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今晚就让她身败名裂 “太太,先生今晚大概又不回来了,您不然就先睡吧?” 张妈看着卧室的灯仍旧亮着,好心地提醒。 一抹失望划过叶佳禾的眼底。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车的引擎声。 叶佳禾连拖鞋都没有来得及穿,便跑到窗边探头望着。 果然,是陆景墨的银色宾利驶进了车库。 她深吸了一口气,低头看着自己这身性感的情趣睡衣,心脏犹如打鼓般地乱跳。 结婚两年,他一直睡在客房,从未碰过她。 叶佳禾知道,他们的婚姻是陆爷爷促成的,并非陆景墨本意。 可已经两年了,他们总不能一直这么下去啊? 是不是,陆景墨嫌她只是个没毕业的大学生,觉得她什么都不懂? 是不是,他嫌她太不主动了? 想到这儿,叶佳禾穿着那件黑色蕾丝制成的性感睡裙,悄悄走到了客房门口。 她鼓足勇气敲了敲门,没有回应。 叶佳禾小心地推门而入,浴室里传来水声。 他应该,还在洗澡。 突然,浴室的水声停了,陆景墨迈着修长的腿从浴室里出来。 他只在腰间系了一条浴巾。 男人精悍的身躯暴露在空气中,水珠顺着那坚实的肌肉纹理滑下,简直让叶佳禾看呆了。 所以,这就是传说中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吗? “叶佳禾!” 陆景墨英俊的眉峰蹙起,声音冷漠,“你看够了没?还有,是谁让你进我房间的?” 叶佳禾尴尬地收回目光,十分没有底气地说:“你是我丈夫,你的房间,不就是我的房间?” 说完,她白皙的脸颊染上一抹绯红,清澄的眸子望着他问:“我这样穿,你喜欢吗?” 小女人精致玲珑的身躯呈现在他眼前,白皙如瓷的脸蛋透着绯红,纤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无辜得要命,却又像在释放着电流,该死的妩媚。 他从来都不知道,他的小太太,还有这样一面。 陆景墨掩住眸光中的异样,喉结不自觉的滚了滚。 随即,他迅速拿过自己的睡袍穿上,又扔给她一件他的衣服。 陆景墨克制的开口道:“回你自己房间去。” 叶佳禾委屈地看着他,总有种自取其辱的感觉。 她脑海中突然冒出闺蜜夏灵的猜测。 夏灵说过,像陆景墨这种血气方刚的年纪,又是江城第一豪门的大少爷,有颜有钱,多少女人想要攀上他呢! 他不可能长期吃素的,除非是在外面偷吃够了,回家才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 就这样,叶佳禾的疑问脱口而出,“你在外面是不是有人了?” 陆景墨眸光微闪,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他淡淡地开口,平静地说着最残忍的话,“佳禾,我们结婚的那天,我就说过,我能给你的,就只有陆太太的位置。其他的,你不该去想。” 每当他说这番话的时候,无力和绝望就再次翻腾在心底,席卷着叶佳禾的每一根神经。 也许在他看来,她不过就是小门小户,攀上陆家高枝儿的女孩。 毕竟,没有谁愿意嫁给一个素未相识的男人。 可他根本就不知道,其实在很多年前,他就像一束光,温暖了她的世界。 在她失神之际,陆景墨已经给她开了门。 “去休息吧,以后,别穿成这样子,这种衣服,不适合你。” 他逐客令的意思很明显。 叶佳禾灰溜溜地从他房间离开,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刚回到卧室,父亲叶朝明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爸,对不起,他明天应该是不会去祖母的寿宴了。” 叶佳禾知道,她无力说服陆景墨。 叶朝明重重地叹了口气,道:“你们都结婚两年了,我们叶家的门,他是一次都没有踏进来过。当初我就说过,我们配不上陆家,要不是你妈一意孤行,非要……” “爸。” 叶佳禾不喜欢别人说她妈妈的不好,她打断道:“我是自愿嫁给他的!” …… 翌日。 叶佳禾只能一个人回家,参加祖母的寿宴。 虽然叶佳禾知道,自己在叶老夫人面前并不得宠。 可碍于宾客都在场,她还是得去给老夫人敬一杯酒。 继母罗娟阴阳怪气地说:“呦,佳禾啊,怎么不把贵婿带来呢?你这结婚也两年了,咱们连贵婿的面儿都没见到。” 叶老夫人端着酒杯,皮笑肉不笑地附和着:“这是嫌我们叶家穷酸呢!今儿个这么重要的日子,看来,我这孙女婿确实不把我这个老太太放在眼里。” 妹妹叶宝珠趁机取笑:“姐,陆景墨哪里是不把祖母放在眼里。我看啊,是不把你放在眼里才对吧!” 几人的嘲讽声在耳边跟苍蝇似的,嗡嗡作响。 叶佳禾心中苦闷,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只是,这酒的后劲儿可真大啊! 大到叶佳禾喝完之后,不省人事。 后来,她完全晕了过去。 车上,罗娟和叶宝珠一人坐在她一边。 “妈,只要我们把叶佳禾送到赵导的床上,我当他新戏女二号的事,就成了!” 叶宝珠兴致勃勃的,满眼都是精光。 罗娟如同做贼似的,嘱咐道:“这事儿可千万不能被你爸知道。否则,以他对叶佳禾这臭丫头的宠爱,还不把我们俩弄死?” “知道知道了。” 叶宝珠道:“我已经跟赵导确定好了房间,云端会所顶楼的总统套房。” 罗娟阴郁地笑了笑,“她叶佳禾有什么,凭什么嫁给陆家?不过就是她那个妈,当年帮陆老爷子把手术做成功了。死前非要死皮赖脸地将女儿托付给人家。说到底,还不就是为了攀高枝儿?不要脸!” 叶宝珠连忙附和道:“就是!要嫁也应该我嫁,我哪里比她差了?” 罗娟咬牙说道:“那今晚,咱们就让她身败名裂!” …… 叶宝珠母女在酒里放的安眠药并不多。 当叶佳禾感受到身上男人粗重的呼吸和灼热的温度时,立刻就惊醒了。 “唔……放开我!” 房间没有开灯,她看不见男人的脸,只能拼尽全力推拒着他。 因为她知道,这样下去的后果,将是万劫不复。 只可惜,男人轻而易举地钳制住了她的手。 温热的薄唇在她耳边,声音低沉沙哑,“乖,听话……” ------------ 第2章 要了她的第一次 陆景墨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今天酒局上不知道是菜还是酒有问题。 现在的他,被欲望驱使着,情难自控。 触碰到床上那柔软和馨香的女人。 他的欲望顿时如同上弦之箭,不得不发。 那青涩的反应和无助的啜泣,简直要将他逼疯! 整整一个小时过去。 男人终于餍足,睡着了。 叶佳禾只觉得浑身如同被碾压过一般,痛得深入骨髓。 她撑着酸痛的身体,匆忙穿好裙子,抹黑离开了房间。 慌乱的进入电梯,恰好与一个年轻女人相撞。 “抱歉。” 叶佳禾脸色惨白,快速走进了电梯,按下了关门键。 汪柔出了电梯,立刻回头。 她不可置信从电梯缝隙里,看着叶佳禾。 这不是陆景墨的太太吗?那个抢了她位置的女人! 这顶楼只有一个总统套房,所以,刚才叶佳禾是从陆景墨的房里跑出来的? 他们…… 做了吗? 滔天的嫉妒弥漫在汪柔心里。 她做了这么多努力,买通了今晚酒局上的人,算着时间,算着药量,却让叶佳禾捷足先登了! 她迅速走进了房间。 一片漆黑中,只有陆景墨睡着的呼吸声。 汪柔这才轻轻地松了口气。 她嘴角划过一丝冷笑,脱下身上所有的衣服,躺在了他的身边。 …… 叶佳禾从会所出来,不敢回她与陆景墨的别墅。 她生怕陆景墨或者是别墅的佣人看到她这个样子。 毕竟,结婚这两年,陆景墨连手指头都没碰过她。 可现在,她却被一个陌生男人夺走了清白。 想到这些,叶佳禾大脑一片空白,心里乱得要命。 她打了个计程车,准备先回叶家。 至少要先洗个澡,换身衣服。 她回家的时候,叶宝珠母女正在楼下客厅等着赵导的电话。 “妈,你说现在,叶佳禾是不是已经被赵导给……急死我了,赵导怎么也不给我们来个电话呢?这女二号的位置,他也该松口给我了吧?” 叶宝珠满眼的贪婪。 罗娟眯了眯眼睛,道:“急什么,这不是才十一点多吗?赵导在圈子里可是出了名的会玩儿,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放过叶佳禾?” 母女俩正说着,叶佳禾从门外进来,脸色阴沉至极。 “叶……叶佳禾?” 叶宝珠吓得说话都结结巴巴,“你怎么回来了?” 叶佳禾冷笑着反问:“难道我现在不该回来吗?” 罗娟也是一脸惊慌,皮笑肉不笑的道:“佳禾,你今晚怎么从你祖母的寿宴上走了?也不跟我们说一声。你走得这么唐突,惹得你祖母不高兴呢!” 叶佳禾一步步走到她们面前。 看着这母女俩的模样,她心里也大致清楚了今晚,到底是谁把她送到云端会所那种地方的? 想到自己莫名被毁了清白,叶佳禾气就不打一出来。 “啪”的一耳光,狠狠落在了罗娟脸上。 叶宝珠瞬间愤怒地大叫:“叶佳禾,你敢打我妈?现在我就叫奶奶和爸爸下来,你给我等着!” 叶佳禾一把抓住了叶宝珠的手腕,将她拉了回来。 黑色的瞳仁散发着阴沉的光芒,叶佳禾一字一句的道:“你尽管去把人都叫下来。今晚的事,可以调出云端会所的所有监控。要是爸爸知道了今晚的事,你看他不扒了你们的皮!” 罗娟和叶宝珠变了脸色,也生怕今晚的事捅到叶朝明那儿。 毕竟,叶朝明与前妻离婚时,叶佳禾还小,据说中考那会儿还被校园霸凌,得过忧郁症。 他对这个女儿从小就有愧疚,也偏爱得多一些。 况且,这种事可不是小事。 万一真闹起来了,她们母女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叶佳禾看出了她们的心虚和慌张。 她狠狠甩开叶宝珠,将她摔到了地上,自己拖着疲惫的身子向楼上走去。 罗娟连忙扶起女儿,死死盯着叶佳禾的背影。 叶宝珠焦躁地问:“妈,叶佳禾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她到底有没有和赵导……?” “肯定有。” 罗娟阴笑了一声,道:“你没看见刚才叶佳禾的脖子上,多少痕迹吗?看来,赵导下手还不轻呢!” 叶宝珠忽然担心地问:“那叶佳禾肯定对我们恨之入骨了,她会不会真去调了监控,把这件事告诉爸爸?你没看见她刚才的样子,像是要杀了我们似的!” 罗娟不急不缓地道:“怕什么?她叶佳禾可是陆家的媳妇儿,她敢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吗?说出去之后,她还有脸吗?” 叶宝珠这才放下心来,连忙对母亲道:“妈,你赶紧给赵导打个电话,问问我什么时候能去剧组?” 罗娟拨通了赵导的电话,讨好地问:“赵导,今晚我们佳禾服侍得您还满意吧?” “别提了,晚上我预定的那个总统套房被人截了胡,听说是个大人物。” 赵导扫兴地说:“你们送来的小美人儿,我连见都没有见到。” 罗娟立刻变了脸色,“什么?大人物?也就是说,您没有去那间总统套房?” 那是谁睡了叶佳禾? 刚才叶佳禾脖子上明明有那么多吻痕! “行了,你女儿试戏的事情再说吧。” 赵导没有吃上荤腥儿,态度自然不好。 叶宝珠气得跺脚,自己的第一部戏,难道,就这么泡汤了? 叶佳禾站在楼梯的拐角处,窥视着楼下这对母女。 从她们的话里,她大概也听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大概是她们本来是准备把她送给赵导,但是,因为总统套房临时被一个更有权有势的人截了胡。 这个人赵导也得罪不起,所以,她是被另一个人给…… 叶佳禾紧紧闭上眼睛,不敢再想下去。 想到今晚的遭遇,她恨不得掐死叶宝珠母女。 可她不能这么做。 这件事关乎着叶家和陆家的脸面,也关乎着自己的颜面。 因此,她只能哑巴吃黄连,将这件事不了了之。 叶佳禾去了浴室。 站在淋浴下,狠狠搓着自己痕迹斑斑的身子。 仿佛经历了这样的夜晚,她身上哪里都不干净了。 她的第一次,没有给她的丈夫,而是给了一个陌生男人。 想到这一切,她的哭声混杂着淋浴声,格外凄楚。 …… 整整想了一夜,叶佳禾真的咽不下这口气。 她想知道,昨晚的男人,到底是谁? 因此,翌日一早她就去了云端会所,希望调取监控,或者是房客的登记信息。 只可惜,得到的答案却是:"抱歉,小姐,我们对客人的信息是绝对保密的。况且,昨晚我们会所的监控系统被黑客袭击,瘫痪了一整晚,直到刚才才修复。但瘫痪这段时间的记录,已经没有了。" 云端会所是海城最高档的娱乐会所,背后的势力错综复杂,怎能是叶佳禾一个小姑娘能奈何的? 叶佳禾就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查到。 况且,昨晚的事,她也不能寻求其他人的帮助。 若是到处嚷嚷,闹得满城风雨,她的脸放在哪里? 叶佳禾疲惫的回到和陆景墨的别墅。 路上,还买了72小时紧急避孕药。 虽然她才22岁,未经人事,可基本的常识,她还是有的。 吃了药,她随手将药盒放进了抽屉里。 困意袭来,佳禾又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她惊讶地发现,陆景墨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正坐在卧室的沙发上。 黑色西装衬衫和银灰色领带,将他衬得矜贵而优雅,却也更加冷傲。 叶佳禾吓了一跳。 想到自己昨晚经历的事情,顿时有些心虚。 而且,他平时从来都是去客房的,从来都没有进过主卧。 他站起身,缓步走到她面前,淡声道:“刚才我回家,听佣人说你脸色不好,还以为你生病了,就进来看看。” 叶佳禾这才松了一口气。 突然,一个药盒扔到她面前。 “我刚才在你床头柜的抽屉里找体温计,却找到了这个。这是什么?” 男人语气平静,却又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凉薄和质问。 叶佳禾看到自己今天买的避孕药,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 第3章 亲眼看到他外面养着的女人 叶佳禾仓皇地望着他,哽咽着道:“你听我解释,我昨天……” “够了。” 陆景墨打断她,目光落在了她领口的红色痕迹上。 这明明就是那种事后留下的。 他的语气冷静而冷酷,“这两年让你独守空房,我也有责任。你做了这种事,我不怪你。但是佳禾,陆家不能接受一个不干不净的女人作为当家主母。” 叶佳禾头脑发懵,此时所有的解释,都好像变成了空谈。 是啊,这种事又有谁会相信呢? 更何况,即便她真的证明了自己是被叶宝珠母女陷害的,可她依旧已经不干净了。 叶佳禾苦涩地牵起唇角,道:“所以,你的意思是,离婚?” 陆景墨平静的点点头,“爷爷那边,希望你说清楚,是你要离婚的。我也可以给你留最后一丝颜面,不让他老人家知道,你出去偷腥。” 叶佳禾只觉得这一刻,眼眶又酸又痛,她拼命的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 良久,她深吸了一口气,道:“那你……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你说。” 男人的眼睛深邃如海,让她看不清任何情绪。 叶佳禾望着他,颤抖着声音,“你在外面,是不是有了其他人?结婚两年,你对我,有没有一点点喜欢?如果没有她,你会喜欢我吗?" 陆景墨眸光微敛,淡淡地说:“抱歉,结婚那天,我就对你说过。我能给你的,就只有陆太太这个位置。” 他没有正面回应她的问题。 可叶佳禾是女人,她的直觉告诉她,陆景墨早已心有所属。 “这两天我会让律师把离婚协议拟好,你签个字,再去跟爷爷解释一下。” 陆景墨说起离婚这件事,那种随意的态度,简直像是在说,他们今晚要吃什么饭? 说完这些,他毫不留恋地离开了主卧。 叶佳禾只觉得周遭一片冰冷。 明明是炎热的夏天,为什么她却像是深陷冰窟? 令佳禾绝望的,不是陆景墨提出离婚,而是他以为她出轨,却仍旧那么平静。 她知道,他的平静并不是出于他的风度和教养,而是因为,他根本就不爱她。 叶佳禾现在脑子懵懵的,她明知道他们的婚姻,早晚都是这样的结局。 可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居然无力承受,根本就不想放手。 拿出手机,她拨通了闺蜜的电话。 “夏灵,你下班了吗?我……我……” 叶佳禾喉咙发堵,只觉得满腹委屈,说不出话来。 夏灵听出了她状态不对,可有些为难的道:“佳禾,我今晚有采访任务,估计还得好一会儿呢。这样吧,我把地址发给你,你过来找我。等我采访完了,我们再聊,好吗?” “嗯。” 叶佳禾答应之后,立刻动身出门。 根据夏灵给她的地址,她将车停在了一个舞蹈工作室楼下。 据说这次的采访,是工作室今天开业,老板想要打响招牌,安排海城电视台的记者进行采访。 夏灵听说叶佳禾到了,便跑到楼下,上了她的车。 “这个工作室老板也太不靠谱了,本来剪彩是在上午,开业也是在上午,我今天早早就能下班的。就因为她更改了时间,害得我加班在这儿等采访。你说这哪有晚上开业的啊?” 夏灵见到她,就开始抱怨。 叶佳禾只能安慰她,“这里是海城大厦,寸土寸金的地方,有钱人就是任性呗。” 两人正说着,夏灵接到了同事的电话,让她上去。 “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叶佳禾实在是没有力气,便让夏灵一个人上去了。 夏灵走后,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马路上。 随即,叶佳禾黑色的瞳仁剧烈一缩。 因为,就在刚才,不经意间。 她眼睁睁地看着她的丈夫陆景墨从一辆黑色宾利上下来。 他的手中捧着红色玫瑰。 鲜红的颜色,像血一般刺眼。 叶佳禾握着方向盘的手,在颤抖。 这个男人,中午刚跟她提了离婚。 他手中捧着的,是她从不曾拥有过的玫瑰花。 陆景墨走进海城大厦。 叶佳禾立刻从车上下来,远远地跟了上去。 那家舞蹈工作室门口,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夏灵正在采访着工作室的老板,那是一个知性又美丽的女人。 她带着温柔亲和的笑容,侃侃而谈。 甚至,她的手里,还捧着陆景墨刚才送给她的玫瑰花。 叶佳禾只觉得耳边嗡嗡的。 她的目光落在陆景墨身上。 只可惜,他并没有看到她。 因为,他所有的焦点,都在那个女人身上。 就连他嘴角带着的那温柔的笑,都是她从未见过的。 叶佳禾紧紧握住拳头,才没让自己冲过去质问他们。 …… 开业典礼后,汪柔便和陆景墨单独去了休息室。 “景墨,你真的跟你太太提离婚的事了吗?”汪柔靠在他怀里,委屈兮兮地说:“你爷爷不会怪你吧?我好怕你为了我,得罪你爷爷。” 陆景墨柔声安慰道:“你是我最珍视的女人,如果不能给你一个名分,我宁可不碰你。这些年,让你默默无闻地跟着我,我一直很愧疚。既然昨晚,我要了你的第一次,我不会不负责任。” 汪柔眼底划过一抹算计,随即又恢复了那我见犹怜的样子。 “能做你的女人,我很幸运,我从来都不曾后悔过。” 汪柔捂着心口,别有深意地说:“幸好昨晚你助理告诉我,你被人算计,中药了。否则,要是别的女人进去那个房间,我……真的承受不了。景墨,我不想跟别人分享你。” 两人正温存着,陆景墨的手机催命一般的响了起来。 叶佳禾? 他眸底闪过一抹意外。 这女人,主动给他打电话做什么? “喂,有事吗?” 他语气微冷。 那边传来叶佳禾的声音,“陆景墨,离婚的事,我后悔了。” 陆景墨一顿,下意识地问:“你什么意思?” “你先回家,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叶佳禾说完,便挂了电话。 汪柔的脸色也变了,刚才她隐约听见,陆景墨的太太,不想离婚了。 “柔儿,我得先回去一趟。” 陆景墨如实说道:“离婚的事,可能有些变故。” ------------ 第4章 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陆景墨到家时,已经十一点多了。 别墅里静得诡异,客厅里也只开了一盏夜灯。 叶佳禾坐在沙发上,似乎一直在等他。 陆景墨脱下外套,松了松领带,言语中透着一丝不耐。 “离婚,不是中午已经说好的事吗?财产的问题,我不会亏待你。这点,你可以放心。” 他以为,她是想多分点财产罢了。 叶佳禾嗓音沙哑的开口,“陆景墨,是因为那个女人,才要和我离婚的吗?” 陆景墨神色微变,很快,又恢复了淡定。 他不想再瞒着她,也不屑于瞒着她。 “是,我必须给她一个交代,这是我欠她的。” 陆景墨很坦然地承认。 叶佳禾自嘲地笑了,“我今天才发现,你是那么的虚伪。中午还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受害者的样子,让我愧疚,逼我离婚。恐怕,你当时还在窃喜吧?终于抓到了我的把柄,逼我就范,成全了你和她。” 陆景墨眉心微微蹙起,声音冷得不像话,“叶佳禾,那我今天就跟你摊开了说清楚。就算论起先来后到,也是汪柔先和我在一起。你是怎么嫁给我的,你自己很清楚。现在,你在外面有了人,那我们算是扯平了。放过彼此,成全彼此,好不好?” “不好!” 叶佳禾语气很轻,却字字犀利,“我最讨厌被欺骗。这两年,你和她把我当作傻子,玩弄股掌。你觉得,我会放过你们吗?” 陆景墨揉了揉眉心,忍着心里的火,咬牙道:“那你想怎样?” “我不会离婚的。” 叶佳禾丢下这句话,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几乎在转身的那一刹那,眼泪就汹涌而出。 整整两年,她一直等着他能回头看她一眼。 妈妈临死前告诉她,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的婚姻,都是日久生情的。 一见钟情的是爱情,就像她对陆景墨。 可婚姻终究还是要靠包容和耐心。 她以为,她的坚持,总能捂热他的心。 现在她才发现,她错得有多么离谱。 那个女人的存在,早已经否定了她所有的努力和坚持。 …… 一连半个月,陆景墨都不曾再回过别墅。 就连客房,他也不会住了。 叶佳禾索性将自己泡在学校的实验室里,专心地上课搞研究。 今年她已经大四了,她是要考研究生的人。 她不想把自己困在一段看不到未来的婚姻里。 就算爱情没有了,至少还有事业啊! 现在只有集中精力,才能让自己不去想‘陆景墨’这三个字。 傍晚时分,她才做完今天的实验,从实验室出来。 “你是叶小姐吧?” 汪柔站在实验楼下面,似乎就在等她。 叶佳禾一眼就认出了她,那个夏灵采访的舞蹈家。 “我是,你哪位?” 叶佳禾装作不认识她的样子,语气冷漠。 汪柔笑了笑,一如既往的知性温柔,“叶小姐,介意出去坐坐吗?我是景墨的……朋友,我叫汪柔。” “朋友?” 叶佳禾嘲讽地勾了勾唇角,“陆景墨朋友太多了,我从没听他提起过你。抱歉,我现在没有时间。” 汪柔却拦在她面前,仍旧是那样笑着,“叶小姐,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 其实叶佳禾对这女人,也早就有一肚子怨愤了。 既然她一再坚持,那她倒要看看,汪柔到底要干什么? 就这样,两人去了海城大学附近的一家咖啡店。 “叶小姐……” 汪柔刚开口,便被叶佳禾打断,“汪小姐,既然你是我们景墨的朋友,也该知道我的身份吧?请叫我,陆太太!” 最后三个字,叶佳禾咬得尤为重。 汪柔面露尴尬,点点头,“好,那我暂且叫您陆太太吧。今天跟你见面,是想道个歉。毕竟,因为我,景墨让你受了很大的委屈。” “有吗?” 叶佳禾故作轻松地笑着,“他给我什么委屈受了?我怎么不知道?汪小姐,你是不是把自己看的太重了。陆景墨对我挺好的,真的。” 汪柔笑意渐深,用最温柔的声音,戳穿了她,“是吗?可景墨对我说,陆太太不愿意离婚。对于这件事,他也很苦恼。毕竟,我和景墨是大学同学,我们很早,就在一起了。对,就是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相爱了。” 尽管叶佳禾做好了面对小三的准备,可人家真打上门来的时候,她才知道,她跟汪柔的段位,相距甚远。 尤其是,她在她面前,说着她与陆景墨的种种曾经。 “景墨把你们的事都告诉我了,当年陆爷爷心脏手术极为复杂,是你妈妈救了他,这让陆爷爷一直觉得欠了你们好大一个人情。所以,当你妈妈临死前,把你托付给陆爷爷的时候,老人家肯定是很难拒绝。当然,你也是这场长辈安排婚姻中的牺牲品,你也很可怜。” 汪柔的声音细细的,不急也不恼,却足以把叶佳禾的脸面和尊严踩在地上摩擦。 叶佳禾纤细的手指微乱地搅动着面前的咖啡,心却已经完全揪在了一起。 所以陆景墨对这个女人,真的是知无不言。 她在他们口中,一定是一个笑话般的存在吧? 叶佳禾索性顺着她的话道:“汪小姐既然可怜我,那就做回好人,别来打扰我和陆景墨的生活,如何?” 汪柔表情一僵,原以为叶佳禾会气得跳脚。 可没想到,这女孩儿倒是能沉得住气。 汪柔微笑着道:“我也不想这样,可景墨非要对我负责,毕竟,我们虽然没有夫妻之名,却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叶小姐,你还年轻,不会明白的。” 叶佳禾放在桌下的手紧紧攥着,汪柔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将她的心划得血肉模糊。 她也能想到,他们并不清白,毕竟,男人和自己爱的女人,怎么能控制得住? 可当汪柔讲这些话赤裸裸的告诉她时,叶佳禾心口堵得快要窒息。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所以你今天来找我的目的,是让我成全你们?” “如果可以,那我会让景墨多给你日后的生活一些保障,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汪柔以为叶佳禾败下阵来了,趁机提出了诱人的条件,用金钱来诱惑。 叶佳禾轻笑出声,“真是抱歉,如果我继续做我的陆太太,我能得到的,比这份离婚协议要多得多。” “可是爱情,总有个先来后到。” 汪柔见她油盐不进,脸上的笑容也挂不住了,她言语中透着一丝急切,“叶小姐,就算你这样坚持,也是没有用的。毕竟,是我先来到景墨的身边,我和他,才叫做爱情。” 叶佳禾点点头,“是啊,你们叫做爱情,可我们叫做婚姻。爱情,分先来后到,可是法律,并不保护先来后到。那张结婚证,就注定了汪小姐名不正言不顺,永远都登不上大雅之堂。” 就在这时,叶佳禾的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是陆景墨,叶佳禾立刻就想起了每月十五,都是回老宅陪陆老爷子一起用餐的日子。 她故意当着汪柔的面按下免提键。 那边传来陆景墨的声音,“你在哪儿?今天我们要一起回老宅。” “老公,我在学校呢,刚做完实验,你来接我一下呗?” 叶佳禾声音软软的,透着几分撒娇。 陆景墨愣了半天,完全不敢相信,刚才那两个字,是叶佳禾叫出来的。 ------------ 第5章 这么想同房?今天我就满足你! 谁允许她这么叫的? 正准备斥责她,可叶佳禾已经挂了电话。 看着汪柔并不好看的脸色,叶佳禾终于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满意的笑容。 “汪小姐,看到了吧?”她冲着汪柔摇了摇手机,“我老公要来接我呢。不管你先来,还是我后到,我老公能带回陆家老宅的人,永远都是我叶佳禾!” 她站起身,拿出两张百元大钞放在桌上。 “汪小姐慢慢喝,单我买了。” 说完,叶佳禾走出了那家咖啡店。 这么多天发堵的心,也在这一刻,终于换了口气。 …… 很快,陆景墨的车就到了海城大学门口来接她。 毕竟陆老爷子一手将他养大,他对陆老爷子永远都是尊敬的。 正因为如此,他才亲自来接叶佳禾一起回去,免得惹老爷子不高兴。 见她上车,陆景墨冷冷的开口:“叶佳禾,以后,不要那样叫我。” “知道了。” 叶佳禾乖乖地答应了一声。 她并没有将汪柔来找她的事说出来,因为男人的偏爱,会让他不明是非。 说不定,他还会说她欺负了他的小宝贝呢! 陆景墨见她没顶嘴,也就没再揪着刚才那两个字不放,驱车往陆家老宅驶去。 陆家老宅位于海城南边一个环山环水的地方。 当时一个国外的富豪看中了这个宅子,出了八个亿,却只换来陆老爷子的不屑一笑。 每个月十五是陆家的家宴。 陆景墨的父亲和继母也会到场。 此时,陆景墨的继母于兰芝正在讪笑着,对老爷子道:“爸,我们景棋听说您最近身体不好,哮喘总是犯,特意去国外联系专家,今天就来不及回来陪您用餐了。他啊,让我跟您道个歉。” 陆老爷子微微意外,道:“景棋什么时候这么懂事了?” 于兰芝脸上划过一丝异样,连忙道,“景棋一向都是很孝顺的,前阵子还说自己大学毕业这么久了,也该去陆氏帮衬帮衬他哥哥,想跟景墨一起替您分忧呢!” 提起这个,陆景墨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 当初他答应跟叶佳禾结婚的条件,就是让老爷子承诺,将陆氏的执行权交给自己,不能让陆景棋进入陆氏。 难道,老爷子还没有跟于兰芝他们说清楚? 父亲陆振鹏也敲起了边鼓,道:“爸,您看,什么时候给景棋也在陆氏安排个位置吧。虽然景墨在公司做得不错,可陆氏这么大,他一个人也忙不过来。” 自从他与前妻离婚,娶了于兰芝,陆老爷子就免除了他在陆氏的一切职位,反而直接让陆景墨在陆氏独大。 陆振鹏和于兰芝生怕小儿子也被老爷子所排斥,不惜一切机会替陆景棋说话。 陆老爷子轻咳一声,敷衍地说:“景棋年纪还小,还是多历练历练吧。陆氏目前,没有适合他的职位。” 于兰芝的脸色立刻就垮了下来。 她就知道,只要有陆景墨在,她的儿子,永远都不会被老爷子所重视。 叶佳禾一直在陆景墨旁边,默不作声的吃饭。 可他们的话,她倒是听得明明白白。 这时,陆老爷子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她的身上,那严肃的面孔也柔和起来。 “佳禾啊,你好像又瘦了,多吃点儿菜。” 陆老爷子笑眯眯的道:“景墨对你还好吧?没欺负你吧?” 叶佳禾看了眼陆景墨,勉强笑了笑,“爷爷放心,景墨对我很好。” 她话音刚落,于兰芝的轻笑声就传了过来,“不是吧?我怎么听说,景墨一个月也回不了家几趟,即便回去,也是跟你分居呢!” “什么?分居?” 陆老爷子的表情立刻沉了下来,“怎么回事?” 陆景墨薄唇紧抿,狐疑的目光落在叶佳禾身上。 别墅里的佣人都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绝不会有人乱嚼舌头根子,可于兰芝是怎么知道的这些事? 生怕老爷子不信,于兰芝还道:“爸,佳禾都嫁进来两年了,到现在肚子也迟迟没有消息。您说这景墨和佳禾都年纪轻轻的,按说早该怀上了。” 陆老爷子似乎想到了什么,站起身来,“景墨,你跟我来书房一趟。” 叶佳禾担忧地望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有些乱。 虽然说陆景墨被老爷子责备,也是他活该!可不知为什么,还是担心得要命。 …… 书房里,祖孙二人无声地对峙着。 良久,陆老爷子才沉声开口道:“景墨,我让佳禾嫁给你,不是为了让她来我们陆家受委屈受气的。我的命,是佳禾的母亲给的!” “娶她,已经是我能做的最大的妥协了。其余的,我办不到。” 陆景墨声音没有丝毫温度。 陆老爷子冷哼了声,道:“刚才于兰芝的话你也听见了,你如果这么对待佳禾,那我只能公平一点,重新考虑继承人的事情了。毕竟,景棋也是我的亲孙子。” 陆景墨忍了忍,终究没有将离婚的事情说出来。 当年,他牺牲了这么大,娶了叶佳禾。 现在,也绝不能功亏一篑。 陆振鹏在他六岁的时候,最需要母爱的时候,将他的生母逼走,娶了于兰芝进门。 他找了那么久,再也没有找得到他的母亲。 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母亲是死是活? 这样的恨,他怎么能就此罢休? “我知道了,爷爷,我心里有数。” 他还是答应了下来。 只要有他在,他绝不会让陆振鹏和于兰芝好过! 可陆老爷子怎么可能轻易相信他? “从今天起,你跟佳禾搬回陆家住。”老爷子沉声命令道:“什么时候给我生个重孙子,我就将我手中在陆氏的股权和执行权,全部交给你。” …… 就这样,陆景墨和叶佳禾当晚就搬回了陆家老宅。 陆老爷子当然是给他们安排在了一个卧室。 叶佳禾此时正紧张的看着一脸阴沉的陆景墨,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男人伸手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 “于兰芝是怎么知道我们之间的事?你跟她,似乎很熟?” 叶佳禾听出了他的怀疑,立刻辩解道:“你讨厌那个女人,我也不喜欢她,我怎么会跟她有联系?” 可她的话,却没有丝毫说服力。 陆景墨勾了勾唇角,邪肆地笑了笑,“就这么想跟我同房?那我今天,就满足你!” ------------ 第6章 惩罚可怜唧唧的小女人 叶佳禾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下意识往床角的方向退去。 下一秒,她的小腿被男人轻松握住,一下子扯了过来。 他的重量覆在她身上,足以让她动弹不得。 叶佳禾只能伸出手推拒着他的肩膀,慌张地问:“陆景墨,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男人跟女人,还能干什么?” 男人冷冽的气息袭来,如野兽一般凶猛的吻落在了叶佳禾的颈间。 “不要!” 叶佳禾吓得挣扎起来,“陆景墨,不要这样,你别碰我!” 这让她想到了那天晚上,那个男人似乎也是这样粗鲁。 叶佳禾不想再去回忆,如果陆景墨再这样下去,她会崩溃的。 身下的女人哭得凄惨无比,任陆景墨再铁石心肠,此时也没有办法真的用这种方式惩罚她。 毕竟,这种事如果只有做,没有爱,那么对于任何一方,都是一种惩罚。 他没有真的欺负她,只是双手依旧撑在她身侧,俯身看着那可怜兮兮的小女人。 “你哭什么?” 陆景墨低沉的开口:“既然你不愿意离婚,就不要试图再为其他男人守身如玉!你搞清楚,我才是你丈夫!” 他从不屑于勉强女人,更何况,是叶佳禾这种女人! 被别人碰过,不干不净的女人! 陆景墨从衣柜里拿出被子和枕头,开始打起了地铺。 叶佳禾委屈得要命。 想告诉他自己心里没有其他人,可是,那个避孕药该怎么解释? 就算告诉陆景墨自己被陌生人侮辱了,他恐怕会觉得她更不干净吧? …… 翌日起来,陆景墨简直是腰酸背疼。 毕竟,他从来都没有如此落魄地睡过觉。 两人下去吃早餐时,陆老爷子已经在餐桌前落座了。 见他们一起下来,老爷子的神色才稍稍缓和一些。 这时,陆景墨的手机响了,是汪柔发来的微信。 叶佳禾瞥了眼,是张图片,应该是汪柔做的早餐,看起来十分精致。 陆景墨看了微信,桌上的东西一点没吃,便站起身道:“爷爷,我先去公司了。” “这才几点?”陆老爷子不满地说:“你是看我年纪大了,好蒙骗?” 陆景墨道:“公司今天有例会,我怕路上堵车。” 叶佳禾心里冷嗤,这哪里是怕堵车?这是怕浪费了汪柔的一片心意吧? 陆老爷子命令道:“你给我坐下好好吃早餐,完了先送佳禾去学校,你再去公司。” “她?” 陆景墨似乎有些不耐烦,道:“她不是有车?” 叶佳禾立刻开口道:“老公,我的车昨天就坏了,拿去修了。” 老公? 她又叫他老公? 碍于老爷子在面前,陆景墨不能发作,只能咬咬牙:“好,我送你。” 吃完了早餐,陆老爷子故意问:“佳禾的车坏了,晚上放学她怎么回来?” “爷爷,老公会来接我的。” 叶佳禾清澈的眸子望向陆景墨,“对吧,老公?” 陆景墨硬生生的挤出一丝微笑,“对。” 陆老爷子这才露出慈祥的笑意,点了点头,“这就对了!我们那个年代啊,结婚前,男女双方连面都没见过呢,后来不也是恩恩爱爱的过了一辈子?况且佳禾这么好的女孩,你要知道惜福!” 陆景墨听着爷爷的教诲,头都发麻。 两人刚到车库,陆景墨停住脚步。 他严肃地看着她,“叶佳禾,我昨天才警告过你,不准这样叫我。” 叶佳禾眨了眨眼睛,无辜地道:“昨晚你不是说,我们只要没离婚,你就是丈夫吗?那我这么叫你,是有什么语法错误?” “叶佳禾!你成心要气死我,是不是?” 陆景墨紧紧皱眉,捏了捏眉心。 叶佳禾现在已经不想再忍,平日里的低眉顺眼,又得到了什么? 她根本就捂不热陆景墨的铁石心肠,反而,让这男人带着小三骑到她头上撒野! 就这样,叶佳禾大大方方的上了他的车。 路上,他沉声开口,“叶佳禾,别以为有爷爷给你撑腰,你就能这么使劲儿地作!你最好收敛点,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刚好,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叶佳禾笑了笑,一字一句地道:“老公,把我放到学校对面的路口停下就好。晚上,记得来接我。” 陆景墨猛地刹车,“你别得寸进尺!我晚上没空,你自己打车回去。” 叶佳禾点点头,“好啊,那我给爷爷打电话,让他派司机也来接我。” …… 果然,老爷子的话比什么都好用。 晚上六点半,叶佳禾从学校里出来,一眼就看到了他那辆显眼的红色保时捷。 这时,混乱的呼救声传了过来。 “有医生吗?这里有人倒下了。” “看起来很严重呢!好像,没有呼吸了。” “……” 身为医学生的叶佳禾当然无法坐视不理。 她冲进人群。 一个老奶奶被许多人围在中间,她倒在地上,脸憋得青紫,已经没有了意识。 叶佳禾立刻让周围人群后退,给她空出了位置。 她一边指挥着人群拨打120,一边立刻给老人做起了心肺复苏。 “请问这里有哮喘患者吗?随身带的有没有治疗哮喘的喷剂?” 叶佳禾从老太太的症状判断,应该是哮喘犯了,长时间没有用药,导致的大脑缺氧,心跳骤停。 “我有,我有!” 这时,有好心群众递上来了自己的哮喘药。 整整按压了十分钟,再加上哮喘药的作用,老人家的意识面色终于恢复过来。 这时,120救护车也赶到了。 “叶同学,要不是你救人及时,分秒必争,估计这个老太太是等不到我们来了。” 从120下来的医生恰好是以前给叶佳禾上过课的老师,此时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带出这样的学生,是他的骄傲。 周围的群众纷纷赞扬着叶佳禾见义勇为的壮举,也感慨着刚才的惊心动魄。 人群渐渐散去,她却发现陆景墨居然就站在不远处。 叶佳禾微微一怔,与他四目相对。 她从未在陆景墨眼中看到过这么柔和的光,仿佛有了温度,再也不是冷冰冰的。 ------------ 第7章 跟叶佳禾生孩子? 他的嘴角似乎还带着隐约的笑意,向她走过去。 然后,他蹲了下来,拿出含有酒精的湿纸巾,帮她擦拭着膝盖上的污渍。 叶佳禾这才回过神儿来。 刚才自己跪在地上整整十分钟,因为太专注,根本没注意到这些细枝末节。 现在她才发现,自己的膝盖不仅脏了,还被磨破了。 “疼……” 她小声嘟囔了一句,“你轻点儿。” 陆景墨低柔地说了句:“忍一忍。” 望着他乌黑茂密的发顶,一股异样的情绪在叶佳禾心底滋生着。 膝盖真的很痛,可心里却暖了起来。 帮她擦干净了污渍,陆景墨站起身,道:“你膝盖受伤了,要去医院包扎一下吗?” 叶佳禾笑了笑,大大咧咧地说:“不用,这点小伤贴个创可贴就好。走吧,快回家吧,爷爷在等我们吃饭呢!” 说完,她已经抬腿往他停车的地方走。 陆景墨跟在她身后,默默地想:如果这样的伤放在汪柔身上,估计,给她早就在他怀里哭起来了。 想到刚才叶佳禾救人的那一幕,陆景墨只觉得,他好像看到了不一样的叶佳禾。 他甚至,还有那么一丝骄傲。 好歹,叶佳禾现在还是他老婆! …… 晚餐时,叶佳禾因为心情愉悦,多吃了不少饭。 这时,佣人端上了两碗黑乎乎的汤药放在他们面前。 陆景墨闻着刺鼻的中药味儿,道:“爷爷,这是什么啊?” “你们结婚两年了,还不准备让我抱上重孙子吗?” 陆老爷子笑眯眯的道:“这个药是我们海城有名的中医世家开的,大补的。以后你和佳禾一人一碗,直到佳禾怀上为止。” “什么?” 陆景墨无语地看着这碗药,瞥了眼叶佳禾。 只见叶佳禾也是愁眉苦脸,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陆老爷子催促着:“看什么看?喝啊!” 陆景墨实在是喝不下去这些,闻着都难闻得很。 叶佳禾想了想,对老爷子道:“爷爷,我们那么年轻,都没什么问题,喝这个药是不是太早了?” 陆景墨连忙附和:“就是,又不是不孕不育,至于现在就喝这些么?” 陆老爷子低斥道:“呸呸呸,说什么胡话呢!” 他们陆家的男人,都是个顶个儿的强壮,怎么可能出现什么不孕不育的? 陆景墨为了稳住老爷子,便妥协道:“爷爷,不然你让我们自己先试一试,要是不行,再说喝药的事?” 叶佳禾吃惊地看着他。 试一试? 他要怎么试? 陆老爷子思索了一会儿,道:“你最好别阳奉阴违的,要是你还敢在我眼皮子底下给佳禾委屈受,让佳禾守活寡,你知道后果的!” 陆景墨再次无语。 什么叫‘守活寡’? …… 回到卧室,陆景墨又开始拿出被子枕头打地铺。 叶佳禾见状,于心不忍。 想想一个陆氏集团呼风唤雨的总裁,晚上居然睡地板。 怎么都觉得不太合适。 她轻声开口道:“不然,你上来睡吧,这个床很大,可以保持安全距离。” 陆景墨顿了顿,瞥了她一眼,继续在地上铺着被子。 他淡声说:“爷爷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我不能给你未来,就不会用孩子拴住你。” 叶佳禾的眸光一下子暗了下来,心底泛起一抹苦涩。 她小声嘟囔着:“我只是想让你睡得好一些,刚才你一直都在揉脖颈。” “没事。” 陆景墨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淡。 他铺完被子就进了浴室。 没过多久,他放在枕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因为他们的手机是同一个品牌,所以标志铃声也是一样的。 叶佳禾当做了自己的手机接了起来。 直到那边传来了汪柔娇滴滴的声音,她才反应过来,是自己拿错了手机。 “景墨,你在哪里?我发烧了,好难受……好想你……” 叶佳禾翻了个白眼儿,冷冷道:“是我。” “你……”汪柔顿了半天,立刻质问道:“景墨的手机怎么在你手里?” 叶佳禾回怼道:“我老公的手机不在我手里,难道还要在你手里?你的电话,已经打扰到了我们休息。发烧就去看医生,陆景墨又不会看病!” 她把汪柔怼得说不出话来。 叶佳禾直接挂掉了电话,扔在一边。 陆景墨洗完后,叶佳禾也进了浴室洗澡。 然而,等她洗完出来时,陆景墨似乎刚挂了电话。 他一脸阴沉地看着她,道:“刚才是你接了我的电话?” 叶佳禾就知道,这个汪柔不会死心的。 一次找不到陆景墨,她肯定会来找第二次。 她坦然地望着他,“是我接的,怎么了?” 陆景墨恨恨地道:“柔儿的外婆去世,这么大的事,你居然瞒着我。叶佳禾,我今天看你救人,还觉得你也算是个善良的女人。可我没想到,你居然比我想象的恶毒百倍,对待一个刚失去外婆的人,还要恶语相向!” “她外婆去世了?” 叶佳禾莫名其妙地道:“我怎么知道她外婆去世?她刚才只说她发烧了,根本没有提她外婆半个字!” “够了!” 陆景墨不耐烦地打断她,匆忙地穿上衣服准备出门。 他走后,叶佳禾只觉得这个卧室的空气仿佛都冷了下来。 今天救人的喜悦,在这一刻,也荡然无存。 叶佳禾自嘲地勾了勾唇角,将地板上的被子收了起来。 今晚,他应该是不会回来了。 …… 翌日,叶佳禾是自己去学校的。 刚到班上,她就发现似乎大家都在对她指指点点,不知道他们交头接耳的在议论些什么? “呦!这不是我们的大英雄,叶佳禾吗?” 一个刻薄的女生向她走了过来,冷嘲热讽。 叶佳禾瞥了卢倩一眼,对她的挑衅十分不爽。 她不以为意地道:“真不好意思,今年的临床技能大赛我还是第一,你又要屈居第二了。” 卢倩气得咬了咬牙,狠狠剜了她一眼。 叶家是个小暴发户,有的是钱,叶佳禾平日里的吃穿用度,都让她嫉妒地发疯。 自己从小就知道家庭条件不好,一直很努力,在大学以前,她从来都是第一名。 可自从上了大学,就处处被叶佳禾压着一头。 凭什么,这么多好处,都让叶佳禾占尽了? 她冷笑了声,道:“叶佳禾,我看你还能得意多久?恐怕,你是没有机会参加下一届的技能大赛了!” 叶佳禾心一惊,虽然不怕她,可还是被她的话弄得有些没底。 卢倩的话?是空穴来风吗? 这时,班长走进来,“叶佳禾,辅导员让你去一趟办公室。” 叶佳禾这才感觉到有事情发生。 ------------ 第8章 那个老太太死了 她起身往辅导员办公室走去。 “叶佳禾,昨天傍晚在学校门口是你施救了一个老太太,是吧?” 辅导员严肃地质问她。 叶佳禾愣住了。 虽然她救人不是为了表扬,可辅导员也不该是这个态度吧? 她点了点头,“是我救的。” 辅导员语气里带着责备:“现在,那个老太太死了,家属质疑你救人和用药不符合规定,才延误了抢救时机。而且,你只是个学生,连医师资格证都没有。” 叶佳禾震惊地道:“那个老人家到了医院也没有救回来吗?但是老师,我当时救人已经让她恢复了意识。如果不救,她当时就会死。” “你现在跟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辅导员不满地说:“我早就告诉过你们,你们现在还只是在学习阶段,不要逞强。现在好了,家属不仅要告你,还要告我们学校!你知不知道,你捅了多大的篓子?” 叶佳禾倔强地说:“我没有错!我反而还很庆幸我是个医学生,否则,我只能手足无措地看着那个老人家死在我眼前。” “现在学校要求你停止一切课业,回去好好反省。”辅导员道:“要是这次的事牵连到了学校,你自己的前途说不定都要断送进去!” 叶佳禾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为什么不让我上课?我是在救人,不是在害人。凭什么让我停课?” “这是学校的决策,我也只是负责通知你。”辅导员再三提醒道:“你说你是在救人,但问题是,你救的那个人,当天夜里就死在了医院!” 从辅导员办公室出来后,叶佳禾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她既委屈,又寒心。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履行了医生的职责,结果却是这样灰头土脸地被赶出学校。 刚走到门口,迎面而来一盆污水就泼了过来,叶佳禾吓了一跳,浑身都湿了。 紧接着,两个中年妇人就张牙舞爪地向她走了过来。 叶佳禾被那两个妇人揪住了头发。 她们像撒泼一样哭喊道:“你这个医德败坏的女人,还我妈的命来!” 叶佳禾从未遇到过这样的阵势,活活吓懵了。 头发被揪得生疼,头皮好像都快被扯下来了。 “你们放开我!” 叶佳禾挣扎着,道:“不是你们想的这样!” 可面对泼妇,所有的解释仿佛都是苍白和无力的。 叶佳禾被她们的野蛮欺凌得毫无还手之力! 就在这时,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开了那两个妇人。 “你们不许动我女儿!” 叶朝明忽然冲过来,将叶佳禾护在身后,指着那两个妇人道:“有什么话好好说。哪怕你们要去告,我们也不怕!” 而叶朝明的司机此时也赶了过来。 那两个妇人对视了一眼。 面前是两个大男人护着叶佳禾,她们也不敢贸然起冲突,便道:“你们给我等着,害死了我妈,这件事我们没完!” 他们走后,叶佳禾就连哭都忘了。 她脸色苍白,吓得发抖。 “佳禾?佳禾,你怎么样?” 叶朝明连忙将女儿带上了车,担忧地道:“爸爸现在就带你去医院。” 叶佳禾这才低低的开口:“我不去医院,我不想去那儿。” 现在,所有与医院有关的东西,她都不想碰! 叶朝明似乎意识到了她的想法,叹了口气,道:“好,我们回家!” …… 叶家。 罗娟和叶宝珠看到叶佳禾头发凌乱,脸颊也受伤了,格外惊讶。 之前叶朝明接到海城大学的电话,让他来学校领走女儿时,她们多少也听到了一些前因后果。 只是没想到,叶佳禾是带着伤回来的。 看着叶朝明带着叶佳禾匆忙回房间,罗娟和叶宝珠窃喜。 叶宝珠忍不住取笑,“叶佳禾真是活该!让她天天逞强,这下倒好,差点被毁容了!” 罗娟阴郁地勾了勾唇角,“这家人可真是替我们出了一口恶气呢!” 母女两人正说着,佣人突然跑了进来,汇报道:“太太,小姐,外面有位客人,说是找大小姐。” “叶佳禾?” 罗娟瞬间眼前亮了,低声对女儿道:“该不会是那家人不依不饶,找上门来了吧?” 叶宝珠连忙道:“那还不赶紧把人请进来!” 很快,陆景墨进了客厅。 罗娟和叶宝珠愣在原地,面面相觑。 怎么会是陆景墨? 这张脸,他们只在电视和报纸上见到过。 叶佳禾嫁进陆家两年,她们可是头一回见到真人。 叶宝珠心都激动得砰砰直跳,眼睛盯在陆景墨身上,久久移不开。 嫉妒在心里疯狂地滋生着,她恨死了,自己到底哪点不如叶佳禾? 凭什么,叶佳禾就能嫁给这种天选之子? “姐夫,您找我姐姐吗?”叶宝珠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热情地说:“我姐出了点事,刚到家。听说啊,她害死了一个老人,现在人家……” 陆景墨冷声打断她,“我知道了。她人呢?” 面对这样冷漠的男人,叶宝珠浑身的解数都好像使不出来了。 似乎,陆景墨根本就没有正眼看过她。 罗娟装出一副慈母的样子,道:“佳禾刚被她爸爸接回来,在卧室。不然,我现在带你过去?” 毕竟,叶佳禾平日里衣着精致,要是被陆景墨看到她现在浑身污渍,蓬头垢面的样子。 能不留下阴影嘛! 想到这儿,罗娟立刻在前面引路,带陆景墨去了叶佳禾的房间。 叶佳禾开门之后,惊讶地看着门口的陆景墨。 汪柔的外婆去世,他现在不是该陪汪柔奔丧吗? 难道,他也听说了她的遭遇,特地来看她? 想到这儿,叶佳禾莫名的委屈,眼睛也跟着红了。 那种感觉,就好像摔倒之后的孩子,本来可以坚强地不掉眼泪,却因为家长的一句‘疼不疼’,瞬间泪崩。 罗娟在一旁暗暗鄙视:真是不要脸!平日里在她们面前耀武扬威的,在陆景墨面前,倒是会装可怜。 陆景墨看到叶佳禾这副狼狈的样子,明显震惊了一下。 罗娟佯装关心地道:“呦,佳禾啊,怎么伤成了这样?那家人也太狠了。就算你再怎么不对,他们也不能这么对你啊!你也不是故意把人治死的。” 明着是在替叶佳禾打抱不平,可罗娟的话,句句都是在把黑锅往她身上扣。 陆景墨似乎把她们的话听了进去,眸光复杂地端详着叶佳禾。 罗娟看着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便道:“你们先聊,我去给你们泡茶。” 她走后,陆景墨跟着叶佳禾进了房间。 “我……我先去洗个澡。” 叶佳禾略显仓皇。 她不想让陆景墨看到她这幅溃败的模样,浑身都是水,头发乱七八糟,像个落汤鸡。 她正抬脚向浴室走去,却被陆景墨拉住了手腕。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他蹙眉看着叶佳禾,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眼中流露出的那抹心疼。 ------------ 第9章 我们离婚 叶佳禾的眼泪悬在眼里,忍着不让它们落下来,“你先让我洗干净,这件事,一两句话说不清。” “等等,我有话问你。” 陆景墨就这么扣着她的手腕,力道太大让叶佳禾皱起了眉头。 “昨晚,你救的那个人,是汪柔的外婆。她送去医院的时候,就走了。叶佳禾,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个老人和汪柔的关系?” 陆景墨的眸光清冷,含着浓浓的怀疑和审视。 叶佳禾无比震惊,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那个老太太,居然就是汪柔的外婆? 而陆景墨的话,是在质疑她,为了报复汪柔,假借救人害死了汪柔的外婆。 那一瞬间,叶佳禾犹如掉进了冰窟,冷得绝望。 那种心痛,比被所有人误解指责,还要难受百倍。 她冷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问:“你想怎么样?或者是,她想怎样?” 陆景墨见她这样的态度,不由怒火中烧。 他狠狠捏起她的下颌,咬牙道:“所以,你承认了?” “我承认与否,还重要吗?” 她笑意更深,却苦得要命,“就算我否认,你也不会相信我。那好,我输了,我斗不过汪柔,我认输!” 不知为什么,她这副倔强又孤冷的样子,让他又恨又心疼。 陆景墨猛然一惊。 他居然,在心疼她? 他刻意忽略这种异样的感觉,道:“汪柔从小就是外婆带大的,难道,她为了栽赃你,害死了自己的外婆?” 叶佳禾的声音染上了一层哭腔,委屈地道:“陆景墨,昨天我救人的时候,你是亲眼看到的呀!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害她了?为什么,汪柔说什么你都信,而你却不肯相信你亲眼看到的!” 陆景墨冷冷说:“我是看到了,可我不是学医的,我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叶佳禾,医生可以救人,也可以害死人。我知道你恨汪柔!” “对,我恨她!” 叶佳禾突然吼出声来,“但是我是医生,我妈也是医生。我从小接受的教育是救死扶伤,我不会昧着良心做那种事!” 陆景墨松开了她,语气缓了缓,道:“但是他们现在要告你。叶佳禾,只要你去道个歉,这件事,交给我来解决。” 毕竟,叶佳禾是他太太。 即便他不爱她,他也不希望她的前途都毁在这件事情上。叶佳禾吸了吸鼻子,忍着眼泪,坚定的看着他,“如果我道了歉,就等于我认了他们的栽赃!陆景墨,他们愿意告,那就告,我等着!我相信法律会维护正义。” “可是陆家丢不起这个人!” 陆景墨怒道:“你现在好歹是陆家人,如果摊上了官司,陆氏的股票,陆家的名誉,许许多多的东西都会受到影响。叶佳禾,你必须道歉!”他所有的立场,都是在汪柔和陆氏上。 却没有替她考虑过分毫。 叶佳禾心如刀绞,她坚持了这么久,她死死抓着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 到头来,变成了一把匕首,伤害的是她自己。 她忽然轻笑出声,眼泪再也忍不住滑落下来。 “陆景墨,我不会连累陆家的。你之前不是说离婚吗?我同意了。” 她倔强地擦着蓄满泪水的眸子,道:“我签字,我们离婚,这样我就不是陆家人了。你,满意了吧?” 当‘离婚’二字从叶佳禾口中说出来时,陆景墨只觉得万分刺耳。 这不正是他想要的结果吗? 为什么? 现在,他的心像被一只大手抓住,窒息的感觉一层一层地往上涌。 叶佳禾一字一句的道:“汪柔既然想告我,那就让她起诉,哪怕我输了官司,我也认了!我叶佳禾无愧于心!” “你现在就跟我走。” 陆景墨突然抓住她的手,将人往外拖。 叶佳禾吓了一跳,拼命的挣扎,“你要带我去哪儿?陆景墨,我不去。” “由不得你!” 他面色冷沉,薄唇抿得紧紧的,径直向外走。 叶佳禾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当她被他拖到楼下时,刚好遇到叶朝明跟律师谈完话回来。 “陆总?” 叶朝明见女儿被这么拖着,十分不满,“你先放开佳禾,她刚受了惊吓,您不能再这么对她。” 如果不是因为陆家在海城根基极深,权势滔天,他恐怕会忍不住,直接给陆景墨几个拳头。 看看他对叶佳禾的样子,就知道女儿这两年在陆家,没少受委屈! 陆景墨根本就不把叶朝明放在眼里。 他冷声道:“这件事,您最好不要插手,我来处理。” 叶朝明立刻拦在他们面前,道:“陆总,佳禾是我的女儿,这件事,我必须管。倒是您,她好歹是您太太,受了这么大的冤枉,您怎么还能对她这个态度?” 叶朝明并不知道汪柔的存在,所以,很诧异陆景墨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叶佳禾? 陆景墨没有耐心再跟叶朝明纠缠。 他在叶佳禾耳边,压低声音道:“你知道吗?只要我动动手指,你们叶家,明天就会破产。叶佳禾,你配合一点,别逼我出手。” 叶佳禾浑身打了个激灵。 她望着父亲鬓边的白发,终究,跟陆景墨妥协了。 叶佳禾努力扬起一抹笑容,对叶朝明道:“爸,我的事情就让我自己处理吧。您放心,我很快就回来。” 就这样,她跟着陆景墨出了门。 …… 路上,陆景墨叮嘱道:“一会儿到了灵堂,你态度好一点,跟汪柔和她的家人道个歉。后面的事情,我来处理。” 叶佳禾的双眸此时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光,只剩下黯淡的伤。 她点点头,“好,让我道歉可以。那你也要答应我,明天我们就去民政局离婚。” 陆景墨骨节分明的手,握紧了方向盘,手背上的青筋若隐若现。 这已经是这女人今天第二次说‘离婚’这两个字了。 这本该是他想要的结果,可心口像是有一团火烧了起来。 他也很想答应她。 可怎么喉咙发堵,只能沉沉地‘嗯’了一声。 ------------ 第10章 竟然是陆景墨站出来保护了她 终于,车子开到了灵堂。 中央摆放着汪柔外婆的遗照。 灵堂里来了不少人,今天上午打叶佳禾的那两个妇人也在。 他们哭天抢地,撕心裂肺。 这些人邋遢的穿着和野蛮的举止,简直跟汪柔像两个世界的。 火盆旁边,汪柔一袭白衣,跪在一旁烧纸。 她默默地滴着眼泪,我见犹怜。 叶佳禾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哪怕汪柔的外婆去世了,她也起不了一丝同情。 陆景墨示意她跟在后面。 他先走进了灵堂,到了汪柔面前,将人扶了起来。 “柔儿,我把叶佳禾带来了。” 陆景墨说话的语气无比温柔怜惜,“希望你能接受她的道歉。” 汪柔暗暗瞥了叶佳禾一眼,这才抬起那双水蒙蒙的眸子,哽咽着道:“景墨,我从没有想过争抢什么,可你太太为什么要这样赶尽杀绝?她恨我,那就来报复我,为什么要害死我外婆呢?” 叶佳禾冷笑,哪里是道歉的样子? 她鄙夷地看着汪柔,道:“证据呢?我害死你外婆的证据呢?你不争不抢?你跑到我实验室,跟我说你跟我丈夫的浓情蜜意?你催我离婚?” 陆景墨猛地一怔,他早该知道,叶佳禾不会这么轻易道歉。 这下倒好,没道歉不说,还火上浇油来了! 他给了叶佳禾一个警告的眼神,咬牙道:“你还不给我闭嘴!” 叶佳禾这时拿出了手机,打开录像功能,对准了陆景墨和汪柔。 “不是想起诉吗?想告我吗?好啊,今天你要是告不倒我,我还得告你诬陷诽谤呢!” 叶佳禾冷声道:“还有我脸上的伤,看到了吧?这是你亲戚的杰作。这叫做什么?群殴?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汪柔一副受害者的模样,靠在陆景墨怀里,哭得惨兮兮。 陆景墨怒斥道:“叶佳禾,你疯了?这是灵堂!” 叶佳禾已经做好了破罐子破摔的准备,她无畏地看着他,道:“还有你,对,再搂她搂紧一点。到时候离婚分财产的时候,都能用得上。我得问问律师,出轨的那一方,会有什么惩罚!” 汪柔眼中暗暗闪过一丝阴戾,给其中一个亲戚使了个眼色。 那个亲戚是个混混模样的年轻男人。 他突然冲上前,一把夺走了叶佳禾的手机,狠狠摔在了地上。 随即,他推倒叶佳禾,强迫她跪在遗照前,道:“你这个黑心的毒妇,医德败坏,你给我好好磕头,好好给我外婆道歉!”叶佳禾完全没想到,这群人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羞辱她。 她当然不会就范。 可她的力气,哪里抵得上年轻力壮的男人? 见她不配合,那男人忽然就挥起了拳头。 叶佳禾紧紧闭上眼睛,等待着那个拳头砸下来。 她知道,她躲不过的。 可那个拳头,久久没有落在她脸上。 叶佳禾小心的睁开眼,却发现陆景墨站在她面前,拦住了那个男人的拳头。 她清澈的眸底,溢满了震惊。 大概是没想到,陆景墨会出手帮她吧? 汪柔也愣住了。 刚才陆景墨还抱着她,温声细语地安慰。 可怎么突然间,他居然冲出去,保护了叶佳禾? 陆景墨攥着那个男人的手腕,冷声道:“差不多得了!打女人,算什么男人?” 汪柔一见苗头不对,立刻上前装和事佬,拉着年轻男人道:“算了表哥,想必叶小姐也不是故意害死外婆的。” 她说着,还用余光观察着陆景墨的脸色,期望这个男人能站在她这边。 可没想到,这次,陆景墨不仅没有给她任何回应,反而一把拉起了叶佳禾。 “我们走。” 说着,他已经冷着脸,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了灵堂。 虽然他喜欢汪柔,可面对汪家这些乱七八糟的亲戚,他实在是无法忍受。 汪柔别提多尴尬了。 那些穷亲戚似乎也看出了些什么,纷纷凑上去,你一言我一语。 “刚才那女的,是那个有钱人的老婆?小柔,这么说,你是他在外面包养的?”“我们还以为你在城里找到了有钱人,就要做富太太了呢!” “哎,真是白高兴一场!” 汪柔听着亲戚们的抱怨和嘲讽,手指暗暗攥紧。 她眸底闪过一抹阴冷,咬牙道:“你们都急什么?那女人,不过就是运气好,才嫁进了陆家。只要你们听我的,帮我赶走了她,我就是陆太太。你们以后,也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 与此同时,叶佳禾到了车库,狠狠甩开了陆景墨的手。 “你别碰我!” 她愤愤地看着他,浑身发抖。 想到刚才那个混混模样的年轻人,按着她跪在地上,她就又想起了上午自己被殴打的场景。 既害怕,又愤怒。 而这一切的不幸,都是因为这个男人! 叶佳禾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陆景墨见状,立刻追了上去,握住她的手腕。 “你要去哪儿?” 他深邃的眸子盯着她,眉心紧蹙。 叶佳禾哽咽道:“陆景墨,你说过明天我们就去民政局离婚的。你已经不是我老公了,我去哪里,你没有资格过问!” 陆景墨冷笑了声,道:“我说的是,你道歉,我才答应离婚。可你刚才在灵堂,是道歉的态度吗?你不是也大闹了一场?所以叶佳禾,离婚不算数!跟我回家。” 就这样,他强势地将叶佳禾拖回了车里。 两人没有直接回陆家老宅,而是先回到了他们之前住的别墅,免得陆老爷子看了担心。 卧室里,陆景墨让她坐在床上,又去找来了药箱。 他蹲在她面前,认真地帮她上着药。 清凉的药膏驱散了脸颊火辣辣的疼痛,叶佳禾的目光落在男人冷峻的脸上,便再也移不开了。 因为,她从未得到过他这样温柔的对待。 终于,叶佳禾安静了下来,没有排斥他,只是莫名的委屈,想哭。 “这些伤,都是汪家那些人弄的?”陆景墨一边帮她嘴角的伤痕上药,一边淡淡地询问。 叶佳禾低低‘嗯’了声。 陆景墨眉宇间充斥着心疼和怜惜。 他伸手轻轻抚了抚她栗色的头发,问:“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 ------------ 第11章 帮他的小太太出气 叶佳禾凄然一笑,“告诉你有用吗?你不是也和他们一样,觉得我罪有应得?” “佳禾……” 陆景墨无奈地喊着她的名字,沉声道:“不管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至少你现在还是我陆景墨的太太,我就不允许任何人践踏你的尊严!” 叶佳禾突然抬头,清澈的眸底泛起一抹水光。 刚才他的话,居然让她那么暖心,那么踏实。 “谁要你假好心?” 尽管这么说,可那种语气,明显是软糯的,带着一丝娇嗔。 陆景墨的心像是被电流击中了一下。 他看着她脸上的伤口,道:“你这样子如果被爷爷看到,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风波?” 叶佳禾苦涩地勾起唇角,“你是怕爷爷追究下去,汪柔也会被牵扯出来。你不想爷爷迁怒于她!” 陆景墨也笑了,淡声道:“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女人太聪明不好。尤其是,不要自作聪明。” 而叶佳禾也不想让老爷子为自己担心。 她瞥了陆景墨一眼,拨通了老爷子的电话。 “喂,爷爷。”叶佳禾故作轻松地说:“我和景墨这几天不回老宅了哦!最近我要去医院见习,老宅太远了,我早上想多睡一会儿。” 陆老爷子呵呵地笑了,“那就依你,你学业重要。景墨要是敢欺负你,你尽管跟爷爷说。” 就这样,叶佳禾将老爷子哄得开开心心的答允了。 折腾了一上午,中午也没吃东西,叶佳禾突然感到胃里空空的。 她捂着肚子道:“我饿了,你让张妈给我做点吃的吧。” “张妈被我辞退了。” 陆景墨冷冷地说:“还有这别墅里所有佣人,都被我打发走了。” 叶佳禾怔住,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陆景墨解释道:“以后这个家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若是于兰芝那边再得到什么小道消息,那只能说明是你通风报信的。” 叶佳禾完全没想到,这男人为了上次于兰芝打小报告的事,一下辞退了别墅里那么多人。 她愤愤地说:“那些人都在这里做了两年了,你突然把她们赶走,你想过她们以后的生计吗?不要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含着金汤匙出生,一辈子都不用为生计发愁!” 陆景墨不以为意的道:“要是不心虚,你急什么?” 叶佳禾委屈地控诉:“陆景墨,你刚才还说不允许任何人欺负我。可是你知不知道,欺负我最厉害的人,就是你!” 就在这时,陆景墨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叶佳禾下意识地向屏幕看去,‘汪柔’两个字刺痛了她的眼睛。 陆景墨没有接电话,而是道:“我出去一趟。” 就这样,他步履匆忙地离开了这里。 叶佳禾凄然一笑。 自己真的好傻,居然会因为他这样偶尔施舍的温柔,心动,心乱。而他呢? 在她水深火热的时候,又去陪那个女人了! …… 陆景墨出了别墅,接通了汪柔的电话。 “景墨,我表哥,还有我姨妈她们,被人打了!”汪柔泣不成声的说:“他们刚才回家的路上,被一堆流氓打了。我觉得,这不像是意外。会不会是叶小姐怀恨在心,打击报复?” “是我。” 陆景墨冷冷地说:“他们也打了叶佳禾。我只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罢了。” 那边的汪柔震惊的瞪大眼睛,没想到,居然是陆景墨做的。 而他出手教训他们汪家人,居然是为了叶佳禾! 她眼中释放出阴冷的寒光,攥紧了手机。 随即,汪柔哭的更厉害了,“你怎么能这样做?外婆死了,他们都是我外婆最亲的人,情绪激动一些也是正常的。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也不能这么对他们啊?” “柔儿,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才只是稍微教训了他们一下。” 陆景墨声音又冷了几分,“叶佳禾再不好,她也是我的人,能教训她的人,只有我,还轮不到别人插手。” “她是你的人?” 汪柔悲戚的哽咽着,“那我算什么?景墨,我才是你的女人啊!我把一切都给了你,连我的清白都给了你!” 陆景墨不禁感到有些烦躁。 他揉了揉眉心,不耐地说:“柔儿,你冷静一点,我不喜欢这样咄咄逼人的你。这两天我要出差,你外婆的丧事我派助理去帮你料理。” 汪柔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 陆景墨喜欢温柔似水的,听话的。 她刚才,差点没忍住。 “景墨,对不……” 话还没说完,陆景墨已经挂了电话。 汪柔狠狠将手机砸在地上,恨得咬牙切齿。 叶佳禾这个小贱人,跟陆景墨结婚了两年都没能拴住陆景墨的心。 可偏偏在自己快要得手的时候,她又出来横插一杠子! 汪柔的面孔渐渐变得狰狞,打了电话给她的倒霉亲戚们,指使他们下一步行动。 总之,她这次,一定要将叶佳禾搞得身败名裂,让陆景墨把她甩得越远越好! …… 叶佳禾被学校停课,这两天都只能呆在家里。 学校到现在,都没有宣布对她的处理决定。 陆景墨没有再回来过。 和这两年间一模一样,这个家,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想必,他现在还在陪着那女人吧? 叶佳禾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拿出一本外科书看。 这时,夏灵的电话打了过来。 “佳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夏灵声音焦灼万分,“网上说的是你吗?他们为什么要那样说你?” 叶佳禾一头雾水地问:“什么意思?哪里说我?” 夏灵感叹道:“天啊,你居然没看到,都已经上热搜了。你现在赶紧打开微博!” 与夏灵通完话,叶佳禾立刻翻到了热搜。 那醒目的标语刺痛了她的眼。 “海城大学医学院学生叶佳禾,草芥人命,未来的黑心医生!” 而此时的转发量和评论已经十几万了。 “这种人,真是不得好死。没有医师证,也敢胡乱救人。” “现在的人,为了出风头,真是不择手段。一个学生,还想当医生,这下可好,没有救人,反而害死了人!” “这样的学生,海城大学就该开除!免得以后祸害社会!” 评论区里,骂声一片。 甚至有些骂人的话,不堪入耳。 ------------ 第12章 差点中计 叶佳禾立刻滑动了一下页面,看着这个文章里歪曲事实的指责,她的手都在发抖。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这种普通人会以这样的姿态暴露在公众面前。 就算她平日里大大咧咧,也自觉够坚强。 可面对这种事,她完全手足无措,这铺天盖地的谣言,该怎么才能制止住? 没过多久,家里的门铃就响了。 叶佳禾打开门,夏灵气喘吁吁的道:“佳禾,那篇文章是有人要黑你,是不是?是那个小三吗?我不相信,你会做出这种事,我绝对不会相信的!” 夏灵如此坚定的信任,让叶佳禾感动得想哭。 除了爸爸,夏灵是第一个相信她的人。 而陆景墨,却是在怜悯那个罪魁祸首! 叶佳禾嗓音低哑,将那天自己救人的事情全都说给了夏灵。 最后,她疲惫地叹了口气,“只是我没想到,那个老太太是汪柔的外婆。她应该是因为心肺功能衰竭,本身就接近末期了,到了医院才没能活过来。” “我的天,真是活久见了。” 夏灵气得火冒三丈,恨不得去跟汪柔拼命。 她一再确认着,“所以说,你救了她外婆,她却跟她亲戚一起,往你身上泼脏水?这还是人吗?还有你脸上的伤,是他们打的吗?这群王八蛋!” “灵灵,我好累。” 叶佳禾突然崩溃地哭出声来。 夏灵拍着她的背安慰,“好了好了,姐们儿这不是来了吗!我去想办法,大不了,我找我爸要钱,我们也找水军,把评论给扭转过来!下次你救人啊,可一定得擦亮眼睛。凡是跟这个小三有关的,咱们不上去踩一脚,都是对她的仁慈了!” 叶佳禾苦笑,她嘴上没说,可心里很清楚。 身为医生,治病救人是本能。 即便时间再回去一次,她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因为,她没办法蒙住自己的良心,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在自己面前死去。 夏灵担心地嘱咐道:“这两天啊,你可千万别出去。不瞒你说,现在各大杂志社都很关注这条热点,到处人肉你。海城大学门口,都被记者堵疯了。我们领导也让我去,我没搭理他。总之,你现在就是不能出门,否则,你会被唾沫星子淹死的!” 叶佳禾甚至能想象得到,夏灵描述的那种画面。 以前,都是在电视上看到的,记者堵明星和大人物的架势。 没想到,今天居然用在自己身上了。 只是,如今的她,已经和过街老鼠无异! 夏灵突然想起了什么,道:“这么说来,他们恩将仇报不算,这已经是栽赃污蔑了!给你带来这么大的名誉损失,总得负责,不然我咽不下这口气!” “你的意思是告他们吗?” 叶佳禾自嘲地说:“可他们之前还说,要起诉我……” 夏灵愤愤地说:“那就告啊!他们告你,也不影响你告他们。我认识一个律师,在江城很有名气的,我去找他试试看。如果他能接你这个官司,基本就胜券在握了!” 叶佳禾惊讶地问:“这么神?你从哪里认识的这么厉害的人?” “还不是因为我这个工作,需要到处采访?认识形形色色的人也就多了。”夏灵犹豫了一下,“不过,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帮忙,听说他报价很高的。” 叶佳禾像是看到了希望,立刻道:“这有什么问题?钱不是问题,如果能还我的清白。” “那我现在就去。你等我消息,千万别出门,知道吗?” 夏灵交代完之后,就立刻出门了。 别墅里又恢复了那种令人绝望的冷清。 叶佳禾无论如何,都不能再集中精力在自己的专业书上。 …… 海城大学。 记者们守了整整一天,也没有叶佳禾的踪影,就连叶佳禾的辅导员都没敢来上班。 正当大家准备扫兴地离开时,卢倩走了过来,找到其中一名记者。 “你说真的?” 那名记者一听,叶佳禾等会儿会过来,眼睛都放光。 卢倩点点头,道:“这是当然了,她马上会来实验室,应该从实验室附近的偏门进来。这个偏门一般人不知道,我带你们过去,保准能遇见她。” 随即,她开始给叶佳禾打电话。 “喂,叶佳禾,你实验室的小白鼠到底还管不管了?” 那边传来死对头卢倩十分不满的声音,“你要是再不喂他们饲料,他们可都死绝了!” 叶佳禾这才想起,实验室里的小白鼠都两天没喂了。 这批白鼠是她已经做了很久实验的,如果死了,还得全部重新推翻再来。 可刚才夏灵才提醒过她,不能出去。 况且,实验室还在海城大学。 因此,叶佳禾放软了声音,请求道:“拜托你,帮我喂一下老鼠,可以吗?饲料就在我实验台的柜子里。” 卢倩不屑哼了声,果断拒绝,“你没搞错吧?我帮你喂?我能提醒你一下就不错了!反正是你养的老鼠,死了跟我也没关系。毕业论文赶不出来,是你自己的事。” “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 实验室的小白鼠让她费了很多的心血,要是死了,这两个多月的时间和努力就全都浪费了! 因此,她只好去卧室找了个帽子,带上口罩和墨镜,将自己全副武装,准备去实验室。 她从车库里找了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 拐弯处,恰好遇到了陆景墨的车。 可叶佳禾走得急,并没有注意。 陆景墨在车里对司机吩咐,“跟上前面那辆车。” 他不知道,这女人要将车开到哪儿去? 现在,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她怎么还敢出去乱跑。 可越往后跟,陆景墨越发现不对劲儿。 叶佳禾,这是要去海城大学? 这女人疯了? 上赶着给那些记者当靶子? …… 很快,叶佳禾到了海城大学门口。 正准备停车,却感觉一股不小的冲击力,撞在了她的车尾。 叶佳禾郁闷极了。 真是要命! 人倒霉的时候,停个车,都能追尾? 她刚打开车门,却被男人一把推了回去,关上了车门。 陆景墨以最快的速度坐到副驾驶,阻止她下车。 “是你?” 叶佳禾惊讶地看着他,“陆景墨,你干嘛撞的我的车?” ------------ 第13章 跟陆景墨撒娇 叶佳禾想到这男人陪了汪柔两天,这才想起她来,便冷冷道:“我的事不用你管。再说了,我没那么傻从正门走。我们实验室旁边有个小门,很少有人知道。” “哼,说你蠢,你还真是不聪明。” 陆景墨拿出手机,道:“刚才我的司机下去给你探了一下路,看看吧!” 叶佳禾一看照片,这才知道害怕。 就连实验室附近的偏门,平常根本没人走的,居然也被那些记者堵得密密麻麻。 陆景墨沉声问:“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都这种时候了,你还管什么实验?” 叶佳禾闷闷地说:“我实验室的老鼠快死了,我同学提醒我来喂一下它们。” 陆景墨顺着她的话问:“你同学什么时候给你打的电话?” “这重要吗?” 叶佳禾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陆景墨当着叶佳禾的面给司机打了电话,让他问清楚记者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实验室附近的偏门的? 得到的回复,是一小时之前。 叶佳禾恍然大悟,怪不得卢倩会提醒她实验室的老鼠,搞了半天,醉翁之意不在酒! 而陆景墨的意思,也是这个。 甚至,比她早想到这些,也比她考虑得更周全。 叶佳禾刚才硬气的神色也放软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小声道:“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冲动。” 陆景墨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有时候,小刺猬收起了浑身的刺,倒也蛮可爱。 他也没有再责备她,道:“好了,回家吧。这件事,我会处理。”“不行,不能回家。” 叶佳禾可怜兮兮地望着他,祈求道:“我的小白鼠,还没有人喂!” 陆景墨一愣,道:“死了就死了,再买就是了!这个风口浪尖上,你不能出现在海城大学。除非你想让那些人的唾沫星子喷死你!” “我是不能出现在这儿啊,可是你能啊!” 叶佳禾的黑眸亮晶晶的,冲他眨了眨。 陆景墨连忙避开她的目光,尴尬地轻咳,随即,冷冷道:“叶佳禾,你哪根筋搭错了?居然让我帮你去喂老鼠?” “你……不会是害怕小老鼠吧?” 叶佳禾撇撇嘴道:“你一个大男人……呼风唤雨的大总裁哎,居然……” 陆景墨沉着脸道:“你别想用激将法,没用!” 叶佳禾索性豁出去了,两只手突然握住他的手臂,晃了晃,一副小女人的可怜样。 “求你了,陆景墨。”她软糯糯地道:“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儿上,你就帮我喂喂那些可怜的小东西们吧!” 这,算是道德绑架? 最终,他没能经得起叶佳禾的软磨硬泡,按照她给的地址,去了实验室。 陆景墨拿着叶佳禾的门禁卡刷开了实验室的门。 当时只有卢倩一个人在实验室里。 她正站在窗户边,兴致勃勃地看着楼下。 怎么都这么久了? 还没有叶佳禾的影子? 以她对叶佳禾的了解,她不会不管那些小白鼠的。 突然,她听到脚步声,吓了一跳。 转过头,就看到陆景墨那张无比英俊的脸,在一众偶像里,都能脱颖而出的那种。 卢倩瞬间犯了花痴,红着脸问:“你……是我们海城大学的学长吗?是哪一届的啊?” 陆景墨没有正眼看她,冷声问:“叶佳禾的小白鼠在哪里?” 卢倩愣住,试探着问:“你是叶佳禾的男朋友?” 不可能! 要是她有这么帅的男朋友,早就拉出来显摆了! 陆景墨这才开始打量起卢倩,若有似无地笑了笑,问:“是你通知叶佳禾,说她的老鼠快死了?” 卢倩此时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嘟囔道:“是啊,叶佳禾从来都是这样不负责任!要不是我好心通知她,她的实验都白做了!” “好心?” 陆景墨冷笑了声,什么都没说,周身散发的冷冽气场也足以让卢倩发毛。 他记住这女的了! 陆景墨最厌恶跟这种女人多说一句废话,他索性打电话给叶佳禾,问清楚了养小白鼠的位置。 实验室那个养老鼠的屋子,常年不通风,臭得要命。 陆景墨刚打开门,就后悔了! 他是有轻度洁癖的,这种情况下,哪怕没有洁癖的人,估计都受不了这种味道。 笼子里,那些白乎乎的东西蠕动着,陆景墨捂着鼻子,几乎想要作呕。 他迅速往里面投放着饲料,心里却把叶佳禾骂得不轻。 这女人看着干干净净的,没想到如此彪悍,常年跟这种恶心的生物为伍! 他也是疯了,居然会帮叶佳禾干这种事! 以最快的速度帮叶佳禾喂完那些小白鼠,陆景墨匆忙离开了实验室。 而卢倩自始至终没有见到叶佳禾。 她恨恨地想,叶佳禾现在倒是学聪明了,竟然自己不露面,让男朋友出来。 可惜了自己这一手好计划,泡汤了! …… 回到车里,陆景墨还在闻自己的衣服。 总觉得,他的衣服都染上了臭烘烘的味道。 “不至于吧?” 叶佳禾笑嘻嘻地说:“我整天去实验室用小白鼠做实验,都没有像你这样神经兮兮的。” 陆景墨的脸彻底黑了下来,怒道:“你这没良心的小东西,要不是为了你,我一辈子都不会去碰那些脏东西!” 他明明这么怒气冲冲的,可叶佳禾的心却微微一动,像是被风撩过,痒痒的,暖暖的。 “好啦,我知道你这次牺牲很大,谢谢你啦!” 叶佳禾调皮地笑了笑,道:“不过下次,还得麻烦你!”陆景墨的表情都细微地抽了一下,他坚决道:“你死了这条心!这种事,有一无二!” 叶佳禾心里默默地想,她的小老鼠们很坚强的! 喂一次,能活个两三天呢! 那就过两天,再说过两天的事情吧! 眼下,是要解决自己的名声问题。 …… 陆景墨带叶佳禾回到别墅,俊朗的面庞略显疲惫。 “去给我弄点吃的。” 他蹙眉道:“今天一下飞机就帮你处理这些破事,到现在我连口水都没喝。” 叶佳禾愣住,“那你这两天是出差去了?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 陆景墨疑惑地看着她。 叶佳禾连忙摇摇头。 她怎么会告诉他?她还以为这两天,他都在陪汪柔呢! ------------ 第14章 他的唇好凉,好软 随即,她的嘴咧开了笑意,道:“那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虽然她的厨艺不精,可凑合一下,还是可以的。 “你看着弄吧,我先去洗个澡。” 陆景墨松了松领带,往楼上走去。 叶佳禾傻笑着去了厨房,脑海中盘旋着陆景墨刚才说的话。 也就是说,他去出差了,并没有跟汪柔那女人在一起。 而且,他刚下飞机,就跟她来了海城大学,保护了她。 她越发觉得,她的丈夫,慢慢变得有温度了。 终于,她炒好了两个小菜,煮好了米饭,准备上去喊陆景墨下来。 刚走到房间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男人的温声细语。 “柔儿,你真的没事吗?怎么能不吃饭呢?”他虽是斥责的声音,却又是那么温柔,“你一直都有低血糖,怎么还这么折腾自己的身子?” 那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陆景墨的声音又传进了叶佳禾的耳里。 “我不怪你,我知道,这些事是你那些亲戚搞出来的。我的柔儿,跟他们不是一样的人……” “柔儿,抱歉,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没有好好陪你。可这两天公司的事实在太多,再加上叶佳禾那件事,也需要处理。处理不好,会牵连到陆家。” 门外的叶佳禾呆呆地站着,眼睛涨得又酸又痛。 原来,他不是为了保护她,而是,怕她影响了陆氏的名誉,牵连到陆家的名声。 如果她现在不是他名义上的妻子,恐怕,他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吧? 她暗暗自嘲着:叶佳禾,你就非要这样自欺欺人,去挽救一段不幸的婚姻,去挽留一个根本就不属于你的男人吗? 心脏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针扎着,就连浅浅呼吸一口,都是那么的痛。 他爱的人,始终都是汪柔。 而自己,却像一个乞丐,珍惜地拾起他偶尔给的那一丝一毫的温柔。 叶佳禾平息了半天情绪,转身下了楼。 没过多久,陆景墨就穿着灰质家居服下来了。 叶佳禾此时已经将饭菜摆上了桌。 只是,她没有正视他的目光,不想看那张令她神魂颠倒,却又如此薄情的脸。 “辛苦了。” 陆景墨看着桌上的菜,礼貌的客气了一下。 叶佳禾没动筷子,态度很冷淡。 陆景墨的确是饿了,也没有注意到她情绪的变化,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噗!” 刚吃了一口番茄炒鸡蛋,陆景墨全都吐了出来。 他以为那红色的是番茄汤,其实,是被她加了变态辣的红色调料。 陆景墨冲到冰箱门前,拿出一瓶冰水,猛灌了进去。 即便如此,他也觉得从舌头辣到了嗓子眼儿,火燎燎的。 叶佳禾却一脸无辜地走过来,问:“怎么了?” "怎么了?" 陆景墨怒道:“叶佳禾,你还问怎么了?那个番茄炒蛋里面,你到底放了多少辣椒!” 叶佳禾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道:“我还以为是番茄酱,那我大概是加错了。” “加错了?” 陆景墨被气得头昏,他眯着眼睛道:“我就不相信,番茄酱和辣椒酱你分不清楚?” 叶佳禾笑了笑,别有深意地说:“我看都是红色的,还以为那个辣椒酱是番茄酱。我也没想到,吃进嘴里,并不是我想象的味道。怪我有眼无珠,非得亲自尝到那个变态辣的味道,才知道我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 这不就像陆景墨看汪柔,坚信那是个温柔似水的小白兔,其实就是个蛇蝎心肠! 有眼无珠! 陆景墨也听出了叶佳禾话里的火药味,他更加懊恼地问:“叶佳禾,你到底想说什么?有本事就给我说清楚,别阴阳怪气的。” “没什么,我累了,去睡了。” 叶佳禾冷冷看了他一眼,径直向楼上走去。 回到卧室,她走到窗边望向楼下的庭院,却迟迟没有看到他离开。 依照陆景墨的脾气,他现在应该去了汪柔的温柔乡才对。 可过了很久,家里都没有一丁点儿声音。 叶佳禾开始心慌了,立刻跑下楼。 果然,陆景墨靠在沙发上,脖子上都是寻麻疹。 男人眉心紧蹙,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足以看得出他现在有多难受。 叶佳禾是医学生,她心下一惊,问:“陆景墨,你对辣椒过敏?” “嗯。” 他淡淡的应了声,呼吸开始急促,明显的不对劲。 叶佳禾这才发现自己闯了大祸。 “你等我,我马上回来。” 她连拖鞋都没有来得及换,立刻向门外奔去。 幸好,药店的门是开着的,她买了抗过敏的药。 跑回家的时候,她上气不接下气,就连腿都发软。 “陆景墨,药来了。”叶佳禾急哭了,她跪在沙发前,哽咽着道:“来,我喂你吃药。不行的话,就要去医院了。” 她是学医的,她知道,有时候过敏是会死人的。 如果陆景墨因为她的恶作剧,有个三长两短,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陆景墨吃了药,神色终于不像之前那么痛苦,有了很明显的好转。叶佳禾喜极而泣,问:“你现在是不是好点了?” 小女人可怜兮兮地跪在沙发前,满脸的泪,哭得像个孩子。 陆景墨原本的怒意也消了大半,他伸手帮她擦了擦脸颊的泪,柔声道:“你是想谋杀亲夫吗?” “不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叶佳禾抽泣着,道:“毕竟……毕竟,你罪不至死。” 陆景墨满脸黑线,无语至极! 可面前的女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话,还呜呜地哭着,没从刚才的惊吓中走出来。 “好了,我死不了!” 陆景墨将她拉起来,坐在他身边。 他伸手抚了抚她瓷白的脸蛋,柔声道:“不过这两天,就要麻烦你照顾我了,嗯?” 叶佳禾重重地点头,道:“我以后一定注意,绝对不让你吃辣了。” 他轻笑:“辣的也可以吃一点,但不能像你弄这种变态辣给我了。哪怕是正常人,也是受不了的,知道吗?” “那……你现在饿不饿啊?我去给你做饭。”叶佳禾吸了吸鼻子,自责地说:“你晚上都没有吃东西。” 陆景墨想了想,道:“去把张妈叫回来吧。” 叶佳禾惊讶了一下,之前他不是把张妈和那些女佣都辞了吗? “你……不是怕张妈她们是于兰芝的眼线吗?怎么突然会改变主意?” 叶佳禾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陆景墨望着面前眼睛一眨一眨的小女人,淡声道:“以后,我可不想吃一个连辣酱和番茄酱都分不清的人做出的饭。” 叶佳禾的眸光突然落寞起来,默默地问:“我们……还有以后吗?” 他不是,早都想跟她离婚了吗? 陆景墨听得不是很清楚,问:“你刚才说什么?” 叶佳禾摇了摇头,勉强一笑,“没什么,我没说什么。” 生怕被陆景墨看出异样,她连忙找了个幌子,道:“我去找一下张妈的电话。不知道她有没有在别处找到事情做?” 说着,她站起身,却被陆景墨一个力道拉了回来。 “啊!” 她脚下一滑,整个人往陆景墨的身上跌去。 下一秒,她的嘴唇就覆住了陆景墨的薄唇,叶佳禾瞪大了眼睛,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只知道,他的唇好凉,好软。 ------------ 第15章 放心,我不碰你 “叶佳禾……” 陆景墨倒是没有推开她,只是那浑浊的目光移向自己腰间,含糊不清地开口,“你的手放哪里?” 叶佳禾这才回过神儿来,自己的手居然不小心压在了他那个地方。 她满脸促狭,仓皇地收回了手,手足无措地解释,“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说完,她连忙从他身上起来。 陆景墨深邃的眸中含着隐约的笑意,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似乎还有这小女人的温度。 那种青涩和馨香,似乎又让他联想到了某天夜里。 陆景墨不敢往下深想。 自己一定是疯了,那个女人明明是汪柔啊,怎么会是叶佳禾? 这太荒唐了。 叶佳禾避开他戏谑的目光,小声抱怨:“是你把我拉过来的,不然,我也不会不小心碰到你。” “我说怪你了吗?”陆景墨望着她生嫩又精致的脸颊,抬手碰了碰她柔软的唇瓣,别有深意地说:“也许,我们早就应该这样。” 如果他给了她足够丈夫该给的东西,她是不是就不会出轨,不会红杏出墙了? 叶佳禾愣住,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她确实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这还是陆景墨吗? 那个对他说,不能给她未来,也不可能用孩子拴住她的男人。 他明明爱的是汪柔啊! 刚才他跟汪柔的通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叶佳禾心里突然有些乱,她连忙起身想跟他保持一些距离,就像原来那样。 “你去哪儿?”陆景墨仍旧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淡声道:“难道,你不准备管我了吗?万一,我夜里死了,你可真成谋杀亲夫了。” 叶佳禾立刻打断他,气呼呼的道:“呸呸呸,你胡说什么?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 说完,她将他扶回房间,自己就蜷缩在他房间里的米色沙发上。 叶佳禾不放心的说:“你吃过药现在红疹都消下去很多了,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是不舒服,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们必须去看医生的。” 她一边说,一边到他床上拿了一个毯子,准备去沙发上盖。 可陆景墨却道:“那个沙发那么小,睡着能舒服吗?” 叶佳禾微微一怔,道:“可你都这样了,总不能让你打地铺啊。地板太硬了,我也不想打地铺。” 陆景墨无语地白了她一眼,反正说到底,就是不愿意跟他同床共枕呗? 他拍拍旁边的空位,道:“上来睡。放心,我不碰你。” “我……还是算了。” 叶佳禾始终没有勇气靠他这么近,她怕自己会越陷越深。 可男人轻轻捏着她的下巴,不依不饶地说:“之前穿着情趣内衣勾引我的时候,你可没这么矜持。” “陆景墨!” 叶佳禾大吼出声,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如果时间可以再来一次,她绝对不会这样自取其辱了! 她羞愤地看着他,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带着哭腔道:“我知道,你心里只有汪柔,就算我脱光了,你也不会对我有兴趣。我以后,不会再做这种事,绝对不会了!” 陆景墨神色一滞,笑着问:“你怎么知道你脱光了,我没兴趣?你又没有试一下。” 叶佳禾被他这番虎狼之词惊呆了,半天不知道怎么接话。 陆景墨沉下脸来,语气透着一丝命令,“快点,上来睡。不然你离这么远,我半夜要是没了呼吸,你都发现不了。” 叶佳禾最后是硬着头皮躺到陆景墨身边的。 她小心地将自己缩在床边,尽量跟他保持了一些距离。 陆景墨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却并没有点破。 大概是今天折腾得太累,陆景墨很快就睡着了。 叶佳禾紧张得辗转反侧,又怕他夜里真的因为辣椒过敏,一命呜呼了,所以怎么都睡不着。 她望着男人睡着时,那张英俊又祥和的脸,似乎比平日里温和了许多。 叶佳禾默默地想:如果没有汪柔,该多好!如果那夜,自己没有被陌生人侵犯,该有多好! 是不是他们真的可以日久生情? 可因为有了那么多无法解决的矛盾,她知道,她的奢望再也不可能实现了! 不知什么时候,叶佳禾自己也终究没有熬得住困意,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晨,她是在陆景墨怀里醒来的。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他搂得那么紧。 现在,他从背后搂着她,像搂着一个抱枕。 她身子稍微动了动,陆景墨也醒了。 “你怎么在我床上?” 他看着怀里的女人,蹙眉问。 叶佳禾看着他,问:“你失忆了吗?” 陆景墨这才想起昨晚,是自己让她睡在旁边的。 他尴尬地轻咳了声,慵懒的道:“早安。” “早……早安。” 叶佳禾发现,自己现在一跟他说话,就紧张得结结巴巴。 她看了眼手机,居然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他们……居然睡了这么久?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叶佳禾将抗过敏的药又拿出来两粒,递给他水杯,“你把这个吃了,再巩固一下。” 陆景墨觉得除了身上还有红疹,其他也没什么不舒服了。 他玩笑道:“嗯,托你洪福,还活着!” 就在这时,楼下的门铃响了。 叶佳禾一愣,会是谁呢? 她穿着家居服去开门,却发现站在门口的人,居然是汪柔。 而汪柔看着叶佳禾这一身,还有微乱的头发,像是刚起来的样子,立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掩住心底的不悦,淡淡地问:“景墨呢,他在家吗?” “在不在都跟你没关系。” 叶佳禾拦在门口,冷声道:“你要是想找他,就给他打电话,不要来这里骚扰我。” 汪柔佯装无辜地说:“景墨的手机关机了,我来只是想看看他有没有出什么事?毕竟,昨天晚上都说过会过来陪我的。” 叶佳禾放在身侧的手微微捏紧,心底酸涩着。 原来,昨晚他是准备去看汪柔,自己那个辣椒酱,阻拦了他的好事。 所以,他才要这么耍她吗?说了那么多令人羞耻的话? 在她失神之际,陆景墨的声音传了过来,“佳禾,是谁?” ------------ 第16章 汪柔被狠狠打了 陆景墨说着已经走到了叶佳禾身边。 看到汪柔,他的脸色明显一变,说不上是心虚,还是歉疚。 而汪柔也看着他,明显也是刚起来的样子。 他们俩,昨晚居然睡在一起吗? 怪不得陆景墨没有过去陪她,原来,是被叶佳禾这个狐媚子拦住了。 汪柔掩住眼底的阴暗,突然惊叫出声,“啊!景墨,你的脖子,还有你的手臂,怎么这么多红疹?” 说着,她就开始楚楚可怜地流泪了,“怪不得你的手机打不通,原来你是生病了。景墨,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幸好我自己来了,不然,我连你生病都不知道。” 陆景墨觉得她有些小题大做,便道:“没事,过敏了而已。” “怎么会过敏?” 汪柔立刻说道:“我记得你只对辣椒过敏,所以我每次做饭都会避开辣椒。难道,叶小姐不知道吗?” 叶佳禾站在一旁,越发觉得自己像个罪人,又像个外人。 她听着汪柔的指责,居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陆景墨淡声说道:“我真的没事了,昨晚吃了药就好了,不用这么紧张。” “哪里没事了?你看你身上都是红疹,根本就没有消下去。” 说着,汪柔旁若无人地挽着他,道:“我们必须去医院看看,不然我不放心。” 陆景墨不忍心拒绝她的关心,毕竟,昨晚自己答应了她去陪她,却放了她鸽子。 如果这次又拒绝了她,汪柔又该哭了。 就这样,陆景墨换了身衣服,汪柔挽着他离开了别墅。 临走时,汪柔回头看着脸色苍白的叶佳禾,露出了一抹胜利的微笑。 叶佳禾眼眶有些酸涩。 从昨晚到现在,都好像做了一场很美的梦。 可陆景墨跟着汪柔离开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的梦,该醒了! …… 叶佳禾在家里待了一天,陆景墨没有再回来。 直到傍晚,她听到了门铃声,心才重新活过来。 她以为,是陆景墨回来了。 可开门之后,又是这张讨厌的脸。 “叶小姐,怪不得景墨怎么都喜欢不上你。” 汪柔眯着眼睛,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与轻蔑,“在家里就这么蓬头垢面的,哪个男人会喜欢?” 叶佳禾冷冷回怼道:“他要是喜欢我,你还有什么机会?一个没名没份的外室,你不就仗着陆景墨的喜欢,才蹦跶到现在?” 汪柔的脸色立刻变了,难堪至极。 她冷笑道:“我现在的确是没有名分,可这江城大大小小的地方,我也随便去。我可不像你,害人性命,被全网网曝,像个过街老鼠,连门都不敢出!” 叶佳禾眸光更加幽暗。 现在自己被那么多人唾弃,像个过街老鼠,连门都不敢出,全都拜汪柔所赐。 汪柔的话,字字戳心,恨不得叶佳禾因为这件事抑郁而死。 终于把叶佳禾说到无言以对,汪柔似笑非笑地道:“我是来帮景墨取衣服的,他那人最爱干净,在我那里住,我肯定要把这些都给他准备好。” 她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心却像是干涸地裂开了,痛得血肉模糊。 叶佳禾拦在门口,并没有让她进去的意思。 因为,她知道,汪柔这哪里是来取衣服的? 她明明是来挑衅! “让开!” 汪柔理直气壮地道:“叶小姐,这个房子,你也不一定能住多久了。说到底,以后都是我和景墨的。你有什么资格拦我的路?” 叶佳禾忍了很久,才克制住自己想动手打人的冲动。 一股莫名的无力感袭来,她不想再强撑着,也不想再去争什么了。 陆景墨,是她永远都抓不住的男人。 现在,她已经自顾不暇,她认输了! 爱情对于她来说,果然是一件奢侈品。 就这样,叶佳禾侧了身子,准备让汪柔进去。 突然,一个力量握住了汪柔的肩,将她扭了过来。 汪柔还没看清楚面前的人,一个狠狠的耳光就扇在了她的脸上。 “灵灵?” 叶佳禾惊呆了,不知道夏灵怎么会突然过来。 汪柔被打得懵了几秒,反应过来之后,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夏灵。“你……你是那天采访我的记者?” 汪柔看着她,又看了看叶佳禾,愤声道:“你等着,我要投诉你!” 夏灵二话不说,又给了她一耳光。 “啊!” 汪柔尖叫出声,她捂着脸,眼神散发出阴沉的光,“你这个泼妇,是你先动手打我的!” 说完,她也冲了上去,跟夏灵扭打在了一起。 可她哪里是夏灵的对手? 汪柔刚触到夏灵的胳膊,就被夏灵反折过来,按在了墙上。“差点忘了告诉你,我是跆拳道黑带,从小就开始练的!真没想到,我这防身术没用在男人身上,用在小三身上,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夏灵说完,又加大了一分力道,汪柔痛得尖叫起来。 “叶佳禾,这是你找来的帮手吗?”汪柔大吼道:“我一定要告诉景墨,你居然给我使阴招!你真是太卑鄙了!” 夏灵揪着她的头发,咬牙切齿地说:“早知道你是个小三,当初我采访你的时候,就该在电视上曝光你!你喜欢告状是吧?那姑奶奶今天就给你打得满地找牙,毁了你这张小三脸!让你再勾引人家丈夫!” “啊!不要,你敢!” 汪柔吓得语无伦次,生怕这疯女人真把她毁了容。 那她的事业和爱情就都完了! 叶佳禾生怕夏灵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万一再犯法,可怎么办? 她连忙拦住她,道:“灵灵,算了,让她走吧。不值得为了教训她,把我们自己也搭进去。” “不能算了!” 夏灵就这么扭着汪柔的胳膊,命令道:“给我朋友道歉,说你错了,说你不该当小三!说你不该栽赃佳禾!” 汪柔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小三。 她哭着道:“我和景墨才是真心相爱的,叶佳禾才是小三!她才是爱情里的小三。” “你还敢说!” 夏灵又给了她一脚,将她的胳膊向下一扯。 只听‘咔吧’一声,汪柔的惨叫声随之响起,她的胳膊脱臼了…… ------------ 第17章 被逮捕了 叶佳禾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赶紧拦住夏灵,“灵灵,不能再打了,再这么下去,真的会有麻烦的。” 夏灵也是个有理智的人,她这次只是想教训一下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因此,她打开门,将汪柔丢垃圾似的推了出去。 “滚!” 