辈子的事,以后你可能会后悔的。” “为什么要后悔?我真觉得挺麻烦的,不怎么想出去。”孟筂苦笑着说。 “那你高兴就好。”对于孟筂结婚这事儿,她很是高兴,问道:“既然不准备办婚礼,你们夫妇俩是不是该请我们吃饭?” “是,你想吃什么,我订地儿。” “哈哈哈,我喜不喜欢不要紧,最重要的是要贵!怎么的也要好好要让沈总大出血。” 孟筂也笑了起来,说道:“对,你好好想想。” 晚上沈子业回来,孟筂说了要请杜薇若吃饭的事儿,他让她做主就好,定好时间告诉他,他把时间空出来。 孟筂想起杜薇若的话来,忍不住笑笑,看向了沈子业,说道:“她说要好好宰你一顿。” 她的朋友很少,难得有一直保持着联系的。沈子业微微笑笑,说道:“应该的。”他稍稍的想了想,问道:“要不我让人订餐厅?你朋友有什么忌口的吗?” 孟筂回答没有。 他点点头,说回头让人看几个餐厅,到时候再给她挑,看看去哪儿。 孟筂本就为这事儿头疼,他肯揽下自然要省事得多,点头应好。 沈子业很快就拿了手机打了电话吩咐了这事儿,挂了电话后伸手摸了摸头,问道:“我明天要出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请两天假,就当时去旅游了。” 他虽是不干涉孟筂,但着实没将她的工作放在眼里。 孟筂犹豫了一下后摇摇头,说道:“不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这几天挺忙的。” 沈子业唔了一声,也不勉强,想了想,又问道:“你有喜欢的画吗?如果有买几幅回来。”他开着玩笑说:“你是员工,你们老板肯定给很大的员工折扣价。” “我连老板都没见过几次,他们都说他是老古董铁公鸡,没什么员工折扣价。”孟筂忍不住吐槽。 “是吗?”沈子业挑挑眉,问道:“那你有喜欢的画吗?” “没有,等以后有了告诉你。”孟筂回答。 最重要的是画廊里的画都挺贵的,要是她真买下一副,马上肯定就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这不是她想要的。她只想默默的工作,像透明人一样就好。 沈子业应了一声好,两人各自做各自的事儿,晚些时候准备睡觉时,孟筂才想起他要出差的事儿来,问道:“明天就出差吗?” 习惯是很可怕的东西,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习惯了有他睡在身边,人还没走心里就生气了不舍来。 沈子业感受到了她的依赖,轻轻的在她的额头上碰了碰,说道:“是,明天下午的机票,我会尽快回来。”他有些无奈,说道:“让你和我一起去你也不肯。” 孟筂将头埋在他的怀里不说话,沈子业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下巴搁在她的头顶,说道:“要是我不在觉得冷清,就叫陈阿姨过来陪陪你。” “不用了,你过两天就回来了。”孟筂很怕陈阿姨的唠叨,没结婚前她一直担心她会孤家寡人一辈子,时不时都在念叨。 自从知道她结婚后,她开始催着她备孕,理由是她的年纪已经不小了,要是再不结婚就要成高龄产妇了,到时候怀孕会更加危险。 孟筂知道她是一片好意,反驳不得就只有落荒而逃,更害怕她提去医院开备孕的补药,那简直要命。 沈子业知道她那点儿心思,好笑的拍了拍她的头,说道:“那睡吧,明天还得上班。天气冷了,别再自己坐车过去了,开车吧,这几天天气预报都有雪,别冻感冒了知道吗?” 孟筂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好,却不打算听他待的话。她打车坐车都停方便的,画廊那边停车位紧张,开车过去害的费劲找停车位,真不如自己坐车方便。 他说完后关了灯,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孟筂今儿有点儿累了,连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沈子业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轻轻的在她的额头上吻了吻, () 1秒记住品笔阁: ------------ 第178章 没那么强大 沈子业出差后家里冷清了下来,孟筂想起有一段时间没往老宅那边去了,下班后给陈阿姨打了电话,告知她待会儿会过去。 她这突然打电话弄得陈阿姨手忙脚乱,抱怨她该早点儿告诉她,家里没什么菜。 孟筂说没关系,随便煮点儿面就行,她一个人回去,沈子业出差了。 晚高峰车子走走停停,孟筂回去陈阿姨仍旧在厨房里忙碌,做了她喜欢吃的糖醋排骨。絮絮叨叨的念着她该提前打电话的,她好早点儿去菜市场买菜。又说她父亲昨天才回来过。 孟筂愣了一下,问道:“他回来干什么?” “好像是找什么东西。”陈阿姨说到这儿叹了口气,说道:“他看起来很累,既要上班,又要照顾病人和孩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 她说的好起来,是指谭音的病情。 孟筂没有说话。她知道,无论谭音的病情是否好起来,她父亲都不可能离婚了。他和谭音之间育有一孩子,他要是在她生病后同她离婚,外界会怎么看他? 不知道是冻着还是怎么了,第二天孟筂去上班就感觉喉咙有点儿疼。今儿有画展,她忙得更陀螺似的没放在心上,等着晚上忙完准备下班时,才觉得头昏沉沉的,嘴唇干得厉害。旁边儿就有药店,她去取了感冒药,听到店员让她饭后吃时她才想起自己今儿忙起来连午餐也没吃。 她实在没有力气再回家弄吃的了,打包了一份外卖,打车回了家。忙起来时无暇去想其他的,回到家中才发现哪儿哪儿都不舒服,站了一天腿疼得厉害,浑身软绵绵的连力气也没有。 她强撑着吃了东西,拿了药吃下,胡乱的洗漱完倒在床上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手机呜呜的震动着,她迟钝的过了好会儿才接起,迷迷糊糊的喂了一声。 “睡了?”电话那端是沈子业的声音。 “嗯。”孟筂打起精神来,将手机放在耳边。 沈子业听出了她声音里的不对劲,问道:“感冒了?” “没事,已经吃过药了。”孟筂问道:“今天忙完了?” “没去医院吗?”沈子业的眉头微微的皱起,显然不太放心。 孟筂的脑子清醒了一些,打开灯从床上坐了起来,说道:“不用去医院,吃了药睡一觉就好了。”她看了看时间,见已经是十一点多了,问道:“你才刚回酒店吗?累了一天了,你早点儿休息吧。” 沈子业应了一声好,挂了电话。 孟筂将手机丢在一旁,很快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天才刚蒙蒙亮,孟筂在迷迷蒙蒙中听到开门的声音。她以为是自己的幻觉,没去管。当来人走近,手放在她的额头上时,她的脑子里一个激灵,马上就醒了过来。 看到站在床边的沈子业,她吃了一惊,问道:“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 沈子业一身寒气,她想要起来,他却让她躺着,说道:“那边的事情处理完,就连夜买票回来了。” 同她打电话时已经很晚了,没有机票,他买了火车票,坐了五个多小时才赶回来。 孟筂知道他是因为她生病才赶回来的,有些自责,说道:“不是告诉你我没事吗?” 沈子业拍了拍她的头,说道:“现在还早,再睡会儿,我去洗了澡就来。” 他很快便往浴室里去了,洗漱好躺到床上,很自然的伸过手去抱孟筂。她却阻止他,说道:“别,别把感冒传染给你了。” 沈子业就跟没听到似的,将她搂在怀里,说道:“乖,睡吧。” 两人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孟筂是在迷迷糊糊中被沈子业给叫醒的。他将她从床上抱起来,说道:“穿衣服我们去医院,你在发烧。” 孟筂有些迟钝,伸手摸了摸额头,说:“没有,我没有发烧。” 她只想躺在床上睡觉,哪儿都不想去。 沈子业倒没有强迫她,往外边儿不知道干什么去了。稍晚些时候回来,他拿来了一支温度计,哄着给她量上体温。 他的感觉是正确的,孟筂的确在发热。见她睡得熟,他没有再叫醒她,拿着体温计往外边儿去了。 他直接叫了医生来家里给孟筂输液,一整个上午的时间孟筂都在昏昏糊糊的睡觉,沈子业叫她起来吃东西她也没胃口。 一觉睡到下午两点多醒来,针已经拔掉了。沈子业在一旁处理公事,见她从床上起来,起身走到窗边,问道:“醒了,感觉怎么样?” 孟筂的喉咙虽仍是痛,但头已经没有那么沉了,她回答道:“好多了。” 沈子业似是松了口气儿,说道:“起来吃点儿东西吧,粥还温着。” 孟筂应了一声好,说:“我先去洗漱。” 她着实没有胃口,沈子业盛了粥上来,她也只吃几口就不肯再吃了,整个人恹恹的打不起精神来。 她以前不是没感冒过,带病上班也是常有的事儿,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自己现在好像变得娇弱了。 “那想吃什么?我去弄。”沈子业问道。 “不用管我,我想吃的时候会自己做。你去忙你的。”有了自己变得娇弱的意识后孟筂拉被子蒙住头,闷闷的说。 沈子业察觉到了她情绪的变化,伸手将被子拉开,问道:“怎么了?不高兴?” 孟筂摇摇头,还是让他别管他,她睡会儿就好了。 她昨晚也说她睡会儿就好了,他要是没赶回来,她估计就那么在床上躺一天。他拿她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只得任由她睡去。 孟筂昨晚到现在一直都睡,这会儿头虽是仍是昏昏沉沉的,但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了。闭了会儿眼睛后没听见房间里有声音,她忍不住的睁开眼睛来。谁知道沈子业竟然一直在床边站着,见她睁开眼睛有些好笑,温声说道:“起来吧,别一直躺着,小心晚上失眠。我叫了阿姨过来,想吃什么告诉她,让她做。” 