夏灵指着她道:“以后再敢过来骚扰佳禾,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汪柔走后,叶佳禾拍着心口,道:“灵灵,你刚才真的吓到我了。” “这算什么?” 夏灵拍着胸脯道:“要是以后我老公敢搞小三,我会让那个小三后悔投胎这一回!” 叶佳禾也跟着笑了起来,“不过哈,真解气!我要是早知道有这么一天,我也从小学跆拳道了!” 她边说,边去给夏灵倒了杯水。 刚才打了这么久,出了这么多汗,肯定是渴了。 “灵灵,你今天怎么一早来这里找我啊?” 叶佳禾疑惑地问。 “对不起啊,佳禾。” 夏灵郁闷地说:“小三栽赃你的事,我帮不了你了。那个姓慕的,就是个流氓!我再也不会去求他了!” 叶佳禾一头雾水,“姓慕的……是谁?” “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律师啊,他叫慕司沉!” 夏灵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白瞎了这么帅的皮囊,白瞎了这么高的社会地位。就是个流氓!浑蛋!” 叶佳禾意识到问题的不对,连忙问:“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他居然要我……要我做他的情人。” 夏灵难以启齿地说:“他说帮你打官司的条件,就是要我随叫随到!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无耻的律师,而且还无耻得这么光明正大。” 叶佳禾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连忙道:“灵灵,你可千万不能答应,不能犯傻。大不了,我找别的律师。哪怕我不打这个官司了,也不会让你跟他做这样的交易。” 夏灵冲她眨了眨眼,“放心吧,我没那么傻。这个慕司沉,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其实,就是个斯文败类啊!以后,我一定要找机会曝光他!” 说到这儿,她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清俊的面容,道:"再说了,简明哥年底就回来了,他说,会向我爸爸提亲的!" 叶佳禾望着她幸福的模样,也的确是为她高兴。 可想到刚才被打的汪柔,又有点坐立不安。 她凝重地叮嘱道:“灵灵,你不要再管我这件事了。我估计汪柔回去肯定要跟陆景墨告我们的黑状!你快走,这几天我们电话联系。” 夏灵不以为意的哼了声,拍了拍她的肩膀,“怕什么?他搞小三,他还有理了?你啊,就是对他太好了。让他觉得你好欺负!” 就在这时,门铃又响了起来。 叶佳禾心一惊,道:“糟了,是不是陆景墨回来了?你赶紧躲到我卧室,他肯定是来兴师问罪的!” 夏灵偏偏不信。 哪怕陆景墨真来兴师问罪,她也跟他拼了! 她还就不信,这世上没有王法了,谁搞小三谁有理? 夏灵走到门口,亲自开了门。 可门口的人,并不是陆景墨。 “你是夏灵吗?” 两名警察严肃地看着她,道:“你涉嫌故意伤害罪,现在被逮捕了。” 夏灵虽然胆子大,可她从没有做过违法乱纪的事,更没有跟警察打过交道。 现在,居然被警察逮捕了,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叶佳禾慌忙跑过去,道:“警察先生,这件事有误会,你们能不能先不要带她走?我们可以赔偿,也可以请律师解决。” 警察冷声道:“请律师和赔偿那都是后话了!现在受害者已经报案了,我们必须依法办理。” 说完,他们带走了夏灵。 临走时,夏灵还努力冲她挤出一丝微笑,道:“佳禾,你别担心我,我很快就会没事的。对了,别告诉我爸。” 不然,这老家伙又要训斥她了! 说不定,还会花巨资赔偿给汪柔。 她可不想汪柔那种女人,得到一点儿好处。 夏灵就这么被带走了,叶佳禾彻底慌了神儿。 可现在已经是夜里了,陆老爷子肯定已经休息了,她没办法给陆老爷子打电话求助。 唯一能求的人,也就只有陆景墨。 可电话打出去之后,很久都没有任何回应,只有嘟嘟的忙音。 叶佳禾知道,汪柔被打了,他大概正陪着汪柔吧? 他一定觉得,是她指使的夏灵。 他一定,恨死她了! 这一整夜,叶佳禾都无法入睡,担心着夏灵。 …… 翌日早晨,她就去了陆氏集团。 既然他不肯接她的电话,那她就去找他。 刚进大厅,就被前台小姐拦住了路。 “小姐,请问你找谁?” “陆景墨,他在吗?” 前台小姐狐疑的看着她,问:“请问您有预约吗?” “没有。” 叶佳禾语气很坚定,“但是我今天,必须要见到他。” 前台也有些不耐烦了,这是哪里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不仅直呼总裁大名,居然还这么横? 她似笑非笑的道:“不好意思,总裁的行程很忙的,没有预约不能会见。” “他是我老公。” 叶佳禾面无表情的看着前台小姐,又重复了一遍,“陆景墨是我老公!” 她说完这话,别说前台不相信,就连周围路过的人也停住了脚步,吃惊的看着她。 前台突然笑出声来,“你们听听,她居然说陆总是她老公?陆总要是她老公,我老公还是马云呢!” 周围传来嘲笑声,纷纷指责叶佳禾痴心妄想。 前台嘲讽的说:“陆总是黄金单身汉,这点,全公司上下都知道!你要是想来这里碰瓷,那就大错特错了!” 叶佳禾被这么嘲笑,虽然愤怒,可更多的是,窘迫。 如果不是因为夏灵,她才不会跑到这里来自取其辱! 就在双方陷入僵局的时候,肖明突然走到了叶佳禾面前。 "叶小姐,总裁请您上去。” 前台和那些围观的同事们都愣住了。 肖明可是总裁的特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那种角色啊。 他居然亲自下来请这丫头上去。 就算这丫头不是总裁夫人,那估计也和总裁关系匪浅吧?前台心里有点打鼓了,发现自己好像惹祸了。 还没想明白,就听肖明对她道:“你明天不用来了,回去当你的马云太太吧。” 前台小姐尴尬无比,想为自己求个情,可肖明却没给她这个机会。 “陆总让你今天就去财务处结账。” 说完,他带着叶佳禾往总裁室走去。 叶佳禾倒是没想到,陆景墨会开除这个前台。 肖明将她送到陆景墨的办公室,就关上了门。 男人修长高大的身躯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四十层下面的景色。 他的背影,一如既往的冷峻。 ------------ 第18章 我可以跟你离婚 “叶佳禾,这是谁给你的胆子,来公司里胡说?” 陆景墨冷沉的开口,“现在就迫不及待地到处宣传你是我太太,你想干什么?利用舆论来绑架我?” 叶佳禾没想到,他会把她想得那么卑劣。 她突然明白过来,他开除那个前台小姐,也并不是为她打抱不平。 他只是在杀鸡儆猴,让那些听到他们是夫妻的人,闭紧嘴巴! 叶佳禾心里寒气直冒。 陆景墨的手段和心狠,恐怕她这辈子都学不会的! “我来只是想求你或她放过夏灵,我没有想把我们的关系公之于众。” 叶佳禾收起了自己往日的脾气,卑微地央求道:“她是为了我,才没有忍住,说到底都是因为我!” 陆景墨突然回过头,阴沉的走到她面前,怒道:“你知不知道,柔儿被你们打成了什么样子了?她是个舞蹈家,可她的胳膊脱臼,这会给她的事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叶佳禾,说实话,你心里恨毒了汪柔吧?她今天被打得这么惨,难道不是你授意的?” 叶佳禾委屈极了,她差点气哭,哽咽着辩解道:“你别血口喷人!如果不是汪柔自己跑到家里来挑衅,我就算恨她,我有报复她的机会吗?” 陆景墨沉默了一下,似乎无话可说了。 他明明告诉汪柔,可以让助理出去给他买几件换洗的衣服,可她还是去了家里,又撞见了叶佳禾。 他们谁也没说话,空气僵滞得有些可怕。 叶佳禾深吸了一口气,忍着哭腔道:“我可以跟你离婚,我可以净身出户,求你,撤诉吧,不要再为难我朋友了!” “叶佳禾!” 陆景墨喝斥住她,怒道:“惹了事,就想当逃兵吗?就算离婚,也不应该由你来说!” 凭什么,这女人认为,陆家是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肖明!送她出去!” 陆景墨朝门外吼了一声,肖明只好进来将叶佳禾往外面带。 叶佳禾抵不过一个男人的力量,就这么被硬生生的拖了出去。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可他显然,已经不再给她任何机会。 “肖助理,你能不能告诉我,汪柔住在哪家医院?” 叶佳禾不死心,拉着肖明,恳求道:“你是陆景墨的贴身助理,你一定知道,对不对?” 肖明为难的道:“叶小姐,您就别为难我了,总裁的脾气,您是知道的啊。要是我告诉了您,我这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叶佳禾急得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流,委屈心酸都不足以形容她现在的样子。 肖明实在看不下去了,只好提点道:“汪小姐是骨头脱臼,您不妨去江城比较好的骨伤医院找找,万一,找到了呢?” 叶佳禾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她感激地朝肖明鞠了个躬,“谢谢你了,肖助理,我不会出卖你的。” 说完,她小跑着往电梯门口。 肖明看着她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 总裁的事,他知道得不少。 至于汪柔,他也跟她有过几次交流,不是接她跟总裁约会,就是奉总裁的命令给她送礼物。 可这两个女人比起来,他还是更希望叶佳禾做他的老板娘。 毕竟,汪柔那女人,当着陆景墨的面是一副面孔;若是陆景墨不在,她对他们这些人,又是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 说到底,也不过就是总裁养在外面的女人,整天把自己弄成老板娘的样子,他早都看不惯了! 因此,肖明这次,还是顺水推舟,帮了叶佳禾一把。 …… 叶佳禾把江城好几家骨科比较有名的医院都找遍了,终于在一家私立骨科专科医院,找到了汪柔。 陆景墨给她选的是最好的VIP病房,外面就是一个天然的湖景,视野好,房内的设施也好。 同时,还有五六个佣人,在病房里听候差遣。 叶佳禾看到这一幕,心有些酸涩。 看,这才是被陆景墨视若珍宝的女人啊! “叶小姐,你今天专程过来,不是又准备对我施暴吧?” 汪柔似笑非笑的说:“要我打电话让景墨过来吗?我想,在景墨面前,你还是会收敛一点的。” 叶佳禾听出了汪柔的挖苦和嘲讽,拼命克制着心里的愤怒。 她平静地开口,“我为昨天的事,跟你道歉,我可以补偿你。或者,你说你想让我怎么做?只要你放过夏灵。” “呵,那女人啊……” 汪柔阴郁地说:“像她这种蛮横又有暴力倾向的女人,关在里面不是很好吗?省得出来威胁社会。” 叶佳禾紧紧攥着拳头,冷声道:“汪柔,杀人不过头点地。现在我是来求你,我甚至可以答应你的任何要求。但如果你非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我们也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我想别的办法救我朋友!” 叶佳禾转身之际,汪柔突然出声叫住了她,“等等!” 随即,她对那些女佣道:“你们都出去吧。” 直到房间内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汪柔才缓缓开口。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可以答应我的任何要求?” 汪柔眸中尽是算计的光芒,一动不动地望着她。 不待她说,叶佳禾便嘲讽地勾起唇角,“你不就是想让我跟陆景墨离婚?好,我答应你。” 汪柔冷笑了声,道:“如果这样就算完了,那也太便宜你了!” 叶佳禾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不知道她还想怎样? 只听汪柔一字一句地道:“第一,你要跟景墨离婚,这是必须的;第二,我要你在网络上发布文章,承认你自己害死了我外婆,我要你给我们汪家道歉!” “什么?” 叶佳禾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她大概是没有这样的心机和狠毒,所以当汪柔说出第二个条件的时候,叶佳禾完全惊呆了。 “怎么样?叶佳禾,为了你朋友,这么点儿事情你不会都做不了吧?” 汪柔眯着眼睛,道:“别忘了,她可是为了你,都进了局子里。现在,还关着呢!” 叶佳禾蹙了蹙眉,闷闷地开口,“第一个要求我可以答应你,但是第二个,我做不到。我没做过的事,我绝不会承认!” ------------ 第19章 陆景墨,这样你总该满意了吧? 汪柔咬牙道:“那你就等着她被起诉吧!即使最后被放出来了,她还是会在警局留下案底,这个案底会跟着她一辈子,成为她一生的污点!” 叶佳禾的心狠狠沉了下去。 夏灵是为了帮她,才落得这样的地步。 都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为了尽快让夏灵出来,她终于,答应了汪柔的要求。 “那我怎么能相信你?”叶佳禾怀疑地看着她,“如果我跟陆景墨离了婚,又承认了自己害死你外婆,你却反悔了,不肯放人。那我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汪柔冷哼了声,斜睨着她,“叶佳禾,你觉得你现在还有选择权吗?现在,是我在给你机会,不是你在跟我做交易!你搞清楚!” 叶佳禾也知道,前面就算是万丈深渊,为了夏灵能出来,她也得跳下去。 “好,成交!” 叶佳禾一字一句地道:“但你记住,如果你说话不算数,我不会放过你的!如果你想和陆景墨以后能好好过日子,你最好信守诺言。” 就这样,叶佳禾离开了汪柔病房。 到了医院楼下,电话铃声响起。 叶佳禾一看,居然是辅导员。 “老师,我可以回去上课了吗?” 叶佳禾想着自己被勒令停课这么多天了,总该让她回去了。 可没想到,辅导员却严肃地说:“学校对你的处分决定下来了,这个月月底前,请你来学校办理一下退学手续。” 叶佳禾整个人都僵住了。 因为这件事,学校竟然要她退学? 所以,学校已经算是承认了她的过失,没有人相信她是清白的。 叶佳禾心里的无力感一波波的袭来,她甚至,连为自己说句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学业没有了,丈夫也没有了…… 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 是不是老天想要打压一个人,一定会把她狠狠踩进泥土里,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她。 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路上的行人纷纷撑起伞。 叶佳禾像个另类,孤独地走在街道上,任雨水从头上淋下来。 到了家里,她坐在电脑前,搜索离婚协议书的模板。 她是净身出户,没什么要求,所以相对好写。 签字的时候,她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染花了墨迹。 叶佳禾揉碎了那张纸,又重新打印了一次,终于快速利落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望着那份离婚协议,眼前的字和一切都越来越模糊。 “陆景墨……这样,你总该满意了吧?” 叶佳禾默默的开口,嘴角弯起一丝凄然的笑。 这件事,得赶紧落实啊! 她跟陆景墨越快离婚,夏灵才能越快被放出来。 叶佳禾拿出手机,犹豫了很久,按下了他的电话。 很快,那边传来男人冷沉的声音,“怎么了?” “你……能回家一趟吗?” 叶佳禾沙哑的开口,“我有话想跟你说。” 陆景墨的声音没什么温度,“你有什么话就在电话里说。” “陆景墨,我求你,你回来一趟吧。” 她急得哭出声来,那声音夹杂着细细的哽咽和颤抖,“求你了,以后,我绝不会再耽误你的时间。”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这样卑微。 似乎听出了她的异样,陆景墨心颤了颤,追问道:“你到底怎么了?说话!” 叶佳禾深深吸了口气,忍着哭腔,“我保证,你回来这一次,不会后悔的。” 陆景墨跟叶佳禾通完话,疑惑地看着黑下来的屏幕。 一旁的汪柔还受着伤,可刚才叶佳禾在电话里的声音明显不对。 他不想承认自己担心她,可那颗心,就是该死的揪着,很想回去看个究竟。 汪柔似乎料到了这个电话是叶佳禾打来的。 毕竟,为了救那丫头出来,叶佳禾一定是越快离婚越好。 所以,叶佳禾这个电话,十有八九,是要让陆景墨回去谈离婚的事。 汪柔立刻装出善解人意的样子,“景墨,是你太太吗?她让你回家吗?” “嗯。” 陆景墨想到汪柔今天受的委屈,心也硬了下来,道:“不用管她。” 汪柔一副受气包的样子,委屈兮兮地说:“你还是回去一下吧?不然,她万一对我怀恨在心,在找人来打我。” 陆景墨安慰道:“柔儿,你放心,这种事,绝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虽然这么说,陆景墨最终也没有拗得过担心。 他看着汪柔睡着之后,还是回到了别墅。 当时已经十一点多了,叶佳禾坐在客厅的茶几前,栗色的卷发散落在耳边,将她那种脸衬得越发羸弱苍白。 陆景墨的心又揪了一下,走过去,问:“你让我回来,是要谈什么?” 叶佳禾望着男人冷峻的面容,还有他的一切。 以后,都不再属于她了,她连奢求的机会,都不会再有了。 陆景墨坐在沙发上,松了松领带。 面对叶佳禾的沉默,他越发担心,冷声开口,“叶佳禾,你哑巴了吗?” “哦,我……”叶佳禾如鲠在喉,眼泪仿佛都上涌到了眼眶,她还是拼命忍着。 终于,她拿出了自己签好的离婚协议,放在他面前。 “陆景墨,我们……我们离婚吧,我放过你了!” 天知道,她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能维持着这样的冷静和风度,对他说出这句话。 叶佳禾拿出签字笔递给他,“你签了字,明天我们就可以去民政局办。” 陆景墨的脸上划过一丝显而易见的诧异,甚至还有些懊恼。 随即,他往沙发上靠去,压着火问:“是为了你那个朋友?你在怪我,所以用这种方式,报复我?” “怎么是报复!我这难道不是成全你和她吗?陆景墨,那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满意?离婚不行,不离婚也不行!你说啊,你想让我怎样?” 她终于卸下了那副坚强的面具,眼泪夺眶而出,泣不成声。 陆景墨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叶佳禾说得没错啊,离婚,不是成全彼此吗? 为什么,他现在觉得,叶佳禾跟他离婚,是在对他的报复? 陆景墨不敢深想,他只觉得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好像偏离了原来的轨道。 他的理智和感情甚至也开始脱离他的掌控。 甚至,他看到叶佳禾的眼泪,心好像也跟着揪了起来。 就在这时,叶佳禾眼前一黑,在他面前,倒了下去。 ------------ 第20章 陆景墨,我好冷 “叶佳禾?” 陆景墨吓了一跳,慌忙起身抱起她,往卧室奔去。 他将她放在床上,她依旧没醒。 “叶佳禾,别装了,起来!” 陆景墨在一旁呵斥道:“一会儿痛哭流涕,一会儿又给我用苦肉计,你说吧,你到底还有多少招数?” 可惜,没有任何回应。 他伸手在她额头上探了探,竟然这么烫。 她发烧了? 陆景墨立刻拿出手机给私人医生打电话。 在私人医生来到这里的空隙,他又去浴室里接了盆凉水,想用毛巾帮她敷一敷。 不经意间,他瞥到了水池旁边的盆里,她的湿衣服。 这是她今天上午来找他的时候穿的。 所以,这女人今天是淋雨回来的? “该死的。” 陆景墨低咒了一声,不知道是骂自己,还是骂叶佳禾。 他端着盆出去,一遍一遍地帮她湿敷额头。 直到私人医生过来,给叶佳禾打了退烧针,陆景墨才放心下来。 送走了医生,他回到卧室。 床边只开了一盏夜灯,昏黄的灯光下,叶佳禾的头发如海藻般铺在洁白的枕头上。 她瓷白的脸此刻因为发烧泛起两朵红晕,纤长的睫毛微微发颤,在眼底映出两道剪影,像蝴蝶的翅膀。 陆景墨站在床边,就这么静静的望着她,几乎失了神。 缓缓的,他伸出手,落在她脸颊吹弹可破的肌肤上,轻轻地摩挲着。 迷糊中的叶佳禾,就这么握住了他的手。 “冷……陆景墨,你别走。呜呜,我好冷……” 她嘤嘤地呢喃着,小脑袋往他的掌心里钻,不知道说的是梦话,还是什么? 此刻的小女人像一只受伤的小猫,不停地往他身上靠,似乎想汲取一些温度。 “好,我不走。” 陆景墨索性躺在了她旁边,将人搂在怀里。 他低头看着那熟睡中的小女人,眸底染上一层复杂的神色。 他不喜欢听她说“离婚”这两个字。 至少,这两个字,也不该先从她口中说出来。 陆景墨拿过那份离婚协议,撕碎之后,扔进了垃圾桶。 后来,他自己也睡着了。 翌日清晨,是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的。 他接通电话后,汪柔的哭泣声就传了过来,“景墨,我伤口好痛,脱臼的地方都肿起来了。昨晚我做了噩梦,梦见你太太和她的朋友,一直在殴打我。我好怕……” “柔儿,我马上就过去。要是实在不舒服,就先喊医生。别怕,嗯?” 陆景墨低声交代着,轻轻从叶佳禾身边离开,迅速进入了浴室洗漱。 而叶佳禾慢慢睁开了眼睛。 刚才陆景墨手机铃声响的时候,她其实就醒了。 他的怀里太温暖,她不舍得醒,也不舍得打破这样的梦。 可汪柔的一个电话,她的梦,就碎了。 叶佳禾苦涩地牵起唇角。 昨天离婚协议想必陆景墨也已经签好字了,他们离婚,势在必行。 自己是有多恬不知耻?还这么自欺欺人地乞求他给予的温暖。 陆景墨从浴室出来时,叶佳禾还是闭着眼睛,装作睡着的样子。 如果是清醒的状态下,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直到楼下的庭院里响起了车子的引擎声,他离开了别墅,叶佳禾才从床上下来。 她赶紧跑到楼下,可是茶几上,并没有昨晚她打印好的离婚协议书。 叶佳禾找了半天,最终,在垃圾桶里找到了被撕碎的离婚协议书。 那里只有自己的签名,陆景墨签名的地方始终是空白。 那一刻,她说不上是庆幸还是失望。 庆幸的是,他还是她的丈夫。 失望的是,她没有做到汪柔的要求,夏灵还在里面关着。 她不能这么自私! …… 上午,张妈回到了别墅。 叶佳禾没想到张妈今天就回来了。 毕竟,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还没有来得及给张妈打电话。 “是先生让我回来照顾太太的。” 张妈笑眯眯地说:“先生还是心疼你的,说太太一个人照顾不好自己。” 叶佳禾勉强笑了笑,却感受不到那种幸福。 毕竟,她需要的,不是张妈,而是他。 可他,却在陪着别的女人。 “太太,你想吃什么?我去给您做。” 张妈打开冰箱,这才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她道:“那我先去买菜,一会儿就回来。还是以前那些您爱吃的,可以吗?” “嗯,谢谢张妈。” 叶佳禾淡淡的笑着,跟张妈道谢。 张妈出门后,叶佳禾回到书房的电脑前。 根据搜索出的信息,打了许多律师事务所的电话咨询。 他们给她的答案,几乎都是如果打官司的话,夏灵这边几乎没有任何胜算。 毕竟,夏灵动手是铁打的事实,而且,已经给汪柔造成了轻伤。 叶佳禾郁闷极了,所以,除了汪柔自己撤诉,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她没能跟陆景墨离得了婚,那至少也得把另一件事做到,才有可能让汪柔消气。 她打开Word文档,写了几个字,又重新删掉。 这样反反复复很多次之后,她才写下了那篇违心的道歉信。 这封需要公布出去的信里,她亲口承认了自己救人有误,抢救过程出错,才导致汪柔的外婆死亡。 叶佳禾写这封信的时候,心情并不比之前写离婚协议轻松。 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一旦这个发出去,自己今后再也不可能做医生,甚至,会被全社会的谴责。 她的一辈子,就完了。 但如果不发呢? 那夏灵的一辈子也会因为在警局留有案底,染上污点。 终于,叶佳禾下定了决心,打开微博,准备将这篇‘自我污蔑’的短文传上去。 就在她准备按下"发送键"时,父亲叶朝明给她打来了电话。 叶佳禾兴致缺缺地接了起来,“喂,爸,怎么了?” “佳禾,佳禾啊!这位靳教授真是你的贵人!” 叶朝明激动的声音都在颤抖,“爸爸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关系把那些舆论压下去。可靳教授,人家居然亲自出面帮你澄清了。” 叶佳禾听得云里雾里的,“靳教授?您说的靳教授,是海城大学最年轻的心外科教授,靳南平吗?” “是啊。”叶朝明呵呵笑着道:“这件事,终于解决了,爸爸终于放心了。” 叶佳禾立刻打开微博。 果然,一条‘当代大学生见义勇为反被栽赃’的视频,登上了热搜。 叶佳禾打开后,才发现,这是自己当时抢救汪柔外婆的视频。 ------------ 第21章 打脸汪柔 因为拍摄角度的问题,从头到尾,都拍摄得十分清晰。 而医学领域的新星,也是心外科的权威靳南平,亲自在这段视频下面,附上了解释。 原来,这段视频是他妹妹当初路过海城大学门口,看到这一幕,就给拍了下来。 但靳南平常年在国外做研究,很少回国,对国内的事情并不知晓。那日也是与妹妹视频通话,闲聊之时才提及此事。 可没想到叶佳禾这个救人的英雄,反被家属栽赃。 靳南平第一时间找妹妹要来了视频,爆出视频之后,他又亲自就叶佳禾救人的过程进行了解说。 “从始至终,叶佳禾同学救人的手法和措施不存在任何问题,包括用药,也是治疗哮喘的常用药。” 靳南平在视频的最后,凝重地说:“如果现在,连救死扶伤都要得到这样的对待,那日后,我们的医生,我们的医学生,该如何面对发生意外的病人?而医院外,又得有多少冤魂因为得不到及时的抢救,而魂归西天?” 靳南平的视频一发,得到了疯狂转载。 许多医学界的教授大腕儿看到视频,也都纷纷站出来,替叶佳禾声张正义。 叶佳禾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些之前骂过叶佳禾的键盘侠,又开始谩骂之前那些污蔑叶佳禾的人。 “这种老太太,就是该死!能生出这样的孩子,能是什么好东西?” “就是,孩子们个顶个儿的恩将仇报!我看,就是为了讹人家叶大夫钱!” “可怜了叶大夫,救了人,还平白遭受委屈,真是太不值了!” “……” 局势就这么被扭转了过来,叶佳禾就这么从一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变成了见义勇为的英雄。 紧接着,叶佳禾就收到了海城大学的校长亲自打来的电话,请她回学校上课。 “叶同学啊,真是委屈你了。” 校长冠冕堂皇地道着歉,“学校这次也有责任,没有做好彻底的调查,差点让你蒙受不白之冤。” 叶佳禾虽然心里还有怨气,可她到底还是不想放弃自己的学业。 毕竟,医学是母亲致力了一生的事业。 她也想将母亲的事业传承下去。 校长嘘寒问暖地说:“叶同学啊,明天你一定要来学校上课。你放心,学校一定会还你清白,让同学们都知道,你的英雄事迹。” “校长,您言重了。” 叶佳禾硬着头皮跟校长寒暄了几句,道:“我一定准时回去上课。” 挂了电话之后,叶佳禾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 似乎所有人都知道了真相,所有人都把清白还给了她。 唯独陆景墨,始终没有任何消息。 想必,他还在陪着汪柔,他怜香惜玉还来不及,又怎么会顾及她的感受? …… 翌日一早,叶佳禾准时去了学校上课。 这是她被学校勒令停课反省之后,第一次回来。 而她也因为救人的事情一跃成了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毕竟,是靳南平这样的学术大咖,海城大学公认的最年轻最帅的教授来帮叶佳禾澄清。 同学们纷纷围着她,问东问西。 “叶佳禾,对不起啊,我们都误会你了。” “是啊是啊,不过你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被靳教授那样的人注意到。以后,你考他的研究生,都比我们有优势呢!” “对了,靳教授有没有说,明年考研会收你做他的学生?” 叶佳禾被问得晕头转向,只能勉强回应道:“我跟靳教授私下里没什么交流,不清楚。” 可似乎,这个教室里,没有往常那个刺耳却又熟悉的声音了。 她环顾了一圈,这才问道:“卢倩呢?她没来上课吗?” “她啊!”平日里卢倩人缘不怎么好,有的同学撇嘴道:“好像她在实验室得罪了什么人,被人轰出去了。她连做实验的地方都没有,毕业论文肯定弄不出来了,都请假好几天没来上课了。” 叶佳禾听得有些疑惑,点点头,也没有多问。 反正卢倩之前在她出事的时候,恨不得把她往死里整。 因此,她的死活,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 …… 陆氏集团。 陆景墨坐在办公室里,眸光复杂地沉思着。 从昨晚到现在,他没有去医院,也没有回家,就连休息,都在办公室。 他一遍一遍地翻看着微博上,靳南平的澄清。 作为叶佳禾的丈夫,他没有相信她,没有坚定地站在她这边。 最后,却是别的男人,还给了叶佳禾清白。 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 陆景墨的眸光闪过一丝光亮,却在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又暗了下来。 又是汪柔打来的。 他按下了挂断键。 虽然他知道,这些事都是汪家那些亲戚做的,汪柔跟汪家那些泼皮无赖不是一种人。 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看到汪柔的电话,还是难免厌烦。 …… 医院。 汪柔看着再次黑下来的手机屏幕,简直气到发疯。 陆景墨从没有挂过她的电话,一次都没有! 可自从昨晚到今天,他已经拒绝接她的电话,不知道多少次了! 叶佳禾!都是叶佳禾! 为什么会冒出一个莫名其妙的靳南平,打乱了她的一切计划! 就在这时,她的电话响了。 汪柔神色一喜,本以为是陆景墨,可接了之后,才发现是亲戚们打来的。 接下来的几小时内,不停地有七大姑八大姨给她打电话。 “小柔,现在大家都在人肉搜索我们,这可怎么办?我们现在连门都不敢出!” “我们还不都是按照你说的做。要不是你,我们哪里知道去网上泼她脏水?” “当初我们本想让她赔点钱就完事儿了,是你非要让我咬住她不放的。现在你说怎么办?” 一个个电话,让汪柔无比焦躁。 她压着火,道:“你们给我闭紧嘴巴,这种话,不要再说。万一被有心人听见,我会跟你们一样,吃不了兜着走!” 汪柔的姨妈一听这话,更生气了,她拿出了泼妇样子,嚷道:“当初打那女人,是你让我们打的。在网上曝光她,也是你让我们曝的。要是你不想管,我们就实话实说,大不了,我们大家一起完蛋!” ------------ 第22章 是那个斯文败类 “够了!我说我不管了吗?” 汪柔恼火地说:“你们现在,不要出门,什么话也别说。我会想办法的!” 挂了电话之后,汪柔更懊恼了。 虽然她刚才这么说,可她又能想出什么办法?既能让叶佳禾跟陆景墨离婚,又能让自己全身而退,不要把这次的事情牵连到自己身上? 无奈之下,她给叶佳禾打去了电话。 当时,叶佳禾刚放学。 接到汪柔的电话,她下意识地停住脚步。 “叶佳禾,你不想救你朋友了吗?”汪柔声音阴郁,“你答应我的事情,可一件都没办到!” 叶佳禾冷声道:“你也看到了,网络上已经有很多教授帮我澄清。你想让我身败名裂的计划,暂时完不成了。” “那离婚呢?”汪柔不死心地道:“你这样有意思吗?非要找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做人家爱情里的小三。景墨这两天,一直都陪着我,总是告诉我,你对他纠缠不休。让一个男人这么厌恶你,就算再缠着他,也没有意义的。 叶佳禾心脏一紧,明明心痛得要命,却不想在汪柔面前丧失她的尊严。 她平静地说:“你要是有本事让他跟我离婚,我会很感激你!” 这句话在汪柔听来,那简直就是纯纯的挑衅! “叶佳禾,你好样儿的!”汪柔咬牙切齿地道:“你就等着你朋友遭受牢狱之灾吧!我会让你愧疚一辈子!” 与汪柔通完话,叶佳禾捂住额头,深深地呼了口气。 她一直想着夏灵的事,思绪恍惚地往前走着。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奔驰急刹车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注意。 叶佳禾吓了一跳,捂着心口,差点被撞。 很快,一个英俊而儒雅的男人从车里下来,略显紧张地问:“没事吧?” 叶佳禾摇了摇头,道:“我没事,你的车没有碰到我。不好意思,是我没看路,差点闯了红灯。” 男人顿了顿,试探着道:“你是……叶同学?” “靳教授?” 叶佳禾惊喜地开口道:“怎么是您?” 靳南平微微一笑,道:“我果然没认错,真的是我妹妹视频里拍到的小英雄,叶同学啊。” 叶佳禾腼腆地笑了笑,感激地说:“您过奖了,要不是您帮我澄清,我哪里能成英雄?再说了,治病救人本就是我们医学生的本分,谈不上‘英雄’二字。” 靳南平的目光更加欣赏了。 他温和地开口道:“我以前也是海城大学毕业的,现在又是海城大学的老师。你既是我的学生,又是我的学妹,帮你,也是我的本分。” 说完,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最近天气总是阴沉沉的,估计马上又要下雨了。你去哪里?我送你。” 叶佳禾连忙道:“不麻烦了,我去地铁站就好。” 要不是早上海城路况太堵,她怕迟到,她就自己开车了。 可靳南平已经打开了副驾驶的门,道:“上来吧,这时候地铁站的人也很多。” 叶佳禾也没好意思再拒绝,便上了他的车,将家里的地址告诉了他。 不远处,银色宾利的窗户后,是陆景墨阴沉的脸。 如果他没有看错,那个男人是靳南平。 叶佳禾跟那个男人说话时,笑得可真灿烂啊! 她何时,对自己露出个这样的笑脸? 怪不得靳南平会帮她澄清,他们这么熟络的说话,难不成早就认识? 又或者,叶佳禾红杏出墙的男人,就是靳南平? 思及此,陆景墨的脸色愈发难看。 亏他从昨晚到今天,一直都沉浸在愧疚中,觉得冤枉了她。 而她呢? 她根本都不在乎! 她正跟其他男人打得火热。 …… 叶佳禾被靳南平送回了家,她不敢贸然邀请他进家里坐坐。 因为,她怕陆景墨在家啊。 而靳南平也是个进退有度的男人。 将她送到目的地后,就驱车离开了。 叶佳禾回到家,第一句就问:“张妈,他……回来了吗?”如果他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他会不会后悔?会不会多在意她一点?会不会知道汪柔的真面目? 可惜,张妈为难的开口道:“太太,先生没有回来。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不必了。” 叶佳禾苦涩地牵起唇角,道:“他应该是没时间回来了。” 毕竟,他要陪汪柔呢! 她落寞地回到卧室,在床上躺了下来。 突然,手机催命一般地响起。 她看了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 “喂,哪位?” “佳禾,我是夏灵的爸爸。” 那边传来夏父十万火急的声音,“你知道夏灵因为故意伤人,被关进拘留所了吗?” 叶佳禾的心一沉,自己一直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夏父,生怕他担心。 可夏父是怎么知道的呢? 叶佳禾小心翼翼地问:“伯父……这是谁告诉您的?” “律师函都寄到家里来了!律师给我打电话说,是打了一个叫汪柔的舞蹈家。” 夏父焦急地说:“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最近她都没怎么联系我,你是她最好的朋友,知不知道什么内幕啊?” 叶佳禾不知道该怎么将夏灵替自己出头的事情告诉夏父,她真的说不出口。 这一切,全都是自己惹的祸! 她想了想,道:“伯父,您先不要着急,我来想办法。” “你有办法?”夏父唉声叹气地说:“你不知道,这次的事不是赔钱那么简单的。听对方的口气,他们根本就不缺钱。关键是,你知道请的律师是谁吗?” 叶佳禾好奇地问:“谁?” “慕司沉!就是海城律师圈子里最有名的律师,据说打官司的胜率极高。” 夏父说到这儿,都快哭了,“你说,我们灵灵落到他手里,那还有活路吗?” 叶佳禾猛地想起,之前夏灵似乎说过,这个慕律师。 不就是让夏灵做他秘密情人的那个斯文败类? 虽然是个败类,可像汪柔这样的背景和圈子,几乎不可能认识慕司沉这种地位和阶层的人。 因此,这个慕司沉,十有八九是陆景墨请来对付夏灵的。 叶佳禾心凉了半截。 陆景墨就一定要把夏灵往死里整? 说到底,她在他心里,真的一点分量都没有。 但凡他为她考虑一点,都不会这么对她的朋友。 他在乎的,只有汪柔疼不疼?有没有受伤。 叶佳禾安慰着夏父,道:“伯父,我跟您保证,我一定让夏灵安然无恙的出来。绝对不会在警局留下案底。” 与夏父通完电话,门外传来了张妈的声音。 “太太,先生回来了!” 张妈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喜悦,笑眯眯的道:“那现在就开饭吧?我晚餐已经做好了。” 叶佳禾终于燃起了希望,立刻跑出房间。 ------------ 第23章 去洗澡,我要履行做丈夫的职责 “你回来了?” 她小跑着到他面前,似乎有很多话想跟他说。 可陆景墨幽沉的眸子被冰冷覆盖,浑身透着生人勿近。 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径直向前走。 叶佳禾忍不住冲着他的背影问:“陆景墨,是你帮汪柔找的律师吗?” 男人停住脚步,冷冷回答,“是,又怎样?” “为什么?你就非要把夏灵往死里整吗?” 叶佳禾冲上前去,站在他面前,愤愤地说:“我已经答应离婚了,我如你们所愿,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如我所愿?” 陆景墨发出了一声冷笑,幽幽的开口:“是如我所愿,还是如你自己所愿?” 只有顺利跟他离婚,她才能出去找她藏了这么久的野男人,不是吗? 而那个男人,十有八九,就是靳南平! 叶佳禾被他的反问弄得一头雾水,委屈地说:“明明一开始就是你想离婚的,你现在还想倒打一耙吗?” 陆景墨丝毫不为所动,凉薄的开口道:“想让我放过你朋友?那就拿出求人的态度来!” “那你想让我怎么求你?” 叶佳禾茫然地看着他,“我怎么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陆景墨勾了勾唇角,上下打量着她,道:“上次,你那套情趣内衣,我看,就不错。” 叶佳禾猛地一怔,瞬间涨红了脸。 “你在羞辱我!” 她懊恼地看着他,“陆景墨,你太过分了!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陆景墨眸光骤然凌厉起来,捏着她的下巴,一字一句的道:“你把我当什么,我就把你当什么!” 说完,他快步往楼上走去。 叶佳禾以为他是回客房了,可到了卧室,他才发现,陆景墨居然就在她的卧室里。 “你能不能出去一下?” 叶佳禾忍住羞愤,恨恨地说:“你不是要看我穿那套衣服吗?我穿给你看!你先回你的房间,我换好衣服去找你。” 男人根本不理会她,转而坐进沙发,一只胳膊随意地搭在扶手上,另一只手松了松自己的领带。 “就在这里换!” 陆景墨眸光染上一层欲色,加重了语气道:“我看着你换!” 叶佳禾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难道,就因为她的朋友打了汪柔,他就要这么羞辱她,报复她吗? 面对这样残忍薄情的男人,叶佳禾心如刀绞。 为了尽快把夏灵保出来,她褪去了所有的骄傲和自尊,在他灼灼的目光下,她一颗颗地解开自己衣服的纽扣。 最后,她是哭着将那件黑丝制成的情趣内衣穿上的。 精致嫩白的脸上布满了眼泪,叶佳禾哭得像个孩子,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陆景墨原本是没有任何心情做这种事的,他无非就是想羞辱她,惩罚她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 可现在,他只觉得身体里一种燥热的感觉慢慢攀升。 下一秒,他一把将叶佳禾拉到腿上,让她面对着自己。 叶佳禾以这种姿势坐在他腿上,实在是羞耻极了。 她咬着下唇,黑色瞳仁被泪光覆盖,低垂着睫毛,根本不敢看男人的双眼。 忽然,陆景墨伸手拖住了她的后脑勺,狂风般的吻让叶佳禾心跳如雷。 他另一只手摩挲着她的背,那灼热的温度透过黑丝,传递到她身上,叶佳禾却丝毫感觉不到温暖,只觉得不寒而栗。 男人似是要将她胸腔里的空气全都吸干一般。 她从没想过,陆景墨有一天会吻她,却让她这样煎熬。 陆景墨也清楚地感受到怀里单薄的身子正不停地抽泣。 他终于心软了,没有再继续欺负她。 放开叶佳禾之后,他伸手擦了擦小女人脸上的泪珠。 陆景墨声音低哑的开口:“就这么不愿意?” “我……我没有。”叶佳禾委屈地咕哝道:“没有任何人喜欢被强迫。就算你是我丈夫,你也不能这么对我。我不是那种女人,更不是你的玩物。” 陆景墨脸色依旧难看,质问道:“你和靳南平什么时候认识的?发展到哪一步了?” 叶佳禾愣愣地看着他,“这关靳教授什么事?” “靳教授?说得好听!” 陆景墨捏着她的下巴,道:“难道,你这么守身如玉,难道,不是为了靳南平?你红杏出墙的男人,是不是他?” 叶佳禾顿时觉得,这种侮辱,简直比刚才更甚。 她狠狠挣开他,站在不远处,大声辩解道:“靳教授是我尊敬的老师,我也是今天才跟他有过一面之缘!你不要侮辱他,更不要侮辱我!” 陆景墨沉默地看着她,似乎在思考着她的话是真是假。 如果不是靳南平,那还会有谁? 叶佳禾越想越委屈,刚忍住的眼泪又气得流了出来。 她眸光如一只受伤的小兽,哽咽着道:“陆景墨,你是我的丈夫,却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陪着别的女人。现在,终于有人还我清白,证明我没有害死汪柔的外婆。你却还要来指责我,指责那个还我清白的人!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对我!” 难道就因为她是先爱上的那个人,所以,就要忍受他一次一次的侮辱和欺凌吗? 随着她的话,陆景墨锐利的目光一寸寸缓和了下来,心里如针扎般难受。 说不上多疼,可就是不舒服。 叶佳禾用指尖擦了擦眼角的泪,苦涩地笑了笑,道:“怪不得,人家都说,先爱上的那个人,就已经输了。” 她想离开他的房间,却听陆景墨道:“叶佳禾,不打算救你朋友了吗?” 尽管如此,他的语气却不似刚才的盛气凌人,反而透着一丝诱哄。 叶佳禾硬生生停住脚步,攥紧拳头问:“那你还想怎样?” “去洗澡。” 陆景墨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道:“洗干净去床上等着我。” 叶佳禾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下意识地问:“你……想干什么?” “履行做丈夫的职责。” 他勾唇笑得有些邪魅,人已经去了另一个房间的浴室。 叶佳禾早已打算好,为了能让他放过夏灵,无论今晚他提什么样的要求,她都没有拒绝的资格。 可即便如此,她这个澡洗得也比往常慢很多。 但该来的,总是躲不过去的。 ------------ 第24章 夫妻间的正常‘交流’ 洗完澡的女人如出水芙蓉般,只裹了一条浴巾,仿佛和白皙的皮肤融为一体。 陆景墨觉得,叶佳禾这女人是将妩媚和清纯诠释得最好的。 这两种明明很冲突的词,加在叶佳禾的身上,却是那么的和谐统一。 “过来。” 陆景墨沉声开口,喉头发干。 也许,他早就该这么做,叶佳禾就不会因为寂寞,红杏出墙,在外面找其他男人了。 叶佳禾迈着怯怯的步伐上了床,却被男人一个翻身压在了身下。 她紧张的小鹿乱撞,却又不敢挣扎一分。 就在男人要拉开她的浴巾时,叶佳禾突然推拒着他,道:“你要答应我,必须放过夏灵。” 陆景墨十分不喜这女人居然把这种事当作交易。 他沉声道:“那要看你表现。” 叶佳禾央求道:“陆景墨,我什么都没有了,就连尊严,都被你踩在了脚下。放过夏灵,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陆景墨不悦地蹙了蹙眉,拿开她的手,“夫妻间正常的‘交流’,怎么跟尊严扯上关系了?” “可是……你有把我当做你的老婆吗?” 叶佳禾悲哀的反问。 陆景墨不肯深思她的话,还是扯开了她的浴巾。 忽然,叶佳禾觉得下面一阵热流。 “糟了!” 她羞得面红耳赤,连忙用被子遮住了自己,只露出了一个小脑袋。 她怯生生地说:“我……我好像来例假了。” 陆景墨的脸色当即就黑了下来。 叶佳禾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居然在这种时候来姨妈。 陆景墨本已经窜上来的火,却在看到小女人那张无辜而委屈的脸时,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他隐忍而克制地动了动喉结,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那先欠着。下次,你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陆景墨接过电话,那边传来护工的声音,“陆先生,不好了,汪小姐找不到了。” 护工的声音因为着急就大了些,连一旁的叶佳禾都听到了。 汪柔不见了? 不知道又在使什么阴谋诡计! 果然,陆景墨一听汪柔出事,立刻从她身上下来,匆忙去穿衣服。 他匆匆忙忙的走了,头也不回地离开。 叶佳禾的心也跟着空了,凉风嗖嗖地往里窜。 幸好自己来了姨妈,否则,就算她完全将自己交给了他,温存之后,他依旧是头也不回地离开。 …… 陆景墨驱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 路上,他让人调了监控,才发现汪柔正在医院后面的人工湖边走。 这时候,汪柔已经被找到,带回了病房。 陆景墨阴沉着脸进去,终于忍不住对她发了脾气:“到底为了什么,你要做这样的傻事?” “我没有做傻事。” 汪柔哭啼啼的说:“你已经两天没有理我了,我一个人好难过,我只是想在湖边走走。” 陆景墨怒道:“那个人工湖旁边都立着禁止靠近的牌子,你看不到吗?” 监控里,汪柔就贴着湖边走,几次三番都差点滑下去,看得人提心吊胆。 汪柔突然痛哭出声,“我真的好难过,觉得对不起叶小姐,也对不起你。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我也阻止过我家亲戚,可我没想到,他们会在网上发表那种言论,给叶小姐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幸好,出来了一个明事理的教授帮忙解了围。” 汪柔此刻已经将所有的过错全都推得干干净净。 毕竟,叶佳禾被栽赃诬陷的事情已经暴露了,要是自己再不表个态,陆景墨也会怀疑起这件事的。 “我知道,你和你家那些亲戚,不是一样的人。你是你,他们是他们。” 陆景墨温柔地帮她擦着眼泪,道:“柔儿,我相信你。” 汪柔趁机说道:“叶小姐人缘可真好,居然能让这么有名的医学界大咖来帮她。不过也是,像叶小姐这么好看这么有能力的女生,应该没有人不喜欢吧?” 陆景墨眸底泛起一抹沉郁。 是啊,像叶佳禾这样的女人,他不把她当宝,并不代表其他男人不会。 可那又怎样? 给不给叶佳禾自由,是自己说了算! 在他放手之前,没有人能够惦记他陆景墨的太太! 就在汪柔以为自己挑拨成功的时候,陆景墨突然道:“关于夏灵打你那件事,你撤诉吧。” 汪柔震惊的看着他,脸色有些尴尬,“这是叶小姐的意思吗?” “是她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 陆景墨冷沉的开口“再这么闹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叶佳禾的确是被冤枉的,她好歹,也是你外婆的救命恩人。” 汪柔放在被子里的手,攥紧了拳头,却是一脸无辜的样子,道:“景墨,我知道我误会叶小姐了,可是当初是我姨妈她们非要追究这件事,我也劝过她们的。你是不是把我也当做了那种恩将仇报的人?” 说着,她又开始掉泪珠子了。 陆景墨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汪柔一哭,他都心疼得要命。 可现在,他一看到她的眼泪,他就没来由地烦闷。 陆景墨道:“但这件事说到底,是你们汪家先挑起来的事端,叶佳禾也受了不少的委屈。所以,就到此为止吧。如果你不愿意撤诉,叶佳禾说不定再告你们汪家亲戚污蔑诽谤,这样的结果,只会是两败俱伤。” 汪柔恍惚地望着他,他现在,到底是在为她着想,还是在为叶佳禾着想? 她幽幽的说:“景墨,我现在,真的有点看不清楚你了。你以前,是那么心疼我,那么信任我,什么都愿意站在我这边。可是现在……” “现在也是这样。” 陆景墨沉声打断她,严肃的说:“但是人,还是要有最基本的是非观,不是吗?这次,的确是你们汪家的人冤枉了叶佳禾,我也跟着你们冤枉了她。” 就因为信任汪柔,他也差点跟着那些人,一起指责她,误解她。 而还给叶佳禾清白的人,并不是他这个丈夫,而是另外一个男人。 这让陆景墨觉得,自己的尊严简直碎了一地! 汪柔却不甘心地问:“难道,我这顿打,就白挨了吗?” ------------ 第25章 只裹了一件浴巾出现在他面前 陆景墨避开汪柔期艾的目光,别有深意地说:“叶佳禾也挨了打。” “我……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汪柔纵使再不甘心,可陆景墨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如果自己再揪着叶佳禾和夏灵不放,这男人迟早会怀疑到她。 反正现在大家都向着叶佳禾,自己还不如顺水推舟,做个人情,也顺便在陆景墨面前,讨个好。 因此,她装作善解人意的样子,“景墨,我现在就跟律师说撤诉,这次,的确是叶小姐受到的委屈比我大。改天我们一起请她吃个饭吧,我想当面跟她说个道歉。” 她又把自己刻意地和陆景墨划为一体,活脱脱一个女主人的模样。 …… 翌日清早,叶佳禾就接到了夏父的电话,说对方撤诉了。 但夏父此时正在外地出差,没办法去接女儿。 “伯父,我去,我去接灵灵。” 叶佳禾惊喜的从床上起来,快速地刷完牙洗完脸,就驱车去了拘留所。 叶佳禾站在门口,焦急地张望着。 终于,她等到夏灵从里面走了出来。 叶佳禾立刻跑了过去,紧紧搂着她,哽咽着道:“灵灵,对不起,现在才把你救出来。” 说完,她上下检查着夏灵有没有受伤,担心地问:“你在里面没人欺负你吧?你的脸都瘦了一圈了,那里是不是伙食很差?” 夏灵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道:“看你那个紧张的样子。别忘了,我是因为打人进来的,她们还以为我是霸姐呢!谁敢欺负我?一个个的,都不想活了吗!” “我都快担心死了,你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叶佳禾郁闷地叹了口气,拉着她道:“你先跟我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去去晦气。” 夏灵想到自己这么顺利的出来,连忙问:“对了,你是怎么把我捞出来的?没有答应那个女人什么变态要求吧?你可别为了我,把你自己给搭进去。” 叶佳禾将这两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跟夏灵说了一遍,她道:“幸好靳教授出面帮我澄清了,否则,恐怕我这辈子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夏灵这才放心下来。 同时,也畅快地舒了口气。 两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地回到了叶佳禾那里。 “灵灵,你先去我房间的浴室洗澡,我去厨房给你榨点果汁。” 夏灵答应道:“好,那你别忘了给我准备新的睡衣啊。还有,陆景墨不回来吧?” 叶佳禾很确定地说:“不会,汪柔还在住院,昨天又闹出个失踪,肯定缠着陆景墨呢。他估计恨不得24小时陪在医院,怎么会回家?” 顿时,浴室里就传出夏灵愤怒的声音:“这个狗男人!佳禾,你怎么还不跟他离婚啊?赶紧踹了他,姐带你去找小鲜肉啊!” 叶佳禾失神儿地叹了口气。 她也想放手,也知道,他们之间,是没有结果的。 可是,每次她决定放手的时候,都像是用刀狠狠剜着心口那最柔软的一块肉。 那种感觉,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因为夏灵的打岔,叶佳禾心不在焉,也忘了给夏灵准备换洗衣物。 叶佳禾知道自己做饭不好吃,张妈又请假回家给儿子办婚礼了。 所以,她便订了很多夏灵爱吃的外卖,然后去厨房给她榨橙汁。 没过多久。 厨房门口就响起了夏灵妩媚的声音,“佳禾……怎么样,人家性感吗?” 叶佳禾往门口看去,惊讶的长大了嘴,“我的妈呀,你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 虽然……的确很性感。 夏灵棕色的卷发散落在肩上,妩媚动人。 白色的浴巾堪堪遮到大腿根,夏灵的腿又白又直,身材前凸后翘的,比她更成熟,更有女人味的那种。 夏灵白了她一眼,道:“还不是你,让你给我准备睡衣,你什么都没给我拿。我只能这么出来了!” 叶佳禾看得都有点移不开眼,弱弱地问:“你这身材是不是经常吃木瓜?” “我那是天生丽质,我从小发育得就很好。”夏灵忍不住取笑,“你看你,说是高中生都有人信。” 叶佳禾嘟着嘴道:“你说什么呢!小心我打你!” 两人有说有笑地斗嘴,这时,门铃响了。 “肯定是我点的外卖到了,你在这等会儿,我们先吃饭。” 叶佳禾想着反正家里也就她们两个女生,这么热的天气,无所谓怎么穿了。 然而,把门打开之后,叶佳禾彻底愣住了。 陆景墨正站在门口,他旁边的这位……? “这位,是我朋友。” 陆景墨言简意赅地介绍着,“慕司沉,慕律师。” 慕司沉算是陆景墨最好的朋友了,但他也是最近才知道,陆景墨已经结婚了,而且,结婚两年了。 他看着叶佳禾发愣的表情,金丝边眼镜下的目光,带着嘲讽的笑意。 毕竟,陆景墨和汪柔那些事,是他们这些老朋友都知道的。 这个陆太太,无非就是他们这种家族惯用的摆在面上,有名无实的道具罢了。 况且,这个陆太太连登上明面的机会都没有,可想而知,这地位…… 叶佳禾看着慕司沉,猛然想起了夏灵口中的这个斯文败类。 只觉得有句话说得真不错!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她拦在门口,丝毫没有让他们进去的意思。 陆景墨不满的道:“让我们进去,我们有事要谈。” 想到夏灵就裹了个浴巾在厨房,叶佳禾瞬间就紧张起来。 万一,被他们看到了,夏灵以后,还怎么做人? “反正,你们……现在不能进去。” 她还是拦在他们面前,却又尴尬得说不出口原因。 陆景墨的脸色瞬间变了。 这女人,该不会以为他今天不回来,带了个男人回家吧? 看这幅心虚又紧张的模样! 就连慕司沉都嘲讽的说:“景墨,你太太这……是不太方便啊?这家里,还有其他人?” 就在这时,外卖也到了。 小哥急匆匆地将一大包外卖递给她,道:“祝您用餐愉快。” 陆景墨低头一看,两人份的奶茶。 他此刻,只觉得头顶绿油油的一片草原,简直可以养草泥马了! 他正准备推开叶佳禾,到底进去看看,这是有什么牛鬼神神在家里? 夏灵的声音就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佳禾,我都快饿死了,外卖怎么还没到啊!” 叶佳禾想出声阻止她走出来,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此时只裹着一条浴巾的夏大美女,已经来到了他们面前。 “啊!” 夏灵的尖叫声传来,“他们……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 第26章 做他见不得光的情人 看到这幅香艳画面,陆景墨吓了一跳。 他立刻背过身去,耳朵根子肉眼可见的发红。 只有慕司沉,十分淡定的站在原地,看着眼前如此香艳的女人,丝毫不掩饰自己赤裸裸的目光。 夏灵扭头就跑,恨不得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这一跑,就忘了拉紧浴巾。 就这样,她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浴巾落在脚边。 她觉得这辈子,都不会有比此刻再社死的时刻了! 叶佳禾倒了吸了一口凉气,对着慕司沉骂道:“你还不赶紧把眼睛闭上,你看什么看?臭流氓!” 说着,她将浴巾捡起来,仓皇地裹住夏灵,扶着吓呆了的夏灵,一起回到了卧室。 慕司沉的目光渐渐浑浊,又散发着一丝冷意。 夏灵,你觉得,你还能跑多久? 回过神儿后,他拍了下一旁背着身子的陆景墨,道:“行了,人都已经走了!你说你,什么女人没见过?至于在你太太面前表现得跟纯情少男似的吗?” “你懂什么?” 陆景墨瞥了他一眼,振振有词的道:“老婆的闺蜜,那是绝对不能碰的。再说了,那个夏灵,你不知道有多凶悍?汪柔被她打的,啧啧……” 陆景墨都不忍详述。 慕司沉的目光却变得更加玩味了。 与此同时,卧室里。 叶佳禾一遍一遍地道歉:“灵灵,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忘了给你准备睡衣,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慕司沉,这个败类!我真想把他的眼珠子给挖下来!” 夏灵的脸色到现在都窘迫的要命,恨得牙根子痒痒。 叶佳禾想到刚才慕司沉毫不避讳的样子,也跟着吐槽道:“我也觉得他根本就不像律师,跟个流氓似的。就他这种人,哪个胆子大的敢找他打官司啊?” “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他本来就是个流氓,见我第二面,就要跟我谈交易,让我做他的情人。” 夏灵冷嗤道:“真是有意思!老娘肤白貌美大长腿,家里的钱一大堆,我找的男人不得八抬大轿把我娶回家,好好宠着?他不就是一个律师?多大的脸,让我做他的情人?” 跟叶佳禾吐槽了半天,夏灵泄了愤,这才觉得心里畅快一些。 可刚才自己被那个臭男人看光了,她还是觉得像是被侮辱了一样难受。 夏灵看着时间不早了,道:“佳禾,我先走了,我老爸好几天没看到我了,要是再不回去,说不定他会报警说我失踪了。” 叶佳禾十分抱歉地说:“灵灵,你爸已经知道了。当时告你的律师函发到了你家,被你爸看到了。” “啊?” 夏灵突然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抱怨道:“那他还不得气死啊!” 叶佳禾连忙安抚道:“你爸不在家,他去出差了。而且你被放出来,也没有在警局留下任何案底,他应该不会怪你。” “哎,那我也得赶紧回去,最近得乖乖呆在家里,做个淑女,我老爸估计才能消气。” 夏灵临走时,不放心地对叶佳禾叮嘱道:“要是陆景墨敢欺负你,或者那个小三上门找茬,你尽管给我打电话。我来救你!” 叶佳禾感动得想哭,她抱着夏灵,“灵灵,谢谢你。不过以后,你可千万别为我做这种傻事了。这次,都快把我给吓死了。” “谢什么?” 夏灵拍拍她的背,“好了,我要走了。你啊,千万不能任由陆景墨和那个三儿拿捏。该离婚的时候,就果断一点,别把自己给拖死了。” “嗯,知道了。” 提起离婚,叶佳禾内心充满了犹豫和不舍,含糊其辞地回答着夏灵。 因为夏灵没开车,叶佳禾便将夏灵送回了家。 她回来的时候,慕司沉也已经走了。 陆景墨正在书房处理公事。 叶佳禾推门进去,愤愤地看着他。 陆景墨似笑非笑的开口说:“你朋友的身材,确实不错,比你强多了!”“你……你看到了?” 叶佳禾记得,他当时不是背过身去了吗? 陆景墨试探着问:“怎么,吃醋了?” “我才没有!” 叶佳禾嘴硬地否认,质问道:“你今天为什么要带那个什么慕司沉过来?你知不知道,女孩子的清白有多重要?” 陆景墨面对着电脑,头也没抬的说:“我怎么知道她会穿成那个样子出现在家里?还有,以后不要把这些不三不四的朋友带回来。” “你不要这么说我朋友!” 叶佳禾不满地说:“你朋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让我朋友给他做情人,还是见不得光的那种,你知道吗?” 陆景墨听后,不屑地嗤笑着:“你知道慕司沉这个身份,多少女人想爬上他的床吗?可这家伙向来清心寡欲,从来都没有过任何绯闻。你那个朋友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慕司沉能看得上她?” 叶佳禾讽刺地说:“我差点忘了,你跟慕司沉都是那种人,你怎么会信我?”陆景墨听得皱了皱眉,走近她,语气略带危险,“哪种人?我跟慕司沉都是哪种人?” 陆景墨英俊的面容渐渐凑近她,温热的呼吸扑在她绯红的脸颊上。 叶佳禾闭紧了眼睛,心脏噗通直跳。 男人的薄唇若有若无地贴在她耳边,邪魅地开口:“别忘了,你还欠着我东西。我是有权讨回来的!” 叶佳禾心一惊,突然推开他,昂了昂下巴道:“过期不候!” 反正夏灵已经被放出来了,她才不会再被他威胁呢! 陆景墨凤眸微眯,没想到,这女人耍赖也是一把好手。 可他,反而更有兴趣了。 因为,那是一种想要征服的欲望。 男人伸手在她光滑的脸颊上抚了抚,深深地凝视着她,“你是我太太,这种事,我们早就该做的。” 叶佳禾蹙了蹙眉,回怼道:“这种事,你还是找汪柔做比较好。” 她这样的反应和拒绝,让陆景墨男人的骄傲全无。 他何时,被女人这样拒绝过? 真是不识好歹! 陆景墨收回手,冷冷的开口,“就算你愿意,我也不会要一个不干不净的女人。我嫌脏!” 叶佳禾的脸色瞬间变得失去了血色,无比惨白。 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 第27章 他给的温情 陆景墨说,他嫌她脏! 可这一切,不是她造成的,也不是她愿意的。 叶佳禾黑色的瞳仁聚集着泪,却又忍着不让它们掉下来。 她硬生生的扯出一丝微笑,故作轻松的道:“我知道,昨天你只是想羞辱我,你不会真的碰我。” 说完,她逃一般的离开了书房,不敢让他看到自己的卑微和受伤。 …… 晚餐,叶佳禾没做也没吃。 她有痛经的毛病,尤其是例假的头两天。 刚才跟陆景墨吵完架,她肚子疼的更厉害了,什么都吃不下。 当陆景墨晚上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小女人弓着身子,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叶佳禾?” 陆景墨走过去掀开被子,“你怎么了?” 叶佳禾瞥了他一眼,问:“你怎么还没走?” 她以为,他会去找汪柔。 陆景墨蹙眉道:“这是我家,我走到哪里去?” “随你。” 叶佳禾索性别过脸,可额头上的冷汗还是出卖了她。 一丝紧张划过男人眼底,陆景墨道:“告诉我,到底哪里不舒服?” 叶佳禾还生着气,她咬牙道:“我没事,不用你管。” “走,我们去医院。” 陆景墨也不知道她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只能想到去医院。 叶佳禾这才羞涩的说:“我每个月都会肚子疼,忍过这两天就好了。” 陆景墨愣了半天,才恍然大悟。 他尴尬的轻咳了声,离开她的房间。 叶佳禾以为这次,他是彻底走了。 可半小时后,他端着一碗红糖姜茶走了进来。 陆景墨脸色有些不自然,淡淡地说:“我百度上搜的,不知道管不管用,你先试试。” 叶佳禾不敢相信,这男人刚才居然是去给她熬姜茶了。 她被他扶起来,靠在他怀里。 望着那碗红棕色冒着热气的汤水,她的眼睛莫名就红了。 以前,她没那么多愁善感。 但自从母亲走后,陆景墨是第一个给她煮这种东西的人。 陆景墨见她迟迟不喝,还以为她是觉得这东西没用。 因此,他道:“网上都说这个有用,反正也喝不死人,死马当活马医吧。万一不疼了呢?” 叶佳禾无语的看着他,拿过碗吹了吹,一饮而尽。 味道辣辣的,甜甜的,那种暖,好像可以流进心里去。 她低垂着眼眸,小声道:“陆景墨,既然你嫌弃我,就不要对我好。我不喜欢这样忽冷忽热的,这样,我会更舍不得放手。” “这就是对你好了?” 陆景墨笑了笑,道:“你真容易满足。” 叶佳禾心里不是滋味儿,她始终记得,刚才陆景墨说过,他嫌她‘脏’。 “我想睡觉了。” 叶佳禾断绝了自己对他所有的幻想,用被子将自己蒙了起来,装作困了的样子。 后来,陆景墨帮她掖了掖被角,道:“我知道你没睡着。下午对你说的那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至少在离婚前,离其他男人远一点,我的眼里揉不得沙子。” 说完,他帮她带上了房门,让她休息。 陆景墨重新回到书房,站在窗前,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他拿起电话,打给了助理,“肖明,帮我查一下靳南平这个人。还有,叶佳禾以前跟他有没有什么接触?包括叶佳禾的男同学,谁跟她接触的比较多,都给我查清楚。” 他一定要知道,叶佳禾藏了这么久,都不肯说出来的男人,到底是谁? …… 叶佳禾休息了一夜,肚子的疼痛真的缓解了很多。 不知道是不是他那碗姜汤的关系。 这时,门口传来清脆的敲门声。 接着,陆景墨的声音就传进了她耳里,“出来吃早餐。” 叶佳禾一怔。 居然不是张妈,而是陆景墨让她下去吃饭? 随即,她才想起来,张妈请了三天的假,且回不来呢! 那么早餐,是他做的? 直到下了楼,叶佳禾才惊讶的发现,陆景墨会做饭。 而且,做的非常精致,卖相诱人。 “你……这都是你做的?” 她不敢相信的确认着。 陆景墨坐在她面前,没好气的说:“不是我,难不成还是你?” 上次让她做个饭,差点把他给毒死! 他哪里还敢让她做饭? 叶佳禾被怼的哑口无言,默默拿起面前的三明治。 咬下一口,烤肉的香味就溢满了唇齿间。 她惊喜的说:“我从来没见你下过厨,你怎么学会做饭的?” 陆景墨嘴角透着清浅的笑意,解释道:“我以前在国外留学的时候,都是自己做饭的。回国之后,就再也没做过。” 叶佳禾突发奇想,问:“你也给汪柔做过饭吗?” 她清澈的眸子一动不动的望着他,仿佛这个答案很重要。 男人神情微微一怔,轻描淡写的否认,“没有。” 她原本以为,他与汪柔在一起这么久,早已像夫妻一样,为对方做这些稀松平常,却又无比温馨的事。 想到自己是第一个吃到陆景墨做饭的女人,叶佳禾心里又开始悸动。 望着面前细嚼慢咽的男人,她总觉得,陆景墨的一切,都是那种刻在骨子里的优雅。 似乎注意到他的目光,陆景墨忽然望着她,“我这么好看?” “好……好看。” 叶佳禾失神的点点头。 只是,不属于她罢了。 就在这时,家里的电话响了。 原来,是陆老爷子打电话让他们晚上回老宅吃饭。 …… 傍晚时分,他们到了陆家老宅。 陆老爷子这阵子总是犯高血压,头痛,反反复复,人也消瘦了一圈。 就连于兰芝都三天两头带着陆景棋来探望,不停的在老爷子面前刷存在感。 他们也生怕陆老爷子大限将至,脑子一糊涂,把所有的东西全都给了陆景墨。 叶佳禾心疼的看着卧床的老爷子,暗暗的想,幸好没有让老爷子知道自己那些糟心事儿。 否则,爷爷就连安心养病都做不到。 陆景墨担心的问:“爷爷,要不我们住院好好检查一下吧?” “住什么院?” 陆老爷子冷嗤了声,道:“我这辈子最烦的就是医院。况且我这把年纪了,就算没什么,医院也得检查出个什么来。” 陆景墨有些着急了,劝道:“那您也不能讳疾忌医啊?” 而于兰芝此时却插嘴道:“景墨啊,你就别在逼你爷爷了。你爷爷的身体硬朗的很呢,只要你和景棋你们兄弟俩的劲儿往一处使,就能替你爷爷分担许多了。” 陆景墨目光凌厉,又透着几分疑惑。 这女人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陆老爷子道:“从明天开始啊,景棋就要到公司了,先暂时做策划部经理的位置,这跟他的大学专业也相符。到时候你多带带他。” 陆景棋此时别提多得意了,可又按照母亲的吩咐,硬生生的低眉顺耳道:“哥,那我以后就仰仗你的栽培了!” 陆景墨的脸色阴郁到极致,就连叶佳禾都感受到了他身上那种肃杀的冷意。 他直接开口道:“叶佳禾,你到客厅等我。还有你们,都出去,我有话要跟爷爷说。” ------------ 第28章 让他把外面的女人处理干净 于兰芝的表情难看起来,自己好歹也是他的继母,他刚才说话却跟打发下人似的。 陆景棋想到自己在外面还约了妹子,正愁脱不开身呢。 他拉着母亲,道:“妈,哥都发话了,我们还是到外面等他吧。” 于兰芝不甘地被儿子拖到了门外。 她压低声音道:“你这不成器的东西!那陆景墨把我们都轰出去了,不知道跟老爷子怎么编排我们呢?说不定,你进公司这件事,他说句什么话,也就黄了。” “不会吧?”陆景棋道:“这是爷爷答应过我们的,我就不相信,爷爷这一把年纪了,还能出尔反尔?况且,刚才爷爷都让人事部公示我的职位了。” 于兰芝听着儿子的分析,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虽说老爷子不喜欢他们母子,可公司的事又不是儿戏。 既然已经公示了职位,应该是不会反悔的。 …… 与此同时。 陆景墨站在老爷子的面前,冷冷开口,“爷爷,我没想到,您会出尔反尔。您该知道,我容不下于兰芝和她儿子。” 只听陆老爷子冷哼了声,“是谁先出尔反尔的?你之前娶佳禾的时候,是怎么跟我承诺的?你说过,你会跟那个姓汪的女人断得干干净净!” 陆景墨心下一惊,难道,叶佳禾将汪柔的事告诉了老爷子? 否则,还有谁会这么多事? 下一秒,陆老爷子怒道:“要不是于兰芝告诉我最近网上这铺天盖地的丑闻,佳禾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居然都不知道!我已经让管家查清楚了,这一切,又是这个汪柔操纵的吧?当年,我没让你娶她进门,真是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 “爷爷,您误会了,汪柔跟汪家那些人,不是一类人。”陆景墨不厌其烦的解释道:“我承认,汪家那些个亲戚确实是市井小民,没什么素质和涵养。可汪柔不一样,她很早就出来独立了。您能不能不要对她有这么深的偏见?难道,出身不好的人,就一定要受到别人的轻视吗?” 可他的这些话,不仅没有平息陆老爷子的怒气,反而让老爷子更加愤怒了! “他们汪家都是些泼皮无赖,这女人又能好得到哪里去?一路货色!这样的门第和素质,居然还妄想嫁进我们陆家!真是恬不知耻!” 陆景墨叹了口气,“您不用担心这一点,汪柔不会影响到叶佳禾的地位,她依旧是陆太太。况且汪柔是个识大体的女人,不会欺负叶佳禾。” 陆老爷子沉声道:“这么说来,这女人确实回来了?景墨,当年你跟我说,娶佳禾的事情,不想公开,不想办婚礼伤那女人的心。我心一软,也就答应了你。难道,当初,你只是在敷衍我,你们这么长时间,根本就没有断?” 陆景墨沉默着,没有否认。 的确,这两年来,他跟汪柔一直都有联系。 每次出国,他都会去看汪柔,尽量让他觉得自己和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陆老爷子愤愤地说:“你利用我的信任,一边伤害佳禾,一边跟那恬不知耻的女人厮混在一起。你是不是真以为你翅膀硬了,我拿不住你了?” “爷爷,我一直都不喜欢被人威胁。您不用拿陆景棋或公司来威胁我,现在陆氏的大小事务都是我一个人在操控,就算那个不成器的东西进来了,对我也没有任何影响。” 陆景墨说完,陆老爷子被他气得剧烈咳嗽起来。 “爷爷!” 陆景墨吓了一跳,连忙帮老爷子拍着后背,道:“您的药放在哪里了?我去给您拿。” 陆老爷子推开他,“不必!我今天才算是知道,我这么多年精心抚养,就养出了个白眼儿狼!” “爷爷,那您到底想让我怎么做?” 陆景墨揉了揉眉心,道:“汪柔只是一个女人而已,手无缚鸡之力,为什么您就这么讨厌她呢?” 陆老爷子不屑地说:“她手无缚鸡实力?她能把佳禾的名声差点败光了?幸亏有个靳教授出来替佳禾澄清。你听着,跟这个女人断干净,不准再见她。否则,我亲自出手,你该知道,让我出手的话,这女人就不一定是什么下场了。” “爷爷,您不要这样。” 陆景墨的确是害怕了。 毕竟,陆老爷子戎马一生,年轻的时候在公司杀伐决断,手段也是出了名的狠。 只是现在他年纪大了,对许多事,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陆景墨清楚地从老人的眼里看到了一种叫做“杀意”的东西。 他这才明白,老爷子不止是说说而已。 …… 从楼上下来,陆景墨脸色阴沉,似乎准备走了。 叶佳禾见状,也连忙起身准备跟上去。 可陆景墨只是冷冷的看着她,道:“你好好留在这里。既然喜欢告状,那我成全你!” 这个叶佳禾不知道跟于兰芝通了什么气? 为什么每次他们之间的事,于兰芝都了如指掌,最后,还能传到老爷子的耳里? 陆景墨越发生气,觉得自己养了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我没有……" 叶佳禾满腹委屈的辩解,"爷爷身体不好,我怎么会拿这些事惹他生气。" 就在这时,陆老爷子的声音从二楼传了下来,"佳禾,让他走!你要是不把外面那女人处理干净,你就是想带佳禾回去,我都不允许!" “什么?” 陆景墨只觉得莫名其妙,甚至还有一丝紧张。 可他还是维持着男人一贯的自尊与骄傲,点点头,“这样真是再好不过了!” 说完,他快步离开了陆家老宅。 叶佳禾的手握紧了杯子,她就知道,他不会在乎的!说不定她不在家,他还可以带着那女人登堂入室呢! 管家吴叔见状,在一旁叹了口气,道:“少奶奶,您别把少爷的话放在心上。只要有老爷子在,您和少爷啊,就散不了!” 尽管吴叔这么说,叶佳禾还是觉得难受极了。 现在的她,就好像是一个被人丢弃的娃娃,无比悲哀。 ------------ 第29章 把主意打到叶佳禾身上 回到别墅,所有的地方都是黑漆漆的。 陆景墨打开灯,压了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 他给肖明打去电话,冷声问:“让你查个东西,怎么这么慢?有结果了吗?” 肖明听出自家老板此时心情不好,他连忙道:“刚要跟您汇报,靳教授这三年一直都带着他的团队在国外做研究,他只是拥有着海城大学教授的名头,却没有来海城大学授过课。而且,他的回国的记录我也做过调查,这三年中只回来了几次,每次回来也只是回家探亲。他应该是,没有机会跟太太发展什么的。” “那叶佳禾的同学呢?” 陆景墨追问:“她的男同学里,有没有跟她关系好的?” 肖明道:“我去学校查过了,太太没有跟哪个男生走得很近,也没有跟谁传出过绯闻。而且这次,靳教授又回国外了,并没有在国内多呆。” 与肖明通完电话,陆景墨的疑惑不仅没有减轻,反而,更重了。 叶佳禾出轨,那是铁打的事实。 他亲眼看到了她脖子上的痕迹,还有那盒避孕药,这女人也无从解释。 可她到底用了什么办法,将那个男人隐藏得这么深? …… 陆景墨一夜未眠。 翌日在公司,也是一直绷着脸,脾气莫名的大。 下属们小心翼翼,大气都不敢出。 终于,在开会的时候,他找到了一个合格的出气筒。 这个人,就是今天刚到公司的策划部经理,陆景棋。 陆景棋做出来的策划案,被陆景墨批得体无完肤,颜面无存。 他好歹也是陆家二少爷,平日里去哪不是被人捧着的? 可现在,陆景墨把他训得跟孙子似的,说他的策划案做得连三流大学毕业的学生都不如! 当即,他就摔门走人,愤愤地回到了家里。 “景棋,你不是去上班了吗?这可是你第一天去公司,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于兰芝走上前,关心地问。 陆景棋气得牙根子痒痒,“这陆景墨,迟早有一天,老子要让他彻底滚出陆家,跪在我脚边认错!” 于兰芝一听,连忙追问道:“到底怎么了?难道你刚去公司,陆景墨就给你气受了?” 陆景棋愤声说:“他今天开会,当着全公司高层的面,说我的企划案做得有问题,和三流大学毕业的学生做出来的没差别。您都不知道,我脸都丢尽了!” 于兰芝也生气,可还是教训儿子道:“你真是气死我了!他就是故意这么对你,让你自己呆不下去,主动离开。你怎么就能中了他的招儿呢?” 可陆景棋死活都不愿意回去,他往沙发上一坐,道:“我是不会回去受他这个气的!我们都是陆家的子孙,凭什么我要低他一等?” “好了儿子,妈不是在给你想办法吗?” 于兰芝的眼中突然闪过一抹算计,道:“听说,叶佳禾昨天搬回老宅了。好像是,因为陆景墨和外面那女人的事儿,老爷子出手了。最近,老爷子对陆景墨,可是一点都不满意呢!” 陆景棋不以为意地道:“这关我什么事?反正,爷爷对他再不满意,也还是让他坐稳了陆氏总裁的位置。” “当然跟你有关系了!” 于兰芝眼珠子转了半天,道:“你爷爷对陆景墨那么偏爱,说到底,还是因为他娶了叶佳禾。毕竟,叶佳禾的妈妈当年可是帮老爷子做成功了那个没人敢接的手术。可偏偏陆景墨不知道珍惜。要是叶佳禾跟了你,你丈母娘就是老爷子的救命恩人。那你在你爷爷面前的地位……” 陆景棋赶紧打断了她,“妈!您在说什么啊!叶佳禾这女人是陆景墨的老婆,我堂堂一个陆家二少爷,至于吃陆景墨的剩饭?再说了,我才24,那么着急结婚干嘛?” 他还没玩儿够呢! 于兰芝摇了摇头,道:“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们利用叶佳禾在老爷子面前驳到了好感,拿到了陆氏。等老爷子一死,你再把她踢掉,妈给你找个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我们不就什么都有了?” 陆景棋想到平日里,陆老爷子对叶佳禾那是千般宠爱,跟对亲孙女儿似的。 若是自己真的能把叶佳禾的心拉拢过来,这女人在老爷子面前说那么几句关键的话,自己还需要受陆景墨的气? 陆景棋郑重地点头道:“妈,我看成!叶佳禾这女人有旺夫命!不然,陆景墨自从娶了她,怎么就在公司里平步青云了?” …… 当天晚上,陆景棋就搬回了陆家老宅。 晚餐时分,陆老爷子疑惑地问:“你在外面住得好好的,怎么突然想起搬回来了?” “爷爷您最近身体不好,我不放心。” 陆景棋一副孝顺的模样,道:“爸妈也极力地让我搬回来,好照顾爷爷。” 陆老爷子深深地望着他,也没从他脸上看出什么心虚。 现在到底是怎么了? 陆景墨是越来越过分,可他从不看好的陆景棋,却变得懂事又孝顺了。 陆老爷子对待后辈,多少还是有几分慈爱之心的。 他点了点头,语重心长地说:“好,你能有这份心,爷爷也很感动。让管家给你收拾个房间出来吧!”“谢谢爷爷。” 陆景棋说着,却用余光瞥了眼坐在老爷子身边的叶佳禾。 这女人,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事不关己的模样,好像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陆景棋郁闷地想,按照母亲的指示,想把叶佳禾弄到手,估计还有好长一段距离呢! 为了博得老爷子的好感,陆景棋突然开口道:“爷爷,明儿个我看天气预报说大暴雨,说不定还有龙卷风呢。大嫂去学校吗?我上班的时候可以捎她一程。” “不用不用,我自己开车去。” 叶佳禾立刻拒绝了陆景棋。 毕竟,她觉得自己跟陆景棋并没有那么熟。 大概因为陆景墨的原因,自己也不喜欢于兰芝母子。 所以,她自然是不愿意接受他的帮助。 陆景棋被人拒绝十分没有面子,可还是越挫越勇,“大嫂,咱们都是一家人,你别跟我客气。送你上学也就是顺路的事儿!” ------------ 第30章 提起裤子不认人 陆老爷子想到去年龙卷风,的确是有好几个人遇难,也不放心叶佳禾一个人去上学。 因此,他叮嘱道:“那你一定要把你大嫂安全送到学校,还有,安全把你大嫂接回来。听见没?”陆景棋连忙答应道:“放心吧,爷爷。” 叶佳禾觉得自己要是再拒绝,那就有点不识好歹了。 因此,她尴尬地对陆景棋说:“那就麻烦你了。” 翌日一早。 陆景棋和叶佳禾吃了早餐,就出门了。 外面果然风雨交加。 “大嫂,最近这一周,都是这种天气。” 陆景棋帮她撑着伞,道:“反正我上下班都能路过你们学校,也顺路。爷爷不放心,让我替我大哥照顾好你。”叶佳禾没有坐在副驾驶,反而坐在了后面。 她刻意跟陆景棋保持了一些距离,道:“这样太麻烦二少爷了,我明天还是自己开车吧。” 陆景棋十分仗义地说:“大嫂,都是一家人,你别一口一个二少爷的。叫我景棋就行!家人都这么叫我。” 这给叶佳禾搞得有点尴尬,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毕竟,她跟陆景棋真的不熟。 别说是陆景棋了,就连陆景墨,她私下里都不会叫他后面两个字。 她总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是陆家人,两年来,陆景墨也一直没给她这个机会融入到陆家。 到了学校,她迅速下车。 毕竟,陆景棋的那辆红色法拉利太招眼了。 而学校门口,又是极其容易闹是非,出现绯闻的地方。 陆景棋望着叶佳禾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 他暗暗想着,像叶佳禾这种长期缺爱的女人,只要自己作为暖男,时常陪在她身边,早晚能把她给拿下! …… 刚到陆氏,陆景棋被一个嗲得发腻的声音叫住。 “景棋,你真的在这里?这么多天不见,原来你是工作忙啊。” 叶宝珠小跑着到他面前,笑得谄媚,“人家还以为……你又有新欢了呢!” 陆景棋刚跟叶宝珠玩过几次,目前,倒是还没腻。 就是这女人太缠人,动不动就给他打电话,不是让他陪她逛街,就是让他陪她做头发。 她还真把他当作男朋友了? 陆景棋心里嘲讽着叶宝珠的天真和愚蠢,嘴上却哄道:“是啊,宝贝儿,我这刚进公司,一大堆事情呢。最近,就没办法陪你了。” 叶宝珠眼珠子转了转,她才不相信陆景棋的鬼话呢。 这男人玩儿的花,是圈子里都知道的事情。 可她不会允许自己好不容易得到手的优质男人,被其他女人抢走的。 只要把陆景棋拿下,自己就是陆家的二少奶奶,跟叶佳禾一样尊贵的地位。 因此,叶宝珠挽着他的手,撒娇道:“景棋,我们在一起都两个月了,是不是该回去见见家长了?我们家很传统的,对儿女婚事看得很重。” 陆景棋一听,吓了一跳,连忙推开她。 “叶宝珠,叶女士,你是不是搞错了?” 陆景棋痴笑了一声,道:“我们都是成年人,玩玩而已,我什么时候说要结婚了?这都是你情我愿的事!” 叶宝珠的甜妹形象瞬间崩塌。 她尖锐的嗓音引来了众人围观,“陆景棋,你这是什么意思?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吗?” “你他妈闭嘴,少在这儿给我丢人。” 陆景棋生怕被人听见,就要将她往外拉。 可叶宝珠不肯罢休,她愤怒地问:“你是不是还有其他女人?又是哪个小妖精把你的心勾走了?”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都对他们指指点点。 陆景棋颜面无存,他指着周围的人,道:“看什么看?都给老子滚回去干活!” 说完,他对叶宝珠道:“你要是再不走,信不信我喊保安把你给轰出去?” 叶宝珠哪里肯罢休?她歇斯底里的问:“你答应过我的,给我投资一部戏,现在是不是都不算数了?” 陆景棋眯着眼讽刺道:“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我要是真给你投资,我还不他妈亏到姥姥家!” “陆景棋,你就是个骗子!骗我上了床,现在什么都不认了!” 叶宝珠大声指责,恨不得把所有人都招来,让大家看清楚陆景棋的真面目。 可陆景棋已经叫来了保安,强行将叶宝珠轰了出去。 随即,他往地上啐了一口,“我呸!真晦气!” …… 叶宝珠这个插曲,丝毫没有影响到陆景棋的心情。 很快,他就忘了这个晦气的女人,盘算着怎么征服叶佳禾的心。 他甚至将叶佳禾的课表弄了一份过来。 下午他准时出发,准备去接放学的叶佳禾。 “二少爷,总裁刚才吩咐,策划部这次交上来的策划案必须在明早之前重新修改好。您现在下班,恐怕不太合适。” 肖明虽然是恭敬的语气,可说出的话,却是带着几分威胁。 陆景棋冷哼了声,一脸不爽的道:“让开,我有正事儿!” 肖明又重复了一遍,“二少爷,这个策划案对公司很重要,您目前是策划部的经理,总不能带头消极怠工吧?总裁明天一早,就必须要看到这份策划案的修改稿。” “你少拿陆景墨压我!” 陆景棋邪肆的勾起唇角,道:“他要是问,你就告诉他,我帮他去接老婆了!他的老婆他不疼,有人疼!” 肖明错愕的看着他,完全不敢相信。 这个二少爷到底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陆景棋就这样堂而皇之的离开了策划部。 肖明在策划部说了总裁的命令,一干员工怨声载道。 “凭什么?那个陆家二少爷什么本事没有,进来就是策划部经理!可他这两天上班,干过一件正经事儿吗?” “就是!他们陆家的产业,陆家自己人都不上心,倒让我们在这儿加班加点。” “要是给我们个好领导,有真才实学的,我们也心服口服。可你们看看这个,什么玩意儿?仗着自己是陆家二少,什么都不做,就只知道压榨我们!” 肖明听着他们的抱怨,了然一笑。 总裁说的果然不错。 不用他们动手,这个二少爷,自己就能把自己给作死! 想到刚才陆景棋的那番话,肖明还是觉得有必要跟陆景墨汇报一下。 他十分难以启齿的将陆景棋的那些虎狼之词说了出来,压根不敢正视陆景墨的目光。 “这是他说的?” 陆景墨风眸微眯,透露出危险的信号。 肖明战战兢兢的道:“是,他的确是说替您接老婆了。” ------------ 第31章 给她颁奖的人,是她的丈夫 陆景墨顿时气不打一出来,男人的尊严仿佛都受到了侮辱。 他冷声问:“陆景棋离开多久了?” “刚走。” 肖明说完,陆景墨已经拿起外套,人立刻就消失在了办公室。 海城大学门口。 陆景棋的红色法拉利格外醒目。 他并没有发现,他的车后,还有另一辆车跟着他。 叶宝珠紧紧盯着他的车,目光中充满了嫉妒和愤怒。 她一定要看清楚,到底是哪个小妖精把陆景棋的心给勾走了。 看样子,这还是个大学生呢! 真是不要脸! 可她没想到,那个走向陆景棋车的女人,居然是叶佳禾。 甚至,这个男人还亲自帮叶佳禾开车门,忙前忙后的,殷勤的要命! 叶宝珠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 难道,陆景棋和叶佳禾有一腿? 她恨的牙根子痒痒。 从小跟叶佳禾争到大,可没想到,在男人的问题上,叶佳禾这个贱人也要跟她争! 可她现在学聪明了,不能跟陆景棋硬碰硬。这样,只会把这男人越推越远。 她得想个别的办法,把陆景棋给抢回来! 与此同时。 而陆景墨开着低调的银色宾利,就在不远处。 他亲眼看着叶佳禾坐进陆景棋的车。 陆景墨不禁握紧了方向盘,目光比外面的天气还要阴沉。 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时候跟陆景棋勾搭上的? 怪不得于兰芝每次都能精准的获得他们的消息! 难道,叶佳禾一直都是陆景棋安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 陆景墨脸色越来越差,拿出手机给她打了电话。 “你在哪儿?” 他语气低沉,压抑着愤怒。 叶佳禾看了眼身旁的陆景棋,淡声道:“回家的路上。” 陆景墨又问:“一个人吗?” 叶佳禾总觉得今天这男人格外奇怪,平日里,他也没有这么关心过她啊。 问东问西的,也不知道又要干嘛? 因此,她没好气的说:“我跟谁在一起,关你什么事?” 陆景墨心一沉。 果然啊果然,这女人顾左右而言他,居然还这么理直气壮! 现在,她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这时,海城大学给他打来了电话。 “陆总,感谢您又给我们学校捐赠了一个实验楼。后天是我们学校学生叶佳禾见义勇为的颁奖典礼,不知您有没有时间,作为颁奖嘉宾参加?” 陆景墨唇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吐出一个字:“有。” …… 很快,到了颁奖典礼的那天。 叶佳禾一早画了个淡妆,栗色的卷发束起了一个低丸子头。 陆景棋依旧在楼下等着送她上学。 看到叶佳禾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皮肤白皙的仿佛能掐出水来。 她像一个小仙女,从楼上缓缓走下来,陆景棋的目光就没有移开过。 平日里,陆景棋只见过她穿着牛仔裤和休闲衬衫,一副文艺青年的样子。 可今天叶佳禾的打扮,却是走轻熟风的,甜美又不失知性,简直让陆景棋移不开眼。 “大嫂,你……你今天真漂亮。” 他这句话,确实是由衷的。 叶佳禾被他盯得有些别扭,尴尬的道:“二少爷,今天没下雨,我自己去学校就行。” “说了叫我景棋,大嫂你怎么这么见外?接送你上下学,这是爷爷的命令,你就别难为我了!” 他拿着车钥匙就往外走,丝毫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路上,陆景棋不时的从后视镜里观察着她,试探着问:“大嫂,你今天打扮这么漂亮,是准备跟大哥去约会啊?” “不是。”叶佳禾有点尴尬的说:“今天学校有颁奖典礼,就是我救人的那件事。” “哦……那件事啊!” 陆景棋诚恳地说道:“那天我看到网上网暴你的那些话,我都不理会。我一直都相信,你是个善良的人,是个合格的医生。看来,我的眼光是很准确的。” 叶佳禾莫名有些惆怅。 就连并不熟悉的陆景棋,都愿意相信她。 可当时陆景墨,却是那样质疑她,说她害死了汪柔外婆。 叶佳禾心里又开始泛起了苦楚。 这时,陆景棋叹了口气,道:“真羡慕你啊,大嫂,虽然之前被误会过,可现在大家都认可了你。哪里像我?” 叶佳禾一愣,下意识的问:“你怎么了?” “我这不刚进公司?大哥视我为眼中钉,容不下我;员工觉得我是凭着陆家二少爷身份进来的,也瞧不起我。可我想证明自己啊,只可惜,没这个机会!” 陆景棋一副落寞的样子,说话声音越来越低。 这番话,半分真心半分假意。 一是想跟叶佳禾拉近距离,二是他莫名想倾诉给她听。 叶佳禾不由得同情起他来。 虽然她不喜欢搬弄是非的于兰芝,但陆景棋每天接送她,关心她,她也把他当做了半个朋友。 因此,她认真的看着陆景棋,道:“我相信你,只要你肯努力,未来一定不会比陆景墨差的。” “真的吗?” 陆景棋从后视镜里望着她,嘴角漾开一丝笑,“你是第一个对我说这种话的人。” 叶佳禾也笑了,她道:“你也是为数不多,相信我的人。” 车子终于到了学校门口。 叶佳禾下了车,却被陆景棋叫住。 “大嫂,你今天一定是海城大学最美的姑娘!” 他的眼睛流连在叶佳禾身上,迟迟不肯移开。 叶佳禾恍惚了一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别开眼睛,径直走进了学校。 颁奖典礼设在学校的礼堂里。 海城大学的领导基本都到了,甚至还邀请了许多媒体记者。 毕竟,这个颁奖也是海城大学给自己宣传和正名的机会。 之前叶佳禾差点被开除,海城大学也因为这件事被社会各界指责。 所以这次的颁奖,就显得尤为重要。 叶佳禾对这个颁奖的意义也心知肚明,所以,并没有什么期待。 直到她站上颁奖台的那一刻,她赫然发现,走上台的人,是她的丈夫,陆景墨。 怎么会是他? 主持人还在热情的介绍着他,包括陆景墨的各种名头,还有为海城大学作出的贡献。 灼热的黄色灯光打在他们的身上,打在陆景墨英俊矜贵的脸上。 叶佳禾不敢让自己的视线太过明显的流连在他身上。 她生怕台下那些聚光灯会捕捉到什么蛛丝马迹。 只是那颗心脏,却无法抑制的狂跳不止。 ------------ 第32章 被逼向他献媚 终于到了颁奖环节,男人淡定而从容,穿着工整又昂贵的黑色西装,高大的身影站在她面前,亲手将那个荣誉证书交给她。 “叶佳禾同学,不要在乎别人的目光,做你认为对的事情。” 他深邃的眸子望着她,缓缓地说出这一番话。 叶佳禾心底涌出一股莫名的感动。 这算是认可了她是清白的吗? 她知道,对于她来说,陆景墨的认可,比这千千万万人的认可,都要重要。 她接过证书的时候,他的指尖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触碰了一下她的指腹。 叶佳禾只觉得有一股电流从指尖蔓延至全身每一根神经。 而陆景墨已经收回了手,站在她身边,与他合影。 叶佳禾这才意识到,除了结婚那天拍了张证件照用来办结婚证,这似乎是她与陆景墨两年来的第一次合影。 他们没有婚纱照,没有平日里的自拍,也没有各地游玩旅行的照片。 叶佳禾却觉得,这一天,是那么的有纪念意义。 终于,颁奖典礼结束了。 陆景墨也早已被校长和许多领导前呼后拥着离了场。 叶佳禾回到后台的时候,还没有从刚才的紧张和震惊中回过神儿来。 这时,一个哀怨的声音传了过来。 “叶佳禾!” 卢倩走到她面前,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颓废和憔悴。 叶佳禾微微一怔,似乎有好久都没有见到她了。 “你怎么在这儿?”她是不会认为,卢倩来这里是祝贺她领奖的。 卢倩的眼睛通红,哀怨地问:“是你使绊子,让实验室的人把我给赶出去的吧?” 叶佳禾微微蹙眉,坦然地说:“不是我。况且,你是不是忘了,你之前恨不得把我往死里整。现在,你还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是,我当初是不该那么对你,但你,不是也没上当吗?” 卢倩说着就哭了起来,“你让你男朋友替你来实验室喂老鼠,说明你早有准备。你也没有损失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赶尽杀绝?你知道我无法做实验,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不能按时发表论文,我不能毕业了!” 叶佳禾虽然并不同情她,总觉得她是自作自受。 可她仔细想想,也就只有陆景墨会干出这种事了。 “卢倩,虽然你害过我,但我没有害过你。”叶佳禾不想管这件事,便道:“你还是先学会做人吧!” 她刚要离开,却被卢倩拉住了手。 “叶佳禾,我知道一定是你做的。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这一次吧!” 卢倩从未在叶佳禾面前如此低声下气,她央求道:“你也知道我家条件不好,我是从小城市的高中考上来的,父母一辈子喂猪种地,就是为了把我供出来。现在,我好不容易快毕业了,我……我真的不能失去学业。” 叶佳禾终于动容了。 她甚至能想象得到,两个农村老人,攒了一辈子的钱供子女上学,自己却省吃俭用。 她做不到袖手旁观,也做不到铁石心肠。 “好,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件事。”叶佳禾望着她,一字一句的道:“但我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你不要再来惹我,可以吗?” 卢倩感激地说:“谢谢你,叶佳禾,谢谢。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跟你为敌。你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要你一句话,我肯定在所不辞。” 叶佳禾点点头,道:“希望你说到做到!” 卢倩离开后,叶佳禾也准备收拾收拾去实验室做自己未完成的实验。 可就在这时,辅导员走了过来,神秘兮兮地道:“佳禾,你怎么还在这儿呢?校长的车等着你呢!” “校长?” 叶佳禾惊讶地问:“校长等我做什么?” 辅导员笑眯眯地说:“陆总你知道吧?就是给我们学校捐赠实验楼的那个陆氏总裁。今天又说准备捐赠两台进口的实验设备,让你们这种有前途的医学生更好地做实验研究呢。” 叶佳禾微怔,陆景墨这个举动,是因为她吗? 辅导员拉着她道:“走了,佳禾,校长今天中午的饭局你一定要到场,好好谢谢那位陆总。毕竟,人家大概也是看在你这次见义勇为的份儿上,才出手这么阔绰,捐了这么多东西。” 叶佳禾就这样被辅导员拉着去了那个饭局。 桌上,觥筹交错,叶佳禾是唯一的学生,坐在最角落的位置。 陆景墨坐在主位,依旧被那些学校的领导拍着马屁,轮番着敬酒。 叶佳禾看看自己,再看看他,忽然发现,他们之间的地位,是那么的泾渭分明。 在外面,陆景墨永远都是最耀眼的那颗星,而自己…… 她心不在焉的夹着面前的菜,听着平日里严肃的领导谄媚地跟陆景墨说话,心底不屑却又无可奈何。 这时,校长开口道:“叶同学啊,今天陆总推掉了这么多事情,特意来为你颁奖。你好歹得敬一杯酒,表示表示吧。” 说着,一旁的教务处主任就开始给叶佳禾倒上了一杯白酒。 “叶同学,快干了这杯酒,好好谢谢陆总。” 领导们的起哄让叶佳禾进退两难。 她只喝过啤酒,一杯喝完就开始发晕了,白酒更是不敢沾,又辛又辣的,太难喝了。 “我不会喝。” 叶佳禾实话实说。 这话,却迎来了校长的不满。 叶佳禾将目光投向陆景墨,似乎想求救。 可没想到,陆景墨就这么举着酒杯,等她敬自己。 男人墨色的眸中充满了戏谑和玩味,叶佳禾这才意识到陆景墨来者不善。 可为什么呢? 他今天不是特地来给她颁奖的吗? 她还感动了那么久。 在领导和陆景墨的双重压力之下,叶佳禾只能硬着头皮拿着酒杯走到他面前。 陆景墨见她连个好脸色都不肯给他,便扫兴地说:“叶同学不会喝就算了,不必勉强。” 校领导连忙给陆景墨敬酒赔礼,余光却责备地瞥向叶佳禾。 叶佳禾站在他身边,也不好意思回去坐下,煎熬至极。 为了缓和气氛,教务处主任突然开口道:“陆总,您年轻有为,自己的终身大事是不是都没时间顾啊?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这教育圈子里也有许多名媛青睐您的。” 叶佳禾心一沉,有些紧张的看着陆景墨,似乎也想等待他的回答。 似乎意识到了这女人的目光,陆景墨轻轻勾了勾唇角,道:“终身大事不急,还得靠王主任多给我物色物色。” “哎呀,陆总,这您放心。我一直给您留意着呢!”王主任连忙恭维道:“可您这自身条件实在是太优越了,能配得上您的女性,那必然也得是天之骄女。我可得认真帮您选选!” 大家都在起哄。 只有叶佳禾的眼里,是显而易见的落寞和受伤。 她这个陆太太,是那么透明,没有任何人知道,她就像个可有可无的摆设。 校长见气氛活泛起来了,立刻给叶佳禾使眼色,让她回自己的座位上,别在这碍眼,惹得陆景墨不快。 可没想到,叶佳禾突然开口道:“陆总,我敬您一杯。 桌上突然安静了下来,大家纷纷望向叶佳禾。 陆景墨脸上划过稍纵即逝的讶异,举起酒杯,眸光中透着一丝玩味。 叶佳禾眸光中充满了受伤和失望,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瞬间,辛辣的味道顺着喉咙下去,痛得她火辣辣的,连同心都仿佛烧了起来。 叶佳禾眼角发湿,她暗暗告诉自己,她没有哭,不过是这个白酒太辣了,太难喝了。 ------------ 第33章 骂他是舔狗 陆景墨薄唇微勾,将自己手中的酒也一饮而尽。 他笑了笑,道:“叶同学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医术好,酒量也好。要不要再喝几杯?” 陆景墨表现出了对叶佳禾的兴趣,在座的都是人精,看到这一幕,连忙怂恿着叶佳禾再陪陆景墨喝两杯。 叶佳禾耳边全都是起哄的嗡嗡声。 没有人为了她考虑,他们在乎的就只有业绩,和学校的利益。 内心涌出了一阵悲凉,她似乎也明白了,陆景墨是想为难她。 在这种地方,那么多学校领导面前,她毫无招架还手之力,只能任他摆布。 叶佳禾索性破罐子破摔,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喝得又快又猛。 陆景墨这才发现不对劲,这女人哪里会喝酒,她根本就是在跟他赌气。 可惜,这么多人看着,他即便是担心,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而叶佳禾的目光既有委屈,却又如此倔强,灼灼地盯着他。 在喝完第三杯酒之后,叶佳禾实在是无力承受胃里那种翻涌的感觉。 “抱歉。” 她低低说了一句,便往外跑。 