孟筂没胃口,感冒需要吃点儿清淡的,但她却说想吃火锅。沈子业皱了皱眉,但倒是依着她,让阿姨给做火锅。 待到阿姨完厨房去准备火锅,沈子业摸了摸孟筂的头,有些无奈的说道:“怎么跟小孩子似的?你现在生病,就该吃清淡的,小心上火。” “嘴里没味儿。”孟筂闷闷的说。 她今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只要她想吃,吃什么都姓。沈子业赶紧的说道:“好好好,想吃火锅我们就吃。” 他抚着孟筂的头发,说道:“这几天就别去上班了,别去又严重了,等感冒好了再说。” 孟筂却不同意,说道:“画廊缺人手,请不了那么多天假。” “请不了就别去了。”他漫不经心的说。 孟筂想也不想的摇头,说:“不要。”她可不想无所事事的呆在家里。 沈子业并不愿意在这话题上同她起争执,说道:“等你感冒好些再说吧。你现在这样子你确定有精力上班吗?” 孟筂悻悻的,不说话了。 他一向都是强势的,晚些时候告诉她,他已经替她请了一个星期的病假,画廊那边不忙,她老板让她先养好病再说。 谁知道他是怎么请的假,但假已经请了,孟筂总不能又打电话去说自己能上班,只得作罢。 虽是生着病,但在家里呆着的时间很无聊。沈子业不许她干活儿,要让她先养好病。他虽是忙,但多数工作都在家里处理,陪着她。 这天晚上孟筂躺在床上,翻看了几页书后长长的叹了口气,悻悻的说:“不上班时间过得可真是漫长。” 沈子业还在回复邮件,听到这话有些好笑,抬头看向了她,问道:“有多漫长?休息还不好吗?” “休息和请假是两码事好不好?与其闷在家里,我更宁愿去上班。” “那明天和我一起去上班吧。”沈子业笑着说道。 孟筂想也不想的摇头,小声的嘀咕着说道:“我去干什么?”去他那边更无聊,她可不想在他办公室里呆一整天。 她说完后发现沈子业在看着她,不由得有些心虚,问道:“怎么了?” “我发现,你并不喜欢和我呆在一起。是不是觉得结婚挺没意思的?” 孟筂呆了一下,说道:“怎么会?我也没有不想和你呆在一起。只是觉得去你公司有点儿不太方便。” “你以前好像没觉得有什么不方便。”他慢腾腾的说。 孟筂哑口无言,讪讪的说不出话来,只是摸鼻子,隔了会儿才硬着头皮的说:“那我明天和你去上班吧。” “你好像很勉强。” “当然没有。” 沈子业的唇边溢出笑容来,点点头,应了一声好。 隔天一早,她便起床同沈子业去上班。他今儿没有直接去公司,一大清早就去见客户。他同客户谈事儿,就将她安排在隔壁的包间里,点上一堆吃的让她慢慢吃。孟筂发现,同他出来也不错,比呆在家里好多了。 他谈了一早上的事儿,两人中午才回公司。下午在他办公室呆了一下午,晚上他有应酬,叫上孟筂同他一起去。仍旧同中午一样,他去应酬,让她在一旁吃喝等他。 晚些时候孟筂去洗手间洗手,竟然遇见陈渡同同事在这边聚餐。两人有那么长一段时间没见面了,他笑着同她打了招呼,问道:“你一个人吗?” “不是。”孟筂犹疑了一下,说道:“不是,我先生在这边应酬。” 陈渡诧异极了,问道:“你结婚了吗?怎么都没听说?” 孟筂笑笑,说:“是,我们没有举办婚礼。” “恭喜恭喜。”陈渡微笑着说。 两人说着话时孟筂的手机响了起来,电话是沈子业打来的,问她在哪儿。 孟筂回答说在走廊这边,遇见了一朋友,聊了两句。 沈子业很快就出现在两人的视线里,他见到陈渡冲着他点点头,淡淡的叫了一声陈医生。 陈渡见到他并不惊讶,他们两人之间不知道经历了些什么,但走到一起似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孟筂受伤时他那么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他那时候就隐约的有感觉他们会再在一起。 他再次的向两人道了恭喜,简单的道别后回包间里去了。他想起了好友冯允恒来,他同样很优秀,但同沈子业相比,仍旧黯然失色。他同孟筂在一起时,他前女友搞出了很多事,还惊动了他的父母。他一直觉得愧对孟筂,如果知道她结婚,指不定还会大醉一场。 他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决定暂时保守这秘密。 “应酬完了吗?”陈渡离开后孟筂看向沈子业问道。 沈子业嗯了一声,问道:“吃好了吗?” 孟筂嗯了一声。沈子业牵住了她的手,往停车场走去。 他应酬是喝了酒的,回去的路上由孟筂开车。沈子业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晚些时候车子在红绿灯口停下,她才看向他,问道:“看我干什么?” 沈子业微微笑笑,说道:“我在想,你要不要到公司上班。我这边还缺一助理。” “我现在的工作挺好的,我很喜欢。”孟筂婉拒。 沈子业叹了口气,说道:“孟筂,我发现你和从前相比变了很多。” 孟筂失笑,说道:“当然,我总不能永远停留在少女时代。” “那你还爱我吗?”沈子业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会问出那么幼稚的话题。 孟筂被他逗得笑了起来,认真的说道:“当然。婚姻太漫长,如果没有爱,这辈子太难熬。”她说到这儿忍不住打趣道:“真没想到沈总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我一直觉得你自信又强大,好像所有事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沈子业倒是毫不谦虚,说:“我也那么认为。”他停顿了一下,苦笑了一声,说:“除了感情。” 在感情上,他远远没有她说的那么自信强大,否则也不会在无数个夜晚里辗转难眠。 () 1秒记住品笔阁: ------------ 第179章 不想让她难过 他在感情里一向自诩洒脱,无论是分合都从不拖泥带水,从来都保持着清醒。直到她出现在他身边。当他意识到,他的情绪会受到她的影响时,已经晚了。 那些回忆,绝不会是愉快的事,他不再去回想。绿灯亮了起来,这话题也就此止住。 回到家里他就哼哼唧唧的说胃不舒服,他酒喝了不...... 如此优势的影响力之下,云树树等人,早已在心中植入说不清的自卑感味。 于是,她可以忘记习惯的标准,独独不能忘记,这种甜蜜蜜的爱情感觉。 不过现在吗,白月还在吸收魂环呢。看起来马上就要成功了,获得这么一个高级血仆可不容易,再加上和白月足足相处了半年的时间,还是有些感情的,白尘自然不可能轻易的放弃对方。 不过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这孩子聪明,不用别人教就会了。 他仿佛还是气不过,又用力踹了孙县丞一脚,将孙县丞踹倒在地。 闲的没事干给他家崽崽发信息就算了,眼尖的橘凉介还敏锐地在一条提示框弹出的时候,留意到对方似乎发送了一张图片短讯。 “他跑了,你们居然让他跑了,难道赤王的谕令你们不愿执行?”莲影怒道。 “倒是接触过几次,可是我能力有限,只能帮你牵个线。”钟晓芹道。 “哼,现在想要带走晚了。”金色的光芒延伸而出,石皇金色巨指之上,金色光芒化作锁链,扯住了萧白的身躯,那庞大的吸扯之力,却止不住将萧白朝着那裂缝之中撕扯。 除非,有外力帮助,或者,另一只脚也落下,依靠两只脚,两条腿,支撑起来。 国王疑惑,这时候打电话干什么,不是都已经到了蓝海了嘛,能有什么事情。不过也没关系,自己就喜欢用电话聊天,平日里打出去还没人接呢。 其实这件事,本就是铁板钉钉的了。高明月年纪大了不好再嫁,如今相府的亲事,也算做一门好亲事了。 如果自己说的话,那么究竟是要如何去和他说呢?什么时候说好呢? 其实,只有梦香居的人清楚,包间本就一个都没有预定出去,主子就是唬人钱呢。但是他们不会透露,反正楼里赚的多,主子给的工资就高,他们巴不得那些土豪傻傻地多送点钱呢。 吕烈也笑了。他的眼眶之中流下了眼泪,他却笑着向黎远点了点头,将视线转向了竞技场对面的出口,等着自己挑战的对手出来。 不过,既然王爷不高兴了,他们自然不敢讨论了,全部安安静静的等着皇上到来。 来不及检查肚子是否有事,她只觉得一股寒气铺面而来,她连忙抬眸,让她惊讶的是,面具男手一动,从腰间扯出了一把软剑,剑头正直直地向她刺来。 吕烈想到了梦境中,他所看到的这个世界的边界。夜幕之上,便是无数巨大的裂缝,散发着来自其它世界的七彩流光。神秘的萤火虫般生物来来往往,不断穿梭在两个时空之中。 夜墨寒的话,夜墨轩不会去反驳,只能低着头继续听,手却不自觉的握紧了。 纷纷砸破自己的手掌,鲜血流出,一股暴虐彪悍的气息冲天而起。 肉肉鸡与蓝星上的鸡样子差不多,但是体格却是天差地别,一只鸡都有苏宁一样的身高。 知道太多秘密的沈青梧如今心头都是一紧,皇帝可真是个笑面狐狸,比那梨园的戏子,唱戏可厉害多了。 ------------ 第180章 异常 沈子业察觉到她的情绪低落,盛了一碗汤放在她的面前,说道:“那就陪我回一趟老家吧,我舅舅他们早就想见你了。” 他的嘴角噙了淡淡的笑,孟筂低落的情绪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她知道他母亲已过世,从没想过需要见其他的长辈,忐忑的问道:“...... 极其平淡,却又带着挑衅的一句话,伴随着好听的音色传了出来。 云初觉得这样不妥,拿过菜单依照自己的记忆,点了一些饶胤泽爱吃的东西。 “宁老夫人,您的意思,是我这些年参加科举时,所遇到的‘意外’都不是意外? 上面的浅水区未来规划图,建造的很完美,海滩波浪,还有浪漫的摩天轮。 如此庞大的世界,就连黑胡子都知道很多隐秘,而他却对这巨大的面一无所知。 周正迈步前进,他踏着虚空来到了刚刚极夜始祖、旃八岛主交战的地方。 孙招远日日在客栈客房里面隔窗打望,只见任熙华、余晓生每日进出大门都眉头紧锁,郁结之气,挂在脸上,而余音乔,偶有出门。即使出门,也是面露悲色,看得孙招远心疼无比。 林婉莹的脸上依旧挂着浅笑,特别的好看,她的那种笑有着几分说不出的味道来,淡雅,柔和,美丽。 