陆景墨下意识的就想站起身,却又因为这么多人在,克制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听着周围人们的溜须拍马,他早已习惯,可心里却难免担心。 …… 洗手间。 叶佳禾吐完之后,漱口洗脸,想让自己尽快清醒过来。 可她本就不胜酒力,白酒的后劲又大,此时的她,连走路都走不稳。 她想,这么久过去了,酒局该结束了吧? 她不想再回到那个饭桌前,遭受陆景墨这样的羞辱和为难。 叶佳禾撑着身体走出了洗手间。 突然,一只强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下一秒,她整个人都落入了那个陌生又熟悉的怀抱。 叶佳禾瞬间就委屈地哭了出来,愤愤地说:“陆总,大家都等着你呢,你也不想我们的关系曝光吧?” 陆景墨抱着怀里嘤嘤哭泣的小女人,又生气,又心疼。 他低低地开口:“酒局结束了,你们学校的领导和老师都走了。”“那我也要走,我要回去做实验。” 她醉醺醺地开口,就算现在不怎么清醒,她还是对他很抗拒。 陆景墨忽然将人打横抱了起来,沉声道:“做什么实验?站都站不稳了。” 他径直抱着她走到外面。 上了车,他吩咐肖明:“开车,回家。” “唔……我不回家……” 叶佳禾含糊不清地道:“我不要回家,那根本就不是我家!我……从来都没有家。” 她的话,仿佛密密麻麻的针,扎在他心上。 她说,她没有家。 “叶佳禾,闭嘴,你安静点。” 他固定着怀里手脚乱挥的小女人,道:“不能喝就别喝,逞强到最后,还不是你自己受罪?” “你还说我!” 小女人醉得脸蛋通红,伸手一拳就打在了他胸口,“那种情况下,我能不喝吗?你欺负我,还说我不对,你这个浑蛋!对,陆景墨,你就是个浑蛋!” 前面开车的肖明,恨不得自己耳朵聋了,生怕明天这工作就保不住了。 他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敢这么对总裁说话! 平日里看着小太太柔柔弱弱的,这骂起总裁来,可是毫不含糊啊! 陆景墨连忙捂住她的嘴,低声在她耳边道:“叶佳禾,你想死,是不是?” 小女人硬是把他的手给拉下来,大叫道:“你这么对待过汪柔吗?在汪柔面前,你就是个舔狗!你在我面前,大呼小叫的算什么男人?” 舔狗? 她居然说他是舔狗? 陆景墨的脸色黑得不能再黑。 “停车!” 陆景墨突然大喝一声,肖明吓得立刻急刹车。 叶佳禾就这么被无情地推出了车,丢在了马路上。 她甚至觉得自己在做梦,笑嘻嘻地就坐在了马路旁边的台阶上,东倒西歪。 肖明从后视镜里观察着大马路上的叶佳禾,小心翼翼地提醒道:“总裁,咱就让太太在那儿坐着,不太安全吧?而且,她现在……还喝醉了。” 陆景墨冷冷瞥了他一眼,语气危险,“那不然,你去陪她?” 肖明立刻闭嘴,一句话都不敢再说,只能硬着头皮朝前开。 开到半路,陆景墨突然开口,道:“停车,你自己下去打车回去。” 肖明立刻意识到了他的用意,心里露出了姨母笑,脸上也不敢表现出分毫。 说到底,总裁还是舍不得小太太。 …… 肖明下了车,陆景墨开车原路返回。 果然,那小女人还在那儿孤零零地坐着。 偶尔会遇到路过的人对她指指点点,她就对着人家傻笑。 他无奈地蹙了蹙眉,立刻下车向她面前走去。 小女人看到那双发亮的黑色皮鞋在她眼前时,恍恍惚惚地抬起那张稚嫩青涩的脸来。 “嘿嘿嘿,陆景墨……” 她坐在那儿,双手捂着发红的脸蛋,嘟着嘴道:“我最近怎么老是做噩梦啊?老是梦到你!” 陆景墨咬了咬牙,恨恨的说:“所以,我是你的噩梦,嗯?” 真想就这么把她丢在这儿了。 可终究,理智还是占了上风。 他抱起她,语调温柔地轻哄着:“别闹了,乖,跟我回家。” “唔……” 小女人像一只睡着的猫儿,蜷缩在他怀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陆景墨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意,将人抱进车里。 …… 叶佳禾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她捂着发痛的额头,猛地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家里了。 思绪一一归位,她想起酒局上,陆景墨那种陌生又冷漠的态度,还有他对她的羞辱。 所有的一切,都让叶佳禾心里发凉。 这时,张妈端着晚餐走了进来。 “太太,你好些了吧?” 张妈笑眯眯地说:“陆先生今天把您抱回来的呢,还吩咐我给您煮醒酒汤,很关心您的。” ------------ 第34章 佳禾,我想要你 叶佳禾想到酒局上,他故意为难她,便咬牙道:“他的关心,我承受不起。” 张妈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便好心劝道:“太太,男人都喜欢撒娇的女孩,你态度软一些,先生才会喜欢。” 叶佳禾苦涩地笑了笑,道:“张妈,这两年的一切你都看在眼里。我在他面前,难道,还不卑微吗?” “这……” 张妈叹了口气道:“我是看到了您当初的委屈,可那时候先生没有注意到您,自然也就没有看在眼里。现在,我看着先生似乎对您不一样了,您适时的放软一些身段,两人这不就好了吗?” 叶佳禾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好不了的。我跟他之间,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您不明白。” 那个鸿沟叫做‘汪柔’,他想娶的人,也一直都是汪柔。 张妈知道,自己是个佣人,不该多说。 她叹了口气,默默退下了。 没过多久,叶佳禾的手机响了。 她拿起来一看,是陆景棋。 之前还有十几个未接来电,看样子,陆景棋已经给她打了好多通电话了。 她清了清嗓子,接起电话。 那边传来陆景棋着急的声音,“大嫂,你在哪儿呢?我听说你参加颁奖典礼之后,就没回去上课。我还在你们学校门口,等着接你呢。” “抱歉啊,我……在外面。” 叶佳禾语气里充满了歉意,“我应该提前告诉你的。” 陆景棋也没生气,继续问:“那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接你。” 叶佳禾正犹豫着该不该说自己跟陆景墨在一起,她的手机就被一把夺了过来。 陆景墨此时已经沉着脸站在了她面前,将手机放在耳边。 陆景棋还在电话那边追问着:“你现在是一个人吗?现在太晚了,再不回家,爷爷会担心的。” “她已经在家了。” 陆景墨冷声开口道:“看来,公司的事情你都处理完了,有这个闲情逸致帮别人接老婆了?” 陆景棋听到陆景墨的声音,吓了一跳。 他顿了顿,道:“这是爷爷的命令!你自己都没把外面那个女人处理干净,你有什么资格管我?我替你照顾老婆,我还照顾出错来了?”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操心。至于我老婆,更不是你能染指的女人!”陆景墨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他将手机扔在一旁,居高临下地看着叶佳禾。 叶佳禾气得拿回手机,想给陆景棋回个电话,道个歉。 “陆景墨,你疯了吗?你凭什么帮我接电话?” “就凭我是你丈夫!” 突然,手机被陆景墨直接砸在了墙上,四分五裂。 她吓坏了,震惊地看着他。 陆景墨伸手捏起她的脸,强迫她正视着自己。 他一字一句地开口,语气阴沉到可怕,“跟陆景棋什么时候好上的?那个避孕药,也是为了他而买的?” 每当他提起那件事,叶佳禾就觉得好不容易结了疤的心,又被撕扯开,连浅浅的呼吸一口都痛的要命。 况且,她真的不知道,那天晚上的男人到底是谁? 叶佳禾冷冷地说:“陆景墨,你的思想真肮脏!居然怀疑我和你弟弟。” “难道,不值得怀疑吗?于兰芝为什么每次都把我们之间的情况摸得这么清楚?陆景棋为什么天天接送你,殷勤的跟在你屁股后面?” 陆景墨的手指又加重了力道,叶佳禾下颌痛的直皱眉。 她失落地道:“今天的颁奖典礼,我以为你终于相信我了,终于认可我了。原来,一切都是你羞辱我的开始。无论你相不相信,我跟你弟弟都是清白的。即便我真的在外面有人了,你又凭什么指责我?你自己,不也是一样?” 陆景墨表情僵住了,说不后悔,那是假的。 他也知道,自己冤枉了她,让她受了委屈。 可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叶佳禾在外面的男人,到底是谁? 陆景墨渐渐松开她,苦笑了一声,道:“看样子,你真的很爱那个男人,把他藏得这么深。到现在,都没有让我发现任何端倪。” “随你怎么想。” 叶佳禾不想回忆那个可怕的夜晚,她哽咽着道:“其实不管那个男人是谁,对你来说,都不重要。你在乎的,无非就是你的尊严和面子。” 陆景墨忽然钳制住她的双肩,将她压在床上。 男人冷峻的脸透着一丝残忍,“那你记住,要藏就给我藏得好一点,别让我抓到他。否则,我必然让他后悔碰了我的人!” 叶佳禾克制着扑通扑通的心跳,回怼道:“汪柔才是你的人!” 下一秒,她的唇被男人封住,吞下了她所有的话。 “唔……” 叶佳禾狠狠锤打着他,可她的力气对于陆景墨来说,简直如同隔靴搔痒一般,没有任何威胁。 陆景墨一手抚着她的脸,另一手渐渐握住她的小手,与她十指相缠。 炙热的吻在她如果冻般的唇瓣上游移,叶佳禾整个人都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大脑一片空白,只能随着他的节奏走。 后来,他的声音如梦魇般邪魅地在她耳边响起,“佳禾,我想要你……” 叶佳禾猛然惊醒,推开了他试图探入她裙底的手。 陆景墨却不依不饶,似乎今晚就是要将她拆骨入腹。 “乖,把你自己交给我。” 陆景墨在她耳边提醒:“我是你丈夫,这是我们早就应该做的事。” 叶佳禾现在已经完全清醒了,她奋力的挣扎道:“不,我们不能这样。陆景墨,我不是你的玩物,更不是你发泄欲望的工具。” 陆景墨停下动作,双手依旧撑在他身侧,深邃的眸光望着他,“如果我真把你当玩物,我早就要了你,我不会征求你的意见,更不会顾虑你的感受!” “那你现在顾虑我的感受了吗?” 叶佳禾泪光盈盈地看着他,哽咽道:“你想要的人不是我,你早都有了离婚的打算,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如果你要了我,你会对我负责吗?你会跟汪柔一刀两断吗?” 陆景墨沉默了,无力地从她身上起来,坐在床边,什么都没有说。 叶佳禾苦涩地牵了牵唇角,道:“是的,你不会的。你明知道我们以后会离婚,还要对我做这种事。这不是玩弄,是什么?” 陆景墨被她堵得哑口无言,点点头:“你说得对,但是叶佳禾,我们现在还没有离婚,那你就不能做对不起我的事!” 叶佳禾忍不住道:“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跟汪柔翻云覆雨的时候,你怎么不想到你还没有离婚?你还是有妇之夫?” “我什么时候跟她翻云覆雨了!” 陆景墨低吼了一声,却又没有解释。 唯一的那次翻云覆雨,还是在自己中药之后,醒来汪柔就在他床上,他连那晚具体的事都忘记了。 ------------ 第35章 就算我要了你,也是合理合法的 可他偏偏不想告诉她,他和汪柔就真的只有那一次! 毕竟,这女人可是红杏出墙,实打实的出轨,还知道买避孕药掩盖罪行! 她红杏出墙在先,又有什么资格要求他解释那么多? 陆景墨冷着脸道:“以后离陆景棋远一点,你该知道,我容不下他。我不想伤害你,所以,不要逼我。” 叶佳禾有点害怕陆景墨这种阴鸷的样子。 她本想告诉他,也许陆景棋没有他想的那么不堪,为什么不能给他一次机会? 说不定可以化干戈为玉帛。 可对上陆景墨充满杀气的眼神,她什么都不敢说了。 叶佳禾下了床,准备回老宅。 现在的陆景墨阴晴不定,时不时的就要吃她豆腐,她实在不敢跟他共处一室。 “你去哪儿?” 男人拉住她,沉声问。 叶佳禾鼓足勇气道:“我回陆家老宅。爷爷说了,除非你跟那个女人一刀两断,不然我是不会回来的。再不然,我们就离婚。” 陆景墨握她的手腕更紧了,咬牙道:“你少拿爷爷压我!要是我不同意呢?” “那你自己去跟爷爷说。” 叶佳禾皱眉道:“你放开!” 陆景墨走过去将门反锁,道:“从明天起,我亲自接送你,爷爷问起来,我负责!你现在要不去洗澡睡觉,要不,我们做点别的事,你自己选吧!” 叶佳禾听出他的言外之意,立刻红了脸。 她了解陆景墨的脾气,可她真的不明白,这次,他为什么要这么偏执? 他的时间那么宝贵,不用来陪汪柔吗? 为什么要亲自接送她? 就这样,她慢吞吞地进了浴室洗澡。 陆景墨在另一个房间的浴室洗好了也回到了卧室。 “你怎么不回你自己房间睡?” 叶佳禾警惕地看着他。 男人身穿藏青色丝质睡衣,半靠在床上,凤眸轻瞥了她一眼,“别得寸进尺,且不说睡在一个床上,就算要了你的身子,我也是合理合法的!” 叶佳禾被怼得无话可说,却又不想这么便宜了他。 突然,她想到了今天卢倩求她的事。 于是她的态度缓了缓,爬上床坐在他旁边,问:“卢倩被赶出实验室了,是不是你干的?” 陆景墨愣了一下,想了半天才想到那个女人。 要是叶佳禾不提,他都快忘了。 “是我,怎么了?” 陆景墨不以为意地说:“那种女人,心机歹毒,以后还指望她能做个好医生治病救人吗?我现在是在替人民清扫障碍!” 叶佳禾想到之前卢倩那么坑自己,也是一肚子火。 可她终究还是叹了口气,道:“你放过她吧,别让实验室的人为难她了。” 陆景墨脸上闪过一丝意外,冷声道:“对敌人的善良,就是对自己的犯罪。别忘了,她之前是怎么对你的?” “我记得!但是……但是她家里供她上学很不容易。” 叶佳禾认真地说:“不是谁都像你,一出生就活在罗马,有太多人省吃俭用,只为了供出一个大学生。我……不想赶尽杀绝,我也不忍心!” 陆景墨眉心紧紧蹙了起来。 他是为了她,才收拾了那个女人。 所以,她现在是在怪他太残忍? 他这是枉做小人了? 陆景墨冷着脸道:“随便你吧!” 说完,他关了灯,侧身躺着,似乎在生闷气。 叶佳禾无语地看着他。 之前觉得他冷若冰山,城府极深,令人捉摸不透。 可为什么现在,她觉得这男人又幼稚又小气,动不动就生气! 她慢慢躺在他身侧,轻声说道:“陆景墨,谢谢你。虽然你的方式有点激烈,但我知道,你那么对卢倩,是为了我。” 好歹,他还是有一点把她当做老婆的吧? 没有回应。 叶佳禾以为他睡着了,没听见。 她背过身去,也准备入睡时,后面一个手臂却将她抱了个满怀。 叶佳禾紧张极了,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她甚至能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在黑暗中是那么的明显。 叶佳禾别扭地动了动身子,男人却箍得她更紧,“再乱动,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果然,这句话比什么都管用,怀里的小女人真的安静了下来。 …… 而陆景棋大半夜的喝完闷酒回到老宅,将刚入睡的老爷子也吵了起来。 “又怎么了?” 陆老爷子不满地看着他,“浑身酒气地回家,大半夜的还把我这把老身子骨儿折腾起来,你是不是嫌我活得太长了?” 陆景棋连忙道:“爷爷,您千万别生气,要是没有大事儿,我怎么也不敢这时候喊您老人家起来啊!我今天去接大嫂,等了一整天,都没等到她。您知道最后怎么回事儿?大哥居然把她给接走了!”陆景棋气的直拍大腿,试图引起老爷子的共情。 可陆老爷子倒是无比淡定,平静地问:“就这事儿?” “爷爷,这事儿还不大吗?”陆景棋义愤填膺地说:“您可是亲口命令的,让大哥把外面那女人处理完,才能来接大嫂。可他这就是把您的话当作耳旁风啊!” 陆老爷子询问道:“是你大哥主动接佳禾的?” “嗯呢,那是当然。”陆景棋愤愤地说:“您说,他还把不把您放在眼里了?” 可陆老爷子居然丝毫不生气,反而笑出了声来,“不错不错,有戏!” 看来,陆景墨是吃醋了? 自己这个一向眼高于顶的大孙子,也有吃醋的一天! 陆老爷子忽然觉得,自己这个做法,实在是太对了。 就该让陆景墨尝尝被人忽略的滋味! 陆景棋一头雾水,问:“您……什么意思?” 老爷子严肃地望向他,道:“你还真以为我让你接佳禾,是为了让你大哥离她远点?我是为了刺激你大哥,让他看清楚他的心!” 陆景棋愣住了。 所以,自己这是被老爷子当枪使了? 原来,他只是爷爷的一颗棋子而已,爷爷根本就不把他当回事儿。 想到这儿,他内心弥漫出浓浓的失落。 陆老爷子冷哼了声,道:“你听着,现在你大哥好不容易愿意跟佳禾相处了,你别去打扰,听到没有?”“哦。” 陆景棋应了声,可怎么都阻挡不了心里的难过。 直到陆老爷子上去,陆景棋都没有从刚才的失落中回神儿。 为什么? 所有人都要围着陆景墨转? 为什么让他投入了,才告诉他,自己只是一颗棋子,为了让陆景墨和叶佳禾感情升温的棋子? 他脑海中忽然又浮现出叶佳禾那句话:我相信你,只要你肯努力,未来一定不会比陆景墨差的! ------------ 第36章 在他怀里醒来 她是第一个对他说这种话的人。 就连母亲,都经常会说,他不如陆景墨,是陆景墨挡住了他的路。 没有任何人愿意相信他。 只有叶佳禾,也只有她而已。 陆景棋难受得一夜睡不着觉,反复在想,叶佳禾被陆景墨接回去之后,他们都做了什么? 而陆景墨却是一夜好眠。 晨光的熹微透过窗纱照进卧室洁白的大床,格外温馨。 叶佳禾在他怀里醒来的时候,还真的有些不习惯,结结巴巴的说了声,“早。” “嗯,早。” 陆景墨低头,慵懒的望着怀里睡眼惺忪的小女人,问:“你睡得好吗?” 叶佳禾想了想,昨晚似乎真的没做什么奇怪的梦,睡得很香,也很解乏。 她红着脸,道:“嗯,还好。你呢?” “我也是。” 陆景墨道:“外面的天晴了。” 叶佳禾笑了笑,道:“下了这么多天的雨,终于晴了。” 望着外面高高升起的太阳,就连心情仿佛都明媚了不少。 尽管如此,叶佳禾还是对这样的暧昧和亲昵有点不自在。 “我……先去洗漱了,不然会迟到的。” 叶佳禾连忙找了个借口,离开床上。 陆景墨看着她小兔子一样的背影,唇角勾起一丝弧度。 楼下张妈早已做好了一桌子早餐。 看到他们一起下来,着实惊讶了一下。 随即,她露出了姨母笑,“先生,太太,昨晚休息得好吗?” “嗯,不错。” 陆景墨说着还拉起了叶佳禾的手。 两人坐下之后,陆景墨温声道:“吃完我送你。还早,不着急,慢慢吃。” 叶佳禾受宠若惊地接过他递来的牛奶,小口小口地喝着。 直到吃完早餐,上了陆景墨的车,叶佳禾才终于将自己的疑问说出口。 她神秘兮兮地问:“你是不是怀疑张妈?” “什么?” 陆景墨疑惑地看着她。 叶佳禾清澄的眸子同样疑惑,“不然,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你肯定是怀疑张妈是于兰芝的眼线,才故意做给她看的吧?” 陆景墨的脸突然黑了下来。 原来,在这女人心里,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 就连对她好,她也可以曲解成这样! 陆景墨一踩油门,车开了出去,给叶佳禾吓了一跳。 “你干嘛啊?” 她连忙系上安全带。 刚才差点把她吃下去的早餐搞吐出来。 陆景墨冷声道:“你要是不习惯我对你这么好,我也可以对你差一点!” 他沉着脸,将她送到了学校门口,也没再跟她多说一句话。 叶佳禾下车前,郁闷地开口,“你要是不愿意送,可以不送,干嘛给我甩了一路的脸子?” 刚推开车门,陆景墨突然伸手重新关上了门。 下一秒,她的脸就被男人捧起来。 他的吻也随之落在了她嘟着的唇瓣上。 叶佳禾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明白,这男人的脑回路和阴晴不定。 似乎是在惩罚她,叶佳禾只觉得嘴唇又麻又痛。 她小小的呜咽了一声表示反抗。 男人这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她。 他拇指指腹落在她红肿的唇上,哑声道:“好好上课,晚上我来接你。” 叶佳禾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眼下两朵红晕格外明显。 她快被这样的陆景墨弄疯了! 她,完全招架不住他。 逃一般地下了车,她匆忙跑进了学校。 “叶佳禾。” 校门口,卢倩叫住了她。 叶佳禾微微意外,“你回来了?” “是啊,今天一早,实验室的管理员就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去做实验了。” 卢倩感激地说:“谢谢你啊。我以为,你答应我,也是敷衍而已。没想到,你真的做到了。” 叶佳禾其实也没想到,陆景墨答应她之后,就立刻这么做了。 他真的把她的话,当回事了。 卢倩终于回到了学校,不用再担心毕业的事情了,之前难过的心情烟消云散。 她挽着叶佳禾的手臂,一起往班级里走着。 路上,她好奇地问:“那个男人,真的是你男朋友吗?我刚才看到你从他的车里下来,是宾利呢!” “额……” 叶佳禾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 卢倩以为她是防着自己,便道:“你放心,我不会出卖你的。毕竟,这次你都没有跟我计较,我以后不会再做对不起你的事了。我只是好奇,你男朋友到底做什么的?这么有钱,还这么有路子,居然能把手伸到我们实验室?” “他……就是做生意的。” 叶佳禾云淡风轻地道:“暴发户而已。” 不知道陆景墨要是知道她这么形容他,会不会气死! 卢倩像一个迷妹似的,道:“天啊,他果然是你男朋友。他哪里像暴发户啊?那次我在实验室见到他了,真的好帅,看起来就是很高贵的样子。哦,我想起来了,他长得好像有点像昨天给你颁奖的那个……叫,叫什么来着?” “哎呀,你别乱猜啦。真的就是个做生意的普通人,顶多就是有点钱而已。” 叶佳禾不想暴露自己和陆景墨这种尴尬的关系。 毕竟,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离婚了。 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她是陆景墨的前妻。 卢倩碎碎念道:“真的好羡慕你,你自己家庭条件就那么好了,男朋友又多金又帅,对你也好,还那么宠你。” “你也会找到的。” 叶佳禾笑着对她说。 突然觉得,卢倩退下了死对头那张面孔,居然还有点可爱。 …… 下午下课,叶佳禾本想收拾东西回去。 可卢倩却拉着她,道:“佳禾,今天操场有球赛,我们去看看吧?听说,是我们学校篮球队呢,那几个男生,都好帅的。” “不然你自己去吧,我想先回家了。” 叶佳禾自从认识了陆景墨,对一切男性似乎都产生了抵抗力。 反正,再帅也帅不过陆景墨去。 ------------ 第37章 拿她做赌约 卢倩央求道:“一起去嘛,今天好多人都去了,我们也去看看呗。其实,我是想晚上请你吃个饭,感谢你一下的。现在还早,我们看完球赛,正好去吃饭。” “你不用那么客气。” 叶佳禾微笑着说:“真的,举手之劳而已。” 卢倩叹了口气,道:“但你的举手之劳,帮了我大忙。要不是你,我很可能就赶不出实验,写不出论文了。你要是不给我一个机会报答你,我会一直很愧疚的。” 毕竟,之前自己给叶佳禾使了这么多绊子,她还不计前嫌地帮她。 叶佳禾拗不过她,只好答应了下来。 她给陆景墨发了个信息,告诉他自己晚上和同学去吃饭,让他别来接自己了。 就这样,两人到了学校的操场。 那里早已经聚集了许多同学,当然,是女生居多。 许多女生甚至换上了超短裙和露背装,自发地当起啦啦队,给那些打篮球的男生加油助威。 卢倩又是后悔,又是兴奋,她道:“早知道我也来当啦啦队了!佳禾,你看那边,那个龙飞,好帅啊。他是校篮球队的队长哦!” 叶佳禾的目光随着她望过去,的确是一个阳光青春的男生,虽然看起来很清秀,可投篮确实很牛,几乎百发百中。 “是挺帅的。” 叶佳禾笑着附和。 中场休息时,那个叫做龙飞的男生被许多女生围了起来,送水的,送毛巾的应有尽有。 卢倩兴致勃勃地道:“我也买瓶水过去,好歹混个眼熟。万一,龙飞要是看上我了呢?” 叶佳禾无语地白了她一眼,道:“你看到多少人给他送水了嘛?你买了水,能不能递到他手里另说;哪怕你送给他了,他一下子喝了这么多人递的水,说不定都喝成尿崩症了呢!” “呸呸呸,你怎么这么会扎人心啊!” 卢倩虽然在抱怨,可还是听了叶佳禾的话,没有再往前冲。 两人正嬉笑着拌嘴,突然,一个男生运动鞋映入他们的目光。 叶佳禾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龙飞。 她连忙对卢倩小声道:“你求仁得仁了!” 卢倩激动得溢于言表,暗暗地想,难不成,是自己没有过去示好,反而引起了龙飞的注意? 她刚想开口,可龙飞却突然向叶佳禾走近了一步。 “你就是叶佳禾吧?” 龙飞笑着,两边的酒窝格外明显。 叶佳禾微微一怔,点点头,“我是,你认识我?” “见义勇为的英雄,谁不认识啊?” 龙飞挠了挠头发,道:“虽然我不是你们医学系的,但昨天你们系里的颁奖,我也去了。真后悔当初没有学医……” 叶佳禾也不知道,这个龙飞莫名其妙地对自己说这些干嘛? 况且他的话,她也没法接。 顶多就说‘谢谢你的赞美’? 这时,龙飞的一个室友跑了过来,直截了当的道:“还是我替阿飞说吧!我们刚才跟阿飞打赌,要是今天我们建筑系赢了他们化工系,你就做阿飞的女朋友,如何?” 叶佳禾彻底愣住。 她只想问,他们几岁了? 这种事情,也还可以拿来打赌的吗? 叶佳禾语气微冷,道:“我不是你们的赌约,你们想打赌可以,拜托别扯上我。我跟你们不熟!”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 龙飞急切地说:“你别生气,我室友刚才是开玩笑的。但是,从昨天的颁奖典礼,我就觉得你是一个格外有魅力的女生。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做我的女朋友?” 面对龙飞的求爱,叶佳禾无语至极。 虽然她很生气,可面前的男生看起来也没有任何坏心,她也不好意思跟他发脾气。 这时,周围响起了那些女生的吐槽。 “干嘛呀?不就是救了个人吗?拿什么乔?装什么装?” “就是!龙队能看上她,那是她的运气!多少人排着队等着做龙队女朋友呢!” “叶佳禾,你就答应龙队吧,别耽误时间!要是因为你,建筑系输了,我们一定恨死你!” …… 不远处的操场入口。 陆景墨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怪不得,这女人给他发信息,不让他来接了。 原来,是跑到操场,接受别的男生的求爱了! 这种不成熟的男生,还不一口拒绝,再赏他一个巴掌? 还有什么犹豫的? 看着那么青春洋溢的龙飞,陆景墨忽然觉得,叶佳禾会不会喜欢的,是这种类型的? 毕竟,他们之间年龄相仿,没有任何代沟。 而不像自己,比她大了整整六岁。 陆景墨的心情愈发沉郁,怎么最近总是蹦出来这些不怕死的,惦记着叶佳禾? 他戴上墨镜,走向了矛盾的中央。 叶佳禾和卢倩此时进退两难。 卢倩甚至想带叶佳禾直接逃跑算了。 可就在这时,她们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衬衫,高大修长的身影走了过来。 陆景墨本就气质不凡,就算戴上墨镜,也仍旧遮挡不住那高挺的鼻梁,和深刻的五官轮廓。 卢倩不可置信地在叶佳禾面前小声嘀咕,“这……怎么这么像你男朋友?是他吧?” 叶佳禾没有否认,心却提到了嗓子眼儿,喃喃地道:“他怎么来了?” 卢倩低声在她耳边道:“趁现在,我们赶紧走吧。万一,你男朋友误会了,可怎么办?” 叶佳禾叹了口气,道:“来不及了,他应该已经看到了。” 陆景墨就这么走到她面前,压着火,柔声问:“放学了不回家,在这里做什么?” 叶佳禾莫名的害怕,不敢看他的眼睛。 周围的同学纷纷指着他们,好奇的要命,恨不得搬着小板凳过来好好吃瓜。 龙飞尴尬地看着陆景墨,问:“你是谁?” “她哥哥。” 陆景墨淡淡地回答,丝毫看不出他在说谎。 叶佳禾的脸色当即就僵住了。 原来,他只是‘哥哥’而已。 他甚至,都不敢承认,他们的关系。 一抹心痛划过眼底,她默默垂下眸去。 卢倩也愣住了,叶佳禾明明承认了,这是她男朋友啊? 为什么这男人却说,是叶佳禾的哥哥? 龙飞真以为陆景墨是叶佳禾的哥哥,连忙殷勤的说:“哥哥好,我……我是真的很喜欢令妹,我跟您保证,我对她,是认真的。” 陆景墨目光散发着凛冽的寒意,唇角却露出一抹微笑。 这是他生气的时候,最常用的表情。 他薄唇轻启,淡声问:“你们刚才的赌约,是什么来着?” 龙飞丝毫没有注意到陆景墨眼中的冷意,笑着解释:“如果我们队赢了,叶佳禾就做我女朋友。” 陆景墨笑意更深,点点头,“那这样吧,我加入另一队。如果你赢了,我就说服妹妹,跟你试一试?” 龙飞一愣,不可置信地问:“您?” 虽然陆景墨看起来也很年轻,可这气质和年龄,明显跟他们不是一个层次的。 说到底,也算是老胳膊老腿了吧? 他这要是真跟他打,他能受得住吗? 龙飞有点纠结,万一输了,叶佳禾会不会以为是他故意欺负她哥哥? 可陆景墨此时已经卷起了衬衫袖子,道:“开始吧!” 龙飞似乎胜券在握,对他道:“叶佳禾哥哥,您是认真的吗?我们队已经拿到两分了,你们才一分。只要我们再胜一局,我们就赢了!” 叶佳禾有点担心了,他好歹也快三十岁了,跟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能一样吗? 非要在今天,这么多人面前丢脸吗? 而周围更多的女生是在起哄,对龙飞道:“飞哥,跟他比!我们相信你!” 不过也有不少女生已经被陆景墨的颜值征服,小声议论道:“天啊,叶佳禾的哥哥看起来好有气质,看起来好有魅力的感觉,好有男人味啊!要是他能赢,我以后就要粉他了!”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陆景墨和龙飞一起上了场。 陆景墨和龙飞两人的目光中,都看着对方,释放出必胜的锐利光芒。 口哨声响起。 随着裁判将球抛向上空,球场中开始了激烈的厮杀。 叶佳禾紧张地屏住呼吸,目光紧紧追随着球场最耀眼的那个男人。 陆景墨高大的身影如同闪电一般,拿着球敏捷的绕过了龙飞,纵身起跳,稳稳的一个扣球。 篮球入筐,引来了周围一片喝彩。 叶佳禾也下意识地拍手鼓掌,和周围的迷妹并没有任何区别。 卢倩似乎看出了些什么,悄悄对她道:“他就是你男朋友,对吧?你看他的眼神,根本就不是看哥哥的眼神。” 叶佳禾脸颊微红,轻轻“嗯”了一声,继续专注地望着球场中央。 卢倩偷笑道:“刚才你男朋友来之前,你看球看得心不在焉的,现在倒是恨不得不眨眼。不过说真的,他真的好帅,龙飞跟他一比,真的弱爆了!” 毕竟,谁也没想有想到,陆景墨一身商务装,就连皮鞋都没有换下来,居然有如此敏捷的身手,连校球队的神话都不放在眼里。 随着比赛的深入,龙飞的额头也渐渐渗出了汗。 他这才发现,自己轻敌了! 接下来的局面,龙飞被陆景墨完全的碾压,他带着另一队连赢了三轮。 龙飞队彻底败北,颜面无存。 陆景墨抱着球站在他面前,嘲讽的笑了笑,道:“小子,想追人家女孩子之前,还是先把自己好好练练吧。不然,那就丢人丢大了。” 龙飞突然抬起头,恨恨的盯着陆景墨,恨不得把他身上盯出一个洞来。 而此时,球场上的女生恨不得都扑到陆景墨身上。 甚至许多人都开始跑到叶佳禾身边打听。 “叶佳禾,你哥哥还是单身吗?” “他有女朋友了吗?结婚了吗?” “你哥哥是做什么的啊?球打得可真好!” 叶佳禾被这些人团团围住,却无所适从,不知该怎么回答? 卢倩忽然发现,叶佳禾根本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纸老虎,她之前怎么就非要以她为敌呢? 最终,卢倩实在看不下去叶佳禾被那些人这么围攻。 她连忙站出来,替叶佳禾说话,“你们都烦不烦啊!人家佳禾的哥哥早都有女朋友了,你们啊,根本没机会了!都散了散了!” 那些人听了这话,一个个都垂头丧气的走了。 既然都有女朋友了,那就已经打破了她们所有的幻想。 卢倩见她们都走了,这才对叶佳禾道:“快去给你男朋友送水啊,这个给你,我刚买的。佳禾,不要不好意思,男生这时候是最需要他心爱的女生,崇拜他,爱慕他的!反正,你上去就对了!” 叶佳禾望着卢倩递过来的水,有些纠结。 卢倩催促道:“快去啊!记得送过去的时候,说一句,哥哥我好崇拜你,你好帅啊!我保证,他会开心到冒泡儿!” 叶佳禾有点心动了,毕竟,刚才球场上的陆景墨,确实让她移不开眼。 她被他震撼了,也更崇拜他了。 就这样,她拿过水,对卢倩说了声,“谢谢!” 叶佳禾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向着球场中央的陆景墨走去。 他一直戴着墨镜,可她能感觉得到,陆景墨也是在看着她的。 叶佳禾加快了步伐向他走去,只想把那杯水递到他的手上。 虽然她说不出卢倩教她的那种肉麻的话,但她会告诉他,他真的很棒,很让人惊艳! 只可惜,就在她刚走到陆景墨身边时,一双白皙的手挽上了陆景墨的胳膊。 叶佳禾震惊的停住脚步。 当看到汪柔的那一霎那,她的心就狠狠沉了下去。 陆景墨也没想到,汪柔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他脸上划过一抹异样,淡淡的问:“你怎么在这儿?” 汪柔挽的他更紧了,笑盈盈地说:“今天海城大学舞蹈学院请我去讲课,就来了。没想到这么巧呢,碰到你在打球。这让我又想起了我们大学的时候,你是不是当时也想到这些,才上去小试一下?” 叶佳禾的表情渐渐暗了下来,她将手里的水背在了身后,只觉得这一刻的自己,在他们面前,是那么滑稽。 像个小丑! 汪柔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伸手帮陆景墨擦着汗,道:“我知道你想让我看到当年的你,可为什么要这么拼命?无论你是什么样子,我都好喜欢好喜欢你。” 陆景墨没吭声,不露痕迹的推开了她的手,道:“一时兴起罢了!” ------------ 第38章 陆景墨竟然为了她改变 尽管陆景墨态度微冷,汪柔也没有任何尴尬。 她甚至开口道:“对了,上次我误会了叶小姐,给她造成了许多麻烦。我还说,我们一起请她吃个饭呢。不然,就今天吧?” 此时,周围许多女生都开始脑补,高颜值多金总裁和温柔舞蹈家的爱情故事了。而且,这个舞蹈家,真的好温柔啊! 叶佳禾眼底涌出无尽的受伤和失望。 原来,他刚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在汪柔面前表现。 根本就不是为了她。 原本那颗悸动的心,也跟着凉了下来。 陆景墨当然不会让老婆跟情人坐在一起吃饭,他看着叶佳禾,明知故问:“你要去吃饭吗?” 叶佳禾嘲讽地笑了笑,道:“我约了人,就不打扰你们了。” 她默默转身,让自己有尊严地离开,不要在他们面前显得太难堪。 路过人群的时候,她还听到那么多人都在夸汪柔和陆景墨郎才女貌。 甚至有些人还对她说:“叶佳禾,你嫂子真好看,你哥跟她好般配啊!” 卢倩看了这么久,早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儿。 看到叶佳禾如此失落的模样,她走上前,小心翼翼地问:“你没事吧?叶佳禾?” “没事。” 她努力地挤出一丝微笑,只想越快离开这地方越好。 卢倩追上她,故作轻松地说:“走,我请你吃饭,你想吃什么都可以?不过,不能是太贵的,因为你也知道我生活费紧巴巴的。” 叶佳禾其实并没有什么胃口。 可她不想在别人面前表现得太软弱,好像离开了陆景墨,她的世界就灰暗了。 因此,她提议道:“那我们去吃火锅吧?学校门口那家,有团购。” “好,我们吃红油锅!” 卢倩笑着道:“不开心的时候呢,就是要吃点辣的,再来点快乐水。” …… 另一边,陆景墨坐在这里,目光沉郁。 刚才那种情况下,他不能去拉叶佳禾回来,更不能对她做什么? 他只说过,他是她哥哥。 这时,副驾驶的汪柔轻轻靠在了他肩上,自顾自地说:“景墨,刚才在球场的你,真的让我仿佛回到了几年前。那时候,我们的世界,只有我们,没有第三个人。” 陆景墨的手搭在方向盘上,若有所思的摩挲着,没有回应她什么。 汪柔只觉得心都揪了起来,难受得紧。 她又不傻,难道她看不出来陆景墨这次如此高调,居然跑到球场上跟一个毛头小子一决高下,这是为了谁? 当然是为了叶佳禾! 就算她不想承认,她也不得不承认,也许,叶佳禾目前在陆景墨心里的分量已经超过了她。 汪柔咬了咬牙,暗暗告诉自己,绝不能放任这种局面继续下去。 本来叶佳禾就已经拥有了陆太太的名分,如果再得到陆景墨的心,那自己,就彻底完了! 幸好,自己早有准备。 汪柔装作一副受气的样子,小声问:“景墨,你是心情不好吗?因为我,是吗?” 陆景墨淡淡地说:“没有,你别瞎想。” “我是女人,我能看得出,也能感觉得到,你不开心。” 汪柔打开车门,道:“如果你不放心叶小姐,就去找她吧,我没关系的。” 说完,她就下了车。 只是她装作不经意的,将一个药盒子落在了陆景墨的车里。 汪柔走后,陆景墨并没有注意到那个盒子。 他狠狠砸了下方向盘,有些懊悔和愧疚。 其实,他应该下去把汪柔给追回来的。 毕竟,他们彼此相爱,她从大学时期就跟着他,一直到现在。 她有什么错?要承受自己的负面情绪? 可不知为什么,他拿出手机,却下意识地按下了叶佳禾的电话。 …… 火锅店里。 叶佳禾看到是他打来的电话,索性按掉挂断键,直接关机。 她继续涮着辣锅里的牛肉,吃得鼻尖通红,眼睛也跟着红了。 卢倩忍不住问:“是他打来的吗?叶佳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觉得那个男人根本就不像你哥哥。可后来,为什么又莫名其妙冒出来一个女的?” 叶佳禾苦涩地笑了笑,说:“如果我要是告诉你,我的秘密,你会出卖我吗?” 卢倩微微一惊,郑重地说:“你愿意把你的秘密告诉我,就说明你把我当做了朋友。我从小家里条件不好,又争强好胜,没人愿意跟我做朋友。你是我第一个朋友,我不会出卖朋友的。” 叶佳禾没有再犹豫,也可能是憋得太久了,她太需要倾诉一下,释放一下。 “你今天说的没错,那个人的确是陆景墨。他不是我哥哥,也不是我男朋友……” 卢倩疑惑地看着她,“那……他是你什么人啊?” “是……”叶佳禾只觉得十分难以启齿,小声道:“我老公。” “噗!” 卢倩一口水喷到地上,把自己呛得不轻。 缓了很久,她确认道:“你的意思是,那个男人真的是陆景墨?就是那个陆氏集团的总裁?天啊,叶佳禾,这……这电视剧也不敢这么拍啊!” 叶佳禾眼圈越来越红,眼角也跟着湿了,她苦涩地说:“仅仅只是老公而已,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没有别的了。” 卢倩联想到自己以前看过的豪门狗血小说,好奇地问:“那今天操场上那个女的,不会是第三者吧?” “他们是大学同学,他们很相爱。” 叶佳禾苦笑着开口,“也许那个女的说得对,不被爱的那个人,才是第三者。” 卢倩只觉得这个信息量实在是太巨大了,她一时半刻还真是无法消化。 她试探着问道:“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啊?你还那么年轻,就这么忍着他在外面找女人。而且,那女人也太嚣张了,当着你的面,就敢跟他那样!” 叶佳禾没说话,苦闷地将涮好的菜往嘴里塞。 卢倩担心地说:“你慢点儿,别烫着。” 这下,卢倩才发现,所有光鲜亮丽的背后,也许都藏着不为人知的辛酸。 她以前虽然嫉妒叶佳禾,可更多的是羡慕她。 羡慕她家世好,学习好,人缘也好。 可现在,她突然很同情叶佳禾,又有点心疼她。 卢倩认真地说:“你以后要是心里难受,尽管跟我吐槽,我不会出卖你的。” “谢谢你。”叶佳禾吸了吸鼻子,笑着道:“说完,我心里轻松多了。至少,不用对谁都遮遮掩掩的。” 卢倩有点难为情地说:“你还谢我?我以前,做了那么多跟你对着干的事。” “都过去了!” 叶佳禾举起杯子,道:“今天吃饭呢,第一是庆祝你重回实验室,继续大展宏图;第二是庆祝你拥有了我这个唯一的朋友!” 她们吃得差不多了,叶佳禾主动站起来,准备去买单。 “你站住。” 卢倩拦着她道:“说好了,这次我请你的。” 叶佳禾将她按回了座位上,道:“等你以后成了大教授,我肯定专点贵的吃!” 就这样,她还是先去了前台付款。 卢倩等她回来的功夫,却等来了陆景墨。 看到男人阴沉着脸站在她面前时,卢倩吓坏了。 她结结巴巴的道:“陆……陆……,你是找佳禾吗?” 陆景墨见她这副表情,就知道,叶佳禾肯定将他们之间的事,告诉了这女的。 他看着桌上的双人餐具,冷声问:“叶佳禾呢?” 卢倩紧张地回答,“她去付账了。” 陆景墨冷冷开口,一字一句地警告道:“无论叶佳禾对你说了什么,你最好闭紧你的嘴巴。否则,就不是让你滚出实验室那么简单了。” 突然,叶佳禾紧张的声音传了过来。 “陆景墨,你对我朋友说了什么?” 她走过去,挡在了卢倩面前。 看看卢倩吓的仓皇的脸,就知道,陆景墨刚才肯定没说什么好话。 陆景墨冷笑了声,道:“这么快就忘了她是怎么坑你的了?叶佳禾,说你蠢,你还不承认。这种人,你居然能把什么都告诉她!” 卢倩的脸上明显闪过一丝懊悔和尴尬。 叶佳禾维护道:“我跟谁做朋友,是我的事。就像你愿意爱谁,也是你的事!” 卢倩现在越来越害怕陆景墨了,她生怕自己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再被这男人报复。 于是,她连忙站起身,道:“佳禾,你别跟他生气,你们好好说。我……我就先走了。” 就这样,卢倩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叶佳禾不想跟陆景墨回去,她索性坐在原位上,继续涮着剩下的一些生菜,拖着时间。 陆景墨拉了个椅子坐在她旁边,问:“我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还敢关机?” 叶佳禾绝对是第一个敢挂他电话的女人! “为什么不说话?哑巴了吗?” 陆景墨伸手夺过她的筷子,道:“看着我的眼睛。” 叶佳禾坦然的直视着他的视线,错的人又不是她,她有什么可闪躲的? “说就说!我挂断你的电话,那是不想你们家柔儿误会,这有问题么?” 叶佳禾重新取了一副筷子,想用吃东西来掩盖她的紧张和难过。 陆景墨态度缓了下来,低低的开口:“我也不知道,她今天怎么会出现在你们学校。我原本,只是想帮你解围。” 叶佳禾听得更生气了,她看着他,道:“所以你帮我解围的方式就是,说你是我哥哥?” 陆景墨顿了顿,道:“现在,还不是公开我们关系的最好时机。我们之间,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 叶佳禾眨了眨酸涩的眼睛,闷闷的开口道:“陆景墨,我不需要哥哥。” “走,跟我回家。” 陆景墨道:“有什么话,我们回家再说。这里那么乱,卫生也不好。以后,别再来这里吃东西了。” 叶佳禾自嘲的笑了笑,道:“如果你觉得这里侮辱了你高贵的身份,你可以自己走。我们的确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爱吃辣,你却对辣椒过敏。我喜欢的烟火气息,你却嫌他们脏乱差。” 她说着,又让老板上了一盘涮羊肉。 人在生气的时候,总是格外能吃。 她以为,陆景墨会被她气走。 可叶佳禾没想到,有着轻微洁癖的男人,居然也拿了一副筷子。 “你做什么?” 叶佳禾见他涮着红油锅里的肉,道:“你对辣椒过敏,你自己不知道吗?” 陆景墨平静的看着她,道:“要不你跟我走,要不我跟你一起吃辣。两个人在一起,总得有一个妥协吧?” 叶佳禾愤愤地说:“随便你吧!你别想用这一套威胁我。” “我没有威胁你。” 陆景墨说完,已经将那块羊肉吃了下去。 辣的他赶紧喝了一口叶佳禾杯子里的汽水。 叶佳禾愣住了。 大概是没想到,这男人居然真的在这样的地方吃起了东西,还喝着她喝过的水。 陆景墨笑了笑,看着她道:“没想到,这种地方着其貌不扬,味道还真不错。” 在叶佳禾惊讶的目光下,他又涮了些菜。 毕竟,他今天晚上没怎么吃饭,现在看叶佳禾吃的那么香,他自己的馋虫也被勾了出来。 可很快,对辣椒过敏的他,手背上就已经先起了红疹。 叶佳禾实在看不下去了,终于不再跟他赌气,眼中充满了担心。 她急哭了,将他手中的筷子夺了过来,哽咽道:“你疯了吗?你又想像上次那样过敏,把自己给作死,是不是?” 陆景墨唇角勾出一丝弧度,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问:“所以,要不要跟我回去?” 叶佳禾终究是拗不过他,闷闷的应了声。 两人出了火锅店,上了陆景墨的车。 叶佳禾还是不放心,道:“我去药店给你买点抗过敏的药吧,现在就要吃。” “没事,回去吃也来得及,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 陆景墨制止了她,却没有立刻开车。 想到今天发生的事,他风眸微眯,别有深意地问:“叶佳禾,你在学校里很受欢迎?” 叶佳禾知道,他说的是龙飞的事。 她无语的瞥了他一眼,道:“现在,你在我们学校比我受欢迎。” 陆景墨也不在乎她的讽刺,忽然伸手捏着她的下颌,让他看着自己。 “叶佳禾,我是不是应该放你自由?免得耽误你寻找幸福。” 他深邃的眸光灼灼地盯着她,并不像是在开玩笑。叶佳禾却觉得心脏一紧,又不想让他看出自己的失落和难过。 她自嘲一笑,道:“我们之间的开始和结束,不是都掌握在你的手里?你放不放我自由,我有选择的权利吗?” 陆景墨薄唇勾起一丝弧度,虽然在笑,可语气确实截然相反的冷彻,“你知道就好!” 叶佳禾这才恍然大悟,他刚才不过就是试探她罢了。 是啊,像他占有欲这么强的人,就算他不要的东西,别人碰了,他也不会允许。 似乎感觉到了叶佳禾的难过和悲伤,陆景墨突然缓下语气,淡淡地说:“如果哪天,我真放你自由了,我也会亲自帮你选一个能照顾你一生的男人。但今天的那个龙飞,他太幼稚了!他不适合你。” ------------ 第39章 陆景墨想试着接受这段婚姻 他不说还好,这番话说出口之后,叶佳禾心里更堵了。 她甚至不敢想象,这个她默默地爱着这么多年的男人,从她的生命中抽离。 那种撕心裂肺,那种痛彻心扉。 叶佳禾忍住想哭的冲动,道:“我不需要,我自己可以找到更好的。你又不是我爸,你凭什么干涉我的婚姻自由?” 陆景墨的脸色也沉了下去。 是啊,离了婚之后,他是叶佳禾的什么人呢? 前夫罢了! 可只要想到,以后叶佳禾身边有别的男人陪伴,他的心,就控制不住的窒息。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突然开口问:“你是不是很后悔,嫁给我?如果你没有嫁给我,现在的你,还和校园里那些女生一样,享受着无忧无虑的爱情。” 叶佳禾没想到,这个骄傲的男人会说出这种话。 她的心剧烈地颤抖着,清澈的眸子在夜色中发亮。 “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叶佳禾声音小小的,却异常坚定。 陆景墨似乎没想到,她的答案是‘不后悔’。 理智渐渐偏离,他突然开口道:“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试着接受这个婚姻。” 叶佳禾微微一惊,似乎十分意外。 难道? 陆景墨的意思是,他们的婚姻,还有挽回的余地? 她的心,难以抑制地激动着。 就在这时,陆景墨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接通电话,那边传来肖明的声音。 “总裁,查清楚了,这个药是治疗重度抑郁症的药物!医生说,用到这种药的人,基本都是抑郁症晚期了,很危险。” 听到这番话,陆景墨突然一个急刹车,叶佳禾的头被狠狠撞在了座椅上。 她刚想吐槽,却听到陆景墨冷声命令道:“下车。” 叶佳禾茫然地望着他,刚才那个电话,是谁打来的? 为什么,他突然对她这么冷酷。 陆景墨又沉声重复了一遍:“叶佳禾,我叫你下车!” 在这黑漆漆的夜里,叶佳禾就这么被他赶下了车。 他开着车绝尘而去,带过一阵尘嚣。 叶佳禾抬头望着没有一点星星的天空,苦涩地弯了弯唇角。 刚才他接电话的时候,她似乎听到了‘汪柔’两个字。 可是为什么? 他晚上要去火锅店找她,为了哄她让自己过敏,刚才又说他会试着接受他们的婚姻。 而现在呢? 这才多久,那个泡沫般的梦,就碎了。 明明这个夏天还没有过去,可叶佳禾的心,却像是浸在寒潭里,冰冷刺骨。 …… 陆景墨以最快的车速赶到汪柔家里。 他匆忙进门,这才发现汪柔正拿着水果刀,对着自己的手腕来回比划。 “柔儿!” 他冲过去,夺过她的刀,紧张的问:“你在干什么?” 汪柔连忙挤出一丝的笑容,道:“景墨,你怎么来了?你别紧张,我……我只是想削一个苹果而已。” “你不用瞒着我了,我都知道了。” 陆景墨心里充满了懊悔,忽然将她搂在怀里,一遍遍的道:“为什么生了病,要自己扛着,不告诉我?你落在我车上的药,是治抑郁症的,对不对?” 汪柔装作吃惊的模样,一下子离开他怀抱,“你……不不不,你搞错了,那个不是我的。景墨,你回去吧,我真的没事,你快回去吧!” 她越是如此,陆景墨就越发觉得,她是真的生病了。 尤其是刚才她拿着水果刀,在手腕上比划的样子,简直和抑郁症的表现一模一样。 陆景墨双手扶着她的肩膀,目光紧紧盯着她,道:“告诉我,是什么时候开始生病的?” 想到自己这两天那么冷漠地对待生病的她,陆景墨就格外后悔。 在他的追问之下,汪柔这才委屈的开口,“大概,是那晚我把自己交给你之后吧。你也知道,我是个传统的女人,我很在意自己的清白。我一直以为,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会给我个答案。可现在,我不敢再奢望,我觉得你变了,你大概,不爱我了……” 说到这儿,她失声痛哭道:“可是景墨,我只把我自己给了你一个人,清白对女人来说是那么重要。如果你不要我了,我该怎么活下去呢?我也不想生病,可最近,我真的觉得活着,是一件特别没有意思的事情。” 陆景墨抱着她,不停地安慰着,“柔儿,我很抱歉,最近事情太多,疏忽了你。但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对你负责。是我不好,毁了你的清白,却又没有立刻给你一个名分。” “那你太太呢?” 汪柔用那泪光盈盈的眼望着他,“你太太把我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她不会让我们俩好过的。” 陆景墨眸中闪过一抹神伤,是自己最近太感性了,这才让那么多事都偏离了原先的轨道。 付出清白的人是汪柔,对他一心一意的人,也是汪柔。 他拥着汪柔道:“你不要想这么多,交给我来安排。” “景墨,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汪柔靠在他怀里,“如果没有你,那我真的没有活着的勇气了。” “柔儿,明天我会联系这方面最好的专家,到时候我带你一起去看。相信我,一定可以治好。” …… 这晚,陆景墨陪着汪柔,生怕她想不开,出现什么好歹。 而叶佳禾,一夜未眠。 直到中午,才被一阵电话铃声惊醒。“喂。” 她声音透着几分颓废。 那边传来叶宝珠尖锐的声音,“叶佳禾,你到底还是不是叶家人?爸爸都生病好几天了,你居然都不回来看一眼!” 叶佳禾连忙从床上坐了起来,道:“爸生病了?什么时候的事?” “几天前了,反正现在很严重,你自己决定过不过来吧!” 叶宝珠说完,就挂了电话,连什么病都没有说。 叶佳禾迅速从床上起来,洗漱完之后,随便找了一套休闲装,便下了楼。 张妈迎上来,道:“太太,您醒了?正好,我午餐做好了。” “张妈,我不在家里吃了。” 叶佳禾一边换鞋,一边解释道:“刚才家里打电话来,说爸生病了,很严重,我得赶紧回去一趟。” 张妈连忙交代道:“那您路上小心点,别着急啊。” 就这样,叶佳禾匆匆出了门。 没过多久,陆景墨就回来了。 昨天将她赶下车后,他有些懊悔,一直放心不下她,想回来看她一眼。 “陆先生,您回来了?” 张妈探头望着窗外,道:“太太刚走。” 陆景墨顿了顿,问:“她去哪儿了?” 张妈忧心忡忡的说:“好像是太太的父亲生病了,听说很严重呢,她回家了。” “什么?她爸生病了?” 陆景墨眉宇间充满了疑惑,这怎么可能? 今天上午在一个展会上,他明明遇到叶朝明了,看起来神清气爽的,没一点生病的样子。 张妈小心的询问:“您吃过饭了吗?” “我不吃了,我出去一趟。” 陆景墨虽然不知道叶家人把叶佳禾叫回去到底是想干什么,但他还是不免担心起来。 …… 此时,叶家老夫人正坐在沙发主位上,品尝着儿媳煮好的茶。 “妈,这个茶味道不错吧,是新茶呢!” 罗娟讨好的给老夫人捶背,一脸谄媚。 叶老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嗯,是不错。对了,你们确定朝明今天不回来了吗?” 罗娟笑着道:“妈,您放心吧,我今早都问过了。朝明今儿个去了展会,下午还要去邻市出差,且回不来呢!” “这就好,朝明把叶佳禾那丫头宠得无法无天,我这个祖母,她也不曾放在眼里过。” 叶老夫人冷哼了声,道:“不仅如此,她现在居然还敢跟妹妹抢丈夫,真是不知廉耻!” 叶宝珠委屈的说:“祖母,您可一定要给我做主啊!叶佳禾嫁给陆景墨两年,陆家根本就没把她当回事儿,她能给叶家带来什么?可我好不容易让陆景棋喜欢上了我,叶佳禾又要横插一脚,我嫁进陆家要是被她给搅黄了,我们叶家的荣耀也都跟着没了!” 叶老夫人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小孙女,道:“好了,祖母知道你受委屈了。这次,你爸爸不在,没人护着她,祖母一定给你做主!” 他们正说着,女佣过来汇报道:“老夫人,太太,大小姐回来了。” 叶佳禾跑进来,神色匆忙,“爸爸呢?他现在怎么样了?到底是什么病啊?” “哼,你还知道回来?” 叶老夫人不满地说:“我这么大把年纪,都不知道问问我的身体。这整个叶家,除了你爸,你还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吗?” 叶佳禾莫名觉得不对劲儿,她望向罗娟和叶宝珠,这两人皆是幸灾乐祸的看着她。 她有些着急,冷声道:“祖母,我爸到底怎么样了?他到底生没生病?” 叶老夫人脸上露出几分心虚,随即,又拿出了一家之主的威严。 “你爸爸前几天身体是不太爽朗,今天好些了,已经去工作了。” 说完,她上下打量着叶佳禾,道:“你嫁进陆家也有两年了,陆景墨是什么意思?从没有来过这里拜见过长辈,连彩礼都没有!难不成,我们叶家养了这么久的女儿,就这么白白给他,让他欺负?” 叶佳禾狐疑的看着眼前的老太太,实在是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不想跟这些人谈她和陆景墨的事情,便岔开话题道:“这么说来,您让我过来这一趟,就是为了说些不痛不痒的话给我听?我爸根本就没事,对吧?” 罗娟连忙装好人,走过去想拉叶佳禾的手,却被她一下子躲开。 “哎呦,佳禾呀,你怎么能这么对你祖母说话呢?这回,你可真是误会你祖母了。” 罗娟眼里释放着精光,皮笑肉不笑的道:“你祖母啊,是看你年纪轻轻的,在陆家不受丈夫待见,怕你这么耗下去,人也熬老了,什么都没有得到。” 叶佳禾越发觉得今天她们把她找来,没那么简单。 尤其是罗娟现在这副样子,让她想起一句话: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 “你们今天找我来,到底想做什么?” 叶佳禾蹙眉道:“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叶老夫人叫住了她:“等等!你这不识好歹的孩子,我还不是看在你在陆家不受待见,我们好歹是你的娘家,总不能坐视不理。” 叶佳禾冷笑了一声,反问道:“祖母,那您想怎么帮我?您能帮得了吗?” “当然。”叶老夫人笑里藏刀,缓缓地说:“你继母的娘家表弟,是一个小公司的老板,我们给你物色了好久,才决定让你们见见面。虽然那人年纪是大了些,可丧妻好多年了,就想找个知冷知热的人,对老婆那是没得说。不管怎样,肯定比你现在的这个丈夫陆景墨好。” 叶佳禾恍然大悟,终于知道她们的真正目的了。 心里的火被她硬生生的克制下去。 她索性坐到沙发上,装作十分有兴趣的样子问:“那人多大了?有多少资产?长得怎么样?开的什么车?” 罗娟没想到叶佳禾这么轻易就上钩了,她连忙拿出娘家表弟的照片,道:“其实啊,他年纪也不大,就是头发少点儿,看着才有点老。不过他才39岁,作为事业成功的男人,这个年纪不算大了!他现在开着一家广告公司,年入百万呢。” 叶佳禾看着照片上美颜之后,还十分油腻的秃顶男人,只觉得一阵反胃。 她笑了笑,看着罗娟,“罗阿姨,要是我嫁给了他,那我们就亲上加亲了,对吧?我以后是叫你……表姐?那叶宝珠得叫我什么?舅妈?” 罗娟的脸色一下子难堪起来,道:“称呼这个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幸福。” “好啊,那你让叶宝珠叫我一声,我听听。” 叶佳禾望向叶宝珠,道:“真没想到,今天回一趟家,居然白得了一个大外甥女儿。” “你瞎说什么?” 叶宝珠怒了,尖声叫道:“叶佳禾,你别想占我便宜!祖母,您到底管不管她啊?“ 叶老夫人怒道:“佳禾,不得无礼。你不要觉得让你嫁给你罗阿姨的表弟,是亏了你了。别忘了,你嫁进陆家,是你母亲求来的,这种婚姻,能维持多久?离了婚,你就是二婚。能嫁给一个年薪百万的老板,这已经是你的福气了!” ------------ 第40章 陆景墨去叶家帮她撑腰 叶佳禾紧紧捏了捏拳头,愤怒和寒心交织着盘旋在心头。 罗娟和叶宝珠恨她,她可以理解;但是叶老夫人是她的亲祖母啊,怎么可以这样把她往火坑里推? 她冷笑,对叶老夫人道:“那我以后,是不是还得叫我爸叫声‘表姐夫’了?您去问问我爸,只要他同意,我就嫁!” “放肆!” 叶老夫人狠狠拍了下茶几,怒道:“你口口声声提你爸爸,你到底把我放在哪里?就算是你爸,他也得听我的,他是最孝顺的儿子了!你少拿你爸压我。” 就在几人对峙不休的时候,佣人来报:“老夫人,客人到了。” 叶老夫人气定神闲地道:“快,快把客人请进来!” 叶佳禾没想到,她们今天就迫不及待地将那个油腻老男人请来了。 可她怎么能坐以待毙? 她立刻站起身,道:“你们慢慢吃,我还有事。” “哼,你以为你还能出得去?” 叶老夫人话一出口,已经有两个保镖站在了门口,就为了防止叶佳禾离开。 罗娟装作和事佬的模样,道:“佳禾啊,别再惹你祖母生气了。又没有让你现在就嫁,好歹先见见面,你看不上的话,那就算了,我们也不会逼你。” 叶佳禾才不相信,她们安排了这么久的局,会因为她的不满意而罢休。 既然她们把那个人请来了,不达到目的,罗娟这种人,怎么可能甘心? 可现在,保镖就站在门口,叶佳禾无论如何,是走不了的。 最终,她没有选择硬碰硬,而是假装妥协,跟着她们去了餐桌前。 至于罗娟的表弟,也已经被佣人领了进来。 看到叶佳禾的时候,明显能看到那双三角眼里释放出狼看到猎物时,那种贪婪的光芒。 叶佳禾这才发现,这男的不仅油腻秃顶,个子甚至还没有她高,挺着啤酒肚,那就更滑稽了。 她自嘲地笑了笑,罗娟是恨毒了她吧? 才能想到把她嫁给这种人。 “来,佳禾,我介绍一下。这是我表弟,杨柯。” 罗娟笑眯眯地将杨柯安排在叶佳禾身边的位置坐下。 杨柯望着叶佳禾那张清纯精致的脸蛋,不禁吞了下口水,伸出手道:“佳禾,我……我是杨柯,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叶佳禾不屑地瞥了眼他的手,根本就没有握手的意思。 她凉凉地道:“不好意思,请叫我‘叶小姐’。毕竟,我老公很介意别人喊我小名的。我也不喜欢不熟的人,这么喊我。” 杨柯尴尬地收回手,却并没有退缩的心理。 当他看到叶佳禾真人的时候,他就更想得到了。 叶宝珠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她,“姐,你就别再死要面子了!你老公会在乎这些吗?你们结婚两年,我们都没见到你们有多恩爱,连个婚礼都没有!” 叶佳禾放在桌下的手不禁捏紧了,心也跟着痛了起来。 是啊,其实就连她自己都不相信,陆景墨有一分一毫的在乎她。 杨柯的目光一直在叶佳禾身上打转,他连忙表态道:“佳禾,你放心,我不会嫌弃你的。我听说了,那个男人对你不好,我心疼你还来不及。我以后,肯定会疼你的。” 叶佳禾不屑的冷嗤,“这位杨先生,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我?我没嫌弃你克死了你前妻,就不错了!” 杨柯这下彻底没脸了,明明很愤怒,却只能硬生生地克制着。 等把这娘们儿得到手了,有她好受的! 叶老夫人出言训斥道:“佳禾,你还有没有教养?怎么对客人说话的?” 罗娟连忙道:“妈,算了,佳禾也不是故意的。” 她和叶老夫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说着,罗娟就递过来一杯饮料,道:“来,佳禾,阿姨知道你不能喝酒,那就喝点饮料吧。多吃点菜,这都是阿姨亲自做的呢。” 叶佳禾看了眼面前的饮料,还有那一桌子菜。 她的余光瞥见了杨柯那贪婪的样子,还有叶宝珠和罗娟那副紧张的模样。 她们,似乎都在等着她喝下那杯果汁。 可叶佳禾又怎么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上次,她就是被她们这么陷害,被陌生男人毁了清白。 这次,她说什么都不可能再吃这里一粒米,喝她们给的一滴水。 杨柯见她一直不动,有些着急了。 那只肥手搭上了她的腿,揉来揉去,道:“佳禾,我们初次见面,总得喝一杯吧?” 叶佳禾低头看着他那只不安分的手,咬牙道:“拿开!” 可杨柯怕什么? 这一屋子人,都是支持他的。 他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那双手甚至开始往叶佳禾的大腿根摸去。 叶佳禾忽然站起身,一杯果汁就这么从他光滑的头顶上浇了下来。 “你!” 杨柯猛地站起来,满脸是水,怒不可遏地看着她。 叶佳禾冷笑着问:“清醒了吗?” 可下一秒,杨柯眼露凶光,一巴掌就掴在了叶佳禾脸上。 “妈的,臭娘们儿!一个别人穿过的破鞋,老子能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 叶佳禾被打蒙了,她不敢相信,这个男人居然敢在他们叶家,就这么动手打她。 而此时叶老夫人不仅没有制止杨柯,反而道:“真是不好意思,是我们没教育好孩子。佳禾,还不快给小杨道歉?” 罗娟拿着纸巾帮杨柯擦着脸和身上的水渍,道:“有话好好说,别吓着佳禾。” 叶佳禾只觉得今天的事,是那么屈辱。 她的目光冷冷扫过这个桌子上的所有人,准备离开。 叶老夫人怒道:“你今天要是不道歉,不给小杨赔罪,你休想离开这儿!” 就在这时,一个女佣进了餐厅,走到老夫人耳边,小声道:“外面有个男人,说是大小姐的丈夫。” “什么?” 叶老夫人吓了一跳,震惊地问:“你说陆景墨?” 女佣想了想,点点头,“应该是,他说他姓‘陆’。” 叶老夫人这才开始慌了,她望着眼前混乱的局面,手足无措。 也不知道陆景墨到底对叶佳禾是个什么态度? 可陆景墨是什么身份? 他既然登上了门,叶老夫人也不敢让他在门口等那么久。 她只能硬着头皮吩咐女佣把陆景墨给请进来。 叶老夫人连忙对杨柯道:“小杨啊,这次真是不好意思,不然你先回去吧。我们现在有贵客到了,你要不先回避一下?” “回避?” 杨柯哼了声,指着自己身上被叶佳禾浇的果汁,愤声道:“你们不给我个交代,就准备这么把我给打发走?是你们请我来的,现在,你们说,这件事怎么办吧!” 他们正吵着,陆景墨已经走了进来。 ------------ 第41章 让陆景墨把老婆让给他 男人一袭深色西装走进来,整个人都透着生人勿近的气势。 叶佳禾完全没想到,陆景墨会来叶家。 而且,还是在这种时候,她孤立无援,最无助的时候。 杨柯还没有弄清楚现在的状况,他对着叶佳禾吼道:“你今儿个要不跟老子走,要不给我跪下道歉。实话告诉你,我是下定了决心要把你弄到手!我警告你,别给脸不要脸!” “呵,好大的口气!” 陆景墨目光冷彻,杀气腾腾,一步步走到杨柯面前。 他个子足足高了杨柯一个头,更显得盛气凌人。 叶老夫人吓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不停地给罗娟使眼色。 罗娟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忙圆场道:“误会了,误会了!陆总,既然您也看见了,我就实话实说吧。这不前几日佳禾说跟您的婚姻出了问题,让我们给他找个更好的,才能跟您离婚。她祖母爱孙心切,这才让我帮着找了一个人,回来给佳禾见见。” 叶佳禾忍无可忍地吼道:“你胡说!我是瞎了眼吗?让你给我找一个这种癞蛤蟆一样的男人?” 说完,她走到陆景墨面前,抬头痴痴地看着他,道:“我老公钱多的花不完,长相万里挑一,豪车豪宅多的是。再看看你表弟,他连我老公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我又不脑残,会放弃这么好的老公吗?更重要的是,我老公情绪稳定,不打女人,也从不爆粗口!” 陆景墨冷峻的面容忽然缓和了一些,突然低头看着她问:“我有那么好吗?” 叶佳禾愣住了。 天啊,这男人居然旁若无人地跟她打情骂俏。 刚才她说这些,一方面是真心话,另一方面是为了拍他马屁给他戴高帽。 这样,他才能好好帮她出气啊! 可陆景墨现在居然用这样温柔的眼神望着她,抬手抚了抚她右边发红的脸颊。 “谁打的?” 他说这三个字的时候,眼底透着凛凛的杀意。 叶老夫人忽然发现,自己惹上大事了。 他们一直以为叶佳禾在陆家不受宠,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可陆景墨对她的态度,完全就是又宠又喜爱,跟想象的截然相反。 她警告地盯着叶佳禾,不让她乱说。 可叶佳禾又怎么是她能控制得住的? 只见叶佳禾环顾了一圈,最终,纤纤玉指指向杨柯。 “他打的。” 叶佳禾在他们既惊恐又紧张的表情下,幽幽地说:“这是我继母的表弟。我继母和奶奶想让我跟你离婚,然后嫁给他。我不同意,他这个表弟就动手打我。如果不是你过来,我很可能……你懂的。” 杨柯并不知道陆景墨的身份,再加上叶佳禾刚才这么说他,他早就忍耐不住了。 因此,他抬起头瞪着陆景墨,大放厥词,“你就是叶佳禾的老公?老子看上她了,你说,你要多少钱,老子跟你买了!我告诉你,这海城的三教九流没有我不认识的。识相的,你赶紧给我滚蛋,把这女人留下来,好好陪我!” 他每说一句话,陆景墨的眼神就凌厉一分。 当他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陆景墨两巴掌就打在了他脸上。 “妈的,你敢打老子?” 杨柯面露凶光,上前就挥起了拳头,“老子今天要你的命!” 可下一秒,他的拳头被陆景墨整个握住,用力向下一掰,杨柯的惨叫声顿时响彻整个别墅。 紧接着,陆景墨将他狠狠摔在了一旁的墙上,摔得他眼冒金星。 杨柯发现这个男人不好惹,仅凭自己一人根本就打不过他。 他赶忙爬起来,一边向外跑,一边捂着脸道:“老子记住你了!你给我等着!” 陆景墨并没有追出去,他觉得自己身份,与他大打出手实在是太掉价。 刚才教训他,只是因为他看到叶佳禾脸上的巴掌印,怒从中来。 杨柯灰溜溜地逃走后,叶老夫人和罗娟的嚣张气焰顿时灭了。 她们只觉得这下就要大难临头了。 叶老夫人踌躇了半天,舔着脸道:“陆总,刚才绝对是一场误会,佳禾和我们之间可能也有些误会。您快坐,我让人泡茶,一家人还是要以和为贵,您说是吧?” “我只和我太太是一家人。” 陆景墨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们道:“至于今天的事,我太太若是不追究,那还好说;若是她非要追究,你们就做好准备承受后果。”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叶宝珠突然开口了。 “陆总,您真以为您旁边这个女人,对您是一心一意的吗?”叶宝珠愤愤地说:“我亲眼看到她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 陆景墨凤眸微眯,透着危险的光芒。 不只是对叶宝珠,也是对叶佳禾。 叶佳禾忍无可忍地对叶宝珠道:“你这颠倒黑白的本事,是遗传了你妈吗?” “是我胡说吗?”叶宝珠狠狠地说:“我亲眼看到了你上陆景棋的车,在海城大学门口。你这嫂子和小叔子偷鸡摸狗的好上了,你老公知道吗?” 罗娟连忙顺着女儿的话,道:“陆总,这件事,我们为了您的面子还有佳禾的面子,真的难以启齿。可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我们再不说实话,您恐怕还觉得我们欺负了佳禾。事实上,陆景棋现在是我们宝珠的男朋友,可是这姐姐哪有抢妹妹男朋友的道理?” 叶佳禾震惊的看着他们。 怎么都没想到,叶宝珠居然是陆景棋的女朋友。 她生怕陆景墨听信了这母女俩的谗言。 反正每次,这个男人都会把她想的很坏。 可这次,陆景墨却厉声道:“你们说这种话,最好拿出证据来。如果下次再被我听到有些人空口说白话,污蔑我太太,我会直接请律师起诉。” 说完,他牵着叶佳禾的手,在叶老夫人和罗娟难堪的目光下,离开了叶家。 一出门,陆景墨就放开了叶佳禾的手,冷着脸向前走。 叶佳禾感觉到了他的生气,连忙追上他,解释道:“陆景墨,你不要听她们胡说,我跟陆景棋真的是清白的。他就接送过我几次,还是爷爷的要求。” 男人忽然停住脚步,深如寒潭的目光凝视着她,一字一句的道:“我会查清楚。你最好跟他是清白的。否则,我要你好看。” 叶佳禾失落的低下头,道:“我刚才还以为你是相信我的。” 陆景墨语气缓和了一些,问:“我相不相信你,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很重要。” 叶佳禾眼眶有些湿了,哽咽道:“我不喜欢被冤枉,尤其是,被你冤枉。” 想到今天发生的事,叶佳禾落寞的说:“不过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今天帮了我。” 说完,她一个人往前走,孤零零的,似乎并不准备坐他的车。 陆景墨心脏一窒,抬起脚步跟上她。 叶佳禾突然回过头,冲他吼道:“你不要再跟着我了,不要总是这样,给了我希望,又要让我看清现实。在叶家,我知道你是演戏;现在,戏演完了,你还是那个只爱汪柔的陆景墨。” ------------ 第42章 已经准备跟她离婚 说完,她有些崩溃,自顾自地向前走,漫无目的。 陆景墨微微心酸,没有多想,忽然就将她拥进了怀里。 他将她的脑袋摁在心口,抚着她的头发,低低地说:“其实刚才……我,也不是全是在演戏。” 叶佳禾躲在他怀里,肩膀微微颤抖着。 他的每句话,每个字,都好像敲打在她心上,让她忍不住颤抖着。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说:“刚才你在叶家说的那些话,我差点就当了真,可是,总要回到现实的。” 陆景墨心疼的望着她,轻轻用指腹帮她擦着眼泪:“哪怕日后我们不在一起了,我也看不得别人欺负你。没有人可以勉强你,做你不愿意的事,哪怕是叶家人,也不行。” 他越是这么说,叶佳禾越是难受。 他说,他们以后不在一起了。 既然不在一起,他还有什么立场,像刚才那样护着她? 她又有什么资格,享受着他的守护? 从刚才陆景墨的话里,有种直觉越来越强烈。 那就是,陆景墨已经决定,也在做准备跟她离婚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是现在。 但很快,他们就不再是夫妻,而是陌生人。 想到这儿,叶佳禾越发珍惜他们最后在一起的这些时光。 “你可以陪我,去看看我妈妈吗?” 她望着他,带着几分请求。 陆景墨没忍心拒绝,就开着车带着她去了墓地。 路上,他们还买了一束花。到了墓碑前,叶佳禾蹲在地上擦拭着落了些灰尘的墓碑。 而陆景墨站在一旁,望着墓碑上笑得温婉典雅的女人,真的跟叶佳禾好像。 “妈妈,我带陆景墨来看你了。” 叶佳禾觉得对妈妈很抱歉,他们结婚两年,妈妈才看到她的丈夫。 陆景墨将花放在墓碑前,低声开口:“伯母,您好。” 看到叶佳禾的母亲,他也莫名想到了自己的妈妈,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印象了。 现在,他几乎连母亲的模样,都不记得了。 叶佳禾跪在母亲的墓碑前,眼圈红红的。 她吸了吸鼻子,道:“陆景墨,虽然我们也许很快就要离婚了,可我还是想让我妈妈看你一眼。毕竟,当时是她把我托付给陆爷爷的,她应该,也很想看到我的丈夫。” 陆景墨沉默着,他的确是在酝酿离婚的事情了。 毕竟,汪柔患上了抑郁症,不能再拖下去了。 可他望着墓碑前,那个单薄孤单的小女人,心中的负罪感却越发强烈。 陆景墨蹲下身,拥着她,对着墓碑道:“伯母,请您放心,我会照顾好佳禾,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 叶佳禾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她望着墓碑,默默地对母亲说:妈妈,这是我唯一爱过的男人,我把他带来给您看了。如果您不能保佑我婚姻完整,那就请保佑他,未来能幸福吧。 两人从墓地下来,叶佳禾感激地说:“谢谢你,愿意陪我来这一次。” “是我之前疏忽了,我们结婚两年了,本来,就该过来看一看你母亲的。” 他们一起离开墓地,上了车。 路上,陆景墨突然开口问:“听张妈说,你爸生病,你很紧张很着急?他给你娶的继母那么对你,你倒是还不计前嫌,对他那样孝顺。” 他以前从来都不在乎叶佳禾的家庭是怎样的,更不会过问。 可现在,他莫名地想了解她。 提起这个,叶佳禾笑了笑,道:“如果你很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嗯,现在有点好奇了。” 陆景墨也微微笑了。 叶佳禾叹了口气,开始回忆着,“我爸妈是在我六年级的时候离婚的。以前,他们的感情一直都很好,但我妈是个很自主独立的女人,医院的工作也比较忙,就很少能顾到家庭。所以,我祖母很不喜欢她,她认为女人就应该在家里伺候男人。后来有一天,罗娟突然带着叶宝珠上门,我爸说那是他唯一一次没有控制得住,和当时还是夜店小姐的罗娟睡了一次。就那一次,罗娟偷偷怀上了叶宝珠,却没有告诉我爸。” 陆景墨一边开车,一边静静地听着,只觉得,幸福的婚姻,千篇一律;小三的无耻,真是各不相同。 叶佳禾继续说道:“我六年级的时候,罗娟就带着叶宝珠上门了,我爸爸求我妈原谅他,不愿意离婚。但我妈怎么可能原谅呢?罗娟当时在我祖母身上下了功夫,对我祖母百依百顺,我祖母的心就完全偏向了罗娟。我爸爸迫于祖母的压力,终于跟我妈离了婚。但他们争夺我的抚养权,法院把我判给了我爸。” 陆景墨渐渐握紧了方向盘,他甚至能想象得到,叶佳禾这么多年来,在叶家过的有多么艰辛。 那样的祖母,那样的继母,还有那样的妹妹。 他好奇地问:“你是怎么做到,不恨你爸爸,跟你爸和解的?” “怎么能不恨啊!” 叶佳禾深深吸了口气,道:“一开始真的好恨他,如果不是他,我们家还是那么幸福。所以我从初中就开始叛逆,再后来就出现了心理问题,变得自闭。当时同学们都欺负我,我经历了一段校园霸凌。” 陆景墨惊讶的问:“你还被校园霸凌过?” “是啊,那时候真的被欺负的好惨。” 叶佳禾自嘲的笑了,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眼底露出了幸福的光,“但是有一个学长,在所有人都漠视我被欺负的时候,他挺身而出,救了我,也威胁了那些欺负我的人。如果当时不是他的出现,我真的看不到这个世上,还有美好的事,美好的人值得留恋。” 陆景墨听到这里的时候,心里发酸,还泛起了淡淡的醋意。 “叶佳禾,你这么小的时候,就早恋了?” 他没好气的说:“什么学长?我看就是个见色起意的家伙!” 叶佳禾苦涩的垂下眸子。 她就知道,他不记得了。 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也许当时,对于陆景墨来说,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是她,却把那件事当作最珍贵的回忆,记在心里。 每当她对这个世界感到绝望的时候,就会拿出来想一想,那个时候,她才能尝到一丝甜。 陆景墨忍不住问道:“那个学长跟你现在还有联系吗?” 难不成,叶佳禾外面的男人,就是那个英雄救美的学长? 叶佳禾没有告诉他真相,因为,已经不重要了。 即便陆景墨知道了,他们的婚姻,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可能。 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这么卑微,留恋着他给她的任何一点温暖。 因此,她摇了摇头,道:“我早都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了。从那之后,我变得不再自卑,学着让自己接受我爸爸妈妈离婚这件事。每个人都会犯错,我爸爸虽然犯过错,但是他把我照顾的很好,没有让我受委屈,也不会放任我继母和妹妹欺负我。我生病的时候,爸爸会不眠不休的照顾我一夜。我想妈妈的时候,爸爸会亲自带着我去找正在值班的妈妈。所以最终,我原谅了我爸。尤其是在我妈妈死后,他是唯一一个跟我有血缘至亲的人了。” 陆景墨听的怅然若失,他苦涩的弯了弯唇角,道:“那你比我幸福。” 叶佳禾之前隐约听别人提起过,陆景墨的母亲是被他后妈和亲爸一起逼走的。 自那之后,他的母亲就如人间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 “你妈妈……” 叶佳禾本想让陆景墨试着去找找,毕竟,他手中的人脉和资源都那么强大。 可陆景墨冷冷打断了她,“不要提她了。” 总之,他比叶佳禾还要不幸。 因为他的父母,没人会在乎他。 如果妈妈现在还活着,却不来找他,能那么狠心的见一面都不见,那他比叶佳禾还要悲哀。 …… 当天晚上。 叶家门口就响起了惨叫声。 罗娟她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直到外面女佣的尖叫声也随之响起,“啊!” 罗娟和女儿连忙跑出去,便发现杨柯双腿已经被打断,血肉模糊,浑身的伤也不计其数。 “天啊,阿柯,这是谁干的?”罗娟吓坏了,连忙招呼人打120,又让几个人将杨柯先抬到了屋里。 叶老夫人看到这样的一幕,吓晕了过去。 “妈,完蛋了,这一定是陆景墨做的。” 叶宝珠哭丧着脸道:“他肯定是想给我们一个教训,才故意在我们叶家门口,这么对表舅。会不会下一个,就到我们了?” 罗娟终于见识到了陆景墨的残忍,也不禁开始打怵。 只听杨柯气若游丝的说:“表姐,我的公司倒闭了,刚才所有的合作公司都跟我们取消了合作。一切,都完了!” “什么?” 罗娟大惊失色,毕竟,杨柯的公司她也偷偷投了好多钱进去,算是那个广告公司的第二大股东呢。 要是倒闭了,那她之前投进去的二百多万不都打了水漂了? 罗娟看着昏倒的老太太,还有只剩下半条命的杨柯,终于忍无可忍的喊出声来。 “啊!叶佳禾这个贱人!贱人!” 罗娟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道:“我知道了,她一定是故意在我们面前装作不得陆景墨宠爱,引我们上钩。现在,再疯狂报复我们。” 叶宝珠听着也难免害怕起来,颤抖着声音道:“那现在怎么办啊?爸爸过两天就出差回来了,万一被他知道今天发生的事,他会把我们给打死的!” 罗娟硬着头皮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幸好你祖母是在我们这边的。再说了,只要叶佳禾不说,你爸爸也不会知道今天发生的事。” “可叶佳禾那么恨我们,她怎么可能放过我们?”叶宝珠害怕的说:“她一定会去告状,恨不得让爸爸把我们赶出家门!” 母女俩现在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满屋子乱转。 很快,急救车就到了,将叶老夫人和杨柯一同送到了医院。 罗娟和叶宝珠两人一边缴费,一边愤愤不平的骂着,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就在这时,叶宝珠突然一阵恶心,她扶着墙干呕。 罗娟连忙问:“女儿啊,这是怎么了?晚上吃坏东西了吗?” “没事,就是最近总是恶心,想吐。” 叶宝珠和罗娟此时都被眼前的事情所困扰,压根没有多想。 …… 两天后,叶朝明从邻市出差回来了,叶老夫人也出院回家了。 只是杨柯还在医院里住着,而且,还得住很久。 不仅如此,杨柯的公司倒闭时,他才知道自己惹到了不该惹的男人。 毕竟,之前罗娟把叶佳禾介绍给他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告诉他,叶佳禾的丈夫是陆景墨。 现在自己因为这件事,双腿被人活活打断,好不容易开了一家小公司也倒闭了,他当然要把这笔账算在罗娟和叶老夫人的头上。 最终,杨柯找他们要五百万,才能把此事了解。 否则,就去亲自找叶朝明要钱。 叶老夫人和儿媳商量之后,两人必然不能让叶朝明知道她们之前准备将叶佳禾嫁给杨柯的事情。 因此,叶朝明回家时,叶老夫人便在罗娟的撺掇下,开始了恶人先告状。 “朝明啊,你可终于回来了。” 叶老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痛哭着,“要是你再不回来,我这把老身子骨儿,也要葬在佳禾和陆景墨的手里了!” 叶朝明连忙道:“妈,发生什么事了吗?您别哭,慢慢说。” “昨天啊,罗娟把她家亲戚请来做客,恰好佳禾也回家了。两人发生了一些口角,没想到,佳禾竟然把陆景墨叫了过来。现在,陆景墨将罗娟的表弟腿都打断了,又把人家公司给搞垮了。你说,这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叶老夫人哭诉着,丝毫没有提给叶佳禾介绍对象的事情,反而将锅全都推给了叶佳禾。 罗娟看准时机,连忙附和道:“老叶,我知道,你一直瞧不上我和宝珠。可你把佳禾宠的也太无法无天了,这个家又不是她一个人的,难道,我连请表弟来家里吃饭的自由都没有吗?” 叶朝明眉头皱了皱,问:“就是那个前两年要开公司,让我给他投资的那个表弟?叫杨……杨什么……?”“杨柯。” 罗娟别有深意的说:“你最终也没有出一分钱,可人家自己努力啊,好不容易开起了一家广告公司,就这么被佳禾搞垮了。这件事,你可不能不管!” ------------ 第43章 有了陆家的孩子? 叶朝明知道,自己女儿的脾气确实不好,从小骄纵惯了,可她并不是无理取闹地蛮横之人。 因此,叶朝明怀疑地看着妻子,“你们确定只是发生口角?而且,杨柯的公司不是自己经营不善,而是被陆景墨搞垮的?" 据他所知,陆景墨和女儿的婚姻有名无实,这男人会帮叶佳禾出气吗? 罗娟坚定地点头道:“千真万确啊!不信你去医院看看杨柯的惨状,就知道我们说的是不是实话了。” 叶老夫人趁机将杨柯的条件提了出来,“朝明啊,这件事怎么说都是佳禾不对,现在人家公司倒闭了,人也断了两条腿,我们要是不赔偿点钱,能心安吗?” 叶朝明叹了口气,道:“如果真的是佳禾做的,那赔偿的确是我该我们赔。” “你去公司预支点钱赔给他吧。” 叶老夫人看着儿子的反应,说:“那一家广告公司一年的盈利就上百万了,再加上杨柯的两条腿,赔个五百万,也不为过。” 叶老夫人现在只想赶紧息事宁人,要是不满足杨柯的条件,他就会在叶朝明面前,把她们的所作所为全都说出来。 可叶朝明震惊地看着母亲,“五百万?妈,五百万是多少钱您知道吗?现在,我的公司哪里能随随便便拿出这么多钱?” 罗娟愤愤地说:“还不都是佳禾惹出来的事情!咱们叶家可都是敢做敢当的人,这时候,你可不能做缩头乌龟啊。” 叶朝明脸色发青,以为真的是自己理亏,也不好责骂妻子什么。 叶老夫人那准备儿子的软肋,道:“万一人家杨柯去起诉,告佳禾一个故意伤害的罪名,这可就把佳禾的前程给毁了。” 想到女儿的前程,叶朝明重重地叹了口气,道:“我想想办法。五百万对我们叶家来说,不是一个小数目。至少,得给我点时间。” 叶老夫人和罗娟偷偷对视了一眼,这件事,成了! …… 叶朝明从家里离开后,直奔公司清点账目。 可财务给他的答案是,公司实在无法预支这么多钱。否则,资金链断裂,工厂那边停工,不能按时交货,公司将面临着严重的危机。 叶朝明难免有些生气,心里暗暗责备女儿太冲动,惹下了这么大的祸事。 想到这儿,他索性去了叶佳禾的学校找她。 当时叶佳禾刚下课,就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想到自己很久没有见到父亲了,叶佳禾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爸,您怎么今天想起来接我啦。” 她笑眯眯地望着父亲。 叶朝明惆怅地叹了口气,“先上车再说吧。” 叶佳禾跟着父亲上了车,道:“对了,汇金国际那边刚开了一家法国菜,您今天请我去吃吧?” “佳禾!” 叶朝明严肃地道:“你做了这么大的错事,怎么还有心情去吃东西?你难道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吗?” 叶佳禾懵了,一头雾水地问:“您……什么意思啊?我做什么了?” 叶朝明加重了语气,责备道:“那天你回家了,是跟罗娟的表弟发生口角了吧?就算人家再怎么不对,你也不能这么做啊。爸爸一直以为,虽然你性格骄纵,可好歹,是个善良孩子。你怎么能纵容陆景墨这么做呢?” 叶佳禾这下算是听明白了。 搞了半天,是罗娟她们在父亲面前告了她的黑状。 叶佳禾笑容消失,冷冷反问:“您刚才说,陆景墨做什么了?” “搞垮人家公司,打断人家双腿,难道,不是他做的?” 叶朝明望着女儿,道:“佳禾,你真是太让爸爸失望了!现在,人家要赔偿,五百万!爸爸的公司最近效益不好,可这件事是你惹出来的,我也只能被他牵着鼻子走。我年纪也大了,你就不能给我省点心吗?” 叶佳禾吃惊地看着父亲。 对于叶朝明刚才说的几件事,她几乎都被蒙在鼓里。 她以为当时陆景墨在叶家教训完杨柯,就算了,并不知道后面还有那么多事发生;更让她惊讶的是,杨柯居然找叶朝明勒索五百万。 叶佳禾冷声道:“爸,这件事您不用管。我不知道罗娟她们是怎么告诉您的,但杨柯这个人是自作自受。他自己在陆景墨面前叫嚣,自以为是,怪不得旁人!至于罗娟,那天她和祖母假借您生病,把我骗回家,逼着我跟杨柯在一起。这些事,她们告诉您了吗?” “什么?” 叶朝明大惊,下意识地说:“这怎么可能?她们都知道你和陆景墨是夫妻,又怎么可能给你介绍对象?况且,那人还是你继母的表弟。这不是胡来吗?” “是啊,看来,她们确实没有告诉你。” 叶佳禾冷笑道:“我知道您是个孝子,祖母她们一定又在您面前把锅全都甩到了我的头上。您不相信我,这没关系。但我绝不会承认我自己错了,是她们先来惹我的,她们活该!” 两人正说着,车窗被叩响。 叶佳禾忽然发现,陆景墨居然就在车外。 她连忙推开车门,疑惑地问:“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 陆景墨说完,将她拉了下来,道:“去我车里等着,我一会儿就过去。” 叶佳禾一愣,他的意思是准备跟叶朝明谈话? 不知道陆景墨会和父亲之间会擦出怎样的火花,叶佳禾有点不放心。 陆景墨放柔了语气,道:“听话,先去我车里,嗯?” 叶佳禾就这么乖乖地回到了陆景墨车里。 见女儿对陆景墨言听计从,叶朝明不满地对陆景墨道:“陆总,我不知道你到底给佳禾下了什么迷药,但是,你和佳禾昨天去叶家闹事,实在是太荒唐了。” 陆景墨目光里渗着些许冷意,平静地说:“所以您根本就没有了解到事实的真相,就去责怪佳禾。如果不是她把你看得那么重要,今天遭殃的人,就不只是那个小暴发户一个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叶朝明更生气了,他道:“你说我不了解事实真相,可你又了解多少?你和佳禾结婚两年,你可曾了解她一分一毫?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批判我?” 陆景墨自嘲地笑了笑,道:“是,我以前不了解她。但现在,我了解了,所以我才知道,她在叶家过得有多委屈。” 随即,陆景墨将那天发生的事情,如实复述给了叶朝明。 叶朝明简直不敢相信,这和自己母亲叙述的,一丁点儿都不一样。 陆景墨笑了笑,道:“您不用觉得吃惊。您母亲和太太是怎样的人,她们一直以来又是怎样对待佳禾的,我相信您心里很清楚。这件事,只要您去找杨柯确认一下,事实的真相就明白了。” 叶朝明听到这儿,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毕竟,陆景墨这种身份的人,没必要跟他撒这个谎。 沉默了良久,叶朝明深深地望着他,道:“陆总,佳禾在叶家的确受了不少委屈,我作为父亲,也确实有很大的责任。但是您能不能答应我,保护好她。这孩子命苦,妈妈死得也早,我能看得出,她喜欢你,不是一般的喜欢。” 陆景墨眸光微敛,他不知道叶佳禾是不是真如叶朝明说的,那么喜欢他? 但自己,有需要负责任的女人。 汪柔将她的清白都给了他,现在又为了他患上了抑郁症,他不能对不起汪柔。 因此,他没有跟叶朝明做任何承诺。 “叶总,我和佳禾的事情,您不必过问,您也过问不了。但您回去最好管住您母亲和太太,还有女儿。” 陆景墨冷冷地说:“这次,我看在佳禾的面子上,只给了那个小暴发户一个教训。若是再有下次,我不会再给叶家机会。” 说完,他从叶朝明的车上下来,回到了自己车里。 叶佳禾十分紧张地看着他,问:“你……你都跟我爸谈了什么啊?” 陆景墨笑了笑,揉揉她的头发,道:“没什么,就跟他说了一下那天的情况,让他不要误会你。” “真的吗?” 叶佳禾不太相信,弱弱地说:“他好歹是我爸爸,你不能太不尊重他的。” 其实说完,她就后悔了。 自己在陆景墨心里有什么地位? 这男人又怎么可能把叶家人放在眼里? 可没想到,陆景墨真的‘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叶佳禾心里暖暖的。 忽然有种错觉,陆景墨好像真的是一个很宠她,很为她着想的丈夫。 …… 与此同时,叶朝明一气之下将母亲送回了老家。 虽然意图将叶佳禾嫁给杨柯的事情,叶老夫人也有参与。 可这到底是自己的亲娘,叶朝明也没有办法处置她。 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她送回老家,让她好好思过。 可罗娟的命,就没有那么好了。 原以为这件事会随着叶朝明赔款500万解决。 可没想到,叶朝明将老夫人送走后,回去就给了她一个重重的耳光。 “你这个毒妇!当年你偷偷生下我的孩子,把我的家庭搅黄了,趁机嫁进来,我都忍了!可我没想到,你居然敢在佳禾身上动手脚,让她嫁给杨柯那种人。我看你真是被猪油蒙了心!” 面对叶朝明的怒吼和质问,罗娟拿出那副受冤的样子,哭诉道:“老叶,难道叶佳禾说什么就是什么吗?你也不是不知道,她有多恨我和宝珠!为了把我们赶出叶家,她什么事做不出来?” 叶朝明又给了她一巴掌,愤声道:“都到了现在,你还敢狡辩?就连陆景墨都亲口告诉了我,事情的前因后果。要不要我现在带着你,去医院跟你表弟当面对质?如果这件事是真的,明天,我们就去民政局办离婚,你给我滚出叶家!” 就在两人争吵不休的时候,叶宝珠突然闯进门来,拦在罗娟面前。 “爸,你不准这么对我妈。” 叶宝珠冲叶朝明吼道:“我妈自从嫁给你,就把所有的精力都付出在了叶家身上,付出在了你身上,你凭什么这么对她?” 以往的叶宝珠知道自己不怎么得叶朝明喜欢,从来都是夹着尾巴做人,从来不敢这么跟叶朝明说话的。 再加上现在,叶朝明在气头上。 他指着叶宝珠骂道:“还有你,跟你妈一样蛇蝎心肠,被她教的尖酸刻薄,没有一点善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母女俩平日里都是怎么刁难佳禾的。” “那还不是因为你一碗水端不平?”叶宝珠跟他顶嘴道:“我跟叶佳禾都是你的女儿,可你对她什么样子,对我什么样?一天到晚装出一副思念亡妻的样子,可你当初要是真那么爱叶佳禾的妈,你还能出轨,还能跟我妈生下来我?” 叶朝明被气的怒火中烧,扬起手就要打她。 可叶宝珠却没有躲,大声吼道:“有本事你就打。打掉了陆家的孩子,叶家全都得跟着完蛋!” 叶朝明的手僵硬在半空中,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你……你刚才说什么?” 难不成?叶宝珠和陆景墨之间……? 他只觉得一个激灵,想都不敢往下想。 可下一秒,叶宝珠便摸着肚子,十分自豪的说:“我肚子里已经有了陆家二少爷陆景棋的孩子。很快,我就会是陆家二少奶奶了!” 罗娟一听,刚才还哭丧着的脸一下子高兴起来。 她瞬间也不怕叶朝明了,拉着女儿,惊喜的确认道:“这是真的吗?宝珠,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了,妈。” 叶宝珠将自己刚才在医院做的检查单拿到他们面前,道:“爸,您可看清楚了!要是我肚子里的孩子有个好歹,您能担待的了嘛?” 叶朝明被这母女俩气得头昏脑胀。 他看了病历后,不仅没有像罗娟一样高兴,反而怒骂道:“真是不要脸,你简直丢尽了我叶朝明的脸!” “爸,你是不是也太偏心了?” 叶宝珠冷哼了声,不甘心的道:“怎么?叶佳禾就能嫁进陆家,我就不配了?” 叶朝明痛心疾首的道:“你以为佳禾嫁进陆家,过的是什么日子?” 叶宝珠愤声道:“那是她叶佳禾没本事!我这肚子里的,可是陆家的长孙。您就看着吧,能给叶家带来荣耀的人,只有我!” ------------ 第44章 你是我太太,这是我的责任 回别墅的路上,叶佳禾又收到了父亲打来的电话。 她以为叶朝明打电话来还是为了斥责她,关于杨柯那件事。 所以,她没有接。 陆景墨问:“为什么不接电话?” “不想接。” 叶佳禾叹了口气,道:“我们家的情况很复杂,虽然我知道我爸爸很爱我,但是,叶宝珠和罗娟,也都是他的妻子和女儿。我不想跟我爸吵架,我也不想被那母女俩拿捏。所以,我索性就不接电话了。” 她的懂事,让陆景墨心疼。 他一边开车,一边腾出手来,摸了摸她的头发。 叶佳禾望着他开车的侧颜,笑着道:“谢谢你,陆景墨。那天如果不是你及时赶到,我很可能就在叶家吃亏了。” “你是我太太,这是我的责任。” 陆景墨淡淡的回应。 叶佳禾只觉得他这句话,比全世界任何情话都要好听。 可幸福在她到家的时候就戛然而止了。 陆景墨的车刚驶进庭院,便看到台阶处,蹲着一个倩丽的身影。 那不是汪柔,还会是谁? “柔儿?” 陆景墨慌忙推门下了车,走到汪柔面前,扶起了她,问:“你怎么在这儿?” 汪柔泪眼朦胧地望着他,道:“景墨,你今晚怎么没来看我?我好怕,我又睡不着了,我控制不住自己……” 说着,她故意露出了那个被烟头烫伤的胳膊。 陆景墨吓了一跳,拉住她的左手,道:“你这手臂上是怎么回事?” “我……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汪柔摇着头,哭啼啼的说:“我只是想用疼痛来提醒我自己清醒一些,不能破坏你的家庭。我……我今天来,只是想看看你。再见,景墨,我走了。” 说着,她就离开了陆景墨的怀里。 可陆景墨怎么会允许她自生自灭。 他一把拉住她,抱歉地说:“柔儿,是我不好,我说过,以后会陪着你的。” 他没想到,汪柔现在发病,居然这么频繁。 不远处,叶佳禾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幕。 心像是被一只大手无情地揪着,难以言喻的痛和窒息层层将她裹住。 她撑着酸涩的眼睛,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没有看到他们一般,径直往家里走。 只有这样,她才能捡回一点尊严。 汪柔装出一副受气的样子,对陆景墨道:“对不起,景墨,我知道我不该过来。可是没有你在,我真的受不了。” “我知道,这不怪你。”陆景墨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安抚道:“你先在这等我一会儿,我进去收拾一下东西就出来。” …… 叶佳禾回到卧室,站在窗户边,恰好能看得到庭院里发生的事情。 尽管她拼命克制着,不要去看,也不要去想。 可她还是忍不住地想知道,他们在庭院里都做了什么? 她看到陆景墨进屋了,而汪柔站在庭院中,似乎意识到了她的目光。 那女人抬起头,与她四目相接。 叶佳禾从她眼里,看到了得逞和挑衅的光芒。 她迅速拉上窗帘,背过身去,胸口起伏得厉害。 原来,留不住的人,终究是留不住的。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推开了。 陆景墨拉着行李箱进来,平心静气地说:“我要出去住一段时间,我不在家的时候,张妈会好好照顾你。” 叶佳禾不卑不亢地站在他面前,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故作轻松地说:“你不用管我,管好她就行了。” “这个卡你拿着。” 陆景墨将一张黑卡放在她手心,道:“如果有需要用钱的地方,这里的钱足够你用。” 叶佳禾的手微微颤抖。 她终于忍不住开口,带着哭腔道:“你不是说过,不离婚的吗?陆景墨,那天你才说过!为什么要骗我!” 男人低垂着眸光,沙哑的声音开口,“抱歉。” “我不要你的钱。” 叶佳禾将卡狠狠扔在他身上。 可陆景墨无动于衷。 她犹豫了半天,突然开口:“你……能不能不走?” 她是真的不想让他走,她好怕他这一走,她就再也无法拥有他了。 可陆景墨一旦做了决定,便很难更改。 况且,汪柔的病,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他还是将卡放在了茶几上,交代道:“你一个人用钱的地方有很多。” 说完,他拖着行李箱往门外走去。 叶佳禾紧紧闭上双眼,捏了捏拳头,道:“所以,你是决定离婚了,是吗?那你签好字,再走。” 陆景墨顿住脚步,回头。 叶佳禾不敢看他的眼睛。 因为,她怕一看到他,就又舍不得了。 她就这么闭着眼,狠下心,道:“陆景墨,我受不了这样一会儿好,一会儿坏。既然你决定选择她,那我们现在就离婚,这样,对我们三个人都好!” “好,等我忙完这段时间,我们把这件事办了。” 毕竟,汪柔已经病成了这样,也许只有婚姻,才能将她从抑郁症的泥泞里拯救出来。 以前他承认,自己犹豫了,他甚至很少主动去提这两个字。 但是现在,已经由不得他犹豫了。 汪柔的病,迫在眉睫。 他终于没有再为难她。 他答应她了。 可为什么,她的心更痛了,痛得像是被一把刀狠狠剜下了一块肉。 终于,他走了。 叶佳禾只觉得心仿佛也跟着他渐渐远离的脚步声,空了。 尽管这炎热的夏天还没有过去,可叶佳禾还是觉得一股冷风嗖嗖地往心里钻。 …… 整整半个多月,陆景墨都没有再回来过。 叶佳禾上课的时候都无法集中精力,脑海中总是莫名其妙地冒出他和汪柔的浓情蜜意。 就连卢倩都看出了她的不正常。 “佳禾,你最近到底怎么了?也不去实验室做实验了。” 卢倩故意用激将法说道:“你可是我唯一的竞争对手,要是你都不干了,那我一个人埋头苦干还有什么意思啊?” 叶佳禾无语地白了她一眼,道:“之前,你似乎还说我是你唯一的朋友。” “这也不矛盾啊。即是对手,也是朋友啊。” 卢倩笑嘻嘻的,拉着她道:“走走走,去实验室,我们做实验去!其他的烦心事,别想啦。” 她仿佛也知道,叶佳禾的难过,无非就是因为陆景墨那个男人罢了。 可是作为一个从小家庭贫困的女孩儿来说,卢倩只相信自己,什么都没有事业重要。 叶佳禾兴致缺缺的跟她去了实验室,就坐在一旁,看着卢倩忙忙碌碌。 她最近整晚失眠,白天更是没有精力做实验和上课。 这时,手机响了,是陆景棋的电话。 叶佳禾有些意外,接起了电话,“喂,景棋,有事吗?” “大嫂,今天是十五,全家都要去老宅陪爷爷用餐的。”陆景棋语气温柔地说:“大哥今天去出差,应该没办法赶回来了。爷爷让我来学校接您,晚上一起回去。” 叶佳禾这才想起,又到了每个月该回老宅的日子了。 她自己今天没有开车,老宅那边也不通地铁,所以便答应了。 …… 陆景棋来接叶佳禾之前,特意在家精心打扮了一番。 直到头发被喷上摩丝,梳得一丝不苟,西装革履地站在镜子前照了半天之后,他才出发。 可刚下楼,却发现叶宝珠正站在楼下。 “景棋,你别生我气了,我们还是和好吧。” 叶宝珠走过去,试图挽上他的手臂。 陆景棋一把甩开了她,嫌恶地说:“你他妈滚开。那天让我在公司丢了这么大一个人,你还有脸来找我?” 叶宝珠连忙道:“我知道错了,我这次来,是有一件喜事要告诉你。” “叶宝珠,我拜托你搞清楚,我跟你就是玩玩而已。现在,没有任何关系了!”陆景棋一边往车里走去,一边道:“我跟你的悲喜,并不相通,好吗?所以,你的喜事我也不想知道。就这样吧,别跟着我了。” 说完,他进了车里,迫不及待地将车往海城大学开去。 而叶宝珠想说的话没有说出来,当然不会甘心。 她连忙上了自己的车,一路追上了他的车。 叶宝珠本来只是想追上他,将自己怀孕的事情告诉他。 可她没想到,追到了海城大学门口,又亲眼看到了他去接叶佳禾放学。 叶宝珠死死握着方向盘。 怪不得,这男人最近那么绝情,丝毫不联系她了,也不搭理她了。 搞了半天,他是真的对叶佳禾上了心。 叶宝珠从来都没有见过,陆景棋如此认真的一面。 …… 海城大学门口。 陆景棋看到叶佳禾的时候,立刻跑到副驾驶的位置帮她开车门。 “大嫂,天气那么热,渴了吧?” 陆景棋说着,便拿出鲜榨,递给她道:“先喝点这个,没加冰,女孩子吃太多冰的不好。” 叶佳禾看到果汁杯子上的牌子,微微惊讶,“这个牌子最近很火,要排好久的队呢。你特意去买的吗?” “也没多久,半小时而已。” 陆景棋笑了笑,道:“我也是听单位同事说,这个最近风靡海城,好像是用的热带水果都是泰国那边直接空运过来的新鲜水果。” 叶佳禾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下次不用这么麻烦了,其实哪里的水果应该都差不多的。” 陆景棋冲她眨了下眼,略带暧昧的说:“只要你喜欢喝,我这个队排得就值得。” 叶佳禾心下一沉,赶紧将目光瞥到窗外。 一定是她想多了! 她突然想起那天叶宝珠说自己是陆景棋的女朋友。 于是,叶佳禾多嘴问了一句,“你认识叶宝珠吗?” 陆景棋的脸色一变,心虚地说:“在朋友的聚会上喝过几次酒,不是很熟。” 叶佳禾也没有多想,点了点头。 陆景棋此时已经启动车子,往陆家开去。 可他们的身后,除了叶宝珠的车,还有陆景墨的车。 男人目光阴沉而冷彻,握着方向盘,迟迟没有追上他们。 今日是十五回老宅的日子,他这些天没有见到叶佳禾,也找不到理由去见她。 今天他特意提前出差回来,想接她一起去老宅,可没想到,这女人跟陆景棋打得火热。 陆景墨只觉得男人的尊严被她践踏得碎成了渣。 可他又怎么能容许? 哪怕是离婚了,他也不许叶佳禾跟他弟弟勾搭上! 就在这时,汪柔打来电话,“景墨,这该怎么办啊?家里走水了,地板全都湿了。” 陆景墨思索了一会儿,道:“我接你来我家。” “这……这真的可以吗?” 汪柔拼命掩饰着心里的喜悦,装作懂事的样子,道:“你太太会有意见吗?” 想到刚才的那一幕,陆景墨冷声道:“不用理会她。” 叶佳禾这么对他,那他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反正,她也根本就不在乎! 只有外面的那个,让她藏得很深的男人,才能让她在乎吧? …… 陆家老宅。 陆老爷子一看到叶佳禾,就蹙起了眉头,“佳禾,你这脸色怎么蜡黄蜡黄的?还有啊,怎么瘦了这么多?” 叶佳禾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和陆景墨的事情。 再加上于兰芝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也在,她就更不想说了。 因此,叶佳禾便笑了笑,打着马虎眼道:“大概是最近天热,不怎么想吃东西。” 陆老爷子半信半疑地看着她,问:“那你跟景墨最近怎么样?都还好吧?他到底把那女人处理了没有?” “他……他最近比较忙,我们……还好。” 叶佳禾吞吞吐吐的,没什么底气。 陆老爷子叹了口气,道:“你有什么委屈,一定要跟爷爷说。要是他不愿意把那女人处理掉,爷爷来做这个坏人,帮你清除这个障碍。” “不用,不用了,爷爷。” 叶佳禾生怕陆老爷子因为这件事,跟陆景墨之间产生隔阂。 她努力挤出一丝微笑,道:“您放心吧,他对我挺好的。” 陆景棋的视线却一直留连在叶佳禾身上,可又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怕被人看出来。 陆老爷子道:“好了,那我们开饭吧。佳禾,今天晚上可一定要多吃点儿。你这瘦的,这让人揪心。” “嗯,谢谢爷爷。” 叶佳禾落座之后,陆景棋就坐在了她旁边。 就在这时,佣人匆匆进来,十分尴尬的说:“老爷,门口有个年轻女人,说想找二少爷。” 陆老爷子一愣,望向陆景棋。 陆景棋忽然想到,该不会是叶宝珠吧? 这女人是疯了吗? 居然跑到老宅来找他。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不想理她了,她准备跟他鱼死网破? 陆老爷子狐疑地看着他,道:“怎么回事?” “爷爷,这……这女人是个神经病,您不用理她。”说着,陆景棋就对佣人吩咐道:“陆家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地方吗?把她轰出去!以后,她来了就直接轰走。” 于兰芝似乎也意识到了,这大概是儿子最近在外面搞出来的风流债。 她连忙附和道:“就是,扰了老爷子的清净,谁能担待得起这个责任。” 陆景棋有些紧张,他用余光瞥着叶佳禾的脸色,生怕她会瞧不起自己。 可没想到,陆老爷子却冷声道:“人既然都来了,那就把她请进来,问问到底是什么事?” ------------ 第45章 陆景墨把女人带回了家? “爷爷,这……这就是个神经病,您真的不用跟她认真。” 陆景棋生怕叶宝珠进来,言语中阻止的意味很明显。 毕竟,那女人跟个疯子一样,什么话都敢说,一点都不顾后果的。 他可不能被她给连累了! 然而,陆老爷子态度坚决,对管家道:“你去,把那女人带进来,我倒要看看,她找景棋到底有什么事?” 就这样,叶宝珠被管家带了进来。 如果说,刚才叶佳禾还是事不关己的样子。 可看到叶宝珠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她还是有些慌乱。 怎么说,叶宝珠也是叶家人,也算是她妹妹。 “姐,你也在这儿啊。” 叶宝珠装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跑到叶佳禾面前,先来了一个拥抱,“你在就好了,那我就没那么害怕了。” 叶佳禾有些发懵,叶宝珠到底想做什么? 就连陆老爷子现在都狐疑的看着自己,“佳禾啊,这个姑娘跟你是……?” 虽然叶佳禾不喜欢叶宝珠,可到底是在外面,她也不好跟她翻脸。 因此,她只能尴尬的解释道:“这是我妹妹。” “爷爷,您好。” 叶宝珠换做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朝老爷子鞠了个躬,“初次见面,没给您带礼物,还请您见谅。” 陆老爷子对叶宝珠的态度缓和了许多,大概是爱屋及乌的道理。 毕竟,这是叶佳禾的妹妹啊。 陆老爷子温和的开口道:“都是自家人,不必见外。刚才……佣人说你找景棋?是有什么事情吗?” 陆景棋脸色有些异样,紧张的看着叶宝珠,生怕这女人把他在外面的风流债细数一番。 然而,叶宝珠接下来的话,简直让他吓出了心脏病。 只听叶宝珠委屈的捂着小腹,哭啼啼的说:“爷爷,您要为我做主啊。我……肚子里有了景棋的孩子,可是他……他……” “叶宝珠!你胡说什么呢?” 陆景棋大吼了一声,拖着她道:“你这女人是不是疯了?你给我出去!滚出去!” 叶佳禾也震惊的看着他们,完全不敢相信。 “景棋,你放开我,你这样会吓到孩子的!” 叶宝珠挣扎着,一副受害者的样子。 于兰芝也发现事情不妙,愤怒的指责道:“这是哪里来的女人想碰瓷?佳禾,你妹妹自己生活作风不检点,居然赖上我们景棋了!” 陆老爷子怒道:“都住口!景棋,你也给我住手!” 在陆老爷子的命令下,客厅终于恢复了安静。 叶宝珠泣不成声的说:“爷爷,您看,这是医院的病历和报告。我已经妊娠5周了。” 陆老爷子接过病历看了一眼,随即,将它们扔在了陆景棋身上。 “你好好看看!真没想到,我陆家居然出了你这么个风流东西,真是败坏门风!” 陆景棋哆哆嗦嗦的将病历捡起来,脑袋有点发懵。 他还从来没想过做父亲呢!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还没长大。 于兰芝赶忙圆场道:“爸,这肯定是碰瓷!我们景棋太单纯了,总是被人骗。这女人不知道哪里搞来一个孩子,非要栽赃嫁祸到我们景棋头上。这种人,我们应该直接报警,把她抓起来,告她一个欺诈罪!” 陆老爷子深深的叹了口气,也觉得当前的局面有些棘手。 他望向旁边一直未说话的叶佳禾,道:“佳禾啊,这件事,你怎么看?毕竟,这是你妹妹。” 叶宝珠没想到,陆老爷子居然会问叶佳禾的意见。 她生怕叶佳禾在陆家砸她的场子,便连忙走到她面前,挽着她的手,哽咽着道:“姐,你是知道我的,我是那种私生活混乱的人吗?我们叶家虽不是什么豪门大户,却也是家教森严。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栽赃的事情?” 叶佳禾也不想当面拆穿她,却也知道,叶宝珠是有备而来,现在又再卖惨装可怜。 可她叶佳禾不是冤大头,更没有什么能任她拿捏的把柄。 因此,叶佳禾不动声色的收回手,离叶宝珠远了些。 她对陆老爷子道:“抱歉爷爷,我不太了解这件事。至于我妹妹,我也不太了解。” 叶佳禾的话,让陆老爷子听出了一个信息:那就是叶宝珠这个人不可信。而叶佳禾跟叶宝珠姐妹的关系,也不好。 陆老爷子对叶宝珠的态度,渐渐转变为怀疑和审视。 叶宝珠没想到,叶佳禾居然敢在陆家一点都不给她留面子,她恨不得撕碎了叶佳禾。 不急,等她日后嫁进了陆家,有叶佳禾好受的! 陆景棋此时对叶佳禾投来了感恩的目光。 难道,叶佳禾刚才那番话,是特意为自己解围的? 想到这儿,他不禁感动了自己。 而于兰芝更是趁机指责叶宝珠,“你看你刚才说的那些鬼话,连你的亲姐姐都不相信你,可想而知,你平时的为人就是满口谎言,信口雌黄!” 叶宝珠却淡定的说:“那不然就等孩子生下来,我们验DNA吧。反正,我只被陆景棋一个男人碰过,这个孩子,只可能是他的。” 叶宝珠说的千真万确,于兰芝也不敢确定了,脸色异常难看。 怎么能让这个贱丫头生出来个贱种? 他们景棋可是要找个名门千金结婚的,怎么能是叶家这种小门小户? 陆老爷子也算是看出来了。 要是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叶宝珠是绝不敢只身来陆家叫嚣的! 这就说明,她肚子里的孩子,十有八九是陆景棋的没错! 再看看陆景棋那副敢作不敢当的样子,陆老爷子只觉得脸都被他丢尽了! 于是,陆老爷子当即对陆景棋发话,“要是这个孩子真是你的,你就必须把人家娶了,给人家一个交代!自己闯下的祸,要自己承担,这才像我陆家的子孙!” 陆景棋脸色大变,连忙道:“爷爷,这不成啊!这女人明摆着是想碰瓷我,我……” 他话未说完,陆老爷子就打断道:“闭嘴!我不想再听你狡辩。我累了,都散了吧!还有,你把这位叶小姐送回家去。” 陆老爷子吩咐完,就被管家搀扶着上楼了。 叶宝珠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挑衅的看着陆景棋和于兰芝。 “你这贱丫头,真是不要脸!” 于兰芝指着她,咬牙切齿地说:“你可知道,你把我们景棋害惨了!你以为我会让你嫁到陆家,我会承认你这个儿媳?” 叶宝珠眉头微挑,似笑非笑地说:“您不承认没关系,只要这陆家能做主的人承认我,就行了。” 陆景棋恨不得好好给这女人两个耳光。 可现在,他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叶宝珠再在陆家闹起来,把老爷子引下来。 叶宝珠望着陆景棋道:“还耽误什么时间?刚才你爷爷说的话你没听到吗?送我回家!” 陆景棋现在真是恨透了叶宝珠。 这女人,真是让他在叶佳禾面前,丢尽了脸面!他想弄死她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送她回去? 叶佳禾实在看不下去了,便道:“宝珠,我送你回去吧,正好也顺路。” 陆景棋对叶佳禾更感激了,总觉得,她一直都在帮他。 可叶宝珠狠狠剜了叶佳禾一眼,咬牙道:“刚才你还不肯认我这个妹妹,现在又开始假好心了?难不成,你是准备送我回去路上,就害死我?” 于兰芝见她们姐妹争执,立刻对陆景棋道:“景棋,我们走!叶家的事,让她们自己说!” 就这样,于兰芝带着儿子,率先逃离了陆家老宅。 叶佳禾没好气的说:“你走不走?不走,我自己走了。” 说着,她也往外走去。 叶宝珠使劲跺了一下脚,恨恨的跟在她后面。 刚出陆家庭院,叶宝珠就顿住了脚步,高傲的问:“你的车呢?我告诉你,我现在可是怀着陆家的龙子龙孙呢!不能走路,必须得坐车。” 叶佳禾冷冷回答:“我今天没开车。” “叶佳禾,你故意的是不是?” 叶宝珠尖声说:“你没开车,你说你送我?哦,我知道了,你不想让陆景棋送我,你吃醋了吧!” 叶佳禾蹙了蹙眉,道:“你不用像一条疯狗乱咬人。我只是想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陆爷爷身体不好,你不该在今晚来陆家闹事。” “呵,我看那个老头子身体硬朗的很呢!” 叶宝珠皮笑肉不笑的道:“多亏了他,敲定了我和陆景棋的婚事。别以为我不知道,叶佳禾你是怎么想的?你自己勾不住陆景墨的心,就开始往他弟弟身上打主意了。你怎么这么贱啊!我都亲眼看到了好几次,你这嫂子居然惦记着小叔子,说出去,你的脸还要不要?” 叶佳禾气的浑身发抖,“啪”的一耳光,落在了叶宝珠的脸上。 “叶佳禾,你敢打我?” 叶宝珠气坏了,她捂着肚子,大吼道:“我这里可是陆家的孩子!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说完,她也扬起手,想还叶佳禾一耳光。 可却被叶佳禾紧紧攥住了手腕。 叶宝珠生怕叶佳禾对她怎样,紧张的道:“要是我肚子里的孩子有事,你也别想在陆家待下去。” 叶佳禾将她拉近,一字一句的道:“你给我听清楚,陆家的人,没有你想的那么傻。无论你是不是真的怀了陆景棋的孩子,这陆家的浑水都不好趟。我是看在你是爸爸的女儿,才给你这些忠告。否则,鬼才愿意替你操心!” 叶宝珠狠狠挣开她,冷笑道:“哈哈哈,叶佳禾,你是嫉妒我了吧?你嫁给陆景墨两年,也不过就是个没生蛋的母鸡。我还没嫁进来,就已经有了陆景棋的孩子。你不用在我面前装好人!等我嫁进来之后,有你好受的!” “好啊,那我就等着你和陆景棋大婚的那天。” 叶佳禾讽刺的勾了勾唇角,道:“叶家的未来,就靠你了。” 说完,她径直往回家的路上走,步伐很快。 毕竟,她今天穿的是一双运动鞋。 而叶宝珠就不同了,她穿着一双奢华的高跟鞋。 可这鞋子中看不中用,走路把她的脚磨的都起了水泡。 她一边骂着叶佳禾,一边跑到路边去打车。 回到家,叶朝明不在,只有罗娟在。 叶宝珠一副大获全胜的样子,道:“我爸呢?” “他啊,要跟我闹离婚,我不同意,他索性连家都不回了。”罗娟恨恨的说:“都是叶佳禾那个贱丫头!” 叶宝珠冷哼了声,道:“那真是太可惜了。我爸一直瞧不上我,觉得我不如叶佳禾。我真想让他看看,今天的我,到底能不能比得上叶佳禾那个不会下蛋的鸡!” 罗娟的眼神立刻亮了起来,“女儿,难道今天你去陆家这么顺利?他们同意娶你了吗?” 叶宝珠得意的笑着,“陆老爷子亲自发话,让陆景棋娶我。反正,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我才不怕他赖账!”“哎呦,我的乖女儿啊,你可真给妈争气!” 罗娟笑得合不拢嘴,激动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以后,自己就是陆家二少爷的丈母娘了。 以后,自己再也不用忍气吞声的待在这儿,受叶朝明的气! …… 而叶佳禾晚上回到家,便看到张妈战战兢兢的神色。 “怎么了?张妈。” 叶佳禾站在玄关处换鞋,疑惑的看着她。 张妈犹豫了半天,才难以启齿的说:“先生……先生他把一个女人带回家了。” 叶佳禾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一丝尖锐的疼痛自心尖处蔓延了下来。 他已经半个月没有回来了。 可是一回来,却给她这么大一个‘惊喜’。 她的身子几不可闻的颤了颤,道:“他们现在在哪儿?” “在主……主卧。” 张妈结结巴巴的回应,甚至都不敢看叶佳禾的眼睛。 “好,我知道了。” 叶佳禾就这么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一步一步的走上楼梯。 每一步,都像是灌了铅,那么沉重。 终于到了主卧门口,她甚至没有敲门,就推开了门。 此时,陆景墨正在浴室洗澡,而汪柔,已经睡在了原本属于她的床上。 这一幕,刺痛的叶佳禾的眼睛,也刺痛了她的心。 看到叶佳禾进来,她露出一抹挑衅的弧度,道:“叶小姐,真的不好意思,我家走水了,地板都被泡湿了。所以想在这儿借住几天,你不介意吧?” “介意。” 叶佳禾捏了捏拳头,一字一句的道:“我嫌你太脏了,所以,请你去客房或者离开我家!” ------------ 第46章 陆景墨终于把她吃干抹净 汪柔轻笑了一声,道:“可是怎么办?我就觉得主卧的风景最好,打开窗帘,就能看到那么绿的湖面。” 就在这时,陆景墨从浴室里出来。 并不似平日里只系了一条浴巾,而是穿了整套的睡衣。 叶佳禾深深的望着他,委屈和心酸悉数涌了上来。 汪柔立刻从床上下来,跑到他面前,哭啼啼的说:“景墨,我还是走吧,你太太不欢迎我。她……她嫌我脏!” 陆景墨顺势将她搂在怀里,薄唇噙着一丝冷笑,望向叶佳禾,“你有什么资格嫌柔儿脏?至少,她的身子只给了我一个人!” 他的言外之意很明显,叶佳禾的身子微微晃了晃,瞬间,无法反驳。 是啊,她的身子,早就不知道给了谁?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明明没有做对不起陆景墨的事,可她却莫名的害怕,生怕这男人在汪柔面前,将自己的伤疤揭开。 她不想再做无谓的挣扎,不想再自取其辱。 叶佳禾笑了笑,点点头,“好,你们在这儿,我走!“ 她转身离开了主卧。 陆景墨的眼神更加阴郁。 这女人,果真是不在乎的,更不可能服个软。 她巴不得赶紧离开这里,去找陆景棋,又或者是别的男人吧! 当她拖着行李箱离开的时候,恰好张妈在楼下。 “太太,您这是……去哪儿啊?” 她赶忙拦住叶佳禾,道:“今天都这么晚了,外面不安全啊!” 叶佳禾深深吸了口气,忍着哭腔道:“张妈,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您也保重。” 就这样,她拖着行李箱,毅然决然的离开了别墅。 张妈拦不住她,便连忙跑上楼,敲了敲主卧的门,道:“先生,太太刚才拎着行李箱走了。这都快十点了,不安全啊!” 卧室里,陆景墨眉头紧蹙,却用余光看了眼外面黑沉沉的天空。 可汪柔却这么环抱着他的腰,柔柔弱弱的开口,“景墨,你……别丢下我,好不好?我也好怕黑的。” 陆景墨想到叶佳禾的背叛,硬下了心肠,对张妈道:“以后,叶佳禾的事,不要告诉我!” 张妈在门外叹了口气,可终究她只是个下人罢了! 陆景墨为了分散注意力,索性打开了电视。 “下面播报一则新闻。近期,本市接连出现了两起强奸杀人案,凶手暂时未明。请各位女性同志出门注意安全,尽量不要晚上出门。” 汪柔听到这则新闻,连忙打了个呵欠,道:“景墨,能不能把电视关上?我好困,想睡了。” 她可不能让陆景墨去找叶佳禾,最好是让这女人碰到凶手,要了她的命才好! 只可惜,陆景墨在沉默了几秒钟之后,突然从床上下来,迅速的穿衣服。 “景墨……景墨,你去哪儿啊?” 汪柔在他背后叫着,可男人却穿好衣服,头也没回的离开了卧室。 他们的别墅属于远离社区喧嚣的地方。 越是如此,陆景墨就越发担心起来。 毕竟,这里人烟稀少,到地铁站或者公交站,还有很长一段路。 外面黑压压的天气,让他莫名想到了那则新闻。 陆景墨慢慢开着车,心里却无比焦躁,生怕她真的出事了。 终于,他的视野内,出现了一个单薄的身影,孤独的拖着行李箱向前走着。 他立刻下了车,跑到她身后,将人拉住。 叶佳禾吓了一跳,尖叫出声,还以为遇到了坏人。 “是我。” 陆景墨沉声开口,将她的身体转了过来。 叶佳禾不可置信看着他,大概是没有想到,陆景墨会突然出现在这儿。 他,不是在陪汪柔吗? 似乎意识到了她的想法,陆景墨解释道:“最近海城不安全,现在太晚了,跟我回去!” 陆景墨握住她的手,就要将她往车里拖。 可叶佳禾想到汪柔还睡在她的床上,便觉得那种侮辱简直让她崩溃。 她拼命的挣扎着不愿意上车,她道:“就算是死,我也不要回到那个家,眼睁睁的看着你跟她浓情蜜意!” “好啊,那我告诉你,刚才的新闻说最近海城接连出现先奸后杀的事情。” 陆景墨冷着脸道:“既然你不怕死,胆子大,你就自己在外面晃悠吧。出了事,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他说完,叶佳禾也开始打怵了。 她看着这漆黑的天气,还有周围阴森森的灌木丛,瞬间觉得寒凉爬上了脊背。 陆景墨站在车前,问:“你到底走不走?我数三下,你再不走,我就真的不管你了。” 叶佳禾最终选择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她别扭了一下,还是坐进了陆景墨的车里。 “你给我找个附近的酒店就好,我不会回家的。” 叶佳禾冷冷地说。 陆景墨没吭声,可车子开出去的方向确实不是回别墅的。 路上,他冷声问:“这么晚了,要是我没来找你,你是准备去找谁?” 叶佳禾倔强地道:“这关你什么事?” “找陆景棋吗?”陆景墨冷笑,嘲讽道:“你真以为他对你是真心的?那你恐怕,是太不了解他了。这些年,陆景棋找过的女人,都能组成一个足球队了。” 叶佳禾莫名其妙地说:“这跟你弟弟有什么关系?人家再渣,人家好歹没有婚内出轨,更没有把小三带到老婆的床上!要我说,你还不如他呢!” 这句话,彻底惹怒了陆景墨。 他狠狠踩下油门,车子瞬间像箭一样地飞了出去! 叶佳禾吓坏了,差点吐出来。 正想抱怨,可对上男人阴沉之际的脸,所有的话,就全咽了下去。 最终,车子开进了一个高档小区。 陆景墨按下指纹锁,进去之后,道:“你先暂时住在这儿。” 叶佳禾微微一顿,随即,她嘲讽地问:“所以,你是准备让汪柔住在别墅,让我像你的情妇一样,住在外面?” “你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 陆景墨突然将人拉过来,清冽的呼吸近在咫尺。 他一字一句地道:“就你这样子,当我的情妇,我都嫌不够干净!” 叶佳禾心里刺痛着,却倔强地道:“那你还吻我?不怕我玷污了你吗?” “谁玷污谁,还不一定呢!” 说完,他忽然将人贴在墙壁上,强势霸道的吻吞没了叶佳禾所有控诉声。 就连她乱挥的手臂,都被陆景墨强势地背到身后。 叶佳禾瞪大了双眼,这男人怎么可以吻她? 他们都要离婚了! 汪柔还睡在他们的婚床上! 可他,居然在吻她。 他的吻是那么霸道,一寸一寸的将她吞噬,把她逼得走投无路。 突然,她狠狠用力一咬,血腥味就这么弥漫在了彼此的唇齿间。 可她的举动,却更激起了男人的怒火。 他迅速离开她的唇,目光却更阴鸷了,捏着她的脸道:“怎么?我们好歹还是夫妻,我就这么碰不得你吗?” “不……不行……”叶佳禾拼命的抗拒着。 她知道他是她的丈夫,可很快,他就不是了。 况且,他这根本就是在羞辱她,并不是真的想要她。 可这种事情上,男人和女人的悬殊,总是那么大。 她的衣服裤子一件件的离开身体,被扔的满地都是。 男人狠狠一沉。 随之而来的,是叶佳禾撕心裂肺的叫声。 她觉得自己像是被人从中间劈成了两半。 这种疼痛,丝毫不亚于第一次在云端会所,被那个陌生男人侵犯。 可陆景墨却忽然觉得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熟悉了。 那种青涩,那种无助的哭声。 他渐渐迷失,只想要的更多,让她的身上完全没有任何人的痕迹。 …… 叶佳禾在激烈的运动中,痛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自己已经换上了干净的睡衣,身上也散发着沐浴露的香味。 一种羞耻感立刻涌了上来。 她无法想象,自己赤身裸体的让陆景墨帮她洗澡,甚至帮她换衣服。 就在这时,她感受到了一种阴郁又冰冷的目光,在她身上盘旋。 叶佳禾立刻向不远处的沙发望去。 那男人斜倚在沙发一侧,穿着藏青色睡袍,古铜色的胸肌裸露在空气中,如同一只慵懒的猎豹。 他深邃的眸光灼灼地盯着她,淡淡的问:“醒了?” 叶佳禾突然失声痛哭,拿起一旁的枕头就砸了过去。“陆景墨!你混蛋!”她大声吼道:“你为什么要这样侮辱我?” 陆景墨伸手挡过砸来的枕头,突然站起身向他走了过去。 叶佳禾害怕的瑟瑟发抖,只能往床拐角躲。 可她的脚踝却被男人一下子扯了过来,整个身子顺势被他压在了身下。 陆景墨捏着她苍白的脸颊,阴郁地问道:“告诉我,陆景棋这样碰过你吗?” “你浑蛋!” 她扬起手,却被他轻而易举地握住了手腕。 叶佳禾凄楚的望着他,颤声道:“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的,不是吗?陆景墨,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选择汪柔,那就不要再管我了。我以后和谁在一起,都跟你无关了。” 她的话,让他的心都揪了起来。 尤其是最后那句,无论她和谁在一起,都与他无关。 陆景墨试着想象了一下那种画面。 可他发现,他接受不了。 他不想让叶佳禾的身边,有任何人。 叶佳禾望着他,一滴泪自眼角滑了下来,“你把我践踏成了这个样子,已经没有什么能给你糟蹋的了。” 她的泪击打在他心头,陆景墨忽然放开她,从她身上起来 他没想到,叶佳禾居然说,他是在‘糟蹋’她。 现在的她,心恐怕早就已经飞到陆景棋那里了。 叶佳禾如同一个被人丢弃的布娃娃,她悲凉的冲他笑了笑,道:“希望你和汪柔以后,能幸福。” 这是真心的。 无论汪柔是怎样的人,至少陆景墨,是她默默爱了那么久的男人,她不忍心让她和自己一样,得不到爱情。 可她的话,在陆景墨听来,却是那么的刺耳。 他宁愿她歇斯底里的打他骂他,又或者像别的妻子那样要求丈夫什么。 可她都没有。 她是那么决然,又那么平静的想跟他划清界限。 即便他已经把汪柔带回了家,也再无法激起她一丝一毫的情绪。 “过几天,我会让肖明把离婚协议送过来。”这是他临走时丢下的话。 叶佳禾紧绷着的情绪,那根弦在他关门的那一刻,终于绷不住了。 她觉得身体好痛,心也好痛。 浑身的骨头,都像是碎掉了。 可她还是立刻下了床,她不要像个情妇一样,住在他外面的房子里。 “灵灵,你……在家吗?我能不能在你家住几天?” 就这样,大半夜的,叶佳禾拖着行李,去了夏家。 …… 夏灵听到叶佳禾的遭遇,差点气的跳起来。 恨不得现在就冲到陆景墨那儿,跟他们拼命!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今晚把那个不要脸的东西带回家了,居然还睡了你,把你吃干抹净?” 夏灵气的话都快说不利索了。 随即,她试探着问:“佳禾,你告诉我一句实话?以前,陆景墨他……他有没有碰过你啊?” 叶佳禾终于忍不住,将她藏了那么久的秘密说了出来。 她垂着眼眸,低低的说:“我的第一次,没有给他。” “什么?” 夏灵惊呆了,她不可置信的道:“你开玩笑吧?我们天天在一起,你除了陆景墨,我不记得你有别的男人了啊?” 叶佳禾将那晚被罗娟和叶宝珠算计的事说了出来。 夏灵听得目瞪口呆,又心疼的不行。 她突然抱住叶佳禾,哽咽着道:“我的天啊,你真的好傻。这种事,你应该第一时间跟陆景墨说清楚啊。他现在对你的误会这么深,受罪的,还是你自己。” 叶佳禾拼命摇头,道:“不,我不想说,没有意义了。他说什么都不会放弃汪柔,我们都是要离婚的。况且,就算我说了,他又能忍受一个被别人碰过的女人,做他的妻子吗?” 那样的话,只会显得她更卑微。 夏灵恨得咬牙切齿,道:“你这继母和继妹,真是绝了。佳禾,你绝对不能放过她们。她们这是把你往死里逼!听我的,去你父亲面前说清楚,或者报警!哪怕跟她们鱼死网破,也要为自己出了这口气!” ------------ 第47章 我老公的钱,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这件事,我想忘了,我不想提了。” 叶佳禾蜷缩在沙发上,抱着自己,道:“每提一次,我的伤口就像是被刀挖开了。我不跟她们计较,不是因为我软弱,而是我不想用自己去报复她们。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被……” 夏灵心疼的安慰道:“好好好,我们不提了。以后,我们再也不提这件事了。” 这几日,叶佳禾心情和状态都不好,所以夏灵亲自接送叶佳禾上课。 这天放学时,叶佳禾突然发现陆景棋那辆招眼的跑车在学校门口等她。 “佳禾。” 陆景棋将自己刚买的甜点送给她,有些不自然地开口,“我能跟你谈谈吗?那天的事,我想解释一下。” 叶佳禾微怔。 总觉得,陆景棋哪里不一样了? 为了避嫌,她没有接过陆景棋递来的甜品,蹙眉道:“你还是叫我‘大嫂’吧。而且,那天的事你应该好好跟叶宝珠谈谈,毕竟,这跟我没什么关系。” 叶佳禾将自己撇清,不想跟他沾一点关系的样子,刺痛了陆景棋的心。 他失落地说:“如果我早知道叶宝珠是这样的人,我肯定不会接近她,更不可能跟她发生关系。” “你真的不用跟我解释这些。” 叶佳禾语气微冷的说:“而且,你以后不要来接我了,挺麻烦的。” 陆景棋的手僵在远处,平日里耀武扬威的他,只觉得在叶佳禾面前,什么脾气都发不出来,什么话也都说不出来。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才低低的说:“我只是想来谢谢你,那天在爷爷面前帮我解围。” 就在这时,一辆车停在叶佳禾身边,夏灵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佳禾,上车!” 她说完,才看到陆景棋,便问:“这是你朋友啊?” 叶佳禾尴尬地说:“这是我小叔子。” 陆景棋也是无比扫兴,还没和叶佳禾把话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不过,他还是很有绅士风度地说:“佳禾,你约了人吗?” “嗯,我闺蜜约我有点事。” 叶佳禾礼貌地跟陆景棋道别之后,就上了夏灵的车。 陆景棋一直望着她们扬长而去的车子,特意给她买的甜点还拿在手中,心里五味杂陈。 夏灵看到后视镜的陆景棋,笑着道:“你这小叔子可真有意思,我们都走那么远了,他还看着我们呢。” 叶佳禾莫名有几分郁闷和烦躁。 难道,真如叶宝珠所说,陆景棋对她有那种意思吗? “你怎么了?” 夏灵见她脸色不好,关心地问:“刚才小叔子找你干嘛啊?以前怎么从没有听你提起过他。” 叶佳禾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夏灵将车往汇金国际开去。 “对了,我们今天去逛逛街吧,顺便去看看珠宝。” 叶佳禾无语的说:“你家那么多衣服首饰,还不够你用的?又买!”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就是那个著名珠宝设计师Karen,今年新发布的一幅作品,粉红之心,据说全世界只有这一套。昨天刚送到汇金国际的奢侈品店展览,我想去看看呢。” 夏灵‘啧啧’了两声,道:“听说这个粉红之心是项链和手链一套的,之所以缺了戒指,是因为这颗极品粉钻太珍贵了,没有多余的材料做戒指了。” 叶佳禾道:“咱就是说,这么个稀世珍宝,你觉得是我们能买得起的吗?估计多少人都等着买呢!” “我就是去看看。”夏灵笑嘻嘻地说:“我可以买一些Karen的其他作品啊,我超级喜欢他的设计风格。贵的买不起,咱买点力所能及的总行吧?” 叶佳禾挠了挠后脑勺,道:“在花钱这方面,你总是有这么多说辞。” 尽管如此,她还是决定陪夏灵好好逛逛街。 毕竟,自己也有很久没逛商场了。 …… 汇金国际。 这里是海城最大的金融产业,很多奢侈品都汇聚在此。 夏灵到了之后,直奔Karen名下的奢侈品店。 她只是想一睹‘粉红之心’的风采,可店员却告诉她,“抱歉啊,夏小姐,粉红之心的手链已经被人提前预定走了;项链被送到了慈善晚会,准备过几天慈善舞会上拍卖。” 夏灵有些失望,看来,只能到慈善晚会上才能看到了。 她问店员:“那我看看其他的吧,最近有没有什么新品?” “您看这个您喜欢吗?这是一颗极品蓝宝石锁骨链,这个水滴形的蓝宝石很衬您脸型和肤色的。” 店员说着就拿出来在她脖子上比了比。 夏灵本来觉得蓝宝石老气,可现在看来,倒真衬得她肤色雪白,脸的轮廓也小了不少。 “佳禾,你看我戴这个怎么样啊?” 夏灵满意的看着这条项链,在她颈间一闪一闪的。 叶佳禾对珠宝这些没什么研究,也只能说出两个字,“好看。” 夏灵摘下项链问:“这个多少钱啊?” “六十八万。” 店员微笑着道:“karen大师的作品,您也知道,价位都不低。” 叶佳禾撇撇嘴,没想到一条精致的小项链,居然那么贵。 她给夏灵使了个眼色,想告诉她不值当。 可夏灵是真的喜欢这条,便问店员:“能便宜点儿吗?” “夏小姐,真的不好意思。我们店您也不是第一次来了,是没有任何折扣的。” 店员抱歉的冲她笑了笑。 就在夏灵纠结着,该不该买的时候,一个温温柔柔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 “这条项链,我要了!” 汪柔手里拎着稀有皮的爱马仕包包,高傲的走进这家店,全程没有斜视一眼,仿佛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叶佳禾和夏灵对视了一眼,有几分惊讶。 大概是没想到汪柔会出现在这里吧? “汪小姐,您也要这条,是吗?” 店员拿起刚才夏灵试戴的项链,道:“但是Karen大师的作品全都是限量款,这款只有一件呢。” 汪柔冷笑了一声,轻蔑的看了眼夏灵,“她不是买不起吗?几十万的东西,还犹犹豫豫的,真是没见过世面!既然没钱,就不要来这种地方装啊。” 夏灵当即就火了,嘲讽道:“现在的社会,果然是笑贫不笑娼啊!一个靠男人上位的小三,离了男人,还不知道你在哪个贫民窟里待着呢!” 这话一出,别说汪柔变了脸色,就连店员都愣住了。 她这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话? 汪柔只觉得颜面无存,恼羞成怒的指着夏灵道:“你少胡说八道!小心我告你诽谤。上次的事,若不是我放你一马,你现在还是个有案底的施暴者呢!” 夏灵完全被激怒了,恨不得再去撕烂这女人的小三脸。 可叶佳禾突然拉住了她,随即,平静的对店员道:“这条项链,我要了,包起来。” 夏灵微微一怔,生怕叶佳禾没有这么多钱,到时候,她们就更丢人了。 可叶佳禾已经从包包里拿出了陆景墨之前给她的黑金卡。 “刷这个。” 叶佳禾笑了笑,对汪柔道:“这条项链,是我们先看上的,论先来后到,也应该给我们。” 汪柔看到那张黑金卡,瞬间就认出了这是陆景墨的。 这种黑金卡发行的本来就不多,整个海城市也没几张。 叶佳禾这张卡唯一的来源,也就是陆景墨了。 瞬间,一股嫉妒的火冲上了胸腔。 汪柔出言讥讽道:“叶佳禾,景墨马上就要跟你离婚了。你还花着我未婚夫的钱,是不是太过分了?” 叶佳禾本已经决定潇洒的放手了,她不想再跟汪柔计较,也不想再用婚姻去束缚着陆景墨。 可奈何这女人非要挑衅她,非要这么来恶心她。 因此,叶佳禾冷声道:“谁说我们要离婚了?离婚,是他一个人的事吗?他说离,就能离的了?别忘了,现在我花的是我老公的钱。作为情妇,你最好夹着尾巴做人。否则,你拎的包,你开的车,还有你住的房子,我都有权找你追回来!” 说完,她看着不为所动的店员,道:“还愣着干什么?刷卡,把项链包起来!” 汪柔咬牙切齿的瞪着她,可大庭广众之下,她也不能声张。 不然,会有更多的人知道,她现在只是陆景墨的情人。 可这并不是一条项链的事。 如果项链让出去了,她的脸,也就被眼前这两个小贱人踩在脚下了。 汪柔走到一旁,立刻拿起手机,开始给陆景墨打电话。 说话的时候,她卖着可怜,又卖着惨。 叶佳禾和夏灵正要从店员那儿接过项链时,店内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店员一个劲儿的跟电话那边说着抱歉。 最终,她将那个包装精致的礼盒递给了汪柔,连声道歉,“对不起,汪小姐,真的对不起。” 汪柔接过项链,趾高气昂的看着她,道:“以后卖东西,还是要擦亮眼睛。这么好的东西,而且是Karen大师的亲手设计,某些闲杂人等,就算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你说谁闲杂人等呢!佳禾,你放开我,她就是料准了你好欺负!” 夏灵气的差点就上去要教训她了,只可惜,被叶佳禾死死拽住了手。 叶佳禾眸中散发着冷意,可她的理智还在,她们不能像上一次那样教训汪柔,不然后果会很被动。 她知道,汪柔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有陆景墨在背后给她撑腰呢。 毕竟,陆氏是汇金国际的大股东。 汪柔想要什么,无非就是陆景墨一句话的事。 可叶佳禾的心里,莫名的酸涩。 她可以做到不想,不问。 但她做不到,别人都打上门了,她还要委曲求全。 因此,她就这么紧紧拉着夏灵,对她道:“这个店里比那条项链好看的有,比那条贵的也有。你想要什么,就直接选,我老公有的是钱,到时候刷他的卡。” 后面一句话,是说给汪柔听的。 夏灵立刻就明白过来了叶佳禾的意思,她冲叶佳禾眨了眨眼睛,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哈!反正陆景墨的钱一大堆,不花白不花。” “不用客气,你要是喜欢,这一柜台的款式都买下来好了。” 叶佳禾拿着那张黑金卡,道:“我也想看看,这张卡到底有多少钱?能不能刷爆呢!” 果然,汪柔脸色又青又白,咬牙道:“景墨的钱是景墨的钱,那也是他辛辛苦苦挣来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叶佳禾白了她一眼,道:“我老公的钱,跟我没关系,莫非跟你一个外人有关系?” 汪柔气的发抖,可偏偏又没有办法。 夏灵很快就挑了许多款式出来,价格已经朝六百多万走了。 叶佳禾看着汪柔那张妒火重生的脸,道:“你不是喜欢抢吗?那你就好好抢。就怕陆景墨看到他第二任太太这么疯狂的花钱,会有意见呢!” 汪柔气的颤抖,指着她道:“叶佳禾,我知道,你是黔驴技穷了。想在离婚前多花点景墨的钱。没关系,我看你还能花多久!” 说完,她踩着高跟鞋扬长而去。 毕竟,现在叶佳禾已经被扫地出门,是她住在他们的婚房里,睡着叶佳禾的床! 来日方长呢!她就是要让叶佳禾看清楚,她是怎么和陆景墨恩爱一辈子的! 叶佳禾的脸也越发冷彻。 夏灵不禁开口道:“佳禾,刚才真是太过瘾了!那个不要脸的小三,就该这么对她。” 叶佳禾没吭声,她并不觉得过瘾,只觉得心底无比寒凉,天寒地冻。 夏灵也看出了她心情不好,弱弱的问:“那这些……还要吗?” “要啊,为什么不要。” 叶佳禾阴郁的说:“我跟他结婚两年,什么都没要,最终,又落得了什么下场?大概这个社会,好女人已经没什么好结果了吧?” 说完,她赌气似的对店员道:“这些东西,全都要了!” 店员激动的溢于言表,怎么都没想到,今天开了这么大一单。 …… 陆氏集团。 此时,陆景墨的手机上,一条条消费短信弹了出来。 虽然六百多万对他来说并不多,但是叶佳禾到底买了什么,居然花了这么多钱? 别再是被诈骗了吧? 他拿起电话,给叶佳禾打了过去。 听到小女人接电话的声音,他的心随之颤了一下。 那日之后,说不后悔是假的。 无论怎样,他都不该做出强迫她的事来。 况且,还那么的不温柔,让她那么痛。 陆景墨放柔了语气,问:“你在哪儿?”“有事吗?” 叶佳禾语气冷漠的说:“我在外面逛街。” 陆景墨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去逛街了。 那这么多消费,也是正常的。 他不仅不生气,反而,心情还不错。 紧接着,叶佳禾就道:“对了,我刚才刷了你的卡,你不介意吧?” 陆景墨笑了声,道:“你是我太太,我的钱,都是你的。” 叶佳禾那边沉默了好久,闷闷的开口:“很快,就不是了。对了,你上次不是说让肖明把离婚协议给我送来吗?什么时候送?” ------------ 第48章 其实都不想离婚 听到叶佳禾又提离婚,陆景墨眉心蹙了蹙,直接挂了电话。 就在这时,秘书走进来,道:“陆总,汪小姐来了。” 最近,汪柔总是三天两头地来陆氏,一副陆氏老板娘的姿态,似乎已经等不及昭告天下了。 陆景墨打发走了秘书,汪柔就晃动着婀娜的腰肢,走到了他身边,顺势坐在了他的腿上。 因为顾忌着汪柔的抑郁症,陆景墨对她比之前更体贴了,就连说话都温柔的要命。 可刚才与叶佳禾通完话之后,他的心情就莫名的烦躁和郁闷。 甚至,连以前喜欢汪柔身上的香水味,现在都令他觉得无比刺鼻。 “景墨,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汪柔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脸色,道:“是不是因为我今天乱花钱,买了那条蓝宝石项链?” 陆景墨收拾了一下情绪,笑了笑,“你想要什么,我没给你买过?一条项链而已。” “景墨,我……有件事想告诉你,你千万不要怪我啊。” 汪柔委屈的低下头,咬着嘴唇,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陆景墨顺着她的话问:“怎么了?” 汪柔的手抚了抚脖子上的蓝宝石项链,道:“其实刚才我在汇金国际,遇到你太太了。我一开始看上了这条项链,但店员说刚才已经被人预定,我不知道那是你太太喜欢的,这才打了电话给你。要是我知道,我肯定不会跟她抢。” 陆景墨也没想到,汪柔会在商场跟叶佳禾碰到。 而且,还看中了同一条项链。 想到自己与她结婚两年,却从未送过她一件定情信物,又或者珠宝首饰,陆景墨的心不免愧疚起来。 今天她好不容易看中了一条项链,又被汪柔截胡了。 可汪柔似乎并没有意识到陆景墨的想法,她自顾自的说:“后来,我主动要把这条项链让给你太太,可她不要,又似乎在跟我赌气,一下子买了许多珠宝。虽然我知道陆家家财万贯,你也不差那点钱,可我还是心疼你,辛苦赚来的钱,怎么能这么花出去呢?” 陆景墨当时没多想,脱口而出,“她喜欢就好。” 汪柔身子一僵,不停地克制着内心的恨和怨。 她最终也只能尴尬的笑着道:“是啊,她是你太太,她花你的钱,是应该的。” 说着,她就摘下了那条蓝宝石项链,默默地说:“这个我也不敢戴了。我一个没名没份的女人,哪里配得上这个?” 陆景墨见她这样子,以为她又开始发病,陷入抑郁了。 他无奈地说:“柔儿,我不喜欢你这么贬低自己。我已经答应过你,以后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可是你太太今天,又把我羞辱了一顿。” 汪柔捂着脸,哭泣着说:“我真的受不了了。我有什么错?我只是一个爱你的女人啊!” 陆景墨拥着她,道:“柔儿,我前几天联系了一个国外的心理学专家,他在抑郁症方面很有研究。周末,我带你去看看吧,好吗?” 毕竟,汪柔现在动不动就自怨自艾,又或者默默哭泣,这也让他很焦虑。 有谁会愿意每天被负面情绪所包绕呢? 陆景墨几乎是按耐着性子,耗费了所有耐心,去安慰她,让她远离抑郁症给她带来的影响。 汪柔小声道:“你是不是嫌弃我了?如果是这样,那让我自生自灭吧。景墨,我不会连累你的。” “你看,你又想多了。” 陆景墨抚着她的后背,道:“我只是想把你的病治好,让你快乐一些。” 汪柔开始担心了。 如果那个人是国外著名的专家,会看出她是装的吗? 该怎么才能表现的更像抑郁症,瞒过专家的眼睛呢? 就在汪柔失神儿之际,陆景墨道:“对了,你家的水管已经修好了,地板也全部换了新的。” 汪柔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她可怜兮兮地望着陆景墨,问:“你是要赶我走了吗?” 陆景墨耐心的道:“怎么是赶你走?这是送你回家。” 可如果没有陆景墨的邀请或挽留,汪柔要是再赖在别墅,就显得太死皮赖脸了。 她原以为自己住了进去,就不会再搬出来了。 可没想到,陆景墨居然主动开口,要她离开。 她强装出一丝优雅的笑,道:“应该的,毕竟,你太太已经对我们很有意见了。为了能安抚她,顺利离婚,我们也该如此,再忍忍。” 陆景墨没有顺着她的话,而是站起身,道:“走吧,我先送你回家,别墅里你的东西我会让张妈收拾好,再给你送过去。” 汪柔的表情异常难堪,可也无能为力,只能装作乖巧懂事的样子,应允下来。 …… 另一边,叶佳禾和夏灵买了很多东西,满载而归。 夏灵开心的要命,“佳禾,今天真是太爽了,不花自己的钱,就是不心疼哈!天啊,我后备箱都快装不下了。” 叶佳禾见她这么高兴,自己也笑了,“嗯,跟他结婚这么久,也没花过他的钱。今天就好好花一次,也不枉当了这么久有名无实的陆太太。” 夏灵叹了口气,道:“以前是有名无实,可现在,他不是已经把你……。我看啊,现在是名也有了,实也有了。该死的狗男人,都要离婚了,在这方面也不肯吃亏,非要把你最后一滴血都榨干!” 两人正吐槽着,陆景墨突然发来一条微信。 是一个图片。 叶佳禾点开之后,便看到一条闪烁着耀眼光芒的粉钻安静的躺在蓝丝绒的盒子里。 高贵,典雅都不足以形容这条项链的质感。 紧接着,陆景墨便问:“喜欢吗?” 叶佳禾微微一怔,不明白这男人到底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夏灵无意中看到陆景墨发来的图片,一个急刹车,停在了路边。 “天啊,好像就是这个,我看跟发布会上的照片一样。” 夏灵尖叫着道:“好好看,粉红之心哎。” 叶佳禾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全球只有一条的项链,那个大名鼎鼎的‘粉红之心’。 可是陆景墨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问她这些? 夏灵看了眼他们的信息,道:“这狗男人不会要送你这条项链吧?” “你想多了。” 叶佳禾无语的说:“他就算有这个心,也只是对汪柔的。” 随即,她打开微信,给他回了三个字:不喜欢。 很快,陆景墨的信息又发了过来:但我觉得很衬你。 叶佳禾到现在都不敢相信,陆景墨是准备将这个光彩夺目,又价值连城的项链送给她。 夏灵想了想,道:“是不是你生日快到了?他这是想送你生日礼物呢?” 如果不是她提醒,叶佳禾都快忘记了。 而且,他以往从来就不知道她的生日,也从没有给她过过。 今年,他真的会为她过生日吗? 不管怎样,叶佳禾本来已经死寂的心,又随着夏灵的话,燃起了一丝微光。 可下一秒,她又郁闷的说:“但他已经把汪柔接到了家里,而且,那天他还说,过几天就会让助理把离婚协议给我。” 夏灵道:“我作为局外人,公平公正的说句话哈。虽然他出轨搞小三,还欺负你,但就这次的事情来说,你们吵着架,话赶话,谁也说不出好话来。说实话,你也不想离婚吧?” “谁说的?” 叶佳禾立刻反驳道:“我每天都想离开他,结束这段荒唐的婚姻呢!” 夏灵摆摆手,笑嘻嘻地说:“得了吧!你骗别人可以,你能骗得了我吗?虽然你不想跟他离婚,但你们吵架的时候,你肯定也不止一次提过离婚吧?” 叶佳禾很没有底气的点了点头,似乎的确是自己提离婚的次数比较多。 夏灵道:“这就对了!谁吵架的时候,不会说出几句违心的话啊?现在,狗男人主动跟你示好,又买这么贵的天价礼物讨你欢心。这足以证明一件事!” “什么?” 叶佳禾疑惑的看着她。 夏灵严肃地说:“那就是,他也不想离!” 叶佳禾不以为意的瞥了她一眼,“你不了解陆景墨!他对汪柔,恨不得掏心掏肺,他早就想跟我离了。” 夏灵耸耸肩,道:“可我没看出来。我现在只看得出,他犹豫着该不该离婚?” “你好奇怪啊!” 叶佳禾莫名的望着她,“之前,你总是劝我离婚。现在,你是劝我……不离婚?去争取这段婚姻?” 夏灵收起了刚才嬉皮笑脸的神色,郑重的看着她,道:“姐们儿只是希望你幸福。如果你离了婚,却每天这么恍恍惚惚的,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那为什么不争取你想要的?你比汪柔年轻,家世也比她好,学历更不用说。只要你把陆景墨争回来,你就是人生赢家了。” 叶佳禾思索着夏灵这番话,心里像是缠缠绕绕的毛线,越来越乱。 夏灵拍拍她的肩,鼓励道:“佳禾,我要是你,我就按照自己的心去做。我喜欢他,那我就勇敢的争取一次,哪怕真的没有结果,我也没有遗憾了。” 这时,陆景墨的电话打了进来。 他本以为叶佳禾这几天一直住在他给她安排的公寓里,可没想到,今天想去那儿接她回去,才发现根本就没人。 陆景墨立刻担心起来,索性自己的电话,这小女人还知道接。 “你还在汇金国际吗?” 想到她今天去逛街了,陆景墨准备将车往汇金国际开。 叶佳禾低低的开口:“已经回来了。” “告诉我你的位置。”陆景墨沉声道:“你并不在家里,去哪儿了?” 叶佳禾莫名委屈起来,她哽咽道:“你这是又在怀疑我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吗?陆景墨,我在哪里都不用你管。” 就在这时,夏灵将电话抢了过来。 她指责道:“佳禾现在跟我在一起呢!怎么了?你自己都把小三带到家里,登堂入室,踩在我们佳禾的头上作威作福了。她出来找姐们儿吐吐苦水,还碍着你事儿了?” 陆景墨居然并没有跟夏灵生气,而是耐着性子问:“那你把你的地址发过来,我去接她。” “呵,你来接她?怎么?准备回去把两个女人都养在家里,你要当皇帝啊!” 夏灵不停的躲避着叶佳禾想要抢手机的手,对陆景墨道:“我们佳禾也是有洁癖的人,小三住过的地方,佳禾坚决不住!” 原本夏灵还想帮叶佳禾架架势,让陆景墨知道,叶佳禾也不是好欺负的。 可没想到,那边的男人突然开口道:“她不是想离婚吗?让她回家签字。” 夏灵愣住了。 瞬间,她就想给陆景墨好一顿骂,可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叶佳禾还在一旁满怀期待的看着她。 “灵灵,他……他怎么说啊?” 叶佳禾紧张的两只手都搅在了一起。 夏灵不忍心说出口,欲言又止的道:“他……他说,要让你回去签离婚协议。” “咚”的一声,叶佳禾只觉得心狠狠的坠落,摔成了一地碎渣。 她的表情凝结在脸上,僵硬的笑了笑,摇摇头道:“没事的,我早就想离婚了。这样,正好呀。” 说完,她强撑着情绪,哽咽道:“灵灵,你不要送我了,我自己回去就成。” 夏灵担心的拉住她,“佳禾,你没事吧?你……哎,我都怪我,早知道刚才就不该那样跟他说话。是不是把他逼急了呀!” “不怪你。” 叶佳禾吸了吸鼻子,轻叹了一声,道:“离婚,是早晚的事情。” 夏灵实在不放心她一个人开车回去,便道:“那我送你回家吧。” 就这样,她驱车往叶佳禾的家里开去。 …… 路上,两人都很沉默。 夏灵很自责,总觉得,是自己惹怒了陆景墨。不仅没让他服软,反而加速了他们的离婚。 而一旁的叶佳禾,强撑着酸胀的眼皮,喉咙像是堵了个东西,痛得要命。 终于到了家。 叶佳禾迅速跟夏灵道了别,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家。 陆景墨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似乎等她很久了。 男人穿着白色的衬衫,一如既往的清冷高贵。 “过来。” 他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在身边坐下。 叶佳禾紧张的吸了口气,攥紧了拳头,往他面前走去。 她没有坐,而是站在他面前,道:“离婚协议在哪儿?” 陆景墨蹙眉看着她,“就这么想离婚?” “不是你要我回来离婚的吗?” 叶佳禾委屈极了,她带着哭腔道:“既然要离婚,那就赶紧把离婚协议拿出来,我签字!我……我不会挽留你的,更不会阻拦你。” 陆景墨见小女人哭的那么伤心,眼睛都肿了,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站起身,双手捧着她的脸颊,帮她擦着眼泪。 “是这样吗?那你哭什么?” 男人的语气温柔又暧昧,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颊。 ------------ 第49章 他倒觉得,男女之事挺美好的 叶佳禾想挣开他,男人却搂得她更紧。 “好了,不要再跟我闹了,汪柔已经走了。”陆景墨就这么将她拥在怀里,淡淡地说:“我已经让张妈把卧室的床单被褥全都换了,就连地毯也全都换掉了。” 叶佳禾起伏的情绪这才得以平息。 这些日子以来的委屈和压抑,仿佛找到了突破口,就这么在他怀里呜呜地哭着。 直到把陆景墨的衬衫都浸湿了,她才抬起占满泪痕的脸颊。 “可……可是你刚才明明跟夏灵说,要我回来签字离婚的。” 小女人抽泣着控诉。 陆景墨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我要是不这么说,你会乖乖回来吗?还有你那个朋友,以后离她远一点,要不是她,我就去接你了。也不会拿这种幌子让你回家。” “不许你说夏灵!” 叶佳禾擦了擦眼泪,像个小狮子吼他。 陆景墨轻柔地帮她擦干脸上的泪水,像泄了气似的,问:“那天,弄疼你了吧?” 叶佳禾微微一惊,随即,脸颊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疼肯定是疼的。 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不红着脸,坦然地跟陆景墨讨论这种话题。 她把头埋得低低的,小声嘀咕道:“男女之情,一点都不美好。” “是吗?” 陆景墨被她这羞涩又无辜的样子逗笑了。 他低下头,在她耳边道:“我倒觉得,挺美好的。” 叶佳禾赶紧离他远了些,愤愤地说:“哪里美好了?除了痛,什么都没有了。” 他重新将人拉回怀里,柔声道:“那我下次……轻一点,好不好?抱歉,那天让你那么痛。” 叶佳禾心跳忽然间乱了,她觉得自己快要被他弄得心律失常了。 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陆景墨? 这一刻,他的情话那么温柔,那么动听,她恨不得溺毙在他给的柔情里。 就在这时,张妈远远地说:“先生,太太,开饭了。” 叶佳禾连忙从陆景墨怀里出来,有几分难为情地说:“我先上去换个衣服。” 陆景墨让张妈先把菜摆上桌,也跟着叶佳禾回到了卧室。 …… 果然,叶佳禾一进卧室,便发现床单被褥真的都换成了新的,地毯也从之前的米色换成了白色羊绒的。 她心情这才好一些,走过去,拉开了窗帘通风。 不知道陆景墨和汪柔在这张床上,是不是也做过那种事? 想到这儿,叶佳禾的神情又暗了下来。 “怎么了?” 陆景墨还以为她是因为项链的事情不开心,便问道:“我今天听说,你在汇金国际看中的项链,被人截胡了?” 叶佳禾立刻明白过来,她绷着脸说:“又是汪柔找你告状了吧?随便你吧,你爱怎么想,我都没话说。” “不是这个意思。” 陆景墨忽然走过去,神色温和的望着她,道:“这两年,是我疏忽了,什么礼物都没有送过你。” 叶佳禾愣了半天,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这还是陆景墨么? 他什么时候有这种觉悟了? 她还以为,他要因为今天在汇金国际的事,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她呢! “怎么这么看着我?” 陆景墨被她弄得哭笑不得。 他伸手整理着她栗色的卷发,欣赏着她流畅白皙的锁骨线,道:“过两天慈善晚会上,那条粉钻项链,如果能戴在你的颈间,一定很美。” 叶佳禾只觉得心底一阵阵的暖流,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抬起眸子,目光清澈地发亮,很认真地说:“陆景墨,我不需要那么贵重的礼物,我还只是个学生而已。不过,你刚才的那番话,对我来说,真的比任何礼物都珍贵。” 陆景墨深深的望着她,这女人,真的是给她一丁点儿的温暖,她就很满足了。 想到那晚对她这么粗鲁,陆景墨更加愧疚了。 他低下头,与她额头相抵,轻声说:“佳禾,对不起。” 叶佳禾浑身一颤,心底溢出几分陌生的滋味。 她还是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对不起’这三个字。 陆景墨他是那么高傲,他从不会低头的。 他的温柔和抱歉,让她这么久以来的积怨,溃不成军。 因为他这句话,她甚至可以原谅一切,哪怕是他的背叛和羞辱。 虽然汪柔依旧是她心里的芥蒂,可只要她的丈夫还在她身边,她就不想轻易破坏这样的温馨。 叶佳禾终究没有再提起汪柔,她生怕提起这个禁忌,刚才的温存,就全部覆灭了。 她低着头,在他怀里小声道:“我不怪你了。” 在夕阳的余晖下,陆景墨缓缓低头,吻在了她那双柔软的唇瓣上。 他吻得格外轻柔,像是生怕弄伤了她,弄疼了她。 叶佳禾颤抖着手臂,轻轻搂住了他的脖颈。 这虽然不是他们第一次接吻了,可之前几次,总是他强迫她,霸道地压制着她。 但这次不同,他是真的顾及着她的感觉,带着她、引着她走。 小女人差点就化作了一汪春水,软在了他的怀里。 温度渐渐升高,陆景墨由浅及深,将人带到了床上。 叶佳禾感受到他的热烈,立刻回过神儿来,突然推拒着他。 男人克制地停住动作,声音略微沙哑,“怎么了?” “你……我还没准备好。” 叶佳禾眼圈红红的,有点发抖,“上次太痛了,我有点害怕。” 陆景墨没想到,那天会给她造成这么大的阴影。 叶佳禾赶紧将衣服穿好。 她看着他冷沉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生气了?对不起,我真的有点害怕这种事。” “没事,去吃饭吧。” 陆景墨勉强笑了笑,牵着她的手,一同下了楼。 吃饭时,叶佳禾的手机响了。 怕陆景墨误会,她还特意强调,是夏灵给她发信息了。 毕竟,自从回到家,夏灵就坐立不安的,生怕叶佳禾跟陆景墨离了婚,连去的地方都没有。 因此,她便发微信问:怎么样了?结束了吗?我去接你? 叶佳禾就给她发了三个字:和好了。 紧接着,夏灵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叶佳禾不好意思地接起电话,对面的男人正优雅地吃着晚餐,并没有干涉。 “喂,灵灵。” 叶佳禾小声道:“你不用担心我啦,我没事。” 夏灵疑惑地问:“你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要是被欺负了,就直接说,別憋着。” “真的没有。”叶佳禾小声对着话筒,道:“他没有欺负我。” 夏灵感觉到她大概是说话不方便,不过听着语气,应该没什么问题。 因此,她叮嘱道:“那我就放心了。明天咱们见面再聊!” 两人挂了电话,陆景墨这才幽幽地看着她。 “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叶佳禾狐疑地望着他。 陆景墨眯着眼睛道:“你是跟你闺蜜说了我多少坏话?让她把我防得跟豺狼虎豹似的。” 叶佳禾没吭声,她哪里有在夏灵面前抹黑他,她说的都是实话罢了。 因此,她小声控诉道:“你本来就整天欺负我。” “我怎么欺负你了?” 陆景墨被她气笑了,问:“我是打你了?骂你了?还是不给你饭吃了?” 叶佳禾立刻道:“那你要是跟家暴男比,你肯定比他们强出不少。至少,你还算文明。” 陆景墨的脸都黑了。 搞了半天,在她心里,他就这一个优点:还算文明。 晚上,陆景墨没有出去,而是睡在了家里。 他去洗澡的时候,微信弹出了一条信息。 叶佳禾看到‘柔儿’两个字,好奇心驱使着她打开了微信。 “景墨,你晚上出差要注意安全,等你回来。” 最后,她还比了一个爱心的手势。 叶佳禾望着浴室紧闭的门,心顿时凉了。 原来,这男人是骗汪柔他去出差了。 为什么?留下来陪她,住在家里,却要编幌子,骗汪柔是出差? 叶佳禾顿时觉得自己才像个小三,而汪柔反而像那个被蒙在鼓里的正室。 她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这个家,在陆景墨看来,估计已经变成他临时留宿的一个客栈了吧? 而自己,就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女人,他想‘宠幸’就‘宠幸’一下。 这时,浴室的水声戛然而止。 叶佳禾知道他是洗好澡了,她连忙将手机放回去,自己钻进了被子里,紧紧闭着眼睛,装作睡着了。 否则,她很怕她无法隐藏自己的情绪,又或者是质问他,赶他走。 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叶佳禾甚至都不敢大声呼吸。 “佳禾?睡了吗?” 他洗完澡之后的湿气扑面而来,带着淡淡的古龙香氛味。 叶佳禾的睫毛紧张的发颤,她还是闭着眼睛,不肯理会他。 后来,她感受到旁边的位置轻轻陷了下去。 男人已经进了被子里,从身后将她抱了个满怀。 叶佳禾紧张的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内心一片荒凉。 恐怕,在陆景墨的心里,汪柔才是他的妻子吧? 可他为什么又要给她希望呢? 为什么不绝情一点,离了婚,岂不是更干脆? 直到她听见耳边男人的呼吸声慢慢均匀,她才睁开那双红彤彤的眼睛。 泪水无声的自眼角滑下,叶佳禾悄悄从他怀里离开,蜷缩在床的最边缘。 他根本就不懂,她的失落和无助。 …… 翌日,夏灵一下班就来学校找她。 现在,夏灵突然对叶佳禾和陆景墨之间的感情发展很感兴趣,几乎当成电视剧追了。 她兴致勃勃的问:“昨晚到底是怎么和好的?快告诉我。” 叶佳禾没脸说。 其实,那个‘和好’,只是她以为的和好了。 因为问题还在,汪柔没有消失,阻隔在中间的那道墙,始终存在。 这并不是‘和好’,只是她单方面的妥协罢了。 见叶佳禾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夏灵突然窃笑起来。 “你笑什么?” 叶佳禾奇怪的看着她。 夏灵捂着嘴道:“你们昨晚该不会又……又那什么了吧?” 叶佳禾的脸涨红成了猪肝色,连忙道:“你再胡说,我就不理你了!” 夏灵突然想起了今天的正事儿,她道:“对了,明天慈善晚会,你去吗?听说那条‘粉红之心’也会出现在晚会上,一起去看看呗!” 叶佳禾摇了摇头,道:“我年底就要考研了,最近事情太多,都没来得及复习。明晚我要和同学去图书馆看书。” “这样啊。” 夏灵没有再勉强她,便道:“那我就自己去了。说不定,还能遇到你老公呢!” 叶佳禾想,如果是这样,那她就更不想去了。 翌日,夏灵去了慈善晚会。 而叶佳禾跟卢倩则去了图书馆上自习。 期间,她看到一旁的卢倩正盯着手机专注的滑动。 她凑过去小声提醒道:“你现在是真不把我当做竞争对手了?还有几个月就考研了,你居然还在扣手机?” 卢倩连忙将手机给她看,感慨道:“你看这条微博,陆氏总裁斥巨资拍下了全球唯一一条稀世粉钻项链呢。这个陆氏总裁,是你老公吧?” 毕竟,这个热搜只有粉钻项链的图片,并没有陆景墨的真容。 应该是他为人比较低调,所以不允许自己的容貌和名字出现在热搜上。 叶佳禾没想到,陆景墨真的拍下了那条项链。 就在这时,夏灵的电话也打过来了。 她笑嘻嘻的说:“我刚从慈善晚会出来,你老公可真牛,两千多万,给你拍下了那条粉钻项链。” 叶佳禾着实震惊了,大概是没想到,这条项链居然能卖出这样的天价。 夏灵提醒道:“你就等着下个月你生日的时候,这个巨大的惊喜吧!对了,你一定要先装作不知道,千万不要提这件事。” “额……这又是为什么?” 叶佳禾茫然的问。 夏灵无语的说:“你傻啊!他这种时候肯定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你就得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这样才能给他满足感啊!” 叶佳禾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心里微微激动着。 她还记得前天,陆景墨抚着她的锁骨线,说那条项链戴在她颈间一定很好看。 与夏灵通完话之后,叶佳禾回到了座位上。 卢倩见她笑的甜蜜又幸福,便道:“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你觉得……那条粉钻项链,我戴上会好看吗?” 此时,她的眼里仿佛有星星。 卢倩愣了一下,她还以为,陆景墨拍下那条项链,是准备送给小三呢。 ------------ 第50章 一直待在我身边,好不好? 可看到叶佳禾这么开心,卢倩就没把自己的顾虑说出来。 两人下了自习,卢倩准备回寝室。 她问叶佳禾:“你怎么回家?这都九点多了,你自己开车了吗?” “没,早上开车太堵,我坐地铁来的。” 叶佳禾想了想,道:“不过现在,应该还能赶得上最后一班地铁。” 卢倩叮嘱道:“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记得到家给我个信息哦。” “知道了,晚安!”叶佳禾跟她挥了挥手,抱着一摞材料,走出了校门。 远远地,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马路对面。 陆景墨的身形修长挺拔,再加上那种孤傲矜贵的气质,即便是晚上,都尤为瞩目。 叶佳禾嘴角瞬间漾开了微笑,连忙往他的方向走去。 陆景墨从她手里接过那摞厚厚的资料,道:“这么努力啊。” “那当然了,要为自己的人生负责啊。” 叶佳禾笑眯眯地上了车,问:“你今晚怎么会来接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自习啊?” 陆景墨一边开车,一边道:“我听张妈说的,你没开车去学校,这么晚了,担心你的安全。” “哦……” 叶佳禾失落的撇撇嘴,道:“原来是张妈担心我的安全。” 陆景墨瞅了她一眼,尴尬的说:“我也担心。” 叶佳禾想到那条粉钻项链,现在就想开口问,可夏灵的提醒还在耳边。 陆景墨是要给她惊喜啊,她得忍着。 因此,她就装作不知道,可还是克制不住那份开心。 陆景墨见她今晚心情那么好,难不成是谈恋爱了? 怎么一副春心荡漾的样子? 于是,他突然问道:“那个龙飞,没有再骚扰你吧?” 龙飞? 就是上次篮球场跟她表白那个? 叶佳禾一愣,白了他一眼,“这都多久之前的事儿了?你要不说,我早把那人忘了。” “嗯,这还差不多。” 陆景墨点点头,道:“别忘了,你跟他们不一样。你是有家室的女孩子,不能随便跟男生走得太近,知道吗?” 叶佳禾乖乖的点点头。 想到这男人心里还是有她的,想到这是两年来他第一次送给自己礼物,叶佳禾就感动得不能自已。 所以,真的如夏灵说的那样,他们的婚姻,还可以挽救吗? 陆景墨望着小女人恬静又明朗的侧颜,也不禁勾起了一丝微笑。 他道:“明天我们回老宅陪爷爷吃顿饭,后天我有事要去国外几天,就不能去看爷爷了。” “嗯,好。” 叶佳禾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毕竟,他们的确有好久没有一起回去了。 如果爷爷看到他们这样恩恩爱爱地回去,一定很高兴。 …… 翌日,陆景墨便带着叶佳禾去了陆家老宅。 同时去的,还有陆景棋和叶宝珠。 “姐,姐夫,你们来啦。” 叶宝珠一副淑女的样子,挽着陆景棋的手臂,道:“我们现在,算不算亲上加亲了呢!” 陆景棋脸色难看得要命,不敢看叶佳禾的眼睛。 而叶佳禾也没想到,叶宝珠这么快就登堂入室了。 她讨厌叶宝珠,因此,也无法表现出太多的好感,淡淡地问:“爷爷呢?” “爷爷在书房和景棋的父母谈话呢。” 叶宝珠笑得有几分得意,“应该是在商量我们的婚事。毕竟,我已经有了景棋的孩子,总不能肚子大了,还不办婚事吧?” 陆景棋铁青着一张脸,一声不吭。 尤其现在叶佳禾还在场,他只觉得心口闷得发堵,恨不得撕烂叶宝珠那张嘴。 只有陆景墨神色淡然,甚至对叶宝珠道:“你怀着身孕,别站着了,快坐吧。” “谢谢大哥。” 叶宝珠立刻嘴甜的道谢,甚至还觉得陆景墨已经把她当做了一家人。 陆景棋听出了陆景墨是在膈应他,愤愤地说:“我出去透透气!” 说完,人已经扬长而去。 “景棋,你去哪儿啊?” 叶宝珠慌忙追上了他,一步也不肯离开。 他们出去后,客厅里就只剩下叶佳禾和陆景墨两人。 男人径直走向沙发坐下,自己倒杯茶,斜睨了叶佳禾一眼,道:“怎么?看到你妹妹和陆景棋这样,心里难受了?” “如果你非要这么想,那我也无话可说。” 叶佳禾的表情也沉了下来,坐在另一个沙发上,不想理他。 毕竟,她和陆景棋什么事都没有,为什么要承受他这么阴一句阳一句的嘲讽? 陆景墨不想破坏心情,只好收敛了脾气,坐到她身边,轻哄道:“好了,我开玩笑的。” “这种玩笑很好玩吗?” 叶佳禾就这么看着他,道:“我不喜欢别人把我没做过的事情硬按在我身上。” 陆景墨端详着她的神色,手指若有若无地抚了抚她的脸颊,道:“那你为什么从刚才进来起,就一直不开心?难道,不是因为陆景棋?” 叶佳禾叹了口气,道:“我只是在想,等叶宝珠嫁进来之后,我该怎么跟她相处。我们那么讨厌彼此,这陆家以后,会不会被闹得鸡飞狗跳?” 陆景墨被她弄得哭笑不得,他捏了捏她的鼻尖,宠溺的说:“陆家还不至于被两个女人闹成这样。况且,有我护着你,你怕什么?” “那也总有护不住的时候。” 叶佳禾瞥了他一眼,别有深意地说:“你的精力,不是都用在护着外面那个女人身上了吗?” 陆景墨听出她的嘲讽,只好拿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掩饰尴尬。 不一会儿,陆景棋就回来了,叶宝珠就在他身边。 毕竟,马上就要吃午饭了,所以陆景棋并不敢跑远。 就在这时,陆振鹏和于兰芝也从楼上走了下来。 二人哭丧着脸,悲痛的模样简直如同家里出了什么丧事。 “爸,妈,怎么样了?” 陆景棋连忙跑上前想问个清楚。 难不成,老爷子真的让他娶叶宝珠这样的人? 家世背景对他的事业没有一丝帮助;就连人也尖酸刻薄得要命。 更重要的是,自己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他连看都不想再看叶宝珠一眼。 陆振鹏望着自己的小儿子,重重地叹了口气,道:“你简直是自作自受!活该!” 陆景棋的目光充满了绝望。 难道,爷爷真的说服了父母,同意了他和叶宝珠的婚事? 于兰芝并没有指责儿子,而是恨恨地盯着叶宝珠,“你可别得意!就算你嫁给了我们景棋,你也要看看,这个二少奶奶的位置,你能做多久?” “这就不劳婆婆你操心了!能做多久,得看我自己的本事!” 叶宝珠一向是做事不计后果的,就算于兰芝是她未来的婆婆,她也不把她放在眼里。 于兰芝差点气昏过去。 很快,陆老爷子在管家的搀扶下也来到了餐厅。 只不过,这个饭桌上氛围格外奇怪。 除了陆老爷子和叶宝珠说了几句话,其他人都各有所思,谁也没有搭话。 老爷子沉声开口:“这位叶小姐啊,你既然怀了我们景棋的孩子,我们陆家也不是敢做不敢当的家族!过几日,就让你父母过来,我们见见面,商量一下你和景棋的婚事吧!” “爷爷,谢谢爷爷,我……我父母随时都有时间。” 叶宝珠激动得语无伦次,简直把陆老爷子当做了大救星。 陆老爷子严肃地说:“但我可要把丑话说在前头!这个孩子生下来之后,我们会做亲子鉴定。若不是景棋的孩子,这个后果,不是你能承受得住的。恐怕,会牵连到你们叶家。” 老爷子这话,就连叶佳禾都紧张了起来。 毕竟,以往陆老爷子对她都是和颜悦色的。可刚才,她分明从陆老爷子眼里看到了几分锐利的杀气。 她本想说,这是叶宝珠自己的事,即便真的是骗局,她们的父亲叶朝明肯定是不知道的。 叶佳禾正欲开口,却被陆景墨按住了手。 男人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吱声。 就这样,一顿饭基本都是围绕着陆景棋和叶宝珠的婚事。 从头到尾,作为当事人的陆景棋,都没发一言。 …… 饭局结束,陆景墨和叶佳禾从陆家出来。 叶佳禾立刻问:“刚才吃饭的时候,你为什么阻止我?叶宝珠肚子里到底是不是你弟弟的孩子,我也不知道。万一不是,我爸也会被牵连进去的!” “不是的可能性很小。” 陆景墨眸光闪过一抹精明,分析道:“你没看你妹妹那笃定的样子?如果不是,难道她自己不知道生下来之后,亲子鉴定是做不了假的?” 叶佳禾还是没办法完全放心下来。 叶宝珠跟她那个妈一样诡计多端,谁知道她们到底存得什么心? 陆景墨见她愁眉不展的,沉声开口道:“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会帮你保住叶家,保住你爸爸。” 他目光幽远,却又带着一丝坚定。 叶佳禾微微惊讶,大概是没想到,他会给她这样的承诺。 因为他的话,她忐忑不宁的心,终于踏实了。 她抬头望着他,确认着,“真的吗?你……没有骗我。” “嗯。” 陆景墨道:“如果叶家和叶朝明对你很重要,那我帮你保!” 叶佳禾感动的想哭。 他刚才说的意思,是不是看在她的面上,他才会保叶家 所以,她对他,也很重要吗? 陆景墨笑了笑,问:“怎么这样看着我?” 他那么好,可惜,不属于她。 就算他给她拍下了那个粉钻项链,也不代表什么。 他还是要跟她离婚的。 毕竟,汪柔不可能放弃! 叶佳禾眨了眨微湿的眼睛,道:“我都有点不舍得离开你了。” 陆景墨微微一怔,心尖像是被什么轻轻柔柔的挠过。 他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道:“那就一直待在我身边,好不好?” 叶佳禾迷茫的看着他。 她也不知道,‘一直’是什么意思? 如果他们离了婚,她还继续待在他身边,岂不是变成了跟汪柔一样的人? …… 与此同时。 叶宝珠被陆家的司机送回叶家,格外有面子。 她趾高气昂的进门,对父母道:“爸妈,你们什么时候有时间?陆老爷子说了,邀请你们过去,谈谈我和陆景棋的婚事!” 罗娟一听,瞬间激动起来,语无伦次的道:“真的啊?这么说来,陆老爷子是同意了?这……这还亲自邀请我们。” “是啊。” 叶宝珠瞥了眼神色冷沉的父亲,格外骄傲的说:“今日,就连陆景墨和叶佳禾也得在我面前老老实实的,不敢放肆!” 罗娟激动的语气都发颤,“哎呀,我的女儿啊,你的出头之日这么快就到了。那你以后就是陆家的二少奶奶了,那妈就是陆家的亲家了!宝珠,你是真给妈争气啊!妈没有白养你!” 现在,罗娟在家里再也不像之前那样忍气吞声。 因为女儿争气,现在她把自己的野心和对叶佳禾的厌恶表现得十分明显。 可那又怎样? 她女儿肚子里是未来的陆家长孙,那叶朝明就算再不喜欢她,又能怎样? 想到这儿,罗娟对叶朝明颐指气使的说:“你赶紧选个空闲日子,我们买些礼品,去陆家登门造访!” 叶朝明这才开口道:“我不去!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宝珠是靠着肚子里的孩子,逼人家认账。陆家这么做,也不过是因为豪门大户,丢不起这个脸。你以为,他们是真的喜欢宝珠吗?像宝珠这样,嫁过去,也不会幸福。” 罗娟顿时气急,骂骂咧咧的道:“凭什么她叶佳禾就能嫁给陆景墨?我们宝珠嫁给陆景棋,那就不幸福了?都是你的女儿,你也太偏心了吧?叶朝明,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啊!” “随你怎么想,反正,我说不去就不去!”叶朝明怒道:“我的女儿未婚先孕,又以此要挟,我丢不起这人!” 叶宝珠突然笑出声来,开口道:“爸,你该不会是怕我嫁进陆家,地位超过叶佳禾吧?我实话告诉你,这么多年,我跟我妈也忍够她了!现在,我好不容易嫁给陆景棋,又怀上了陆家的长孙。叶佳禾以后受气的地方,还多着呢!我不会放过她的!” ------------ 第51章 流产 “你这混账东西,佳禾是你姐姐!” 叶朝明勃然大怒,道:“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可你要是敢对你姐姐不利,你休怪我不认你这个女儿!” 叶宝珠不以为意地说:“你以为,我还在乎你认不认我吗?我有陆家长孙护体,我日后的地位,怕是连您都望尘莫及呢!” 说完,叶宝珠丝毫不看叶朝明的脸色,哼着小曲儿往楼上走去! 刚到二楼,便遇到了以前照顾叶佳禾的保姆周婶儿。 自从叶佳禾嫁人之后,周婶儿便被叶朝明安排成叶家的管家。 平日里,因着叶朝明的威严,她们之间也相安无事。 可周婶喜欢叶佳禾,又自幼照顾着,即便叶佳禾不住在家里了,周婶儿也会每周亲自来给叶佳禾的房间打扫卫生。 “站住!” 叶宝珠叫住她,人也拦在了她面前。 周婶儿向来不喜欢罗娟和叶宝珠母女。 毕竟,当年若不是这两人破坏了先生和太太的关系,这个家,原本是很和平,很温馨的。 可叶宝珠好歹是小姐,她只好站定,低眉问:“二小姐有事吗?” “呵,你可真是一条忠心的好狗!叶佳禾都嫁出去了这么久了,你这日复一日的打扫房间,给谁看?” 叶宝珠轻蔑地看着她,道:“难不成,你还准备让叶佳禾把你给接到陆家养老?” 周婶儿也已经五十多了,她被叶宝珠羞辱得脸色煞白。 她忍了忍,道:“二小姐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下去了。” “谁说没事?” 叶宝珠突然将脚伸了出来,“本小姐的鞋子脏了。你既然这么喜欢伺候人,不如帮我把鞋子也擦干净吧!” 周婶儿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道:“小姐,你别做的太过分。我好歹,也是叶家的老人儿了。” 叶宝珠冷哼了声,不屑地说:“那又怎样?再是老人儿,不也就是个低贱的下人?我告诉你,我肚子里可是陆家的金孙,你要是惹了我,小心我让你在这整个海城都混不下去!” 说完,她狠狠推了周婶一下。 幸好周婶早有防备,并没有被她推倒,只是手中端着的盆里,洒出了几滴洗洁精泡的水。 叶宝珠依旧不依不饶,命令道:“还不快给我把鞋子擦干净?跪下擦,好好擦!” 为了保住工作,也是因为舍不得叶家,周婶儿终究是照做了。 她卑微地跪在叶宝珠面前,将她那双昂贵的高跟鞋擦得雪亮。 叶宝珠这才满意,似笑非笑地道:“以后啊,你眼睛最好放亮点儿,看清楚谁才是叶家的小姐!滚吧!” 周婶儿这才端着盆,赶紧离开。 叶宝珠别提多舒服了,心情无比畅快。 只要是与叶佳禾有关的人,她都不想让她们好过! 这个周婶儿,她早就看她不耐烦了! 找完周婶的麻烦,叶宝珠神清气爽的准备回去发朋友圈,公告一下自己即将与陆家定亲的事。 可刚才从周婶盆里溢出来的清洁剂还在地上。 叶宝珠突然脚下一滑,她尖叫出声,整个人摔倒在地。 紧接着,她就感觉到小腹传来剧痛,裙下被一片鲜红濡湿。 她痛苦地捂着小腹,拼命的吸着气。 罗娟听到她的叫声,赶忙跑了上来。 一看这情形,整个人都呆住了。 “天啊,这……这……,宝珠,你这是怎么回事?” 罗娟吓得手足无措,想扶起女儿,却发现地上的血是那么多。 叶宝珠气若游丝,拼着最后一丝力气,说:“不要叫任何人,给私人医院打电话,保密,一定要保密。” “好好,妈不说。你爸刚才气走了,现在家里没别人。” 很快,叶宝珠被紧急送往私人妇科医院,只有罗娟一个人陪她。 手术室里,医生正在给叶宝珠做人流手术。 罗娟哭天抢地,一是心疼女儿,二是好不容易得来的陆家少奶奶位置,就这么没有了! 如果孩子没了,陆家是绝不会同意叶宝珠进门的。 …… 叶家。 叶朝明并不知道叶宝珠流产的事情,将叶佳禾叫回家,想问清楚。 “佳禾啊,爸爸又给你添麻烦了。” 叶朝明忧心忡忡地说:“你妹妹,她……她去陆家,没有为难你吧?” 叶佳禾淡淡地说:“她不是一直都那个样子?反正我跟她也不对付。不过,我不会被她欺负的,您放心吧。” 叶朝明试探着问:“爸想问问你,这陆家到底是什么态度?宝珠回来说,陆老爷子敲定了这门婚事。可爸担心啊!” “您担心什么?” 叶佳禾疑惑地看着父亲。 叶朝明痛心疾首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两年在陆家,没过过什么舒心日子。虽然宝珠平日里是过分了些,可她好歹也是我的女儿,我不想让两个女儿都过那样的日子。陆家若是只因为宝珠肚子里的孩子才娶她,那她日后,又能有什么好结果?” “爸,无论她日后是什么样的结果,这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叶佳禾心平气和地说:“我相信您已经提醒过她了,听不听是她的事。而且我猜,她那个性子,一定是一意孤行的。” 叶朝明懊悔地说:“当年,我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怎么就跟罗娟那种女人……哎,我对不起你母亲,也对不起你。现在,让我拥有这样罗娟这样的妻子和宝珠这样的女儿,一定是老天对我的报应。” 叶佳禾有些心疼,她轻轻拍了拍父亲的手,道:“爸,您别这么说。我以前也怨过您,但是像罗娟那样的女人,这么有心机,她铁了心地想让您跳进她的圈套,又有几个人能逃出来呢?” 得到女儿的理解,叶朝明欣慰极了。 他笑着道:“对了,就快到你的生日了,你想怎么过?” 叶佳禾突然想起陆景墨为她拍下的粉钻项链。 那应该……他会帮她过的吧? 叶朝明忽然想到了什么,凝重地问:“你实话告诉我,往年你的生日,是不是都没有人给你过?” “没有啦,陆景墨给我过的,他……他每年都给我过。” 叶佳禾勉强笑了笑,说着不太擅长的谎言。 叶朝明无奈地看着她,道:“你这孩子,爸是真不放心你!要是今年他不给你过,你就回家,爸爸给你过。” “爸,我今年把我过生日的照片拍给您还不行吗?” 叶佳禾想想陆景墨会给她过生日,就格外兴奋。 不知道,他会怎么安排呢? 就在这时,罗娟一脸疲惫地从外面回来。 看到叶佳禾也在,她的脸立马绷了起来。 叶朝明看了她一眼,问:“你又带着宝珠去哪儿了?宝珠呢?” 罗娟吓了一跳,连忙遮掩道:“怎么?你看着宝珠碍眼,还不能让她自己出去找朋友诉诉苦?” “找什么朋友?再怎么说她现在也怀着身孕,又快结婚了,别是什么狐朋狗友,说出去名声也不好!” 叶朝明不满的提醒。 罗娟冷哼了声,道:“怎么?什么事情到了我们宝珠身上都不好?你这大女儿嫁人前也成天夜不归宿,你怎么不说?” “佳禾那是去夏家住,或者是学习晚了在寝室住,我当然放心!”叶朝明懒得跟她啰嗦,便道:“你自己掂量着办吧!别到时候到手的鸭子,也被你们搞飞了!” 罗娟的脸色更难看了,明显的心虚。 她赶忙低下头,提心吊胆地往楼上走去,生怕被叶朝明看出些什么。 “爸,我也走了,一会儿还要去实验室。” 叶佳禾不想成为矛盾的中心,便离开了叶家。 走到门口,身后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叫住了她。 “大小姐。” 周婶儿向叶佳禾走来,面色十分难看。 叶佳禾立刻扬起笑脸,道:“周婶儿,好久没见您了。前段时间听说您回老家了,家里都还好吗?” “家里一切都好。” 周婶儿说着,眼圈就红了,“可我不想在这里做下去了。当年来这儿,是太太把我带进来的。可现在,太太走了两年了,你也嫁人了。我在这儿,没有任何意义了。” 叶佳禾察觉出不对劲儿,连忙道:“周婶儿,您在叶家受委屈了吗?对不起,我嫁人之后,都没怎么回家过,也没有好好陪您说说话。如果您在这儿呆得不舒心,您就告诉我。” 周婶儿实在是忍无可忍,便将今天被叶宝珠为难的事说给了她听。 叶佳禾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胸腔。 她紧紧攥了攥拳头,道:“叶宝珠她居然这么对您?这也太目中无人了!” 说完,她拉着周婶道:“走,我带您去找我爸。” “不了,不了。” 周婶叹息道:“其实找不找的,都一样,毕竟,那二小姐也是先生的亲生女儿。只不过,我……我今天发现了一个古怪的事,不知该不该说。”“您说。” 叶佳禾望着她,等待着她的下文。 周婶思索着什么,缓缓开口,“今儿个下午,就是二小姐找完我的麻烦之后,我刚下楼,就听到了叫声。我有点担心,想上来看看,却被太太呵斥住了,让我带着所有的佣人回房间。” 叶佳禾好奇地问:“那后来呢?” 周婶想了想,道:“没过多久,一辆黑色轿车过来把她们接走了。我再上楼看的时候,虽然地上没有血,可楼梯的缝隙里,有一点干涸的血迹。大小姐,您说这楼梯天天都有佣人清理,怎么会有血呢?” “你的意思是……那个血,是叶宝珠的?” 叶佳禾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她小声嘀咕道:“不对啊,她为难你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间流血?难不成,她根本就没怀孕,是例假来了?” 如果是这样,那叶宝珠欺瞒陆家嫁了进去。 日后若是谎言被揭穿,陆老爷子该怎么想叶家? 甚至,连她都会被陆老爷子认为,是跟叶宝珠一样的人了。 叶佳禾立刻想去将这件事告诉叶朝明。 周婶拦住她道:“大小姐,现在不能去。您无凭无据的,这么去说,先生也不会相信,说不定还会觉得您挑拨他们父女的关系。” “可这该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叶宝珠把叶家都拉下水啊。” 叶佳禾着急的要命,本想去找陆景墨寻个主意,可这男人中午在老宅吃完饭,就已经乘飞机去了国外。 周婶语重心长地说:“大小姐,您别着急。我最近会多留心那母女俩的动静,一旦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我就立刻告诉您。” “可周婶您在这儿受了这样多的委屈,我不想让您继续待在叶家了。” 叶佳禾拉着周婶儿的手,道:“不然,你跟我回去吧?或者你想回老家养老也行,我给您一笔钱,足够您过完后半生了。” 周婶儿慈爱的望着叶佳禾,“其实之前,太太给我的恩惠已经够多了。只不过,我看着你长大,舍不得你罢了。我现在不能跟你回去,至少,要弄清楚这母女俩到底准备干什么?万一对你,对叶家不利,咱们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与周婶商量之后,叶佳禾终于决定让周婶继续留下。 等办完这件事,她一定要把周婶儿接到自己身边,绝不让她继续在叶家受这份气! …… 医院里。 叶宝珠在发了一顿疯之后,不得不接受自己失去孩子的现实。 罗娟担心了一晚上,可她不敢大半夜的贸然来医院,生怕被叶朝明发现什么端倪。 翌日天一亮,她就出了家门,来给女儿送补品。 “妈,我该怎么办?” 叶宝珠呜呜的哭泣着,咬牙切齿的道:“都怪姓周的那个老东西,她一定是叶佳禾的走狗!如果不是她,我的孩子也不会流产。是她故意把清洁水洒在地上,她是故意的!” 罗娟连忙道:“女儿啊,你小点儿声,就算她是故意的,我们现在也只能哑巴吞黄连了。毕竟,要是咱们找她算账,你流产的事,不也就昭然若揭了?” 叶宝珠痛哭流涕的道:“可我恨啊!就差一步,我就差一步就是陆家二少奶奶了!现在,孩子没了,我该怎么跟陆家交代?我还拿什么让陆景棋娶我?”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叶宝珠不敢相信,居然是陆景棋打来的。 ------------ 第52章 车祸 自从自己怀孕之后,陆景棋从未主动联系过她。 叶宝珠清了清嗓子,稳定情绪之后,接起了电话。 “宝珠,我刚才去叶家找你,他们说你不在。”陆景棋突然好脾气地说:“我们快要结婚了,爷爷让我今天带点礼物去你家拜访。” 叶宝珠吓得差点没拿稳手机,她结结巴巴的道:“哦……我,我那个有点事,不在家。不然,你下次再来我家拜访吧?” 陆景棋顿了顿,低声下气地说:“宝珠,其实,我对你是有感情的。毕竟,我们也算是自由恋爱。可我们现在都那么年轻,正是奋斗事业的时候,若是现在生孩子,恐怕……” 叶宝珠顺着他的话问:“那你的意思,还是不想要这个孩子,还是让我把这个孩子打掉?” “这……我不是不想要。”陆景棋耐着性子跟她周旋,“我的意思是,现在不适合要孩子。我们可以先结婚,以后,什么时候想生都可以生。” 叶宝珠冷冷勾起唇角,问:“如果我听你的话,打掉孩子,你还愿意跟我结婚?” 陆景棋现在一心只想让叶宝珠先把威胁他的东西打掉,至于承诺,他什么都愿意给。 能不能办得到,就是后话了! 因此,他斩钉截铁地说:“只要你同意把孩子先拿掉,我肯定遵守承诺,娶你。以后,我们生孩子的机会,多的是呢!” 叶宝珠顿了顿,道:“那我考虑一下吧。” “这就对了!宝珠,你终于想通了。” 陆景棋别提多高兴了。 之前无论他怎么哄叶宝珠把孩子打掉,这女人都死活不肯,势必要利用孩子拿捏住他。 可现在,不知道她是怎么想通了? 与陆景棋通完话,叶宝珠阴沉沉地将手机扔到一边,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刚才他们的谈话,罗娟也几乎都听到了。 她哼了声,道:“这陆景棋,真是满嘴的跑火车。他让你打掉孩子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甩开你?你可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叶宝珠阴测测地笑了笑,道:“他是什么人,我太了解了!反正孩子已经没了,我嫁入陆家无望。那还不如,我趁机敲他一笔大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 罗娟疑惑地望着女儿,一头雾水。 叶宝珠挑了挑眉,道:“您就等着看吧!很快,您就知道了。” 突然,门外传来一个护士的声音。 “你是谁?鬼鬼祟祟地在这儿做什么?” “哎,你别跑啊!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护士的声音,立刻引起了叶宝珠母女的注意。 叶宝珠催促道:“妈,您快出去看看,到底是谁?” 罗娟二话不说,赶忙打开门,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周婶?” 她拔腿就追,暗暗念叨着:“坏了,坏了!” 幸好罗娟与周婶相比,还算年轻,而周婶身子骨儿都老了,跑起来十分累赘。 医院大门口,罗娟终于快要追上她了。 眼看着前面是红灯,罗娟冷笑着道:“我看你往哪儿跑?你这个老娼妇,居然敢跟踪我,偷听我们说话?” 周婶站在斑马线上,被她逼得步步后退,“你……你别过来!你们母女破坏别人家庭在先,瞒天过海连累叶家在后,我现在就要告诉先生和大小姐,有你们好受的!” 罗娟目光中透出一丝阴毒,狠狠地说:“老东西,我既然追到了你,我就不会给你这个机会!跟我走!” 她死死拽住了周婶的衣袖,必须得把她困住,绝不能让她再回到叶家。 而周婶奋力挣开她的束缚,拔腿就往马路对面跑去。 就在这时,一个急刹车的声音划破天空。 罗娟眼睁睁地看着周婶被一辆从侧面过来的卡车撞出了几米远。 当即,周婶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周围的人闹哄哄的全都围了上去,都以为是周婶横穿马路,没有遵守交通规则。 只有罗娟偷偷从人群中退开。 真是老天有眼啊! 她本以为要出大事了。 可没想到,老天爷居然都不给这个老东西机会,让她活着说出真相! …… 很快,周婶出事的消息便传到了叶佳禾的耳里。 她迅速赶到了医院,当时叶朝明也去了,还通知了周婶的家人。 “爸,怎么会这样啊?” 叶佳禾焦急地望着抢救室紧闭的大门,问:“周婶到底是怎么出车祸的?” 叶朝明紧紧蹙眉道:“我接到医院的电话就来了。听说,是在一家妇产医院门口,被车撞了,伤势很严重。那家医院是私立医院,不敢收,才给转到了这个医院。” “妇产医院?” 叶佳禾更疑惑了,追问道:“那周婶去妇产医院做什么?” 叶朝明摇了摇头,说:“大概,是路过吧?” 叶佳禾担心着周婶的伤情,也没有深想。 很快,医生从抢救室出来,道:“病人的情况很危急,脑部出血严重,必须立刻手术。但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即便手术成功,病人也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 叶佳禾没想到会这么重,她有点接受不了,道:“那不就是植物人了吗?” “可以这样说。” 医生催促道:“但现在保命要紧。如果你们决定救人,那还是赶紧签字交费,安排手术。” 叶朝明立刻道:“当然要救!我现在就去给周婶的儿子打电话,只要他同意,我们现在就签字。” …… 周婶做完手术就被送到了ICU病房。 而叶佳禾和父亲直到大半夜才回家。 叶朝明望着外面的天色,道:“佳禾啊,今天太晚了,你就在家里睡下吧?明天再走。” “嗯,反正陆景墨去了国外出差,家里暂时也没人。” 叶佳禾也想趁此机会,好好陪陪父亲。 毕竟,周婶在叶家做了二十多年,与父亲和她,都像是亲人了。 父女两人正说着,罗娟才从外面回来。 叶朝明不悦地斥责道:“这都几点了?现在宝珠夜不归宿,就连你,也半夜三更的回来!这个家,你要是不想住了,你就趁早滚出去!” 罗娟当即脸色就变了,小声嘀咕道:“周婶被车撞了,你就去找肇事司机去!冲我发什么火?” 叶朝明一愣,狐疑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周婶出事了?” 罗娟吓了一跳,连忙道:“我……我是听下人说的。怎么?严重吗?还能不能救得回来?” 看周婶那个样子,被撞得满身是血,她就不信,还能活下来? 叶朝明并不知道周婶能不能度过这几天的危险期,所以没有回答她。 而叶佳禾却用一种审视和探究的目光望着她。 罗娟心下一惊,立刻避开她的目光,道:“我就不打扰你们父女相聚了。哼,反正现在你怎么看我都不顺眼!” 说完,她逃一般地快速上了楼。 叶佳禾越发奇怪,问叶朝明道:“爸,您今天接到周婶出车祸的电话,有下人在您旁边吗?”“没有啊。” 叶朝明凝神思索着,道:“我是在公司接到电话的,立马就赶去医院了。” 叶佳禾蹙眉道:“那不是很奇怪吗?既然是这样,家里的下人是如何知道的?而罗阿姨今天也没跟您在一起,她又是如何知道的?”…… 与此同时。 罗娟赶紧给叶宝珠打电话,她低声道:“宝珠啊,明天你就出院吧。姓周的老东西是在那个医院门口出事的,刚才妈又不小心说错了话,叶佳禾那个贱丫头,已经开始怀疑我们了。” 她正说着,门突然被推开,吓得罗娟赶紧挂了电话。 “你在给谁打电话?” 叶朝明阴沉地向她走来,质问道:“你是如何知道周婶出车祸的?又是听哪个下人说的?你把她的名字说出来,我们现在就去对质!” 罗娟的脸上闪过显而易见的慌张,连忙辩解道:“今天我朋友路过那一带,她亲眼看到周婶被车撞了。是她告诉我的!” “你这诡计多端的女人,你嘴里到底有没有一句实话?” 叶朝明一个字都不相信,冷声道:“一会儿说是听下人说的,一会儿又说是听你朋友说的。今天,你要是不给我解释清楚,我现在就报警!周婶出事,是不是跟你也脱不了干系!” 罗娟突然大哭起来,如同泼妇似的,大叫道:“好啊,你报警,你现在就让警察把我抓了去!我跟那个她远日无冤近日无仇的,我为什么要害她?叶朝明,你可真是心狠手辣啊!听了你大女儿的谗言,你现在连我和宝珠都容不下了!好,我现在就撞死,一了百了!” 罗娟一哭二闹三上吊,别墅里全是她的叫骂声。 叶朝明以前就知道这女人是个市井小民,可往日里她还是怕他的。 现在倒好,她居然就这么撒起泼来,让他完全无计可施! 就在这时,叶佳禾进来了。 她冷眼看着罗娟,道:“爸,算了。幸好医生说周婶没有伤到要害,等周婶醒来,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罗娟的哭声戛然而止,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叶佳禾。 刚才她说什么? 周婶没有伤到要害?还能醒来? 那老东西明明流了这么多血,居然还活着? 罗娟极力地掩饰着自己的紧张,强撑着道:“行啊,那就等她醒过来,也能还我清白了!” 就这样,一场闹剧才暂时收尾。 叶朝明气的把罗娟赶回了娘家。 而叶佳禾让父亲安排了保镖,在周婶的病房外守着。 万一罗娟真有什么动作,只会自投罗网。 …… 回到自己以前的卧室,叶佳禾躺在床上,开始回想起这两天的事情来。 周婶出事,警察说是她横穿马路造成的。 可那真的是意外吗? 从刚才罗娟的表情来看,总觉得和她有点关系。 那罗娟为什么要害周婶呢? 叶佳禾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看着周婶把她的房间保留的这么干净温馨,她就发誓,一定不能让周婶不明不白的躺在医院里。 这时,枕边的手机震动起来。 叶佳禾一看是陆景墨的电话,她连忙接了起来。 那边传来他低沉温润的声音:“张妈说你现在还没回去,让我问问你。你在哪儿呢?” “啊,我忘了跟张妈说。” 叶佳禾失落的抱怨着:“我家出了点事,我准备回家住几天。今天事发突然,我就忘了说我晚上不回去了。” 陆景墨语气透着几分担心,“你家出事了?是什么事?你呢,你没事吧?” 听见他的关心,叶佳禾心底温暖。 “不是我的事。” 叶佳禾一时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自己的猜测那么多,也不是很成熟。 她只好轻描淡写地说:“是以前照顾我的一个婶婶,她出车祸了,伤得很重,我怕我爸爸一个人忙不过来,就回家住一阵子。” 陆景墨得知不是叶佳禾出事,这才松了口气,玩笑道:“你以前,可从来都不敢回娘家住的。现在,倒是一点都不顾及了,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叶佳禾听出他其实并没有生气,便壮着胆子道:“以前是有点怕你,现在发现你也是讲道理的人。况且,你又不在海城,我一个人住在那么大的房子里,你都不会担心吗?” 男人轻笑了两声,格外惹人动心,宠溺的话呼之欲出,“留这么漂亮的太太在家里,是会有点担心的,怕被人惦记上。” 尽管知道他是开玩笑,可她的脸,就是无法控制的红了。 叶佳禾想起自己似乎还是第一次,在电话里,与陆景墨这样闲聊呢。 她心跳快了些,小心翼翼的问:“你这次去国外要多久啊?” 陆景墨想到汪柔的治疗方案,便道:“这次,会久一些。” “公司的事这么复杂啊?” 叶佳禾小声嘀咕了一句,想到自己的生日,便问:“那……那下周日,你会回来吗?” 陆景墨顿了顿,道:“我尽量。” “嗯。” 叶佳禾笑了,那她就继续等待着他准备的惊喜。 其实,只要他回来,陪她过一次生日,就已经是惊喜了。 此时的她,如同陷入情网的小女生般,握着手机不肯撒手。 似乎只要听到电话那边的呼吸声,她都觉得格外安心。 陆景墨柔声提醒道:“我不在的时候,你要乖乖的。有什么事,都不要瞒着我,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知道。”叶佳禾突然调皮的问:“那如果是我们时差不同,你那边是深夜呢?” 陆景墨笑着回应,“你尽管打,我听到都会接的。” 叶佳禾心里暖洋洋的,她在床上翻了个身子,慵懒地说:“唔……我有点困了。” 陆景墨‘嗯’了声,道:“一会儿我还有个会要开,你睡吧。” 叶佳禾正准备挂电话,他的声音突然又传了过来,“佳禾……” “怎么了?” 叶佳禾一怔,等待着他的下文。 陆景墨沉默了一会儿,低沉而魅惑的嗓音问:“你想我了吗?” ------------ 第53章 对她动用家法 叶佳禾的小脸儿顿时羞红一片,小声吐出一个字:“想。” 男人轻笑,柔声道:“睡吧,晚安。” 叶佳禾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有点郁闷地想:她都说想他了。可他呢? 应该……也是想她的吧? 就这样,原本该失眠的叶佳禾,终于进入了梦乡。 翌日,佣人在门口焦急地敲门,惊醒了叶佳禾。 “怎么了?” 叶佳禾吓了一跳,有些不悦。 佣人紧张地说:“大小姐,您快去看看吧,二小姐在楼下跟先生吵起来了!先生要对二小姐用家法呢!” 叶佳禾听后,赶忙跑下了楼。 只听叶宝珠愤怒地叫嚣道:“怎么?叶佳禾那个贱人回来,你连我妈都赶走了!你以后,是指望叶佳禾这种不中用的女儿给你养老送终吗?” “你再敢说一句!你信不信……” 叶朝明气得浑身发抖,立刻去拿了鸡毛掸子,向叶宝珠走了过来。 叶宝珠听闻母亲被叶朝明赶出了家门,再加上周婶出事,她为了避嫌,一大早就从医院办了出院。 虽然流产之后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可她特意化了浓妆,并不怎么看得出来脸色不好。 叶宝珠手扶着腰,指着自己的肚子,道:“有本事,你就朝这儿打!” 叶朝明完全被激怒,他指着叶宝珠道:“你别以为我不敢!你这种孽障,活着都丢我叶家的脸!” 说着,叶朝明的鸡毛掸子就要落在叶宝珠身上。 “爸!” 叶佳禾慌忙跑上前去,阻止了父亲。 叶朝明恼怒地说:“佳禾,你别拦着我!刚才她说的话,你听到了吗?你好歹也是她的姐姐,她那番话,简直是丧尽天良!” “爸,你冷静点儿。”叶佳禾奋力地阻止着父亲,道:“叶宝珠的确该打,但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况且,这个孩子不是她一个人的,万一真出了事,我们也不好向交代啊!” 在叶佳禾的劝说下,叶朝明才渐渐平息了怒火。 叶宝珠丝毫不感谢叶佳禾,冷哼了声,道:“在我面前演什么父女情深的把戏?爸要是敢打,她早就打了!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当我看不懂呢!” 说完,她扬长而去,一步步走上楼。 叶朝明对着她的背影骂道:“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佳禾,你看到了吧?你对她再好,她也是个喂不熟的白眼儿狼!” 叶佳禾只能安抚着父亲,“爸,您这么生气,说到底,还是因为她是您的孩子,您怕她走了弯路。您不要说这些气话,当下,是要想想,问题该怎么解决?” “怎么解决?” 叶朝明恨恨地说:“以后,我没有她这种女儿。跟陆家的婚事,我也不会出面,我也不会认的!罗娟既然喜欢折腾,那就让她们母女自己折腾去吧!” 