见到山贼这般凶猛,宁老四想着还在马车里躲着的约翰,不由高喊道。 自然是沉稳不变,不仅是面容没有一丝变化,凝重的眸光,更是没有丝毫影响。 况且天帝早就说要帮他们找人,但是人找到现在了,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能不能找到都十分难说。 监管薄弱的地方会被敌人钻空子,以前深夜的时候,异能兽经常出没也是因为察觉到了这点。 天帝得到了允许,也不拖泥带水,带着一帮人马就开始在屋子里面翻箱倒柜。 只是笑声还没停下,他便感觉到,阵法最关键的几个阵眼,好像失去了效果。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知识点,维林诺所有的人都知道,曾经久居于维林诺的安妮自然也不例外。 恩菲利亚在此刻似乎掌握了移动施法的技巧,猛烈的光芒再次在手上亮起,死者大法师们陷入了短暂的盲目状态。 虽然昨天已经搜索了校园,但是很难保证学生之间会不会有人在家中捡到青铜盒子,从而擅自打开。 一旁的手机响起来,顾南灵偏头看了一眼,是江远彦发来的信息。 那种强大的扫描之力一出,即便在千万人中也可以轻易地找到目标。 陆垚虽然答应了那个来自未来的不知道谁,说不会直接把敌方BOSS解决了。 当我扭头一看,只见日国的三个鸟人居然朝着阿苏和枫神一起下手了。我心头顿时大骂道,奶奶的鸟人,就会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老子绝对不会放过你。 “还真是离奇的相识经历,然后你们就见面了?”杨希若眨了眨眼睛,好奇的问道。 夜晚的月光,挥洒着淡淡的乳白色的光晕,落在舞凤殿的格子窗上,一个暗黑的身影,悄无声息的窜进正殿,脚尖轻点地面,纵身跃上房梁上。 “不知你说的此人到底是谁?”欧阳翼越是听着越是不清楚欧阳寒说的此人和夏侯寍舞有何关联。 按照沈飞飞以前的性格,她一定会出去打抱不平的。但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现在,她却有另外的想法了。 ------------ 第181章 惊喜 春日的下午阳光和煦,计划的春游最终没能去成,准备的点心吃食倒是都被吃得干干净净。孟筂懒洋洋窝在躺椅中喝着茶,眯着眼睛去看暖融融的阳光,舒服惬意的打着嗝。 沈子业在一旁坐着,原木小圆桌上放着电脑,他回复完邮件,端起还冒着袅袅热气的热茶喝了一口,挑眉看着惬意得很的孟筂,问道:...... 只见薛霸走进一蓝色挂帘房间,出来时候手里捧了一百两银子,原来那里是账房,他进去跟赌坊借钱了。 槿秀自认为作为一名资深契约者她已经算是足够压缩休息睡眠时间的了,但此时应该只是六点不到,这家伙难道是一晚没睡吗? 当时我明白为什么微凉会如此的冷静,从教室出来的时候拉着微凉问,微凉只是淡淡的告诉我,说:你不觉得“呵呵”两个字是最贱的两个字吗? “可是……”看着满天黄沙的沙漠,他们两个,没有一个熟悉沙漠属性的人,能够穿过着茫茫大漠吗? 黑狐闻言之下,正兴奋前冲的步伐也是顿在当场,脸色顷刻间也黯淡了下来。 龚静思就坐在正对着门的地方,一见陈最来了,急忙招了招手,两只水汪汪的明眸顷刻间弯成了两道月牙。 过了一会,在三人也算是吃够了之后,李纲才现身。此时的他已经退去官服,穿着一身极为朴素的布衣,若是不去感受那身居高位者的威严,只怕能够丢进人堆当中便淹没于人海。 果然,在那化形矿脉的洞口处,那眩目光线一阵扭曲中,正有几道身影悉数钻身而出。 手机铃声响起,是苏盛晨打来了电话,不知怎地,叶苓语平白无故的就有些恐惧,眼睁睁的看着手机在那里响。 “喂!”贾正金伸手想要阻拦,却发现艾帕尔瞬间化作光芒升入空中消失不见。 他说的不错,王兵布置了这么多游戏,死了那么多同学,对他来说根本没好处。 “姑娘,这是你同门师弟吗?”老农对傅君婥带回来的北冥雷很好奇。 一些断掉的高压电线落在地面上或是车顶。发出噼啪的短路声。被波及的人顷刻间就被电击致死,有些甚至都直接碳化。 尼玛,在元始天尊、太上老君还在为算计人族,想要将人族完全掌控为棋子的时候,人家如来佛祖早已经在千年之前,就把所有人,甚至是所有生灵都算计进去了。 说着,他从背包里拿了好几叠百元大钞出来,摞到了汪老三面前。 既然天地说公平,那为何人和人,妖和妖之间的差距还这么大呢? 眨眼之间,他身躯的血肉,便是腾起了一种极为不正常的异样黑色,好似原本鲜活的生命,正在遭受腐蚀一样。 冥冥之中,一种无形的气流逐渐汇聚而来,化作热流被其导入五脏,日积月累下终结成谓之五脏神的五色华光。 他们老家本在蜀中,何章铭到云州做官带着自个的爹娘和兄长倒也说得过去的,可没听说过连出嫁的姐姐一家都跟着的。 不仅如此,拿下北原天龙城之后,姬发西岐大军,趁热进军,短短数日,已经拔除了了天龙城周遭九个军政两界的诸侯,斩首数十万,原本崇侯虎麾下的羽翼,已经是被剪除了不少。 “兄弟关系!你看他姓叶,我也姓叶,这不就是兄弟关系吗?”叶天羽嘿嘿一笑,脸上坏坏的。 ------------ 第182章 体贴 这样的状态已经上不了班,孟筂犹豫纠结了几天,还是选择辞职。她的妊娠反应太严重,沈子业也将手中的大部分工作都移交了出去,大多数时间都留在家里陪她。但凡她想吃点儿什么,马上就会去给她买回来。 最初时陈阿姨还让忌口,不让吃外边儿的东西,但见她吃不下东西,也就随着她了,只盼着她多吃点儿。 ...... 如今左非白的上清无极功已经上升到了第六层,真气的力量也无形中大了不少。 陈祎引领着杨戬紫衣入座,吴驰不便安排石守信前来伺弄火锅,于是便亲自动手,架锅添木炭,虽然有些忙乱,却也算是熟练。 管家赶紧擦干桌面,询问原因,虽然科龙老爷经常因为各种原因生气,但极少在饭桌上表现出来。 “没什么。”金漠说道,“你今天打算在厨房大干一场?”他接过来的纸袋中好几个都是满满的蔬菜肉类。 谢丽尔平稳的呼吸声在安静中传开,比尔能听见更多声音,它们全部来自威廉姆斯的头顶,像是凌乱的脚步声。 “下个月十五号么?时间足够了。”左非白目光一寒,开车离开。 “啪~”一个杯子从帘子的后面直线飞到了一个黑衣人的头上,应声而碎,黑衣人的头上也被破碎的瓷片划了几道血痕。 一次两次之后,左非白与玄明也能够下完一整盘了,不过下过之后,都觉得颇耗心力和脑力。 这下有意思了,有两位大师炼制出来了仙品中等丹药,丹药的品质一样,那就要看药效了,其实说白了也是看这两家商会谁有钱,势力更大!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买到更好的丹方。 “众位大侠还不出手吗?难道要眼睁睁看他死不成?”白面猴孙亮再也按耐不住,双臂挥动,一只长棍舞动起来恰似个灵活的猿猴,将周围围拢他们之人打的四散逃开,他杀出重围直向白金刚靠近。 冯春肯定是认识王艺博的,毕竟王艺博之前也是钱老板手下的大将。钱老板的事儿,肯定也瞒不过冯春,所以他知道钱老板的死完全就是王艺博一手弄出来的。 苏晓涵就艰难的吞了口口水,跟上战场似的,大义凛然的上去了。 他们两个估计还没上高中呢,比我矮了一头,不过看他们抽烟的姿势,可能烟龄比我都长。看来F县民风彪悍的事儿,真不是吹牛逼的。 “好!”篮球社那边那帮人,欢呼着就朝着高山过去了,跟高山抱在了一起,不一会儿,就把高山给举了起来,开始往天上扔。 也就是黑瞎子屯闭塞,未能名声远播,否则的话,人们又该传扬出了一位“大神医”。 断臂男眼睛猛的大睁,然后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冷月凤,心间,一下子就被温情给蓄满了。 别说你只是四大外道之一,哪怕是全部的四大外道,真要是招惹到他,他也直接硬怼过去。 “千万不能这么说,俺就是实践方面稍微丰富一点。”李大明白又开始往自个脸上贴金,他是属于给点阳光就灿烂那伙的。 虽然苏晨此前强势斩杀了一个高手,但是这个三刀,明显是更加可怕的存在。 而在那地府的山门前,除却六大门派进去以外,后来的那些教主圣主,一个个全都在地府之外,没有一人真的进入地府。 不多如今追悔已是无用,龙渊凝神对阵四人的杀招,随着战斗的进行,龙渊才发现如今他对自己躯体的掌握越发的娴熟,而且力量也比以前强上了一大截。 ------------ 第183章 任性 天气越来越热,怀孕五个月时,孟筂的肚子渐渐的大了起来,行动也开始变得没那么灵活。动不动就是一身汗,更是没有胃口吃饭。 陈阿姨换着菜谱给她做饭,但她往往吃不了多少就不肯再吃了。她渴望吃一切冰的食物,但因为怀着身孕不被允许,只能偷偷的吃一点儿。 没胃口也就罢了,...... 原本在天空的战斗中,天使和凤凰都是势均力敌,相持不下,但是这个转机却一举让凤凰完全取得了优势。两个巨大的身躯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整个赛莱斯特都在晃动,这两个庞然大物的身体压碎了好几幢建筑。 现在的李辉就像是一个土财主一样,最不缺的就是法宝灵器这些。虽然楼听风如今只是筑基期的修为,但想着自己就要离开夏州,ri后见面的机会还不知道在何时,便索xing连法宝也一起送了。 凤易寒到了洗手间,打开了卫一发来的短信,他把江心语买彩票的事和她买的数字全都发了过来。 虽然,阿萨确实没有退让闪避,果然是硬生生撞了上来,但是他也没有被刺个通透被冻成一块,而是先一拳击出,然后全身的斗气猛然一旺,这面墙一样而且比墙更结实更厚也更危险的冰晶就这样被撞碎了。 高志倒也干脆,直接找到了那位天仙身边,将手中的一柄飞剑随意的放在了他所坐位置的茶几上。 唐国被灭,五星红旗也就插满了南赡部洲,为了不让内院起火,而后自然就是整顿!只是没想到这一整顿,就近百年。现在终于将那南赡部洲弄成了铁板一块,也就有力才出兵征伐了。只是兵进何方,却是争论不休。 但是公爵毕竟是公爵。再如何烦闷暴躁的情绪也绝不会影响他高贵的理性,所以一到这里他就用无上的定力和修养功夫把所有的情绪压下去,很有风度很有技巧地把紧张的场面和气氛都化解了。 涅槃界大营,鸿天钧将手中的茶碗猛地摔在地上,脸上露出怒意,在他的身边是涅槃界副统领罗蒙,也是愤怒不已。 “这?”无数的人惊讶的看着那道近在咫尺的金光,不用说,也知道是谁所发出来的了。 剩下的张奇和李萱妃就不同了,由于他们真的的确是一点粉丝基础都没有的纯新人,所以要把他们弄上去,也挺难的。 钟良抱拳道,语气有点凝重,时至今日,他不是当初的吴下阿蒙,早已突破圣境中期。 阮楚钧没有注意到可不代表阮拓渊他们没有注意到,众兽四处寻找着,在一处悬崖顶部看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 石头王沉声说道,到底是一族之长,没有被吓到,眼中精光一闪,不愿意轻易放人。 这句话倒是温柔的那么一点点,我凑过去的时候他又突然躲了一下,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是有差距的,即使她愿意主动提出来帮我这个忙,可是他有意无意的在躲着我,让我心里很不舒服。 林迈一说这句话的时候笑嘻嘻的,说完话我还没有做出来下一步的反应,他直接就会用身子压了上来。 原本阮柒祢还想俏皮的吐一下舌头呢,结果她完全没有来得及反应,直接被阮御宸打了后脑勺一巴掌。 转一个弯就到我们家门口,就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没有冒烟,只有味道我就更有点奇怪了。 ------------ 第184章 惊吓 孟筂怀孕后的日子过得很平静,有时候觉得时间无比的漫长煎熬,有时候又觉得过得特别快,仿佛一眨眼时间就过去了。 沈子业的工作忙,不可能整个孕期都在家里陪着她。他渐渐的开始忙早出晚归,出差,恢复了从前的忙碌。 孟筂一开始不是很习惯,但他要工作,总不能让他一直在家里...... 那么一副愉悦飞扬的样子,全然不是深受物理和数学打击时,茫然而无措的她。 峡谷的天空有着极为猛烈的风罡,筑基修士无法御剑飞过这座峡谷,半途就可能被风刀子给劈死。 层层霞云涌出后,一股沧桑的字韵从内中散发出来,半首诗词就这般出现在萧华眼前。 这备受煎熬的世界里,忽然响起了一道脚步声,金卡卡仿若看见希望那般睁开眼,下一秒,压在身上的重量,被狠狠甩开。 玉牒萧华很少传令,这一传令立即引得络绎商盟弟子重视,不消多久,清风的龌龊立即人人皆知。 他们的这些随从都来自情报处,但是这些人在进入情报处之前都是军中的jing英。此刻彼此配合,一起往前,虽然只有十几人,但是气势异常的猛烈。 王越走到擂台上的长条桌子跟前,上面依次摆着三道对联,都是上联,每副上联的旁边还有一张白纸,用来写出下联的。 清甜公主看着嫣梦公主的脸色,心里已经猜到了,梁原瑾,一定是拒绝了她的表白,她不禁一阵心慌意乱。 “陛下!魔法学院的各系院长已经安全抵达木精灵的领地,世界之根一旦连接到混沌荒原,我们就有把握关闭那该死的大门。”拜尔沙泽从天飘来轻声向卡尔汇报道。 温西走过去想要扶着温姨,而温姨则是目光瞪着她,将温西给推开。 如果让这些战争潜能全部释放出来,那别说是现在这样一支左路军,就是大乾再投入一个兵团,怕也要陷入战争泥沼之中。 尤其是那件事情之后,秦牧云抱着自己滚下去的时候将自己护在了怀中的时候,他给自己戒指地时候,她所有的一切阻拦都完完全全的被自己放下了,她什么都不在乎了。 又走了一会,前方传来战斗的声响,同时瞪大眼睛的凉月松了一口气,算是看到了希望。 温霖心里想的是刚才看到的月初,忽然身后贴过来一个温软的身子,让温霖一下子燥热起来。 “回府去休息吧,”景明帝冲楚正初挥一下手,以后这位还得是操劳的时候,趁着现在还能休息,就抓紧吧。 结婚之后不久,她就后悔了,想要跟他分开,江辞云却一次又一次的来撩拨她,让她一次又一次的打消了心思。可是,一切都是这样的淬不及防。 苏婉琪沉默了好一会,最后才低声说道:“我知道了,旭东,谢谢你。”随即便挂上了电话。 方便完的赤焰魔龙,缓缓的走向了空间的中央地带,最后一跃跳上了刚才龙飞取走黑石的巨石之上。 不怪柱儿激动,以前爹娘还在的时候,他们一家子人种二十多亩地,几亩桑树,没日没夜地下地干活,一年到头,全家人所得不过十两银子,吃穿用度扣去,一年能攒六两银子已经算了不起。 “我告诉,你一脸纵欲像,骗得了宋词骗不了我,你最好消失在宋词的世界里,休要打她的主意,否则我会让你死得很惨!”金发光冷冷警告洪强说。 ------------ 第185章 出生 时间过得快极了,眨眼间天气就冷了起来,孟筂也从郊区的小搬回了市区。身体越来越沉,有时候甚至连平躺也会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宝宝出生该准备的东西都已备齐,她开始期待着小家伙的出生,但同时也生出几分不舍来。 她的预产期在十二月底,十一月底沈子业就几乎不出差了,担心万一宝宝提前出生他不在身边。 ...... 而此刻,帝鸿兽展现出来的能力,更是让罗平坚定了这个想法,心中激动无比。 现在已经是四月初,再过段时间就是黄梅雨季,江南多雨不适合打仗。前几天,听说吴玠打了个极大的胜仗,这个胜仗更有利于举行自己的收复荆襄的设想。但二个月过去了,官家和朝廷一直没有消息。 将军义正言辞,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保护猎犬魔兽,但又有谁会去相信? 牟雨左侧的一个家族,正是茅家,茅家此次的主事者,乃是一位=气宇轩昂的青年,而在青年的身后,站立的正是茅飞。 “我没事!今天将蒙龙的尸体带回三星界,好好安葬!”铁木云轻声说道。 “嘿嘿~就等你来!”我再次笑了一下,也提着剑砍了上去,不过我可不是砍嗜血狂人,而是向一抹叙阳砍去。而一抹叙阳也向我砍来。 好吧,看来很有可能是太累了,自己到底用了多长时间,导致他们一个个都等得困成这样? 这片绿洲的样子看起来很祥和,但是只要你闻了闻味道就感到一股非常恶心的骚味,突然从茂密的草丛里出现了几个发光的眼睛,近距离一看,原来是一头狼。 沐云衣病的没有来由,叶芷心急如焚,但也不得不按照礼仪来,等到第二天才能见到沐云衣。 最近这天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上午是阳光普照,傍晚的黄昏也是一层又一层的光晕,将世间万物都蒙上了一层浅金色,而现在,随着天色渐黑,天上似乎也有了乌云,无星无月无风。 吴昌珉的表态有些莫名其妙,自己与艾伯特结仇,他上来说,我拿吴家和你捆在一起对付艾伯特,姑且不论背后的动机,问题是,自己孤身一人,吃点亏无所谓,但吴家家大业大,这是把家业赌上去了。 一团长非常赞同自己将军的意思,这才是我骄傲的兰顿将军。什么魔鬼杀神的,什么恐怖的博茨瓦纳徐,一切在第一机械化步兵师的面前,简直就如同摧古拉朽一般的毫无作用。 能够看见,伊格尔的身体正在这光中消散,他化作了纯粹的波,纯粹的粒,与万物融为一体——此刻,他便是光芒本身。 龙王们离开了,一黑一白两条光带消失在了虚空之中,没有回头的朝着深渊的领域中潜入,博纳尔与刻阿诺放弃了这次对古龙力量的争夺。 “那你说怎么办?”洪天意知道归知道,可是还是很郁闷。王昊相当于一分钱没花,就是几句话就把士气提起来了,这口气他怎么也咽不下去。 关略将身上那件带着血腥的外套脱了,只剩里面的背心倒在床上。 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就好比她莫名其妙来到这里那次,个中凶险,又岂是一句两句话能说明白的? 他扶着唐惊程走到车边上,后面早有人跑过去替他开了后座的门。 努尔哈赤一开始还摇着头说李沐胡说八道,信口开河,之后就不开口了,只是默默的听着,渐渐地,努尔哈赤的呼吸声也一点点的消失,直至彻底安静下来。 ------------ 第186章 少折腾 寒冬腊月里天气冷,屋子里暖气足,孟筂穿着薄薄的睡衣也被折腾出一身的汗来。沈子业回来哄睡了小人儿躺在床上已经将近凌晨一点了。 孟筂最困的时候已经过去,这会儿已经没有睡意了。关了灯,房间里陷入了黑暗之中。她幽幽的叹了口气,说道:“以后你出差了怎么办?” ...... 苏长虹现在也懒得虚与委蛇了:“别想激我,我现在不会说的,能告诉你的就只有一句话。”她停顿了一下才又开口。 这些灵魂力全是神魂草转化而来的,他们一转化为至尊丹师灵魂力马上就加入到了对于神魂草的炼化之中。 在这天灾末世之年,资源枯萎耗竭,自然不足以再出现新的仙帝。 夏遥显然是听到她的声音了,愣了一下然后朝着她的方向看了过来,当目光跟她在空中交集的时候她竟躲开了。 “从那里面散发出的气息,我能嗅到宝贝儿的味道。”勺子幽幽的道。 老者微微一笑,手中同时出现一柄长枪,一身斗气瞬间加持己身,暗红色的斗气浮现出来。 他接过后又直接放回桌子上,那块石头也十分悲惨的同上一块一样变成了渣渣。 看着她安然无恙的进了医院,他也就放心了,然后便停下了车子,就把车子停在了医院门口,打开了暖风,他拢了拢衣服便靠在了椅背上,听着雨水的声音睡了过去。 闫默默还沉浸在自己是真的废的悲伤之中,突然听到杜鸩提起什么凰家的废材,稍微留意了一下。 突破入微剑境,肖丞可以清晰感受到自身实力的提升,这种实力并非修为实力,而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实力,只有用剑的时候才能将其演化而出。 在旁人羡慕的目光中,天擎一行人径自的朝着佣兵协会走去,那里早已经是人山人海一片。 黄悦椿把大家安顿下来之后,约好明天一早开车来接大家,一路上不用导游,就由他做兼职导游了。 肖丞牙缝中蹦出三个字,目光噬人,用力将手中的尸体扔向远处,剑气透发而出,身前凭空生出四道光剑,剑光迸射而出,直奔四人眉心。 潘和平神色收紧,道:“这哪行,让我赶紧去叫去。”说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赶紧走了出去。 