叶佳禾怔住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虽然她不喜欢叶宝珠,更恨罗娟,可这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情。 叶朝明若是不出面,陆老爷子岂不是觉得他们叶家失了礼数? 就在这时,佣人走过来,道:“先生,刚才陆家二少爷打来电话,说今儿个中午会过来拜访您和太太。” “什么?今天中午?” 叶朝明没想到,这陆景棋说来就来了,他一点准备都没有。 叶佳禾叹了口气,劝道:“爸,不然您还是把罗阿姨接回来吧。这陆景棋过来肯定是商量婚事的,总不能说丈母娘被您赶走了吧?就算我们知道,是她的错,可外人看来,只会觉得您太严苛了。” 在叶佳禾的劝说下,叶朝明也不想闹得太难看。 毕竟,叶佳禾也在陆家呢! 若是自己真的跟陆家撕破了脸,那日后,叶佳禾在陆家的日子岂不是也得难上加难? 因此,他还是让司机将罗娟从娘家接了回来。 …… 中午。 罗娟回来的趾高气扬,一丁点儿昨天紧张惶恐的模样都没有了。 叶佳禾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叶宝珠跟罗娟通过气儿,知道未来女婿来给她撑腰了。 甚至,连叶老夫人也被她从乡下请了回来。 虽然叶朝明不喜欢自己,可叶老夫人可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叶老夫人自上次害过叶佳禾,被叶朝明送去乡下之后。 这次回来,明显乖觉了很多,甚至还和蔼可亲地说了句:“佳禾回来了!” 叶佳禾冷淡的笑笑,说了句:“祖母好。” 对于这个并没有把她当作亲孙女儿的奶奶,她只求礼节上过得去。 叶老夫人又望向陆景棋,殷勤地道:“哎呀,这就是我未来的孙女婿?这模样,可真是俊!” “祖母您谬赞了!” 陆景棋这次过来,带了许多见面礼,态度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唯独在看到叶佳禾的时候,有几分尴尬。 可叶佳禾的表现就自然了很多,她帮着父亲招待陆景棋坐下,又上楼去喊叶宝珠。 只可惜,叶宝珠看到她,就心生妒意,阴阳怪气地说:“你这是故意在景棋面前装温婉大方?恐怕你现在心里,早已经嫉妒死我了吧?” 叶佳禾站在她门口,平静地反问道:“我嫉妒你什么?” “当然是嫉妒我还没嫁进陆家,就有了陆家的骨肉。”叶宝珠鄙夷地打量着她,“再看看你,嫁给陆景墨两年,连个蛋都没下出来!” 叶佳禾知道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可到底是一个父亲生的,叶宝珠却对她恨成这样,她还是难免寒心。 她望着叶宝珠那张涂着厚厚粉底的脸,莫名说了句:“今天的妆,太浓了。” 叶宝珠忽然紧张起来,生怕她看出自己是为了遮盖因为流产而苍白的脸色。 两人下了楼,叶宝珠当着叶佳禾的面,挽住了陆景棋的胳膊。 她像是开玩笑地说:“景棋,你可看清楚了,这是我姐姐!以后,别背着我见面,惹人嫌话哦。” 叶朝明的脸上立刻就露出了不满,可碍于外人在场,只能忍着不发作。 罗娟在一旁阴阳怪气的道:“就是啊,有的人就是不要脸,总喜欢吃窝边草。” 叶朝明忽然将筷子狠狠一拍,警告道:“不会说话就少说。你倒是说清楚,是谁想吃窝边草!” 叶佳禾无奈地勾了勾唇角。 看来,自己真的不应该听父亲的话,卷入叶家的这些事里。 她索性连饭都没吃,便道:“爸,我去医院看看周婶。她儿子说,手术很成功。” 罗娟和叶宝珠听到这话,两人差点没站稳,暗暗对视了一眼。 叶老夫人巴不得这个讨人嫌的孙女儿不在呢。 她张罗道:“既然佳禾还有事,那我们就先吃饭吧。顺便一起商讨一下宝珠的婚事。” 叶朝明觉得对不起女儿,便道:“佳禾,你先过去看看,爸爸随后就去。” “没事儿,您慢慢吃。” 叶佳禾跟父亲打了招呼,便离开了家里。 陆景棋的目光下意识的追随着她,却又被叶宝珠狠狠掐了下大腿,不得已回过神儿来。 这顿饭说是讨论婚事,可全程只要叶老夫人或者罗娟一提婚事,陆景棋就立刻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因此,直到最后,婚事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可叶宝珠并不在乎。 她这次让陆景棋兴师动众的来,无非是过来给自己撑腰罢了! 吃完饭,陆景棋去了叶宝珠的房间。 “怎么样?你让我怎么做,我都按照你说的做了。” 陆景棋恳求的说:“你也总该兑现承诺,去把孩子拿掉了吧?” 叶宝珠阴测测的道:“急什么?要是这样,我就把孩子拿掉,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那你还想怎样?”陆景棋压着火,道:“你说让我上门来给你和你妈撑腰,我照做了。现在,你又开始想什么主意来折腾我?” 叶宝珠将一个杂志递给他,道:“你看这个,稀世粉钻,全球只有两颗,一颗做成了项链,一颗做成了手链。那条项链,前几日陆景墨在拍卖会上拍了下来,估计是准备送给叶佳禾的。我可不能比不上她!” 陆景棋对珠宝向来无感,不过,这套粉钻的确是无比闪烁,又干净又亮。 如果是叶佳禾戴上,一定很衬她的肤色。 “陆景棋!我说话你听见没有?” 叶宝珠见他半天不吭声,语气加重了几分,“只要你把这个买给我,我就答应,把孩子打掉!” 毕竟,这条手链全球只有一条,项链已经被拍下了两千多万的天价,手链估计也不逊色。 自己要是拿到了这条手链,就相当于拿到了两千万。 反正孩子早已经没了,她也不指望嫁进陆家了,能得到两千万的补偿,那也值了! 陆景棋现在只求叶宝珠能打掉孩子,解除这个婚约。 因此,他想也没想,便果断同意。 …… 两天后,陆景棋将叶宝珠想要的那条稀世粉钻手链奉上。 当看到那么耀眼的钻石呈现在眼前时,叶宝珠都惊呆了,大概是没想到他的速度这么快。 陆景棋赶忙道:“你可不知道,我废了多大的劲儿,才把这个给你买下来!当时这个已经被一个国外的买家带走了,我亲自跑到国外去求来的!” “天啊,太美了。” 叶宝珠双眼放光,小心翼翼的将那条手链拿出来,道:“快快快,给我戴上,我要试一试!” “等等。” 陆景棋将手链收回来,怀疑的问:“你真的会去把孩子打掉吧?宝珠,你也看到我对你的心了,你要什么不给你弄过来?这可是全球独一无二的啊!” 叶宝珠眸中划过一丝算计,爽快的答应道:“放心吧,我说话算数!明天你就来接我,你亲自带我去医院,这你总该放心了吧?” “那就这么说定了!” 陆景棋终于放下了一桩大心事,别提多满足了! 他离开陆家后,罗娟便神秘兮兮的进了女儿的房间。 “宝珠,我刚才听说,周婶那个老东西现在是保下来一条命,可一直昏迷不醒,听说要成植物人了。” “是吗?那岂不是更好。”叶宝珠阴测测的笑了笑:“省得我们想办法,该怎么除掉她了。现在她变成个活死人,不是老天都在帮我们?” “哪儿有这么简单?” 罗娟如临大敌的说:“听说你爸爸已经带着那个老东西去帝都求医,说那里的专家比海城的好。” 叶宝珠确不信这个邪,道:“植物人哎!要是帝都真有这么神的专家,那这世上还能有那么多植物人?恐怕诺贝尔奖都要颁给他了吧!” 突然,她想起了什么,连忙问:“叶佳禾也跟着一起去帝都吗?” 罗娟一愣,嫌弃的说:“她?我倒是宁愿她滚得远远的,省得碍眼。可我看她没有去,不过在收拾行李了。你爸爸不在家,她肯定也不想住在这儿。” “这就好!” 叶宝珠笑出声来,道:“她要是不在,我这个戏,还真没法唱了呢!” 罗娟疑惑的望着女儿,“你……这是准备干什么啊?宝珠,咱们可不能再轻举妄动了!咱们已经把你爸爸惹怒了,现在你又没了孩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嫁入陆家。现在,我们每走一步,都得万分小心才行!” “放心吧,妈。” 叶宝珠冷哼了声,眼底尽是恶毒,“我保证,这次一定叫叶佳禾万劫不复!” …… 与此同时,叶佳禾已经在房间里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回家了。 毕竟,叶朝明不在家,剩下的这几人,各个看她不顺眼。 她也没有必要留在这儿,免得给自己,也给别人找不痛快。 如果不是因为学校的课太紧,她肯定也会陪着周婶一起去帝都看病。 临近傍晚,叶佳禾拖着行李下楼。 二楼转弯处,叶宝珠突然拦住她。 “叶佳禾,怎么这么急着走?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吗?” 叶宝珠站在她面前,双手环胸,似笑非笑地说。 叶佳禾蹙眉,回怼道:“为了让你安心养胎。我怕我在这儿,某些人连觉都睡不好。” “你这是什么意思?”叶宝珠突然怒道:“这些天,你在家里煽风点火的破坏我爸妈关系,现在,你想走就走?哪有这么容易!” 叶佳禾不耐烦的说:“那你想怎样?叶宝珠,爸爸只是去帝都了,并不是永远不回来了。你最好收敛点,別没事儿给自己找不自在!” “哼,爸爸回来又能怎样?” 叶宝珠不屑地说:“难不成,他还敢把我轰出去不成?我这肚子里,可都是叶家的未来和荣华呢!” 叶佳禾懒得理她,冷声道:“让开!我不想跟你废话!” 叶宝珠忽然拉住她的手,道:“不行,今天你要不好好给我妈赔礼道歉,你就休想离开这儿!” “你神经病了吗?我给你妈妈赔礼道歉?你和她做过多少坑我的事,你们给我道歉了吗!” 不知为什么,她只觉得今天的叶宝珠格外奇怪。 具体哪里不对,她也说不上来。 以前虽然她们关系也不好,但叶宝珠却没有这么不依不饶过。 毕竟,叶宝珠也知道,她根本就不会买她的账! 可今天,她到底发什么疯? 叶佳禾脾气也上来了,十分不悦的说:“你松开我,我不想跟你吵,也懒得跟你吵。” “我不放,你又能怎样!叶佳禾,别忘了,你那个妈早死了,现在没人给撑腰!你最好跪下给我妈妈道歉,否则,以后我嫁进了陆家,有你好受的!” 叶宝珠如果说其他的,叶佳禾还能忍。 可唯独,她不允许别人这么说她的母亲。 一股怒火涌了上来,叶佳禾甩开了叶宝珠的钳制,径直走下楼。 就在这时,只听叶宝珠尖叫一声,整个人瞬间从楼上滚落下来。 ------------ 第54章 你太太蒙受了不白之冤 叶佳禾的心一沉,顿住脚步。 下一秒,呈现在她面前的,就已经是叶宝珠摔倒在地上,身下全是鲜血的画面。 “啊!好疼,我的肚子……” 叶宝珠捂着小腹,痛苦地哀嚎着。 这时,罗娟的声音传了过来,“天啊,我的女儿,你这是怎么了?” 她跑了过来,狠狠推开叶佳禾,大骂道:“你这黑心的丫头,我们宝珠到底怎么你了,你要这样害她!来人啊,救命啊,快,给荣婴产科医院打电话!” 叶佳禾只觉得头脑发懵,地上那一片血,简直令她天旋地转。 后来,她的耳边只有救护车的声音,还有罗娟和叶老夫人的叫骂声。 可叶佳禾不是敢做不敢当的人。 况且,她也没想到,叶宝珠会这么从楼梯上滚下来。 因此,她立刻出门开车,跟上了那辆救护车。 到了医院。 叶宝珠立刻被推进了抢救室。 叶佳禾赶到的时候,抢救室的门已经关了。 叶老夫人见到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就甩了过去。 叶佳禾的左边脸颊传来了火辣辣的疼,不可置信的看着老夫人。 只听老夫人怒声说道:“你这个蛇蝎心肠的丫头,你是不是就见不得我们叶家好,见不得你妹妹好?你把她的孩子害死了,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叶老夫人的骂声如钢针一般落了下来,让叶佳禾心里难受至极。 “不,我没有。” 叶佳禾回忆起当时的场景,道:“我只是甩开了她的手,我没有推她,她怎么会摔下楼梯?” 罗娟走到她面前,咬牙切齿地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宝珠自己故意摔下来的?这对她有什么好处?她好不容易怀上了景棋的孩子,她比谁都珍惜!” 叶佳禾现在也实在弄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抢救室的门打开,医生道:“病人情况很不好,孩子已经保不住了,我们还在为她做手术,家属要有心理准备。” 叶佳禾的心也凉了半截。 虽然她讨厌叶宝珠,但她绝对没有想过害她,更别说害死一个无辜的未出世的孩子了! …… 很快,陆景棋来了,就连陆老爷子也赶到了医院。 她们来的时候,罗娟哭得不能自已,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叶佳禾靠在墙边,一个人默默的不吭声,眼睛却也红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老爷子看到抢救室外乱成一团,眉心紧紧皱着:“宝珠的孩子怎么会说没就没了呢?之前不是一直好好的吗?” 而一旁的陆景棋,除了庆幸,还是庆幸。 反正这孩子迟早也是打掉,今天没了,也省得叶宝珠日后再用孩子敲诈他。 叶老夫人赶忙走上前,道:“亲家老爷子,这本是我们叶家的家丑,不该对您说的。可宝珠失去的孩子,也是你们陆家的第一个曾孙,这个叶佳禾也是您的孙媳妇儿。我今日,就豁出这张老脸,跟您说实话吧!” 罗娟连忙凑上前,哭着道:“陆老爷,您可一定要为我们宝珠做主啊!佳禾从小就嫉妒她妹妹,现在她妹妹先于她怀上陆家的子嗣,她就一直怀恨在心。现在好了,她把我们宝珠推下了楼,让我们宝珠失去了孩子,她终于舒服了。” 陆老爷子一惊,陆景棋也不可思议地看着叶佳禾。 这,怎么可能? 陆老爷子还没发话,陆景棋就开口维护道:“您看清楚了么?真的您亲眼看到叶佳禾推宝珠的?她不是这种人!” 罗娟想到叶宝珠告诉她的话,便道:“你怎么知道叶佳禾不是这种人?你又凭什么帮她担保!之前我们宝珠就经常看到你和叶佳禾暧昧不清,她都忍下了,不想点破,怕破坏姐妹关系。现在,你非要我把你和叶佳禾的事情说出来吗?是不是她推宝珠,也是你授意的?你们商量好的?” 陆景棋被她呛得脸色青白,辩解道:“这简直是无稽之谈,我和佳禾就是纯粹的嫂叔关系!” 陆老爷子此时脸色已经难堪至极,这女人的话,是在说他们陆家伦理关系有问题?不检点? 陆景棋生怕爷爷怀疑,连忙道:“爷爷,你可千万别听她胡说。我跟大嫂,这……这怎么可能?” “你闭嘴!” 陆老爷子呵斥住了他,随即走到叶佳禾面前,严肃地问:“佳禾,你怎么说?” 叶佳禾这才抬起通红的眸子,哽咽道:“爷爷,我没有推她。您,可以相信我吗?” 大家都不信她,都觉得是她把叶宝珠推下了楼,她百口莫辩。 陆老爷子沉吟片刻,叹了口气,对叶老夫人道:“亲家,宝珠的孩子没了,我们也很伤心。但毕竟,现在宝珠还在手术,不然等她醒来,我们再问个清楚?佳禾在我们陆家两年了,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不是这样的人。” 叶老夫人一脸不悦地说:“陆老爷,不是我们不信你,而是你太不了解我这个孙女儿了。她只在你陆家待了两年,可她,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她的心机有多歹毒,只有我知道!她从小就欺负打压她妹妹,今日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也是预料之中的!” 叶佳禾抬起头,望向叶老夫人的方向。 她的目光中除了震惊,便是浓浓的悲凉。 那是她的亲祖母啊! 虽然她知道,祖母因为母亲的原因,不怎么待见她。 但她没想到,叶老夫人会这样污蔑她,恨不得在别人面前,对她泼尽脏水。 叶佳禾此刻,只觉得脊背发凉,草木皆兵。 陆老爷子本想再替叶佳禾说几句话,又或者是替她解解围。 可毕竟,叶佳禾是叶家的女儿。 现在叶家两个姐妹又发生了这种事,他实在是不便插手。 而叶老夫人就是抓住了这一点,郑重其事地说:“这无论怎么说,也是我们叶家的家事。我作为叶家的长辈,理应好好处理这件事。” 说完,她冷声道:“佳禾,你跟我走!你妹妹就算做完了手术,恐怕也不想见你!” 叶佳禾没有躲避,也没有拒绝。 事情既然发生了,总是要解决的。 就这样,她闷闷地开口对陆老爷子道:“爷爷,我先回去了。您不用担心我,事情会水落石出的。” 她努力挤出一丝微笑,生怕陆老爷子太过操心。 怎么说叶宝珠的孩子也是老爷子唯一的曾孙,想必发生了这种事,陆老爷子也是心痛的吧? 陆老爷子深深地望着她,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佳禾一定不是叶老夫人口中的那种人。 毕竟,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叶佳禾却还在安慰他。 陆老爷子叹了口气,道:“你先跟你祖母回去吧!” …… 直到晚上,叶宝珠才从手术室出来,医生不断地强调病人失血过多,很严重。 罗娟一脸委屈地说:“陆老爷,您也看到我们宝珠的情况了。是她福薄,无福为陆家诞下子嗣。” 陆老爷子叹了口气,道:“这种事宝珠的确是受苦了,我们陆家一定不会推脱,该给的补偿,我们肯定给。” 罗娟的心沉了下去。 看这架势,叶宝珠嫁进陆家是没有指望了。 这陆老爷子一看孩子没有了,丝毫不再提及叶宝珠和陆景棋的婚事,只说给补偿罢了。 陆景棋心情是最放松的,总算解决了孩子这个大麻烦。 可是,他还是要装装样子的。 因此,他表现得十分沉痛道:“爷爷,今天您为了我的事,受累了。我让管家先送您回老宅,我会在这儿等着,直到宝珠醒来。” 陆老爷子年事已高,今天这事闹的,的确是让他有些头疼。 临走前,他交代让陆景棋寸步不离的守在医院,做个负责任的男人。 陆老爷子一上车,便赶紧给陆景墨打去了电话。 “你在哪儿?”陆老爷子不满地问:“别告诉我你在国外公干!是和那女人去的吧?” 陆景墨顿了顿,道:“爷爷,她生病了,我带她来国外看病。” “你别跟我说这些,那女人,就只会无病呻吟。”陆老爷子怒道:“你倒好,陪着外面的女人连家里也不管了。你太太蒙受了不白之冤,现在受了多大的委屈,你知不知道?” 陆景墨的语气突然紧张起来,追问道:“您这是什么意思?佳禾怎么了?” 陆老爷子将今天的事悉数告诉了他。 陆景墨立刻道:“不可能,佳禾不是这种人,她也做不出这种事。” 他一直都记得,叶佳禾曾经说过,自己的职责是救死扶伤。 他相信,他的太太绝对做不出害人的事。 陆老爷子这才叹了口气,道:“我又何尝不信?可我真是不知道,叶家人为什么要这么诋毁她。简直把她说成了妖魔鬼怪!” “那现在呢?她怎么样了?” 陆景墨担心的问。 陆老爷子道:“被叶家老太太带回去了,我估计,这件事老太太和叶宝珠那边都不会善罢甘休。我虽然是代表陆家,可怎么也跟佳禾差了一截子,实在是不便插手。” “我明白了,爷爷,我现在就赶回来。” 陆景墨立刻理解了老爷子的意思。 毕竟,自己是叶佳禾的丈夫,哪怕是叶家咬死了佳禾害叶宝珠流产,他也有理由跟他们撕破脸,把叶佳禾带回去。 与陆老爷子通完话,陆景墨立刻让肖明给他订回程的机票。 这时,汪柔站在门口,小心翼翼的问:“景墨,我们要回去了吗?” ------------ 第55章 陆景墨来救她了 “嗯,家里出了点事,我必须立刻回去。” 陆景墨神色凝重,并没有心思去理会她的喜怒。 汪柔眼神晦暗,她刚才明明听到陆景墨提到了叶佳禾这三个字。 她掩住阴郁,走过去,帮他揉着肩,讨好地问:“那我可以和你一起回国吗?我不想一个人待在这儿。” 她可不放心陆景墨回去被叶佳禾那个贱人一个人独占。 况且,她在这边整日被那个所谓的心理医生治疗,她装抑郁症都快装吐了。 再这么下去,恐怕她真的会掉进自己的谎言里,变成真的抑郁症了。 陆景墨道:“你还是得留在这儿。医生说过,心理治疗必须持续不能间断,如果回去,你这次的治疗就又得重新开始了。” 可汪柔却不依不饶地说:“只要你在我身边,我的病就好了大半了,你就是我最好的心理医生。” 陆景墨心里担心着叶佳禾,又耐不住汪柔的软磨硬泡,终究还是同意了带她一起回国。 …… 叶家。 叶佳禾此时已经被叶老夫人关进了一个狭窄阴暗的储物间。 夏天本就闷热,在这种连空调和风扇都没有的环境中,叶佳禾简直要窒息。 她一直从昨天夜里被关到了今天早晨。 叶佳禾在这种地方,也根本就睡不着。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昨天叶宝珠出事时候的场景,越发确定:当时自己虽然甩开了叶宝珠的手,可那种力气,绝不可能导致她从楼上摔下来。 即便是叶宝珠重心不稳,她甩开她手的时候,力是往后的,叶宝珠也只可能往后倒,不可能往前摔下楼。 想明白这些,她立刻拍打着储物间的门,道:“有人吗?我有话要说!快给我开门!” 这时,来了一个女佣,是常年伺候老夫人的。 她站在门口,道:“大小姐,您是要承认了吗?老夫人说了,除非您承认错误,是您推了二小姐,她才会把你放出来。否则,您在里面,也不会给您吃喝,受罪的还是您。” 叶佳禾此时的确是又渴又饿,再加上这个狭小潮湿的空间里,闷热的空气,她真的快支撑不住了。 可她依旧倔强地说:“叶宝珠是自己摔下去的,我没有推她。一定有别的原因,她绝对有别的原因!” 只是叶佳禾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叶宝珠要利用腹中的孩子陷害她? 孩子流产了,对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 她最在乎的,难道不是陆家二少奶奶的位置吗?外面的女佣听她不肯承认,便道:“那您就继续闭门思过吧!没有老夫人的吩咐,我们实在是不敢放您出来!” 叶佳禾心灰意冷地靠在墙上,胃里空空的开始痉挛,口更是无比干燥。 …… 客厅里,叶老夫人被两个女佣伺候着,捏肩捶腿。 面前的茶几上,摆放着适合夏日的清凉瓜果。 叶老夫人见刚才那佣人回来了,斜睨了一眼,便懒洋洋地问:“她承认了吗?” 女佣恭敬地低头道:“回老夫人的话,大小姐没有承认。” 叶老夫人狠狠拍了下桌子,立刻拿起电话拨给了叶朝明。 她冷声道:“你听着,叶佳禾将宝珠从楼上推了下来,现在宝珠流产,命悬一线。要不是你平日偏心,纵着那黑心的丫头,她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你要是管教不好,今天我就替你管教!” 与叶朝明通完电话,女佣问道:“老夫人,这大小姐已经一天一夜没吃没喝了。要不要先给她一点水?” “不必!”叶老夫人道:“她什么时候肯承认是她把宝珠推下楼的,什么时候再给她吃的喝的。否则,那就一直饿着她,渴着她,我就不信,她不认!” 老夫人的命令一下,更没有人会管叶佳禾的死活了。 一直到晚上,已经整整一天了。 罗娟也从医院回来,跟叶老夫人哭诉着叶宝珠有多惨,孩子保不住了,叶家的荣华也保不住了。 叶老夫人气得牙根子痒痒,道:“我们叶家到底造了什么孽?当初,为什么要容下这样的孽种?我们朝明也真是倒了血霉,才摊上那对母女。” 罗娟越听越迷惑,怎么听老夫人这个意思,叶佳禾好像就不是他们叶家人似的? 毕竟,如果是叶家的子孙,就不存在‘容得下’和‘容不下’这样的问题了。 叶老夫人见罗娟这副模样,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失言了。 她连忙岔开话题道:“我的意思是,这个叶佳禾真是该死!” 罗娟装模作样地哭泣着,“妈,我们得赶在朝明回来之前,赶紧把叶佳禾给办了。要是朝明回来,我们可就动不了她了。” 叶老夫人眼中闪过一抹阴狠,道:“我必会让她承认这件事!只要她认了,我们就录音变成证据,交给警察。我已经问了律师,她这种罪名,是故意伤害罪,至少三年起步。” “是吗?” 罗娟的眼里都在放光,恨不得现在就让叶佳禾下地狱。 随即,她又担心的问:“那万一,她要是不肯承认怎么办?” “那就继续关着她,又渴又饿的感觉,可是很难受的。” 叶老夫人没有丝毫不忍,似乎算准了叶佳禾会认下这个罪名。 ……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直至凌晨,叶老夫人和罗娟熬的双眼通红,也没有等到叶佳禾的认错。 储物间里,叶佳禾的头发懵,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 她知道,自己大概是中暑了。 可她没做过的事,就是死,也不会认! 因此,她忍着饥饿和干渴,坐在那个狭小的角落,饱受苦楚。 现在的她,已经没有精力再去恨任何人,更没有精力再去思考什么。 脑海中莫名浮现出陆景墨那张冷俊的面容,还有他在她耳边说过的情话。 每一句,都是那么动听。 叶佳禾的眼睛莫名的红了,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像摔碎的珍珠。 她将自己蜷缩在一起,自言自语的哽咽着:“陆景墨,你在哪里?我好想你……” 与此同时。 叶老夫人没有等到叶佳禾的认错,反而等来了陆景墨。 而且,他没有让任何人通传,而是自己带着保镖,直接进入了叶家。 叶老夫人大半夜的被折腾起来,赶忙颤颤巍巍的下了楼。 一看见气势汹汹闯进来的陆景墨,她就有点打怵,知道事情有点不好办了。 “哦,景……景墨啊,你来了。” 叶老夫人尴尬的笑着,道:“怎么这么大半夜的过来了。” 陆景墨冷声道:“叶佳禾呢?我来接她回去。” “这恐怕不行。” 叶老夫人冷哼了声,态度坚决,“不知道陆家老爷告诉你了没?佳禾把她妹妹推下了楼,,这件事若是没个交代,恐怕不能善了。” 陆景墨压着火,淡淡的开口,“那老夫人要到交代了吗?佳禾怎么说?” “她现在,当然还不会说实话。” 叶老夫人这时候还不忘抹黑叶佳禾,“不过,她早晚会承认的,也会为她这种恶毒的手段付出代价。” 陆景墨追问道:“那您准备让她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叶老夫人义正严辞的说:“那当然是送警察局,让法律制裁她!宝珠的孩子,岂能是说没有就没有的?说到底,这也是你们陆家的损失啊。” 陆景墨看着面前如此难缠的老太太,越发担心起叶佳禾来。 他的怒意已经有几分表现在了脸上,沉声问:“那不知老夫人可找到了证据?” 叶老夫人的脸色微微难堪,语气也不似刚才那么有底气,小声回了一句,“现在还没有。” “好,既然没有,那就麻烦您通融一下,让我先把太太带回去。” 陆景墨态度强势,一字一句的道:“若是之后您找到了什么证据,能证明佳禾确实推了叶宝珠,那我也不会包庇护短。您随时来找我,怎样?” 叶老夫人结结巴巴的道:“这……这可不行。佳禾是叶家人,这件事理应由我来做主。” 陆景墨忽然冷笑了一声,走到叶老夫人面前,凌厉的眸光如鹰,“叶佳禾是我太太,恐怕整个海城,还没有人能做得了我陆景墨的主!” 说完,他对身后的几个保镖,道:“搜!务必立刻把太太给我找出来!” “是!” 几个保镖得到命令,开始大肆在叶家搜了起来。 叶老夫人这才慌了,连忙道:“你……你这是私闯民宅,这是犯法的!你快让他们住手,否则,我绝不会饶恕你!” 陆景墨此时早已经对她没了耐心,就连看在叶佳禾的面子上给她的那点尊敬也没有了。 他似笑非笑的道:“老太太,你看清楚,你在跟谁说话?等我把我太太找出来,要是她没事还好。若是她掉了一根头发,你们非法囚禁的罪名,一个都跑不掉!” 就在这时,地下室传来保镖的声音,“陆先生,太太找到了!您……您还是下来看一眼吧!” 陆景墨没想到叶佳禾是在地下室找到的,他当即冷下脸来,带着杀意的眼睛自叶老夫人身上扫过。 到了地下室,陆景墨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叶佳禾脸色惨白,头发被汗全部浸湿,乱七八糟的贴在脸颊。 她似乎已经被热的神智不清,就连他走到她面前,都没有发觉,只在那儿蜷缩在发呆。 “佳禾……” 他声音忍不住颤了颤,唤着她的名字。 叶佳禾猛然抬起头,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陆……陆景墨,你怎么来了?怎么会是你?” 她又哭又笑,立刻想站起来扑进他怀里。 只可惜,她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脚底像踩着棉花似的发软。 陆景墨一把将她横抱起来,道:“抱歉,我来迟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叶佳禾是叶家的血脉,哪里会有一个祖母这样对待自己的亲孙女? 如果他再晚来一点,他根本就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 陆景墨抱着她快步向前走去,不想再在这个地方耽误分毫。 路过客厅时,他眸光威严震慑的望向叶老夫人。 ------------ 第56章 陆景墨要帮她洗澡 “恐怕你等不到佳禾认错,你就得进去喝两口茶了!” 陆景墨声音阴沉,如同来自地狱,“我会让保镖在这儿看着你,很快,警察就会过来找你。” 叶老夫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怎么能想到,陆景墨居然敢撕破脸,还敢报警? 她好歹,也是叶佳禾的长辈啊! 叶老夫人眼睁睁地看着陆景墨将叶佳禾抱走,她赶紧迈着凌乱的步伐去了罗娟的房间门口。 刚才发生的一切,罗娟听得一清二楚,可就是没敢出来。 听到叶老夫人敲门,慌张地在门外叫她。 她装作刚醒的样子,打开门,道:“妈,怎么了?这么晚您怎么不睡觉啊。” “阿娟,出事了!出事了!刚才……陆景墨来了。” 叶老夫人并不知道罗娟是装的,还准备让她给自己出个主意。 可两人还没说上几句话,警察就找上了门来。 以‘非法囚禁’的罪名带走了叶老夫人。 …… 车上,陆景墨将空调开到最大,又赶紧喂叶佳禾喝苏打水。 “慢点儿喝,还有很多。” 陆景墨心疼的看着她。 她是他的太太,她想要什么他都愿意给,可现在,她居然沦落到连看到水都如同看到命的地步。 叶佳禾接连喝了两瓶苏打水,这才稍稍缓过来一些。 陆景墨让司机将车停在路边,道:“你等一下,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叶佳禾没吃没喝一整天,他必须要赶紧让她吃上点东西。 恰好路边有卖糕点的,陆景墨也来不及挑选,随便买了一堆回来。叶佳禾看到吃的,简直是狼吞虎咽。 陆景墨心酸不已,他暗暗决定,一定要让那个老太太付出代价! 终于吃好喝好,叶佳禾的体力也渐渐恢复了。 这才能有力气开口说话。 她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才来?我……以为我见不到你了。” 说完,她像孩子似的,突然哭出声来,几乎快要崩溃。 陆景墨搂着她,柔声道:“对不起,我知道,我还是来晚了。我就不该去国外,不该离开你。” “呜呜呜,陆景墨,你相信我,我没有推叶宝珠。” 叶佳禾在她怀里颤抖着,细碎的哭声牵着他的心,也揪了起来。陆景墨声音很轻,却很坚定,“我相信你,我的小太太不是这样的人。我相信,嗯?” “可是其他人都不信。” 叶佳禾委屈地说:“连我亲祖母都不信,她……她真的好可怕。居然因为叶宝珠,这么对我。” 假如陆景墨再迟来几天,她都怕自己会死在叶老夫人手里。 陆景墨拍着她的背,安慰道:“以后,我决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了。他们信不信,不重要。我相信你,爷爷也相信你,这就够了。” 既然叶家是那种地方,他以后,绝不会再让叶佳禾踏进去一步! 可叶佳禾却倔强地说:“我不想被挂上那种罪名,我一定会找到证据,证明我自己的清白。” “我陪你一起找。” 陆景墨温柔的抚着她的头发,道:“但是这两天你要在家好好休息,先把身子养好。” 叶佳禾乖乖点了点头。 幸好陆景墨回来了,他的怀抱就好像一个巨大的避风港,将外面的风雨全都替她遮住了。 如果,他以后,能一直在自己身边,那该有多好? 回去之后,叶佳禾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陆景墨担心的问:“你还有力气吗?” “没力气也要洗。他们把我关在那发霉的地方,我觉得自己身上都臭死了。” 叶佳禾郁闷的吐槽。 陆景墨勾了勾唇角,试探着询问:“那不如,我来帮你洗?” 叶佳禾的脸突然间红得像虾子,心跳如雷,娇嗔地回了句:“流氓,我才不要被你占便宜!” 说完,她赶紧钻进了浴室,将门反锁。 洗完之后,陆景墨也在另一个浴室洗完了澡,并让张妈又做了好多夜宵。 “来,把这些吃掉。” 陆景墨指了指茶几上丰盛的点心,道:“张妈特意给你做的。” 叶佳禾难为情地笑了笑,“可是刚才路上我吃得太猛,都吃饱了。” “那至少要把这碗银耳莲子羹喝了吧?” 陆景墨宠溺地看着她,道:“这都凌晨了,我把张妈折腾起来给你做这些,你好歹给个面子。” 因此,叶佳禾听话地喝了那碗银耳莲子羹。 这一晚。 陆景墨就这么将她搂在怀里,哄着她睡觉。 可叶佳禾受了太大的惊吓,怎么都无法入睡。 “睡不着吗?” 他吻了吻她的额头,柔声问。 叶佳禾窝在他胸膛,点点头,道:“我有点寒心。我没想到,伤我最深的人,居然是我的亲人。” 陆景墨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毕竟,他虽然也被亲人伤害过,但却没有像叶佳禾这样,差点丧命。 他低沉的嗓音透着淡淡的温柔,道:“那你以后就把我当做亲人,至于叶家那些,你不想往来,就不往来了。” “那你……以后会伤害我吗?” 叶佳禾抬眸望着她,黑色的瞳仁在夜色中依旧明亮清澈,她道:“你是比亲人还要特别的存在。如果我把你当作我的天,当作我的一切,这样被伤到的话,岂不是更痛不欲生?” 陆景墨心一揪,抱她更紧了些,温柔地斥责道:“傻丫头,想什么呢?我……不会故意伤害你。如果哪天我做了伤害你的事,你一定要相信,是我的无心之失。” “陆景墨,我……想妈妈了。” 叶佳禾的眼泪顺着眼角滑了下来。 这个世界上,唯一不会伤害她,无论有心还是无心,都不会伤害她的人,就只有妈妈。 她知道,陆景墨有汪柔,这个事实对她来说,本身就是一种伤害。 陆景墨耐心地哄道:“那过两天,我再陪你去墓地,看看她,好不好?” “等我查清楚事实的真相,证明我自己的清白,我再去看她。” 叶佳禾小小的声音透着坚定,“如果妈妈知道我被冤枉,她一定会心疼的。我想告诉她,我现在长大了,也可以自己保护自己。” 陆景墨叹了口气,心疼地提醒道:“别忘了,你还有我。” 叶佳禾的身子到底还是虚弱的。 她沉沉地在陆景墨怀里睡去,两只手还紧紧搂着他,似乎极度没有安全感。 陆景墨听到她的呼吸逐渐平稳,这才拿出手机,给肖明去了个电话。 “明天放出消息,叶家老夫人囚禁亲孙女,手段激烈,现已报警处理。” 陆景墨怕吵醒叶佳禾,声音并不大,但足以让人感受到那种愤怒和压迫。 他想,既然叶老夫人不给叶佳禾脸面,那她自己的脸,也不用要了! ------------ 第57章 不想做他的金丝雀 翌日上午,叶佳禾突然从睡梦中惊醒。 “放我出去!不要!” 她满头大汗的惊叫出声。 陆景墨连忙将人搂在怀里,细细安抚:“怎么了?又做噩梦了吗?” 叶佳禾缓了缓,目光有些迷蒙的望着他。 幸好,只是梦而已,都过去了! 她松了口气,问:“几点了?我今天好像有课。” 陆景墨淡淡地说:“我已经让肖明去给你请假了,这周你都别去上课了,在家好好休息。” “可是我快考研了,我……闲不下来。” 叶佳禾还是想去学校,哪怕去自习室,也可以。 陆景墨笑了笑,道:“考不上,我也能养着你。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嗯?” 叶佳禾白了他一眼,“你想把我变成你的金丝雀吗?要是真到了被你养的那天,我岂不是什么都得看你的脸色?” “你这坏丫头,总是这么牙尖嘴利。” 陆景墨刮下她小巧的鼻梁,道:“难道现在,不是我在养着你吗?你的学费,吃穿用度,我什么时候给你脸色看了?” 叶佳禾没话说了,好像,他的确也没对她。 陆景墨让她躺下,柔声道:“你再睡会儿,你现在的脸色很差,得多休息。” “那你呢?” 她睁着那双清澈无辜的大眼睛望着他,期望他能留下来陪她。 陆景墨揉了揉她的发顶,道:“爷爷也很担心你,我得去老宅见他一面,替你报个平安。” 叶佳禾突然想到什么,连忙问:“是爷爷告诉你,让你去叶家救我的,是不是?” 陆景墨点了点头,可叶佳禾却有些失望的神色在脸上。 没想到,他是因为爷爷的命令,才来救她。 她还以为,他是担心她,又或者,是心有灵犀,知道了她有危险。 “又在瞎想什么了?” 陆景墨见她失落的神色,立刻看穿了她的想法,便道:“我不是圣人,也没有魔法,所以不能在你有危险的时候感知到。但是如果我知道,我会立刻回来,第一时间出现在你身边。” 他耐心地跟她解释着,虽然不是情话,却让叶佳禾心里那么暖。 她搂着他的脖颈,认真的看着他,道:“陆景墨,有你在,真好。” “乖,睡吧。” 他吻了吻她的额头,自己去浴室洗漱,又匆忙赶往老宅。 可他走后,叶佳禾怎么都睡不着了。 拿出手机一看,她彻底愣住了。 今天的热搜已经被一条新闻霸榜,‘豪门老夫人狠心囚禁亲孙女,歹毒行径,令人发指”。 配上的图片,则是叶老夫人在看守所受审讯时的样子。 完全没了豪门老太太的气质,一副落魄又溃败的模样。 叶佳禾知道,除了陆景墨,没人有这样的能力,让这种新闻一下子登上热搜。 可她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也没有那么愤怒,只是心里很乱。 这时,叶朝明的电话打了进来。 叶佳禾犹豫了半天,也没有接。 父亲这时候打电话,一定是看到了热搜上的消息,知道了叶老夫人入狱,所以来求情的。 可叶佳禾不想管。 想到叶老夫人对她那么残忍,她便不想插手有关她的任何事情。 她唯一能做到的,便是不落井下石。 …… 荣婴医院。 叶宝珠和罗娟此时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糟了,这该怎么办?陆景墨连你祖母都敢送进监狱,下一个,是不是轮到我们了?”罗娟心惊胆战地说。 自从昨晚叶老夫人被警察带走,她就吓得一夜没合眼。 叶宝珠也担心起来,连忙问:“我之前做流产手术的病历,全部都销毁了吧?这个要是被发现,我们就全完了!” 罗娟这点自信还是有的,她安抚道:“放心吧,现在那个医生跟我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了。她要是没有彻底销毁,事情败露了,她也得跟着倒霉!毕竟,她这次可是陪着我们演了一场瞒天过海的大戏啊!” 叶宝珠还是不放心,她紧张地问:“那周婶呢?她不会再醒来了吧?爸带她去帝都,到底看好了没有?” 罗娟掩嘴笑道:“那个老东西啊,还是半死不活的,又被拉回来了。今儿个我让家里跟她关系比较好的佣人,去找她儿子打听。连帝都的专家都说,没救了呢!顶多就是个植物人了!” “那就好。” 叶宝珠松了一口气,道:“妈,别怕!叶佳禾是被祖母关起来的,再怎么说,也牵连不到我们。我们只要咬死了是叶佳禾把我推下楼的,谁又能找到证据,证明叶佳禾的清白?”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 罗娟蹙了蹙眉,道:“我怎么听着这声音,那么像陆家老爷子呢?” “还有陆景棋,他好像也来了。” 叶宝珠说完,连忙装出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躺在床上。 很快,罗娟去开了门。 这次来的,不仅仅有陆老爷子和陆景棋,连陆景墨也来了。 “哎呀,陆家老爷,您这也太客气了。” 罗娟望着他们手里拿的上好的山珍和补品,笑着道:“你们能来看我们宝珠,我们已经感激不尽了,哪里还能要您这么贵重的礼物?” 陆老爷子寒暄道:“客气了!宝珠怎么说也是受了苦,我们怎么能不表示一下?” 说完,他又给陆景棋使了个眼色。 陆景棋连忙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她,解释道:“这里是三千万,是我爷爷给你们的补偿。” 罗娟立刻就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这是准备用三千万,将这桩事彻底了结,将叶宝珠甩得干干净净。 虽然不甘心,可叶宝珠没了孩子,也就没有要挟陆家的资本了。 现在,他们赔偿了三千万,已经是天价了。 罗娟接了银行卡,感激地说:“陆老爷,还是你们这样的名门大气,那这个补偿,我就替宝珠收下了!” 叶宝珠刚才听到卡里的钱,眼睛都亮了,忍着内心的喜悦,病恹恹的道:“谢谢爷爷了。” 就在这时,她感受到了一束凌厉的目光正锁在她身上。 叶宝珠心下一惊,向陆景墨望过去。 只见男人如鹰般锐利的双眼,此时正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随后,又若有所思的打量着罗娟。 可惜罗娟没有反应过来,依旧笑眯眯地跟陆老爷子寒暄。 陆景墨勾了勾唇角,似乎什么都看明白了。 这罗娟收了钱,兴高采烈的模样,哪里像痛失外孙的人? 至于叶宝珠,虽然她隐藏得很好,可刚才她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激动,还是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 第58章 替叶佳禾出气 陆老爷子也算是看出了这母女俩是什么德行,幸好孩子没了,他们也给了补偿,算是两清了。 这种人,日后还是不要沾染为好。 因此,他也只是客套地叮嘱几句,就准备打道回府了。 可陆景棋和陆老爷子都已经出了病房,只有陆景墨没走。 叶宝珠脸色十分不自然地问:“陆总,您还有事吗?” 陆景墨缓缓走到她面前,道:“你确定,是佳禾把你推下去的?” 叶宝珠心虚,不敢正视他的眸光。 罗娟见状,立刻过来解围,“是我亲眼看到的,有问题吗?再说了,难不成是我们宝珠自己不想要这个孩子,故意摔下楼的?” “这有何不可?” 陆景墨似笑非笑的道:“你们最好做得天衣无缝,否则……哼。” 最后那一个轻哼,明明是淡淡的,却足以让叶宝珠和罗娟吓出了一身冷汗。 …… 别墅。 叶佳禾一个人坐在阳台上,总是控制不住想到这些日子发生的事。 总觉得有些关联,却又没有一个确切的证据能将这所有事全都串联起来。 这时,张妈过来,道:“太太,别墅门口有个人,自称您的父亲。” “我爸?” 叶佳禾连忙起身,果然通过门口的监控录像看到叶朝明站在门口。 她似乎已经料到了父亲的来意。 可是,这整个叶家,也就只有父亲把她当做亲人了。 况且,这是爸爸第一次来这里看她,她怎能不见? 叶佳禾亲自开了门,迎叶朝明进来。 “佳禾,爸爸这么突然来了,不冒昧吧?陆景墨在不在啊?” 叶朝明拘谨地站在门口,探头往里看着。 叶佳禾望着父亲疲惫的面容和鬓角又增加了许多的白发,心疼极了。 她摇摇头道:“他不在,您进来吧。” 叶朝明这才松了口气,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 “爸,您还喝碧螺春吧?我去给您泡。” 叶佳禾刚站起身,却被父亲叫住了。 叶朝明严肃地说:“不用了,你先坐下,我想跟你谈谈。” “嗯,您说。” 叶佳禾坐在他跟前,等待着他的下文。 叶朝明问:“你祖母被关进看守所,是陆景墨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叶佳禾就知道,父亲此次来是为了叶老夫人。 她如实将那天自己如何被老夫人关起来,不给吃喝,差点中暑昏过去的事情告诉了父亲。 叶佳禾道:“如果不是陆景墨及时赶到叶家救了我,我这会儿估计已经躺在医院里了。” 叶朝明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那你跟爸爸说句实话,宝珠流产,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 “爸?” 叶佳禾不可思议地望着父亲,“连您也觉得,叶宝珠是被我推下去的?” 叶朝明眉宇间透着几分纠结,道:“虽然宝珠平日里做得确实很过分,要是别的事,爸爸肯定站在你这边,不会相信她。但她一直指望着这个孩子荣华富贵,她不会自己害自己孩子的。佳禾,你真的没有推她吗?” 叶佳禾有些寒心,她冷淡的笑了笑,道:“如果我说我没有,您会相信我吗?如果您相信我,您就不会过来问我这番话了。” 叶朝明的确存在着疑虑,他略带埋怨地说:“哪怕你真的是被冤枉的,爸爸也会替你主持公道。但你怎么能让陆景墨做得这样绝?你祖母这么大岁数了,还在看守所关着,哪怕出来了,也会被外界骂成过街老鼠。她好歹是我的亲娘啊!” “那我呢?我难道不是您的亲生女儿吗?” 叶佳禾痛心疾首地说:“叶宝珠孩子没了,并不是我造成的。但祖母把我关起来,想饿死我,渴死我的时候,您在哪里?她可曾把我当作亲孙女儿对待?” 叶朝明语气强硬了一些,道:“但是佳禾,无论怎样,这都是我们叶家的家事,不该闹得满城风雨。你听话,让陆景墨把你祖母放了。我不能看着你祖母这么大岁数,在狱中受这样的煎熬。” “爸,我管不了。” 叶佳禾失望地看着父亲,一字一句地道:“况且,我也不想管。” 叶朝明有些急了。 自己刚离开两天,叶家被闹得鸡犬不宁,坐牢的坐牢,流产的流产。 他沉沉地看着叶佳禾道:“你要是还把我当作你的父亲,就听我的,放人。宝珠的事,我会劝她们不要追究了。” 就在这时,门口一个冷彻的声音传了过来。 “即便叶宝珠不追究,我也不会让我太太凭白受这样的委屈!” 陆景墨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似乎还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他们父女的对话。 叶朝明吓了一跳,慌忙站起来,对陆景墨是有几分敬畏的。 可救母心切,他强撑着自己父亲的威严,道:“陆总,我们叶家的事,您是不是插手太多了?以前,你和佳禾结婚这么久,对她不闻不问,连我们叶家的门都没踏进来过。现在,您一出手,就把我们叶家搅得天翻地覆,您到底想干什么?” 陆景墨被人揭了短,脸色有些难看。 他沉着脸走到叶佳禾身边,道:“我也不想插手你们叶家的事。说实话,就您那个昏庸的老母亲,和惹是生非的妻子女儿,我沾都不想沾。但我太太受了冤枉和委屈,我就必须替她出了这口气!这不仅仅是你们叶家的事,也是我太太的事!” “所以陆总,您是坚决不放人了?” 叶朝明怒红了眼,没想到,这个女婿居然一点脸面都不给他,让他颜面无存。 更令他失望的是,连他的女儿,都没有为他们叶家说一句话。 陆景墨冷冷勾了勾唇角,“不然这样,让那个老太太亲自到我太太面前,鞠躬道歉。我太太满意了,就原谅她,如何?” “你!” 叶朝明气得血压飙升,他颤抖地指着他,道:“你这是侮辱谁呢?那是佳禾的祖母,一把年纪了,怎么能跟晚辈鞠躬道歉?” 陆景墨点点头,目光却如寒潭般冰冷,“那我们就正常走法律程序,你回去吧,这里,不欢迎你。” 叶朝明转而望向叶佳禾,道:“你怎么说?你就忍心看着你祖母这把年纪,还得经受牢狱之灾?” ------------ 第59章 主动取悦陆景墨 叶佳禾的心隐隐作痛,望着父亲如此,她的确是有些心软。 可想到自己受到的冤枉和伤害,她红着眼眶问:“爸,您可知道,中暑也是会死人的。况且,我被关在那个黑屋子里,逼着我承认我自己没做过的事。她对我做的这些,她从未有过不忍心。” 在叶朝明看来,现在的叶佳禾是要跟陆景墨一起,弄死自己的老娘! 他悲哀地摇了摇头,道:“佳禾,你变了,你怎么变得这么心狠?如果你非要如此,那我们父女从今日起,恩断义绝!你是陆家的媳妇,我们这样的地位,攀不上你,也惹不起你!” 说完,叶朝明转身离去,再也没有回头。 叶佳禾听到这些话,只觉得脚底一软,差点跌倒。 幸好陆景墨及时搂住了她的腰,低声问:“你没事吧?” 叶佳禾目光空洞地望着父亲离开的方向,脑子一片空白。 眼泪无声地从眼底落了下来,她哽咽着开口,“刚……刚才,我爸他说了什么?他……不要我了……我爸爸,他不要我了。” 叶佳禾仰着头,想把眼泪倒回去,却越流越多。 陆景墨心疼的将她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佳禾,你还有我,你还有我……” 他越是这么说,她就越是难受。 有他又有什么用? 他是汪柔的,他迟早都会结束这段婚姻。 爸爸不要她了,陆景墨迟早有一天也会不要她。 到了那个时候,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别碰我。” 叶佳禾突然推开他,自己向楼上跑去。 她不能再继续让自己陷进陆景墨编织的梦里。 如果谁都不要她了,那她就习惯一个人,坚强地活下去。 这时,张妈听见动静,关心地问:“先生,太太怎么了?你们……吵架了吗?” “没有。” 陆景墨深深地望着楼上的方向,道:“她可能需要静一静。” …… 叶佳禾将自己关在屋里,一直到外面的天都黑了。 她脑海中反复回荡着父亲临走时决绝的话。 可自己一肚子的委屈,又该找谁说? 难道,她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就连她自己现在都怀疑,到底有没有推叶宝珠了? 莫非,真的是自己不小心吗? 这时,门锁响动,陆景墨端着餐盘走了进来。 映入眼帘的是小女人孤零零的背影,坐在床边发呆。 他眸底闪过一抹怜惜,走过去,道:“先吃点东西吧。事情可以慢慢解决,身体是最重要的。” 说完,他坐在床边,将她揽进怀里,柔声道:“你这么折磨自己,我会心疼。” “你?心疼我?” 叶佳禾茫然地望着他,似乎不太相信。 陆景墨淡淡笑了笑,道:“如果我不心疼你,我为什么要订最快的机票去叶家救你?如果我不心疼你,你把自己关在房里,我去厨房亲自给你准备吃的?” 叶佳禾的心被他的话撩拨得发颤,她的眸光落在餐盘里的粥和菜上。 的确不是张妈做的。 因为张妈知道她喜欢吃辣,所以每次烧的菜都很重口,颜色也很深。 而陆景墨做的饭菜就是那种清淡干净,颜色鲜明,看起来同样有食欲。 叶佳禾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低低地说:“谢谢。” “你把这些吃完,就是对我的感谢了。” 陆景墨索性拿起面前的碗,亲自舀了一勺粥,喂到她嘴边,“乖,喝一点。” 叶佳禾顿了顿,轻轻将他的勺子推开。 “陆景墨,我们这样……到底算什么呢?” 她清澈的眸底是显而易见的忧愁,声音沙哑的开口:“我爸爸不要我了,而你,很快也会不要我的。你现在对我这么好,就像我爸爸之前那样。可是等你们都离开了我,我会更加痛不欲生。” 陆景墨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可他目前,什么承诺都不能给她。 毕竟,她也没有跟他坦诚相待,没有告诉他,那个被她一直深藏的男人,到底是谁? 陆景墨只好狠了心,道:“汪柔得了抑郁症,很严重。我……不能丢下她。” 他的话,那么清清冷冷的,却仿佛一个符咒,给她判了死刑。 她不知道汪柔是否真的得了抑郁症,但八成,也是装的吧?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陆景墨肯相信她。 “佳禾,就算我们以后分开了,也还会是亲人。” 陆景墨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发顶,道:“况且,你也有疼你爱你的人。” 如果那个男人对叶佳禾不是足够的好,她又怎么敢冒这么大的险出轨? 叶佳禾听到这番话,心如刀绞。 她端起他熬的粥,默默地喝着,眼睛和鼻尖却又酸又涩。 陆景墨见她肯吃东西了,这才放心些。 他亲手做的东西,她还是给面子的,不忍心他白辛苦。 所以,她就算再没胃口,也还是吃了不少。 “吃不下就不要吃了。” 陆景墨看出她的勉强,于心不忍。 他站起身,想将餐盘端出去。 就在他转身之际,叶佳禾突然从身后抱住了他。 陆景墨身子一僵,停住了脚步,将餐盘放在一旁。 他低头,望着紧紧抱在他腰间的小手,按捺着起伏的心绪,淡声问:“怎么了?” “你别走,好不好?”小女人靠在他背后,细碎的眼泪沾湿了他的衬衫,她用那小小的声音啜泣着:“陆景墨,我爸爸不要我了,你能不能别丢下我?”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求他,不要走。 她不想离婚,也不想失去他。 就在这时,男人忽然转身,揽住了她的腰肢。 叶佳禾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人已经被他困在了墙壁上。 陆景墨捧起她挂满泪珠的脸,缓缓俯身一滴滴吻去了她的泪。 他是那么高大,她必须踮起脚尖,才能距离他更近。 叶佳禾颤颤地伸出纤细的手臂,勾住了他的脖颈。 她也知道,这样短暂的温存,无疑是治标不治本的麻药。 但是,她需要他,她甚至想要的更多。 就连陆景墨都清楚的感受到了来自于她的热情,他低头望着她绯红的脸,还有迷蒙的双眸,只觉得身体里烧起了一团火焰。 他一边继续吻着她,一边将人带到了床上。 卧室里雪白的墙壁,倒映着他们的水乳交融,缠绵起伏。 最后,叶佳禾就连哼的力气都没了。 陆景墨就这么抱着她进了浴室,将人放在了浴缸里。 想到刚才自己缠着他,求着他,这会儿,叶佳禾的脸蛋都红成了煮熟的虾子。 ------------ 第60章 把自己献给他 陆景墨却心情很好的弯着唇角,望着她那副羞涩又无辜的样子,差点又没控制得住自己。 叶佳禾不敢看他,就这么任他给自己清洗,那张红彤彤的小脸已经埋在了他的胸口。 这时,男人的薄唇又贴上了她的耳垂。 “佳禾,你真美。” 他邪魅的嗓音,又惹得她一个激灵。 最后,叶佳禾被他用白色浴巾裹住,像个宝宝似的被他抱回了床上。 想到自己今晚这样不知羞耻的缠着他,叶佳禾是有点后悔的,甚至都不敢看他的眼睛。 可陆景墨双手撑在她身侧,深深望着她,道:“佳禾,你今天这样,我……很高兴。” 叶佳禾知道他说的什么,立刻用被子将自己全部蒙了起来,“你别说了!” “好,不说了。” 陆景墨勾了勾唇,躺在了她身边,将人搂在怀里,柔声道:“睡吧。” 经过了刚才的折腾,叶佳禾的困意渐渐袭来,在他怀里踏实的睡着了。 …… 翌日,陆景墨一早就去了公司。 这段时间又在国外带汪柔看病,又帮叶佳禾处理家里的事,耽误了很多工作。 因此,陆景墨不得不先去公司把紧要的工作处理一下。 临走前,他对叶佳禾道:“你好好休息,我忙完就回来。” “我想去学校了。”叶佳禾道:“我身体已经没什么不舒服了,我想去上课。” 陆景墨抚了抚她的头发,道:“再休息几天,不急!” “你就让我去吧!” 叶佳禾失落的说:“我想做点别的事分分心,不然,我总是会忍不住想到叶家那些糟心事。还有我爸爸……他,真的不肯原谅我了……” 陆景墨见她如此难受,心疼的将她拥在怀里,问:“你祖母的事,你是怎么想的?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做的太过分?” “我不知道。” 叶佳禾摇了摇头,如果是她,她应该不会有这样的手段。 但陆景墨做这些,也都是为了她。 这些,她都知道。 “要不然,你把我祖母给放了吧?” 叶佳禾还是不想失去父亲。 她道:“总不能真的让她给我鞠躬道歉。别说她不肯同意,就算我爸,也不会同意的。” “可以放,但是,一定要在他们还你清白之后。”陆景墨像一个语重心长的老师,缓缓地说:“佳禾,难过和伤心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清白不是别人给的,是要自己去证明。你好好想想,叶宝珠这件事,到底有没有什么疑点?” 叶佳禾脑海中突然闪过什么,她立刻开口道:“荣婴医院!周婶出车祸的地点,就是荣婴医院旁边。而这次,叶宝珠流产,也是在荣婴医院。” 陆景墨试探着问:“你怀疑,周婶出车祸跟叶宝珠流产的事有关系?” 叶佳禾点点头,“这个医院虽然是比较有名的妇产医院,但是离叶家那么远。如果叶宝珠当时的情况危急,应该往最近的医院送啊。他们为什么要舍近求远,非要去荣婴医院?” 叶佳禾提供了突破口,陆景墨不想再让她被这件事困扰,便道:“相信我,我一定还你清白,让你爸爸知道,你才是被冤枉的。” “谢谢。” 叶佳禾感激的望着他。 她以前从未想到,在自己最绝望无助的时候,会是陆景墨,陪着她,帮助她。 可她那两个字,却让陆景墨微微蹙了蹙眉。 他轻轻捏起她的下颌,道:“我不喜欢你跟我这么客气。” 说完,他在她唇边轻吻了一下,“我真的该走了。你好好在家呆着,乖。” 叶佳禾恋恋不舍的望着他的背影,虽然很不想他离开,可是,她也不想耽误他工作,让他觉得自己那么不懂事。 …… 陆氏集团。 陆景墨上午开了个会,手机放在了办公室。 等他回来的时候,却发现手机已经被打爆了。 这个电话,是他给汪柔请的保姆的。 毕竟,汪柔抑郁症随时都会犯,他必须请一个能贴身跟着汪柔的人,照看她,保护她的安全。 看到这么多电话,陆景墨的心当即就提了起来,立刻把电话拨了回去。 “怎么打了这么多电话?是汪柔出事了吗?” “陆先生,不好了!汪小姐刚才差点吃下一整瓶安眠药。幸好被我夺下来了!” 保姆李姐紧张的说:“自从你们从国外回来之后,汪小姐就一直郁郁寡欢。现在正跟我闹着,让我把药瓶还给她,否则就要解雇我。陆先生,您说,这可怎么是好啊?” 陆景墨听后,立刻道:“你看好她,我马上就过去。” …… 二十分钟后,陆景墨就赶到了汪柔家里。 当时,汪柔还在跟李姐闹,非要李姐将药还给她。 “柔儿!” 陆景墨冲上前,将汪柔抱住,对李姐道:“药扔了!以后家里不准放这些东西。” 汪柔哭喊着说:“不准扔!我现在每天都失眠,你把安眠药还给我。” 陆景墨禁锢着她的双肩,忍无可忍的吼道:“你闹够了没!” 这一声吼,着实吓坏了汪柔。 尤其是现在陆景墨的眼神,再也没有之前的心疼,而是不耐和嫌恶。 他墨黑色的眸子瞪着她,道:“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去?让你留在国外继续治疗,你不愿意。现在回来,还要闹的人不得安生!你告诉我,我该拿你怎么办?” 汪柔自知闹的有点过火了,连忙哭泣着道:“景墨,你要是嫌弃我了,不想要我了,你就直说。自从回国之后,你就把我丢在这儿,不闻不问的。只留了一个保姆照顾我,我真的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了!” 陆景墨见她哭成这样,又想到她毫无保留的将第一次给了他,他也实在没办法再去责怪她什么。 “好了,柔儿,不要哭了。” 他帮她擦了擦眼泪,声音也缓了下来,“我不该吼你。是我这两天太忙了,忽略了你。” 汪柔立刻见好就收,靠在他怀里,柔柔地说:“景墨,我离不开你。你就像大海,而我是鱼。离开了你,我会死的。” “住口。” 陆景墨打断道:“以后不许再把这个字挂在嘴边。我不会让你死,知道吗?” 汪柔抬起头,含情脉脉的望着他,道:“景墨,今晚,能留下来陪我么?你不在的时候,我每天都睡不着,成夜的失眠。” 她这样子,陆景墨实在无法放心离开,只能低低的‘嗯’了声。 吃了晚餐,汪柔体贴的帮他放了洗澡水,道:“景墨,可以洗漱了。需要我帮你擦擦背吗?” 说着,她已经拿起了浴球,期待的望着他。 陆景墨淡声说:“你最近不是没睡好吗?去休息吧,我自己来。” 不知道为什么,即便是以前,没有叶佳禾的时候,陆景墨也没有与她做过任何越界的事。 他一直都说,如果不能给她名分,又强要了她,那是一种极其不尊重她,和不负责任的行为。 可汪柔恨透了他这种思想,就因为如此,她觉得自己从未真正得到过陆景墨。 “景墨……” 汪柔的声音百转千回,“妻子帮丈夫擦背是应该的,我……也该提前学着做一个好妻子了,你说是不是?” 可陆景墨仍旧没有松口,他道:“我洗澡不习惯旁边有人。听话,出去吧。” 汪柔捏紧了手中的浴球,挤出一丝笑,道:“那你慢慢洗,我……就先出去了。” 纵使再不甘心,可她还是能做到进退有度。 男人,最不喜欢步步紧逼的女人了! …… 与此同时,别墅。 叶佳禾刚才经过夏灵的提醒,才想起明天就是自己的生日了。 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她真的把生日的事情忘的干干净净。 往年,都只有夏灵和父亲会为她庆生。 想到今年,陆景墨也会为她庆生,还为她准备了那条珍贵的粉钻项链。 叶佳禾的心,就格外激动。 她看了眼墙上的时钟,都已经九点了。 为什么,他还没有回来呢? 叶佳禾忍不住给他打过去电话。 那边很快就被接通了。 只是听到那个记忆里最厌恶的声音,叶佳禾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甚至,连话都忘记说了。 “叶小姐,怎么不说话呢?” 汪柔明知故问,浅笑着道:“你是找景墨吗?” 叶佳禾回过神儿来,深深吸了口气,道:“是,他在吗?” 她好想他能陪她过一次生日,哪怕是离婚前的最后一次呢! 只可惜,汪柔下面的话,打破了她的幻想。 “真是不好意思,景墨在浴室洗澡。你有什么话,我可以帮你传达。” 汪柔说着,还故意走到浴室门口,对着里面问:“景墨,水温可以吗?需要调一下吗?” 里面传来陆景墨低沉的声音,“不用了,你先去休息。” 他们的对话清楚的传到了叶佳禾耳里,她似乎听到了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 她紧紧握着手机,眼泪不争气的落了下来,立刻挂了电话。 心,痛的有些窒息。 叶佳禾坐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外面黑沉沉的天。 他,真的不会回来了。 她的生日,大约,他根本就不会记得吧? 又或者,他明知道,却根本无所谓。 汪柔,才是他的心头肉啊! …… 陆景墨洗完澡出来,汪柔已经躺在了被子里。 她特意化了精致的淡妆,头发如海藻般散落,十分妩媚。 陆景墨承认,她的确很美。 可他,却什么都不想做。 走到床的另一边,他掀开被子准备躺下。 可居然发现被子里的汪柔,一丝不挂。 他墨色的瞳孔剧烈一缩,立刻合起被子,不悦的蹙眉道:“你这是干什么?” “我已经把第一次给你了,所以……我想把第二次,第三次也给你。” 汪柔泪眼楚楚,深情的望着他,“景墨,我想把自己的全部都给你。” ------------ 第61章 尴尬的遇见 陆景墨并没有碰她的意思,而是严肃的道:“你现在还病着,先把病治好,我们再说其他的,好吗?” “不,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好了。” 汪柔期期艾艾地说:“求你,要我,好不好?” 陆景墨避开她殷切的目光,道:“柔儿,不要这样,我去阳台抽支烟,你快点把衣服穿好。” 说完,他便抬腿往阳台走去。 “景墨!”汪柔叫住了他,哀怨地说:“为什么?人家都说,男人在自己所爱的女人面前,是无法控制的。我都把我自己呈现在了你面前,你为什么看都不看?是不是现在,我在你心里,真的不像以前那般重要了?还是,你心里有了其他人,你根本就不想碰我!” 陆景墨顿住脚步,回头望着她,“柔儿,你以前不是这样咄咄逼人的。我现在碰你,算什么?没名没份,我怎么能安心要你?你明明这么看重清白和名分,难道现在,你都不在乎了吗?” 汪柔的脸色一变,心里顿时慌了起来。 她差点忘了,当初说自己有抑郁症的时候,正是拿自己的清白说事儿。 现在,如果非要让陆景墨要她,这岂不是自相矛盾? 汪柔只好作罢,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道:“人家只是害怕你变了心,忘了你对我的承诺。” 陆景墨觉得心头像是有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可是,他说出的话,不会更改。 更何况,他不想做一个始乱终弃的男人。 他沉声道:“放心,答应你的事,我不会忘。” 汪柔笑了笑,说:“那明天是什么日子,你还记得吗?” 陆景墨顿了顿,忽然想起,明天正是他们的恋爱纪念日。 汪柔看到他的神色应该是想起来了,这才温柔地说道:“我还以为你忘记了呢?明天,是我们相恋五年的纪念日。每年,你都会给我准备惊喜。不知道今年的,是什么呢?” 陆景墨心里有些乱,他是真的忘了这件事。 礼物,自然是没准备。 可他要是如实告诉她,恐怕汪柔的病受不了这个刺激。 他勉强弯了弯唇角,道:“明天你就知道了。” …… 凌晨十二点整。 叶佳禾的手机响了。 夏灵每年都会在这个时候准时给她发生日祝福的信息。 只是这个生日,却似乎比以往更加苦涩。 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叶佳禾打起精神,给夏灵回了一个笑脸:“谢谢你,灵灵。” 紧接着,夏灵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佳禾,陆景墨送你的生日礼物收到了吗?那个粉钻项链,给我看看呗,也让我开开眼。” 夏灵兴致勃勃地开口,可叶佳禾半天都没有任何回应,只有闷闷的呼吸声。 她也跟着担心起来,忙问:“佳禾,你怎么了?他没有祝你生日快乐,也没有把那条项链送你吗?” 叶佳禾吸了吸鼻子,落寞地说:“他……在汪柔那儿。” “什么?” 夏灵气的咬牙,“这个浑蛋,亏我还对他抱了这么大的期望!今天是你的生日哎,他不陪着你,居然去找那个不要脸的东西了?” 叶佳禾自嘲地说:“或许,我们都想得太美了。他从来都不记得我的生日的,往年也是这样。” “可他要不是为了给你准备礼物,干嘛问你喜不喜欢那条项链啊?” 夏灵安慰道:“万一是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故意破坏你们的关系,让你误会呢?反正还有明天一整天,就看他怎么表示了?” 叶佳禾知道,夏灵说这些,无非是安慰她罢了。 陆景墨,不会回来的。 不过,为了不让夏灵担心,她还是借口自己困了,先睡了。 翌日一早,夏灵就带着精心准备的礼物上门。 “Surprise!” 她将一款高奢限量包包送给她,道:“喜欢吗?” 叶佳禾收下礼物,微笑着道:“喜欢。” 就算最近发生了太多糟心事,可今天是她的生日,她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 就好好的,开开心心的过一天生日。 夏灵小心翼翼地问:“陆景墨还没有回来吗?那他……到底知不知道你生日啊?哎,早知道之前就该让你在他面前先婉转的提醒一下。” “他应该是不知道我的生日,反正每年都这样。” 叶佳禾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挽着她的手道:“我们不要再提他了好不好?走,今天去逛街,再去大吃一顿。管他们什么陆景墨,王景墨的……统统滚一边去。” 夏灵知道,她那副潇洒是强装出来的。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 早知道就不该给佳禾这么大的希望,硬要撮合陆景墨那个不给力的狗男人。 为了转移叶佳禾的注意力,夏灵便陪着她一起去逛街。 虽然逛了很多店,可叶佳禾兴致缺缺,什么都没买。 夏灵逛得也有些累了,她道:“正好快中午了,汇金国际顶楼新开了一家七星米其林餐厅,我们去试试,味道怎么样?” “嗯。” 叶佳禾淡淡地答应了一声,两人一同往那家昂贵的餐厅走去。 因为是周日,来用餐的客人并不少。 “这里人太多了,咱们又没提前预定,估计还要等好久呢。”叶佳禾望着坐满了人的餐厅,提议道:“不然,我们去别的地方吃吧?” 夏灵劝道:“这有什么关系?反正今天也没别的事。” 两人正说着,一个温温柔柔的声音传入了他们耳里。 “景墨,你订的是那个靠窗,可以看到海城全景的位置啊!”汪柔甜甜地说:“你真的好懂我!” 叶佳禾怔住,不可置信地向声音的方向望过去。 陆景墨被汪柔挽着手,餐厅经理殷勤地过来道:“陆先生,您大驾光临,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啊!位置给你留着呢,来来来,里面请。” 叶佳禾心口一阵发堵,抽搐般的疼痛让她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她,正在经理的引导下往里面走去。 夏灵实在看不下去,冲上前拦住了他们。 叶佳禾瞬间反应过来,可是想阻拦的时候,已经晚了。 ------------ 第62章 汪柔露出了狐狸尾巴 汪柔看到夏灵,立刻躲进陆景墨怀里,佯装害怕地说:“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 夏灵双手抱臂,似笑非笑地说:“连你这种偷鸡摸狗的小三都能随便出入的场合,我一个光明磊落的人,还不能来了?”陆景墨脸色微变,不悦地命令:“滚出去!” 夏灵冷哼了声,针锋相对地说:“该滚的人,是你们!要是你不嫌丢人,咱们就在这儿,把事情都扯开了说,让大家评评理!家里有老婆不陪,却在这儿大摇大摆地带着小三到处晃悠。是谁该滚?” 陆景墨目光凌厉的望着她,道:“你最好不要惹怒了我,否则,你爸开的那家药品公司,我不敢担保明天还能好好的运营下去!” 夏灵没想到他会这么卑鄙,用她老爸的公司来威胁她。 顿时,她不敢再跟他顶撞,可又咽不下这口气。 汪柔躲在陆景墨怀里,得意的看着她,挑衅的意味很明显。 就在夏灵想要豁出去,也要把这对狗男女公之于众时,叶佳禾走了过来。 “灵灵,不要再说了。” 她握住夏灵的手,将她护在身后,淡然地站在陆景墨和汪柔面前。 在看到叶佳禾的时候,陆景墨凌厉的眸光瞬间缓和下来。 甚至,还有一丝歉疚。 而叶佳禾的神色充满了失望和无奈,她不停地克制着内心难过压抑的情绪,开口道:“请你不要为难我朋友。你们吃你们的,我们吃我们的,井水不犯河水!” 她不会带着夏灵落荒而逃,因为,她们没有错! 哪怕看着陆景墨和汪柔你侬我侬,她也不要离开。 就这么看着吧,只有这样,才能死心,彻底的对他死心! 汪柔此时倒是大度起来了,温柔地对陆景墨道:“不如这样吧,让叶小姐和夏小姐跟我们一起用餐?趁这个机会,我们化干戈为玉帛?” 陆景墨还未说话,叶佳禾清浅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不必了,汪小姐,我肠胃不好,容易犯恶心!” 说完,她拉着夏灵的手,道:“我们去预约一下位置吧。” 汪柔的脸色发青,求救的望着陆景墨,想让他为自己出气。 只可惜此时,陆景墨的目光正追随着叶佳禾,似乎都忘了她还在旁边。 “景墨……” 汪柔咬着下唇,楚楚可怜地道:“叶小姐的话,真的好伤人啊!” 陆景墨道:“既然这样,那我们换一家吃,免得她再出言不逊伤到你。” 说完,他沉着脸,径直向外走去。 汪柔连忙跟了上去,道:“这家餐厅是我好久之前就想来的了,而且,你定了那么好的位置,真的不能在那里用餐吗?难道,你也觉得我是小三,要处处躲着叶小姐?” 陆景墨淡淡地说:“你想多了。今天是我们的纪念日,我不想闹任何不愉快。” 汪柔只好就此罢休,跟着陆景墨去了另一家餐厅。 …… 席间,陆景墨将一个蓝色丝绒盒子包裹着的礼物递给了她。 汪柔欣喜地接过,可打开之后,眼底尽是失望。 “胸针啊……” 就连声音,都将失望表现得淋漓尽致。 陆景墨道:“不喜欢吗?” “喜欢。” 汪柔勉强笑了笑,道:“这个牌子的胸针,应该很贵吧?其实,你不用给我买这样昂贵的东西,我更想要的,是你的心。” 陆景墨抿了口红酒,掩饰着尴尬。 的确,今年的纪念日,是他们五年来过得最敷衍的一次。 他确实忘了准备礼物,这是连夜让肖明去买回来的。 汪柔将这枚价值不菲的胸针别在衣领上,问:“好看吗?” 陆景墨点了点头,道:“你怎样都好看。” 汪柔心里百味杂陈,虽然这东西很贵,可她想要的,是钻戒,是他的求婚! 陆景墨今天在遇到叶佳禾之后,更加心不在焉了。 他一边用着餐,一边道:“吃完饭,我让司机送你回去,我还得去公司处理一些事情。最近积压了很多事,必须由我来办。” “我跟你一起去吧?” 汪柔崇拜地望着他,道:“我以前最喜欢看你认真工作的样子了。又认真,又帅。” 反正今天是他们的恋爱纪念日,绝不能就这么草草的过了。 就算是去加班,她也要跟着他。 免得叶佳禾那个小贱人见缝插针! 因此,两人吃了午餐,就去陆氏了。 汪柔一路挽着陆景墨的手臂,俨然一副总裁夫人的样子,接受着来往员工的鞠躬问好。 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真的太好了! 陆景墨的办公室很大,除了办公区域,还有专门的休息室。 他对汪柔道:“你去休息室等我吧,要是困的话就睡一会儿。” 汪柔甜甜的笑了笑,又在他脸颊亲了一下,“嗯,我乖乖地等你。你也别太辛苦,好吗?” “嗯,去吧。” 陆景墨点点头,便开始埋首于眼前的一堆文件。 就在这时,他的电话响了。 是之前给汪柔治疗的国外教授打来的。 “你好,肖恩博士。” 陆景墨用流利的英文说道:“其实最近,我也想跟您联系,沟通一下汪柔的病情。” 肖恩问:“汪小姐现在好些了吗?还是,病情又反复了?” “我觉得是加重了,不知道是不是中断治疗的原因。” 陆景墨望了眼休息室紧闭的门,低声道:“最近她经常有自杀的倾向。” 肖恩顿了顿,推测道:“是不是在见到你之后,症状就减轻了?甚至,与你在一起的时候,根本就看不出来她像个抑郁症患者?” 陆景墨回忆了一下,道:“嗯,的确。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她还是很健谈,也很热情。但只要离开我,她的病情就会加重。就在昨天,她还差点吞下一瓶安眠药。” “陆先生,我们……可能对汪小姐的病情评估有了点问题。” 肖恩严肃地说:“汪小姐这样的状况,与我们平时所接触的抑郁症病例不太一样。准确来说,是很不一样!尽管她表现得十分像重度抑郁,但从她的反应,和你描述的情况来看,恐怕,有点问题。” 陆景墨一惊,追问道:“您能不能解释清楚一点?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肖恩的话,怎么感觉是在说,汪柔并没有抑郁症。 肖恩的回答很严谨,“上次您带她过来的时候,由于她的表现几乎全部吻合了重度抑郁,再加上我给她的抑郁评分表她的选择也很符合,所以我们为了节省时间,并没有给她做脑电波测试,便开始了治疗。只有做了脑电波测试,才能知道,汪小姐的电波形态是否确实符合抑郁症患者。” 陆景墨顺着他的话问:“你的意思是,你们误诊了?”肖恩有些不悦,冷冷地说:“不,我是怀疑,汪小姐在装病!” 陆景墨怕休息室里的汪柔听到,连忙走出了办公室,这才放心的开口。 “不可能。” 陆景墨立刻否认了他的推测,“光是被我发现的,她都有了好几次自杀倾向。还有她身上自残的伤痕,你也看到了,不是吗?” 肖恩笑了笑,道:“恐怕是陆先生太信任汪小姐了。当然,我现在也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不如您有空带着汪小姐再过来一趟,如果她真的如您所说,那就已经是重度抑郁症了。脑电波测试绝对是跟正常人不一样的!” 陆景墨虽然不愿意怀疑汪柔会用这种事来骗他,可一旦疑虑在心底扎下了根,他就必然要查清楚。 “好,肖恩教授,我会尽快带她再去找你一次。” 陆景墨挂了电话,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办公室。 难道,汪柔真的骗了他? 就在这时,肖明从外面进来,邀功请赏似的道:“陆总,您要的东西,我都办妥了。您看,这是项链上这颗钻石的刻字,叶小姐名字的首字母。从今之后,这颗稀世粉钻,全球唯一的,就是叶小姐专属的了。” 陆景墨满意的点点头。 今天中午的事,肯定让叶佳禾心里不舒服了。 不知道把这个拿回去,那小女人会不会开心点。 陆景墨正准备将项链收进抽屉里,汪柔突然从休息室走了出来。 “哇,这个好美。” 她说着,就从陆景墨手里拿过了项链。 汪柔笑眯眯地问:“这是你今天给我准备的第二个惊喜吗?” 陆景墨和肖明对视了一眼,眸光有些复杂。 看着汪柔如此激动的将项链戴到脖子上,陆景墨是怎么都无法开口,说这条项链是送给叶佳禾的了。 他瞪了肖明一眼,似乎是责怪他什么时候过来不好,偏偏这时候来? 肖明吓得赶紧离开了办公室。 汪柔带着项链,激动之心溢于言表。 “景墨,我还以为你没有以前那样在乎我了。可没想到,这才是你真正给我准备的惊喜。” 汪柔热泪盈眶,扑进他怀里,道:“谢谢,我很喜欢,真的很喜欢。” 陆景墨的手僵在身侧,几次话到嘴边,最后,却变成了:“你喜欢就好。” 望着靠在怀里的女人,他又想起了刚才肖恩教授的那番话。 陆景墨突然低沉的开口:“柔儿,你的病,在见到我之后,似乎就荡然无存了。” 汪柔身子一僵,克制着心里的紧张,娇柔的说:“是啊,你就是我的药。看到你,就什么都好了。” “这样啊。” 陆景墨意味深长地说:“如果每个抑郁症病人都有一个自己想见的人,是不是这个世上,抑郁症就不药而愈了?” 汪柔脸色微变,不敢正视他的目光,结结巴巴的问:“景……景墨,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 陆景墨墨色的眸子充满了复杂,淡淡说了句:“有感而发罢了。” …… 另一边,夏灵与叶佳禾逛街看电影,很晚才回家。 “太太,您回来啦。” 张妈连忙迎了上去,道:“这都快十一点了,我担心死了。” 叶佳禾温和的笑了笑,“我忘了给您打电话知会一声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张妈关心地问:“你们吃饭了吗?我去给你们做点夜宵吧?” 夏灵笑眯眯的说:“吃了,今天是佳禾的生日,我们除了逛街就是吃东西了!” “啊,今天是您的生日?” 张妈惊讶的问:“那先生不知道吧?” 要是知道的话,刚才又怎么会打电话,说晚上不回来了? 夏灵恨恨的骂道:“那个狗男人,正陪着三儿呢!哪里还有空管我们佳禾的死活?” 叶佳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道:“张妈,您去休息吧。陆景墨面前,您什么都别提。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她的生日还有一个小时就过去了。 一年只有一次的生日。 张妈叹了口气,却去了厨房,给叶佳禾下了一碗长寿面。 当时夏灵已经走了,张妈将面端到卧室,语重心长地说:“太太,今天吃长寿面了吗?生日可是一定要吃碗面的!” “这倒还没有。” 叶佳禾心底冒出一丝暖意,望着眼前的面,她感动的说:“谢谢张妈。” 张妈不好意思的说:“谢什么?您的生日,我也是刚知道,没给您做丰盛的菜,就下了一碗面,您还这么客气。” “这……不只是一碗面。” 叶佳禾拿起筷子,吃着眼前的面,视线却渐渐模糊了。 眼泪聚在眼眶,她忍着酸涩,不让它们落下来。 今年的生日,除了张妈和夏灵,就连父亲都没有跟她说些什么。 难道,终有一天,她爱的人,在乎的人,都会一个个离她远去吗?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本以为是陆景墨,可看到来电显示,她的目光又泛起了一抹失望。 “喂,景棋,这么晚了有事吗?” 叶佳禾觉得,陆景棋很可能是为了叶宝珠的事情联系她。 想到叶家人,叶佳禾难免心寒,不欲多说。 可陆景棋却道:“佳禾,你能出来一下吗?我现在就在别墅门口。” “什么?” 叶佳禾愣住了,现在都快十二点了。 陆景棋道:“不会耽误你太久时间,你出来一下吧!” 叶佳禾觉得如果自己不出去,人家都来了,实在是不礼貌。 所以,她披了一件薄款针织衫,出了门。 ------------ 第63章 就连你都看得出,我喜欢他 陆景棋就站在庭院门口。 “佳禾,这里!” 他笑着冲她招了招手。 叶佳禾匆匆走过去,问:“你这么晚过来,到底什么事啊?” 她正准备给他开院子门,可钥匙却在张妈手里。 陆景棋道:“不用麻烦了,我只是有样东西想给你。” 叶佳禾迷惑地看着他。 陆景棋抿了抿唇,从车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香槟色礼盒,道:“这个给你。佳禾,祝你生日快乐!” 叶佳禾顿时愣住了,她惊讶地问:“你怎么会知道我生日?” 陆景棋不敢说自己早就调查了她的资料,便借口道:“之前听叶宝珠说的。佳禾,我知道她流产的事,一定不是你害的。毕竟,也是因为我,才间接给你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这个礼物,就当作是我的赔礼吧。” 说完,他用一种深情而温柔的目光望着她。 叶佳禾有点不自在,况且,之前陆景墨和叶宝珠都误会过她与陆景棋的关系。 为了不落人口舌,她连忙将礼物还回去,微笑着道:“你心意我领了,不过这个礼物,我就不能收了。怕太贵重,以后没机会还。” “不贵重。” 陆景棋为了让她收下,便编了个幌子道:“这是之前一个客户送给我的,我一个大男人也用不到女人家家的东西。我一想,这个比较适合你,就给你送来了。放心,客户送的东西,能贵到哪里去?” 叶佳禾想想也是。 因此,她点点头,道:“那谢谢你了,我收下了。” 陆景棋见她收下了自己的礼物,十分开心,笑着道:“希望你能喜欢。我觉得,你戴上肯定很好看。” “谢谢你啊,景棋。” 叶佳禾没想到,陆景墨给了她那么多失望,可自己的生日,却也得到了那么多温暖。 不仅有夏灵,还有张妈和陆景棋。 这让她觉得,至少这个世界上,除了逝去的妈妈,还有人记得她,还有人在乎她。 眼角有些湿润,叶佳禾低头,眨了眨眼睛,不想被陆景棋看出来。 “佳禾,你怎么了?” 陆景棋突然想到了什么,语气里透着一丝愤怒:“大哥呢?他不在家,是不是?你的生日,他都没有陪你?” 如果陆景墨今天在家,肯定是不会放叶佳禾出来见他的。 叶佳禾沉默了,算是默认。 陆景棋突然间就火了,他愤愤地说:“我就不明白了,他根本就没把你当作妻子,你干嘛还要在这个破房子里等他?你这么年轻,早该跟他离婚,寻找你自己的幸福了!佳禾,你告诉我一句实话,你就这么喜欢他吗?” 叶佳禾苦涩地弯了弯唇角,自嘲地说:“就连你,都能看得出,我喜欢他……” 可是陆景墨,他什么都看不出来,他什么都不知道! 陆景棋咬牙道:“他也太过分了,你的生日,他居然也夜不归宿。是不是又在外面陪女人了?” “我也不知道。” 叶佳禾不是很想跟他讨论这件事,因为,对她来说,和伤口上撒盐无异。 她微笑着对陆景棋道:“谢谢你的礼物。太晚了,你回去注意安全。” 说完,她已经转身往别墅里走去。 陆景棋望着她的背影,目光中透着不舍、心疼,还有不甘。 自从他对她认真的那天,他就把微信里那些女人全都拉黑了,几乎断掉了所有社交。 可即便如此,叶佳禾也从没有多看过他一眼。 而陆景墨呢? 凭什么在外面玩着女人,还把叶佳禾困在家里? 陆景棋默默地想,如果叶佳禾知道了自己的心意,会不会考虑一下他? 甚至,果断地跟陆景墨离婚呢? 想到这儿,他决定等叶宝珠的事情彻底过去,他就跟叶佳禾表白! …… 卧室里。 叶佳禾打开陆景棋送给她的礼物,瞬间发出了一声惊叹。 “好漂亮。” 她端详着安静地躺在礼盒里的手链,中间那个粉钻格外耀眼。 哪怕屋内只开了一盏夜灯,也无法阻挡那种闪烁的光芒。 虽然她不认识什么名贵珠宝,但女孩子对好看的东西,都是没有任何抵抗力的。 她将手链戴到腕间,只觉得那颗钻石异常灵动。 这……哪里有很便宜的东西? 叶佳禾犹豫了一下,立刻给陆景棋打了电话。 “佳禾,我刚到家。” 陆景棋笑眯眯地说:“怎么了?礼物喜欢吗?” 叶佳禾小声道:“喜欢……是喜欢。就是这个看起来很贵的样子,是钻石的吧?” 陆景棋连忙道:“放心戴着,不贵,钻石是人造的。” 叶佳禾这才松了口气,道:“怪不得这么亮呢,好像我记得人家怎么说?人造的东西比天然的东西还要亮。果然不错。” “是啊,天然地哪有这么完美的?”陆景棋道:“只要你不嫌弃,就好。” 叶佳禾笑了笑,说:“我怎么会嫌弃?这样我就放心了,真的很好看哎。谢谢你啊!” “别再说谢谢了,早点休息吧。” 陆景棋顿了顿,语气透着几分深情:“佳禾,晚安。” …… 翌日,叶佳禾就一直都戴着陆景棋送的手链。 因为实在是太好看了,太美了。 尤其是做实验的时候,她还不时地观察着腕间那一闪一闪的粉钻。 偶尔,她也会落寞地想,这要是陆景墨送的,该有多好? 临近傍晚,夏灵突然打来了电话,“佳禾,我老爸弄到两张名媛舞会的票,就在今晚,咱俩一起去吧?” 叶佳禾兴致缺缺地说:“你自己去吧,我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 “别呀!你以前跳舞那么好,干嘛不去秀一下?而且今天去的全都是海城的上流人士。万一你哪天跟陆景墨离婚了,还得再去寻摸寻摸别人呢!” 在夏灵的软磨硬泡下,叶佳禾只好同意了。 她带着叶佳禾去了自己常去的那家造型店,让他们给叶佳禾选衣服、化妆。 造型师看到叶佳禾之后,都忍不住夸赞,“夏小姐,您的朋友都跟您一样,底子这么好。” 夏灵自己选择的是一件白色露肩鱼尾晚礼服,将她的身材显得性感又妩媚。 而叶佳禾本来也想选择白色,或者低调的裸色。 可造型师却道:“还是这件黑色的抹胸小礼服吧。你是比较清纯的类型,黑色的抹胸款,可以跟你本人的气质形成反差。相信我,会很吸睛的。” 夏灵也在一旁敲边鼓,非要她突破一下自己。 因此,叶佳禾只好听了他们的意见。 黑色的礼服将她整个人衬托得玲珑有致,又多了几分神秘感。 栗色的头发扎起了一个高高的丸子头,几缕碎发浮在脸颊,将那张精致的脸蛋儿勾勒得完美无瑕。 这时,夏灵突然发现叶佳禾手腕上的手链。 “啊!粉红之心?” 她尖叫起来,拿起叶佳禾的手端详着,“天啊,佳禾,这个是哪里来的?陆景墨送你的吗?不对啊,他不是拍下的项链吗?” 夏灵明明记得,手链很早之前就被人预定了,根本就没有下手的机会。 难不成? 陆景墨早已帮叶佳禾预定了手链? 叶佳禾连忙将她拉到一边,小声道:“你别一惊一乍的。这是人工钻石,陆景棋送我的生日礼物,是一个客户送给他的。” “人工的?” 夏灵苦于没有见过真的粉钻之心,左看右看,也看不出到底是真是假。 不过自从粉红之心面世,因为是全球独一无二的,的确是出现了许多高仿的。 叶佳禾取笑道:“看你那傻样儿!这样吧,等我回去给你在网上搜罗搜罗,也给你买一条一模一样的姐妹款,行了吧?” 夏灵笑嘻嘻的道:“这可是你说的!不过,这人工钻现在做得也太好看了,比真的还好看呢。正好,跟你今天的妆容和穿着也好搭。” 两人做好造型之后,便一同去了名媛舞会的会场。 今晚的舞会,果然是名流云集,百花齐放。 刚进去,便看到许多人围在一起,似乎在簇拥着什么人? 夏灵和叶佳禾因为好奇心,也走了过去。 这才发现,是陆景墨和汪柔被围在中央,接受着那些人的谄媚和恭维。 他穿着私人订制的黑色西装,一手抄在裤袋里,另一手指捏着红酒杯,依旧是那么优雅淡定地与人谈笑风生。 而汪柔的脖颈上,戴着的正是陆景墨前些日子拍下的天价项链——粉红之心。 这次来舞会的,大多都是人精,陆景墨之前拍下天价项链的事,人尽皆知。 现在,项链戴在汪柔脖子上,可想而知,汪柔的位置,恐怕就是日后的陆太太了。 因此,这次的汪柔来到舞会上,不仅风光,还备受巴结。 叶佳禾僵硬地站在原地,目光中除了震惊,便是浓浓的失望和受伤。 夏灵恨恨的咬牙道:“真是太不要脸了!陆景墨这个狗男人,居然公开带小三出来,这是准备昭告天下了吗?佳禾,不要再犹豫了!今天回去,就跟他离!说什么,都不能再心软了。” “嗯。” 叶佳禾声音虽轻,却异常坚定。 是该离婚了。 他冷了她这么久,也就是为了等她主动提离婚吧? 可他明明不是送给她的礼物,为什么要问她喜不喜欢? 为什么要这样耍她? 为了眼不见心不烦,叶佳禾跟夏灵去了宴会厅的另一处。 这时,有一些上流公子哥儿过来与她们搭讪。 夏灵知道,叶佳禾此时没心情,便替叶佳禾挡了下来,自顾自的走远了些,与他们说话。 而叶佳禾的目光,依旧若有若无的望向被众人簇拥的地方。 每看一眼,心都像是被刀子划了一个口子般疼痛。 就在这时,一个刺耳的声音传了过来。 “呵,怪不得如此寒酸,戴着高仿版的手链,就敢出席这么高端的舞会。搞了半天,是陆景墨找了新欢,不要你了啊!” 叶佳禾完全没想到,刚流产不久的叶宝珠,居然也参加了这场舞会。 现在的叶宝珠,穿着一双恨天高,露背连衣裙,性感又撩人。 更令人惊讶的是,她的手上,居然戴着和叶佳禾一模一样的手链。 叶宝珠鄙夷的打量着叶佳禾,道:“叶佳禾,看看,这才是Karen大师真正的作品,粉红之心。” 她抬起手腕,炫耀着自己的粉钻手链。 叶佳禾只是一瞬间的惊讶之后,便恢复了淡然。 她当时戴着这条手链,只是因为觉得好看而已,没想到会跟叶宝珠的手链撞上。 可她没偷没抢,有什么可心虚的? 所以,叶佳禾并没有将手链摘下来,而是望着叶宝珠,道:“你身体这么快就康复了?” 叶宝珠一愣,一抹心虚闪过脸上。 她立刻咬牙切齿的瞪着她,道:“你还有脸提我的身体?要不是你推我,我的孩子怎么会流产?还有祖母,到现在还在看守所关着呢,没有放出来!” 说到这儿,叶宝珠突然嗤笑了一声,眯着眼睛道:“你知道爸爸现在有多恨你吗?他有多后悔生出了你这么个女儿!这么多年,他只怕是瞎了眼,才对你这么好!” 提起父亲,叶佳禾已经不怨他误会自己了。 只是听了叶宝珠的话,她十分愧疚,觉得自己辜负了父亲从小对她的好。 就在这时,台上主持人的声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今晚的舞会,我们有一个新玩法!那就是我们大屏幕会将刚才报名的男士和女士进行随机滚动配对。配对的人,需组成一对,进入舞池中央。” 这样的玩法,勾起了在场许多人的兴趣。 叶佳禾倒是无所谓,反正她这次是陪夏灵过来的。 而且,目前她的心情,根本就无心参与这些活动。 可叶宝珠却后悔不已。 她恨恨的对叶佳禾道:“都是你这个晦气的贱人,让我错过了刚才的报名!” 如果不是跟叶佳禾在这儿拌嘴,她也不会没有注意到舞会的报名。 毕竟,今天晚上来的男士非富即贵,就算与陆家无缘,她也想趁此机会,钓到别的高富帅。 叶佳禾平静的望着舞台中央,并不准备跟她继续纠缠下去。 叶宝珠不甘心的说:“哼,就算我没有报上名,你刚才也没去报名。你想趁这次误会,钓个金龟婿的愿望,也落空了!” “不是谁都像你这么喜欢钓乌龟。” 叶佳禾淡淡的驳了一句,将叶宝珠羞辱的体无完肤。 虽然没有报上名,可因为好奇心,叶宝珠还是紧紧盯着大屏幕,想看看谁跟谁凑成了一对? 当滚动的大屏幕突然停止时,叶宝珠居然在屏幕上看到了叶佳禾的名字。 ------------ 第64章 陆景墨吃醋了 而且,叶佳禾居然还是跟陆景棋凑成了一对! 叶宝珠立刻瞪着她,道:“你是故意的?你耍我?你自己偷偷报了名,却让我错过了报名,你怎么这么卑鄙!” 叶佳禾也有些意外。 直到看见夏灵在不远处冲她眨眼睛,她才反应过来,应该是夏灵帮她报的。 这时,陆景棋一身白色燕尾服走了过来,像是没看到叶宝珠似的,直接走到了叶佳禾面前。 他扬着温和的笑意,伸出手,绅士地说:“叶小姐,可以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叶宝珠被当作空气忽略,自然是不甘心的。 她直接戳穿陆景棋,道:“真是会装啊!之前面对我的时候,满口粗话,做尽了下流的事情,你都忘了吗?以后你把她得到手,也是一样的!” 陆景棋脸色微变,却因为要在叶佳禾面前维持绅士风度,便装作听不见似的,很执着地等待着叶佳禾将手放在他的手心里。 叶佳禾犹豫了一下。 当她的余光瞥见汪柔在陆景墨身旁巧笑嫣然的时候,她终于下定了决心,将手轻轻放在了陆景棋的手里。 陆景棋心里像是吹起了一阵明朗的春风,挂着笑意,与她一起滑进了舞池中。 同时进来的,还有夏灵和…… 慕司沉? 那个斯文败类,居然和夏灵是一对? 虽然他的长相的确养眼,举手投足的气质也矜贵至极。 可为什么? 夏灵这个平日里风风火火的女孩,在他面前,怎么都觉得没什么底气似的,完全没有往日的傲娇。 直到搂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手紧了紧,叶佳禾才猛地回过神儿来。 甚至,平日里娴熟的舞步,此刻都凌乱了一下。 她抬头望着陆景棋,心不在焉地问:“怎么了?” “没事。” 陆景棋眸中含着隐约的笑意,道:“佳禾,至少,给我这场舞的时间,好不好?不要想其他人。” 叶佳禾又是一个趔趄,差点踩到他。 刚才,陆景棋的语气暧昧得不像话,可她却有点害怕。 “景棋……我们,只是叔嫂关系,这个舞,也不是我自己报名的。” 叶佳禾一边跟他慢慢地跳着,一边小声解释。 陆景棋苦涩地牵了牵唇角,道:“我知道。但是这么多人报名,那么多排列组合,我们却凑成了一对,这就是缘分,不是吗?” 说完,他瞥见叶佳禾手腕上的钻石手链,微笑着说:“这条手链,真的很适合你。” 想到陆景棋是为数不多,记得她生日的人。 叶佳禾告诉自己,认真地与他跳完这场舞,是对他的尊重,也是对他的感谢。 因此,她的步伐越来越优美熟练,颇有当年被父亲带着,参加各种舞会时的风采。 这样的美,吸引了周围的许多人。 男人投来的目光是欣赏,而女人,大多数都是嫉妒。 陆景墨早在大屏幕定格的时候,就看到了叶佳禾的名字。 此时的他,眸光阴郁地盯着舞池中央,那个舞姿优美的小女人。 只是此时的她,被别的男人搂着。 那双白皙的腿,在性感的黑色抹胸裙的衬托下,又细又直。 只可惜这样的美,不属于他。 陆景墨捏紧了手中的高脚杯,眸底翻腾着火花。 结婚两年,他居然都不知道,他的小太太,有着这么迷人的舞姿。 身旁的汪柔早已注意到了陆景墨的变化,她别有深意地说:“景墨,叶小姐和陆二少,很般配呢!如果你真的觉得愧对她,倒不如成全了她与你弟弟,这样日后,我们大家还是亲人。” 她不说还好,现在,陆景墨只觉得那股火差点冲破胸腔。 如果不是因为公共场合,如果不是人多口杂,只怕他此时,已经把那个不知死活的小女人,从台上揪下来了! 居然敢穿着这么暴露的衣服,跑到这里卖弄风骚,这是谁给她的胆子? 汪柔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神色,道:“景墨,我也想去跳舞,你可以陪我跳一支吗?” “我不是说了,这种玩法很无聊吗?” 陆景墨仰头喝尽杯中的红酒,冷冷地说:“那么多无聊的人报名,我不想成为其中一个。” 汪柔含情脉脉地望着他,撒娇地说:“我可以跟这次舞会的策划人说,我们不参加报名,单独给我们安排一场舞,舞池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的那种。” 她正说着,之前那场舞已经结束,叶佳禾和陆景棋也从舞池中退了出来。 小女人似乎意识到了他的目光,也回过头来看他。 可是在两人眸光相接的那一刻,她立刻别开了眸子。 汪柔还在一旁锲而不舍地说:“景墨,走吧,我们去跳一支吧!” 陆景墨放下红酒杯,眸光晦暗不明。 汪柔原以为他是答应了,正准备将手给他。 可没想到,陆景墨却道:“你去报名吧,第二轮报名开始了。” 汪柔神情微僵,暗暗攥了攥手指。 他让她去报名,而他却没有报名的意思。 所以,随便谁跟她跳舞,他也不会在乎的吗? …… 不远处,叶佳禾也因为刚才的舞姿被许多人注意到。 其中,不乏英俊风流的男人上前搭讪,却都被叶佳禾礼貌地一一回绝了。 说实话,她刚才已经感受到了陆景墨那道锋利如刀的目光,她很想逃。 这场舞会,她本就不该来的。 看到汪柔和自己的丈夫浓情蜜意,她真的是在找虐。 叶佳禾环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夏灵的踪迹,她只好继续等她来,待会儿一起走。 叶宝珠看到叶佳禾被那么多人注意和欣赏,早已嫉妒得快要疯了。 为了打压叶佳禾的气焰,她开始跟几个平日里玩得比较好的小姐妹吐槽。 很快,许多人都对叶佳禾指指点点,说她是戴着高仿珠宝的假名媛,来参加上流舞会。 经过叶宝珠的授意,有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女人走到叶佳禾面前。 “你就是宝珠的姐姐?早就听说你平日里嫉妒宝珠,没想到,为了跟她攀比,就连首饰都买高仿的。” “哎呀,麻烦你趁早走吧!这种舞会,带这种寒酸的A货,不嫌丢人吗?” “就是!Karen大师的粉红之心,这可是有专利的,你不怕被人告啊!” “……” 叶佳禾本来是觉得这个人工钻石的手链没什么,只是当个装饰品戴戴而已,她也不必心虚。 可被这么多人注意到,又被说成这样,她的确有点难为情了。 幸好这时夏灵及时赶了过来,道:“一个个咸吃萝卜淡操心的东西!带仿货还是正品,要你们管?花你家钱了吗?” 叶宝珠这时装模作样地走了过来,故意放大声音道:“你们给我姐姐留点面子啊!毕竟,这条粉红之心手链,全球只有一条,已经戴在我手上了。要是我姐姐喜欢,那不是只能买高仿的了嘛?” 说完,她还抬起手腕,享受着大家的羡慕。 叶佳禾实在不想费神儿跟这种人纠缠,她只想快点离开这儿。 可夏灵就不同了! 她可是随时都能战斗的性格! 就像现在,她不屑地哼了声,道:“你知道什么叫做,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吗?我们佳禾带个普通的装饰品,都比你带着天价手链像真货!这代表了什么?你人廉价,戴再贵的东西,也撑不起它的价值!” 叶宝珠顿时怒了,指着她道:“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她这一叫,基本引来了舞会厅里所有人的目光。 大家纷纷朝这边看过来。 陆景墨站在远处,可视线,却一直都落在矛盾的中央。 看到叶佳禾手腕上,那条所谓的‘高仿’粉红之心时,他的心里,不禁涌上几分愧疚。 她喜欢的东西,他却没能送给她,反而,让她去买了高仿的。 作为他的太太,她却要在这里,受人耻笑。 陆景墨眸中闪过几分心痛,却又隐忍的站在原地。 自己如果这时候站出来,所有人都会知道他和叶佳禾之间的关系。 汪柔没想到,自己不出手,也会有人把叶佳禾往风口浪尖上推。 她嘴角隐隐勾起一丝笑意,又透着不屑。 叶佳禾即便是陆太太,又能怎样? 不是还只能戴着仿货? 不像她,戴着那个价值千万的粉钻项链。 那边的矛盾还在继续,叶宝珠的声音吸引了很多人的围观。 陆景棋实在不忍心叶佳禾这样无助,被叶宝珠欺负。 他立刻走了过去,站在叶佳禾身边,对大家道:“抱歉各位,这条手链是我送给叶小姐的礼物。当时并不知道这个是仿Karen大师的作品,只觉得与叶小姐很相配。还请大家不要随意揣测!” 叶宝珠一愣,大概是没想到,叶佳禾的手链,也是陆景棋送的。 她更生气了,对陆景棋道:“堂堂陆二少,送人手链还送个假货,丢不丢人啊?” 陆景棋颜面无存,正不知道该如何脱身时,一个温婉的声音传了过来。 只见一个年近五十的贵妇人,走近叶佳禾,端详片刻,道:“叶小姐这条手链,是正品。就是粉红之心,Karen大师唯一的作品。” 陆景棋瞬间有点心虚,这条手链,就是他托人从这位靳夫人手中买来的。 当初,是靳夫人最先买下了这条项链,似乎是因为她与Karen大师是好友,才得到了优先购买权。 可他没想到,今天好巧不巧的靳夫人也在场。 ------------ 第65章 他用了最粗暴直接的方式为她解围 靳夫人还跟大家解释道:“这条手链是从我手里出去的,所以,我对她再熟悉不过了。” 说完,她又望向叶宝珠,“这位小姐,你的手链能否也让我一看?” 叶宝珠嫌弃地瞪着她,只觉得这老女人是来搅局的。 她伸出手,骄傲地道:“你可看清楚了!我这个,可是价值千万的稀世粉钻。” 靳夫人端详片刻,淡淡一笑,“这位小姐,你这颗钻石,才是人工钻石。真正的钻石,光泽是洁白的刚性强光;而你这颗,是染色莫桑石罢了,连折射出来的光线都是七彩的。” 这时,有几个认识靳夫人的贵妇,嘲讽地对叶宝珠道:“靳夫人是珠宝鉴定专家,已经从业几十年了,没有人会比她更懂珠宝。” 当即,局势反转了。 叶佳禾不敢置信,她立刻看向陆景棋,所以说,他是买了天价粉钻,送给她做生日礼物? 天啊,她一直以为是人工钻,装饰品而已,才戴得如此安心。 所有人鸦雀无声,无数嘲讽戏弄的目光,都停留在叶宝珠身上。 当事已成定局,叶宝珠对上陆景棋心虚的眼神,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这个可恶的男人,的确买下了那条天价手链。 但却不是给她的,而是给叶佳禾的! 想到自己像个小丑一样,戴着这个假手链到处炫耀,现在又被大家嘲笑,叶宝珠简直觉得有无数巴掌,在她脸上打。 瞬间,她就疯了,朝陆景棋走了过去。 陆景棋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叶宝珠便如同泼妇一般,一下子抓在了陆景棋脸上。 瞬间,男人英俊的脸上,几道指痕。 “叶宝珠,你他妈疯了!” 陆景棋捂着脸,混乱之下,也开始口不择言。 叶宝珠就这么抓着他的衣服,索性撕破了脸,大声道:“大家都来评评理!这位陆家二少,先是骗我上床,害我未婚先孕。然后又伙同我姐姐,把我推下楼梯害我流产!这个手链,是他说他送给我的补偿。可是他却送了个假的!” 叶宝珠说完,周围一片唏嘘声。 叶佳禾脑子发懵,如果可以,她真想立刻离开这里,也免得继续跟着他们丢人现眼。 可叶宝珠还没完呢! 陆景棋想挣脱她,她此时却拼了命地拽着他,道:“大家看看他们这幅狗男女的嘴脸!尤其是叶佳禾,她害我流产,手上还带着本该属于我的手链。对了,她还把亲祖母送进了监狱!” 说完,她突然拿起一旁的香槟,悉数泼到了叶佳禾脸上。 陆景棋忍无可忍,狠狠一巴掌落在了叶宝珠脸上。 “你胡说什么?” 他恨恨地盯着她道:“你流产,那是你活该!关人家佳禾什么事?大家不要听她胡说,这件事,跟叶佳禾没有关系!要错,也是我的错!” 反正,事情已经被叶宝珠搞成这样了,他也就不要这张脸,奉陪到底了。 但是,他可以不要脸,他不能让叶佳禾也没脸。 与此同时,站在不远处的陆景墨,已经看了这么长时间的好戏。 他的目光也一寸寸地变冷变暗。 汪柔拼命压抑着心底的兴奋,她能看得出,陆景墨现在很生气。 毕竟,像他这样的男人,占有欲和自尊心都是一等一的强。 他又怎么会容许叶佳禾和亲弟弟有一腿?甚至,在公共场合,都闹开了! 因此,汪柔故意问:“景墨,这些事真的是叶小姐做的吗?真不敢相信。” 可陆景墨一个冷厉的眼神扫过来,她心下一惊。 似乎,这男人从来都没有用这么可怕的眼神看过她。 本以为叶宝珠那边能继续闹,只见陆景墨拿出手机,低声吩咐着什么。 