虽然不如阿萨兰魔像的精灵名字那么有内涵,但是的确是个贴切而且具有冲击力的名字。 面对李校长的厉声质问,杜坤鹏一句也不敢反驳,只能一个劲的回答‘是’,不知不觉额头上已经溢出细密的汗珠。 老人微微一愣,随即也明白过来楚昊然是开玩笑的,可这个时候楚昊然也已经带着马婉玲走远了,老人只好看着那个年轻人的背景,赞许的笑了笑。 对方耸耸肩膀,表示这种遗憾,可以去找军需的负责人,而后他抽曱出短剑——以此为讯号,三十名号手都鼓起了腮帮,卖力地吹了起来,刺耳的号声冲天而起。 现在看来,这个远比其外貌看上去要博学的年轻人,知道有这样一个虽然代价不菲,但是能够证明自己清白,并且将汤普逊伯爵等人打入栽赃诬陷漩涡当中的方法。 纪凌气呼呼地走进大楼,其中的一名安保人员想要打个招呼却直接被忽视。这大少爷似乎憋着一肚子的火。 她手忙脚乱的找了大叔喝的白酒,给孩子搓着脑门、腋下和前胸、脚心等地方。 ------------ 第187章 尊重 沈子业懒洋洋的靠在床头,英俊的脸上带着戏谑,笑看向孟筂,声音低沉的问道:“小阿筂能不能解释一下,什么叫少折腾?” 孟筂哪里不知道这人什么心思,竭力的保持着淡定自若,说道:“就是让你少逞能。”脸却不由自主的微微变红。 ...... 他骂的厉害,但是并不动弹,而是等着对方来找他,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事儿肯定是从明月楼退出去那几个老人整出来的。 八月末,路边的桂花树上已经能看到星星点点的明黄颜色,只是花瓣还没完全绽放,桂花的清香尚未飘散出来。 宗景灏已经洗好澡,穿着丝质的睡衣,离的近,林辛言能够闻到他身上的沐浴露的香味。 此时,下班晚高峰期已过,马路上格外顺畅,完全没有堵车。回想着今天的工作成果,以及自己负责的那个手游项目蒸蒸日上的成绩,路琪也略有些愉悦轻松。 刘菲菲坐在接客的沙发上,听到脚步声回头,便看见秦雅从走过来。 “你的脸?”他抬了抬下巴,意思很明显,不会是等着在清清面前告状吧? 眼前的这些家伙实在是太恐怖了,他现在还是命轮一重天的境界呢。 又过了一个多星期,韩奕萱终于算是忙完了期末的这一波。最重要的那几门课程都考完了,而且以考试中的感受来说,对于自己能拿到什么样的成绩也算是心中有数。 就在这时,叶寻冲了过去,一脚踢在那男人的膝盖后面,立刻就让他跪下了。 他驾驶一艘金翼舟迅速离去,不多时,一队金翼舟飞出了大陆,按他的速度,找到白仙的出事地点,大概要三年的时间。 “走。别管这个疯男人。”陈舟直接对旁边的袁紫衣说道,然后就准备带着袁紫衣直接转身离开。 九月九日这一天乃是紫云学院招生的日子,所有在紫云帝国周围的国家中有天赋的子弟都是趋之若鹜,蜂拥而来,就是身处紫云帝国的各大家族也都会派子弟前来。 听到这话,众人都非常惊讶,但唯独只有江萤和三长老觉得这并非偶然。 祁蕴真是想要一巴掌糊死他,但是现在是关键的时期,她要忍,忍住,不要赔了夫人又折兵。 顾离一进门就感受到了客厅中热闹的景象,仔细一看,果然,林以沐的母亲正陪着自己的母亲聊天呢,林以沐兴致缺缺的摆弄着手机。 另一边,伊夫力从议事大厅出来之后就一直心神不宁,埃里克的眼神他也看到了,现在伊夫力有些慌了神,他想要逃,但是理智告诉他,绝对不能逃,他只要一逃那一切都完了,但是不逃的话留在这里也是一死。 暗中祈祷梁宽来最好不太过分,也埋怨着梁宽来为何这般不懂事,顾乘涵分明这般看重甄楚恬,竟然还不知死活的凑上去去找甄楚恬的麻烦。 待商议好一切之后,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几人都饿得饥肠辘辘,这会玉玲珑拿着一些饭菜就过来了。 整个客栈都没有韩双易的半分影子,甄楚恬的一颗心也逐渐沉入了谷底,此时的自己已经不抱任何的希望了。 虽然她早就知道顾离的出现一定就会成为整个会场的焦点,但是能引起这么大的轰动让她还是很意外的。 ------------ 第188章 得意 沈子业不知道要应酬到多晚,带着小孩儿不方便,孟筂没有等他,夫妻俩简单的说了几句话后便先带着小孩儿回家了。怕被人看见,她连下楼也不肯让沈子业送。上了车后犹豫了一下,又给他打了电话,让他少喝点儿酒。 回去的路上下起了雨,起先只是滴滴答答的雨滴,渐渐的大了起来。孟筂开着车缓慢的前...... “该死”那个贱人到底是谁,她一定要知道,居然能让米瑞少爷这么在意。 发现鬼火王没有在追上来,西门无忧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非常憋屈,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被人追着打了。 周桂兰独守空房时间太长,耐不住寂寞后和前男友苏锦奕又勾搭在了一起,背着沈诺时常私底下见面私会,于是有了沈安琪。 要知道花满天虽然不是什么大家族出身,对于大夏国的历史什么的都不是很了解,但是民间还是有传说留下来,那些都是关于这片大海的,虽然不是很多,但是也足够让他了解一些这方面的事情了。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天上还能看见点点繁星,两道身影出现在了道馆的外面。 白剑和芒飞到半空中,迅速地旋转起来。接着,剑身上有五把不同颜色的剑,它们在空中就像一朵五行花,在空中迅速绽放。 “那你信不信,在你动手之前你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林宇眼中寒光一闪,南宫辰身体一僵,死死盯着林宇。 “我不是告诉你们方位了吗,怎么?你们没抓到?不会吧?”林宇露出一副震惊的表情。 “好了,蒲臣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等你说完,你的罪我们再另说!”王蒲臣看戴笠如此说道,其实内心的忐忑与自责已经消减了几分,毕竟他之所以先让戴笠治罪于自己,就是抱着先礼后兵的套路,于是看向戴笠道。 后来发生的事,陈进并不知晓,他现在正满头黑线的看着拦在身前的一位面宽体胖的大和尚。 太玄和天魔老祖于山外芦蓬中坐定,等着于惊鸿他们的回归,任由仙庭中人百般挑衅,二人却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应阵子?你来求见贫道,所为何事?”太玄挑起眼帘,上下打量了应阵子一眼,这才缓缓地问道。 “曹公!郭祭酒!”曹操、郭嘉刚一进营帐,庞德便想立刻从卧榻上起身。 帝域之中,圣皇大帝已经与凌天激战了数百个回合,依然是难以分出胜负,眼前的两人,也是在逐渐的试探,摸索着对手的实力。 云昊尝试着将这这缕苍白的气息化解掉,可是在尝试了好多办法之后,他发现了,这东西竟然化解不掉。 苏晨望着这一望无边的神源森林深吸一口气,下一刻便看到苏晨心神一动。 血尸的恐怖之处在于,它可以不断的吸收血液,从而进化为更强大的血尸,现在血尸的等级,达到了九阶天王,还差一阶,就可以迈入天尊境界。 不尝试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现在的情况就是不行也得性,张天生现在必须要找到那样子针对性攻击方式,如果没有办法开发出样子的超级技能,那战斗就真的没有办法进行下去了。 从姬丹公主的美貌中走出来后,我心里就发愁了,不知该怎么才能把她唤醒。 “正是如此,那董卓虎狼之辈,常有不臣之心,恐怕将来要与之对上,不若早图之?”曹操眼睛一亮,对着长天说道。 ------------ 第189章 芥蒂 五月底,天气还没那么热得厉害,沈子业终于抽出了空来,一家三口早计划着的出游得以实现。带小孩儿出门是一件麻烦的事儿,得带许多东西。夫妻俩没有往热门景点,开车去了只有四个小时车程的隔壁市。 孟筂还担心小孩儿哭闹,没想到小孩儿乖巧得很,不哭不闹,好奇的四处看着。只是两人的运气不怎...... 随着杨茜的喊声,她这边的舰队护罩升起。但也只能抵住三分之一的炮弹,等双方第一轮炮弹发射结束,两边的战舰有将近一半已经燃起熊熊烈火。 而且,他们看胡哥的表情,丝毫没有因为八千万这个数字欣喜欲狂,很淡定,好像这只是一个普通的价格,掀不起他内心的波澜。 若让他逃脱,苏青黄的位置必会暴露,引来层层追捕,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他,只是越心急越追不上,眼看他将要逃出去。 他虽然一直都是在第三星系里,但他所得到的信息却并不少,几乎他们每一次出行,去哪里,和谁见面,他最清楚不过。 只不过二三十年过去,新的时代有新的音乐,他们也逐渐退出大众视野。因此当卫勋邀请他们来电影客串的时候,三人都同意了。 风廉知道姜墨叶一直跟在他身后,他心中也是无比纠结。要说恨,初次见面她就想夺他性命的那一次,他是真恨。后来几次接触,特别是在腐石花丛中和在虚灵谷的时候,那种恨意已经淡去。 忽然,山口处狂风大作,这风来得端是诡异,直阻碍停滞住了冯叔同的脚步,也是趁着这片刻功夫,一杆长枪从身后刺中。冯叔同瞪大双目,不甘心的望着从腹中伸出的带血枪尖。 所有人不约而同将目光落在了叶青身上,当看到叶青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众人无比惶恐的心中腾起一股怒焰。 水房外等有七八人,其中两个丫头凑近嘀咕着,轮到她俩时正聊到兴浓处,便让萧鸢先进去接水。 “这就是古神么?仅是一息,便有如此恐怖威能?倘若是完整的古神,又将是何等可怕?也不知当初天人之变时,究竟是谁拥有那般恐怖伟力将他们镇封?”有年轻的道人,喃喃自语。 村长和中年人面面相觑,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风水先生确实也会帮人算命。 和历代帝王相比,这一代帝王虽不残暴,也不昏庸,但突出的就是一个无功无过——既没什么伟大的贡献,也没做出什么千古唾骂的恶事儿。 