很快,就进来了几个黑衣保镖,强行将陆景棋和叶宝珠"请"了出去。 汪柔看到这一幕,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即便陆景墨什么都没说,她也能看得出,他在帮叶佳禾解围。 而且,是最粗暴,却最有效的方式。 大家吃了一顿瓜,只觉得无比满足,还沉浸在刚才的撕逼大战中。 主持人尴尬地引导着舞会继续。 可许多人的心思都已经飘到了刚才叶宝珠爆料的事情上。 陆家作为海城第一豪门,没想到内里竟然这么不堪。 虽然叶宝珠和陆二少都被保镖‘请’了出去,叶佳禾却成为了大家议论的对象。 刚才她被叶宝珠泼了酒,她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么狼狈和不堪。 夏灵担心地说:“佳禾,我陪你去洗手间处理一下吧?” 本来今天化了美美的妆,可偏偏遇到叶宝珠这个疯女人,活活把叶佳禾坑成了这样子。 “不用了,我自己去。” 叶佳禾说完,径直向洗手间走去。 现在的她,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呆着,不想说话,也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狼狈的模样。 就这样,叶佳禾一个人去了洗手间,洗了脸,又将溅在裙子上的酒擦了擦。 处理完之后,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十分疲惫地走出洗手间。 就在路过一旁的休息室时,突然一个力道,将她拉了进来。 叶佳禾惊吓之余,还未叫出口,便被陆景墨捂住了嘴。 “是我。” 他嗓音低沉阴郁得不像话。 ------------ 第66章 陆景墨那方面玩的最花 叶佳禾愣住,缓了半天,心跳才稳了一些。 男人单手捏着她的下颌,嘴角勾着冷彻的寒意,道:“真是不错。争风吃醋争到舞会上来了!一家两姐妹,就这么心甘情愿一起被玩弄?” 叶佳禾听出他的侮辱,狠狠打掉他的手,道:“你别说得这么难听!陆景墨,就算我被玩弄,被谁玩弄,怎么玩弄,跟你有关系吗?” “是吗?那我就让你看看,到底跟我有没有关系!” 他眼底的阴鸷一瞬间迸发出来,忽然将人扯到了跟前。 一个转身,叶佳禾被他牢牢地抵在了冰冷的门背上。 “陆景墨,你!” 叶佳禾不敢相信,外面随时随地会路过人,他就敢毫无顾忌的对她。 直到看见陆景墨阴冷眸光中混杂着的欲火,她才发现,她错了! 没有什么事,是陆景墨不敢做,或者做不出来的! 带着惩罚的吻忽然落了下来,封住了她想呼救的唇。 她的双手拼命推拒着他,他索性就直接抓住她两只手腕举高,贴在门上。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景墨,你在里面吗?” 汪柔的声音温温柔柔地传了过来。 可却已经让叶佳禾的脊背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毕竟,此时此刻,自己衣不蔽体,只和汪柔隔了一道门。 陆景墨忽然抱起她,她一时间没有支撑,立刻像一只树袋熊般攀附在他身上。 两人往沙发上走去。 叶佳禾咬着下唇,生怕自己发出一点儿声音,眸中泛着雾气,无声地乞求陆景墨能放过她。 只可惜,男人的薄唇贴着她的耳垂,语气残忍而凉薄,“今天,我必须要你记住,你是谁的人?” 叶佳禾紧紧揪着他的衬衫,承受着他霸道强势的索取。 外面虽然没有了敲门声,可叶佳禾还是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嘴唇都快咬破了。 明明她才是陆景墨的妻子,现在这样子,却像是在偷情。 面对这样冷酷薄情的男人,她知道,她逃不脱,也躲不过。 索性,她像一个没有喜怒哀乐的木头人,承受着他的索取和侮辱。 眼泪却顺着眼角无声地滑下。 终于,陆景墨餍足,放过了她。 面前的男人,已经恢复了清朗的神志,慢条斯理地整理着他本就不是很乱的衣服。 叶佳禾苦笑。 自己被他当作玩物肆意凌辱,衣不蔽体。 而他依旧衣衫整齐,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小女人惨兮兮地哭着,完全没了一开始那副倔强样子。 陆景墨自知刚才太过火,也有些心疼了。 他坐回沙发上,将小女人抱到他腿上,耐心地帮她整理着衣服。 叶佳禾瑟瑟发抖,很想推开他,又或者给他几个耳光。 可是现在的自己,有什么可以跟陆景墨抗衡的? 她甚至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就像一只蚂蚁,想怎么拿捏,都看他的心情。 陆景墨见她不吭声,由着自己帮她清理,还以为她是乖顺了。 他帮她卡好头发侧边的卡子,见她已经和来时无恙,这才缓了缓语气,解释道:“今天,本来是没打算带汪柔来这儿的。她突然过来找我,我也很意外。” 叶佳禾心里刺痛着,淡漠地说:“这跟我没关系。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今天舞会上,她被那么多人嘲讽,被叶宝珠为难,他没有帮她,反而还要用这样的手段凌辱她。 他终于,压垮了她心里最后一根稻草。 她也终于,死了心。 汪柔,汪柔! 这两个字就如同梦魇一般,环绕在她耳边。 她想,陆景墨或许从不舍得这样粗鲁的对汪柔吧? 叶佳禾只是苦涩的笑,嘴角又带着几分嘲讽。 陆景墨忽然觉得,自己认真的跟她解释,对她来说,反而像自作多情。 他的脸色也冷了下来,道:“一会儿我让司机送你回家。还有,尽快把手链摘下来还给陆景棋。别让我看到你再戴着它!” 叶佳禾没有回应,而是默默地望着这条手链。 因为,她又想起了汪柔脖子上带着那条同系列的粉钻项链。 不知为什么,心里疼得厉害? 陆景墨见状,眉宇间尽是愠怒,沉声问:“怎么?舍不得?” 叶佳禾漠然地看着他,道:“汪柔可以收你送的,为什么我不能收陆景棋的?” “所以,你们到哪一步了?” 陆景墨锐利的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她,咄咄逼人的问:“你给了他什么,他会送你这样一条天价手链?” 陆景棋愿意花千万买下这条手链,的确让陆景墨十分震惊。 可是,他凭什么送给叶佳禾这么贵的东西? 要说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他根本就不信! 就在这时,休息室的门又被敲响了,这次,是夏灵。 “里面有人吗?” 夏灵去洗手间等了很久,也没有找到叶佳禾。 她便在后台的休息室,一间一间地寻找。 听到夏灵的声音,叶佳禾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忽然推开陆景墨,打开了门。 就这样,夏灵站在门口,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 当她的目光扫到叶佳禾脖子上的痕迹,还有她哭肿的眼睛时,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她走进休息室,猛地关起门,生怕被别人看到。 那佳禾被叶宝珠毁了一半的名声,就算彻底毁完了! 看到闺蜜,叶佳禾终于忍不住哭出来,抱住夏灵,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样的哭声,听得夏灵揪心。 而那个始作俑者,只是笔直地站在原地,毫无负罪感,只是用那深邃淡漠的眸光盯着她们。 夏灵咬牙切齿,气得浑身颤抖,“陆景墨,你这个禽兽!你自己玩女人,找小三,凭什么这样对我们佳禾?你凭什么!” 陆景墨眸光冰冷,一字一句地道:“就凭我现在,还是他丈夫。” “你等着,我这次,要是不让佳禾跟你离婚,我以后就跟你姓!” 夏灵搂着叶佳禾,道:“我们走!离就离,离了也比现在这样,受气受委屈的强!” 陆景墨不屑于跟夏灵争吵,再说,只要他不放人,叶佳禾走,也只是暂时的。 她,逃不过他的掌心。 只是不知为什么,他在惩罚完叶佳禾之后,不仅没有感到畅快,反而更堵了。 他掏出烟盒,点燃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烟雾经过肺,又缓缓吐出,满心的郁结仿佛才疏解一些。 …… 夏灵将叶佳禾带出来之后,就直接从后门离开了舞会现场。 直到坐进了车里,叶佳禾整个人还处于一个麻木的状态。 可眼泪,却像是失控的水龙头,怎么都止不住。 她凄然一笑,莫名地说:“他一定……不舍得这样对汪柔吧?” 因为尝过陆景墨给的甜,给的温柔,叶佳禾才更知道,这个男人爱一个人的时候,该是什么样子? 她珍藏在心里,他施舍的东西,却是汪柔唾手可得的。 夏灵明白了她的意思,更生气了。 她狠狠砸了下方向盘,道:“佳禾,你下定决心了没?只要你下了决心,离婚的事,我帮你!” “我们斗不过他的。” 叶佳禾低头,眸底一片绝望。 夏灵坚定地说:“还没斗,你怎么就知道斗不过?我们请最好的律师,财产什么的,一分不少的地分给你,还得让他老老实实跟你离婚!” 叶佳禾没抱什么希望,道:“海城最好的律师,也就是慕司沉了吧?你觉得,他会帮我们吗?” 那个男人,跟陆景墨是好友,两人蛇鼠一窝。 …… 云端会所。 陆景墨先将汪柔送回了家,自己来到了会所解闷。 经理给他找了两个干净的女孩,却被他赶走。 他从来,不玩女人,既是不屑,也是嫌脏。 无论对于汪柔,还是叶佳禾,他自认为从未玩弄过。 可不知为什么,现在的自己,却好像被叶佳禾认为成最卑劣的那种男人! 不一会儿,慕司沉也过来了。 他看了眼手表,道:“都快十二点了,我明天还要开庭。你这大半夜的,到底是想闹哪样?” 陆景墨拿起面前的玻璃杯,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淡淡地说:“今天的舞会,你看到了。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慕司沉听出他是在说叶佳禾。 他勾唇一笑,调侃他,“反正你本来就准备离婚的,当初你连离婚协议都让我帮你拟好了,现在又是怎么回事?放不开了?” 陆景墨又喝了一杯,沉闷地开口:“我想让她待在我身边。” 慕司沉嗤笑了声,道:“兄弟,醒醒!咱们现在是法制社会,一夫一妻制。你是几个意思?想搞娥皇女英那一套啊!” “我不允许她身边有除了我以外的男人。” 陆景墨眸光中透着凌厉,咬牙道:“陆景棋真是活腻了,敢觊觎叶佳禾!他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慕司沉忽然笑了,恍然大悟的说:“你这是吃醋了!不应该啊,咱们陆大少当年结婚的时候,可是拉着我,喝了三天三夜的闷酒,跟奔赴刑场似的。这叶佳禾到底有什么魔力,把你搞成了这个样子?” 陆景墨不想在兄弟面前丢脸,更不想承认,自己的情绪会被叶佳禾牵着走。 他冷冷地说:“什么吃醋?叶佳禾哪里值得我吃醋?你太高看她了!我不过是不想让别人觊觎我碰过的东西。” 就在这时,慕司沉的手机响了。 即便没有备注,他也知道,打电话的人,是谁? 只是他没想到,今天舞会刚给了夏灵名片,这女人甚至想当着他的面扔了。 这么快,她就主动打来了电话。 慕司沉瞥了眼一旁的陆景墨,故意按下了免提。 那边传来了夏灵的声音。 不似之前的张扬和傲娇,而是软着声音问:“慕律师,请问,您现在有空吗?” 慕司沉牵了牵唇角,道:“夏小姐,这半夜三更的,你这电话打的,多少有点冒昧了。” 那边沉默着,但也没挂断电话,只有小心翼翼的呼吸声。 慕司沉知道,夏灵一定是有求于他,才会如此。 否则,这女人怕是早就挂了电话,甚至,还会出言不逊。 他也没想第一次就将人逼得太紧,便道:“夏小姐有什么事,就说吧。我的时间很宝贵,不要吞吞吐吐的耽误时间。” 夏灵终于开口,小心的说:“我有个朋友想离婚,听说您业务能力很强,能不能帮她……打这个官司?” “哪个朋友?跟谁离婚?” 慕司沉明知故问。 夏灵犹豫了半天,突然恨恨的道:“跟陆景墨离婚!就是陆景墨的太太叶佳禾,你应该也知道的。” 慕司沉笑了声,道:“夏小姐,你没搞错吧?陆景墨和我什么关系,你不知道?你要我帮你们告他?” 一旁的陆景墨自然是将他们的对话都听了进去,那双因酒醉而浑浊的眸子蓦然清醒。 没想到,叶佳禾的动作这么快,她就这么等不及,要跟他离婚了。 真是好样儿的! 慕司沉还在继续戏弄着夏灵,“抱歉,夏小姐,你这个官司,我不接。” “慕律师,拜托你。” 夏灵语气软糯的央求着,“我知道,你跟他是好朋友。但是他私下里不为人知的变态手段,你肯定不知道!” 慕司沉来了兴趣,顺着她的话道:“哦?那不如,你仔细说说。” “他……他家暴我朋友,热暴力和冷暴力都有!而且,还出轨成性,玩的女人不计其数。不仅出轨,还打女人!哦,对,那种事情上,他也玩的花,各种变态的手段,虐我朋友!您说,是不是该跟他离婚?” 夏灵试图夸张的描述陆景墨的罪行,以激起慕司沉的共情。 没想到,慕司沉还真的说道:“这样啊!我考虑考虑。夏小姐,不如明天你来律所,我们当面谈?” 夏灵心脏一紧,似乎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可没有办法! 为了能救叶佳禾脱离苦海,哪怕前面是刀山,她也得上啊! 因此,她道:“那您什么时候有空?我几点去找您?” “明晚六点以后。” 慕司沉说了时间,却更显暧昧。 明明谈案件该是公事,他却偏偏选在下班的时间,其中深意再明显不过了。 ------------ 第67章 他知道了那天是她的生日 与夏灵通完电话,慕司沉关了手机,冲陆景墨别有深意的笑着。 他故意问:“兄弟,她刚才说你那方面玩的花?是怎么个花法?都什么手段,教教我呗?” “滚一边去!” 陆景墨推开他,只觉得夏灵是活腻歪了,嘴里没一句实话,还玩命的抹黑他。 慕司沉佯装苦恼地说:“这该怎么办呢?一边是美人,一边是兄弟,难以抉择啊!” 陆景墨冷哼了声,不以为意的道:“你尽管帮着她们,我倒要看看,她们能翻起什么风浪来!” 慕司沉意外地看着他,确认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接了叶佳禾的案子?起诉你?” “是,接了,尽管放马过来!” 陆景墨靠在沙发上,捏了捏眉心,心中已有了计划。 他会让叶佳禾知道,就凭夏灵那个蠢货,她们加起来,也是斗不过他的。 慕司沉发现,除了陆景墨两年前结婚的那次,喝的酩酊大醉,他还从未如此失态过。 他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拉起他道:“好了,我送你回去!养好精力,明天还要跟你的小太太斗智斗勇呢!” 陆景墨被送回去的时候,醉得不成样子。 张妈连忙跟慕司沉一起,将他送到了卧室。 “慕律师,太太呢?她今晚没有回来。” 张妈担心的问慕司沉。 “估计叶佳禾有段时间都不会回来了!” 慕司沉意味不明地说了句,张妈也不懂什么意思。 难不成,先生和太太又吵架了? …… 陆景墨翌日早晨醒来的时候,头还有些痛。 他看了眼身旁空荡荡的位置,心好像也空了。 不用想也知道,叶佳禾一定是去了夏灵那儿。 这时,张妈敲了敲门,道:“先生,您醒了吗?我熬了醒酒汤,您要不要喝一点?” “进来。” 陆景墨知道,自己不能一直醉着。 他还得处理陆景棋,也得好好接下叶佳禾的挑衅。 因此,他喝完了张妈端来的醒酒汤,准备洗漱一下去公司。 可张妈站在旁边,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怎么了?” 陆景墨蹙眉,道:“有话就说。” 张妈吞吞吐吐地道:“虽然我是个下人,但有些话,也不得不说。我看得出,她很在乎您。只是您对她太过疏冷,她也就不敢亲近您了。” 陆景墨冷笑。 在乎吗? 在乎他,还背着他出去偷腥。 偷完了还不算,现在又把主意打到他弟弟身上,闹得满城风雨! 他用一种警告的眼神看着张妈,道:“你话太多了!出去吧!” 张妈小声嘀咕道:“太太真的很可怜。就连生日,都孤零零的一个人。” 她也没抱什么期望能让陆景墨听进去。 她只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想吐槽一下。 正准备收拾一下碗筷出去。 陆景墨突然叫住了她,道:“你刚才说什么?” 张妈顿住脚步,还以为他要斥责她。 正准备道歉,就听陆景墨道:“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你说她的生日?什么时候?” 是了,他们结婚两年,他连叶佳禾的生日都不知道。 张妈算了算日子,道:“就是上周日。我也是听夏小姐说了才知道的,那天晚上,我给太太下了一碗长寿面,她都感动得要命。我想,如果先生在,太太大约会更感动吧?” 陆景墨的心猛然一沉,像是被什么揪住,发紧发痛。 他完全没想到,他和汪柔的恋爱纪念日,也是叶佳禾的生日。 所以,每年他和汪柔甜蜜地过纪念日的时候,她都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过生日? 想到这儿,懊悔和心疼一点点地涌了上来。 昨晚,自己那么对她,怪不得她不惜去求慕司沉,也要跟他离婚。 陆景墨突然对张妈道:“从今天开始,你的月薪是原来的三倍。好好照顾她,我不会亏待你。” 张妈错愕了一下。 她本来都抱着被辞退的心态了,没想到,陆景墨居然还给她涨了工资。 而陆景墨已经迅速走进了浴室,洗漱完毕之后,将车开往夏家。 …… 夏家。 夏灵的父亲看到陆景墨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花了眼。 海城第一豪门的大公子,陆氏目前的掌门人,居然亲自到访。 他简直不敢相信。 毕竟,他们这种门第,无论如何,也是入不了陆家法眼的。 即便拜访,也该是他去拜访陆家。 “陆总,您大驾光临,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 夏父受宠若惊,语无伦次地道:“您……是喝茶,还是咖啡?我……去给您现磨咖啡吧?不不不,还是喝茶,我最近得了个好茶,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入得了您的口?” 看着眼前这个犹如精神错乱的男人,陆景墨算是知道了,为什么夏灵这么蠢? 遗传罢了! 他冷冷地说:“不必麻烦,我什么都不喝。我来接我太太!” “啊?” 夏父大惊失色:“太……太太?” 这陆景墨是什么时候结婚的? 陆家结婚,肯定会办那种世纪婚礼,让全海城都知道的啊! 难不成,是自己女儿攀上了陆景墨? 他一瞬间想了很多,弱弱地问:“您……您是找小女夏灵?” 陆景墨蹙了蹙眉,纠正道:“我太太是叶佳禾。” “佳……佳禾?” 夏父差点把眼睛瞪出来。 他尴尬的解释道:“您……您稍等啊。我昨晚休息得早,也不知道灵灵这孩子把佳禾给带回来了。那我现在去把她们叫下来!” 陆景墨点了点头,坐在沙发上,想着一会儿该怎么哄他的小太太? 很快,夏父回来了,可叶佳禾没有下来,反倒是夏灵被夏父拉着过来。 “陆总,真是不好意思,这……佳禾,死活不愿意出来。”夏父说完,厉声对女儿道:“你好好跟陆总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夏灵不情不愿地挣开父亲,道:“发生什么事?他自己心里清楚!还用得着我说?” 夏父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儿,他将夏灵拉到一边,低声道:“我的小姑奶奶,你和佳禾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我们夏家,马上都要被你给玩进去了!你给我好好看清楚,坐在那儿的人,是陆景墨!他只要动动手指,我们夏家就得完蛋!” 就在他们父女俩争论不休的时候,叶佳禾从楼上走了下来。 刚才是夏灵一直不让她出来,可她还是害怕陆景墨会将怒火迁怒到夏家身上。 夏灵看到她,立刻道:“佳禾,我不是让你在房里好好呆着吗?我能应付!” “没事的,我跟他说几句话,别担心。” 叶佳禾冲她笑了笑,随即,走到陆景墨面前,冷冷的道:“我们去院子里说。”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 叶佳禾站在院中央,语气和目光皆是疲累,她垂眸道:“陆景墨,请你放过我吧!我……” 她声音哽咽,极其艰难地说:“我坚持不下去了!我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错误,我认了!” 她细碎而颤抖的哭腔,让他的心也跟着难受起来。 陆景墨走过去,将她的身子转过来,道:“抱歉,我不知道那天是你的生日。” ------------ 第68章 这个婚,离定了! 叶佳禾悲凉地笑了笑,道:“这已经不重要了!无论是我的生日,还是别的日子,你最终选择的人,都是汪柔。但是陆景墨,我又做错了什么呢?为什么要这样一次一次地伤害我,羞辱我?” 她红肿的眸子里含着一汪泪水,硬生生地忍着不肯让它落下来。 陆景墨不是肯轻易低头的人,便找了个借口道:“爷爷年纪大了,我怕贸然离婚,他老人家会承受不住这样的刺激。” 叶佳禾心里的痛楚更加强烈。 原来,他一直拖着不肯离婚,竟是碍于陆老爷子。 自己到底是有多傻? 居然还对他抱有那么多的期望,期待着他有一天能回心转意,发现她的好。 叶佳禾使劲揉了揉眼睛,倔强地说:“那你就告诉爷爷,我红杏出墙了,我不配做他的孙媳妇儿。这样,爷爷就不喜欢我了,他会同意我们离婚的。” 她的话,令陆景墨没来由的愤怒。 所以,她终于是承认了她红杏出墙的事了? 陆景墨厉声道:“那你告诉我,你出轨的对象到底是谁?是陆景棋吗?如果不是,他怎么可能送你天价手链!” 叶佳禾委屈地控诉道:“你不要总是说陆景棋不好!无论他有多不好,至少,他在舞会上别人都对我指指点点的时候,挺身而出;至少,他在我孤零零过生日的那天,送我了一条手链作为礼物。我不知道这个礼物有多么价值连城,我只知道,那时候,我的心很暖!” 叶佳禾一声一声的控诉,突然让他无地自容。 他莫名想起了那天在米其林餐厅,叶佳禾望着他,那种幽怨的眼神。 良久,陆景墨才低低地开口:“以后,我会记住你的生日……” “不必了!” 叶佳禾摇头,道:“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乞丐,找别人要来的东西,真的好吃吗?都是残羹剩饭罢了!陆景墨,你的施舍我不需要,你的温柔和体贴,都给汪柔吧!我不要了!” 她口口声声的不要,让陆景墨失去了耐心。 他沉声问:“如果我不同意离婚呢?” 就在这时,夏灵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对他道:“我早就知道你不会轻易放过佳禾!不过没关系,你不同意,我们就起诉你!陆景墨,这个婚,离定了!” 陆景墨的目光越发冷暗,他看着夏灵,一字一句的道:“知不知道,多管闲事的人,下场都不会太好。” 夏灵护在叶佳禾面前,道:“那你就等着看,到底是谁的下场更不好!” 她真是快气死了! 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陆景墨把叶佳禾伤成这样,还有脸质问她、责备她、羞辱她? 他凭什么理直气壮地用婚姻这个枷锁,将叶佳禾困在他建筑的围城里? 陆景墨除了叶佳禾,并不想跟其他人废话,自降身份。 他似乎准备离开了。 但离开前,他走到叶佳禾面前,淡淡地说:“在这里住够了,就回家,我在家等你。” 叶佳禾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难道,刚才她说的话,他还听不明白吗? 还是,她没说清楚。 似乎意识到了她的想法,陆景墨勾唇笑了笑,道:“佳禾,你总会回来的。” 他语气清冷,却又如此自信。 夏灵看着他的背影,气得咬牙切齿,对叶佳禾道:“这个可恶的男人,他就是捏准了你心软,拿准了你不舍得跟他离婚!” 叶佳禾想到这段时间以来,自己的心情跟着陆景墨对她的态度,浮浮沉沉。 似乎她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是陆景墨来决定的。 她再也不想过这样的日子,她不想再彻夜的失眠,不想再被他左右着情绪。 她想过一个不再担惊受怕,不再患得患失的人生。 因此,她也下定了决心,对夏灵道:“你昨晚告诉我,你找到了慕司沉帮我打官司,这是真的吗?他和陆景墨的关系,那么好,又怎么可能帮我?” 夏灵当然知道,要想请到慕司沉,肯定不是那么容易的。 可她明白,慕司沉想要什么? 因此,她故作轻松地对叶佳禾道:“他和陆景墨关系再铁,他也是个律师,他也需要赚钱啊!放心啦,价格给够了,就没什么问题。” “这么容易吗?” 叶佳禾有点不敢相信,担心地问:“你该不会是答应了他什么条件吗?上次,你不是还说,他想占你便宜?” 夏灵脸上划过一抹异样,连忙道:“你别胡思乱想了,我这个人是一般人能搞定的吗?上次,他提出那种要求,我不是也没有答应?” 叶佳禾不放心地说:“我只是怕你吃亏。” “哎呀,不会的。”夏灵安慰着她,道:“只要你下定了决心跟他离,姐们儿必然会帮你帮到底的!” 毕竟,自从昨晚亲眼看到叶佳禾被陆景墨欺负成那副惨样,这种视觉冲击,让夏灵忍无可忍。 她告诉自己,必须要帮叶佳禾脱离苦海。 闺蜜不就是这样? 在另一方有难的时候,就是要拼尽全力帮她啊! …… 当天晚上,夏灵按照慕司沉说的,在下班之后,来到了精诚律师事务所。 虽然已经是下班的时间,律所里还有不少人在加班。 秘书小姐一路带着夏灵来到了慕司沉的办公室门口。 望着门上烫金的标牌,夏灵刚才按捺下来的紧张,还是破土而出,越发明显起来。 秘书小姐敲了敲门,道:“慕律师,您约的客人来了。” “进来。” 里面传来男人清冷低沉的声音。 秘书将夏灵带进办公室,问:“夏小姐,您是喝茶还是咖啡?” “她什么都不喝。Lisa,你出去吧。” 慕司沉直接替夏灵做了决定,打发走了秘书。 Lisa临走时,八卦地回头看了眼。 这个夏小姐肤白貌美大长腿,穿着也很考究,她原以为是慕律师的大客户。 可从刚才慕律师的表现来看,他对夏小姐态度冷淡,甚至连尊重都谈不上。 这肯定不是客户! 那,会是什么关系呢? Lisa一边脑补着,一边替他们轻轻关上了门。 ------------ 第69章 他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这是夏灵第四次跟慕司沉见面了。 第一次,是她求他帮叶佳禾打官司,状告汪柔那边的亲戚,他提出要她做情人,她果断拒绝了。 第二次,是在叶佳禾家里,她的浴巾在他面前这个掉了,全身的春光被他色眯眯地看了个遍。 第三次,是舞会上,他们阴差阳错地配对,他骨节分明的大手在她腰间流连,丝毫不掩饰他的想法。 夏灵越发觉得,自己像是透明的人,慕司沉只一眼,便能将她完全看穿。 “夏小姐,我都还没说话,你的脸就这么红了?” 慕司沉勾唇笑了笑,站起身,迈着修长笔直的腿走到她面前。 男人身上没有丝毫烟草味,而是清洌的薄荷味道。 他俯身凑近她,薄唇几乎贴到她红润的耳垂,暧昧道:“你确定,今晚,我们能好好谈?” 夏灵吓得心一惊,立刻后退了几步,警惕地看着他,“你……想怎么谈?慕律师,你想要多少律师费尽管提出来,我们绝不会亏待你。” 慕司沉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轻笑了声,道:“夏小姐是真傻,还是装傻,嗯?你觉得,我会缺夏小姐这一个案子的钱?” “我知道您不缺钱。” 夏灵语气放软了些,请求道:“您就当行行好,帮帮她吧?” 慕司沉冷下脸来,一字一句地道:“我是个律师,同时也是商人,从不做亏本的买卖。你该知道,我想要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必须是我?” 夏灵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疑问,“慕律师有颜有钱,事业如日中天,我想应该有大把比我好,比我优秀的女孩愿意跟你。为什么,你非要我?” 慕司沉笑了笑,走到窗前,漫不经心地摆弄着盆栽,语气凉薄,“太唾手可得的东西,没意思。况且,玩具嘛,多少也不嫌多。” 夏灵猛然一惊,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随即,她怒从中来,“慕司沉,我想你也是个受过高等教育,拥有着高学历的人。真没看出来,你的思想这么迂腐,把女人当作玩具!” 慕司沉听着她的控诉,眸光透着一丝冷戾。 想不到,夏东天养出的女儿,单纯得可以,也蠢得可以! 完全不上道。 比他想象中的,好拿捏多了! 慕司沉嗤笑,深邃漆黑的眸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道:“夏小姐这么沉不住气,怎么求人?” “如果慕律师是想我出卖自己的身体,或者是做你见不得光的情人,那你就打错主意了!” 夏灵愤愤地说:“我不想做的事,没有任何人能够强迫我!” 慕司沉却没有生气,反而笑意更深,“最近我应酬多,缺个女伴。要是夏小姐能随叫随到,我可以考虑接下你朋友的官司。” “只是女伴而已?” 夏灵狐疑地看着他,“没有别的了?” 慕司沉笑了笑,语气颇为暧昧:“要是你想有,我也可以给。” 夏灵面红耳赤,立刻道:“不必了,我希望跟慕律师保持清清白白的关系。这样,我未婚夫才不会瞎想。” 慕司沉忽然一怔,英俊的眉头微微蹙了蹙,“你有未婚夫了?” ------------ 第70章 不要再做惹我生气的事 这件事,似乎调查她的人,并没有跟他提起过。 夏灵有些骄傲地昂了昂下巴,道:“是啊!我未婚夫年底就会来我家提亲了。” 慕司沉向来会掩饰情绪,他似笑非笑地说:“恭喜。” 随即,他坐回位置上,道:“你可以回去了。把你朋友的案子资料留下,我看过之后给你回复。” 夏灵微微惊讶,难道,这就成了? 原以为今晚还得是一场恶战! 没想到,他不仅没有太为难她,还同意了帮叶佳禾打官司。 她不禁感激地对他道:“谢谢。那律师费……我什么时候转给你?” “不急。” 他淡淡两个字,又让夏灵的心又七上八下起来。 毕竟,他不要钱,却肯帮忙,这就意味着,她欠了他很大的人情。 她宁愿,他收下律师费,这么一来,他们谁也不欠谁的! …… 翌日,陆氏集团。 陆景墨看到这封律师函,一点都不意外。 虽然是预料之中,可他还是难免生气。 叶佳禾这是铁了心了,就这么坚决! 他将那封律师函缓缓撕碎,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幸好,他早有准备,也不至于这女人真的狠下心时,他这么狼狈。 这时,肖明敲门走了进来,道:“陆总,夏东天在外面等了一个多小时了。您,见不见?” 毕竟,陆景墨几天就让夏家丢了最大的三个单子,现在,夏家的公司,资金链已经断了。 陆景墨揉了揉眉心,知道把人晾得差不多了,便道:“让他进来吧。” 夏东天点头哈腰的走了进来,道:“陆总,像我们夏家这种小角色,您就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吧!我们,不值得您费心啊!” “夏总是误会我了。” 陆景墨笑意不达眼底,淡声道:“公司这次接下来的三个单子,真不是故意跟您抢饭碗,只能说是巧合罢了。毕竟,我太太还在您那里住着,我哪里敢惹您,是吧?” 夏东天浸淫商场多年,要是连这种话都听不懂,就怪了。 他立刻会意道:“陆总您千万别这么说,都是我不会教育女儿,才让灵灵惹下了这么大的祸!您放心,我这就回去,好好教训我那不成器的女儿!” “夏总是个明白人,那我就在家,等着夏总的好消息了。” 陆景墨甚至许诺道:“我太太也在夏总家里打扰了这么久,等她回来,我一定给您补偿,好感谢您帮我照顾她。” 夏东天听得一身冷汗,可同时,也很激动。 毕竟,陆景墨给的‘补偿’,那出手一定不少,必然是够他们夏家吃一年的! 他一个劲儿地跟陆景墨道谢,屁颠屁颠地离开了陆氏集团。 …… 海城大学。 叶佳禾与夏东天站在走廊上。 听着夏东天说夏家快被陆景墨整垮了,她就立刻明白了夏东天的意思。 “伯父,真的很抱歉,都是因为我。” 她愧疚地说:“是我连累了你们。” 夏东天叹了口气,道:“佳禾啊,按说我也是看着你和灵灵从小玩到大的。没想到,你这么有出息,年纪轻轻就嫁给了陆总这样的天之骄子。可像他这种人,是得捧着的,哄着的,你哪里能跟他硬碰硬呢?” 叶佳禾突然间很无力,她发现,这个世界那么大,可她居然无处可逃,无路可走。 夏东天欲言又止的道:“怕是你再在我这儿住一天,我们夏家就彻底完了!”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伯父。” 叶佳禾眼眶有些酸涩,哽咽道:“我今晚就回家。这两天,打扰您了。” 夏东天提醒道:“那……在陆总面前,你一定要帮伯父美言几句啊。哎,这陆总一句话,就能定了我们夏家的生死。我,也是实属无奈啊!” “嗯。” 叶佳禾轻轻应了声,心底无数的酸楚和难过。 没想到,陆景墨居然会用这样的方式逼她回去。 而且,还是让她主动回去求他。 回别墅的路上,叶佳禾自嘲地笑了。 她甚至觉得自己在陆景墨那儿,大概就像一只蚂蚁,任他搓扁揉圆。 他对她,无非就是掌控欲和占有欲罢了! 回到别墅,张妈见到她,格外亲切。 “太太,您回来了。” 张妈迎了过去,小声道:“先生在客厅呢,一会儿就开饭了。” 叶佳禾换了鞋,缓缓走进客厅。 陆景墨似乎早就回来了,换了家居服,比平日里多了几分温和,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杂志。 听到她的脚步声,男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一点意外都没有。 “回来了?”陆景墨冲她招了招手,道:“过来。” 这种动作,在叶佳禾看来,跟呼唤小猫小狗,也没什么区别。 叶佳禾忍着心底的抗拒和屈辱,缓缓走到他面前。 陆景墨并没有提那封律师函的事,也没有提及她要离婚的事。 他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道:“回来就好。” 叶佳禾向后退了两步,别开脸,冷冷地说:“这样,你可以放过夏家了吧?我已经回来了,你不要再针对夏家了。” 陆景墨冷哼了声,道:“他们把我太太困在家里这么多天,我连你的面都见不到。不教训他们一下,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嗯?” 叶佳禾听出了他的意思,急切地问:“陆景墨,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让我回来,我也回来了!那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放过他们?” 男人眉眼冷峻,一字一句地警告:“佳禾,我不喜欢你用这样的态度跟我说话。” 叶佳禾深深地吸了口气,不停地压抑着心底的酸楚和委屈,哽咽着道:“求你,陆景墨。我求你!” 男人站起身,牵着她的手,“走,先吃饭。晚上再好好谈!” 叶佳禾被他带到餐桌前,张妈做了很多菜,色香味俱全,可她却丝毫没有胃口。 陆景墨示意张妈给她盛饭。 叶佳禾抵触地瞥了他一眼,道:“我不想吃,你自己吃吧。” 说完,她站起身准备回房间。 陆景墨的声音冷了下来,透着一丝警告:“站住!把饭吃完,我们才有的谈。否则,你尽管试试,看我会不会给夏家一条生路!” 叶佳禾硬生生停住脚步,又坐了回去。 她知道,这是陆景墨故意在磨她的性子,让她服输服软。 可为什么? 心里那么难过? 她在想,他对汪柔,一定从不舍得威胁,更不可能强迫。 可她到底算什么? 他不能给她幸福的婚姻,却连自由,也不肯给她。 叶佳禾越想越委屈,拿过面前的碗,拼命将里面的白米饭吃进嘴里。 悬在眼眶的泪,也潸然而下。 陆景墨见她吃个饭,都哭成这样,不悦地说:“看你瘦了,想让你多吃点,这也委屈你了?” “不用你假好心!” 叶佳禾倔强地擦了把眼泪,继续吃着碗里的食物。 她只想按照陆景墨要求的,把东西全部吃完,她才能跟他谈夏家的事。 陆景墨给她夹了点菜,道:“别光吃饭。” 叶佳禾机械般地将菜也往嘴里塞。 明明已经噎得要命,她还是努力往下咽。 终于,陆景墨看不下去了,直接拿过她的碗,冷声道:“算了,不想吃就别吃了。” 叶佳禾吸了吸鼻子,哽咽着问:“你说让我怎么样,我都按你的要求做了。这样,你可以放过夏家了吧?” 陆景墨听着她口口声声的都是夏家,全然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当做了交易。 他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悦,道:“我说过了,晚上再慢慢谈。” 他故意加重了‘慢慢’二字,叶佳禾当然听得懂他的意思。 …… 卧室里。 叶佳禾洗完澡时,陆景墨也从另一个浴室洗好了澡。 他知道,她一定是在洗澡的时候又在哭了。 现在,眼睛还红红的,湿湿的,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望着如同出水芙蓉,又娇嫩,又脆弱的小女人。 陆景墨心里有些发痒,克制地掩住眸中的欲色。 他从柜子里拿出吹风机,道:“过来,我给你吹头发。” “不用了。” 叶佳禾一副奔赴刑场的样子,道:“你不用装作体贴好丈夫,你想干什么就直接干吧!” 陆景墨被她这话气笑了,他走过去,打开吹风机轻柔地帮她吹着头发。 叶佳禾有些僵硬地坐在椅子上,甚至不敢往镜子里看。 因为,她怕看到他那张英俊而温柔的脸时,又忘记了他给的伤害,还有他的阴晴不定。 直到把她的头发吹干,陆景墨勾唇,薄唇摩挲着她的耳垂,问:“陆景棋送你的手链还给他了吗?” “没有。” 叶佳禾冷冷地说:“我这两天没见到他。要是我私下里主动联系他,你岂不是又要发脾气?” 陆景墨笑了笑,道:“你倒是乖觉,还知道跟他走近了,会惹我生气。” 叶佳禾走到床头柜前,将抽屉里的手链拿了出来,道:“你要是在公司能见到他,就替我还给他吧。” 陆景墨见她没有任何留恋的意思,心情顿时好了许多,也不再旧事重提了。 他温热的大手探进她的衣领,暧昧的道:“佳禾,记住,不要再做惹我生气的事。” 叶佳禾身子微微颤了颤,莫名想到那天舞会休息室里,他的残忍和残暴。 她突然推开他,无助的说:“我不是你的小猫小狗,你高兴了就宠一下,不高兴了就变着法的折磨我!我不喜欢这样,不喜欢做这样的事!” 陆景墨凤眸微眯,透着一丝冷暗,将人重新拉进怀里。 他一手扣住她的腰肢,另一手捏着她的下颌,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 “叶佳禾,你到底是不喜欢这样。还是,只是不喜欢跟我这样?” 他语气凌厉,咄咄逼人的盯着她,问:“你出轨的那个男人,他碰你的时候,你喜欢吗?” “你无耻!” 叶佳禾气哭了,冲他吼道:“既然你嫌我不干净,你嫌弃我,那离婚就是了!为什么你不肯离婚,却还要这么羞辱我,折磨我!” 陆景墨心口发堵,想到叶佳禾要跟他离婚,想到叶佳禾外面藏着的男人,他整个人都快要失去了理智。 他忽然捧起她的脸颊,如狂风般猛烈的吻落了下来。 叶佳禾只觉得嘴唇又痛又麻,他温柔的时候,她是体会得到的。 现在,他完全就是在拿她发泄。 直到陆景墨尝到了她眼泪的咸涩,这才缓缓放开她。 望着叶佳禾倔强而怨怼的眼神,陆景墨心里的那股火,根本就无法浇灭。 哪怕她服一下软,哪怕她撒撒娇,他想,他都会立刻给她所有的宠爱。 但是她没有。 她这样抗拒他,这样固执的想要离开他!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陆景墨的手机响了,是汪柔。 叶佳禾也看到了来电显示,眸光闪烁了一下。 陆景墨故意打开免提接了汪柔的电话。 那边传来汪柔的声音,“景墨,我这两天不舒服,去找医生复查了我的病情。我……有话想对你说。” 她的声音永远是这么柔柔弱弱,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的。 叶佳禾嘲讽的勾了勾唇角,目光却没有掀起丝毫波澜。 陆景墨见状,整个人更加阴郁了。 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她根本就不在乎! 像是赌气似的,陆景墨对电话那边道:“柔儿,别急,我现在就去陪你。” 见他要走,叶佳禾突然拦住他,道:“你还没有说,要不要放过夏家呢!” 陆景墨眉头深深蹙着,冷声说:“你口口声声都是“夏家”,你把我放在哪里!叶佳禾,等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自己的身份,什么时候明白该怎么做陆太太,再来跟我谈其他的!” 说完,他摔门而出。 叶佳禾麻木的站在卧室中央,自嘲的笑了。 可笑着笑着,眼泪就无声的落了下来。 他让她学着做“陆太太”! 可是,他并没有把她当作妻子啊! …… 陆景墨去了汪柔那儿。 汪柔拿出今天去医院的病历,道:“景墨,我该怎么办?医生说我的病情又加重了。” 保姆李姐在一旁附和道:“先生,我最近是一步都不敢离开汪小姐身边呢!昨儿个我又发现了她藏在枕头下的安眠药,我赶紧给收起来了。” 汪柔又给李姐使了个眼色,自己却道:“景墨,我……大概真的配不上你了。像我这样一个病人,有什么资格呆在你身边?” 说完,她突然跑进了卧室,将门紧紧关上。 李姐小心地瞥了眼陆景墨的神色,道:“陆先生,有些话汪小姐不让我说,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 第71章 他答应离婚了 “你说!” 陆景墨声音有几分凌厉,问:“还有什么事?” 李姐叹了口气道:“最近汪小姐总是喜欢看一些电视剧,一边看一边哭,说她自己是小三,破坏了陆先生的家庭。今天,她告诉我,想跟您见最后一面,就悄悄地离开海城。可我……实在是看不下去她这样折磨自己,毕竟,汪小姐人那么好。” 陆景墨没想到,汪柔居然要默默地离开。 他有些紧张,立刻打开了卧室的门。 汪柔貌似很惊讶,连忙将什么往床底下藏。 陆景墨严肃地问:“你藏的什么?” “没什么。” 汪柔紧张的说:“景墨,你陪我说说话好吗?我……我只是想再跟你说说话。” 她这番话,完全就是告别的意思。 陆景墨直接蹲下身,将床底下的箱子拿了出来。 他厉声问:“你把行李箱都收拾好了,你想做什么?” 汪柔一下子扑进他怀里,哭着道:“景墨,我真的好舍不得你。可是我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我还年轻,我不能做一个小三,破坏别人的家庭。我好怕以后别人会知道我这段历史,那我就没脸做人了!” 陆景墨搂着她,听着她如此委屈的哭诉,心也软成了一汪水。 再想想叶佳禾。 不是红杏出墙,就是勾搭陆景棋,再要不就是想尽办法跟他离婚,甚至要起诉他! 他到底,还在犹豫什么? 陆景墨的心渐渐硬了下来,一字一句道:“谁说你是小三?我现在,就给你一个交代!” 汪柔听出了他的意思,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似乎十分体贴地说:“景墨,要是你不忍心跟叶小姐说,那我去说吧。反正,她一直把我当作十恶不赦的坏人,她讨厌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陆景墨本想拒绝,可他又想看看,汪柔亲自去,叶佳禾还会不会这么淡定? 她就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 因此,陆景墨默认了。 汪柔的心情简直澎湃到极点,又压制着不敢表现出来,只是轻轻靠在他怀里,道:“景墨,我以后会好好学习做一个合格的陆太太的。” 陆景墨忽然想到那日肖恩博士说的事。 他眸光微沉,道:“柔儿,你的病还得去找肖恩教授再看看。他是抑郁症领域的权威……” 陆景墨并没有透露一丝一毫有关肖恩教授的怀疑。 毕竟,他也不愿意相信汪柔是这样的人。 有谁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呢? 汪柔的心忐忑起来,小声道:“我觉得国内的医生也挺好的,不必去找肖恩博士了吧?他……也没让我的病情有什么好转。” 毕竟,她总觉得肖恩那个小老头儿,眼睛毒得很。 幸好她会伪装,才没有让肖恩看出分毫端倪。 在陆景墨的一再坚持下,汪柔也不敢表现得太抗拒,免得引起怀疑。 反正上次,她也逃过了肖恩的法眼。 这次,她随便找出个肖恩的错处,让陆景墨再也不信任他就是了! …… 海城大学。 叶佳禾从学校里混混沌沌的出来,像是失去了灵魂。 夏灵今天给她打了好多电话,说夏东天一怒之下把她关在家里不让出去。 但她让她不要怕陆景墨,她会想办法从家里逃出来的,她要帮她跟陆景墨斗争到底。 可叶佳禾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做。 夏灵是她唯一的闺蜜,她那么义无反顾地帮她,她又怎么能害得夏家破产? 因此,她不再接夏灵的电话,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 现在陆景墨的别墅对她来说,像个牢笼。 她不想回去, 可又不得不回去。 就在这时,一辆红色宝马停在了她面前。 汪柔从车上下来,十分意气风发,哪里像是有病的人? 她脖子上戴着的,是那条叶佳禾盼了很久却没有得到的项链。 那颗粉钻越发闪烁,刺得叶佳禾眼睛发痛。 自己真是太自作多情了,居然会觉得那是陆景墨准备送给她的生日惊喜。 叶佳禾直接绕开汪柔,不想跟她说话,也没什么可说的! 汪柔却叫住她,道:“叶小姐,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景墨他特意让我来找你,你不会不给他这个面子吧?” 叶佳禾听到那个名字,下意识地顿住脚步,心微微发颤。 她望向汪柔,道:“你想说什么,就快说。” “叶小姐最近很憔悴啊。” 汪柔轻笑了声,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马路对面有家咖啡店,去那里说吧?” 叶佳禾冷冷地道:“你又在想什么酝酿什么诡计?你有话就在这里说,我没时间跟你去任何地方。” 汪柔勾了勾唇角,道:“看来,你对我很防备啊!那你看看这个吧。” 说完,她拿出陆景墨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递给她。 那四个字赫然出现在她眼前,叶佳禾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不是说她害怕离婚。 而是,她不明白,为什么昨天他不肯离婚。 而今天,却让汪柔拿着这份离婚协议过来。 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吧? 他明知道,她是那么厌恶汪柔。 他明知道,因为汪柔,她受了多少委屈。 “叶小姐?” 汪柔笑了笑,道:“你该不会还想死缠烂打吧?景墨让我过来找你签字,就是怕你再缠着他不放。他已经签了字,就差你了。我看了一下,财产分给你的也不少,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汪柔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个耳光,重重地落在她脸上。 看着陆景墨签下的字,叶佳禾觉得好似一把刀插在了她的心尖上。 为了在汪柔面前保持最后的尊严和体面,她从包里拿出笔,利落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希望我们再也不见。” 叶佳禾留下一句话。 转身之际,眼泪不争气地溢出眼眶。 路上那么多人,她却忍不住,任眼泪肆无忌惮地挥洒。 自己真的好傻,居然还去请律师。 可实际是陆景墨一句话,随时随地,都可以结束这段婚姻。 他之前不离婚,也并非不舍得,而是他不喜欢被动。 就算离婚,他也要让在这段婚姻里最狼狈的人,是她! …… 汪柔得到叶佳禾的签字后,激动得溢于言表,立刻将车往陆氏开去。 “景墨,叶小姐签字了。” 汪柔抑制着内心的喜悦,温柔地说:“她还让我给你带句话。她说,感谢你给她自由。” 陆景墨心跳一窒,问:“她还有说别的吗?” “这倒没有了。” 汪柔瞥着陆景墨的神色,故意道:“对了,她看到你分给她的房产和股票,还挺高兴的,立刻就签字了。” 陆景墨心底泛起一丝自嘲,随即,便是苦闷和懊恼。 叶佳禾,你真是好样的! 他捏了捏眉心,不想让汪柔看出此时自己烦躁的情绪。 “柔儿,我还有工作要处理,我让肖明先送你回家。”陆景墨不待她回应,便将肖明喊了进来。 汪柔知道,陆景墨心里对叶佳禾恐怕是有几分感情的。 刚才她那么说,这男人的自尊心大为受挫,只会更恨叶佳禾。 至于他让她离开,无非是怕他的邪火牵连到她罢了。 汪柔走后,陆景墨靠在椅背上,紧紧闭上眼睛。 脑海中浮现出的,是叶佳禾的一颦一笑,还有那时而傲娇,时而懵懂的模样。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是叶佳禾! 他立刻接了电话。 “字我刚才已经签了,我们什么时候去民政局?” 叶佳禾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她刚才痛哭过。 陆景墨握紧了手机,半天,才压着火道:“这两天我要去国外一趟。等我回来,就去办。” 叶佳禾的心发沉,却依旧体面地回应:“好,那就周五吧,这星期尽量给办了。” ------------ 第72章 他们全都不要她了 两天,对于叶佳禾来说,像是过了两年,那么长,那么难熬。 她想,只有真正离婚后,她才能彻底释怀。 彻底地将这个男人从她生命中剥离吧? 她没日没夜地泡在实验室里,试图将自己拉出这样进退两难的处境。 这时,一旁的卢倩突然叫出声来。 “怎么了?” 叶佳禾吓了一跳,蹙眉看着她。 卢倩连忙将手机给她看,气愤地说:“你看看学校贴吧里,这都发的什么啊?一定是有人想故意黑你!你好好想想,最近到底得罪什么人了?” 叶佳禾拿过手机,便看到贴吧里半小时之前发的一个帖子,此时评论已经过千,被顶到了最上面。 那个帖子大概就是说,叶佳禾私生活混乱,勾引陆家二少,害亲妹妹流产。 这样的东西,除了叶宝珠,还有谁会发? 要不是因为忌惮陆景墨,很可能她还会说叶佳禾和陆景棋是叔嫂恋! 勾引富家少爷这样的字眼跟大学生联系在一起,总会让人浮想联翩。 一时间,帖子下面的留言全都像吃瓜群众似的,恨不得扒出更多八卦。 叶佳禾没想到,叶宝珠会将事情闹到学校贴吧里来。 虽然自己问心无愧,可耐不住人言可畏。 就像现在,实验室的同伴们都以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她。 甚至有些平日里关系比较好的同学,此时都小声地对她指指点点,目光既有鄙夷,又有嘲讽。 卢倩也替叶佳禾着急,低声道:“佳禾,这该怎么办啊?要是舆论再发酵下去,学校领导肯定会找你谈话的!” 叶佳禾从来都不是任人宰割的人,除了面对陆景墨的时候,那是她心甘情愿。 但对待叶宝珠这种人,她没有那么大度。 因此,她准备回叶家找她,当面质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哪怕是父亲知道了,也不会允许叶宝珠这么对她的! 虽然…… 父亲之前说,要跟她断绝关系。 可叶佳禾知道,父亲不会这么狠心。 因此,叶佳禾直接离开了实验室,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家。 刚到院门口,叶朝明的车也恰好过来。 叶佳禾好几日不见父亲,此时,看到叶朝明从车上下来,她心底泛起一丝心酸。 “爸。” 她低低地叫了声,走到叶朝明面前,红着眼圈问:“您真的不打算认我了吗?” 叶朝明望着她,目光里尽是失望,道:“我刚从你关押你祖母的拘留所回来。” 叶佳禾听到父亲提起叶老夫人,她还是难免心寒。 可叶朝明却道:“佳禾,爸爸一直都觉得你是个善良的孩子!难道,你真的要逼死你祖母,逼死你妹妹吗?” 叶佳禾心一沉,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她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问:“所以,您觉得,叶宝珠和祖母,都是我害的?那我呢?谁来替我主持公道?” 叶朝明愠怒道:“虽然平日里我也对宝珠是恨铁不成钢,可这次,她好不容易从流产的阴影中走出来,舞会上,你又是怎么刺激她的?你们以前吵架,我哪次不是向着你?可你怎么能把你亲妹妹逼到这个地步?” 就在这时,罗娟从别墅里出来,像是没看到叶佳禾似的,径直走向叶朝明。 “朝明,你快回去看看,宝珠还是不吃不喝。再这么下去,医生说,要吊营养液了!” 罗娟说完,叶朝明也紧张起来。 好歹,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他冷冷看了叶佳禾一眼,道:“你走吧!你祖母还被关着,你妹妹也被你害得绝食,我们的父女关系,尽了!” 叶朝明说完,失望地摇了摇头,率先进入别墅。 罗娟望着叶佳禾失魂落魄的样子,格外解气。 她索性实话实说道:“叶佳禾,不怕告诉你,我早就想让你滚出叶家了!怎么样?最后,还是我和宝珠留了下来,你不过就是一只丧家犬罢了!” 丧家犬…… 叶佳禾笑了笑。 是啊,全都不要她了! 她好像,只有她自己了。 麻木地转过身,叶佳禾拖着疲惫的脚步往前走着。 路上,辅导员给她打了好多电话。 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要与她对证贴吧的传闻。 她没有接。 夏天的雷阵雨来得总是格外的快,叶佳禾没有带伞,任雨水冲刷着自己。 心已经空了,至于这幅躯壳,似乎也已经不重要了! …… 别墅。 陆景墨已经赶回来了。 虽然前两天他人在国外,但一直让肖明盯着这边的动静。 之前叶宝珠就去了杂志社爆料,但被他压了下来,没有媒体敢发布叶宝珠的消息。 没想到,他才走了两天,叶宝珠居然敢去海城大学的贴吧里爆。 张妈战战兢兢地走过来,道:“先生,太太的电话……还是没有打通。” “继续打!” 陆景墨紧张的情绪掩盖在冷沉的面容下。 肖明刚才已经去学校里看了,大家都说叶佳禾下午就离开了。 现在她的电话又打不通。 外面雨下得那么大,陆景墨着实有些心焦。 突然,外面传来女佣的一阵惊呼,“太太!太太,您怎么了?” 陆景墨闻声立刻站起来,向外走去。 只见叶佳禾倒在雨地里,已经没有了意识。 陆景墨瞳孔剧烈一缩,她浑身都是湿的,不知道她在雨里淋了多久? 他跑过去,抱起她,立刻向车库走去。“佳禾,叶佳禾……” 他声音有些颤抖。 明明他也没有离开多久,可为什么?他觉得这女人这样单薄消瘦? ------------ 第73章 陆景墨心疼了 将叶佳禾放进车里,陆景墨立刻踩下油门,车子如同箭一般冲了出去。 看着一旁脆弱的女人,像一个随时都可能碎掉的瓷娃娃,他的心,也跟着痛了起来。 他一边开车,又腾出了一只手,握住她冰凉的小手。 “马上就到医院了。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他一直在重复这句话,不知道是在对她说,还是在对自己说。 终于,到了医院,陆景墨抱着她来到了急诊。 医生诊断之后,下了诊断。 是高烧加肺炎,需要住院。 …… 陆景墨办好住院手续,又等医生安排好房间,已经是半小时之后了。 他坐在叶佳禾的病床边,望着苍白的小女人,心疼又生气。 到底为什么? 要这么折磨自己? 输液之后,叶佳禾醒了。 昏黄的夜灯下,她看到那张英俊又冷漠的脸,还以为是在做梦。 直到陆景墨开口,低低地问:“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 “你回来了!那……我们明天去离婚吧。” 她说话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是那么嘶哑,那么难听。 陆景墨深深的蹙起眉头,大概是没想到,她醒来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要离婚。 他冷声道:“等你身体好些了,我自然会跟你办手续。这个时候,我若是丢下你,我成什么人了?” 叶佳禾苦笑,这男人果然够伪善,也够心狠的。 她闭上眼睛,眼泪自眼角流了出来。 她哽咽着说:“我什么都没有了。但是,就算以后一个人,我也可以的!” 她还是那么坚强,那么倔强。 可她越是这样,他的心,就越疼。 陆景墨眸光微敛,淡淡地说:“就算离婚,我也会帮你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收拾了,让你干干净净的走。” “不用了,我……我自己可以解决……” 她忍着哭腔,逞强地拒绝他的帮助。 可想到连父亲都不要自己了,她便觉得自己是那么悲哀。 还有这个男人,明明都要离婚了,为什么还要装作对她这么好? 他难道不知道? 他越是这样,她就越怕离不开他吗? 陆景墨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伸手,轻柔地帮她擦掉脸上的眼泪。 “医生说,你必须好好休息,情绪不能激动。” 他语调温柔,像哄孩子似的,道:“你相信我,明天,所有的事,都会解决的。好吗?” 叶佳禾失神地望着他。 他的眸光是那么认真,那么深邃,由不得她不信。 可很快,她就清醒了。 她道:“好几天前,你就说过,会帮我查周婶的事。可是直到现在,也没有任何眉目。如果我没猜错,你的时间都花在了汪柔身上吧?” 陆景墨没有否认,目光中透着些许歉疚。 毕竟,汪柔前几日抑郁症反反复复,又有加重的趋势。 他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帮她寻找医学专家上了。 叶佳禾不想听他亲口回答,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 再加上现在的她,还发着高烧。 没过多久,她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 翌日,叶佳禾清醒之后,并没有看到陆景墨。 来照顾她的人,是张妈。 只可惜,张妈欲言又止,看起来十分为难。 叶佳禾闲得无聊,刚拿起手机,便被张妈拦住。 “太太,您还生着病,不能看这些的。” 她十分紧张地夺过叶佳禾的手机,道:“医生说您要好好休息。” 叶佳禾这才确定,张妈的确是不对劲儿。 她严肃了神色,道:“张妈,您把手机给我。” “这……先生说,您要静养。” 张妈更加慌张了,始终不敢把手机还给她。 叶佳禾直接下了床,连带着手上的针也差点被扯掉了。 “太太,您小心……” 张妈吓得连忙跑过去,扶住她道:“您就别为难我了。先生也是为了您好!” 叶佳禾心里乱糟糟的,厉声道:“把手机给我!快给我!” 她倒要看看,他们都在瞒着她些什么? 无奈之下,张妈只好把手机还给了叶佳禾。 海城大学的贴吧现在是清理了,没有再污蔑叶佳禾的言论。 尽管,之前那些诬陷已经深入人心,给叶佳禾造成的影响,根本就不是清理贴吧能抚平的。 可打开微博之后,她才发现,叶氏集团的官网的声明。 这个声明是她的父亲写的,与她断绝父女关系,日后叶家的家产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叶佳禾眼睛瞪得大大的,完全不敢相信。 她一直以为,父亲顶多是因为叶老夫人的事与她置气。 这件事总会过去的。 可她怎么能想到? 父亲居然恨她到如此地步,这么广而告之地要与她断绝关系。 这是真的下定了决心! 张妈见她如此,连忙道:“太太,这件事先生说他会处理的。他……已经在处理了,您千万不能激动啊。” 叶佳禾冷笑,道:“他?他忙着陪汪柔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处理我的事情?” 说完,她推开张妈,自己拔掉了针头,自顾自地往外跑去。 …… 陆氏集团。 陆景棋站在陆景墨办公桌前,两人皆是沉默,各有所思。 突然,一个盒子扔在了他跟前。 陆景棋知道,这是自己送给叶佳禾的生日礼物。 “这是什么意思?”陆景棋起了反骨,恨恨地说:“这是我送给佳禾的礼物。就算是归还,也应该是她亲自还给我。” 陆景墨嗤笑了一声,“佳禾?她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陆景棋知道,这次的事情在舞会上闹得很大,败坏了陆家的名声。 陆景墨和陆老爷子都不会放过他的。 因此,他算是豁出去了,咬牙道:“她的生日,你知道是几月几号吗?你自己从未关心过她,凭什么不让别人关心?至少,我是用了心的,我调查过她的一切,我记住了她的喜好。而你呢?你又付出了什么,凭什么这么困着她,不放过她!” 陆景墨虽然生气,可是从刚才陆景棋的话里,他至少得到了一个信息。 那就是,陆景棋所知道的叶佳禾的一切,都是自己调查出来的,并非是与叶佳禾有特殊关系。 这样的认知,让他心情多少舒服了些。 望着眼前这个觊觎他太太的蠢货,陆景墨反倒是不慌了。 他眸光冷暗,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道:“这条手链,你从靳夫人那里买来,少说也得个一千来万吧?恐怕爸和你妈都不会给你出这笔钱。那你告诉我,这么多钱,哪里来的?” “我……”陆景棋脸色立刻慌乱起来,编了个幌子道:“我借的。” 陆景墨点了点头,道:“你最好是借的。我已经让公司的财务封账了,最近我会好好查一查公司的账目。” “哥……” 陆景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瞬间态度软了下来,小声道:“我会很快把窟窿补上。看在我们是兄弟的份儿上,不要把我逼到绝路。” 他已经这么说了,就是变相地承认,自己挪用了公司的公款。 陆景墨并不意外,他轻蔑地看着他,道:“用公款买礼物追女人,可真有你的!你觉得,如果叶佳禾知道,她会接受你吗?这个礼物,是赃物,她敢戴的吗?” “你别告诉佳禾,我……”陆景棋犹豫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道:“只要你不告诉佳禾,我愿意自己辞职,离开陆氏。爷爷那边,我绝不会把你扯进来。一切都是我的错,我自己领罚!” 陆景墨的目光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诧异。 他没想到,这个自私莽撞,又蠢笨刁滑的弟弟,会为了叶佳禾,做到这种地步。 陆景棋怕他不答应,低声下气的道:“求你了,哥。我没有跟佳禾表白过心迹,我想,以后也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陆景墨眸光微敛,透着一抹阴郁。 虽然从现在看来,陆景棋和叶佳禾之间,的确没什么。 可想到自己的太太被人这么惦记,陆景墨心里还是说不出的别扭。 他目光中含着警告,一字一句地道:“你给我听清楚,以后不要再来招惹叶佳禾。这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否则,你该知道后果。” “谢谢你。” 陆景棋点点头,道:“我回去就写辞职信。” 哪怕是这样,他也不想叶佳禾知道他做过那么多不堪的事。 至少,他不想让他喜欢的女人,瞧不起他。 陆景棋刚走,肖明就匆匆闯了进来。 “怎么毛毛躁躁的?” 陆景墨不满的看着他。 肖明紧张地说:“刚才医院那边来电话,太太跑出去了。好像是看到了叶朝明与她断绝关系的新闻!” “坏了!” 陆景墨立刻站起身,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公司门口,他与汪柔撞到个正着。 “啊!” 汪柔摔倒在地,委屈的道:“景墨,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走的这么急?” 陆景墨立刻扶起她,道:“我有事,没时间跟你解释这么多了,你先回家吧。” 汪柔下意识的想到了叶佳禾。 能让陆景墨如此紧张的女人,恐怕也就只有那个贱人了。 她揉了揉膝盖,娇滴滴的说:“可是景墨,我腿好痛,你帮我看看嘛。” 恰好此时肖明跟了过来。 陆景墨直接将汪柔扔给了肖明,道:“你带她去医院看看。”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汪柔气得脸色发青,狠狠甩开了肖明,道:“别碰我!” “您这……腿没事儿吧?”肖明故意说道:“要是真摔着了哪里,我还是扶您去医院看看比较好。” 汪柔也感觉到了他话里的讽刺。 她皮笑肉不笑的说:“我知道,你早就看我不顺眼了。可你记着,等我坐上了陆太太的那天,就是你卷铺盖滚蛋的时候!” 肖明不禁为了总裁而担忧。 把这种女人娶回家,是准备自虐吗? …… 叶家门口。 佣人紧紧关闭着院门,对叶佳禾道:“大小姐,你回去吧!别为难我们了。” “我要见我爸爸!” 叶佳禾狠狠拍打着院门,道:“你告诉他,我不起诉祖母了,我愿意放过祖母。” 只要父亲不要抛弃她,她可以妥协。 她不想以后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个世界上。 她不想被丢弃! 就在这时,罗娟从院子里出来。 她得意的望着叶佳禾,道:“真没见过你这种不要脸的丫头!你父亲都不要你了,你怎么还有脸来?” 叶佳禾愤愤的看着她,“是你和你女儿挑拨离间,对不对?罗娟,你们欺人太甚!” “是谁欺人太甚?” 罗娟双手抱着臂,似笑非笑地说:“你害的我们宝珠流产,难道你不欺人太甚?叶佳禾,叶家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就算你爸宠你,可他也不会不要自己的亲娘!” 说到这儿,她呵呵的笑着道:“对了,忘了告诉你。你祖母在狱中绝食,她唯一的条件就是让你爸跟你断绝关系,她才肯吃饭。” 叶佳禾没想到,叶老夫人会恨她至此。 可她只想当面问一句,爸爸是真的不要她这个女儿了吗? 最近的天气总是阴沉沉的,雷阵雨说下就下。 佣人给罗娟撑起了伞,而叶佳禾就站在雨中。 她相信父亲不会这么绝情。 如果他看到她淋雨,一定会出来见她的。 这时,佣人在一旁小声问罗娟,“太太,要不要跟先生说一声啊?万一大小姐出了什么事,先生他……” “多嘴!” 罗娟呵斥住了那个佣人,阴郁的说:“朝明已经不认她了,她自己死皮赖脸的过来,活该她淋雨!” 叶佳禾本身就发着高烧,现在的她,浑身发颤,眸光却异常坚定。 她一定要等到父亲出来为止。 就在这时,一道强烈的光线穿破雨帘,刺的叶佳禾睁不开眼睛。 当她看清楚时,陆景墨已经撑着伞走向了她。 男人见她淋成这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叶佳禾,你疯了吗?”他低吼道:“你想把自己折腾死,是不是?” “你怎么来了?” 她望着他,哽咽着道:“陆景墨,你帮我,帮帮我,好不好?我要见我爸爸,我没有家了!”她苍白的小脸上混满了雨和泪,陆景墨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他搂着她,将伞全部倾斜到她这里。 随即,他凌厉的目光瞪向了罗娟。 ------------ 第74章 汪柔装病被发现 “开门!” 仅仅两个字,陆景墨却咬得极重。 罗娟发现事态不好,只好让女佣开了门,还不忘为自己辩解。 “我早就说让她回去,她非不听,站在这儿淋雨。” 罗娟絮絮叨叨,却被陆景墨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他就直接这么搂着叶佳禾,进了叶家。 陆景墨进了门,就扔下伞,将叶佳禾打横抱了起来,径直往她的房间走去。 卧室里,叶佳禾急着想见父亲,却被陆景墨拦住。 “先去洗个热水澡,乖。” 他语气是温柔的,动作却是强势的。 直接拉着她到了浴室,帮她放洗澡水。 叶佳禾不是很配合,陆景墨便绷起脸道:“你要是再这样,我就亲自帮你洗了?” 果然,他的这句恐吓比什么都有用。 叶佳禾小声道:“那你出去,我自己洗。” “嗯,慢慢洗,不着急。” 陆景墨安抚道:“放心,一切都有我。” 叶佳禾怔怔的望着他,明明他让自己失望了这么多次,可她潜意识里,还是那么相信他,依赖他。 很快,叶佳禾洗好了热水澡,又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出来。 陆景墨这才牵着她的手,下了楼。 叶朝明听闻陆景墨来了,早已在楼下客厅等待着。 虽然他是极其不满陆景墨的,可陆家的权势摆在那里,他没有办法真的跟他撕破脸。 看着陆景墨身旁的叶佳禾,叶朝明目光中燃起一丝内疚。 毕竟,一边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一边是女儿,他实在是难以取舍。 为了安抚叶老夫人的情绪,他别无他法。 叶佳禾眼圈红红的,走到父亲面前,颤抖着声音道:“爸,我不追究祖母了。你能不能别丢下我?如果你不要我了,我就是孤儿了。” 陆景墨看到这一幕,异常心酸。 他从未见过叶佳禾如此低声下气的时候。 她是那么害怕被人抛弃,可他,差点把她丢下了。 罗娟生怕叶朝明被叶佳禾这三言两语感动,连忙道:“那我们宝珠的账怎么算?自从被叶佳禾害得流产,又被她在舞会上苦苦相逼,宝珠到现在精神都恍惚着!难道,只能怪我们宝珠活该了吗?” 叶朝明又犹豫了。 宝珠同样是他的女儿,年纪轻轻就流产了,日后该怎么办? 毕竟,叶佳禾和叶宝珠之间积怨已深,他很难不怀疑叶宝珠的流产,与叶佳禾有关。 叶佳禾紧张地望着父亲,等待着他的‘宣判’。 她不想做一个没有家的孩子。 就在这时,陆景墨的手机响了几声,他快速地浏览之后,目光变得复杂,耐人寻味。 他径直过去,将叶佳禾拉到身边,锐利的眸光直直望向叶朝明,“叶总,你确定以后再也不要认佳禾了吗?” 叶朝明失望地说:“不是我不肯认她,而是,佳禾把叶家所有人都伤了一遍。她伤害的人,也同样是我的亲人!” 陆景墨望向叶佳禾,道:“这就是你一直以来信赖的父亲?也不过如此。” 叶佳禾本想跟他顶嘴,让他不许说父亲的不是。 可这段时间以来,叶朝明的一举一动,着实伤到了她。 叶佳禾无力地叹了口气,不再追根究底,也不再挽回。 她闷闷地开口,“陆景墨,我们走吧,我累了。” “等等。” 陆景墨拉住她,一字一句地道:“说好要还你清白的。就算是分道扬镳,今天我们也得把话说清楚。不要背着黑锅走!” 叶佳禾诧异地看着他。 罗娟自认为所有的东西万无一失,便阴阳怪气地道:“陆总,您和叶佳禾一起把我们叶家搅得鸡犬不宁。现在,是还准备火上浇油吗?” “你闭嘴!” 陆景墨呵斥住她,将手机里的一段视频递给叶朝明。 这个视频正是周婶出车祸的时候,罗娟和她拉扯的监控。 叶朝明看完之后,看着罗娟道:“你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周婶出车祸的时候,你在旁边?你跟她拉拉扯扯的,到底在做些什么?” 罗娟神色一慌,连忙道:“是啊,我……我的确那天见过她。但是这个监控不是恰恰能证明我的清白吗?我可是没有推她,我什么都没做,是她自己横穿马路,才遭遇车祸的!” 叶佳禾也没想到,周婶出车祸的时候,罗娟居然在一旁。 她冲上去,质问道:“那你告诉我,周婶为什么去那里找你?为什么当时周婶出车祸的时候,你不说你也在现场?” 想到周婶现在还昏迷在床,叶佳禾就恨得要命。 罗娟稳了稳心神,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当时我陪宝珠去产检,谁知道这个老妇鬼鬼祟祟地跟着我们!我发现了就去追她,想问清楚她到底有什么动机?谁知道,她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罗娟将事情撇得一干二净,就算叶佳禾不相信,也没有任何证据。 就在这时,陆景墨幽幽的开口道:“你确定,你是陪你女儿做产检?” 罗娟脸色立刻变了,大吼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宝珠怀孕当然要做产检了!” “要我把给她做人流手术的那个医生请过来吗?” 陆景墨勾唇冷笑,一字一句地道:“你们母女可真是好手段!叶宝珠自己流产,瞒天过海也就算了,居然还让我太太给你们背黑锅。你们真当叶佳禾人微言轻,真以为没有人可以替她讨回公道了,是不是!” 罗娟这才彻底慌了,没想到,陆景墨知道了所有的事。 当时,她明明让那个医生把病历全都销毁了,而且还伪造了叶宝珠产检没问题的病历。 陆景墨,怎么会知道这些? 叶朝明听到这里,再看看自己妻子的样子,已经完全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罗娟,道:“去,把宝珠给我叫下来。” 他要当面问问这母女俩,到底是什么样的歹毒心肠,才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害得他冤枉了佳禾一次又一次! 罗娟见事情完全败露了,只好哭着道:“朝明,你别听他们胡说!宝珠怀上了陆家的孩子,怎么可能自己去做人流。明明是姓周的那个老太婆,受了叶佳禾的指使,故意害我们宝珠流产。这笔帐,怎么能让我们宝珠一个承担?” 叶朝明狠狠一耳光甩在了她脸上,“贱人!好好的女儿,被你教成了这样!证据都摆在这里,你还敢狡辩!” 就在这时,叶宝珠听见动静也下来了,慌忙跑上去拦着父亲。 客厅里一片混乱,争吵声,打骂声,完全乱了套。 叶佳禾望着眼前这一幕,并没有很开心。 她只是有些悲哀,父亲在看到证据之前,居然一点都不信任她。 至于罗娟和叶宝珠,完全是自作自受罢了! 可怜了父亲一把年纪,还要经历这样的蒙骗。 陆景墨冷声道:“还有陆家给你们的补偿,我限你们三天内还回来。否则,我有权利起诉你们。毕竟,整个海城还没有谁敢碰瓷碰到陆家的!”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孩子流产了,好不容易得到了几千万也打了水漂。 叶宝珠突然笑出声来,就算自己不好过,也要拉上叶佳禾当垫背的! 她对陆景墨道:“你以为叶佳禾对你真的一心一意吗?她勾引陆景棋不说,其实她早就被人玷污了,早就是别人穿过的破鞋了!” 毕竟,是她和母亲亲手把叶佳禾送到云端会所的,就算没有被赵导睡,也被其他人睡了! 陆景墨面色阴鸷得不像话,就连叶佳禾都差点腿软摔倒。 这件事,是他们心里都无法解开的疙瘩。 叶宝珠见状,就知道自己挑拨成功了。 叶朝明气得也给了她一耳光,怒骂道:“都现在了,你还敢挑拨你姐姐和陆总的关系!当真是不知悔改!” “他们的关系还需要我挑拨吗?” 叶宝珠讽刺地笑道:“你还不知道吧?那天舞会上,陆景墨带着他的情人光明正大的出席,他早就抛弃了叶佳禾!你以为没有我,你的大女儿就能在陆家过养尊处优的日子了?做梦去吧!” 陆景墨眸光中透着一丝杀气,不仅仅是对叶宝珠和罗娟的,也是对叶佳禾的。 他径直向外走去,叶佳禾连忙跟了上去。 “陆景墨,你站住!” 到了院门口,叶佳禾大声叫住了他。 陆景墨没想到,这女人红杏出墙,弄得人尽皆知,还敢这么理直气壮的对他说话。 他停住脚步,眸光如同千年寒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他承认,这段时间以来,他对叶佳禾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但是,身为男人,他无法接受她的身子被别人占有过。 更何况,那么多人都知道了这件事,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尊严,都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叶佳禾就站在距他不远处,她酝酿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道:“你不是想知道,我藏了这么久的男人到底是谁吗?我现在就告诉你!” 她撑不下去了,她想告诉他一切。 无论他接受与否,她都不想让他认为,自己是叶宝珠口中那种不干净的女人。 只可惜,陆景墨根本就没有给她机会。 在她刚要开口的时候,男人厉声打断:“我不想知道!叶佳禾,我根本就不在乎那个人是谁。我们,离婚吧!” 这是他第二次,亲口说出这两个字。 叶佳禾的心像是被一只无情的大手揪扯着,就连浅浅呼吸一口,都是那么的痛。 为什么? 明明早都做好了准备,明明自己也提过很多次离婚。 可是当她亲耳听到这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却是那么痛,痛的深入骨髓! “好。” 叶佳禾笑了笑,低低地答应了一声。 已经没有解释的必要了。 他根本就不在乎啊! 陆景墨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也不想去深究自己到底在别扭什么? 为什么提了离婚,心里还是像堵了一块石头,闷得要命。 明明该如释重负的,不是吗? 他刻意忽略了心里的想法,打开车门,道:“上车,我送你回医院。” “不必了。” 叶佳禾苦涩的拒绝,她道:“既然我们都已经做好了决定,就不要再招惹彼此。今天,谢谢你帮我。尽管是最后一次了,但我还是很感激。” 说完,她迈着沉痛的步伐,一步步的往前走着。 头懵懵的,她知道,自己刚才淋了雨,高烧又反复了。 可这也无法阻挡她向前走的步伐。 她不想再面对他,也不敢再面对他。 她生怕自己没有骨气的告诉他,她有多爱他,她已经爱了他很久很久了。 陆景墨此时的心情也是差的要命,自然不想上去挽留她。 可到底她还是个病人,刚才又淋了雨,他不放心,便慢慢开着车跟在她身后。 直到雷声袭来,他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担心,下了车,将人打横抱起来,塞进了副驾驶。 叶佳禾一路上都很安静,微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陆景墨将她送到了医院。 医生一量体温,将近40度。 陆景墨沉着脸,将张妈狠狠责备了一番。 叶佳禾有气无力的开口道:“你别怪张妈,是我自己非要跑出去的,她年纪大了,追不上我。” 望着陆景墨这样着急又生气的样子,叶佳禾差点又开始骗自己,这个男人多少是在乎她的。 不然,他又怎么会特意跑到叶家为她解围。 又怎么会因为她生病而焦躁和心烦? 就在这时,陆景墨的手机响了。 他瞥了眼叶佳禾,立刻拿着手机走出了病房。 叶佳禾了然一笑,充满了苦涩。 无论自己变成什么样子? 只要汪柔的一个电话,就能随时叫走他。 离婚是对的。 至少,她不用再活在另一个女人的阴影里。 …… 病房外。 陆景墨接通了肖恩教授的电话。 “喂,教授,汪柔的检查有结果了吗?”他焦急地问。 肖恩叹了口气道:“汪柔小姐的检查结果的确是有问题的,如果陆先生方便的话,请来我在国内的实验室找我。很抱歉,她装的太像了,以至于我之前忽略了她的脑电波检查。为了这件事,我特意来国内,想跟您当面道个歉。” “装的?” 陆景墨不可思议的追问道:“您确定吗?” 肖恩教授道:“我们面谈吧。您看了检测结果,就会知道的。” ------------ 第75章 与汪柔一刀两断 叶佳禾在护士给她输液前,自己下了床,想去外面看看。 虽然她猜到,他应该是走了。 可她就是那么傻,不死心,总想亲眼看到了,心里那点小小的奢望才能够尘埃落定。 她走出病房,在走廊上四处张望,的确已经没了陆景墨的影子。 叶佳禾垂眸,纤长的睫毛掩住了眼底的忧伤。 张妈似乎意识到了她的想法,连忙安慰道:“太太,您别想这么多。先生心里是有你的,不然,他也不会这么紧张。自从您住院,他一直都是忙前忙后的。哪怕在公司,也时不时的就会问我你的情况。” “你不要再说了,张妈。” 叶佳禾抬起头,想将眼泪倒回去。 如果张妈再说下去,她又会不舍得了。 就在这时,汪柔的声音传了过来。 “叶小姐,难道装病,就能拖着不离婚吗?” 她拎着奢侈品包包,走向叶佳禾,冷嘲道:“你可真会想办法。企图利用装病,博取景墨的同情心?“ 叶佳禾有些意外,刚才陆景墨不是去找汪柔了吗? 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儿? 所以,陆景墨出去,不是找汪柔的? 她误会他了! 想到这儿,她的心情竟也不似刚才那样难受了,哪怕汪柔来这里挑衅。 张妈一眼就认出了汪柔是那天陆景墨带回来的女人。 她生怕叶佳禾会吃亏,便走过去道:“先生和太太好着呢,什么时候也没说过离婚!要是陆先生真想娶你,早就娶了!” “啪”的一声,汪柔一个耳光落在了张妈脸上。 她阴郁地指着张妈,“你算什么东西?一个下人罢了!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叶佳禾见状,走过去,狠狠推开了汪柔。 她一边扶住张妈,一边厉声对汪柔道:“你最好立刻给张妈道歉!否则,我就真像你说的,拖着不离婚!我看谁着急?” “你!” 汪柔怒极反笑,“所以,你承认了?你果然是装病!叶佳禾,你怎么这么卑鄙啊?离婚协议都签了,却还死缠着景墨,不去民政局。你到底准备拖到什么时候去?” 张妈完全没想到,现在的小三居然这么猖狂。 她对叶佳禾道:“太太,我们不要跟她啰嗦。现在我们就打电话给先生,让他回来看看这女人的嘴脸。” 汪柔笑了笑,道:“你尽管打。你看景墨是信我,还是信你?到现在,还一口一个太太,真是个没眼力劲儿的老刁奴!” “汪柔!你嘴巴放干净点。” 叶佳禾目光凌厉地瞪着她,道:“既然你非要这么认为。那你去找陆景墨,你告诉他我是装病,你看他怎么说?” 汪柔为了早日当上名正言顺的陆太太,此时已经急红了眼。 只差一步,她就能嫁给陆景墨了,可偏偏叶佳禾到现在也不跟陆景墨去民政局。 她气急败坏地说:“你终于承认自己是装的了。走,我们去景墨那儿说清楚!” 汪柔说着,就拉起叶佳禾的手腕,非要带着她去找陆景墨。 张妈上前拦着,却被汪柔推倒在地。 叶佳禾因为高烧,身体虚弱,根本禁不住这样的拉扯。 争执之下,叶佳禾体力不支,倒在了地上。 “太太,你怎么了?” 张妈连忙爬起来,见叶佳禾额头都是冷汗,紧张地道:“我去叫大夫,您千万不能有事啊。” 汪柔见状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了几步,道:“你又在装?叶佳禾,你休想讹上我!” 就在这时,一个冷沉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你们在干什么?” 汪柔心下一惊,立刻转过身,早已变了一副面孔。 “景墨,我……我听说叶小姐生病了,就来看看她。”她露出一丝温婉的笑,道:“可叶小姐看到我,情绪有些激动。” 陆景墨刚跟肖恩博士见完面,此时,他觉得眼前的女人,竟然是这么陌生。 他冷冷的目光从她身上扫过,没有说一句话,径直走过去,抱起了叶佳禾。 汪柔愣在原地,就这么看着陆景墨抱着叶佳禾走进病房。 她的心忐忑着,毕竟,陆景墨从来没有用这种冰冷的眼神对待过她。 汪柔不肯罢休,索性就在病房外等着。 她今天说什么都要将叶佳禾与陆景墨离婚的事情确定下来。 她一刻都等不了! …… 叶佳禾被陆景墨抱进病房。 陆景墨此时望着叶佳禾,满眼的愧疚和抱歉。 他眸中泛起浓浓的心痛,低沉开口,“佳禾,让你受委屈了。” 叶佳禾微微一怔,有几分不可思议。 毕竟,以陆景墨对汪柔的爱,难道不该是不问青红皂白,把她责备一番吗? 她苦涩地笑了笑,“陆景墨,这还是你第一次相信我。”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陆景墨的心,密密麻麻的痛了起来。 男人伸手,抚着她的长发,如鲠在喉。 他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复杂和深情,叶佳禾甚至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就在这时,汪柔走了进来,佯装关心地问:“叶小姐没事吧?怎么刚才还好端端的,景墨一来,就倒下了呢?” 陆景墨锋利的目光瞪了过去,着实让汪柔吓了一跳。 为什么,今天的陆景墨,如此反常? 他以前,连句重话都不舍得对她说,又怎么会用这样的目光看她? 终于,陆景墨站起身来,道:“跟我出来。” 说着,他已经径直向外走去。 汪柔以为他是将自己刚才的话听了进去,要扔下叶佳禾了。 她赶忙跟在陆景墨身后,回头给叶佳禾丢下一个得意的目光。 他们走后,张妈简直要气死了。 她愤愤地说:“太太,您刚才怎么不留住先生呢?好不容易先生良心发现了,可现在倒好,又被那女人把魂儿给勾了去!” 叶佳禾已经习惯了这种过山车似的心情,还有每次如期而至的失望。 她摇了摇头,道:“本来就是留不住的。” …… 陆景墨一直走到了病房外面的楼梯间,这里人比较少,适合谈话。 汪柔正想倚进他怀里,却被他冷冷地推开。 “是谁让你来这里的?” 陆景墨冷声问。 汪柔尴尬地站在原处,装作委屈地说:“你在怪我吗?景墨,我……只是想你了。每次你一离开,我就觉得病又要复发,就又开始胡思乱想。” “够了!” 陆景墨厉声打断,眸色猩红,咬牙道:“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汪柔只觉得腿一软,身子晃了晃,“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不是刚去肖恩教授那里看过吗?他也说我是重度抑郁,不能受刺激的。” 陆景墨冷笑,讽刺地说:“那是因为你装得太像了,差点连肖恩教授都被你骗了过去!可是汪柔,你能瞒得过我们,却瞒不过医学仪器。” 汪柔的脸色一寸寸的变白,整个身子摇摇欲坠。 陆景墨阴沉着脸,一步一步的走向她,伸手扣住了她的下颌。他冷冷地说:“还要我把你的脑电波测试结果放在你面前,你才肯承认吗?” 汪柔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次去国外,肖恩让她做的脑电波,并不是治疗,而是检查。 这个该死的老东西,居然骗她说是做治疗,她才信了。 原来,他只是为了利用这项检查求证,她到底是不是装的? 汪柔知道,自己完了! 失去了陆景墨的信任和宠爱,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现在,陆景墨的眼神锋利如刀,汪柔根本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景墨,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她开始哭泣,开始祈求,“我知道我不该这样!可是,我真的害怕,好怕你会离开我,会不要我。我把自己给了你,我就想一辈子跟着你。我……” “汪柔!” 他冷声打断她,眯着眼睛道:“你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汪柔声音颤抖,拼命地摇头,“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景墨,你不离婚也没关系,我愿意默默无闻地跟着你,让我跟着你,好不好?” “不必了,汪柔。” 陆景墨面容冷峻,一字一句的道:“我不能容忍这样的欺骗。我们,分开吧,不要再见面了。” 汪柔震惊地望着他,不可置信地问:“你……你说什么?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说不要就不要了?我把一切都给了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陆景墨压制着心底那丝愧疚和怜惜,狠下心道:“你变了,你已经不是我曾经认识的柔儿了。我会给你补偿,你想要多少,只要你开口。” “补偿?” 汪柔突然笑出声来,“我跟你在一起,是为了你的钱吗?所以,你一直都把我当作那种用钱就能打发的女人?你就那么看轻我?” 陆景墨烦躁而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道:“这样吧,明天我会让肖明给你送一张支票,那里的钱,足够你一辈子衣食无忧了。汪柔,我们好聚好散。”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以汪柔对他的了解,她现在,无论说什么,也不会再挽回他的心了。 她含泪而笑,“景墨,你什么都不用给我。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不会再纠缠你。是我不好,骗了你。你不用给我任何补偿,能陪在你身边,是我愿意的。再见。” 她说完,立刻转身往楼下跑。 陆景墨望着她的背影,微微心疼,却没有那么难受。 甚至,他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仿佛终于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 回到病房,他看到叶佳禾正站在窗前失神儿。 听到他的脚步声,叶佳禾转过身。 通红的眼睛透着一丝惊喜和意外。 她脱口而出,“我还以为,你跟她走了。” 陆景墨站在不远处,深深地望着她。 突然,他迈开步子急切地走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搂进了怀中。 “陆景墨……” 叶佳禾被他这么紧紧的搂着,茫然地问:“你怎么了?” 陆景墨就这么抱着她,仿佛想将她揉进身体里,“别说话,让我抱一会儿,好不好?” 他此时的声音,那么低沉,那么温柔,仿佛要将她融化。 叶佳禾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直到他放开她,叶佳禾才道:“你和汪柔吵架了吗?” 陆景墨沉默不语。 他该怎么说,自己被汪柔欺骗了这么久? 可叶佳禾却道:“我不是你跟她吵架时候的慰藉品,我也不想做备胎。陆景墨,我宁愿你跟我离婚,也不要你对我这样忽冷忽热,忽近忽远的。” “我跟她分手了。” 陆景墨终于开口,嗓音低沉暗哑,“以后,我们的生活里,不会再有汪柔。” 叶佳禾震惊万分,“你……你跟她……?” “是,断干净了。” 陆景墨捧起她的脸颊,一字一句的说:“叶佳禾,我无论你以前有过谁?跟谁在一起过?从现在起,你只是我陆景墨的太太。我希望我们的生活里,不要再掺杂其他人。你,能做得到吗?” 叶佳禾听着他的话,心跳砰砰的,乱七八糟。 她确认道:“那你的意思是,我们不离婚了?” “嗯,不离了。” 陆景墨点点头,很确定。 他以为她听了以后,会喜极而泣,又或者扑进他的怀里。 可是叶佳禾没有。 她很冷静,呆呆地站着,没有看他,也什么都没说。 陆景墨有些着急,双手扶住她的肩膀,道:“佳禾,你听见了吗?我们不离婚了。我不管你以前有过几个男人,又或者跟谁好过,我都不想追究了。从今天起,你只是我陆景墨的太太。” 叶佳禾终于有了点反应。 她挣开他,向后退了几步,笑得有几分悲哀。 “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你接受了,只要你不离婚了,我就该感恩戴德。可是陆景墨,我们的婚姻没有信任,也没有尊重。永远都是你想怎样,我就必须怎样。” 叶佳禾缓缓摇了摇头,道:“我不想这样。虽然我不知道你和汪柔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只是你的备选罢了!” 陆景墨今天被汪柔的事情打击不小,现在又被叶佳禾拒绝,他只觉得男人的骄傲快被这两个女人踩得粉碎。 他做不到低声下气地求她,就连哄她,他此刻都做不到。 ------------ 第76章 告诉他那晚的真相 沉默了良久,陆景墨道:“佳禾,我给你时间,你好好考虑一下我们的关系。如果你真的不想挽回,那我尊重你的选择。” 叶佳禾没想到,这次,陆景墨会把选择权交在她手里。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小声问:“就算离婚,你也会答应我吗?” 陆景墨顿了顿,道:“只要你想清楚了,那我答应。” 叶佳禾终究没有办法立刻说出‘离婚’这两个字。 因为,刚才陆景墨的一番话又给了她希望。 可是想到自己一直以来,被他忽略,被他羞辱,被他怀疑,她还是不想就这么糊里糊涂地接受他。 想了想,叶佳禾弱弱地问:“那在我想清楚之前,你……能不能先不要来见我。等我想明白了,会告诉你答案的。” 陆景墨脸色黑了下来,道:“你在赶我走?” 叶佳禾两只手搅在一起的,为难的说道:“你在这里,我没有办法认真地思考问题。”“可是,我不放心你,怎么办?” 陆景墨探了探她的额头,柔声道:“你还在发烧,头还是那么烫。” 叶佳禾不习惯他这样的关心,淡淡地道:“只是发烧而已,用两天消炎药就没事了。” “这样吧,我在外面的客厅办公,没事绝不会进来打扰你思考问题,好吗?” 叶佳禾没想到,陆景墨这般孤傲的人,也会妥协到如此地步。 她实在是再说不出赶他走的话了,便轻轻点点头。 陆景墨眸底燃起一丝愉悦,道:“乖,去床上休息吧。我守在外面,有事就叫我。” 说着,他已经去了外面的客厅,又给肖明打了电话,让他把办公用的东西拿过来。 叶佳禾晚上洗了澡,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她踩着拖鞋,悄悄走到门口,探头往客厅看去。 陆景墨仍旧靠在沙发上,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专心地工作。 似乎意识到他的目光,陆景墨回头望向她,道:“是不是打字的声音吵到你了?” “没……没有。” 叶佳禾摇了摇头,“你晚上还是回去睡吧。在这里,你也休息不好。” 陆景墨将笔记本电脑放到桌上,走到她面前,轻笑道:“如果你可以让我睡到里面的床上,我就能休息好了。” “我……还没考虑清楚。” 叶佳禾蹙眉道:“你说过,给我时间的。” 陆景墨这次却是极其有耐心,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道:“我开玩笑的。我就在外面沙发睡,你睡你的,嗯?” 叶佳禾知道,陆景墨就是拿准了她的心软。 可她这次,却没有被他套路,而是从房间里拿了个毯子递给他,“你盖着,别着凉了。” 陆景墨笑得无奈,道:“你也是。” 他们互道晚安之后,叶佳禾关上了房门。 陆景墨这个身高,蜷缩在这个沙发上睡,也着实是受罪。 直到第二天,汪柔再次过来,看到这一幕,惊呆了眼。 虽然她和陆景墨在一起这么多年,这男人的确很宠爱她,但他却从未为了她委屈过自己。 至少,汪柔从来没有见过,陆景墨睡过沙发。 她以为,他一直都是养尊处优的,不会忍受任何不适。 昨晚他们刚分手,今天他就能为了叶佳禾睡沙发。 汪柔攥了攥手指,忍着心中那翻江倒海的嫉妒。 她稳了稳心神,放下手中的东西,轻轻走了过去,蹲在沙发边上。 陆景墨感受到她指尖在他脸颊时,立刻就醒了。 “怎么是你?我昨天不是说过,不要再见面了吗?” 他立刻坐直了身子,透着几分不自然。 随即,他站起身,自顾自地去了洗手台前洗漱。 汪柔连忙跟上他,道:“景墨,我是来跟叶小姐道歉的。我知道这段时间以来,我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但我真的太爱你了,就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我居然会骗你,说我生病。我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陆景墨此时已经平静了。 他擦干脸,神色异常清明。 然后,他从镜子里,看到了不远处的叶佳禾。 她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儿,望着他们。 从刚才听到外面的声响,叶佳禾就醒了。 只是她没想到,昨晚陆景墨才对他说要挽回这段婚姻,今天,他们就又搅在了一起。 她冷冷看着陆景墨,“所以,我只是你们感情的调味品,是吗?” 汪柔见状,连忙接过话,“叶小姐,我今天过来,是专程跟你道歉的。” 说着,她就拿起门口的礼品,道:“你看,这些都是给你补身体的。我知道我们之间以前有很多误会,都是我做得不好。请你一定要原谅我,好吗?” 叶佳禾冷眼看着她手中的大包小包,冷笑道:“继续演!是不是我要不接受你的道歉,你就该说,我小肚鸡肠,得理不饶人了?” “这……” 汪柔尴尬地笑了下,随即,一副悲戚的模样,祈求道:“我昨晚反省了一夜,我不该破坏你和景墨的婚姻。我求你,帮我跟景墨求求情吧。我只求能默默陪伴着他,我以后也绝不会跟你争陆太太的位置。求你,让他把我留在身边吧!” 叶佳禾讽刺地望着陆景墨,“你怎么说?家里养着一个,外面养着一个?” 陆景墨此时的脸色已经难看至极。 他直接走过去,扣住汪柔的手腕,道:“你跟我出来。”说着,汪柔已经被他强行拉出了病房。 “景墨,你……捏疼我了。” 她委委屈屈地说:“只要你肯原谅我,让我怎样都可以。我哪怕跪在你太太面前,我也愿意。” 陆景墨沉声道:“你要我再说多少次?汪柔,我们结束了,已经结束了!” “难道,你真的这么狠心吗?” 汪柔眼中含泪,如泣如诉,“我是那么爱你,而叶佳禾呢?朝三暮四,连你弟弟都勾引!求你,不要对我这么残忍。我愿意做一个没名没份,只陪在你身边的女人,好不好?” 陆景墨眉头紧蹙,冷声道:“我记得,你说过,你是个传统的女人,你很自尊自爱。既然你自尊心这么强,你真的甘心做一个见不得光的情妇吗?汪柔,我不想这么侮辱你,我也不想这样侮辱我自己。” 他从未想过,去包养情妇。 哪怕以前他不爱叶佳禾,他也没想过,在外面养什么小三小四的。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平静地开口,“汪柔,让我告诉你。这两年,虽然我跟叶佳禾结婚,却也从来没有把你当作情妇看待。我一直认为,我跟她的婚姻是迫不得已,在我没有办法给你名分之前,我碰都不会碰你。我认为,这是对你的尊重。” “但是,你还是碰我了,不是吗?” 汪柔哭诉道:“你之前说过,一定会和我结婚。其实,你早就变心了吧?你早就爱上了叶佳禾,你压根儿就不想跟她离婚!” 陆景墨神色微变,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汪柔苦笑着说:“如果当时我没有装抑郁症,你恐怕,早就要跟我断了。景墨,是你先背叛了我们的感情!” “抱歉,我只能在其他方面补偿你了。” 陆景墨说完,目光透着一丝锋利,警告道:“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叶佳禾。否则,我可能不会再顾念我们以前的情谊了。” 汪柔的心狠狠一沉,望着眼前自己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此刻,却已经面目全非。 她甚至发现,他是这么的可怕,她真的怕了。 直到打发走了汪柔,陆景墨才重新回到病房。 叶佳禾坐在床上翻看着专业课的书。 只不过,从她翻书的频率来看,她根本就没有将书里的内容看进去。 陆景墨上前将那本厚厚的书抽了出来,淡声道:“既然看不下去,就不要看了。你想问什么,现在就问。以后我们尽量把问题当时就解决,免得越来越多。” “我没什么要问的。” 叶佳禾愤愤地看着他,道:“但是陆景墨,我不想变成你和她之间的牺牲品。你们吵架可以,但不要扯上我,更不要用我来报复她。我不是工具!” 陆景墨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道:“看样子,我要是不跟你说清楚,你是过不去这个坎儿了。” 叶佳禾茫然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陆景墨神色有几分颓然和无奈,走到窗边,淡淡的开口,“她的抑郁症是装出来的,就连心理学教授都差点被她骗了。我是昨天才知道的,我没想到,她会拿这种事做文章。她不再是曾经那个汪柔,而我,也不再是以前的陆景墨了。” 叶佳禾错愕地看着他。 虽然她早就觉得汪柔诡计多端,多半是装出来的。 但此时此刻,她却有点心疼陆景墨了。 她明白这种感觉,就像是你付出了全部的热忱和真心,却发现到头来,是一场欺骗。 那是一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失败。 陆景墨立刻就意识到了她在想什么。 他自嘲地笑了笑,“怎么了?觉得我很可怜?” 叶佳禾一愣,她觉得,男人应该都不喜欢别人说他们可怜吧? 因此,她连忙摇摇头,“没有没有。” 陆景墨深邃的眸光望着她,道:“这下,我说的很清楚了吧?叶佳禾,我现在很清醒,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并没有把你当作工具,也没有把你当作报复任何人的工具。” 生怕她不相信,他道:“还有汪柔戴的那条粉钻项链,那本来是送给你的。当时我拍下之后,让肖明在钻石上刻下了你的名字。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生日,但本来,是真的要送给你的,只是先被她看到了。我当时以为她是抑郁症,不能受刺激,所以只能由着她戴上,没有告诉她。” 叶佳禾心里的那座防备他的堡垒,终究崩塌了。 阳光似乎在这一刻,全都投射了进来,一片明媚。 她嘴角漾开一丝温暖的微笑,道:“我相信你。其实就算那条项链没有带在我的身上,你刚才的那番话,也已经让我很幸福了。” 因为还爱着,所以,太容易被他打动。 尤其是现在的陆景墨,像一头垂头丧气的雄狮,正因为你见过了他的傲气,才更明白他现在的颓丧。 叶佳禾既难受,又心疼。 她不想放任他一个人折磨自己。 因此,她轻轻的开口道:“既然你都把你的秘密告诉我了,我也跟你坦白一件事。” “什么?” 陆景墨好奇的看着她。 叶佳禾曲膝坐在床上,将自己蜷缩着,低落的说:“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吗?我今天告诉你。” 陆景墨没吭声,只是那目光如炬,紧紧的盯着她。 能看得出,他也非常在乎。 虽然那天晚上,对于叶佳禾来说,是那么可怕,她那么的不想提起。 可她知道,有些伤疤必须自己揭开,必须自己亲手剜掉那块腐烂的血肉。 哪怕再痛,再不想碰。 “是罗娟和叶宝珠……” 叶佳禾声音沙哑,终于说出了那晚,他们是如何把她送到赵导的床上? 陆景墨的目光逐渐从疑惑变为震惊,最后,完全被阴郁所掩盖。 叶佳禾说到最后,已经满脸泪痕,“所以陆景墨,你不要再问我,不要再问我那个男人是谁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陆景墨突然站起身,想让肖明去查。 哪怕是把那晚的监控调出来,哪怕是挖地三尺,也要把睡了他太太的人给找到! 可叶佳禾却道:“没有用的。我第二天就去过那里,监控损坏了一整晚,登记信息应该也被人人为破坏了。我怀疑,也是罗娟和叶宝珠做的。” 陆景墨的呼吸不停的起伏着,半天,也无法冷静下来。 他道:“那就把叶宝珠和罗娟叫来,还有那个赵导,包括云端会所的老板全都找来!我就不信,我撬不开他们的嘴!” “可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叶佳禾绝望的哭泣着,“如果你让肖明去找,他也会知道我被……”陆景墨心疼的要命,搂住她,将她的脑袋压在心口,柔声道:“抱歉,佳禾。如果你祖母那天生日,我陪你一起,就不会再有这些事情了。是我不好,是我。” 叶佳禾终于等到了一声抱歉,她在他怀里失声痛哭着,拼命捶打他。 陆景墨思索良久,眸光异常冷厉和坚定,“我不会让任何人插手。佳禾,我自己去查。但凡与这件事有关联的人,我一定要她们全都付出代价!” ------------ 第77章 你的里里外外,都是我的了 现在只要想想,叶佳禾那晚被陌生男人碰,她是那么的无助,那么的绝望,陆景墨此时想杀人的心都有。 直到叶佳禾的哭声渐渐停止,他才低沉地开口,“你在这儿好好休息,我出去一下。” 说完,他踱步出去。 在楼道里抽了几支烟,陆景墨的神色隐在阴影中,晦暗不明。 他拿出手机打给肖明,阴郁地道:“把叶宝珠和罗娟给我绑到云端会所。还有,赵志恒那个导演,如果他在海城,也给我弄过来。不在海城的话,尽快给我弄过来!” 肖明听着陆景墨如此阴郁的声音,战战兢兢地问:“总裁,您……这是要干嘛呀?这赵志恒跟咱们是有什么过节吗?您的意思是,怎么‘弄’过来?” 陆景墨眸光中已经有了一丝不耐,他冷声道:“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也就不用来上班了。” 肖明得到吩咐,十分无语。 不知为什么,总裁突然要把这几个毫无关联的人给弄来。 似乎,总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 海边的一个木屋里。 陆景墨坐在椅子上,烟雾缭绕。 今天他从叶佳禾嘴里得知了背后的隐情,他一直没有从这样的郁结中走出来。 而他眼底的杀意,也越来越重。 很快,罗娟和叶宝珠母女就被带到了他面前。 罗娟见他周围这么多保镖,而陆景墨眸色阴鸷,她和叶宝珠都有些害怕了。 “陆……陆景墨,你想干嘛?” 罗娟结结巴巴地说:“我告诉你,你强行把我们绑来,是犯法的!我们可以告你!” 陆景墨递给保镖一个眼色,那人上前狠狠两耳光甩在罗娟脸上,直接把她半边脸打得肿了起来。 “妈!” 叶宝珠惊叫出声,吼道:“救命啊!是叶佳禾让你这么对我们的吗?一定是那个贱人!” 陆景墨眸光一厉,猛然起身走到她面前,一脚踹了过去。 叶宝珠的后背直直砸在门板上,着实吓坏了。 陆景墨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我从来不打女人,是你让我破了例。看到外面那片海了吗?听说这里的鲨鱼最多,你说,要是把你们母女扔下去,会有人知道吗?” 罗娟大惊失色,这才意识到厉害,跪着爬到陆景墨面前。 “陆总,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们错了,我知道错了!”罗娟语无伦次地求饶,“陆家给我们的补偿,我们一定很快就还给你们。我们以后,再也不会去招惹叶佳禾了!” 陆景墨这才冷声开口,“好,现在让我来问你。叶老太太大寿那天,你们对叶佳禾做了什么?你最好一五一十的给我说出来,敢有一句假话,你们母女今晚就是那些鲨鱼的晚餐!” “啊!我们说,我们说!” 罗娟吓得瑟瑟发抖,差点晕过去。 她一点假话都不敢掺,将那晚对叶佳禾的所作所为说了出来。 她每说一句,陆景墨的脸色就沉下了一分。 罗娟哭诉道:“陆总,您一定要相信我,我是真的不知道,那晚到底是谁睡了叶佳禾?赵导说,那个总统套房被别人截胡了。” 陆景墨听到‘总统套房’四个字,猛地想起,他那天,似乎也在云端会所,也在总统套房。 难道? 那晚,是他自己? 想到这种可能,陆景墨只觉得心脏都要跳出了胸口。 他立刻给肖明打电话,但赵志恒此时正在国外拍戏,根本不可能立刻弄到他面前。 因此,他只好把云端会所的经理叫了过来。 经理赔着笑脸,道:“陆总,那晚我们会所的监控系统被黑客攻击,实在是找不到任何监控信息了。但是,套房的登记信息是有的。我们会所有两个总统套房,一南一北。您那晚是在南边的,赵志恒预约了北边的。而且,他的确是入住了,登记信息上很明确。” 陆景墨听到这儿,心又狠狠沉了下去。 所以那晚,他和叶佳禾就这么错过了吗? 他们一南一北,身边睡着不同的人。 陆景墨不死心,冷声问:“那我问你,那晚截胡了赵志恒的人,是谁?不是说他的房间被人截胡了吗?” “陆总,根据我们的登记信息,那晚赵志恒赵导在北边的总统套房睡了一夜。”经理小心翼翼地说:“我猜,是赵志恒不想负责,也不想用这位叶宝珠小姐在他的新戏里。所以,才找了这样的借口。说自己没有占到便宜,也堵住了别人的嘴。” 陆景墨想到那个赵志恒一把年纪了,却玷污了那么干净的叶佳禾,他恨不得现在就把他给弄死。 可赵志恒是公众人物,而自己代表陆氏,不能把这件事大肆声张。 如果真的撕破了脸,叶佳禾的名声,也就没有了。 陆景墨一怒之下,望向罗娟和叶宝珠这两个罪魁祸首。 罗娟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慌忙爬过去,抱住他的大腿,道:“陆总,求您饶了我们这一回吧!千万不要把我们喂鲨鱼,我们再也不敢了!” 陆景墨踢开她,对会所经理道:“这母女俩都颇有姿色,就交给你了。记住,我要他们人尽可夫!永远!” 经理被陆景墨此时的模样吓坏了,连忙应允着,“陆总放心,我一定照办。” 说完,经理让保镖带走了叶宝珠和罗娟。 “陆总,我们错了!不要啊,不要!” 两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叫着,却也无法动摇陆景墨一丝一毫。 …… 云端会所。 罗娟和叶宝珠刚被带进去,就先给了那些保镖,让他们好好玩。 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汪柔冷眼望着这一切。 没想到,陆景墨会这样狠,用这样的方式给叶佳禾报仇。 她的眼神越来越阴戾,就算她再不想承认,她也不得不认。 叶佳禾赢了! 但这场战斗,远远没有结束。 经理这时走到她身旁,讪笑着说:“汪小姐,幸好您早有准备,修改了登记信息,也毁掉了监控记录。” 汪柔勾唇一笑,问:“他……没有怀疑吧?” “没有,陆总就算怀疑,也不可能对赵志恒那个公众人物怎样的。” 经理窃笑着说:“咱们把一切黑锅都推给了赵志恒,哪怕他不承认,陆总也不会相信。” 汪柔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道:“做得不错,好处少不了你的。还有你女儿出国深造舞蹈的事,也交给我吧。那个舞蹈教授,跟我很熟。” “谢谢汪小姐,谢谢汪小姐!” 经理点头哈腰地道:“日后您有什么吩咐,我必然赴汤蹈火。” 汪柔继续交代道:“会所这边,你好好盯着点儿。陆景墨那边有任何风吹草动,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经理随即做了个请的手势,道:“汪小姐,我们老大说事情办妥了,想邀请您一聚。” 汪柔目光闪过一丝厌恶,道:“你告诉他,我没有时间,先走一步了。” 经理连忙劝道:“这样不好吧?云端会所的一切事务都是老大一句话的事,这次说到底,也是他在中间帮您。您若是连这个面子都不给,把他惹急了,只怕……” 汪柔深深地吸了口气,还是跟着经理去找那个男人了。 …… 医院。 张妈端着餐盘,在一旁劝道:“太太,您这是怎么了?先生不是已经跟那个女人断了吗?您怎么还不吃饭呢?” “我没胃口。你……把东西端出去吧,我饿了再吃。” 叶佳禾声音透着淡淡的失落。 早知道,她就不该跟陆景墨说那晚自己被陌生人侮辱。 也许这样的事,对于陆景墨来说,比她出轨更难以接受。 毕竟,那个陌生男人不知道是怎样的人? 说不定,很脏! 现在,陆景墨走了,他是不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张妈叹了口气,担忧地说:“太太,这都已经十一点多了,您什么都不吃怎么行呢?医生都说了,您现在是需要营养的呀!” 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张妈,你先出去吧,我来就好。” 叶佳禾听到他的声音,错愕地转过身来,清澈的眸底划过一抹惊喜。 她凝望着他,“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陆景墨接过张妈递来的碗,道:“我要是不回来,你今晚是一点东西都不准备吃了吗?” 叶佳禾顿了顿,直到张妈离开,她才开口道:“陆景墨,我有话想对你说。” “嗯,我也有话对你说。” 陆景墨点了点头,将银耳粥喂到她嘴边,耐心地哄道:“你先把东西吃了,我们再慢慢儿说。” 叶佳禾拗不过他,只能惴惴不安地吃了些宵夜。 陆景墨见她吃得差不多了,将碗放在一边,淡淡地道:“好了,你可以说了。” 叶佳禾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小声道:“如果……你嫌我脏,我可以理解。陆景墨,我知道,没有哪个男人可以忍受这样的事。虽然不是我想这样的,但是,我已经不干净了。” 陆景墨静静的听着,淡淡道:“说完了?” “我们还是离婚吧。” 叶佳禾眼中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颤声道:“这样的我,配不上你。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那晚的男人,到底是哪个浑蛋!他到底长什么样子?又睡过了多少女人?” 陆景墨忽然将她拥入怀中,嗓音暗哑的开口,“谁说你脏?叶佳禾,你在我心里,是最干净的女孩子。答应我,忘了这件事,我们都忘了它,好不好?” 叶佳禾抬起含满眼泪的眸子,无助的问:“真的能忘掉吗?你不介意吗?” “我只恨那时候,我没有跟你一起,没有保护好你,没有帮你清除掉叶家的障碍。” 陆景墨语气有些激动,恨恨的道:“你记住,你没有任何错误,所以,这些后果,不该你一个人来承担。” 叶佳禾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 她靠在他怀里,距他心口最近的地方,哽咽着道:“我还以为,你今天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我以为,你会嫌我脏。” 陆景墨双手捧起她的脸,急切的吻了下去,似乎不想让她再说一句贬低自己的话来。 他是那样急迫,又如此温柔。 叶佳禾只觉得天旋地转,所有的思绪都放空了,她的世界里,只有这个叫做陆景墨的男人。 直到快要吸干她胸腔里的空气,他才舍得放开她。 紧接着,男人将她打横抱起,放在了床上。 她是那么紧张,却又心甘情愿的将自己完全交给他,那么心甘情愿,那么甘之如饴。 他带着她,诱着她,修长的指节与她十指相扣,难舍难分。 缠绵到深夜,两人的呼吸才渐渐平息下来。 望着身下脸色绯红的小女人,陆景墨怜惜的抚着她的发丝,柔声道:“这下,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了。你很干净,里里外外都是我的。不许再说那些话,贬低你自己。我听着,心里不好受。” 这一夜,是叶佳禾与陆景墨结婚两年多,睡的最踏实,最幸福的一夜。 似乎所有的事,在这一夜之间,都不再是问题。 她似乎,透过那一层层的乌云,看到了白色的光。 …… 经过了几日的治疗,和陆景墨寸步不离的照顾,叶佳禾终于出院了。 这天,她的心情格外好。 陆景墨将她抱进车里,又细心的给她系好安全带。 张妈跟在后面,露出了姨母笑,道:“先生对太太可真好。” 叶佳禾羞涩的对陆景墨道:“你能不能别这样对我,把我搞得像个小孩子一样。” “这样不好吗?” 陆景墨英俊的面容挂着淡淡的笑意,吻了吻她的脸颊,“以后,我会把以前没有给你的,全都补偿给你。” 叶佳禾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心里,暖极了。 车子到达别墅,才发现院子门口,站着两个人。 叶朝明和叶老夫人。 他们还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车,依旧不安的站在门口等着。 “我爸和祖母?” 叶佳禾微微惊讶,望向陆景墨。 陆景墨淡淡解释道:“看得出来,你对你父亲,还是很在意的。所以,我撤销了对你祖母的起诉。但他们必须跟你道歉,这是我的底线。” ------------ 第78章 晚上再好好谢我 “原来是你让他们来的啊。” 叶佳禾想到前段时间,自己被误会,被囚禁,被断绝父女关系,心里还是心酸得很。 陆景墨知道她还在为之前的事难过,便道:“是他们自己要来的,你爸爸昨天来陆氏找我,说他很后悔。所以我才让他们今天过来,想当面跟你道个歉,你心里坎,大概才能过去。” 叶佳禾感动地靠在他肩膀,“陆景墨,谢谢你。” 只有他知道,她在意的是什么? 也只有他,才能帮她解开心结。 陆景墨笑了笑,捏了捏她的脸颊,道:“只要你开心,就好了。走吧,我们下车,你爸爸估计也等了好久了。” 叶佳禾跟着陆景墨下了车,两人自然而然地十指相扣。 叶朝明看到他们,连忙带着叶老夫人走了过去。 “佳禾啊……” 叶朝明的眼中含着浓浓的愧疚,他低声道:“是爸爸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叶佳禾经过这些天的冷静,对之前所受的委屈,已经看淡了。 她微微笑了笑,道:“爸,我们进去说吧。” 叶老夫人低着头,跟在叶朝明身后,甚至都不敢看叶佳禾的眼睛。 之前她是怎么对叶佳禾的,现在,还历历在目。 几人进了别墅,陆景墨知道,如果自己在场,他们也不方便说话。 因此,他柔声对叶佳禾道:“我去书房处理点事情,你招待你爸爸和祖母,嗯?” 叶佳禾冲他笑了笑,答应着。 陆景墨走后,叶朝明欣慰地说:“佳禾,看到陆总对你这么好,爸爸……就放心了。如果你还怪爸爸,不肯原谅我,这也是我罪有应得。” “爸。” 叶佳禾如鲠在喉,她摇了摇头,道:“我不怪您了。” 叶朝明眼睛都红了,哽咽道:“你……真的原谅爸爸老糊涂吗?我真该死,当初,发了那个什么断绝关系声明。可是佳禾,爸爸真的有苦衷啊。” 叶老夫人终于受不了内心的谴责,拉下面子,道:“要怪就怪我吧!是我逼你父亲跟你断绝关系!我没想到,这次我是被罗娟那母女当枪使了!” 叶佳禾并没有听出叶老夫人道歉的意味。 她终于忍不住问道:“祖母,您为什么就这么讨厌我呢?我一直以来,也在努力地讨好您,可我从来都没有感受到,您把我当成过亲孙女儿。上次,您在陆爷爷面前这么诋毁我,把我关起来囚禁我,您就一点都不心疼吗?” 叶老夫人脸色淡漠,并没有歉疚。 倒是叶朝明,目光闪过一丝异样和紧张,连忙道:“佳禾,你多心了,你祖母怎么会不把你当作亲孙女呢?你和宝珠,都是我的孩子,我们对你们,是一样的感情。” 叶佳禾勉强笑了笑,道:“是吗?” 可是她只感受到了父亲对她的爱,也唯独只有父亲,一直关心着她。 叶朝明提起叶宝珠,有几分恨意,道:“佳禾,你放心,我已经把罗娟和宝珠母女扫地出门了。她们以后,再也不可能踏进叶家一步!” 叶老夫人疑惑地说:“可也奇怪了。罗娟那天不是吵着嚷着要离婚分财产吗?这怎么最近也没见她来家里闹过,不像她的性格啊!” 叶朝明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凝重地道:“我这几天打她的电话,想跟她去办离婚,就连电话都关机了。这罗娟和宝珠怎么像是失踪了似的?” 叶佳禾心一紧,下意识地往楼上望去。 会是陆景墨吗? 叶朝明也只是嘀咕了一下,转念一想,这母女俩诡计多端,估计也出不了什么事! 他想起那日叶宝珠说的话,便低声问道:“佳禾,上次宝珠说,陆景墨在外面有女人了?我刚才看他对你也不赖,你们……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可不要委屈自己啊。有什么事,一定要跟爸爸说。哪怕是拼了我这条老命,我也不能让你受别人的气。” “爸,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叶佳禾不想提有关汪柔的事,一是败坏自己心情,二是让父亲平白为自己担忧。 父女俩又说了些体己话,叶朝明才带着叶老夫人离开陆家。 张妈这时也走了过来,笑眯眯地说:“太太,晚餐好了,我上去喊陆先生吃饭吧?” “我自己去就好。” 叶佳禾说着就去了书房找陆景墨。 “你爸爸走了?” 陆景墨从书桌前站起来,面色柔和,问:“你们父女俩和好了吧?” 叶佳禾感激地望着他,道:“陆景墨,谢谢你。” “谢我什么?” 他轻笑,圈着她的腰肢,将她往怀里搂。 叶佳禾仰头望着他,道:“谢谢你放了我祖母,还我清白,让我和我爸和解。” “那……你打算怎么谢?” 陆景墨低头,蹭了蹭小女人挺翘的鼻尖,语气是显而易见的暧昧。 叶佳禾有点紧张,连忙推开他,羞涩地道:“张妈让我来喊你吃晚饭。” “也是,得补充点体力,嗯?”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旁若无人地说着荤话。 叶佳禾的脸都涨成了猪肝色,一溜烟儿地跑了出去。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老宅那边打来的电话。 “大少爷,您快带着少奶奶来老宅一趟吧。老爷子现在因为二少爷的事动了大怒,这二少爷的母亲把一切过错都推到了少奶奶身上。” 陆景墨因为担心老爷子的身体,立刻道:“好,我现在就带她过去。” 就这样,他匆忙下楼,拉起正准备吃晚餐的叶佳禾就走。 路上,陆景墨跟叶佳禾说了大概的情况。 “你说什么?陆景棋送我的手链,是他贪污公款买来的?” 叶佳禾不可置信地问:“那爷爷知道吗?” 陆景墨眉头紧蹙,车速继续加快,道:“陆景棋做得很隐蔽,除了我,应该没人知道。爷爷生气,估计是因为那天舞会的事,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叶佳禾紧张地攥紧衣角,小声问:“那爷爷会不会误会我?” “你说呢?” 陆景墨瞥了她一眼,还是有点不爽,“那天舞会上,你跟他跳舞跳得那么起劲儿,你怎么不怕误会?” 叶佳禾也来了脾气,怼道:“你还说我!那还不是因为你跟汪柔卿卿我我的,我要是连个舞伴都没有,岂不是很没面子?” “好好好,我们现在不提之前的事了,不要窝里斗,好吗?” 陆景墨冷静地说:“我现在只是给你提个醒,一会儿去了老宅,记得把所有事都往陆景棋身上推。但凡问到你,你就说不知道,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叶佳禾犹豫了,虽然她的确什么都不知道,可陆景棋为她做的事,她现在已经知道了。 因此,她小心翼翼问:“万一我把自己撇干净了,所有问题都推到他的身上,爷爷会怎么惩罚他啊?” 陆景墨抿了抿唇,透着几分不悦,“怎么?你在担心他?” 叶佳禾听出他语气里的警告,连忙摇了摇头。 她不敢告诉陆景墨,毕竟,陆景棋曾经给过她温暖,在她最落寞的时候。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陆景墨放缓了语气,道:“放心,他到底是爷爷的亲孙子,爷爷不会把他怎样的。” 很快,两人到了老宅。 刚进门,他们就听到了于兰芝悲戚的哭声。 “爸,您不能这样对景棋啊。都是叶佳禾那个小贱人勾引他,还有那个叶宝珠。这姐妹俩合起伙来坑我们景棋,您不能把错儿都怪到景棋身上啊!” 叶佳禾跟陆景墨到了客厅,才发现陆景棋跪在客厅中央,身上已经有了几道鞭痕,鲜血顺着破了的衬衫溢了出来。 “爷爷。” 陆景墨沉沉地叫了声,平静的道:“我带佳禾过来了。” 叶佳禾虽然跟陆景棋并没有什么,但看到这样的情形,她还是难免心虚。 毕竟,自己是这件事的当事人。 她往陆景墨身边靠了靠,小声叫了陆老爷子一声。 陆景棋跪在地上,很狼狈,却还是回头深深地望着她。 那眸光中的留恋和不舍,显而易见。 叶佳禾有些慌,立刻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 于兰芝突然发疯似的扑了过去。 “你这个贱人,都是你害的我们景棋!”她揪着叶佳禾的头发,就将她扯了过来,吼道:“你说!你到底跟你妹妹两个人安的什么心?” 与此同时,有两个男人同时向叶佳禾奔了过去。 一个是陆景墨,另一个就是陆景棋。 况且,陆景棋被老爷子鞭打成这样,几乎是拼了最后一丝力气,将母亲拉开。 陆老爷子气得差点昏过去,他用拐杖狠狠点着地,怒道:“你们究竟还把不把我放在眼里!” 混乱的场面终于趋于平静。 叶佳禾被陆景墨护在怀里,瑟瑟发抖。 而陆老爷子又是一个拐杖,敲在了陆景棋背上,怒骂道:“你这个混账东西,丢人现眼不说,你把我们陆家的门风都败光了!你知不知道,我现在连门都不敢出,就怕人家问我,你做的这些肮脏事!” 陆景棋被打地趴在了地上,嘴角随之溢出了鲜血。 于兰芝哭着跑过去,扶起儿子,道:“景棋,你快说啊,叶佳禾跟叶宝珠两姐妹是如何勾引你的?你爸现在不在,你要是再不说实话,妈也护不住你了!” 于兰芝不断暗示陆景棋,将所有的锅都甩到叶家人身上。 陆景棋双眸猩红,泛着血丝,望向叶佳禾。 他人生中第一个认真喜欢,动了真心的女人,被他的哥哥抱在怀里。 她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 陆景棋知道,这次老爷子是动了大怒,若是自己将一切责任揽住,后果必然很凄惨。 于兰芝还在一旁催促他,要他把叶佳禾拉进来,一起承担罪责。 可陆景棋沉默了良久,才开口道:“爷爷,所有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一厢情愿喜欢大嫂,她什么都不知道。那条手链也是我骗她,是人工钻石很便宜,她才收下的。” 于兰芝大惊失色,焦急的道:“景棋,你在胡说什么?明明是叶佳禾……” “妈,没有人害我!” 陆景棋咬着牙,道:“是我喜欢她,所以我想对她好。如果她有错,那大概,她就错在被我喜欢上了吧?” 陆老爷子听到这儿,气的胡须乱颤,指着陆景棋道:“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你居然敢喜欢你大嫂?管家,给我继续打,我今天非要打死你这个败坏门风的孽障!” 管家知道老爷子在气头上,只好继续朝陆景棋挥了几鞭子。 于兰芝哭着爬到老爷子面前求饶。 叶佳禾看着胆战心惊,那鲜红的血在陆景棋的背上绽开,格外刺目。 听着鞭子在空气中呼啸而过的声音,叶佳禾终于没有办法袖手旁观。 她推开陆景墨,自己冲过去,制止住管家。 “不要打了!爷爷,我求您,不要再打了。再打下去,会出事的。” 叶佳禾急的哭了出来,她的良心不允许她视而不见,也不允许她这个当事人一言不发。 陆老爷子看在叶佳禾的面子上,这才给管家递了个眼神,让他住手。 陆景棋趴在地上,已经气若游丝,却还挤出一丝笑容,道:“谢谢你,佳禾。” 而陆景墨的目光,此时已经阴郁到极点。 他看着叶佳禾如此拼命的护着陆景棋,胸口有团火,正在一点点攀升。 就在于兰芝准备趁现在这个机会,给医院打电话叫救护车时。 陆景墨突然开口道:“爷爷,我有一件事要说。” 陆老爷子望向他,道:“你说。” “景棋买下的那条手链,两千多万,挪用了公司的款项。”陆景墨道:“这件事兹事体大,必须请您亲自做决定,该如何处理?” 于兰芝的心彻底凉了,没想到儿子居然为了买那条天价手链,挪用了这么多钱。 为了不让陆老爷子继续迁怒于陆景棋,她立刻道:“爸,我跟振鹏可以把这笔钱补上。景棋是一时糊涂,他知道错了,您饶了他这一回吧!” 陆老爷子怎么会不知道,陆景墨早不说晚不说,非要在这种时候说,无非是刚才叶佳禾的行为,刺激到了他。 所以,陆景棋才成了牺牲品。 可说到底,陆景棋也是活该! 因此,陆老爷子对陆景墨道:“现在我都把公司的事情全权交给你做主了。你自己看着办,便好!” 于兰芝惊恐的望向陆景墨,要是儿子交给陆景墨处理,还不是死路一条? ------------ 第79章 我们给爷爷生个重孙子吧 叶佳禾此时也是为难的望着陆景墨。 那种眼神,似乎是在请求他放陆景棋一马。 可她不知道,今天她的行为,早已触到了陆景墨的逆鳞,他怎么可能再留陆景棋在海城?只听陆景墨道:“虽然景棋挪用公款,数额巨大,本该起诉他,追究他的法律责任。可他是我们陆家的子孙,总不能做得这么绝。这样吧,我们公司非洲那边下个月开始有个项目,需要一个人负责人,大概两年的时间。就让景棋去吧!” “什么?非洲?” 于兰芝一屁股坐在地上,哭着道:“不行,不行啊!非洲那么乱,我们景棋哪里能受得了那种苦?” 陆景墨没有一丝动容,冷冷道:“难不成,监狱的苦,他能受得了?” 陆景棋了然一笑,他知道,刚才叶佳禾出手相救,陆景墨是不会再容得下他了。 可他居然还觉得有点幸福。 至少,叶佳禾心里是有他的,所以才会站出来替他求情。 陆景棋喘息着道:“妈,别说了,我去!” 陆老爷子大概也没想到,一向胡作非为,没有任何担当的孙子,在叶佳禾这件事上,做得倒是挺爷们儿。 他不再为难陆景棋,而是道:“佳禾,景墨,你们跟我来一下。” 就这样,他们跟着陆老爷子来到了书房。 叶佳禾低头认错,“爷爷,对不起,这件事,是因我而起。您罚我吧!” 陆景墨生怕老爷子真的责罚叶佳禾,立刻没好气的道:“爷爷虽然年纪大了,可并不是眼瞎心盲,他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件事与你无关?” 陆老爷子冷哼了声,“你们这夫妻俩一唱一和,不就是拿准了我会相信你们?佳禾,你是什么样的孩子,我心里有数。倒是景墨,一直忽略了你,这才让景棋有了可乘之机。” 说到这儿,老爷子惆怅地叹了口气,道:“本以为让你嫁到我们家,是享福来的。可现在看来,却是委屈了你。如果景墨对你不好,那你就不要再委屈自己了。爷爷想通了,爷爷亲自帮你找一个对你好的。” 叶佳禾惊讶地看着陆老爷子,完全没想到,爷爷不仅没有责怪她,还为她考虑的这么远。 她感动得想哭,哽咽着道:“谢谢爷爷,您对我那么好,我怎么舍得离开您。我以后,还得孝顺您呢?” 陆景墨蹙眉看着她,道:“你瞎谢什么?你还真准备让爷爷再给你找个?” “我没有。” 叶佳禾嘟着嘴,委屈地辩解着,像个受气小媳妇儿似的。 陆老爷子给叶佳禾撑腰道:“你这臭小子,在我面前,还敢威胁佳禾?你自己怎么对人家的?我看啊,就连景棋,都比你对佳禾上心。” 陆景墨被老爷子说得无地自容,他道:“我老婆我自然知道对她好。” “好,这可是你说的!” 陆老爷子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随即,对叶佳禾道:“佳禾,你先出去吧,我要单独跟景墨交代几句话。” “好。” 叶佳禾温顺的答应着,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眼陆景墨,这才出去将门关上了。 陆老爷子这才开口问汪柔的事情。 “外面那女人,处理干净了?我可不希望景棋这件事之后,我们陆家再出现什么风言风语了!” 陆景墨道:“爷爷放心,已经处理干净了。” 陆老爷子狐疑地看着他,“真的?你跟她纠缠了这么多年,真的断干净了?” “是,我已经跟她说清楚了。” 陆景墨很确定。 陆老爷子终于放心下来,道:“刚才,你那么对景棋,我什么都没说,这是因为我知道我年纪大了。我得给你清除了障碍,让你在陆氏做得更稳。你好好对佳禾,争取让我在闭眼之前,抱到重孙子。” …… 楼下。 叶佳禾下去的时候,救护车刚到,医护人员正在将陆景棋搬运到担架上。 于兰芝走到她面前,忽然笑了起来。 “你疯了么?” 叶佳禾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儿子都成这样了,她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于兰芝阴测测地笑了笑,道:“我终于想明白了,这一切都是陆景墨设的局!叶佳禾,你也不过就是一个被利用的可怜的棋子而已!” 叶佳禾心脏一紧,追问道:“你什么意思?” 于兰芝哼了声,道:“陆景墨他早就把我们景棋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所以,他才想到用美人计,不惜把自己的老婆都利用上,让我们景棋上钩。这下好了,景棋挪用了两千万公款,他手中有了这个把柄,我们景棋的命运还不就任他拿捏了?” 叶佳禾听着她的话,脊背发凉。 她讽刺地说:“我知道你在挑拨离间。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于兰芝眯着眼睛道:“不相信?你若是不相信,你刚才就不会追问我了。” 这时,陆景棋已经被安置在了救护车上。 于兰芝也跟了上去。 叶佳禾脑子有些发懵,心里更像是长了草,乱得要命。 难道,真像于兰芝说的那样吗? 她的手心渗出了一丝丝冷汗。 叶佳禾在心里拼命的告诉自己:不会的,陆景墨不会利用她的。 如果自己跟一个城府如此之深的男人同床共枕,那才叫与狼共舞吧? 就在这时,陆景墨的声音传了过来,“发什么呆呢?” 说着,他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叶佳禾猛地回过神儿来,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 望着男人冷峻的面容,再想到刚才于兰芝的话,她竟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陆景墨敏感地捕捉到了她的异样,蹙眉问:“你怎么了?” “没有,没什么。” 叶佳禾勉强笑了笑,道:“我们该回去了吧?” 陆景墨没有再逼问她,点点头道:“嗯,爷爷要休息了,我们走吧。” 说完,他想牵叶佳禾的手,却又被她躲了过去。 他们去到车里的那段路上,叶佳禾总是与他刻意隔出了一段距离。 陆景墨跟在她身后,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儿。 上了车,叶佳禾默默地将头望向窗外,出奇的沉寂。 陆景墨终于忍无可忍,道:“你是在怪我对陆景棋太残忍?叶佳禾,你心疼他了,是不是?” 叶佳禾微微叹了口气,别有深意地说:“反正,你达到目的就行了,何必在意我的想法?”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的目的是什么,你说清楚!” 陆景墨硬是将她的脸转过来,道:“今天,你在老宅这么多人面前,维护陆景棋。你还记得你的身份吗?你还记得你的丈夫是谁吗?” 叶佳禾委屈地控诉道:“难道,你不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天?你利用我,将陆景棋引到这个陷阱里,不就是为了这天亲手打压他吗?” “越说越过分了!” 陆景墨面色冷沉的道:“是不是刚才于兰芝跟你说了什么?叶佳禾,你宁愿相信她一个诡计多端的女人,却不愿意相信我。你觉得,我在利用你?把你当做了棋子?” 叶佳禾崩溃地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你真的这样做了,那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陆景墨怒火无处发泄,他狠狠砸了下方向盘,一字一句道:“我陆景墨虽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我也不会这样下作,去利用我的太太。是,我今天很生气,若不是你非要去护着他,我不会火上浇油,把他逼到绝路!你要恨,尽管恨!” 说完,他下了车,径直向前走。 叶佳禾望着他孤独的背影,自责地捶了下自己的脑袋。 是啊,她为什么宁愿相信于兰芝的话,都不肯相信自己的丈夫? 正因为她尝过被冤枉和不信任的滋味,所以,她才知道,此时的陆景墨会有多难受? 最终,叶佳禾自己将车开回了家,当时陆景墨还没回来。 她给他打电话,显示关机。 叶佳禾后悔极了,明明才跟他冰释前嫌,他们的婚姻才看到一点希望,却被她自己搞成了这样。 现在,陆景墨索性关机了。 像他这般骄傲的人,被她这么误会,恐怕他会恨死她吧? 叶佳禾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静静地望着门口。 张妈关心地说:“太太,都快十一点了,您先睡吧。先生回来了,我叫您。” “没关系的,张妈,你去休息,我再等等。” 叶佳禾自责极了,就算现在回到卧室,她也根本睡不着。 就在这时,门锁响动,叶佳禾立刻向门口望去。 陆景墨回来了。 他的面色平静,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愤怒,手里还拎着一个精致的盒子。 叶佳禾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就跑到了他面前。 “你回来了?” 她连忙给他拿拖鞋,难为情地冲他笑了笑。 陆景墨见她如此殷勤,错愕了一下,还是换了她拿的拖鞋。 随后,叶佳禾跟着他进了客厅。 “陆景墨,你别生气,我错了。” 叶佳禾没等他开口,就道:“我不该轻信于兰芝的话,我不该误会你。” 陆景墨坐在沙发上,冲她招了招手,“过来坐。” 叶佳禾摇了摇头,像个犯错的孩子,“我……我站着就好。你原谅我,好不好?” 陆景墨叹了口气,“你先过来,我们谈谈。” 叶佳禾见他这样严肃,怯生生的走到他身边坐下。 她紧张的攥了攥手指,道:“你是不是后悔了?你……会跟我离婚吗?” 陆景墨见她这幅委屈的模样,所有的怒气都烟消云散了。 他眸中透着一丝愧疚,“刚才我一个人走在路上,想了很多。我在想,以前我误解你的时候,你该有多伤心。” 叶佳禾错愕的望向他,完全没想到,陆景墨也会将心比心。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陆景墨笑了笑,道:“以后不要动不动就提离婚。答应我,若是再有什么问题,不要一个人胡思乱想的。你尽管来问我,嗯?” 叶佳禾靠进他怀里,紧紧地抱着他,道:“陆景墨,你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吗?” “嗯?” 陆景墨笑了笑,问:“结婚的时候?一见钟情吗?” 叶佳禾无奈的说:“这个世上哪有什么一见钟情?所有的喜欢,都不会是无缘无故的。你的确长的很好看,又有钱,又有权势。可是,我喜欢你,不是因为这些。” 她这么说,陆景墨既心动,又好奇。 随即,他有些不确定的说:“我婚后对你这样冷淡,难道,是婚后才喜欢上的吗?” “我又不是自虐狂!” 叶佳禾白了他一眼,然后有些神秘的道:“你还记得之前我对你说过,以前我经历过校园霸凌,有个学长救了我吗?海城圣帝中学是海城出贵族学校,是我父亲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让我进去的圈子。” 叶佳禾眼角眉梢都是幸福的笑,“在遇见你之前,我在那里度日如年。因为有你,我才给了自己继续在那里读书的理由。哪怕只是远远看你一眼,我都觉得这一天都会很幸福。只可惜,我初一的时候,你已经高三了,可即便你毕业了,你还是在我心里扎下了根。” 陆景墨想了很久,这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的确,年少的他血气方刚,再加上陆家的背景,见义勇为对他来说,更是常事。 只是他没想到,他救过叶佳禾。 陆景墨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道:“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 “告诉你有用吗?” 叶佳禾有点苦涩的说:“我们刚结婚的时候,你连话都不愿意跟我说。后来,又出现了汪柔,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的。” “佳禾,对不起。” 陆景墨拥着她,如鲠在喉。 所有的解释都早已苍白,他也不想狡辩。 这两年,他的确是亏待了她。 叶佳禾感叹道:“陆景墨,我现在,觉得好幸福。就好像……做梦一样。” 陆景墨却更加心疼了。 他明明也没有做什么,却让叶佳禾觉得如此幸福。 自己之前,到底对她有多不好?多冷漠? 她才会这么容易满足? “你晚上也没吃东西,刚才在路上给你买了这个。” 陆景墨将带回来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可可蛋糕。 叶佳禾突然就想到了生日那天,自己有多么期盼他能回来,哪怕就只是这样一个小蛋糕,她也会幸福的要命。 陆景墨抱歉地说:“佳禾,以后你的生日,都会有我。” “可是我觉得今天比我生日那天幸福多了。” 叶佳禾拿起蛋糕,尝了一口,奶油和可可的香味溢满唇齿间。 她冲他傻笑着,道:“有首歌怎么唱来着?其实爱对了人,情人节每天都过。” 说完,她将勺子递到他嘴边,“好好吃,你也吃。” 陆景墨不是很喜欢吃甜食,可因为是叶佳禾喂过来的,他还是吃了下去。 就这样,他将叶佳禾搂在怀里,两人你一口,我也一口,吃完了蛋糕。 陆景墨暧昧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徘徊,“佳禾,爷爷想抱重孙子了。” 叶佳禾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乖顺的被他抱起来,两人一同去了卧室。 ------------ 第80章 我的佳禾,是世上最干净的女孩 翌日一早,叶佳禾撑着酸痛的腰爬了起来。 想到昨晚,这男人反反复复的折腾,她既羞涩,又甜蜜。 陆景墨见她走路的姿势都有些怪异,便笑着道:“要是不舒服,就过两天再去学校吧?” “不行,我都这么久没去自习室了,再这么下去我铁定考不上研究生了。” 叶佳禾笑眯眯地说:“而且,我跟卢倩说好了,我们还要留在海城大学呢!” 陆景墨是不喜欢禁锢她的理想的,相反,他想支持她做任何她喜欢的事情。 因此,他点点头道:“那你加油。有任何需要我帮助的,记得说出来。” “嗯。” 叶佳禾甜甜地笑着,踮起脚尖在他唇边吻了一下,像个小兔子似的跑去了浴室洗漱。 吃完早餐,陆景墨亲自送她去学校。 “你坐在后面吧。” 他关上副驾驶的门,让她去车后排。 叶佳禾有些郁闷的道:“难道老婆不是应该坐在副驾驶,离你最近的位置吗?” “傻瓜。” 他解释道:“路上估计挺堵的,你在后面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叶佳禾的心里像是被蜜糖泡满了。 原来,被人珍惜和呵护的感觉,是这么好。 昨晚折腾了那么久,说实话,她的确是有点困。 所以就在陆景墨的车里睡了一路。 “小猪,起来了。” 迷蒙中,陆景墨掐了掐她的脸蛋儿,道:“再不起来,你真的要迟到了。” 叶佳禾这才发现车子已经到了学校门口。 陆景墨笑着问:“睡得好吗?” 叶佳禾重重地点点头,“可踏实了!” 说完,她就要下车。 可陆景墨却拉住了她的手,“我给你当了一路的司机,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说着,他就将那张英俊的侧脸凑了过去。 叶佳禾红着脸,迅速在他唇边亲了一下,小跑着下了车。 望着那如兔子般惶恐的小女人,陆景墨的心情也莫名愉悦起来。 …… 陆氏集团。 今天的陆景墨格外好说话,例会上,哪怕下属交上来的文件真的有问题,他也都平心静气地指出,并不似之前那般凌厉。 大家面面相觑,都觉得他们的总裁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就在这时,他的微信响了。 陆景墨蹙了蹙眉,示意前面汇报工作的下属继续说,而自己,却开始偷偷拿出手机。 肖明简直看傻了眼。 总裁对于工作一向严谨,何时在开会的时候看过手机? 哪怕连电话,他都是不接的。 可现在,他家总裁居然挂着一副花痴的笑,在给人回信息。 叶佳禾:你到公司了吗?(笑脸) 陆景墨:开会?(嘘!) 叶佳禾:有点想你,老公。(亲亲) 陆景墨只觉得心痒难耐,像是被什么挠过似的。 他回:乖,好好上课,老公晚上去接你。(爱心) 发完了消息,陆景墨才发现,此时所有会议上的高层都在盯着他看。 那眼神,像看到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似的! 陆景墨瞬间就沉下脸,刚才的花痴笑也变成了冷笑,“我脸上有什么?让你们看这么久?” 所有人立刻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出。 但是,他们还是觉得,总裁现在真的很不正常啊! …… 海城大学的自习室里。 叶佳禾终于一扫之前的阴霾,发奋在学业上。 卢倩在旁边偷笑,“你的状态可终于回来了!不然,我失去了你这个竞争对手,我学得都没劲儿了。” 叶佳禾笑了笑,解释道:“因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处理完了。不然,我实在没法静下心来复习。” 卢倩好奇地问:“是陆总帮你处理的吗?” “嗯。” 叶佳禾点点头,一丝甜蜜的微笑漾在唇间。 卢倩噗嗤一声,调侃道:“怪不得,你今天都是一副春光满面的样子。” “别胡说,快点复习啦!” 叶佳禾被她取笑得实在不好意思,连忙低头看书。 卢倩叹了口气,道:“最近我在纠结到底报哪个专业呢?你是准备报内科还是外科?报哪个教授,想清楚了吗?” 叶佳禾如实说道:“我想报心外科。” 这是她早就决定的事情,她的妈妈就是心外科医生,她要完成母亲未完成的事业。 卢倩眼前一亮,“心外科?那你不如报靳教授的研究生了!而且,他常年在国外,说不定还能把你带出国深造呢。” 叶佳禾赶紧摇了摇头,道:“那么多人想报靳教授的研究生,再说了,每年靳教授收的学生都是帝都那边的名校生,又怎么会轮得到我?” “你傻呀!” 卢倩分析道:“上次你救人那次,就是靳教授为你澄清的,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你已经走进了他的关注范围内了!下个月开始,我们就要去医院实习了,到时候你多打听打听,靳教授喜欢什么样的学生,你努力考就是了!” 提起这个,叶佳禾有几分兴奋。 毕竟,学了这么久书本上的东西,终于能到医院实践了。 这似乎离她做一名优秀医生的梦想,又近了一步。 两人正说着,自习室突然有些人窃窃私语,引起了一小片范围的轰动。 卢倩是个好奇心比较重的,也凑到了那些小声讨论的人群里。 没过多久,她唉声叹气地回来了。 “怎么了?” 叶佳禾也好奇起来,“她们……在说什么啊?” 卢倩打开微博,道:“赵志恒,就那个著名导演,被封杀了!听说是吸食违禁药品。我好喜欢他拍的电影呢,期待了几个月的新剧,就快上映了,这下,肯定没办法播了。” 叶佳禾听到这三个字,心下一惊。 之前赵志恒在影视圈里混得顺风顺水,许多流量明星都是他一手捧出来的。 虽然私下不检点,但公众面前他的公关一直做得不错。 怎么可能说倒就倒了? 会是陆景墨做的吗? 毕竟,那天自己才告诉他真相,以陆景墨的性格,不会善罢甘休的。 所以,他还是很介意她的身子被别人碰过这件事吧? 一种莫名的自卑自心底慢慢滋生出来。 …… 叶佳禾不安地在自习室呆到傍晚。 陆景墨的信息突然发了过来:晚上我们在外面吃吧。想吃什么?我提前订位置(玫瑰) 叶佳禾这才露出笑容:烤鱼,可以吗?我们点不辣的(偷笑) 陆景墨:好,放学之后乖乖等着我(爱心) 发完信息,他一边安排肖明给他订一家口碑不错的烤鱼店,一边准备去花店。 似乎与叶佳禾结婚两年,他连花都没有送给过她。 “总裁,您……现在就下班吗?” 这才五点多,以前的陆景墨,何时这么早下过班? 再说了,还有许多明天需要签字的文件,他都没签字呢! 陆景墨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道:“我下班,还需要经过你的允许?” “不不不。” 肖明讪讪地笑着,做出请的手势:“您随意,随意。” 陆景墨立刻开着车,去花店选了一束白色玫瑰,外面是用小香风的格子布包裹,十分精致。 叶佳禾一出校门,就发现他西装革履站在他的豪车前面,手里还捧着一大束玫瑰。 陆景墨的颜值本就万里挑一,再加上豪车鲜花,这样的场景引起了来来往往女生的羡慕。 叶佳禾有点不敢过去了,因为,她也拿不准他现在对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要是自己贸然接受了他的花,甚至被大家知道了他们的关系,他会怪她吗? 就在她犹豫之时,陆景墨已经向她走了过来。 他将花递给她,温和地笑了笑,“叶小姐,不要再发呆了,上车。” 在许多人欣羡的目光下,叶佳禾被他牵着手,上了车。 此刻的她,内心不仅是激动的,甜蜜的,还有一丝小小的虚荣感。 她闻了闻怀里的玫瑰花,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意,“真香。” 陆景墨倾身帮她系上安全带,顺便在她唇边偷了个香,“再香也没有我太太香。” “讨厌。” 叶佳禾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却被满满的幸福感包围。 陆景墨驱车前往那家烤鱼店。 路上,他随手开了广播。 刚打开就是赵志恒被封杀的消息。 陆景墨蹙了蹙眉,立刻又关上了。 这样的动作,实在是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如叶佳禾这般敏感的人,她察觉到不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脸色,道:“是你做的吗?” “嗯。” 陆景墨沉沉应了声。 叶佳禾望着手中的花,明明该很幸福的,可那个污点,却像一个定时炸弹。 每每提起,总会让她的伤疤渗出血来。 她咬了咬唇,道:“你还是很介意,对吧?” 如果很介意,那就不要再对她这样好,万一哪天他还是无法忍受,她便会更狼狈。 陆景墨握紧了方向盘,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沉默着。 叶佳禾有些无措的问:“你……是不是去查过了?我想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是赵志恒?还是其他人?” “佳禾!” 陆景墨厉声打断了她,“事情已经出了,再去纠结那个人到底是谁,已经没有意义了。是,我查过了,所有相关的人,我都没有放过。以后,我们谁都不要再提这件事。就当作从没有发生过,好吗?” 他不想让她心里,将那个侮辱她的人具像化。 就算知道了是赵志恒又能怎样? 只会令她更加难受罢了。 叶佳禾心尖微颤,她从陆景墨的语气里就听出了他有多在意这件事。 可她没有办法将这个污点从她的生命中,从他们的婚姻中抹去。 “对不起。” 叶佳禾低头,默默的说。 陆景墨将车停在路边,心疼的欠身抱住她,柔声道:“傻丫头,说什么呢?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但是生活在继续,我们还是要向前看,对吗?” 叶佳禾红了眼眶,“我怕你嫌我。” 陆景墨微微笑了笑,抚着她光洁细嫩的脸颊,道:“我的佳禾,是世界上最干净的女孩。” …… 日子一晃到了月底,天气也因为入秋,渐渐转凉。 陆景墨对她越发体贴,几乎每天都会亲自去学校接送她。 好几次被她的同学看到,问起身份,他再也没有说过,是她的哥哥。 车上,陆景墨将一条薄羊绒围巾给她围上,道:“今天降温了,不要冻着。” “嗯。” 叶佳禾冲他一笑,道:“我好像从来没见你带过围巾呢。” “我经冻,不戴这个。只要你别再冻着受凉,我就谢天谢地了。” 陆景墨的确是懒得给自己买围巾这类的东西。 叶佳禾心里却已经有了主意。 下车前,她欠身吻了他一下,道:“晚上我自己回去吧,我想跟卢倩去逛逛街。” 陆景墨疑惑,“嗯?你平时不都是跟夏灵去的吗?” “哎呀,你不要管这么多啦。” 叶佳禾生怕他看出点儿什么,敷衍了一下,赶忙下了车。 毕竟,她要是说想给陆景墨织一条围巾,夏灵一定会说那不如买条现成的好了。 而且,估计还会骂她‘贱兮兮’的。 可卢倩的围巾都是自己织的,这种事情,还是问卢倩比较靠谱。 陆景墨茫然的望着小女人的背影,笑得有些无奈。 刚进自习室,叶佳禾便找到卢倩,“你平时织围巾是在哪里买的线啊?你能不能教我织围巾?” “你……织围巾干嘛?” 卢倩看她脖子上戴的这个,便道:“你这不是戴的名牌围巾,那么贵的东西都买得起,干嘛还要自己织?” 叶佳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其实,我是想给我老公织一条。但是我不会,你能教我吗?还有啊,晚上能不能陪我去买些好点的毛线?” 卢倩莫名其妙的望着她,半天,才道:“疯了,绝对疯了!叶佳禾小姐,你知不知道下周开始,咱们就要去实习了?到时候又要上班,又要复习考研,是很忙的。你能不能分清个轻重缓急?” “哎呀,我知道,我知道。” 叶佳禾双手合十,可怜兮兮的道:“求求你了,你就教教我,我就给他织一条,就一条!” 卢倩叹了口气道:“真拿你没办法。以前,也没发现你这么恋爱脑啊!” 叶佳禾也知道,自己大概是走火入魔了。 可是,喜欢一个人,真的没有办法。 以前她装作不在乎的样子,是因为陆景墨没有给她一点希望。 她以为,他们的结局就只有离婚。 可只要他让她看到希望,她就立刻会化身为一只扑火的飞蛾,不管不顾。 ------------ 第81章 叶佳禾,你被包养了吗? 晚上,叶佳禾请卢倩在大学城吃了饭,两人去了卢倩经常买毛线的地方。 因为卢倩从小家庭条件不好,她冬天的毛衣都是买毛线自己动手织的,可以省下很多钱。 叶佳禾选了半天,在卢倩的建议下,买了一些深灰色的美丽诺羊毛线。 两人从商店出去,卢倩问:“你这准备什么时候织完啊?” “当然是越快越好。” 叶佳禾想了想,提议道:“明天是周末,你来我家教我,好不好?” 卢倩赶忙拒绝道:“我才不要!我……我一见到陆景墨,腿就发软,其实,我挺怕他的。” “有我在呢。”叶佳禾挽着她的手,晃来晃去,“再说了,他几乎每天都会去公司的,很少在家。求你了,倩倩!” 耐不住叶佳禾的软磨硬泡,卢倩只好答应了。 不仅如此,为了给陆景墨一个惊喜,叶佳禾让卢倩将毛线带了回去,明天再带过来。 叶佳禾先开车将卢倩送回了寝室。 她下了车,跟卢倩挥手告别。 望着卢倩进了寝室楼,她才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叫住了她,“叶佳禾!” 叶佳禾茫然地望着迎面而来的男生。 想了想,才想起他的名字:“龙飞?” “叶佳禾,我都看见了!” 龙飞恨恨地说:“最近,有一辆豪车每天都接你。这就是你拒绝我的理由?因为我没有豪车,没有钱,是不是?” 叶佳禾无语地看着他,“我跟你很熟吗?我们只有一面之缘,你却要让我做你女朋友。哪怕你家家财万贯,我也不会因为这些跟你在一起的。”“说到底,我是看错了你!我没想到你是这种嫌贫爱富的女生。” 龙飞鄙夷地看着她,道:“那个豪车的主人跟你是什么关系?你是不是被包养了?” 随即,他指着叶佳禾开过来的车,道:“对了,这个也是他给你买的吗?就因为我买不起这些给你,所以,你连考虑都不考虑一下我?” 叶佳禾冷声道:“你不要无理取闹,这样只会让我觉得你这个人很狭隘,一点风度都没有。” “难道,那个老男人就有风度了?” 龙飞冷哼了声,道:“看他开的车,要是没个几十年的打拼,怕是买不起吧?” 就在这时,一个冷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买什么车,还需要经过你的同意?” 说着,陆景墨已经气定神闲的走到了叶佳禾身边。 龙飞愣住了,这……不是叶佳禾的哥哥吗? 陆景墨就这么当着他的面,将叶佳禾拥在怀里,道:“小子,之前那场球赛,看样子还没有打服你?” 龙飞惊讶地看着他们,结结巴巴的道:“你……你到底是叶佳禾的什么人?” “她老公!” 陆景墨勾了勾唇角,问:“这个答案,满意吗?” 这次,不仅是龙飞,就连叶佳禾,都惊呆了。 他居然开始对外人承认他们的关系了。 龙飞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这不可能的。叶佳禾还是个学生,她从没说过自己结婚了。” “那是我太太低调。” 陆景墨冷哼了声,警告道:“听着,以后离叶佳禾远一点,不要再来骚扰她。否则,我会让你在海城呆不下去。看你也快毕业了,想想自己的前途吧!” 说完,他带着叶佳禾往自己的车前走去。 “我的车……” 叶佳禾指了指自己的车。 陆景墨打了个电话,让司机过来把叶佳禾的车开走。 龙飞就这么看着他们的背影,只觉得那种被羞辱的感觉,越发强烈。 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 凭什么想得到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以? 凭什么对他这样趾高气扬的? …… 车里,叶佳禾还是很惊喜,她黑亮的眸子仿佛充满了星星。 “你怎么这时候过来啦?我不是给你发过信息,说送完卢倩就回去吗?” 叶佳禾还有几分后怕,若是陆景墨没有及时出现,自己还真不知道怎么应付龙飞的胡搅蛮缠。 陆景墨笑了笑,道:“担心你一个人太晚不安全,就来了。” 叶佳禾感动地望着他,“你跟龙飞说了我们的关系,以后,他万一传出去了,怎么办?”“那就传出去吧!” 陆景墨深邃的眸光凝视着她,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我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又不是偷情。传出去,又能怎样?” 叶佳禾有些意外,小声道:“是你自己之前说要隐婚的。” “如果你想,我们现在就可以公布关系。” 陆景墨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淡淡地说:“你要是怕学校里的风言风语,那就等你毕业。” 叶佳禾将手抽了回来,道:“可是你都还没有求婚呢!而且,哪个女孩子不想要一个梦幻的婚礼?嫁给你之后,这些都没有!” 陆景墨听着她孩子气的抱怨,轻笑出声,柔声道:“放心,以后这些,都少不了你。” 就这样,两人有说有笑地回了家。 而龙飞那个小小的插曲,并没有影响他们彼此的心情。 到了卧室,陆景墨突然发现,叶佳禾两手空空。 “今天晚上不是去逛街了吗?怎么什么都没买?” 陆景墨将人捞进怀里,笑着道:“替我省钱啊?” 叶佳禾立刻道:“你的钱不就我的钱?我是在替自己省钱呢!” “伶牙俐齿的小东西。” 他捏着她小巧的鼻尖,宠溺不言而喻。 叶佳禾踮起脚尖,搂着他的脖子,道:“你明天在家吗?” 陆景墨笑了笑,道:“你要是想我在家,我就在家陪你。” “那你还是去公司吧,不能耽误你工作。” 叶佳禾想趁周末两天就把围巾给织好,毕竟,下周就要降温了。 陆景墨似乎看出了她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便假装答应道:“好,那你明天在家乖乖的。” 说完,他的手便不安分地探入了叶佳禾的衣摆。 之前做这种事,叶佳禾总是痛的,怕的,但现在,陆景墨带着她,她也慢慢找到了一点滋味。 就像现在,陆景墨的手所到之处,总能激起她的反应。 望着怀中如落叶般瑟瑟的小女人,陆景墨心中爱怜,低头吻了上去。 一夜缠绵…… 翌日叶佳禾睡到日上三竿,陆景墨已经去了公司。 她醒来之后,赶紧让张妈准备了许多点心和茶水,然后自己梳洗好立刻去寝室接卢倩过来。 卢倩是第一次来叶佳禾家里。 而这样的别墅,比她想象的,还要奢华,还要气派。 种满各种名草名花的庭院,还有那湛蓝的泳池,无一不是金钱的象征。 在她的提议下,叶佳禾带着她将别墅里里外外浏览了一遍。 卢倩眼中流露出羡慕,喃喃地说:“不知道我这辈子能不能住得上这样的房子。” 叶佳禾笑了笑,道:“如果可以跟相爱的人在一起,哪怕住茅草屋,也是好的。” 两人进门之后,张妈热情地招待着卢倩。 叶佳禾已经跃跃欲试了,总想赶紧学着织围巾。 她让张妈将点心和茶水端进卧室,自己和卢倩有模有样地学了起来。 “你刚开始织,我就教你最简单的织法吧。” 卢倩为了让她看得清楚,动作很慢,一边织,一边解释。 叶佳禾似懂非懂地看了半天,到了自己的时候,仍是手忙脚乱。 一小时之后…… 卢倩看着叶佳禾织的歪歪扭扭的线,无奈地说:“叶佳禾,你说你一个学霸,平时做实验都溜儿得要命,怎么学起这个来,笨手笨脚的?这也太笨了!” 叶佳禾白了她一眼,道:“终于找到机会损我了,是吧?今天你可劲儿损,可你不把我教会,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不然这样,我帮你织吧。照你这个速度,别说周末两天,你织到年底,也织不完啊!” 卢倩说着就要将针和线拿过来。 叶佳禾打了下她的手,道:“你要织以后给你老公织去!你别总是打压我,行不行啊?大不了我拆了重新织,我就不信我织不出一个像样的!” 卢倩无语的道:“咱就是说,你这种织好了,你觉得,陆总那个身份地位的,会带出去吗?” 叶佳禾似乎被提醒到了,她顿了顿,随即,自我鼓舞道:“那我更要好好织了!一定要做到一针一线都很精致。” “哎,恋爱脑真是太可怕了。” 卢倩摇了摇头,惋惜地看着她。 这时,门口响起了脚步声。 叶佳禾一听,连忙道:“不好,陆景墨回来了?他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说着,她将毛线和针全都藏进衣柜里。 卢倩更是紧张得团团转,抱怨道:“我说我不来,你非要让我来!” 陆景墨打开卧室的门,愣了一下。 他本来是准备回来看看叶佳禾昨天不让他呆在家里,是准备做什么小动作? 没想到,是把同学带回家了。 真是小题大做。 这有什么可瞒着他的? 叶佳禾问:“你不是去公司了吗?” “回来看看你在家里作什么妖?” 陆景墨旁若无人地拥着她,“请同学来家里,为什么要我回避?” 叶佳禾娇嗔的瞪了他一眼,道:“还不是因为你太可怕,我朋友都怕你!” 卢倩紧张的道:“陆总好,我……我现在就走。” 她实在是不敢跟陆景墨这种气场强大的人在一起,反正,这男人只对叶佳禾好,对其他人总是冷冰冰的,让人敬而远之。 没想到,她刚准备离开,叶佳禾和陆景墨同时叫住了她。 只听陆景墨淡声说道:“既然是佳禾的朋友,来了就在家里吃顿便饭,多陪陪佳禾吧。” 卢倩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没想到,这男人宠起老婆来,还真是跟之前判若两人。 说完,陆景墨便去了书房处理工作。 而叶佳禾将卧室的门反锁起来,继续跟卢倩学织围巾。 两人一边织,一边聊了起来。 叶佳禾将昨晚遇见龙飞的事当做八卦一样说给她听。 卢倩惊讶的说:“他怎么这么下头啊?亏了我以前那么崇拜他,还经常去看他的比赛。” 叶佳禾笑说:“大概就是因为你们这些女粉丝天天捧着他,把他惯的自信又自大。” “行了,我也算看出来了!现在啊,除了陆总在你眼里哪儿哪儿都好,别人都不好。” 卢倩难免为她的‘偶像’鸣不平了,“要我说,人家龙飞喜欢你,也没什么错啊。当然,他的确是各方面条件都不及陆总就是了。可他还那么年轻,以后说不定还会是个潜力股呢!” 叶佳禾突然问道:“那他要是追你,你要不要?” “那……我肯定不会像你这样一口回绝。”卢倩一脸花痴样的说:“不过,追龙飞的女生那么多,他哪里能看得上我?” 叶佳禾连忙道:“那真是谢天谢地,你逃过一劫!” 中午,张妈准备了丰盛的午餐。 这是卢倩第一次在这里吃饭,而且,还是跟陆景墨一个餐桌,可想而知,她的拘谨和紧张。 尽管叶佳禾叫她多吃点,给她夹了许多菜,卢倩还是觉得别别扭扭的。 为了活跃一下气氛,叶佳禾道:“对了,我们下周一就要去医院实习了。倩倩,你第一个科室是哪个科啊?” “妇科。” 卢倩道:“其实,我对妇科没什么兴趣哎。” 叶佳禾笑眯眯的说:“我第一个科就给我排了心外科。” 陆景墨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交代道:“医院里细菌多,你注意点安全,勤洗手。” “放心啦,而且,外科去了第一课就是教你洗手和无菌原则。” 叶佳禾兴致勃勃的说。 这时,卢倩突然想起什么,道:“对了,心外科哎,靳教授不就是心外科的?佳禾,你的机会来了!现在就跟靳教授搞好关系,以后考他的研究生,你就有优势了。” 她话音刚落,陆景墨眉头紧紧蹙起,深邃的眸子就这么盯着叶佳禾看。 叶佳禾连忙道:“靳教授不是一直在国外搞研究吗?又不一定回来。” 尽管她这么说,陆景墨还是肉眼可见的不高兴了。 他放下筷子,冷冷地说:“我吃好了,你们慢吃。” 望着陆景墨的背影,卢倩懵懵的,小声问道:“佳禾,陆总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叶佳禾心里清楚,无非就是男人变态的占有欲呗! 她轻描淡写的道:“跟你没关系,他就这样,阴晴不定的。” 虽然叶佳禾嘴硬,可等卢倩一走,她就捧着张妈刚做好的点心,很狗腿的溜进了书房。 此时的男人正在工作。 他眸光专注的盯着电脑,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修长干净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叶佳禾深深的凝视着他。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男人在认真工作的时候最帅。 况且,陆景墨这种任何时候都帅的没有天理的男人呢? 似乎意识到了她的目光,陆景墨放下手中的事情,望着她,淡淡的问:“有事?” “嗯……” 叶佳禾连忙将点心放到他跟前,讨好地说:“我看你晚上都没吃什么东西,特意给你送上来的。” 陆景墨瞥了眼桌上的食物,深邃漆黑的眸子就这么望着她,“除了送吃的,你没有别的想说的了?” ------------ 第82章 怀孕 叶佳禾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小女人委屈兮兮地说:“那个实习科室是学校分配的,也不是我能决定得啊!我有什么办法?恰好就被分到靳教授的心外科了。” “我看你心里倒是挺高兴的。” 陆景墨幽幽的说:“你还准备报他的研究生?这些,你一点儿都没跟我提起过。” 叶佳禾现在也没想好,毕竟,靳南平每年的名额有限,又有大把名校学霸竞争,她觉得,自己十有八九是报不上的。 因此,她挽着他的手撒娇道:“你别听风就是雨的。卢倩就这么说说而已,我自己都没想好。” 陆景墨见她又撒娇又卖萌的,也不忍再责怪她。 他将人抱起来,让她坐在腿上,开口道:“喂我。” “什么?” 叶佳禾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她红着脸拿了一块糕点,放在他的嘴边,喂给他吃。 陆景墨也仅仅是浅尝了几口,又跟她腻歪了一会儿,才道:“你先休息吧,我这里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处理完。” 叶佳禾想着自己还要去给他织围巾,得赶在天冷之前送给他啊。 她乖乖地答应着,在他脸颊吻了吻,道:“那我等你一起睡。” 陆景墨带着笑意,望着小女人的背影。 没过多久,他手机响了,居然是汪柔的。 他与汪柔分手,也有好些日子了。 汪柔也未再联系过他。 望着来电显示上的名字,陆景墨陷入了纠结。 可他终究,还是没有接电话。 手机响了很久,电话终于断了。 可没过多久,汪柔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不停震动的声音令他心慌。 到底还是跟过他这么多年的女人,要说做到狠心绝情,一点情谊都没有,也是不可能的。 终于,他还是接了,只是低沉的一个字,“喂。” 那边传来汪柔哽咽的声音,“景墨,你还好吗?我……好想你。” 陆景墨蹙了蹙眉,薄唇微抿,冷冷说:“上次我说的很清楚了,我们,没有以后了。” “可是……我怀孕了。” 短短一句话,她轻飘飘的说出来,却让陆景墨的心,如同被一颗巨石,狠狠砸了下去。 他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是的,我怀孕了,孩子是你的。” 汪柔很确定地重复了一遍。 听着陆景墨沉重的呼吸声,她可怜兮兮的说:“景墨,我不想我的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爸爸。我知道之前的事情,是我做得太过分。但我是爱你的啊,况且,我们已经有了孩子,你不能这么狠心,不顾我们的孩子啊!” 陆景墨只觉得他的心脏正在砰砰地撞击着胸膛,半天,都没能从那种震惊中缓过神来。 满脑子嗡嗡的,只有那句‘汪柔怀孕了!” 汪柔在那边自顾自的说着,“如果不是前两天总想吐,又吃不下饭,我也不会去医院检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也想像你一样潇洒地放手,可我们的宝宝,是无辜的啊!” 陆景墨深深地吸了口气,问:“你在哪儿?” “在家。” 汪柔小心翼翼地问:“你现在要过来吗?” “嗯。” 陆景墨沉沉地应了声,挂掉了电话。 他站起身,往卧室走去。 叶佳禾当时刚洗完澡,如出水芙蓉般清纯动人。 她今晚似乎也是刻意想讨好他,穿了一件小吊带,清澈的眸光似水。 陆景墨走过去,她就伸手想去搂他的脖子。 “佳禾。” 他拉开她的手,说:“公司有点急事,我要出去一趟。” 叶佳禾一愣,望着外面黑压压的天色,道:“这么晚了还要你亲自去处理啊?明天去不行吗?” 陆景墨掩住眸中的愧疚,道:“必须现在就去。你先睡吧,别等我了,乖。” “嗯……那好吧。” 叶佳禾故意气他,“本来今晚想跟你生个猴子的,既然你那么不解风情,就算了!” 陆景墨的确被她气笑了,他捏了捏叶佳禾的鼻子,邪魅的说:“等我回来,要是你还没睡,我们就生。” 说完,他拿起外套,匆匆出了门。 叶佳禾也睡不着了,便从柜子里拿出织了不到一半的围巾,继续织。 …… 陆景墨出了门,以最快的速度赶去了汪柔家里。 他进门之后,汪柔坐在沙发上,眼睛红红的,看着十分惹人怜惜。 陆景墨的心颤了颤,走过去,道:“医生怎么说的?” 汪柔拿出病历和检查单递给他,“已经十周了,医生还责怪我,是个不负责任的妈妈。连宝宝在我肚子里这么久,我都不知道。” 陆景墨静静地看着病历。 十周…… 这距他们第一次在一起的时间,是能对得上的。 陆景墨沉默了很久,才道:“但是你怀孕之后,住过院,也吃过抗抑郁的药,这孩子,难道不会受到影响吗?” “抗抑郁的药,我没有吃……” 汪柔小声说:“我当时把抗抑郁的药换成了维生素片。而且,我也问过医生了,医生说,当时我住院用的药物并没有影响胎儿发育的。” 说完,她眼含泪光,殷切地说:“景墨,你不会这么狠心,不要我们的孩子吧?” “给我一点时间,我要考虑一下。” 陆景墨面无表情的说完,道:“我先走了,过两天,我带你去医院,我们好好检查一下。” 上次汪柔装抑郁症的事情,他还很介怀。 所以这次,必须要万无一失,他不想再被汪柔欺骗。 汪柔祈求道:“今晚不能留下来陪我和孩子吗?” “不行,佳禾还在家里等我。” 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拒绝。 汪柔知道,陆景墨还没有原谅她。 所以,她没有死缠烂打地求他留下。 但她相信,她必然能用这个孩子翻盘。 只要这个孩子在,她跟陆景墨,便有扯也扯不断的关系。 叶佳禾跟陆景墨,也不过就是两个多月而已。 而她跟陆景墨,却有五年的感情。 …… 陆景墨从汪柔那里出来后,并没有直接回家。 他的心情很乱,便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路上。 直到凌晨时分,他才回来。 庭院里,他抬头看了眼卧室,只剩下昏黄的灯光。 陆景墨放轻步子,回到卧室。 小女人已经在被窝里睡着了,暖色的灯光打在她白皙的脸上,格外温馨宁静。 他走上前,这才发现枕头边,还有她织了一半的围巾。 陆景墨幽暗的目光渐渐有了些温度,拿起那并不怎么精致的围巾半成品,仔细端详着。 想到她昨天问自己,为什么不带围巾;再加上这两天,她的反常表现。 原来,她是想给他一个惊喜。 陆景墨的嘴角浮出一丝笑意。 不知为什么,叶佳禾让他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 他低头在她额头吻了吻,想将她放在外面的手塞进被子里。 这时,他才发现她的手指,许多红色的小点子。 不用说,这肯定是刚开始学织围巾弄的。 陆景墨想到汪柔那边的烦心事,愈发觉得对不住叶佳禾。 他心疼地望着她那干净指尖上的小伤口,只觉得五味杂陈。 这时,叶佳禾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唔……你回来了?我太困了……” “嗯,睡吧。” 他语气低柔,却又忍不住低头含住了她柔软的唇瓣。 叶佳禾睡梦中,都犹如一汪春水,瘫软在他怀里,与他忘情交缠。 …… 两天的周末很快就过去了。 叶佳禾也在这一天,终于到了她梦寐以求的临床实习。 心外科是她实习的第一个科室,她以为会见到靳南平,但被人告知,靳教授这个月还在国外做研究,下个月可能才会回来。 叶佳禾被分给了一个女带教老师,大概三十多岁的年纪,叫程晶。 她看到叶佳禾,笑了笑,道:“你是海城大学医学院的?怎么想起来学医的呢?女孩子干点什么不好,学医多苦啊。我现在真是后悔当初的选择。” 叶佳禾一愣,大概是没想到老师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诚实地回答道:“我觉得医生这个职业很高尚,可以治病救人。而且,我妈妈就是医生,我以后也想像她一样。” “你妈妈?”程晶眼前一亮,问:“你妈妈现在是哪个医院的?按年纪算的话,该是教授级别的了吧?” 不知道对她以后评职称有没有帮助呢! 她所带过的每个学生,她都会问一句家里有没有人在这一行工作。 一来看人下菜碟,免得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二来,若是学生家长有医院行政部门的,还可以在评职称上帮忙。 叶佳禾失落地说:“我妈妈去世了。” 程晶的脸色也没刚才那么温和了,有几分失望。 随即,她拿出厚厚的化验单,命令道:“先把每个床的化验单贴了,还有,今天我值班,你也要跟着。既然到了临床,就做好吃苦耐劳的准备!” 叶佳禾在学习上,一向是不怕吃苦的。 既然老师让她跟着值班,她只好给陆景墨发了个信息,告诉他今晚自己回不去了。 陆景墨这次却没有像之前那样,立刻回复她。 信息已经发出去了一个多小时,他也没有回。 与此同时,妇产科。 卢倩跟着带教医生在门诊,上午来检查的产妇很多。 就在这时,一个小护士进来,在医生耳边说了什么。 医生严肃的点点头,对卢倩道:“你先出去吧。” 说完,又把那几个小护士也打发了出去。 卢倩有些奇怪,也不敢多问什么。 然而,刚出诊室,她便看到陆景墨和汪柔就站在不远处。 一个领导模样的人,正在接待他们。 直到诊室里一个人都没有了,陆景墨才带着汪柔一起走了进去。 卢倩瞪大了眼睛。 要不是她活这么大,也没有近视眼,视力都是1.5,她真的会以为自己看错了。 为什么? 陆景墨带着那个小三来产检? 难道,小三怀了陆景墨的孩子? 那,叶佳禾知道吗? 卢倩的心脏砰砰直跳,为什么,第一天实习,老天爷就要惩罚她,让她撞见这不干不净的东西! 可越是如此,她越是想知道,这小三跟陆景墨到底在搞什么鬼? 因此,她躲在门诊外面的楼梯间里,想等到陆景墨他们出来,再回去。 就在这时,护士突然走过来,道:“卢倩,李医生让你去诊室里,协助她给那位小姐做一下检查。快点跟我过来!” “啊,这……这……” 卢倩紧张极了,虽然汪柔不认识她,但是陆景墨是认识她的呀! 可护士已经不由分说的将她带到了诊室里。 直到她跟陆景墨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卢倩知道,自己完了! 她胆战心惊的跟着老师给汪柔做了检查。 得到的结论是,胎儿很正常,已经十周了。 卢倩心里暗暗吐槽,真是够恶心的,孩子都这么大了,这男人居然还要骗佳禾的感情。 可怜叶佳禾那个傻帽儿,还巴巴的给人家织围巾呢! 最后,李医生给汪柔做完了一系列检查,道:“陆总,您的太太很健康,胎儿也很健康,并没有任何问题。” 李医生的这声‘太太’,叫的汪柔心花怒放。 她微笑着道谢,“谢谢医生了。等孩子出生了,一定请您吃糖。” 与她截然相反的是,陆景墨的神色,一直很凝重。 检查完毕后,陆景墨便带着汪柔离开了诊室。 走之前,那警告的目光,落在卢倩身上。 卢倩吓了一跳,连忙低下了头。 她到底该不该跟佳禾说,今天这个男人带小三来产检了! 小三怀上了陆景墨的孩子! 中午下班,卢倩接到了叶佳禾的电话,约她一起去医院食堂吃饭。 毕竟,两人刚来实习,对于医院的一切,都觉得很新鲜。 只是卢倩到现在都没想好,该不该跟叶佳禾说这件事? 然而,她刚走出妇产科病区,一个冷沉的声音就叫住了她。 卢倩心下一惊,回过头,只有陆景墨一个人,汪柔并不在。 她怯怯地往后退了几步,她结结巴巴的叫了声:“陆……陆总。” “准备去找佳禾吗?” 他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就已经压的她喘不过气了。 ------------ 第83章 乖老婆,真想好好疼你 卢倩被陆景墨的气场压得死死的,只能战战兢兢的点头,“嗯,我们约好了一起吃午饭。” “今天,你看到的,听到的东西,最好一个字都不要说出去。”陆景墨冷声道:“否则,就算是佳禾,也保不住你,明白吗?” 卢倩听出他的威胁之意,连忙点了点头。 可她心里却又为叶佳禾鸣不平,因此,她壮着胆子道:“陆总,您要瞒佳禾瞒到什么时候去呢?这样,是不是太欺负人了?佳禾她那么喜欢您。” 陆景墨本来对卢倩的印象是很不好的,毕竟,这女人之前害过叶佳禾。 但他没想到,今天,她会壮着胆子为叶佳禾说这些话。 陆景墨破天荒的跟她解释道:“我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跟她坦白这件事。但我不希望这件事,是从别人的嘴里告诉她的。” 卢倩叹了口气道:“我之前见您对佳禾那么好,还以为您真的喜欢她。” “嗯,我是喜欢她。” 陆景墨直言不讳,也没有隐瞒。 只是他又提醒了一遍,“我希望你在佳禾面前不要透露分毫,她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要是出了事,你担待不了。” 卢倩在这种强压之下,根本就没有拒绝的可能。 她默默点了点头,不甘心地道:“我知道了。” …… 医院食堂。 叶佳禾见卢倩过来,连忙站起身冲她招手。 “你怎么才来呀?” 叶佳禾笑嘻嘻地吐槽道:“刚才给你打电话那会儿,你不是说就下班了吗?” “啊,是……是啊。” 卢倩心虚地说:“这医院太大了,我迷路了,找了半天才找到食堂。” 叶佳禾拉着她道:“那我们快去打饭吧,我都饿死了。” 吃饭的时候,卢倩脑海中总是浮现小三那张嚣张的脸。 再看看面前这位没心没肺,大快朵颐的丫头,她好多次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虽然觉得很对不起叶佳禾,但是她也不能不顾一切。 之前陆景墨能轻而易举的将她从实验室赶出去,那么现在,他依旧可以让她没法继续实习。 “倩倩,你怎么不吃啊?” 叶佳禾道:”海城大学附属医院的食堂全市都有名,饭菜很好吃的,快吃啊!” 卢倩心不在焉地吃了几口饭,突然开口道:“对了,之前陆总不是在外面有个女的吗?现在……怎么样了?” 叶佳禾甜甜地笑了笑,道:“他呢,浪子回头,回归家庭了。至于汪柔,他早就跟她说清楚了,最近也没见那女人来找过他。” “哦……” 卢倩旁敲侧击地说:“我看人家都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还是要注意一点,别再让他们旧情复燃,被那女人钻了空子。” 叶佳禾微微一愣,随即,摇摇头道:“不会的。我相信,我老公不会骗我的。既然他都这么说,就一定是这样。” 卢倩心里暗暗生气这个扶不上墙的阿斗,可又不能说得太明显。 叶佳禾似乎看出了什么,问:“倩倩,你今天怎么怪怪的?是不是第一天实习,不太顺利啊?”“没有没有,我哪里怪了?” 生怕被叶佳禾看出什么来,卢倩立刻岔开了话题,“对了,你的围巾织得怎么样了?” 叶佳禾得意地说:“我周末什么都没干,就光顾着织围巾了。现在,已经织了一半了。等再过几天,就能送给他了。” 卢倩同情地看着她,幽幽地说了句:“不要对男人太好,会变得不幸。” 只可惜,叶佳禾根本就没有将这句话听进去。 这时,陆景墨终于把信息给她发了过来,问她为什么晚上不能回家。 叶佳禾只好耐心的跟他解释,值班的话,需要上夜班,要上到第二天中午。 陆景墨便也没再说什么。 叶佳禾便跟卢倩吐槽道:“这人真是的!人家第一天上夜班,他也不鼓励一下。” 卢倩无语地撇撇嘴,心想着:这时候,那陆景墨估计还忙着陪小三呢,哪有时间理你? …… 从医院回来,陆景墨就直接让司机把汪柔送回了家。 而他自己并没有回去。 不仅如此,他也没有任何表态。 汪柔紧张的在家里等他的回应,一整天,都忐忑不安的。 难道,陆景墨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吗? 如果在曾经,她都能想象得到,如果他知道自己有了他的孩子,他会有多高兴。 临近傍晚,陆景墨来了。 只是男人的面容十分凝重,没有任何笑意。 “景墨……” 汪柔温婉地叫了声,摸着自己的小腹,道:“我们的孩子,很健康呢。你要不要摸一下?” 陆景墨没有说话,走到沙发前坐下,淡淡地说:“柔儿,我们……已经过去了。这个孩子,他来得不是时候,是个意外,你明白吗?” 汪柔的眼圈瞬间就红了,颤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要他了吗?这可是你和我的孩子啊,他是个小生命,你怎么能不要他呢?” 陆景墨不忍看汪柔凄楚的模样,而是低沉的开口解释:“因为他生下来,也会是私生子。作为大人,我们应该对孩子负责,不是吗?” “那就对他负责啊!难道,对他负责的方式,就是抛弃他,扼杀他吗?” 汪柔突然半跪到他面前,将头靠在他的膝盖上,哭泣着道:“景墨,我求求你,不要这么残忍,好不好?求你了!” 听着她这样悲戚的乞求,陆景墨心里也不好受。 这毕竟,也是他的孩子。 他将汪柔拉起来,眉心紧紧蹙着,低声道:“你冷静点,你这样我们没法好好谈话,也解决不了问题。” “你要我怎么冷静?” 汪柔满脸泪痕地说:“这个孩子已经在我身体里十周了,我每天都能感受到他跟我血脉相连。我不是那种恬不知耻,死缠烂打的人。如果不是因为孩子,我不会再来打扰你的生活。” 陆景墨沉默了良久,才道:“即便你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他也只能是私生子。你确定,你能受得了这种压力?” 汪柔紧紧攥紧了手指。 她怎么都想不到,即便她有了孩子,陆景墨也不愿意给她陆太太的位置。 反而,还要她做他的情妇,孩子也是被人瞧不起的私生子。 陆景墨叹了口气,道:“柔儿,我们那段已经过去了,我已经伤了你的心,我不能再伤佳禾的心。你明白吗?” “好,我明白了。” 汪柔突然站起身,远离了他几步,道:“你走吧,这个孩子,我自己生,自己养。” 陆景墨震惊的看着她,不可思议的说:“你想清楚,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爸爸,这对他不公平。” “他有爸爸!”汪柔就这么凄楚地望着他,道:“只是他的爸爸不肯认他。” 陆景墨头痛的揉了揉眉心,他承认,在感情的事情上,自己确实对不住汪柔。 包括这个孩子,他也觉得不该要。 可是,如果她真的把孩子生下来了,自己真的能做到不闻不问吗? 就在这时,汪柔突然走上前,从他身后搂住了他的腰,紧紧靠在他背上。 “景墨,答应我,不要这么残忍,给我们母子一个家,好不好?” 她哭的声音让他心惊。 陆景墨的脑海中,浮现出他们的曾经。 曾经他,是那么爱她,他想把最好的一切都给她。 当初她一点一滴眼泪,都会让他心如刀绞。 就是那么爱的女子,现在,他却让她伤心成这样。 他给她的承诺,一个都没有实现过。 终于,陆景墨心软了。 他转过身,将她脸上的眼泪擦了擦,低低地说:“抱歉,这件事对我来说,太突然了,我没有想清楚。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考虑一下。” 汪柔破涕为笑,靠进他怀里,温温柔柔地说:“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狠心的。你只是暂时迷了路,分不清方向了。但我和宝宝会在这里,等你回来。” 陆景墨的神色并没有缓和下来,而是更凝重和纠结。 他点点头,道:“你好好休息。” 陆景墨走后,汪柔的目光彻底阴沉下来。 她狠狠将桌上的东西推到地上,崩溃地叫出声来。 为什么? 哪怕她怀了孩子,陆景墨还是不肯松口给她陆太太的位置。 这叶佳禾到底给他施了什么魔咒! …… 离开汪柔那里,陆景墨驱车去了叶佳禾实习的医院。 打听了半天,才找到了叶佳禾的值班室。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刻薄的声音,似乎在骂叶佳禾。 “我教过这么多学生,没有一个比你还笨的!”程晶嫌弃地看着她,道:“你看人家别的老师带的学生,都可以独立处理病人,晚上根本不用喊老师起来。再看看你,一晚上喊了我多少次?我最近睡眠本来就不好,现在被你气得更不好了!” 叶佳禾郁闷地说:“程老师,我今天第一天来,的确对科里的病人和病情都不熟悉。我以后,会努力学的。” “你不用给我说这些没用的东西! 程晶的责备声变本加厉,“你给我小心点,再什么事情都喊我,你的出科评价,我只能给你打不合格了!” 叶佳禾别提多有挫败感了,又委屈,又生气。 她第一天接触到临床,当然很多东西都不懂啊。 不然,还要老师干嘛呢? 可程晶这样子,让她不敢辩驳,生怕受到更多的责骂。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 “佳禾。” 陆景墨说着已经走了进来。 叶佳禾一怔,随即,惊喜地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来给你送点宵夜。” 他声音温柔得不像话。 “值班还习惯吗?”陆景墨一边说,一边将叶佳禾爱吃的点心和奶茶放在了桌上。 叶佳禾勉强笑了笑,道:“还好。” 而程晶早已看傻了。 这么优质,又这么帅的男人,居然会在她值班的时候出现。 而且,一看就是气宇轩昂,不像是普通人呢! 只是,叶佳禾看起来如此平凡,怎么会认识这种男人? “佳禾啊,你也不给老师介绍一下,这位是……?” 程晶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陆景墨,三十多岁还未结婚的她,看到这样的男人,她恨不得赶紧抓住这样的机会。 陆景墨正欲开口,叶佳禾却先他一步,道:“程老师,这是我哥哥。” 男人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 而程晶早已变了副面孔,顺便将自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嗲声嗲气的道:“佳禾哥哥,你对佳禾可真好!你们兄妹的感情,真让人羡慕。” 陆景墨几乎没有正眼看她,而是对叶佳禾道:“跟我出来一下。” 叶佳禾犹豫的看了眼程晶,生怕她不同意。 今天跟了程晶一整天,可算是被她折腾的不轻。 而程晶现在态度对她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她亲切的笑了笑,道:“没事,这里有我呢,你们兄妹放心去聊天。” 陆景墨依旧没有多看她一眼,拉着叶佳禾走出了值班室。 到了楼梯间里,陆景墨放开了她。 他漆黑深邃的眸子望着她,道:“刚才,为什么不告诉她,我是你老公?以前,我说我是你哥哥的时候,你不是说,不需要哥哥?” 叶佳禾突然觉得他生气的样子,莫名可爱。 只见她扑哧一笑,那清丽的眸子中仿佛盛着星星。 陆景墨忽然拦住她的腰肢,低声问:“笑什么?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叶佳禾顺势搂住了他的脖颈,软糯的解释道:“我刚来实习,要是被人知道我结婚了,丈夫还是大名鼎鼎的陆氏总裁,我就变成舆论的中心了。到时候,肯定有很多风言风语的。” 陆景墨知道,叶佳禾是个低调又内敛的女生,他也没有想逼她的意思。 想到刚才程晶把她训成这样,陆景墨冷声道:“你那个带教老师什么来头?我看,可以换一个了!” 叶佳禾知道,陆景墨这人替她出气的时候,一向都很简单粗暴。 可自己第一天来,她不想树敌,更不想闹出风波。 叶佳禾微微笑了笑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我来这里实习,是想真的学点东西。就当严师出高徒吧!” “真的没事吗?” 陆景墨柔声安慰道:“她说你的那些话,不要放在心上。没有谁一开始就什么都会做的,不然,还要老师干嘛?” 叶佳禾心里暖暖的,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她笑眯眯的说:“老公,谢谢你今晚来看我。说实话,第一个夜班我还是很紧张的。但现在,我不害怕了。” 陆景墨被她这两个字叫的莫名愉悦,他低头,暧昧的说:“再叫一遍。” 叶佳禾微微一怔,羞涩的叫了声,“老公。” “乖老婆,真想把你带回家,好好疼你。” 陆景墨的眸光参杂着欲色,搂着她,似乎想把她揉进身体里。 ------------ 第84章 宝贝,我也想你 当她触及到陆景墨眼中的欲火,叶佳禾忙推开了他,道:“你不要乱来哦,我在值班呢。不能跟你说了,出来太久不好。” “嗯,回去吧。注意不要太辛苦了。” 陆景墨又爱怜的亲了亲她的发顶,望着她离开的方向,眸光很复杂。 他想,他是绝不能伤害这样单纯美好的小女人。 可汪柔那边,是有了他的孩子,他又该何去何从呢? 陆景墨终于下定决心,得在叶佳禾知道之前,就把这件事妥善处理了。 如果处理的好,也许,叶佳禾可以永远都不知道。 …… 整整三天过去,陆景墨想了许多,也考虑了许多。 最终,他主动去找了汪柔。 虽然怀孕了,但汪柔还是在舞蹈室教学生,没有耽误工作。 休息的空隙,她从落地窗看到外面的陆景墨,连忙走了出来。 “景墨,你来啦。” 她自然而然的挽上他的胳膊,娇柔的说:“是不是你也想我和宝宝了?” 陆景墨面色冷沉,淡淡的问:“等你忙完吧?我们谈谈。” 汪柔的心,下意识的颤了颤。 突然,她捂着嘴,跑到垃圾桶旁边,一副干呕状,看起来十分痛苦。 “你怎么了?” 陆景墨连忙帮她拍着背,有几分紧张。 汪柔吐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她漱了漱口,可怜兮兮的说:“最近孕吐反应总是很严重,我什么都吃不下。对了,你要跟我谈什么啊?你现在就说吧,我一会儿还得回去工作。” “既然身体不舒服,那就不要这么拼命了。” 陆景墨知道,汪柔一向对工作是很拼的,这也是她能成为优秀舞蹈家的原因。 汪柔摇了摇头,道:“我必须要努力工作,以后才能养活我的宝宝。万一你不要我们,至少,我自己也能给孩子提供富足的生活。况且,我真的很喜欢孩子,也很喜欢和那些孩子们相处。” 说完,她又回到了教室,继续给孩子们上课。 陆景墨只好在外面等她下课。 期间,他好几次看到她跑到垃圾桶边痛苦的干呕,整个人憔悴不堪。 后来,她下了课,从教室里出来的时候,脸色苍白。 陆景墨扶住她,道:“你没事吧?” “没事,大概是这两天没吃东西,有点低血糖了。” 她虽然这么说,可走路似乎都有点不稳了。 陆景墨实在不放心,便道:“走,我们去医院看看。” 汪柔激动的望着他,道:“其实你也很关心我们宝宝的安危,是不是?” 陆景墨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只是不想她因为这个孩子而出什么意外。 …… 别墅。 叶佳禾最近每天被程晶盯着,回来的总是很晚。 平日里,陆景墨总会接她。 可今天,陆景墨却说是公司有事,让司机来接了她。 张妈早早备好了宵夜,道:“太太,饿了吧?吃点东西,再去洗个澡,早些休息。” 毕竟,都已经十点多了,张妈有些心疼叶佳禾整日早出晚归的。 “谢谢张妈。” 叶佳禾喝了一碗莲子银耳羹,便跑上了楼。 她的围巾快要织好了,还差一点收尾的工程。 正好陆景墨还没有回来,她可以把最后一点织完。 就在这时,父亲打来了电话。 叶佳禾接了之后,道:“爸,这么晚了,您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休息了吗?” 叶朝明声音发沉,问:“陆景墨跟你在一起吗?” 叶佳禾有些奇怪的道:“你怎么突然问陆景墨啊?他今晚在公司加班,还没回来呢。” 叶朝明沉默了半天,凝重的说:“我今天带你祖母去医院检查身体,碰见他了。他没看到我,但是我看见他带着一个女人在医院。” 叶佳禾心脏一沉,握紧了手机,下意识的就想到了汪柔。 叶朝明听她半天没有回应,便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这女人是不是之前宝珠提起的那个,但是我看她跟陆景墨的关系,倒是很亲密。” “那您知道他们去看什么病了吗?” 叶佳禾有些紧张的等待着父亲的答案。 叶朝明叹了口气道:“我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看好病进了电梯,我也不知道他们具体去了哪个科?但是如果不是那种关系,陆景墨这种身份的人,怎么会陪一个普通的女人来医院?” 叶佳禾的心有些乱,可很快,她就否定了父亲的猜测。 “爸,估计是他的同事或者亲戚吧?他……他已经跟汪柔断了,他亲口告诉我的。” 叶佳禾不仅是在为陆景墨辩解,她也在为自己找一个借口相信他。 叶朝明担忧地说:“爸爸也只是提醒你一下,让你当心点儿。如果可以,你还是要问清楚。别到时候被蒙在鼓里,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嗯,我明白的,爸。” 叶佳禾闷闷的应了声,挂了电话。 她握着手机,整个人都处于一个失神儿的状态。 所以,陆景墨到底是陪谁去看病了呢? 汪柔吗? 还是其他人? 叶佳禾的心里越发烦乱,将那条快织完的围巾,收进了衣柜。 她使劲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说:“不会的,陆景墨对我那么好,他不会骗我的。” 之前,他跟汪柔好的时候,不是也没有骗过她? 而是坦然的承认了?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他熟悉的脚步声。 叶佳禾连忙调整了一下情绪,让自己看起来与平日里无恙。 陆景墨进来后,脸色有些疲惫。 他一手松着领带,关心地问:“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在等你。” 叶佳禾望着他,欲言又止。 陆景墨勾了勾唇角,亲吻着她的唇瓣,道:“以后这么晚就不要等我了。自己先睡,嗯? 叶佳禾忽然伸手搂着他,靠在他怀里,像一只猫儿。 “怎么了?” 陆景墨顺势搂着她,语气越发低柔,“是实习的时候,遇到什么麻烦了吗?告诉我,不要憋着。” 叶佳禾摇摇头,小声嘤咛着,“没,就是想你了。” 陆景墨嘴角勾起一丝邪魅,在她耳边低语:“想我什么了?” 叶佳禾听出他的言外之意,立刻羞红了脸。 “流氓!” 她吐槽了一声,钻进了被子里。 陆景墨笑着捏了捏她的脸,正经了神色,道:“宝贝,我也想你。” 叶佳禾的心顿时小鹿乱撞。 他叫她‘宝贝’。 他还是第一次这样叫她。 陆景墨的温柔仿佛要将她溺毙,他帮她掖着被角,道:“我去洗个澡,今天真的太累了。” 叶佳禾心里藏着事情,她终于还是没忍住,旁敲侧击的问:“公司这么忙吗?你今天一直在公司处理事情啊?” 陆景墨顿了顿,随即,点点头,“嗯,事情太多了。” 叶佳禾的目光暗了下来,那颗心也仿佛被一个巨大的黑色幕布遮住,沉郁的令人难以呼吸。 所以,他的确是骗了她。 他明明陪别人去了医院,但他根本就没说。 陆景墨并没有意识到她情绪的变化,已经往浴室走去。 叶佳禾深深吸了口气,可胸口还是堵得很。 她很想开门见山的问清楚,他到底陪着谁,去医院做什么? 可她又很怕真相摆在她面前,她却无力承担。 就这样,她终究把满心的疑问咽了下去。 …… 翌日,叶佳禾实习的时候,也是恍恍惚惚的。 自从程晶知道叶佳禾有个这么帅的哥哥,便再也不为难她了,总是时不时的跟叶佳禾打探她哥哥的条件。 见叶佳禾今天心不在焉的样子,程晶也没有怪她,反而关切地说:“佳禾,昨晚没休息好吗?不然,我放你一天假,你回去休息?对了,这样吧,你把你哥哥的电话给我,我给他打电话,让他来接你。” 叶佳禾不是不知道,程晶存了什么心思? 想通过她,要陆景墨的电话? 叶佳禾装作听不懂的样子,道:“谢谢程老师关心,我没事。您今天是门诊吧?我跟您去。” 程晶只觉得叶佳禾这孩子是个榆木脑袋。 明明可以偷懒休息一天,只要把她哥哥的电话给她就好了。 可这丫头却怎么都点不透。 因此,程晶只好带着她去了门诊。 海城大学附属医院的病人很多,一整个上午,程晶都没有停歇过,而叶佳禾就在一边帮着写病历。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 汪柔! 如果不是她笑盈盈的站在自己眼前,叶佳禾会以为这是重名。 汪柔年纪轻轻的,怎么会来心外科看病? 她眸光充满了疑惑,望着汪柔。 而汪柔,也同样在望着她,笑的很有深意。 叶佳禾猛地想起昨晚父亲的提醒。 所以,汪柔是身体不舒服,陆景墨昨天是陪着汪柔看病了? 而且,他还刻意隐瞒了这件事,不让她知道? 就在叶佳禾失神之际,汪柔已经坐在了她们对面。 程晶问:“哪里不舒服?” “医生,我最近心口总是闷闷的。” 汪柔捂着胸口,娇柔的说:“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原因。” 她话音刚落,叶佳禾震惊的抬起头,手中的笔也掉到了地上。 汪柔怀孕了? 是陆景墨的吗? 程晶给汪柔听诊之后,又问了一些病史,道:“你妊娠已经十周了,胸闷应该是孕期反应导致的。要是不放心,我可以给你开一个心脏彩超和心电图。” 汪柔瞥了眼叶佳禾发白的脸色,复而对程晶道:“那我还是具体查一下吧,这样,我和肚子里的宝宝就都放心了。” 程晶便给汪柔开了检查。 拿过检查单,汪柔忽然对程晶道:“医生,可以让你旁边的这个小大夫陪我一下吗?我最近总是头晕胸闷得厉害,我怕一个人去检查,路上会晕倒。” 程晶觉得面前这女人,事儿确实有点多。 可上个月她刚因为被病人投诉,扣了一千块钱的奖金。 所以现在,她也不想轻易得罪病人,一般都尽量满足她们的要求。 所以,她道:“佳禾,那你就陪她一下吧。” “好。” 叶佳禾知道,汪柔恐怕是故意的。 可有些事,不是她不想,就可以不发生的。 叶佳禾就这样跟着汪柔走出了诊室。 “真没想到,这么巧。会在这里遇到叶小姐。” 汪柔抚摸着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观察着叶佳禾反应。 “不用装了吧?”叶佳禾鄙夷的对她道:“你难道不是故意来这里,让我知道你怀孕了?”汪柔笑了笑,“难道,你都不想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吗?” 叶佳禾心脏一紧,她在心底拼命的否认着。 随即,她冷冷地说:“这跟我没关系,跟你有关的任何事我都不想知道。” “是不敢知道吧?” 汪柔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角,拿出手机拨了陆景墨的电话,按下扬声器。 很快,那边就接通了。 “景墨,我今天胸口闷闷的,来医院检查了。”汪柔又装出了那副委屈的模样,道:“医生让我来做检查,你说,我们的宝宝,会不会出问题啊?” 叶佳禾屏住了呼吸,一动不动的盯着汪柔的手机。 陆景墨的声音,就这么传入了她耳中,也让她知道了什么是灭顶的绝望! “不会的,昨天我们去医院,大夫不是说孩子很健康吗?”陆景墨安慰道:“别胡思乱想了。” 汪柔乖巧的应了声,道:“那你忙吧,我出了结果再告诉你。别为我担心,知道吗?” 就这样,她挂了电话,如同一个骄傲的胜利者,欣赏着叶佳禾灰败的面容。 是的,叶佳禾此时已经无法再强撑着情绪,去应付汪柔了。 她只觉得浑身发冷,仿佛置身于一个冰窟,冷的绝望。 汪柔轻笑了声,道:“叶小姐,不要觉得你死缠烂打,耍点心机,就能把景墨的心勾走了。别忘了,他爱的人,始终都是我,就连孩子,也只能是我生的。而你呢?他不过是玩玩罢了!你还当真了!” 叶佳禾一句话都没有反驳。 那双清澈的眸子,此时空洞洞的,仿佛失去了焦距。 周遭的一切,都渐渐模糊。 她知道,自己哭了,而且,还是在她最讨厌的人面前。 可是汪柔说的没错啊。 陆景墨就是一时兴起,跟她玩玩罢了! 但凡他有一丁点儿在乎她,都不会这样欺骗她,像个傻子一样,把她玩弄于股掌! 为什么? 明明做不到的事情,他却要给她编织那么美的梦,让她沉浸在那个如泡沫般的谎言里,无法自拔。 ------------ 第85章 他一直把她当作傻子 叶佳禾心碎欲裂,对汪柔点点头,“你的目的达到了,说吧,你还想怎样?” 汪柔满意的看着她的表现,嘲讽的说:“叶小姐,想来,你也不是那种一点尊严和颜面都不在乎的人。事实都已经摆在你眼前了,还苦苦缠着景墨,又有什么意思呢?” 说完,她扬长而去。 只留下叶佳禾一个人,站在冷冰冰的长廊上。 明明人来人往,声色嘈杂,可她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脑子空白一片。 直到卢倩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才猛地回过神儿来。 “佳禾,你怎么了?” 卢倩刚才路过门诊,就看到叶佳禾这么呆呆地杵在这儿。 上来一看,竟发现叶佳禾在哭。 她有些着急,晃动着呆滞而立的叶佳禾,“你说话啊,到底怎么了?” “没事。” 叶佳禾擦了擦眼泪,近乎于麻木地说了两个字。 她努力挤出一丝微笑,道:“我还要回去跟老师的门诊。倩倩,我先走了啊。” 就这样,她跌跌撞撞地往回跑。 很快,卢倩就看到汪柔从一旁的检查室里出来。 她立刻就明白了什么,连忙追了上去。 “佳禾,你知道了,是不是?” 卢倩拉住她,道:“她过来找你麻烦了?” 叶佳禾愣住,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你也知道?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瞒着我!” “对不起,佳禾,你别生气。” 卢倩生怕叶佳禾误会,连忙将那天的情形如实告诉了叶佳禾。 她叹了口气道:“陆景墨不让我说,还威胁我。可我那天吃饭的时候,已经提醒你了,你……太单纯了,根本就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叶佳禾只觉得心里冷得厉害,她身体微微颤抖着,摇摇头道:“所以,他是早有预谋的。