苏茜自然不会信对方的鬼话,要真有夜盲症,之前是怎么找到她家来的? 浦音教授一句话就让唢呐演奏家哑口无言,评委席上的其他人也纷纷看着热闹。 本来老二的这件事情就要让盛西江来出面,她是见不到盛西江,所以才找到周瑟瑟,让周瑟瑟晚上吹吹枕边风。 “未知的危险。”许炎回想注视那片区域时的感受,用五个字来形容。 但林凡知道,孟婆现在很痛苦,自己要是就这么走了,这辈子他都不会原谅。 掌握招式的话,念力是掌握最深的,等级竟然比瞬间移动高了三级,等级越高的话,招式力量越强、效果更佳,应该是这样。 “陈清?上来点。”她呼唤过后,随着陈清向上踏出了两级台阶,俯下的身子紧盯着角落的位置。 这些眼睛的主人自然就是深渊魔卫了,被七绝杀给淬练了一番,身上的毁灭气息更甚从前。 ------------ 第190章 关切 雨季到来,沈子业出差后几乎每天都是雨。四处湿漉漉的,就连空气也带着潮湿的味儿。孟筂在工作之余仍旧每天往医院里去,但沈庆昀并没有醒来的迹象。 她的心里沉甸甸的,也许是因为连日下雨的缘故,她有时会莫名的觉得喘不过气来。 沈庆昀是沈子业出差后的第四天晚上离世的,孟...... 他很喜欢她身上的味道,有一种甜甜的香香的味道,让他觉得浑身仿佛都沐浴在阳光里一样。 “你的例假不是一直都在月中十五号那几天?你什么时候有痛经的毛病了?还这么严重?”周睿还在怀疑李昭昭在胡扯。 而且几个表哥都为人精明,肯定能处理好你和他们妻子之间的关系。 就连季薄渊听见亲妈说出这种话,周身温度也陡然降到了零度以下。 第五天,终于到了整场MV最关键的一场戏,也就是故事的最后,春暖花开的时候,正是雪精灵消失不见的时候。 那几个空姐围在机场的休息区边上,一边讨论着一边两眼发光地看着苏木和苏道年。 当她达到第二层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阵法结界,这个地方,地图上却没有标识。 她的十八岁生日,就在北海道的冰天雪地里,提心吊胆又胆战心惊地安全度过了。 “我之前在你们家定了一个房间。”苏木一边说着一边拿出自己的身份证,递了过去。 云暖暖跟在季薄渊的身后,根本无暇去欣赏办公楼层豪华内敛的装修。 张超知道,接下来若只靠普通的食物,哪怕是肉食,恐怕也难以支撑他修炼的消耗了,看起来,他必须开始将从李亚杰哪里得到的药材拿出来使用,弥补实力的不足了,接下来,还必须想办法另外搜集各种大补的药材才行。 但一开始,多是些D级的任务,这个等级的任务,基本都是帮人除草、照顾孩子、寻找失物等琐碎的事情。 作为一个正宗的吃货,对于剧中出现的鲍鱼鸡汤,叶天同样十分好奇,这两种玩意儿也能带一块做汤会是什么味道呢? 接着,罗毅身形猛的一退,避开了精英猫妖的攻击,对于罗毅能避开它的攻击,那精英猫妖也是微微一愣。 “说什么呢你们,什么拍戏?”俞飞泓的声音传来,正好她这时候赶到了,她没有听清,只听到了只言片语。 “周生的魄力很大,我之前对内地电影市场不了解,了解了之后才知道这一千多万的投资成本冒着很大的风险,不过按照你对电影质量的高要求,我多年的拍摄经验告诉你,这部电影很有可能成功。”陈嘉尚喝了口茶说道。 而玄道珠竟然会在吴凡身上。司妩琳现在内心很乱很乱,把玄道珠要过来吗?吴凡能同意吗?如果真是可以,吴凡早就应该给了她。但在星妖星域那里,根据此时的信息,司妩琳就可以推测到,吴凡是想拥有玄道珠。 “谢谢,就那样呗,现在不能拍戏,好好上学,天天向上。”赵微笑着说道,她对周白的印象不错,虽然没有很深的交情,但也是聊过几次。 “哇!这‘蜀山剑派’才刚刚成立,武林地位就这么高?到底什么背景?”一个外地人好奇地问。 周白则是笑笑,这是很早之前的一些成绩,现在被翻出来,倒是让他有些不太好意思,不过李瀞也是为了节目效果,周白能理解。 ------------ 第191章 争执 孟筂有些脸红,坦白承认她父亲让她多关心关心他。 也许是因为自己婚姻失败的缘故,孟其元希望女儿的婚姻能够幸福圆满,所以对他们会多些关注。 沈子业的眼眸暗沉的看不出情绪来,他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孟筂的头发上抚摸着,淡淡的说道:“我和他之间没什么感情。...... 如今的异人族,相互之间罅隙尽去,以象人族、翼人族、虎人族、石人族四族生灵为主,同时辅以泰猛为例的人数稀少的异人族坐镇,联合在一起成为了当之无愧的“异人盟”。 阿里中将点点头,用手一指面前的座椅,道:“你先坐下。”朴中树将军沉重地叹了口气,信步跺到屋子一侧的太空窗前,默默注视着面前的天城——阳关防线,一言不发,等待着萧梦楼坐下。。 费良言还没有发话,路瞳就抢先说:“今天良言带我去挑选礼服了!”路瞳满脸灿烂的看着师意,心里是一阵阵的得意。 剪水双眸下是琼鼻粉唇,被众人看着似是觉得羞涩,粉白的双颊升起两片红霞,衬着粉裙越发的娇嫩。 抬手摸了摸被砸的脑袋,指尖上沾了殷红的血,胸腔内压着的火气如泼了油一样烈烈燃烧起来。 “克劳德将军?是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血蛟斜着脑袋靠在王座上,指间缠绕着丝丝银发,面无表情地对大殿走进来的来者问道。 火云巨蟒耸动头颅,它的身子开始从洞口中探出。待到它身躯完全从洞中蠕动出来,这宽阔的石屋中全部被它粗长的身躯占据。 阴鹫男子不禁回头怒视道:“你~!哼,等着瞧~!”董占云情知是阴鹫男子是因为徐菁的关系才对自己两人冷言相向的,也不接着讽刺,默默跟在阴鹫男子身后,不言不语。 “我准备开个服装厂,生产你设计的连衣裙和旗袍”王婷妩媚道。 史炎如有着什么吸引一般,把周围的人都吸向自己。众人招式在前,向着史炎冲去,史炎立在中央,看样子是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那头头眯着眼打量着她,伸手就‘摸’了过来。赵琛琛脸‘色’一沉,一脚踹了出去,男人毫无防备被她给踢倒了。 顾萌见他这么欣喜,脑中忽然浮现出宋维黎的脸,心里有一种非常微妙的感觉,而她很不喜欢这样的影响。 为了搞清楚这些葛洛莉亚正在向都泽的诅咒神教渗透,但还没有取得太好的成果。 这天蒋氏突然过来了,自打工厂停工之后,蒋氏一直都在家忙着绣花,徐苗把镇上陶掌柜那的活儿,介绍给了三伯娘蒋氏。毕竟他们想重新批房场子。 没有人能改变盖伦此时的想法,他已经做出了决定要开战,是向伊丽莎白背后的人开战。 虽然知道很过分,但是长痛不如短痛,早点解决对大家都有好处。 事实上,从一开始,他就不准备让这帮新人做什么,对于如何完成任务乃至攻略无名,他已经有了一套详细的计划。 如果说血狐之前还能够勉强承受雷击,再坚持一下就能够突破到圣境之上,那么受到了马老头的干扰之后,血狐明显有些不支。 不对,倒不如说,不用出手反而更好,看了比赛之后,谁都这么觉得,不是一个级别的。 五千万报价报出之后,已经没有人再次竞价了,所以魏索顺利的得到了这张非常给力的牌照。 ------------ 第192章 生气 这人在婚后虽是处处迁就,但却难改骨子里的大男子主义。孟筂心里郁闷得很,看着因两人争执忐忑不安的阿姨,安抚了几句后上楼工作去了。 但到底受了影响,迟迟无法进入状态,最后只得暂时放下工作。 因为那几句争执,一整天家里的气氛都有些闷。她郁闷了一整天,谁知道晚上沈子...... 燕洵看到赵德柱都这么说了,直接对着要关门的两个伙计一挥手,两个伙计东倒西歪,直接摔出门外! 孤剑圣没有说话,只是将剑又缓缓地收了起来,冲他挥了挥手说道:“你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回去吧。”说着也不怎么理会他,转身而去。 听闻如此犹如临终托孤的话,赵志海脸上那丝兴奋早就当然全无,甚至浮现出一丝丝悲苦。 此时萧寒发现,绿巨人身上流出的血液已经不再是血红色了,而是一种暗紫色,很是诡异。 “你要是真要告他,这几天就不要洗澡了,不然会把指纹给洗掉。”胖子摄影师不知道想到什么,又咽了一下口水。 想起这些,陆澜海对陆澜山这个脾气执拗的弟弟满肚子的火气,几十年过去了依然未消。 深渊的侵蚀之力非常强,但是无疑对于沃林的身体也有着一定的锻体作用。 周家管家的大孙子跑着过去的,这会也不说规矩不规矩的,这么大的喜事,跑一回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索性整个实验室的设备还是十分齐全的,不仅有着加热装置,也有着冰冻冷却的设备。 深夜來临。热闹一天的徐州城这才消停了下來。君悔和伦柔两人倚在洞房的门口。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两人经过一天的相处。关系融洽了许多。 将一块豆腐送进樱唇之中,炎忆对古辰和君悔的关系进行了一个总结,随后煞有介事的道。 凌天面色微变,也是心有不甘,双拳迎出,拳劲掌力均是大得出奇,一撞之下,并非直进,而是屈曲流转,交相摩擦,发出哧哧锐啸。 更让叶凡不解的是,柳尘烟派这颜耀卿与柳胖子两人到这里来又是干什么? 一个带头的古惑仔猛一摆手,众人一拥而上,冲着江城策就扑了过来。 所以,她就是被打死也是决计不会承认自己错误的,一切都被她无敌的智商给化解了。 然而,江城策却并沒有和静子公主“咬耳朵”,而是热情大胆的吻住了静子公主的嘴巴,惊得静子公主都有些傻了。 二郎神先变招了,其在猛挥几招三尖两刃戟后跳出了萧雅轩的攻击范围,两人这时因出现了相对的距离而停止了相互的攻击,这一切当然皆是瞬间之事。 她表情有点淡,有点高傲地望着陈微,轻轻说道:“不愿离开也就算了。”说罢,她甩了甩衣袖向前走去。 “他呢?电话怎么在你这里?”殷羽澜从来不把手机给别人,除了她。 那石床上面铺满了金色的丝线,那些金色丝线把石床装饰得反而显得有一丝丝贵气。。 “是真龙一脉大太子螭吻的亲传弟子。”苏唐道,随后他一边走一边大概的把双方结识经过,乃至这一次的计划讲了一遍。 而在其中,有几个她所熟悉的人。其中一个最熟悉的,就是四皇子!此刻他正悄悄的向何盈使着眼色。至于那眼色是暗示什么,何盈可是一点也没有看明白。 ------------ 第193章 不想你难过 冬日里寒风刺骨,孟筂站在沈宅门口,看着工人将整理好的东西搬出来,一时心里各种滋味杂陈着,又慢慢的变得空荡荡的。 沈延習过世后,他的东西扔都还保留着。要一一的将这些东西整理出来,对她来说无疑像是将愈合的伤口撕裂开来,迫使她不得不去面对过去点点滴滴的回忆。 沈延...... 虽然未施粉黛,可是却肤若凝脂,因为疼痛,好看的远山眉微皱,一双眸子水光潋滟,右眼的眼尾下方,一颗淡淡的痣让本来灵动的一张脸,又多出了几分娇媚。 若是实力不够,沾染上魔气之上,很有可能变成一个只知道杀戮的无情机器。 下一刻,瞬间朝着地面冲了下去,他不再虚空飞行,而是沿着地面上荒芜的山丘飞奔,并且身形变得如风一般轻灵,飘忽不定,让人捉摸不定痕迹。 他们当然没听说过,因为这是恶魔果实的力量,苏凌用的时候比较少,不过基本上都是用在了关键时刻。 “这个时候竟然还在修炼,果然不愧是亘古以来的第一天才。”奥夫的神识看到星河此时的状态,也不由得感叹,论修炼天赋,天地间能够跟星河相比的,根本找不出第二个。 对叶玉虹也多了一些好感,还告诉叶玉虹,既然她已经答应了青雨,要在这里保护她,那叶玉虹有任何的事情都可以找自己帮忙。 叶玉虹说完还不忘朝着陈少爷笑了笑,可是转身那笑容就消失了,想着自己还不都是装出来的。 一系列的游戏属性全部展现在江城的眼前,种类繁多,而且属性中还有很多东西尚在封闭状态,应该要达到一定的条件才能开启。 上官烨想起了江逸晨之前对自己说的话,微微地皱了皱眉头,他真的有那么凶吗? 18年9月底我见着半仙儿了,他告诉我云溪城也许过不了多少年就会消失了,这话我没太听懂,后来想想或许会像三星城一样吧,我猜秋民的消失应该和这事儿有关系。 虽然刚才已经用神念,探测到密林中的徐秦汉和谷德信,但项云还是装作颇为意外的模样,也算是做给密林中的谷德信看的。 虽然洛金煌没有说,但是秦天绝和她刚刚私定终生,结果秦天绝就闭关修炼,难免让洛金煌多想。 “那可捉不上来,一晚上你能抓来条?哈哈!”墨景岩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然而,就在下一刻,众人忽然发现,在他们头顶千丈高空,那根金色巨柱又毫无征兆浮现了出来。 可他却因为贪生怕死,勾结外敌,进献谗言,最终导致亡国灭家,余生,项云在人们的诅咒和唾骂中苟活,最终他孤苦离世,无人送终,临终之际,却依旧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回忆起了七星大陆的一切。 由于罗斌的等级碾压这色魔哥,色魔哥自然是承受不住罗斌的大力,被罗斌推了个踉跄。 休息了两三秒,他抬起头朝上面看了看,上面的这一段并不算太难,有抓拿的地方,而且距离也不长。 慕湘婷连忙松手一推,惊呼连连,同时脸上通红如血,一双手臂不知道该放向何处。 回去的途中,易水云意外地发现很多人都对易水寒很尊敬,那种尊敬并不是因为主角的身份,而是发自内心的敬重和佩服。 ------------ 第194章 惬意 窗外大雪纷飞,短短的时间里院子里就铺上了一层雪白,簌簌的雪声里周遭安静极了。两人将东西整理好,外边儿雪太大也不急着离开,孟筂找出了她父亲的茶叶,煮了茶,坐在窗边品起了茶来。 在从前的回忆里,她的心情算不上轻松,也无法欣赏此刻的美景。手边的茶冒着袅袅热气,她端起来喝了一口,视...... 她的眼眸微变了变,瞬间就恢复了平静,头往椅背上靠,下意识的蹙了眉心。 处理完公司的事,傅容笙一连给安聆音打了好几个电话,却发现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卷成团的枯草从齐渊的脚边沙沙滚过,随后呼啸着被狂风卷上天空,消失在阴沉沉的天际。 他尽量的靠近最里面,留出更多的空间给苏然,同时隔出69线。 但不同的是,自己在上楼时思想好像出现了一些问题,陷入了某种极端。 其实很多农村搞得好不好,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这种关系的团结力、凝聚力和向心力。 这是李不语说的第一句话,后一句话,再度将李家踩入臭泥之中。 郎叔躺在床上,喘着粗气,仍然不忘记告诉三嘎子,西岗区的一个地块,被上次大雨给冲刷了一个大洞,沿着大洞又出现了大面积塌方,这块地需要及时添加夯实土石方,及时垒砌石头地埝加以保护。 不过,齐渊的加入同样给了他们一丝紧迫感,他们都在期待着,有一天自己能够得到曲师的推荐,进入黑钢庇护所,完成阶层的跨越,但齐渊的加入却给他们带来了强大竞争的压力。 听到这话,安聆音轻轻点了点头,而后想到了方才所看到的新闻,眼神里面多出来了几分认真。 果然让赵信很是受用,只见他微微点头,又是皱眉问道:“韩将军,不知那陈贺如今在哪里?他盗取我的虎符,私调两千郡兵,本将倒想问问他,他是要造反吗…?”说完,又向元静他们看了一眼。 莫无心没有吭声,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现在他只需要安静的听令行事便可。 林青侯一家人兴奋地凑上去一看,几个白色大塑料桶里,养着几十条鱼,最大的才一斤多。 红外线,用肉眼看不到,但是会有热效应,当坐在炉子旁边,会感觉到热,其实就是炉子辐射出来的红外线。 只是此时,他仍旧不得不徒步攀登,额头滴汗,太乙金仙中阶境界下的九转金身竟然都感到一丝丝疲惫之意。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风烨刚才这一记攻击实在是太猛,还是因为这只怪物平常很少遭遇到这般苦痛,所以异常敏感的关系,只瞬间内,这只外表异常彪悍的变异八爪鱼在瞬间内,居然直接自喉中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巨响。 此时蜀山大阵外围满了魔教中人,魔教这边有妖兽、有人类纷纷飞在半空中与蜀山遥遥相对。 “这也是我老婆!”林青侯一脸坦然地道,把还在发傻的林清婉搂得更紧了。 “你骗我说太忙,过不来。”艾玛委屈的轻咬嘴唇,双手抱住叶默,似乎用尽了全力。 “月亮湖咖啡,现在可是太出名了,听说产量稀少?”艾琳娜接过咖啡豆,笑道。 颜雪看了一惊,碗了一眼牡丹,骂道:“你就使劲作吧!”说完赶紧替周茹筠检查,这人拿她的话当耳边风吗? ------------ 第195章 危机 第二天没能上山去,下半夜一直在下雪,直到天明时才停了下来。山顶道路上都已被皑皑白雪覆盖,就连下山也没法下山了,山庄组织了员工撒盐,争取尽快将清通下山的路。 清早孟筂还在睡梦中时,就听见沈子业的手机在响。担心会吵醒熟睡的小孩儿,沈子业很快便将电话挂断,轻轻的起身往外边儿去了。 ...... 整幅画卷上变得云雾缭绕,三座山峰变得若隐若现,而山峰之间闪烁异光,那竟是一片龙鳞。 万一,湖水村的阵法遭到了破坏,或者是被破解了,他的家人和乡亲怎么办? 剪影忽然动了,她突然自窗纸上消失,茅屋中传出吱嘎一声轻响,两扇木门缓缓打开。 行走间,陆灵风脚步一顿,侧头看向张伟,那双眯着的双目完全看不到眼睛,自然也看不到他目中的情绪变化。 林凡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宫羽倾心笑,配上她那祸国殃民的销售俏脸,和一头火红色的短发,给人另一种别致的美感,就像是一朵带刺的玫瑰花,美不胜收。 此时,周礼和胖子他们也来了,看到夏梦已经安然无恙都比较开心,但听说她要吃牛排的时候,也都感到有些好奇。 徐灿吓的也不轻,他吞了口吐沫,重新鼓起勇气,用手指去敲击。 “你没事吧?好像刮到你了,我带你去医院吧。”说着,光头男伸手去拉田二苗。 而仅仅修炼二十多年的叶天辰,却已经掌握人剑合一,这让他生出一种感觉,房屋自己是一个蠢材。 苏佳亮和陈翔也盯着向问天,他们也想问,但是娍魔仙已经问了,就等着向问天回答了。 走了很久很久,久到我特么都看不到冥界的大门口了,般若总算是忍不住,朝着我问了起来。 “我知道,是你得到了千年雪莲,但是,这雪莲对我很重要!我势在必得!”白发男子面色冷峻无比,释放出了一股冰冷无比的杀气,让人感到不寒而栗,瑟瑟发抖。 “哈哈哈,笑死我了,你老子也是够绝的。”禾渊拍着大腿狂笑。 原本我们还会时不时地去看一下齐老师,可是自从齐心雅的事儿解决了以后,齐老师便被安排进了其他的医院,就是为了防止太多的人去医院看望他。 听了齐琪的话,还有看到了田恬的表现,顾蕾撇了撇嘴角,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当她终于醒过来之后,却发现自己已趟在床上,而那个黑环,也放在床头之上。她爬起来,却发现头是异常的昏沉。她摸了摸头,出到门外,天色已暗,而雅南已回来,坐在屋外的台阶上,也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可是眼下,纪心凉又不能直接过去告诉三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三妹被萧哲占便宜。 好在后来,总裁的身边有了纪心凉,总裁也就不用再受失眠的折磨了。 还有两天的时间,他还能做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纪心凉嫁给萧琰了。 林宇恒这时方才显出了西南大将军的威风来,他不停的拳打脚踢着抱住他,不让他扑火的老蔫,大声喊着救命。 他和高甜的交流只在一刹那之间。南海双煞却见方绝这奇怪的举动,互相望了一眼,觉得甚是稀奇。 而方绝施展该术,基本上就不用停顿,只要时机存在,就可以一直输出。 待看到这名老者的时候,云天心头也是一沉,此人应该便是阴尺山了吧! ------------ 第196章 生闷气 两人回到家中已临近傍晚,孟筂收拾整理带回来的一堆东西,沈子业当然不会理会这些琐事,往书房里去了。 他没多大会儿就从书房里出来,拿了外套说道:“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他这些天都在家里,陡然要出去孟筂还有些不习惯,站起来,往厨房那边看就看...... “无极,你在这里睡一晚会着凉的。夜风太大了。”特别是商无极又喝醉了。 明轩面上一片沉静,冷酷无情的剑不停,心里急如焚火,那是他唯一的妹妹,他不能让她有半点闪失,绝对不可以。 从他的眼里,她再也看不到他对她的一丁点的爱意,有着的都是漠然。 就连陆琛咽下最后一口气,也是和冷奕瑶单独在房间,把其他人都赶了出来……。 梁王妃气得伸手就打翻了梁王手中的杯子,杯子里的水洒了梁王一身。 凤的发球并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他的队友以及冰帝这个团队。 开什么国际玩笑,话还没说清楚,现在卢森走了,她以后是铁定没悠闲日子过了。 “别叫了,我别得没有,京城里各家有什么人,做什么事,齐着呢!”赵之仪说道。 程浩在陈龙的帮助下,找到了离婚后却一直在等他的妻子,一家人终于团聚。 此时众人才幡然醒悟,这乃是一个极为厉害的幻境,可以摧垮人的意志。太上老君心中大急,大声呼喊云中子。 这件事暂时宫里还没有太多的人知道,她也是因为自己儿子忽然要悔婚,才探查出来一二的。 “羽王!”俞薇与姬惠儿一惊,这是什么意思,本来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变脸了? 上官飞本身的性子是有些冷傲,对待别人向来是不假辞色,对于相熟的人能亲切一些,起码话也能多点,他从没对旁人这样无赖还耍心机过,就是为了让乐冰对他动心,真可谓用心良苦。 “爹爹,我才不嫁呢,我要一辈子的陪着爹爹。”钱娇娇突然害羞的道。 林逸一手拿手机讲话,一手拿酒杯,送到嘴边轻呷一口,似乎不知她们看他。 自来也说着话,脸上露出对于叛忍的鄙夷之色,人说话时会不自觉透露情报,哪怕对方并未意识到,自来也看看能否侧旁敲机。 刘戴芬闻言,就想说话,她自己的孩子自己清楚,李浩鹏要是这么听话,那就好了。结果让她惊讶的是,李浩鹏竟然真的走进去,乖乖的跪下了。看的她目瞪口呆,看方正的眼神都带着几分不可思议和尊敬了。 陆羽估计根据他吸气的长短,吸收一口天地灵气的多少,每次向丹田推进的内气总量,应该还是有所变化的,只是这个变化,以目前自己的神魂强度,无法感知罢了。 一个个近卫军战士犹如雪野里的雕塑一般静若磐石地匍匐在壕沟里,手紧紧握着冰冷的枪,被严冰凝结的睫毛未曾眨动一下,犹如鹰隼般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逼近而来的吴三桂部的清军。 声音竟出奇的清爽温和,最叫人出奇的是听起来无比年轻,与眼前这幅皮囊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战斗?什么战斗?”吴道统终于反应过来,抬头终于看到林玄抡起井中月,大虚仙术凝聚,正在跟应天院的人对持。 朱由检倒是想也借此吓吓这三人,突破这三人的心理防线,让他们感觉到更大的恐惧。 ------------ 第197章 手段 平潭的冬天太冷,小家伙处于好动的年纪,病好之后又开始生龙活虎,虽还不怎么会说话,但已知道要到外边儿去玩儿。那么冷的天怎么可能让他去外边儿去玩儿,正好沈子业这些日子都还算是清闲,于是大手一挥,让去H市住一段时间。 那边气候温和,不用再把小家伙困在家里,他打算住到天气暖和了再回来。 ...... “大家好,我是高二1班的欧阳云歌,很高兴见到大家。”欧阳云歌介绍完自己后微微向我们鞠了个躬。 东方传奇立马秒懂,东方传奇和雁青灵二人不同,他是亲眼见到李不眠杀害两个凌云宗弟子的,他知道自己已经上了贼船,木已成舟了,不得不按着李不眠的意思来。 “应该不至于,上一次少岸尊者被六长老教训过了,理论上是不会再来找我的,除非他有着决定性的证据。”叶子昂说道。 男子嘴角含笑,腾空而起,两手缓缓伸开,晦涩的印诀结出,红橙黄绿青蓝紫七色霞光依次绽放。 “就你听说过,我倒是想要看看,你们能怎么打算?”胡大安反讥道。 楚狂人神色阴郁至极,能够突破到这里,就说明外面的人已经全部被杀了,没有星系级的战力绝对做不到,如此强大的战力又让他怀疑起此人是不是真的李不眠。 失去了瞳术的叶子昂,只能依靠感觉战斗,而蔡子衿则是充当了他的眼睛和部分指挥,导致战斗起来有些吃力。 陆成欢人前人后都是张扬跋扈不讲道理的模样到还好办,这陆成雪明显就要精明了。 两位老祖宗已经晋级圣级,一位圣级魂巫、一位圣级刺客,两人联手,绝对能爆发出恐怖的实力。 当见到这个谈话的时候,白晓明直接傻眼了,两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 “均,你要是不带我出去玩,我还打你!”只见一道倩影冲到孟钧身前,一把抓住孟钧的耳朵,使劲的转了一圈,顿时大军人人听到了一个少年悲惨的哀号声。 飞蓬感受到了强烈的侮辱,愤怒的手都在轻颤 着,眼神有如鹰一般的看着吴阳。 而就在此时,龙羽身体周围突然形成了一个保护圈,保护圈成圆形,上面有火焰,有寒冰,同样有黑色的雷电。 几乎同一时间,将候补蝎王的蝎尾,候补鹏王的羽翼,候补胎王化身的神胎,以及候补天王的弥天大口给打爆。 “这是我们注入了更多魂力后产生的。它的真实级别是万年魂环。虽然外形还是七十万年。”许依依说道。 孟霸天的额头涌上大滴大滴的汗珠,一双手在虚空中飞速变换着,一道道精神力和灵魂之力从孟霸天的体垩内疯狂涌出。 告别了韩忠铭,秦宇的心里美滋滋的,哈哈哈,哥简直是太机智了,将龙角废物利用,跟韩家结了一个善缘。 此时凤无影还没有醒来,但石头能够感觉出来,凤无影的脉象已经平稳,生命特征也明显,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还不醒。 王心点看着孟霸天,双眼就要喷出火来,如果说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那现在孟霸天早就被千刀万剐成肉屑了。 “那当然了,你瞧这可是雷利的佩剑。”杰洛特眯了眯眼睛斜眼看着哈里懒散的回了一句顺便将铁剑递了上去,狠狠的灌了一口酒,话说这酒不错,跟啤酒味道差不多。 ------------ 第198章 大结局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小家伙就上了幼儿园。沈子业一如既往的忙碌,孟筂的时间刚空闲一些,孟其元就病倒了。起先只是小感冒,他自己也没当回事,连医院也没去,在药店买了药。直到晕倒在家里,才被送去医院。 上了年纪身体就有各种各样的毛病,他的毛病也不少,有高血压冠心病,这次在家里晕倒是因...... 后来,不知道被如同火烤了多久,当她疲惫的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她似乎看到了单军浩的笑脸。 咦?等等,言卫民,言卫华,呃,不会这么凑巧吧?不过现在仔细瞧瞧,这个言卫民长得倒是挺像言卫华的,不过言卫民的年龄至少也有三十五六了,而言卫华应该也只才四十五六的样子,难道是兄弟? 二掌柜好不容易恢复苗条和容貌,对以前的自己不堪回首,闻言脸一下就白了。 这段时间,不时看到关于仲氏集团的事情,她不能出门,也多少知道一点,为此,再次看到仲氏集团出现在媒体中,她早已经习以为常。 展云歌现在已经确定,这两只看样子都是奔着自己的冰兰花来的,她另一只手里又出现一朵冰兰花递给九如。 不管怎样,他都让让于欣好好的活着,为了能够陪在这人的身边,他也要好好的活着。 他化为满天繁星,成为了另一个世界的星空,然而在那样相见的执念中,他十分神魂中的一魂化为一缕烟雾,追寻着她的脚步而去。 顺着那目光,于欣这才发现,挂在单军浩的身上竟然有一把泛着紫光的钥匙。 夜南山感觉最近真是点背,昨天刚出了个虎穴,今天又入了个狼窟了。 画面消失了,从一个死人身上能看到她今生今世已经是极限了,再往后她的人生,云歌看不到,就是看到了,她能其实她也不想让那个墨锦看到,就让他们的缘分到此为止,各自走各自的人生吧。 如果,他猜测不错的话,那之前的零稀枪声和爆炸声,是国……军残兵们弄出的。 这算哪门子证件?部门部门没有,军衔也没有,职位也没有,就一个光秃秃的钢印,和名字,忽悠谁呢? 接着,赵平便将昨晚在207客房内他清醒时所发生的一切也告诉了其余人。 也就是说这一飞矛下去,有四个明军将士像穿糖葫芦一样被穿飞。 两只胳膊却拽不过人家五个手指,何况他还是双手握着刀杆,朱由崧的五个手指只是抓住他的刀背。 郑璇所说的正符合在场的所有人的心思,毕竟,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自己当然清楚,而别人受到鬼物的攻击又是靠什么活下来的呢?大家互相交流参考吸取经验,这是一件对所有人都有好处的事情。 这一刻,全身精神力如同彻底被抽干,“噗通”一声无力跌坐在地上,绝望而又恐惧。 这一刻,他何尝再不明白,苏明清今晚突然到来,并且作出这样的举动,究竟是出于怎样的目的? “感觉就像偷来的幸福。”林嫣然脸上出现了一丝多愁善感的表情。 正当南京市场蒸蒸日上之时,格力内部却出现了一次严重危机,部分骨干业务员突然“集体辞职”。 方原斩出了那一剑之后,气机萎蘼了一些,正冷冷的看着身前的王纣。 霍柔风冷笑,苏浅有样学样,方才她称呼霍轻舟为“已过万重山的朋友”,这会儿苏浅便叫展怀为“南边来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