他就这样一直把我当作傻子!” “佳禾,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啊?” 卢倩皱眉道:“其实那天我亲眼看着他陪那个女人来产检,我也很生气,我恨不得立刻就来告诉你。但是他说,他会好好跟你说,他会跟你坦白的。” “没有,他什么都没有说。” 叶佳禾眼泪一簇簇地往下流着,哽咽道:“如果不是我发现,他还会继续骗我,玩弄我!” 卢倩担忧地说:“你还准备回去上班吗?你状态这么差,不如请个假,先休息一下。晚上跟他好好谈谈,把话说开。” 叶佳禾擦了擦眼泪,倔强地说:“为什么不上班?他不值得我为他放弃工作,放弃学业!” 说完,她转身离开,自顾自地往诊室走。 然而,有心事的时候,工作真的如同上刑似的。 尽管如此,她还是努力地忍着眼泪,做着自己分内的事情。 程晶快下门诊的时候,还说了句:“奇怪,刚才那个孕妇也不知道做完检查了没?这都快下班了,她怎么也不过来给我看一下检查结果?” 叶佳禾心里自嘲,汪柔来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做检查,也不是看病。 她无非是想让她知道,她有了陆景墨的孩子。 叶佳禾今天已经走神了太多次,程晶嘘寒问暖地说:“是不是最近给你布置的任务太多了?你要是有意见,一定要跟我说呀。看得出来,你在家里一定很受宠爱,还有个那么疼你的哥哥。你娇气一点,也是正常的。” 程晶口口声声的提陆景墨,就是为了让叶佳禾主动谈一谈她哥哥,包括经济条件,还有工作之类的。 只可惜,叶佳禾从来都没有多说过陆景墨的任何信息。 程晶无奈之下,只好开门见山地问:“对了,你哥哥今天来接你吗?” “不知道。” 叶佳禾的脸上划过片刻茫然,心思却还被汪柔怀孕的事,紧紧牵绊着。 程晶旁敲侧击地问:“你哥哥一定还没有女朋友吧?不然早就去陪女朋友了,哪里还有时间接你?”“程老师,下班了,我先走了。” 叶佳禾站起身,没有回答程晶的问题,离开了诊室。 程晶脸上有几分厌恶。 要不是看在她有这么帅的哥哥的份儿上,她才不会对她客气! 可这丫头的口真紧,都好几天了,她也没有打探出关于叶佳禾哥哥的任何消息! 叶佳禾失魂落魄地往校门外走去。 一个清瘦的人影拦在了她面前。 “景棋?”叶佳禾没想到,一个月不见,他竟瘦成了这样。 陆景棋笑得有些苦涩,“我这么过来,不唐突吧?我……我只是想跟你告个别。” 叶佳禾这才想起,之前陆景墨把陆景棋发配去了非洲那边。 她有些愧疚地开口:“你身上的伤,好了吗?” “好了,我年轻,恢复得也快。” 陆景棋云淡风轻的说着。 叶佳禾点点头,道:“希望你去了那边,一切能顺利,照顾好自己。” “嗯,我会的。” 陆景棋眼睛有些湿了,他道:“你也是,照顾好自己。真的很抱歉,之前我做了不少混账事,连累了你。你,千万别怪我。” “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叶佳禾见他这样憔悴,于心不忍,安慰道:“我没有怪过你。” 陆景棋终于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 他笑得像个铁憨憨,道:“我知道,现在的我,配不上你,什么都比不上陆景墨。但是这次去非洲,我准备好好历练自己。等我回来,一定会让你看到一个全新的陆景棋。” 听到那三个字,叶佳禾心脏狠狠抽搐了一下。 她纤长的睫毛掩住了眸底的失落,对他道:“你好好加油,不过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你自己。”陆景棋见她脸色不好,既心疼,又不舍。 他忽然握着她的手,道:“佳禾,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你也不会喜欢我。但是我总有一天,会让你刮目相看的。答应我,不要委屈自己。要是陆景墨对你不好,你一定不要忍着。” 就在这时,一个冷厉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 “明天就要去非洲了,今天还有空来勾搭别人老婆?” 陆景墨说着,已经将叶佳禾扯到了自己身边,动作透着几分粗鲁。 ------------ 第86章 叶佳禾,我喜欢你,我爱你! 陆景棋知道自己现在没有能力跟陆景墨抗衡,可他还是怕自己今天过来,让陆景墨迁怒到叶佳禾。 “大哥,我只是来跟佳禾道个别罢了,你不至于这么生气吧?” 陆景棋道:“反正,我明天就走了,也对你造成不了什么威胁。请你不要为难佳禾,算我求你。” 陆景墨冷哼了声,鄙夷的说:“哪怕你不走,你也对我造成不了威胁。至于我太太,你该叫她‘大嫂’。‘佳禾’这两个字,也是你能叫的?” 陆景棋脸色微变,可又丝毫没有立场去为自己争取什么? 是啊,叶佳禾现在是陆景墨的妻子,他又有什么资格为她说一句话呢? 陆景棋叹了口气,深深地望了眼叶佳禾,道:“我走了,希望你幸福。” 叶佳禾沉默着,望着他的背影,什么都没说。 他走远了,陆景墨冷冷开口道:“都快看不见了,还看?” 叶佳禾转过身,望着这张英俊冷酷的面庞,心里的失望一阵阵地涌了出来。 她像是看陌生人一般,目光从他脸上冷冷地扫过,径直向前走去。 陆景墨眉心一蹙,立刻追上了她,拉住她的手腕。 “你去哪儿?”他愠怒道:“这么舍不得陆景棋吗?明知道我不喜欢你见他,为什么还要跟他拉拉扯扯的?” “放开我!” 她的声音又冷又锋利,就连眼神都像是刀子,令人心惊。 陆景墨吓了一跳,不可置信的问:“因为我把他发配到了非洲,你就这么恨我?” “放我走,陆景墨。” 叶佳禾没有任何情绪,她拼命忍着心底翻江倒海的愤怒和委屈,声音已经颤抖,“我不想在外面跟你吵,也不想费这个力气。因为,你不值得!” 陆景墨终于被她惹怒,直接将她往车里拉。 “砰”的一声,他关上车门。 陆景墨上了车,冷声道:“你给我解释清楚,刚才陆景棋到底跟你说了什么?还是,你舍不得他,想跟着他一起去非洲!” 毕竟,这之前他和叶佳禾一直都好好的。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从见了陆景棋,这女人就突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叶佳禾再也忍不住,她靠在椅背上,紧紧闭上眼睛。 尽管如此,仍然挡不住滚滚而落的泪水。 陆景墨见她如此,更觉得她是因为舍不得陆景棋。 他眸光冷冽,狠狠一踩油门,车子冲了出去。 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家,陆景墨面无表情的将她拉下车,往卧室里拖。 关了门,男人急切的吻不由分说地落了下来,双手不安分地在她颤抖的脊背上抚摸着。 叶佳禾没有反抗,更没有迎合。 她像个麻木的木偶,静静地承受着他的摧残。 陆景墨很明显地感受到了她的不情愿,和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幽怨。 以前,她总是羞涩又敏感,他稍稍碰一下她,她都会忍不住往他怀里贴。 可现在,她就这么僵硬地任他摆弄。 陆景墨终于忍无可忍,放开了她,低吼道:“我今天放下工作,特意来接你,你给我耍了一路的脸子。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那昨天呢?” 叶佳禾终于抬起那双通红凄楚的眸子,问:“昨天,你真的在公司加班吗?” 从她的表情和疑问,陆景墨猛然一惊。 因为他看得出来,她已经知道了什么。 “是谁告诉你的?” 陆景墨脸色阴沉。 他明明警告过卢倩,没想到,这女人居然如此不知死活,还敢告诉叶佳禾这些! 可叶佳禾的眼泪却一簇簇掉了下来,声音颤抖,“如果不是汪柔今天来医院跟我示威,我还像个傻子一样,被你蒙在鼓里。你到底想怎样啊?是不是等到她把孩子生下来了,让我亲眼看着你们一家三口共享天伦之乐!陆景墨,你太过分了!你太过分了!” 她气得浑身发抖,失态地哭着,完全没有任何形象。 陆景墨忽然上前抱住她,低声道:“对不起,佳禾,对不起……” “不要再跟我说‘对不起’!” 叶佳禾狠狠推开他,摇了摇头道:“陆景墨,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你是怕我不肯离婚?还是怕我死缠烂打?我不会的,我给你自由,也给我自己自由!” 陆景墨高大的身形微微颤了颤,明明这女人就在他眼前,可他却觉得,她像是抓不住的水,一点点从他指缝中流逝。 她哭得这么伤心,这么绝望。 可他却手足无措。 因为事情已经发生了,所有的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 叶佳禾躲在墙角。 她拼命地压抑着,声音却还是哽咽至极:“陆景墨,不要再折磨我了,求你了!放过我吧!” “那谁来放过我?” 陆景墨走上前,双手扣在她的肩膀,一字一句的道:“你说我折磨你,难道这么久,你就一点都没感觉到,我喜欢你,我爱你!” 叶佳禾的心猛地一震,抬头望着他,充满了惊讶。 他说’他爱她’。 多么动听的三个字啊。 如果在这之前,她听到他这样说,一定会幸福得好几天睡不着觉。 可现在,她只觉得这三个字,既廉价又讽刺。 她冷笑出声,问:“你之前,也对汪柔说过这样的话吧?如果你不爱她,你怎么会在她骗了你之后,还原谅她,还和她在一起?陆景墨,你告诉我,你到底爱过多少人!” 陆景墨深深地吸了口气,无力地放开了她。 男人背过身,望着窗外一片漆黑的天空,沙哑着嗓音开口。 “我和汪柔只有一次,就真的只有那一次。” 他语气里充满了懊悔和无力,“那天我喝多了,有人在我的菜里下了药。我甚至,都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 叶佳禾捂着耳朵,冲他吼道:“你不要跟我说这些,我不想听!直到现在,你还要说你跟她的那些事,来刺激我。无论你们有多少次,可是她现在已经有了你孩子!” “给我点时间。” 陆景墨似乎下定了决心,走到她面前,一字一句地承诺:“交给我来处理。很快,这件事就会过去。我不会让汪柔打扰到我们的生活,好吗?” 叶佳禾伤心欲绝,她靠在门背上,呜咽着道:“现在,她已经打扰到了我的生活,包括我的工作。你准备怎么处理?你会跟她一刀两断吗?你会不要她的孩子吗?” “会。” 陆景墨声音很轻,却又很坚定,“只要你不再跟我闹,不再一口一个离婚,我会尽快把这件事处理干净。” ------------ 第87章 让她把孩子拿掉 叶佳禾有些动摇了,她小心翼翼地问:“你说的‘处理’,是让汪柔把那孩子拿掉吗?” “嗯,既然我不能给她未来,她生下这个孩子,对大人和孩子都不负责任。” 陆景墨抚了抚她的头发,心疼地说:“不要再哭了。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叶佳禾虽然觉得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很可怜,可她也想要自己的幸福。 只要陆景墨不是跟她玩玩,不是随随便便的人,他之前犯过的错,她想再给彼此一个机会。 因此,她看着陆景墨,问:“那要多久?你能处理好跟汪柔的关系,并且能跟她断得干干净净?” “这个月月底。” 陆景墨想,这个月月底,汪柔就怀孕三个月了。 三个月之前,手术还比较好做,对母体的危害也不大。 所以,他必须在这个月月底之前,与汪柔有一个了断。 叶佳禾犹豫地说:“那我就再相信你一次。如果你跟她还是这样,那我们就离婚。我一定会跟你离婚的!” “不准再说这两个字。” 陆景墨厉声道:“无论怎样,我都不会离婚。所以,叶佳禾,你死了这条心吧!” 叶佳禾转而开始去收拾行李。 陆景墨连忙拉住她,蹙眉道:“你这又是干什么?这大半夜的,又想离家出走吗?” 叶佳禾坚定地看着他,道:“你什么时候把汪柔处理好了,我什么时候再回来。否则,我明知道你有私生子,我再跟你睡在一张床上,我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 陆景墨黑色的眸子暗了下来。 他沉默了良久,低低地开口道:“你不就是不想看到我?好,在我解决掉汪柔的事情之前,我不会再回来。你不要走,我走!” 叶佳禾愣住,没想到,他这样霸道强势的人,会屈尊降贵至此。说着,陆景墨已经拿上了外套。 临走之前,他柔声叮嘱道:“一个人照顾好自己,有事给我打电话。等我处理好这件事,就会回来。” 直到他走远了,叶佳禾的眼睛还是湿湿的。 她坐在床上,望着这空荡荡的房间,整颗心心又冰又冷。 …… 从家里出去,陆景墨开车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 他从未发现,自己居然有一天也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像个孤独的流浪者,有家不能回。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看到来电显示,他的怒意涌了上来。 压着火接了电话,汪柔便轻声轻语地说:“景墨,今天我去医院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医生说,只是孕期反应而已。幸好,只是虚惊一场。我给你报个平安,你别担心我和孩子。” 陆景墨冷哼一声,道:“我正要去找你。” 汪柔心中一喜,连忙道:“那我在家等你。” 很快,陆景墨到了汪柔所在的小区。 他一路沉着脸,浑身充满着生人勿近的气势。 汪柔给他开了门,小心翼翼地问:“景墨……你是心情不好吗?” 陆景墨深邃的眸子含着质问,冷声道:“为什么去找叶佳禾?汪柔,我有允许你去找叶佳禾吗?” 汪柔立刻反应过来,肯定是那个贱人找陆景墨告状了。 她无辜的望着他,道:“是你太太这么说的吗?我都不知道她已经在医院里上班了,我怎么去找她?只是今天我去看病,才发现她也在医院里。她知道我怀孕,就追了出来,不停地问我,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 说到这儿,汪柔委屈地咬着唇瓣,“她……她还警告我,让我把孩子打掉。这些,我都没敢告诉你,她怎么还能恶人先告状呢?” 陆景墨的面色丝毫没有缓和下来,道:“这海城那么多医院,你都不去。为什么偏偏要去叶佳禾所在的医院?” “你真是太冤枉我了!”汪柔一下子哭了出来,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我知道,自从那个上次我装病骗了你,我在你这里已经没什么信任了。但我又怎么会拿自己的孩子开玩笑?” 提起孩子,陆景墨目光透着一丝寒意,也有隐隐约约的愧疚。 “这个孩子,拿掉吧,我接受不了。”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明白地告诉她,让她拿掉孩子。 汪柔如遭雷击,差点没站稳。 她瞪大了眼睛,道:“是你太太的主意吗?是你太太容不下这个孩子!” “不关她的事,是我。” 陆景墨的语气冷酷,“是我让你怀孕,是我亏欠了你,你可以把这些账都算在我身上。如果你想要补偿,尽管说,我绝不会讨价还价。” 汪柔哭得梨花带雨,扑进他怀里,道:“你知道吗?你说这些话,比用刀子戳进我心里还要难受!如果我真的是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又怎么会没名没份地跟你这么多年。景墨,你太绝情了!你真是太绝情了!” 陆景墨轻轻推开她,平静的说:“就当是我的错,是我背叛了我们的感情,我爱上了叶佳禾。如果这样可以让你恨我,让我死心,也好。” “可你是我孩子的爸爸,我不能恨你。” 汪柔哭得快要晕过去,抚摸着小腹,道:“他已经快三个月了,他每天都在长大。” 陆景墨虽然态度坚决,可说到底,还是他先对不住汪柔。 况且,她腹中的孩子,也是他的骨肉。 现在,他是在亲手杀死自己的骨肉。 但他知道,他必须这么做。 因为他不想失去叶佳禾,也不想失去他们的家。 汪柔泣不成声地说:“这样吧,我去求她。我跪在她面前忏悔,我告诉她,只要她容得下这个孩子,我可以一辈子都不打扰你们的生活,一辈子做你背后的女人。” 说完,她就要出门。 陆景墨立刻拉住了她,将她拽了回来。 男人的眸底涌上一层恼怒,低吼道:“汪柔,你冷静点!” “你要我怎么冷静?” 汪柔嘶声竭力地说:“明明是我们先相爱的,明明是我先有了你的孩子,为什么牺牲的是我们的孩子?景墨,你和叶佳禾,你们真是太欺负人了!” 陆景墨此时已经铁了心。 他知道,这种时候,不能优柔寡断,必须快刀斩乱麻。 如果他和汪柔是个错误,那么到这里,就该结束了! 因此,他冷下心肠,道:“明天,我会亲自陪你去医院。你要恨,就恨我吧!只有这样,你才能开始新的生活。柔儿,这辈子,是我负了你。” 汪柔整个人都愣住了,呆呆地站在原地。 她没想到,陆景墨终有一天,也会将残忍和绝情用在她的身上。 陆景墨目光冷静,淡淡地说:“今晚好好休息,明早我来接你。” 就在他出门之时,汪柔突然从身后抱住了他。 “景墨,留下来,陪陪我和孩子吧。我听你的话,去做手术,但是今晚,求你陪我们母子最后一次。” 汪柔的声音既委屈又隐忍,实在是让陆景墨不忍拒绝。 就这样,他最终留了下来。 然而,他并没有与汪柔同床共枕,而是睡在了客房。 深夜,汪柔的眼睛依旧睁得大大的,充满着恨和怨。 叶佳禾,她不会放过这女人的! 就在这时,她的电话响了,看到来电显示,她十分厌恶地将手机丢到一边。 可那边还在锲而不舍地打。 汪柔知道,有些人她虽厌恶,却是不能惹的。 现在的自己,必须要隐忍。 因此,她还是接了电话,压低声音道:“商元浩,你到底想怎样?” “柔柔这么急着跟我撇清关系吗?” 那边的男人笑得阴森邪魅,“别忘了,这个孩子,还是我给你的。我们也缠绵过,恩爱过,你怎么就这么狠心,连见我一面都不愿意?” “我在养胎,没空见你。” 汪柔小声道:“医生说了,前三个月是最不能做激烈运动的。” 商元浩哼了声,不以为意地说:“我的孩子,生下来也是叫陆景墨爸爸,我心里不平衡呢!想当初云端会所的事,我帮你瞒得天衣无缝,你就这么报答我?怀着我的孩子,日日睡在那个男人身边?” 汪柔只好耐着性子哄道:“元浩……你别生气啊,我这几日不敢见你,也是怕被他发现出端倪。我们不是说好了,这个孩子是用来以后继承陆家财产的,到时候你还怕没有你的份儿?” 商元浩这才满意的笑了笑,道:“你最好记住你的承诺。若是被我发现你背叛我,小心我把这件事捅出去,我倒要看看,陆景墨还能不能容得下你!” 汪柔现在正如同一只困兽,还无法解决明天手术的事。 正好商元浩这时送上门来了,她也就将自己的处境告诉了他。 “这男人居然这么狠心?” 商元浩冷笑,“居然敢拿掉我的孩子?” 汪柔低声祈求道:“你一定要帮我,否则,明天孩子就没有了。陆家的一切,都跟我们没有关系了。”“放心吧,交给我。” 商元浩自信满满地说:“这件事办好了,你可要好好服侍我一回。我都多久没有尝过你的滋味了?” 汪柔厌恶得要命,开口却是甜腻的,“知道了,人家早不都是你的人了吗?” 与商元浩通完电话后,她心里终于踏实了一些,这才安然入睡。 …… 翌日一早,汪柔起来的时候,发现陆景墨早已经醒了。 他高大的身影就坐在沙发上,面前的烟灰缸里是许多烟蒂。 他似乎,抽了许多烟。 汪柔走过去,蹲在他面前,哽咽着说:“你也没有睡好,是吧?其实你也舍不得我们的孩子,是不是?” 陆景墨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毕竟,那也是他的孩子。 他亲手结束了自己的孩子,他当然难受。 可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他想要的是叶佳禾的孩子,而不是汪柔的。 陆景墨将两份房产过户协议,还有两张卡递给她。 “这是我连夜让肖明办的。”他淡淡的解释道:“这两套别墅,都在海城风景最好的地段,还有卡里的资金,也足够你后半生衣食无忧了。” 汪柔摇了摇头,道“你把我当什么了?我跟你在一起,难道图的是这些吗?你把这些收回去吧,我什么都不要。” 说完,她站起身,大有一种慷慨赴死的感觉。 陆景墨叹了口气,劝道:“这些是你应该得到的,收下吧。” 如果她不要,他只会觉得他欠她的越来越多。 可汪柔只是悲戚的望着他,问:“这些,能换回我们孩子的命吗?” 陆景墨哑口无言,低低的道:“对不起,柔儿。今天之后,就忘了我吧!” 说完,他拿起车钥匙,准备带她去医院。 …… 陆景墨选择的依旧是海城大学附属医院。 之所以来这里,是为了让叶佳禾方便看到汪柔的病历,让她放心,他的确是让汪柔把孩子拿掉了。 在等待的时候,汪柔就这么挽着陆景墨的手臂,道:“景墨,我好害怕。一定会很疼吧?” 陆景墨没吭声,只是沉默的望着一个个女人,从那个手术室里出来。 每个人,都是惨白的样子,令人心惊。 就在这时,护士喊到了汪柔的名字。 她站起身来,走到手术室门口,还回头恋恋不舍的望着陆景墨,期待着他可以改变主意。 然而,男人刻意别开了目光,忽略了她祈求的眼神。 当卢倩再一次见到汪柔的时候,完全震惊了。 因为她没想到,上次还甜甜蜜蜜来产检的女人,此时居然在人流手术台上。 卢倩别提多激动了,看来,叶佳禾在陆景墨的心里,还是很重要的。 不然,也不能让这小三来做人流。 想到这儿,卢倩已经等不及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叶佳禾了。 她装作肚子疼的样子,对带教医生道:“老师,我……好想拉肚子了,能不能去上个厕所?” 得到允许后,卢倩立刻去了洗手间,悄悄给叶佳禾打电话。 “佳禾,好消息,好消息。” 她压低声音,也掩盖不住喜悦,“你老公带着小三来做人流手术了。” 叶佳禾当时正在跟着老师查房。 听卢倩这么说,她也有些诧异。 大概是没想到,陆景墨真的说到做到了,而且,还这么果断。 ------------ 第88章 手术风险大 卢倩问道:“你在哪儿呢?你过来一趟吧,亲眼看着这女人自作自受才解气呢!趁现在手术还没开始,赶紧过来。” 叶佳禾本来是不想来的,但是,卢倩告诉她,只有亲眼看到,才能解开这个心结。 否则,这件事永远都会像一根刺,扎在心里。 所以叶佳禾还是来了,当时陆景墨正在妇产科病区门口等待着。 无论如何,叶佳禾都会遇到他。 可陆景墨似乎并没有很惊讶。 因为,他是故意找在这家医院,而卢倩就在这里实习,肯定会通知叶佳禾。 “你来了。” 陆景墨笑了笑,道:“也好,你亲眼看到,也就放心了。” 叶佳禾怔在原地,鼻尖有些发酸。 因为只是短短一夜不见,她发现陆景墨似乎憔悴了很多,那双深邃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 她在想,自己逼迫他杀了他的孩子,他会不会恨她? 叶佳禾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陆景墨淡淡的问:“怎么了?” “我怕你恨我,怨我。” 她清澈的眸子望着他,“如果你舍不得她,趁手术还没开始,你可以后悔。” 陆景墨无奈地笑了笑,道:“如果现在我做的事,算是造孽,我认了!既然已经做了,就没有回头路。” “谢谢你。” 叶佳禾目光中泛起细碎的光。 陆景墨疑惑,问:“谢我什么?” 叶佳禾有些哽咽,道:“谢谢你最终选择了我。” “傻瓜。”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眼中依稀可见宠溺。 就在这时,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很严肃。 陆景墨心一惊,连忙走上前,问:“是手术中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医生问:“你是病人的丈夫?” 陆景墨顿了顿,瞥了眼一旁的叶佳禾,尴尬的道:“不是。但是您有什么问题,可以告诉我。” 医生凝重地开口道:“是这样的,病人的子宫壁很薄,比正常人的要薄很多。这就意味着一旦进行了刮宫手术,很有可能造成穿孔,或者大出血。而且有很大可能造成以后无法生育!现在如果需要继续进行手术,请你签个字。” 陆景墨怔住了,完全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插曲。 他更没想到,如果这个手术继续做下去,后果居然是这么严重。 他本就亏欠了汪柔。 如果因为这件事,汪柔再也无法生育,他该如何补偿汪柔的一辈子呢? 就在这时,汪柔从手术室出来,看起来有几分羸弱。 她道:“医生,我不是说了吗?我是孩子的母亲,我有权利要求做不做手术。您不用再问其他人了,给我做吧!” 医生劝道:“你确定吗?这对你以后造成的影响太大了,你最好再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了。” 汪柔望着陆景墨,凄美一笑,“我这辈子只爱过一个男人,但是我没有这个福气跟他一生一世。我以后,不需要孩子了,也不会跟别人生孩子。” 医生叹了口气,道:“好吧,那进去吧,你自己把风险告知书签一下,免得日后出了问题,说我们没有事先告诉你。” 汪柔点点头,道:“好,我签。” 说完,她就要跟医生重新进去手术室。 就在这时,陆景墨忽然拉住了她的手。 “景墨……你……” 汪柔茫然地问:“你这是做什么?” 陆景墨面色发沉,却掷地有声:“这个手术,我们不做了。” “景墨?”汪柔喜极而泣,问:“真的吗?你不要为难,其实我没关系的,做就做吧,只要你以后能幸福,我就安心了。” 陆景墨告诉自己,他不能那么自私。 虽然不想失去叶佳禾,但他更不想让一个女人失去做妈妈的权利。 这个手术风险太大,他不能让她去冒这个险。 就这样,他拉着汪柔往回走。 到了病区门口时,他看到了叶佳禾还站在那儿。 小女人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那双眸子,却充满了失望和受伤。 她的目光渐渐落在他们相握的手上。 那一刻,她知道,她终究,是输了。 陆景墨没有选择她。 “佳禾,对不起。” 陆景墨的话,已经完全表明了他的决定。 叶佳禾弯了弯唇角,露出一抹悲凉的笑,转身离开。 望着她孤寂的背影,陆景墨的目光晦暗不明。 汪柔怯怯地说:“要不然我去跟叶小姐解释一下吧?免得她误会你。” “不必了。” 陆景墨低沉地说:“她就算知道,也不会原谅我。” 而汪柔的目光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得逞,那双手情不自禁地抚了抚小腹。 这里,就是她最大的王牌! …… 叶佳禾恍恍惚惚地经过了一整天的实习,晚上,陆景墨依旧在学校门口接她。 她看到他的车,选择视而不见,绕了过去。 陆景墨立刻跟上去,将她拉了回来。 “佳禾,不要这样。” 陆景墨将她往车里带。 虽然他语气还算温柔,但是动作却依旧强势,叶佳禾就这么被他塞进了车里。 陆景墨靠在椅背上,疲惫的道:“抱歉,答应你的事情,没有做到。” 叶佳禾忍着心如刀绞般的痛楚,艰难地开口:“你说过的,如果做不到,我们就离婚。” “佳禾,你知道,我不可能跟你离婚的。” 陆景墨转过头,漆黑的眸光无比坚定,“不要逼我。” 叶佳禾崩溃的说:“是你在逼我!陆景墨,一直都是你和她在逼我!” 终于,陆景墨的耐心也消磨尽了,他压着火道:“今天上午,你也在旁边,你听到医生说的话了。这样的情况下,我不能这么自私,只想着我和你,却牺牲汪柔后半生的幸福。毕竟,我们本就亏欠她。” “呵,我们亏欠她?” 叶佳禾没想到,直到现在,陆景墨对汪柔,还是余情未了,于心不忍的。 她点点头,自嘲地说:“所以,我才是介入了你们感情的人,是吧?”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陆景墨狠狠砸了下方向盘,语气带着几分焦躁,“叶佳禾,你是医生,也是女人。你应该知道,一个女人如果未来丧失了做妈妈的权利,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为什么,面对汪柔的时候,你要步步紧逼,把人逼到这种地步?” 今天的事,原本就让叶佳禾失望透顶。 而陆景墨的指责,更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子,插在她心口。 她强迫自己平心静气,冷静地问他:“所以,你准备让汪柔把孩子生下来?” 陆景墨沉默片刻,淡淡地说:“除了这样,我别无选择。” 叶佳禾的心狠狠沉了下去。 她眼中闪烁着泪光,道:“那我祝你们幸福。请你给我自由,可以吗?” 陆景墨握紧了方向盘,一字一句的说:“我说过,我不同意离婚。汪柔把孩子生下来,我会将他们送到国外。我们的生活,还是跟现在一样,没有任何影响。” “陆景墨?” 叶佳禾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道:“你是不是疯了?你要我接受你在外面养情人,养私生子?不,我不接受,我没那么宽容大度,更不会跟其他人分享我的丈夫!” 说完,她打开车门,下了车,头也不回地离开。 陆景墨现在被那么多事困扰着,早已没了心思去哄她。 他给肖明打了电话,让他派人暗中跟着叶佳禾。 一方面是保护她,另一方面,他是怕她偷偷地跑掉,他再也找不到她了。 叶佳禾没有回到她与陆景墨的家,而是回了娘家。 现在叶宝珠和罗娟都被赶走了,叶家就只剩下叶老夫人和叶朝明。 因此,她回去之后,反而轻松些。 叶朝明见女儿回来,十分高兴,连忙让佣人去多做些菜。 吃饭时,叶朝明关心地问:“佳禾啊,景墨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提起那个人,叶佳禾的脸色明显僵了一下,敷衍地回道:“他晚上有应酬。” 说完,她又想起了什么,道:“对了,爸,我可以在家住几天吗?” “当然可以。” 叶朝明道:“这是你的家,你想住多久都可以。” 叶老夫人似乎看出了什么,幽幽地问:“该不会你和景墨吵架了吧?不然,怎么突然回娘家住了?” 叶朝明给母亲递了个眼色,让她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吃完饭,他去了叶佳禾房里,语重心长地问:“你跟爸爸说句实话,是不是陆景墨欺负你了?” “没有。” 叶佳禾勉强笑了笑,道:“我们很好。” 叶朝明丝毫不信,他道:“你是我的女儿,你过得好不好,从你的表情和眼神我就能看得出来。还有上次,我让你告诉你的,我在医院里看到陆景墨陪其他女人看病,你问他没有?” “爸……” 叶佳禾近乎于哀求地说:“能不能不要再问我了?我现在……心里很乱,我什么都不想说。” 叶朝明愤声说道:“所以,之前宝珠说的都是真的?陆景墨在外面果然有女人?” 叶佳禾没有否认,但实在是说不出口。 叶朝明勃然大怒,“所以,你是被陆景墨赶出家门了?还是,那女人跟陆景墨合起伙来欺负你?你尽管跟爸爸说,爸就算拼了老命,也不能让你受这份气!” “爸,不是他赶我出来的,是我自己不想在那里了。” 叶佳禾感动的望着父亲,道:“也许您说的对,一开始,我就不该抱着那丝侥幸心,嫁给陆景墨。正如您所预料的那样,我不会幸福的。” 叶朝明担忧的望着女儿,问:“那你一直住在娘家,也不是个事儿啊。问题总是要解决的!” “嗯,我想跟他离婚。” 叶佳禾语气虽然很轻,却也很坚定,“我不想跟其他女人共用一个丈夫,我嫌脏。” 叶朝明没有劝,反而赞赏的望着叶佳禾,道:“这才像爸爸的女儿!只要有你这句话,爸爸赴汤蹈火,也会让你从陆家脱身的。” “爸,您不要管我了。” 叶佳禾道:“陆景墨不会对我怎样,但是我怕他迁怒您。他的性格脾气,我太了解了,您不要跟他硬碰硬。” 叶朝明眼眸发红,重重的叹了口气道:“宝珠被她妈妈带走,不知所踪。爸爸就只有你一个女儿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毁在陆景墨手里。” “不会的。”叶佳禾摇了摇头,努力挤出一丝微笑,道:“我从来都不是受委屈的人,他对我不好,我离开他就是了。我已经长大了,您不要把我当孩子似的,事事为我操心。” 父女两人都不想让对方担心。 叶朝明表面上答应了女儿,但是,他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 与此同时,云端会所。 汪柔与商元浩已经翻云覆雨的一番。 她忍着烦躁与厌恶,佯装撒娇的道:“讨厌,你轻点儿,那毕竟是我们的孩子!” “呵,你嘴上说是我的孩子,可你还不是准备让他叫陆景墨爸爸?” 商元浩捏着她的下颌,那双丹凤眼笑起来的时候,尤为妖冶魅惑。 他阴沉沉的道:“你给我记住,这个孩子生下来,是为了我们一起谋夺陆家大业的。若是你敢背叛我,小心我爆出这个孩子的身份,到时候你就死无葬生之地了。反正亲子鉴定,随时都可以证明这是我的孩子!” 汪柔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七上八下的。 之前她居然忽略了商元浩这个疯子,任何事情都是可以做得出来的! 他发疯的时候,是没有理智的。 就像之前,他抱着她说很爱她,非要让她给他生个孩子一样。 之前她想利用这个孩子,坐上陆太太的位置,才这么哄着商元浩,跟他虚与委蛇。 现在看来,这男人绝非能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的。 甚至,他早就看出了她的意图。 商元浩从身后搂着她,冰凉的薄唇就这么摩挲着她的耳垂,激起了她一阵冷汗。 “柔儿,千万不要辜负我的信任。” 说着,他细长的手指已经掐上了她的脖颈,“否则,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汪柔这才发现,这个孩子虽然是她坐上陆太太位置的王牌,却也是一颗随时能将她炸的粉身碎骨的定时炸弹。 ------------ 第89章 小三的事业黄了 为了稳住商元浩,汪柔又恢复了那副柔情似水的模样,玲珑有致的身子主动贴上了他。 “元浩,你再忍一忍,我一定会让陆家把财产都揽进我们儿子手里。” 汪柔一边哄着他,一边任他予取予求。 直到深夜,吱吱呀呀的大床才停止响动。 商元浩生意做得隐蔽,又狡兔三窟,从不与任何女人过夜。 身体得到舒爽之后,他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汪柔的眼底渐渐变得阴郁起来。 她暗暗告诉自己,得想个办法,逃离这个男人的掌控了。 至少,不能让这个孩子成为商元浩控制她的把柄。 商元浩走后没多久,汪柔就穿戴整齐,离开了云端会所。 …… 翌日一早,她特意做了精致的早餐,往陆氏去。 她已经急着想知道,叶佳禾昨天亲眼看到陆景墨阻止她手术之后,两人有没有彻底闹掰。 果然,到了总裁室门口,她就听到秘书室的几个女秘书议论纷纷。 “你们说,总裁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有家不回,这几天晚上,偏偏留宿在办公室啊?” “莫非,是被女朋友赶出来了?为了自证清白之躯,才故意睡在办公室,免得招惹花花草草。” “这倒是有可能呢!最近怎么也不见汪小姐来了?看样子,她和总裁之间真出问题了。不过,总裁也真是宠她,居然心甘情愿地被赶到办公室睡。” 几个秘书正津津有味地议论着,汪柔站在门口轻咳了一声,引起了她们的注意。 “汪小姐,您来啦!我们刚才还提起您呢,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她们早就把汪柔当做了未来的老板娘,自然热情得要命。 汪柔大方得体地笑了笑,问:“景墨在吗?” “在的。” 其中一个秘书趁此机会吹捧道:“总裁这两天都睡在办公室,还是汪小姐驭夫有术啊。” 汪柔被捧得十分得意,看来,陆景墨真的跟叶佳禾撕破脸了。 甚至,还睡在办公室里? 叶佳禾这不是把他越推越远了吗? 汪柔笑了笑,故作羞涩地道:“你们不要拿我寻开心了。” 说着,她已经在秘书的引领下进入了总裁室。 虽然陆景墨即便在办公室里睡,也有专门的休息室和浴室。 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再加上叶佳禾这么跟他闹,他的面容着实有些疲惫。 “你怎么来了?” 陆景墨瞥了她一眼,道:“一会儿我还得去开会,没法照顾你。我让肖明送你回去吧。” 汪柔将做好的早餐摆放在桌上,柔柔地说:“我只是怕你不吃早餐就工作,对胃不好。马上我就走,舞蹈室那边还有学生等我去上课。” 陆景墨见她这么远来给自己送早餐,也没忍心对她冷着脸。 他语气透着丝关心,道:“既然有了孩子,舞蹈室那边的工作就停一停吧?免得到时候累着自己。” “没关系,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汪柔感动地望着他,道:“我相信,我们的孩子,一定能平安生下来。” 现在,她也不开口逼陆景墨离婚了,反而做到了游刃有余。 没说几句话,她就要离开。 只有这样,才不会惹陆景墨反感。 她知道,即便自己不撺掇他跟叶佳禾离婚。只要这个孩子存在,只要他们的关系存在,叶佳禾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忍受的。 他们,不会幸福的! 这么一想,汪柔便更加体贴似水,让陆景墨感受到自己跟叶佳禾那个女人的区别。 “景墨,那我就走了,你工作也不要太辛苦。” 她恋恋不舍地望了他一眼,出了他的办公室。 秘书为了巴结她,特意送她下去。 直到将汪柔送到了车边,她讨好地问:“汪小姐,什么时候能喝上您和陆总的喜酒啊?” 汪柔羞涩一笑,道:“应该快了。” 说着,已经上了车。 然而,这样的对话,被一旁的叶朝明听了个正着。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汪柔的车,难道,这就是陆景墨外面的女人? 想到这儿,他也不准备去找陆景墨了,而是上了自己的车,紧紧跟上了汪柔。 …… 舞蹈室。 汪柔被许多家长众星捧月般地围着,而且,这些家长基本都是上流圈子里的贵妇。 “汪老师,您看看,我女儿今年能不能升成年组,参加全国青年舞蹈大赛啊?” “汪老师,我女儿也是,还有两个月就可以升组了,还需要您多多关照啊!” “……” 汪柔很享受这种被人追捧请求的感觉。 她一副知性典雅的模样,道:“各位家长稍安勿躁,我会根据孩子们的实际情况,慎重拟定今年全国青年舞蹈大赛的名单。” 这时,一个家长又问:“对了,汪老师,听孩子说,您把一周三节课调整为一周两节课了。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您以前工作过很认真的,从没有耽误过孩子们的舞蹈进度。” 汪柔微微一笑,抚了抚小腹,道:“谢谢大家的关心,家里没事,只是,我……怀孕了。所以,需要更多的时间休息。” “哦?您怀孕了?” 那些家长惊讶地说:“原来汪老师都结婚了?那真是恭喜了!” 就在这时,一个严厉又愤怒的声音传了过来。 “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怀了私生子,怎么还有脸教书育人?” 汪柔愣住,大惊失色,望向声音的方向。 其余的家长听闻这些,全都露出惊奇的脸,对汪柔的态度也从刚才的崇拜尊敬变成了怀疑。 汪柔脸色惨白,瞪着叶朝明指责道:“你胡说什么?你是谁,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各位家长,你们不要听他胡说,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人,满口胡言!” 叶朝明冷哼了声,怒道:“你不认识我,总该认识我女儿吧?你抢了我女儿的丈夫,破坏她的家庭。你敢说,这些事,你一件都没做?” 汪柔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眼前这个人,是叶佳禾的父亲。 她气得发抖,却又很心虚,生怕叶朝明在这里爆出更多的事来。 她忍着怒气,挤出一丝笑,“这位老先生,恐怕您误会了。这样吧,您先去休息室等我,我上完这堂课就去找您。” “哼,在休息室做什么?我们就在这里说,当着你学生的面,当着学生家长的面,你说清楚,你和陆景墨的事情!” 叶朝明就是不肯走,势必要撕下汪柔的面具。 在他们一来二去的争执中,那些家长终于发现了什么。 “天啊,汪老师你居然是这种人?我就说呢,年纪轻轻的,也没什么背景,怎么能在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开舞蹈工作室?” 另一个家长也附和道:“没想到,满口仁义道德的汪老师,背地里居然做人家小三。从今天起,我们的孩子不在你这儿上课了,免得把孩子教坏了。” “就是,这不是误人子弟吗?” 那些家长你一言我一语,直接拉着孩子就离开了这里。 不仅如此,有些家长还放话,要把这件事公布到她们的贵妇圈子里,免得再有人上汪柔的当。 舞蹈室的家长和学生一个个离开,最终,就只剩下汪柔和叶朝明两个人了。 汪柔忍无可忍,终于爆发,咬牙切齿地道:“是叶佳禾让你来的?这下把我的名声彻底搞臭了,你满意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自己的名声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 叶朝明站在她面前,一字一句的道:“我劝你,还是把孩子打掉,离陆景墨远远的。否则,像你这样的女人,只会被社会所唾弃,就算你生下了陆家的孩子,也没人能看得起你!” 汪柔冷笑出声,道:“叶先生在家里,也是这么教导两位女儿的吗?可我怎么记得,你的小女儿就是妄想用孩子嫁进陆家呢?” 提起叶宝珠,叶朝明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可他没有回避自己的问题,而是坦然地说:“是,我没有教育好我的小女儿,所以她最终也没能如愿,自己种的苦果也自己承担了。正因为如此,我也劝你赶紧收手。破坏别人家庭的人,是没有好结果的!” 汪柔这时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道:“想必叶先生已经很久没见到女儿了吧?虽说叶宝珠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好歹也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就一点都不想知道,她现在的下落吗?” 叶朝明的心猛然一惊,追问道:“你什么意思?你怎么会知道我们家这么多事?” 就连他这个做父亲的,都不知道叶宝珠目前到底在哪里? 而这个汪柔,又是怎么知道的? 然而,他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汪柔冷笑着给保安打了电话,说这里有人闹事。 不仅如此,叶朝明被保安轰下去的时候,她还特意对保安队长道:”好好‘招呼招呼’他,让他知道,我们这儿的保安,不是吃素的!若是他下次再敢来闹事,你们的工作能不能保住,都难说了。” 那些保安得到了汪柔的暗中示意,将叶朝明拖到了一旁的巷子里,拳打脚踢了一顿。 …… 晚上,叶佳禾实习完回到家,震惊极了。 “爸,您这是怎么了?您的脸……” 她跑过去,不可思议的问:“难道,您这把年纪,还跟人打架吗?” 叶老夫人在一旁道:“你爸说是不小心摔着了,可我看像是打架打出来的,不然,除了胳膊上的伤,脸上怎么也有?还有那嘴角,也是。” 叶朝明对母亲和女儿道:“说了是摔的就是摔的,养两天就好了,你们不要大惊小怪的。” 叶佳禾又心疼又生气,她道:“我不相信,我是医生,您这个伤根本就不是摔伤,您瞒不了我。” “你们不相信就算了,反正,事实就是如此。” 叶朝明说完,便闷着头吃饭。 叶佳禾气不打一处来,拿出手机道:“您这分明是被人打了,那我现在就立刻报警,警察一定会查到,到底是谁出手伤人。” “佳禾!” 叶朝明阻止了她,叹了口气道:“当时我也跟他们打了,只是他们人多,我才没有打得过。我问过律师了,就算报警,顶多被定义为‘互殴’,没用的!” 叶佳禾惊讶的瞪大眼睛,问:“所以,您真的是跟人打架了?您告诉我,这是因为什么?到底是谁出手这么狠?” 叶朝明沉默良久,道:“走,我们去书房说。” 父女俩人到了书房,叶朝明终于将今天的事情说了出来。 他恨恨的说:“我本来想去陆氏找陆景墨理论一番,我倒要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女儿?可还没上去,就在门口撞见了那个女人。大概,这就是天意吧,让我为我女儿出口气!” 说到这儿,叶朝明的脸上甚至露出了几分快意,“佳禾,你别伤心,至少,我当着那些学生家长的面,揭开了她的嘴脸。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她是什么德行?她栽了个大跟头。让那些保安打我,也不过是狗急跳墙罢了!” 叶佳禾听着父亲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再看看父亲脸上的伤痕,再也抑制不住酸涩的情绪。 叶朝明见状,连忙安慰道:“佳禾,你……你别哭啊,爸爸没事的。爸只恨之前不知道你生活在这样的水深火热中,没有及时阻止那女人伤害你。” “爸……” 叶佳禾颤抖着声音,道:“是我没本事,您年纪这么大了,我还总让您为了我操心。” 说完,她就要往外走。 叶朝明慌忙拦住了她,道:“你去哪儿?” “我去找陆景墨!” 叶佳禾咬牙切齿地道:“我已经给了他们自由,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我不允许任何人,这么对您!这件事,我不会罢休的!” 叶朝明冷声道:“不许去!” 他担忧的望着女儿,语重心长地说:“在你和陆景墨的关系里,你处于弱势。现在你好不容易回了娘家,能过几天舒心日子,怎么能再回去那个水深火热的牢笼?” “但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叶佳禾愧疚的望着父亲,道:“我不能让您白白为了我受委屈。” ------------ 第90章 叶佳禾示弱讨好,陆景墨缴械投降 当晚,因为叶朝明的阻拦,叶佳禾并没有去找陆景墨或者汪柔算账。 第二天下班后,她没有回叶家,而是回到了与陆景墨的别墅。 张妈见她终于回来了,十分高兴,可同时还有隐隐的担忧。 叶佳禾问:“陆景墨呢?他今天回来吗?” “这……” 张妈犹豫了一下,道:“先生让我煲了大补的汤,正要去医院给那个女人送去呢!” 叶佳禾神色微微一僵。 明知道他们现在又复合了,明明已经做好了离开他的准备。 可听了张妈的话,她心里难免酸涩起来。 想到昨天汪柔将父亲打成了那样,叶佳禾神色微冷,道:“正好,我跟你一起去!” “太太,您还是别去了!” 张妈愤愤地说:“就连我,都不想看到那女人小人得志的嘴脸。您看了,也是徒添生气。” 叶佳禾问:“她为什么会在医院?是出什么事了?” “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无病呻吟那一套罢了!张妈鄙夷地说:“我今天早上去给他们送早餐的时候,听到她跟先生抱怨,不知是谁有惹着她了,让她动了胎气。” 叶佳禾心中已经了然,这不过就是汪柔恶人先告状罢了! 张妈担忧地问:“太太,您跟先生到底是怎么了?那女人肚子里的孩子,难不成还是先生的?” “嗯。” 叶佳禾不想多谈这件事,她淡淡地说:“张妈,走吧,我跟你一起去。正好,我也有事找他们。” 就这样,叶佳禾跟着张妈去了一家顶级的私立妇科医院。 她们到了那儿的时候,陆景墨正坐在床边给汪柔削苹果。 而汪柔的脸上充满了爱慕,一动不动地望着他。 叶佳禾冷冷的咳嗽了声,这才引起病房里两人的注意。 大概是没想到叶佳禾会过来,陆景墨的表情闪过一丝诧异。 张妈连忙解释道:“太太听说汪小姐住院,所以才想来探望一下。” “张妈你不用帮我圆场了。” 叶佳禾掩住眸底的难过,径直走进病房里。 直到走到汪柔的病床旁边,她忽然抬手,狠狠给了汪柔一耳光。 “啊!” 汪柔震惊地捂住脸,不可思议地望着她。 因为,她没想到,叶佳禾居然在陆景墨面前,都敢这么对她。 “你做什么?” 陆景墨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语气透着一丝薄怒,“汪柔现在是孕妇,你难道不知道吗?” 叶佳禾点点头,眸光锋利,咬牙道:“我当然知道!我打的就是她!你问问她,昨天对我爸爸做了什么?” 汪柔又装出了一副无辜的样子,道:“叶小姐,明明昨天是你父亲先来我们舞蹈室抹黑我,把我的学生全都赶跑了,你怎么还能过来贼喊捉贼呢?我也因为这件事动了胎气,现在,肚子还不舒服。不信,你大可以调监控看看,是不是他自己找到我这里挑事的!” “呵,论颠倒黑白,强词夺理的本事,真没人能比得过你!” 叶佳禾怒极反笑,道:“好啊,那不然我们就报警,让警察看看到底是谁把我爸爸打成了那样子!我倒不相信了,难不成孕妇就能逃脱法律的制裁?” 陆景墨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叶佳禾的父亲受伤了。 他下意识地问:“你爸伤得不严重吧?” 毕竟,叶朝明对叶佳禾的重要性,陆景墨是看在眼里的。 叶佳禾冷冷地说:“那你得问问,你身边这位小姐!她让人把我爸打成了什么样子,她心里最清楚!” 汪柔连忙喊冤,声音也染上了一层哭腔,“景墨,我只是让保安把叶小姐的父亲请了出去。后面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啊!他们……也不可能莫名其妙地攻击叶小姐的父亲吧?是不是这中间发生了什么误会,还是什么争执?” “你不要装了,汪柔!” 叶佳禾忍无可忍地说:“这件事,你必须去跟我爸爸道歉。否则,我们就走法律程序,我跟你死磕到底!” 陆景墨的目光也浮现出一丝怀疑,望着汪柔,“那些保安如果没有受人指使,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打人?” “难道,连你也怀疑我?” 汪柔忽然从床上下来,摇摇晃晃地往前走着,“好,我走!这样,叶小姐的目的就达到了!” 说完,她赌气似的朝外面走去。 到了门口,汪柔发现陆景墨没有追上来,她只好装作腹痛的样子,屈膝蹲在了地上。 “你怎么了?” 陆景墨一惊,连忙过去将她扶起来,问:“你没事吧?我去叫医生。” 汪柔欲擒故纵地推开他,哀怨地说:“怎么会没事?如今,就连你也觉得我是这样的人?那好,我发誓!我要是指使了那些保安害叶佳禾的父亲,那就让我腹中的孩子不得好死!” 陆景墨听得有些心惊。 毕竟,孩子是无辜的,况且,那还是汪柔辛苦孕育的。 他想,虎毒不食子,没有哪个母亲会用自己的孩子发这种毒誓。 除非她真的没有做过! 陆景墨语气放缓了些,道:“没做过就没做过,何必用孩子发这样的誓?” 汪柔露出一抹幸福的微笑,故意说道:“景墨,你还是很在乎我们的孩子,是不是?不然,你为什么不舍得让我用他来发誓?” 陆景墨意识到叶佳禾的目光,有些尴尬,没有回应汪柔。 而此时,叶佳禾轻笑了声,讽刺地看着汪柔,道:“做你的孩子,真倒霉!” 如果老天真的有眼,那她腹中的孩子,估计早已不得好死了! 此时,汪柔又捂着腹部,似是痛苦地道:“哎呀,我的肚子又开始痛了。景墨,能不能让叶小姐出去?我只想你一个人陪我!” 陆景墨对一旁的张妈吩咐道:“你先带太太回去。” 当叶佳禾的目光触碰到汪柔那得意又挑衅的眼神,她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了。 以前,她总认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但现在,她才发现,有些人,你越是退,她就越是得寸进尺。 张妈不敢不听陆景墨的命令,便唯唯诺诺地说:“太太,那要不然,我们就先走吧?” 原以为叶佳禾今天不争出个高低来不会离开。 可没想到,她不仅同意了,而且临走前,还用那幽怨又无辜的眼神望着陆景墨。 “你晚上会回家吧?” 她声音软软的,小小地问他。 陆景墨微微讶异,他没想到叶佳禾前几日还对他这样怨恨,现在却用这么软糯的语气跟他说话。 他只觉得心又软又酥,可又碍于人多,抹不开面子,便淡淡‘嗯’了一声。 一旁的汪柔脸色难看至极,没想到,叶佳禾居然换了个套路,以退为进了! 她就这么看着叶佳禾,简直把陆景墨的心都勾走了。 就像现在,叶佳禾跟张妈离开前,柔柔地说:“那我等你回家。” 就这样,她和张妈一前一后地离开了。 汪柔立刻感到了危机感。 毕竟,现在她也算是看出来了,是陆景墨喜欢叶佳禾,是他不肯离婚。 如果叶佳禾能一直保持之前那样,跟陆景墨分道扬镳还好。 可现在,那女人只要动动手指,稍稍服个软,就能把陆景墨拿下了。 汪柔小心地观察着陆景墨的神色,委屈兮兮地说:“景墨,晚上不能留下来陪我和孩子吗?我一个人会害怕,睡不踏实的。” 陆景墨表情淡淡的,道:“刚才你也听见了,我太太要我回家。” 他说这话的时候,言语中,竟然透着那么一丝幸福感和归属感。 他宁愿叶佳禾在乎她,像其他妻子对丈夫那样,约束着。他也不想叶佳禾跑回娘家,对他不闻不问的。 因此,面对汪柔的祈求,陆景墨道:“我已经答应了她,不能言而无信。” 汪柔的手紧紧攥着被单,眼底的沉郁很好地隐藏了起来。 她又开始提起昨天叶朝明去舞蹈室闹场的事,委屈地说:“因为那位叶先生,我的事业一落千丈,现在没有任何家长相信我,敢把孩子送到我这里了。我以后,该怎么办?” 这话,倒是真的。 毕竟,她教的学生都是上流社会的千金,这些日后也都能转变为她的人脉。 汪柔就是靠着这些人脉,才能一步步地跻身到那个她向往的圈子里。 可现在,全都被叶朝明给毁了,她怎么能不恨? 因此,她便在陆景墨面前哭啼啼地说:“难道,就因为我有了你的孩子,罪过就这么大了吗?我只想带着孩子,苟且偷生,为什么他们还是不肯放过我?” “好了,那个舞蹈室每年盈利多少,我补给你。”陆景墨听着她的哭声,有些生厌,冷冷地说:“叶佳禾的父亲,不是也受伤了吗?难道,他不需要公道?” 汪柔被堵得哑口无言,只能忍下这口气,找机会非要弄死那父女二人,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陆景墨从刚才答应了叶佳禾起,在这里的每一秒都如坐针毡。 已经跟叶佳禾冷了好久了,他不想让她等太久。 因此,刚过晚上八点,陆景墨便站起身,道:“我先回去了。你有事的话,就叫护工。” 汪柔望着他冷漠离开的背影,心完全沉到了谷底。 现在,陆景墨为什么对她这样凉薄了? 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她不是看不出来。 如今的陆景墨,对她只是责任,哪还有半分爱意? 汪柔攥紧了手指,就连指甲陷入掌心里的疼痛,都分毫比不上她此时心里的痛。 …… 别墅。 叶朝明已经给叶佳禾打了好几个电话。 “爸,今天晚上就不回去了。我听你的话,不会去找他们算账的” 叶佳禾安慰着父亲,道:“夜班,我真的在上夜班。” 她这么斩钉截铁的说,叶朝明才相信。 与父亲通完话,她的脸色沉了下来,走出了房间。 到了厨房,张妈正在准备夜宵。 “好香。” 叶佳禾走近一闻,“是八宝粥吗?” 张妈笑眯眯的道:“是啊,天冷了,喝粥是最滋补的。太太,您先上去休息,等我熬好了,给您送上去一碗。” “您教我,我来吧。” 叶佳禾主动要求熬粥,张妈有些意外。 “太太,您这是……?”张妈不可思议的问:“您是打算亲自给先生熬粥?” 叶佳禾勉强笑了笑,道:“是啊,汪柔不就是这么讨他欢心的?” 张妈有点疑惑了。 按说,这不是太太的性格啊? 可张妈还是打心眼儿里希望先生和太太好好的,因此,她便耐心的跟叶佳禾讲解熬粥的火候和时间。 她们快做好的时候,陆景墨也回来了。 张妈赶紧盛里一碗,立刻过去,道:“先生,您快尝尝,这是太太的手艺呢!” 陆景墨惊讶的看着叶佳禾,“你熬的粥?” “嗯。” 叶佳禾还是不习惯这样刻意的讨好,她尴尬的说:“第一次煮这些,不知道好不好吃?” 陆景墨心里荡漾了一下,牵着她的手来到了沙发坐下。 “我尝尝。” 八宝粥煮的很软糯,红豆的香味散发在唇齿间。 随即,他也喂了一勺在叶佳禾嘴边,道:“你也尝尝。” 叶佳禾还以为自己做的不好吃,随即,她尝了一下,对自己第一次煮的粥还是挺满意的。 只是此时的心境,与这碗粥,截然相反,散发着微微的苦涩。 她生而自由,从来不想讨好任何人。 可现在,为了给父亲讨回公道,她只能这样。 陆景墨喝完了粥,歉疚的握着她的手,问:“还生我气吗?” “当然了,你在她面前,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的。” 叶佳禾落寞地说:“有哪个女人,可以这样轻易的接受自己的丈夫有私生子呢?” “对不起……” 陆景墨俯身,与她额头相抵,低低的开口,“你知道,我是有苦衷的。如果可以,我比谁都想与她划清关系,包括那个孩子。” 叶佳禾立刻接话道:“真的吗?你对她,真的没有一点男女之情了?” 他将她的小手贴在心口处,柔声道:“我的心都被你装满了,怎么还能容得下其他人?” 叶佳禾道:“那我看到她,心里就会不舒服,就会想起我的丈夫对我不忠。你说,怎么办?” 陆景墨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柔声道:“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打击很大。但你要相信我,我不会让她打扰到你的生活,也不会影响我们的感情。” “不会吗?如果不会,我爸爸怎么还会被她找人打成那样?如果不会,我们本来好好的,为什么现在闹成这样子?” 叶佳禾的质问,将汪柔的路全都堵死了。 陆景墨顺着她的话问:“那你说,你想怎么办?只要你不和我生气,好好待在我身边,我都依你。” ------------ 第91章 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叶佳禾 “真的吗?” 叶佳禾眼前一亮,道:“这是你说的!” 陆景墨点点头,“嗯,我说的。你有什么打算,不要藏着掖着,告诉我,我来处理。” “让她现在就去国外,不要在海城,不要在我眼前晃悠。” 叶佳禾慢慢挽上他的手臂,似是撒娇地道:“我不想跟任何人分享你。如果她不在国内,我就可以骗我自己,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陆景墨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以往叶佳禾若是跟他急得跳脚,他未必答应她的要求。 可现在,小女人软糯糯的依在他怀里,清澈无比的眸光轻柔的我望着他,他哪里舍得拒绝? “好。” 陆景墨只回答了一个字,便忍不住将她轻轻压在了沙发上。 叶佳禾虽然豁出去,想讨好他,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但是她心里对他是有积怨的,所以,她的身体还是下意识地抗拒。 为了不让陆景墨看出来,她只能僵硬着身子,轻轻推了推他,道:“张妈还在呢。” “她不会过来的。” 陆景墨已经难耐,头埋在她颈间,嗅着她的馨香。 他青色的胡渣,将她的皮肤刺得痒痒的,一种莫名的感觉溢满全身。 叶佳禾紧张地闭着眼睛,手下意识的抓着身下的沙发。 这时,男人的大手包裹住了她的小手,轻笑着道:“都这么久了,怎么还这样青涩?” 他的话令她更加羞耻了,别开脸道:“你别再说了。” 身下的小女人脸颊透出绯红的潮色,清纯中夹杂着一丝妩媚。 陆景墨再也忍不住,低头含住了她粉嫩的唇瓣。 这么久没有碰她,陆景墨折腾到半夜,才终于放过她。 叶佳禾早已无力地躺在床上,内心悲凉。 他以为,她是原谅他了。 只有她知道,汪柔和那个未出世孩子,是他们之间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 叶佳禾有她自己的骄傲,她永远都不会接受,更不会原谅! …… 翌日。 肖明受了陆景墨的命令,去了医院。 将陆景墨的意思传达给汪柔之后,她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 “你说什么?” 汪柔拼命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的!景墨不会这么绝情!” 肖明藏起眼中的鄙夷与不耐,道:“汪小姐,总裁夫人能容得下您和这个孩子,已经是十分大度了,您怎么还不知足呢?” “你说什么?” 汪柔恨得牙根子痒痒,咬牙问道:“是叶佳禾的意思?是她让我离开国内,离开景墨?” “这天底下,有哪个女人愿意跟其他人分享丈夫的?况且,您肚子里这个还是私生子。幸好太太人美心善,不然,您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保住都难说!” 肖明故意说这些话恶心她。 毕竟,以他这么多年跟着陆景墨的经验来看,汪柔现在,早已不似从前那样对陆景墨如此重要了。 再加上之前,汪柔被陆景墨喜爱的时候,没少给他气受。 尤其是那次,他想让妹妹也跟着汪柔学舞蹈。 可没想到,汪柔只是鄙夷地说:“肖助理,你该不会不知道,我教的学生都是什么样的家庭背景吧?不怕你生气,像你们这种农村出身的,就算是我来教,也登不上大雅之堂。没家世没背景,做什么明星梦?” 当时,她还是陆景墨最宠爱的女人,肖明只能忍下这口气。 可现在,他也没必要忍着她了。 因此,他道:“我刚才已经咨询了医生,您这个胎气现在也稳了,随时都可以出院。您是准备明天动身出国,还是后天?我好订机票。” “我不走!” 汪柔态度十分强硬,眼底都布满了猩红的血丝,道:“景墨在哪里?我要见他!” 肖明似笑非笑地说:“总裁忙着陪太太,恐怕,没空见您呢。” 汪柔气急败坏地吼道:“我看出来了,你跟叶佳禾是一伙儿的!你们全都是一伙的!” “汪小姐,您这个样子,要是被总裁看到了,恐怕,会更不喜欢的。” 肖明意有所指的提醒。 汪柔冲他扔过来一个杯子,怒道:“你给我滚出去!滚!” 就这样,肖明离开了汪柔的病房。 回到公司,他直奔总裁室,一副没有办成事领罚的样子。 陆景墨瞥了他一眼,道:“现在,你办事的效率是越来越差了。我是不是得把你送回公司基层,让你好好重修一下业务?” “总裁,我是真的无能为力啊。汪小姐太抗拒了,我也不能强行把她绑走。” 肖明说得十分诚恳。 陆景墨也能想象得到,这对于汪柔来说,无疑是一个打击。 他叹了口气,有些不忍,淡淡地问:“她……说什么了?没有影响肚子里的孩子吧?” “哎……” 肖明叹了口气,道:“我说了,您估计也不相信。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汪小姐这样疯狂,又是歇斯底里,又是摔杯子砸碗。不过我看她精神挺好的,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没什么问题。” 陆景墨蹙了蹙眉,实在想象不出,汪柔摔杯子砸碗是什么样子? 他冷冷瞥了肖明一眼,道:“你自己没本事把人送走,现在,倒是会添油加醋,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了?” 肖明摸了摸鼻子,有几分无奈。 就知道,汪柔那女人一贯会装,又怎么会在陆景墨面前露出那副狰狞的模样呢? …… 医院。 汪柔问了半天,才找到叶佳禾所在的科室。 “叶佳禾,有人找!” 小护士在门口喊了声。 叶佳禾没想到,汪柔会跑到这里来。 她怕汪柔在这里闹事,便匆匆走了出来,道:“你来做什么?” “来道歉。你不是想让我给你父亲道歉吗?”汪柔眼中尽是恨意,却低眉顺眼地说:“只要你不再为难我和肚子里的孩子,道歉就道歉。” 叶佳禾冷笑,“汪小姐,这就是你道歉的态度?你还真是能屈能伸啊。” “叶佳禾,你别太过分!”汪柔咬牙切齿地说:“你爸爸把我的学生全吓跑了,我的事业一落千丈。现在,我已经不计较了,还亲自来道歉,你还想怎样?就算你把我送到国外,我还是照样会生下孩子。” 叶佳禾嗤笑了声,道:“你还真以为,我是为了让你道歉?” 汪柔一愣,问:“那你是什么意思?” 叶佳禾凑近她,一字一句地道:“你不让我好过,那我也不让你好过。我们大家,谁都别想好过。这么看来,你在陆景墨心里也不过如此吧?怀着孩子,又怎样?不还是被赶去了国外?” “你!” 汪柔恨恨地道:“原来,你是故意的!你的目的,就是赶我走,把我从景墨身边赶走!” 叶佳禾眸色冷沉,道:“那是因为你伤害到了我的家人。原本,我可以放过你,成全你和陆景墨。但你偏偏踩着我的脸往上爬,那我们就都不要好过。哪怕你真的生下了孩子,也是个私生子!我不会把这个位置让给你的。你听明白了吗?” 汪柔怒极反笑,道:“呵,你真是太卑鄙了!叶佳禾,你根本就不爱景墨,你就是为了利用他,来打压我,是吧?” “是,又怎样呢?” 叶佳禾笑了笑,一字一句的道:“跟你学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说完,在汪柔无比愤恨的目光下,叶佳禾扬长而去。 汪柔恨不得将这女人的脸给撕破。 凭什么? 这女人一点都不爱陆景墨,只是想利用他,可却被陆景墨视若珍宝。 而自己,明明付出了一切,却落得了这样的结局。 汪柔越想越不平衡,她不会坐以待毙的,更不可能抛弃这个‘战场’,像个过街老鼠似的去国外。 就在她准备离开时,迎面撞上了一个女孩。 “哎呀。” 汪柔生气地瞪着对面的卢倩,道:“你走路长没长眼啊!” 卢倩立刻认出了她,尽管她知道,汪柔并不认识自己。 可望着这嚣张的女人,她难听的话也就脱口而出,“我再不长眼,也不会勾引有妇之夫。” “你!你什么意思?” 汪柔大惊失色,打量着眼前这个小医生,“你到底是谁?你再这么信口雌黄,小心我投诉你!” 卢倩哼了声,鄙夷地说:“我要是你,我早就找个老鼠洞钻进去了。” 说着,她推开汪柔,径直走进科室去找叶佳禾。 她这两天一直不放心叶佳禾,今天好不容易科室没什么事,她立刻就溜出来了。 科室不是说话的地方,所以,叶佳禾便和她一起去了楼梯间。 卢倩将刚才遇到汪柔的事情说给了叶佳禾听,她道:“我本来是很怕招惹这些权贵的。可我真的是受不了她那个绿茶样子,我就怼她了。” “谢谢你啊,倩倩。” 叶佳禾知道,卢倩一直都是明哲保身的人。 所以,她能为自己出头,叶佳禾能感觉得到,她是把自己当做了真的朋友。 “谢什么谢啊?”卢倩抱歉地说:“上次的事,都怪我,非让你过来看。最后,看了个寂寞!那女人还真是运气好,都躺在了手术台上,居然又被她给躲过去了!” “这大概就是命吧!” 叶佳禾挤出一丝不怎么成功的微笑,道:“不怪你,你也是为了我想。” 卢倩叹了口气,问:“那现在你准备怎么办啊?难不成,真让那个小三留下孩子?” “她爱留就留吧,反正很快,就跟我没关系了。” 叶佳禾语气冷漠,事不关己的说。 随即,她将汪柔找人殴打了父亲的事,告诉了卢倩。 她道:“你觉得,我还会原谅他们吗?” 卢倩气的要命,“我的天啊,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女人?她都这样了,陆总都没有说什么吗?就这么纵着她?” 叶佳禾眸光暗了些,点点头,默认了。 卢倩愤愤地说:“真是气死我了!那你现在跟陆总怎么样了?我今早在医院门口,还看到你从他的车上下来。” “嗯,逢场作戏罢了!我早就……不爱他了。” 叶佳禾冷硬的说出这番话,她在用这样的字眼压抑着那颗随时都会被陆景墨牵动的心。 卢倩疑惑又茫然的问:“什么意思啊?什么叫逢场作戏?” “既然汪柔这样嚣张,那我就灭掉她的气焰。”叶佳禾一字一句的道:“她最在乎什么,我就偏偏不让她得到什么。否则,我真的咽不下这口气,我爸爸这顿打也不能白挨。” 卢倩这才恍然大悟,她道:“可是,这样的话,你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也不划算啊!” 她们一个倾诉,一个倾听,谁也没有注意到,楼梯间的外面,汪柔那双阴毒的眼睛。 她得意的勾了勾唇角,用手机将这些话都录的差不多了,这才停下来。 …… 傍晚,陆景墨去了医院。 汪柔并不意外。 她知道,他会来。 无非是因为肖明没能将她成功送走,所以,他才会亲自来这一趟。 “听肖明说,你要见我。” 陆景墨的目光淡然,站在窗边,望着她。 汪柔含泪道:“难道,你要送我走,还不肯来见我一面吗?现在的我,就真的让你这么厌恶吗?” “不,我只是……”陆景墨见她这样,有些心软,解释道:“我只是,怕看到你这个幽怨的样子。我知道在这段关系里,你受了太多的委屈。” 汪柔掉了两滴眼泪,哽咽着说:“既然知道,又为什么对我这样残忍?我不要名分,不要地位,只想安安静静的跟你在一起。即便这样,你太太为什么还是容不下我?” 陆景墨平静地说:“因为婚姻只能容得下两个人。柔儿,你去了国外,也可以选择重新找人结婚生子,我不会用这个孩子牵绊住你。至于你和孩子的吃穿用度,我会让人定期给你们,你完全不用担心这些。” “你知道我在乎的不是这些,我想要的,只是你的心啊!” 汪柔摸着小腹,道:“我以后该怎么对孩子说,你的爸爸是谁?你的爸爸不要你了。我该这样说吗?” 陆景墨不想再与她纠结这件事了,他知道,两个女人,他只能选一个。 他现在,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叶佳禾。 因此,他必须对汪柔做到绝情。 ------------ 第92章 叶佳禾根本就不爱他 “好了,不要再说了。”陆景墨冷声打断道:“我已经在国外给你买好了房子,也会有专门的佣人照顾你。” 汪柔自嘲地笑了笑,道:“你根本就不是让他们照顾我,而是监视我,怕我回来破坏你们的关系吧?” 陆景墨没有否认,甚至道:“如果以后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就不要再回来了。” 汪柔没想到,陆景墨会绝情到这种地步,连这片土地,都不让她再踏进来。 一定是叶佳禾,一定是那个女人逼他这么做的! 想到这儿,她突然笑了声,“景墨,你很快就会知道,你爱上了一个错误的人。叶佳禾她根本就不爱你,她只是为了利用你,破坏我们的关系!你被她利用了!” 陆景墨深深蹙起眉头,道:“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汪柔,你大概是太累了,还是好好休息吧。这样的你,一点都不美。” “那我今天就让你看看,叶佳禾到底美在哪里?”她委屈地说:“我今天去医院找她,想跟她道个歉,也让她别这么折磨我了。可她把我羞辱了一番,又将我赶走。后来,她的朋友来找她,我这才发现,她的真面目。” 说着,汪柔拿出手机,将下午录下的叶佳禾跟卢倩的谈话,悉数放了出来。 “你觉得,我还会原谅他们吗?” “嗯,逢场作戏罢了!我早就……不爱他了。” “……” 叶佳禾的声音就这么一点一点的涌进陆景墨的耳里。 他只觉得,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将他的心刺得很痛。 原来,只是逢场作戏。 原来,只是利用他报复汪柔。 叶佳禾,你真是好样的! …… 晚上,陆景墨回到别墅,一身的酒气。 张妈连忙迎了上去,道:“先生,您晚上去应酬了吗?怎么喝了这么多?我给您熬点醒酒汤吧。” 陆景墨俊美的脸上透着一丝迷离,问:“叶佳禾呢?” “哦,太太在楼上。” 张妈说完,陆景墨就上去了。 望着他的背影,张妈总觉得今天的陆景墨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可具体,她也说不上来。 当时,叶佳禾正在浴室洗澡。 门就这么被打开,她的身体就这么赤裸裸地暴露在男人的目光里。 “啊!” 叶佳禾吓得惊叫出声,慌忙往浴缸里躲了躲,大声道:“陆景墨,你干嘛?你出去!” 因为她的叫声,陆景墨的酒也清醒了些。 她的声音与今天汪柔手机里的录音重叠在一起,陆景墨迷离的目光渐渐变得阴郁起来。 叶佳禾莫名有些害怕,冲他吼道:“陆景墨,你出去啊!我还没有洗完!” “那就继续洗啊。” 陆景墨邪肆地勾了勾唇角,修长的手指扣住颈间的领带,随意扯开扔到了一边。 随即,他一步步地向她走了过去。 叶佳禾真的慌了。 此时的她什么都没穿,在浴缸里。 可这男人的眼中,分明是欲望,还有一丝她捉摸不透的幽深。 陆景墨一句话都不说,就这么站在浴缸前,一颗颗地解开衬衫的纽扣。 然后,是皮带。 叶佳禾也闻到了一股酒气,怪不得他现在开始发疯了。 可现在,身边连个浴巾都没有,她连遮都没法遮。 “陆景墨,你喝多了。” 她躲在浴缸的最角落,紧张地说:“我求你,你先出去。” 叶佳禾甚至闭上了眼睛,不敢看眼前那香艳的景象。 她话音刚落,只觉得浴缸里的水突然溅起了水花。 男人已经踏进了浴缸。 足足容得下几个人的浴缸,此时却因为陆景墨的加入,显得格外逼仄。 男人高大伟岸的身躯,犹如一个巨大的幕布,向她笼罩过去。 “啊!陆景墨,不可以……” 叶佳禾完全慌乱了,怎么可以在浴缸里做这种事情? 可男人却不由分说地钳制住她的手,急切中带着一丝粗鲁,封住了她的唇。 他声音阴郁而邪魅,“为什么不可以?难道,你不是我太太吗?你不爱我吗,嗯?” 陆景墨想到今天,自己在汪柔面前,因为叶佳禾的那段话,颜面无存。 此时,又气又怒。 叶佳禾口口声声说,不爱他了,只是逢场作戏,他现在只想好好惩罚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她凭什么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挥霍他给的宠爱? 他越来越过分,叶佳禾也听出了他似乎在故意为难她。 “你放开我。” 叶佳禾害怕了,不断推拒着她,道:“你喝醉了,陆景墨,你弄疼我了!” 他的唇贴在她耳边,轻声命令:“叫老公,叫的我满意了,就放过你!” 她咬唇,小声叫道:“老公。” “再叫!声音大一点。” “老公!” 就这样,叶佳禾最后嗓子都叫哑了,他才堪堪放过她。 …… 天蒙蒙亮,叶佳禾从梦中惊醒。 她居然连做梦,都梦到了跟陆景墨在做那种事。 叶佳禾满脸潮红,想到昨晚在浴缸里发生的一切,她的心到现在还砰砰直跳。 陆景墨此时也醒了,准确地说,这一夜,他都没怎么睡。 烟抽了好几根,也无法摆脱那段录音,带给他的挫败感。 他用心对待的女人,却那么明确的说不爱他,利用他。 这让他如何能忍? 可这一切,他都没有跟叶佳禾戳破,而是将计就计。 现在,她还知道讨好他。 若是把这层窗户纸捅破,她恐怕会和之前一样,破罐子破摔。 因此,他佯装茫然的问:“怎么这幅样子?昨晚没休息好吗?” 叶佳禾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委屈的控诉道:“你昨晚自己做了什么,难道都不记得了吗?陆景墨,你到底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喝醉了?” “我做了什么?” 他说完,忽然翻身覆在了她身上。 清晨的某些反应,格外重。 叶佳禾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出来。 ------------ 第93章 他只想要叶佳禾生的孩子 男人勾了勾唇角,暧昧地说:“难道,我对我自己的女人,还需要恪守男女之间的距离吗?” 叶佳禾现在不敢跟他翻脸,只能支支吾吾地说:“可是你这样,我很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 陆景墨别有深意地说:“昨晚,你叫着要老公的时候,可没有不舒服。” 叶佳禾震惊地看着他,以前他从来都没有说过这样的流氓话。 而且,他越说,她就越觉得羞耻。 陆景墨不由分说的又开始吻她,一双大手也不安分的探进了她的衣服。 “不要了,不要这样。”叶佳禾祈求地望着他,“昨晚你这样,我到现在还不舒服。” 陆景墨却邪肆地在她颈间印下一颗草莓,道:“只有这样,才能早点生个我们两的孩子,不是吗?” 他说完这句话,叶佳禾的脸色惨白无比。 这男人是疯了吗? 他在外面有了私生子,居然还想回来跟她生孩子。 陆景墨见她如此紧张的样子,似笑非笑地问:“怎么?你不想吗?我们结婚那么久,你从来都没想过为我生个孩子?” 叶佳禾只觉得张开嘴都打结,她怎么会告诉他,已经做好了随时离开他的准备。 最迟,等到汪柔的孩子生下来,她就会彻底与他恩断义绝。 因此,她推开他,将身子转过去背对着他,道:“我还是个学生,至少也得等毕业之后吧?” 陆景墨冷笑,这小东西现在还知道缓兵之计了。 他从身后搂住她,道:“可是我等不了了,爷爷年纪大了,估计也急等着抱重孙子了!我当初上学的时候,硕士期间也有许多同学生儿育女了。你把孩子生下来,我会找专人照顾,不会耽误你的学业,怎么样?” “那也不行!” 叶佳禾实在想不出该怎么拒绝他,便索性说道:“汪柔的孩子,不也是你的孩子,也是爷爷的重孙子?你干嘛非要现在逼我给你生孩子?” 陆景墨强硬的将她的身子转过来。 他幽沉的黑眸一动不动的盯着她,道:“可我只想要你给我生的孩子,这个孩子,才会是陆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叶佳禾微微发怔。 她想说,如果是以前,陆景墨能对她说出这番话,她会感动得要死。 可现在,这一切,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了。 她不想要什么继承人,也不想要陆家。 她想要的,只是跟他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就连这点,他都做不到。 叶佳禾没有给他任何回应,仓皇地从床上爬起来,道:“我上班要迟到了。” 陆景墨幽幽的望着她的背影,并没有像平时一样主动送她。 叶佳禾临上班前,对他道:“我晚上回叶家看看我爸爸,就不回来了。” 其实,她是怕他还像昨晚那样‘发疯’。 陆景墨却道:“可以回去看你爸爸,但晚上必须回家。陆家的媳妇,没有夜不归宿的道理。” 叶佳禾郁闷极了。 虽然以前陆景墨不爱她,可也没有像现在,管这管那,给她立规矩。 现在,她总觉得他在生气,可她又找不到他生气的原因。 叶佳禾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了一声,匆匆去上班了。 她越发觉得,自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居然主动回到他身边,做起了那个金丝雀 …… 医院门口,叶佳禾听到一个热情的声音。 “佳禾,真巧,你也刚来啊。”程晶匆匆走着,抬起手看了看手表,道:“还有五分钟就迟到了。” 叶佳禾也礼貌地跟她问候,“程老师好。” 两人进了电梯,程晶试探着问:“刚才我在大门口就看见你一个人。怎么?你哥哥没送你来吗?” 叶佳禾是知道程晶对陆景墨的心思的。 自从陆景墨上次来看过她一次,程晶不仅对她的态度有了极大的好转,总是有意无意地提起陆景墨,跟她打听那个男人的信息。 搁在平日,叶佳禾肯定是不想跟任何人分享自己老公的。 可想到陆景墨这个可恶的男人,那样欺负她,又把汪柔养在外面,她就气不打一出来。 反正,总是要跟别的女人分享,那还不如大家一起乐乐! 因此,她忽然含笑着问:“程老师,你似乎很关心我哥哥?” “这……” 程晶的脸上有几分羞涩,小声道:“我这不是看你哥哥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嘛?毕竟,我这个年纪没结婚,就是找不到能配得上自己的男人。但我觉得你哥哥,倒是跟我很搭呢。” 叶佳禾笑眯眯地说:“那我把我哥哥的微信推给您吧,这样,你以后就可以直接联系他了。我也希望,他能给我找个嫂子回来。就像程老师这样的!” “真……真的啊。” 程晶心里洋洋自得,看样子,叶佳禾这孩子,终于上道了。 就这样,叶佳禾将陆景墨的微信推送给了程晶。 而陆景墨的微信就是他的名字,程晶有些疑惑。 “咦?你哥哥怎么姓陆啊?他不是该姓‘叶’吗?” 叶佳禾不动声色地说:“哦,因为他是我表哥。” 她们进了科室,叶佳禾便去忙了。 程晶总觉得‘陆景墨’这三个字这么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 她抱着侥幸心理上百度搜了一下,没想到,真的搜到了。 看到陆景墨如此牛叉的简历和介绍,程晶整个人都激动得发抖,差点兴奋地晕过去。 随后,她又有些庆幸。 幸亏自己以前没有对叶佳禾太过分,不然,她可就真是撞枪口上了。 得罪了陆家的千金,自己的工作说不定都难保。 程晶激动的手发颤。 暗暗决定,还是要把叶佳禾这个小姑子拿下,让她给自己当助攻。 不然,这样的男人,哪里是她能攀得上的呢? …… 陆氏集团。 陆景墨在办公桌前,焦头烂额地忙于工作时,手机微信响了声。 他打开后,便发现一个好友请求。 请求的备注写的是“叶佳禾的带教老师,程晶”。 陆景墨蹙了蹙眉,想了一下,才想起这女人不就是之前把叶佳禾训得跟孙子似的女人? 难道,叶佳禾实习又出了什么问题?老师找家长了? 想到这儿,他立刻同意了好友请求。 程晶那边看到他同意后,开心极了,连忙发过去一个笑脸。 很快,陆景墨就有了回应:是我们佳禾出什么事了吗? ------------ 第94章 回家哄老婆去 “陆先生您误会了,佳禾很好,工作和学习都很努力。” 陆景墨看着回来的消息,微微蹙眉,发过去一个问号。 这意思,大概就是不是叶佳禾的事,那我们还有什么可聊的? 良久之后,程晶又发了回来:陆先生,自从上次看到您之后,我就一直仰慕您了。当然,您的妹妹佳禾也很支持我们在一起,就是她把您的微信推送给我的。 陆景墨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发来的消息,随即,一抹愠怒涌上眉间。 居然是叶佳禾将他推给这种女人,她是疯了么? 陆景墨直接将她拉黑,手机丢到了一边。 那边的程晶直接愣住了。 因为她的消息已经发不出去,很明显,对方是把她拉黑了。 她连忙去找叶佳禾。 “佳禾,这是怎么回事啊?你哥哥好像把我拉黑了。”程晶郁闷地说:“是我哪句话说错了吗?” 说着,她就把自己发出去的信息给她看。 叶佳禾差点吓昏过去。 陆景墨一定不会饶了她的! …… 与叶佳禾猜测无异,如果不是因为陆景墨今天有几个重要的会议开,他一定会亲自把她抓过来,好好修理一顿。 让她好好记住一下,自己的身份! 中午时分,秘书进来询问他要吃什么菜,都被他赶了出去。 现在的陆景墨,气都气饱了,哪里还有心情吃饭?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皱着眉头拿过来一看,居然是叶佳禾。 他直接拒接了电话,将手机扔到一边,再也不看一眼。 那边的叶佳禾终于慌了。 她又打过去了几个,那边索性已经关机。 叶佳禾有点害怕,又有点自责。 是自己玩笑开得太大了吗? 叶佳禾忐忑不安地上了一天班,下班之后,她也没敢回娘家,而是乖觉地回到了别墅。 张妈笑眯眯地说:“太太,忙了一天累了吧?快来吃饭吧。” 叶佳禾望着楼上的方向,问:“他回来了吗?” 张妈如实说:“哦,先生刚才打来电话说晚上有应酬,就不回来吃饭了。” 叶佳禾抿了抿唇,心里七上八下的。 她能感觉得到,陆景墨应该是生了不小的气。 瞬间,她也没了胃口,淡淡地说:“先把饭菜收起来吧,我在这里等他。” 索性,她拿了一本专业书,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一边看书,一边等他回来。 …… 云端会所。 陆景墨和慕司沉喝了几杯之后,将这两天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他是个男人,又如此骄傲,很少将这样挫败的一面给别人看。 可今天,他实在是憋得一肚子气,不说出来,难道真的要回去,把那小女人修理哭吗? 慕司沉轻笑,却被陆景墨一记锋利的眼神瞪了回去。 他正经了神色,道:“你连私生子都有了,还不许你老婆伤心一下?有点太霸道了吧?” “她恨我,怨我,怪我,我都能接受。” 陆景墨深深的吸了一口烟,道:“但是,我无法接受她说,她不爱我。更无法接受,她利用我对她的爱,这样肆无忌惮。” 慕司沉分析道:“如果她真的心平气和接受了汪柔的孩子,那她才是未必爱你。当局者迷,在我看来,叶佳禾说的那番话,无非就是小女人生气了,嘴硬的气话而已!包括她今天把别的女人推送给你,只是女儿家赌气的小手段罢了。你何必跟她认真?” “你觉得……这只是赌气?” 陆景墨眼前一亮,随即勾了勾唇角,道:“你的意思是,她在吃醋?” “差不多吧!” 慕司沉嘲笑道:“按说你跟汪柔这么久,女人的心思应该拿捏得很准啊。怎么连叶佳禾这点小伎俩都看不出来?” 陆景墨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毕竟,以前他跟汪柔在一起的时候,她一直都追随他,顺着他,他从未花过什么心思哄她。 就说像叶佳禾这么三天两头的跟他闹,汪柔都是从来没有的。 陆景墨打量着眼前的慕司沉,笑了笑,道:“你这家伙看起来清心寡欲的,没想到,把女人心思拿捏得这么准。” 随即,他站起身,道:“我先回去了。” “这就走?” 慕司沉无语地说:“这才没喝几杯,说走就走?别忘了,是你大晚上的硬把我拉到这里来的。” 陆景墨拍拍他的肩,道:“没办法,得回家哄老婆去!我劝你也早点找个女人吧,成天加班跟工作在一起,有什么快乐?” “我愿意!” 慕司沉懒得跟他争辩,推推他,道:“要走赶紧走!” …… 陆景墨回家后,便看到客厅的沙发上,一抹纤细的身影。 他走过去,才发现小女人就这么歪在沙发一角睡着了。 厚厚的外科书也掉落在了地上。 暖黄色的灯光下,他的小太太显得格外恬静,白皙的脸颊,粉嫩的唇瓣,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他克制地忽略了之前她说的那些话,那就当作,是吃醋吧? 陆景墨弯下身,想将她抱起来,去卧室再好好睡。 可他一动,叶佳禾就醒了。 “你……你回来了?” 她连忙坐正身子,又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 陆景墨沉沉地‘嗯’了声,坐在她旁边,问:“怎么在这里睡着了?以后困了就去房间睡,冻生病了难受的还是你自己。” 叶佳禾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神色,问:“你……还生气么?” “生气?” 陆景墨轻笑了声,凤眸微眯,“你还知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你说,我该不该生气?” 叶佳禾心虚地说:“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陆景墨神色微冷,深邃的眸子望着她,道:“以后,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一点都不好笑。” 叶佳禾没想到,他就这么放过她了,也没有再为难她。 她连忙答应了一声。 这时,她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 想到昨晚他在浴室那样折腾她,她下意识地离他远了些,皱眉道:“你怎么今天又喝酒了?” 陆景墨当然不会告诉她,男人不仅是应酬,心情郁闷的时候,也会去喝几杯。 他笑了笑,道:“跟慕司沉好久没见了,就小酌了几杯。” 说完,他突然打横将她抱起,眸中划过一抹欲色:“我们也该休息了,嗯?” ------------ 第95章 你有吃醋的权利 叶佳禾紧张地窝在他怀里,小手紧紧抓住他的衬衫,道:“我有点困了,还……有点累,你今晚能不能……?” “好。” 陆景墨吻了吻她的鼻尖,道:“不碰你。” 叶佳禾莫名的瞅了他一眼,只觉得现在的陆景墨,怎么阴晴不定的? 昨天晚上,还是那副残暴的样子。 可现在,却对她百依百顺。 她的心脏小小地悸动了一下,目光也不由得泛起一丝涟漪来。 可心里有个声音在警告她:叶佳禾,你不能再动摇了!难道,真准备以后当后妈吗? 陆景墨将她放到床上,让她先睡。 而自己,去了浴室洗漱。 叶佳禾有些睡不着了,心情莫名的烦躁。 明明是他先做了对不起她的事,让汪柔怀孕,可为什么,自己却仍是自责? 她有些后悔,把陆景墨的微信推给程晶。 也很后悔,自己为了报复汪柔,肆无忌惮地利用陆景墨对她的宠爱。 现在,她除了硬着头皮继续讨好他,别无选择。 如果被他知道,自己的这些小九九,他恐怕不会轻易放过她吧?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浴室里的水声停了。 叶佳禾连忙闭上眼睛,生怕他看到她醒着,就会拉着她做那种事。 男人从浴室出来,刻意放轻了脚步,进了被子里。 叶佳禾感到一只坚实的手臂从身后抱过来,她的后背紧紧贴着他的心脏。 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声。 男人在她耳边温柔低语:“佳禾,你有吃醋的权利,我也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但是,不要再把我往外面推,好不好?” 叶佳禾的心狠狠一颤,有种叫做眼泪的东西想往外涌。 …… 汪柔原以为自己已经将叶佳禾的‘真面目’揭露给了陆景墨。 现在怎么说,陆景墨也不可能相信那女人,而将自己赶走了吧? 至少这两天,风平浪静的。 肖明再也没有来找过她,陆景墨更没再提让她出国的事。 汪柔很想知道,他们闹掰之后,陆景墨是不是又睡在办公室了? 这时候,自己必须表现出十足十的体贴,才能体现出跟叶佳禾的差距来。 就这样,她带着精心做好的早餐,去了陆氏集团。 因为她去得太早,陆景墨还没有来。 一帮秘书倒是围着她阿谀奉承起来。 就在这时,陆景墨凌厉的声音传了过来,“都不用工作的吗?” 他话音刚落,秘书室里鸦雀无声。 陆景墨走到一个刚才最活跃的秘书面前,道:“你明天不用来了,去财务处结账吧。” 他这个杀鸡儆猴,吓得其他人不发一眼,赶紧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处理工作上的事。 而汪柔更是尴尬的要命。 陆景墨这样,说到底,不还是为了给她难堪? 只是她依旧讨好地笑着,道:“景墨,我给你带了早餐。” “你跟我过来。” 陆景墨面色发沉,径直往办公室走去,汪柔紧随其后。 他站在落地窗前,背影散发着冷肃和凉薄。 只听陆景墨冷冷地说:“以后,不要再来陆氏找我,免得引起大家的误会。” 汪柔的心一紧,为什么陆景墨明知道叶佳禾是利用他,他还是对她这么冷酷? “这……只要我们是清清白白的,别人又能误会什么呢?” 汪柔装作无辜的样子,道:“我不怕别人说我什么的,我只想一心爱着你。” 陆景墨转过身,打量着她,道:“看你这样子,身体应该没事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我好让肖明订机票。” 汪柔错愕地看着他,不可置信地说:“你还是要把我赶到国外去?景墨,你明知道她不是真的爱你,真正爱你的人,只有我。为什么,你要这样伤害一个心里全部都是你的女人?” “她爱不爱我,我心里清楚,也能感受得到。”陆景墨一字一句的道:“你不用一遍一遍地提醒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汪柔流着眼泪,道:“景墨,你是我见过最残忍,最绝情的男人!” 说完,她转身,哭着跑出了总裁室。 陆景墨捏了捏眉心,淡淡的松了口气。 他宁愿汪柔恨他,对他不再抱有任何幻想,也不想她继续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 汪柔出去之后,面目逐渐变得狰狞扭曲。 她现在,恨不得杀了叶佳禾这个贱人! 为什么,同样是欺骗。 陆景墨却不肯原谅她,反而可以宽容叶佳禾? 自己费尽心思留的录音,居然一点用处都没有派得上! 她气急败坏地去了云端会所,找商元浩想办法。 没想到,商元浩却把她嘲讽了一顿。 “之前,我还以为你对陆景墨有多重要。现在,也不过如此。” 商元浩勾唇笑了笑,道:“既然他不要你,那以后你就跟着我吧。反正你肚子里也有了我的孩子,我不会亏待你们母子的。” 汪柔一愣,完全不想跟着这个阴晴不定的变态男人。 她找个借口道:“难道,你不想要陆家了?之前,你找到我,跟我合作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得到陆家?” 商元浩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道:“但是现在,我更想得到你。让你的人,你的心,都属于我。” “别开玩笑了。” 汪柔嘲讽一笑,道:“在这云端会所里,你的女人都能开一个后宫了。你让我跟着你,那你会娶我吗?你会跟她们断了关系吗?” 商元浩冷哼了声,笑意完全消失,道:“你还没有这么大的脸。至于陆家,你以为我会笨到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你一个女人身上?” 汪柔这才意识到,自己不过就是商元浩手中的一枚棋子,而他的棋子,还有很多。 她试探着询问道:“为什么你非要得到陆家?你看起来,似乎很恨陆家或者陆景墨?” 商元浩目光森冷,幽幽地说:“知道太多的人,总是活不长的。” 汪柔心一惊,下意识地噤了声。 只听商元浩道:“既然要断,那就跟陆景墨断干净点儿。还有,肚子里的孩子,是我商元浩的第一个孩子,好好生下来。” ------------ 第96章 就让我抱一会儿 汪柔万念俱灰。 她可不想生下这个男人的孩子,往后一辈子都得跟他绑在一起。 可商元浩已经不想帮她了,她只能想办法自救。 因此,她表面上假意答应了他,也暂时稳住了他。 …… 傍晚,叶佳禾收到了陆景墨的信息。 他让她下班之后,在医院门口等他,说晚上在外面吃饭,然后再去看电影。 叶佳禾虽然有些意外,不知道陆景墨怎么突然有这种闲情逸致了? 可想到能跟陆景墨约会的机会少之又少,她还是答应了。 陆景墨看着她回的消息,嘴角漾出一丝微笑。 毕竟,女人都是需要哄,需要宠的。 他只能多花时间陪伴她,给她足够的安全感,才能弥补他之前让她所受的委屈。 况且,他们结婚两年,他的确没怎么跟她约会过。 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恐怕都希望有男朋友的宠爱和陪伴吧? 这么想着,陆景墨快速处理完公事,驱车去了海城大学附属医院。 然而,路上,陆景墨就收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 “请问您是陆先生吗?汪柔小姐出了车祸,急需手术,需要家属签字。这是她给我们的电话。” 陆景墨紧急将车停在路边,沉下声问:“到底怎么回事?哪家医院?” 得到那边的回复,他立刻调转车头,往医院开去。 …… 医院门口,叶佳禾已经等了快两个小时了。 她反复看着手机,没有信息,也没有电话。 眼看着天已经黑了,医院门口的车辆也越来越少,她还是没有等到陆景墨。 她心里有些难过,明明是他说要去看电影的。 现在都八点半了,他怎么说也该来了。 想到这儿,她拿出手机给陆景墨打去了电话。 那边只有‘嘟嘟’的忙音,没有任何人接听。 连续几次,都联系不上他。 叶佳禾将手机收回去,恨恨地自言自语着,“浑蛋,放我鸽子!” 她只好顶着冷风,一个人回到了别墅。 一进门,她就问张妈:“陆景墨回来了吗?” “先生没有回来。” 张妈关心地问:“太太,你吃饭了吗?” 叶佳禾失落极了,摇摇头道:“我不饿。” 说完,她默默地上了楼。 卧室里大地更显空荡,叶佳禾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也空得很。 她拿了睡衣去浴室洗澡,目光又落在了她前不久给他织的围巾上。 叶佳禾拿出来,看着自己织的并不是很精致的围巾,想到当时织围巾时的幸福,心底泛起一抹苦涩。 那时,她真的很想在降温前,把这个围巾送给他。 可现在,天气已经冷了,就像今晚,寒风刺骨。 她在风中等了很久,却没有等到他。 叶佳禾将那个围巾收进了衣柜最角落的地方,再也不想拿出来。 就算这么放着,她也不想送给他了。 直到很晚,她才听到院子里的汽车声音。 很快,陆景墨上了楼,来到了卧室。 男人面色冷沉,透着些许疲惫。 看到叶佳禾那气鼓鼓的样子,他目光淡淡地扫过,什么都没解释。 陆景墨走到卧室的沙发前坐下,舒了一口气,靠在了沙发上,闭着眼睛。 倒是叶佳禾忍不住了。 她愤愤地控诉道:“陆景墨,耍我很好玩,是吗?你知不知道,我在医院门口等了你多久?你知不知道今晚的风多大?” 陆景墨目光幽深,淡声说道:“今晚临时有事,忘了告诉你。” 叶佳禾没想到,他放了她鸽子,让她在瑟瑟寒风中等了两小时。 最后,却是这样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 说到底,还是不在乎的吧? 之前他那些温柔和宠爱,最多,也就是一时兴起的喜欢而已。 叶佳禾转身就走,不想再跟他多说一句话。 可转身之际,陆景墨却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进了怀里。 男人身上还残留着淡淡烟草味,却又让人格外安心。 “陆景墨,你松开我,我要去睡觉了。” 她别扭地挣扎了一下,陆景墨却抱得更紧。 他将头埋在她颈间,柔声道:“别走,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马上,我还要出去。” 毕竟,汪柔还在医院里,两条腿都骨折了。 听医生的意思是,以后哪怕是能够站起来,也不能再跳舞了。 这对于一个舞蹈家来说,无疑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 刚才他是趁她睡着了,才回来的。 因为,不放心叶佳禾,他想回来看看她。 现在,将这女人抱在怀里,他才觉得,浑身的疲倦减轻了些。 叶佳禾茫然了,这和陆景墨平日里的模样完全不同。 他的声音,是那么沧桑,那么疲惫。 而且,他没有放她鸽子的理由。 叶佳禾突然担心起来,立刻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而且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干嘛呀?”她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 陆景墨松开了她。 深邃的眸中是她读不懂的情绪。 他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道:“没事,就是公司的事情太多,需要我亲自处理。好了,你睡觉吧,我也该走了。” “陆景墨……” 叶佳禾抓住了他的手,越发紧张起来,“你没骗我吧?我总感觉,你有事瞒着我?”陆景墨笑了笑,道:“傻瓜,不怪我放你鸽子了吗?” “乖。” 叶佳禾依旧气愤,可随即,她却道:“但如果你有正当理由,我也可以原谅你。你必须要告诉我实话!” 不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叶佳禾很确定,陆景墨有事瞒着她。 可男人却依旧坚持刚才的说辞,对她道:“等事情处理完了,我们再去约会,嗯?” 说完,他已经走出了门。 叶佳禾无端地心慌起来。 虽然现在,她很怨陆景墨,也不再期待跟他有什么未来。 可她还是不希望他摊上什么事情? 就算他们分开了,她还是希望他幸福。 因此,她无法控制地为他担心着。 可陆景墨什么都不告诉她,她也只能干着急。 …… 叶家。 叶老夫人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叶朝明已经被警察带走三个小时了,她担心的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 佣人在一旁劝慰道:“老夫人,现在先生被警察带走了,叶家还得靠您主持大局呢。您先好好休息,明天再看看情况。万一,有转机呢?” “还能有什么转机?” 叶老夫人气急败坏地说:“真是气死我了!要不是叶佳禾那么丧门星,朝明怎么会做出这种事?那个小三本就恨叶佳禾,这下,更不可能放过朝明了!” 佣人道:“先生一向疼爱大小姐,现在大小姐受了委屈,他肯定是头脑一热,才去帮她出气的。只是先生再怎么生气,也不能这么做啊?这样明目张胆地把那女人给撞了,人证物证都有,那女人可不得抓着这件事大做文章嘛!” 叶老夫人越听越心焦,她哭丧着脸道:“不行了,我不能再等了。现在,现在就给佳禾打电话,让她回来。她爸爸都进去了,她还能睡得着?”“不行啊,老夫人,您冷静一点。” 佣人拦住她,道:“陆总今天特意交代过,让我们不准跟大小姐说这件事。他说过,他会处理。那咱们就等着陆总处理吧!况且,就算大小姐知道了,又能如何?她还只是个学生,没有人脉,也没有权利,帮不了先生的。” “那个陆景墨……” 叶老夫人提起这个,气就不打一出来。 她怒声道:“他要是真把我们叶家当回事,真把叶佳禾当回事,还能把别的女人搞怀孕?他的心在哪里,难道还不明确吗?那女人可是他孩子的妈妈,他怎么会帮我们?恐怕朝明会因为这件事,牢底坐穿啊!” “再等等吧,老夫人。” 女佣拼命拦着她,道:“不能冲动啊!现在先生已经进去了,陆景墨我们更是得罪不起!” 叶老夫人这才控制住想给叶佳禾打电话的冲动。 可这心,着实焦灼。 …… 整整两日,叶朝明一直关在里面,而叶家也不敢贸然通知叶佳禾,只能等陆景墨的消息。 陆景墨虽然找了慕司沉去里面交涉,但即便以慕司沉这样的人脉和能力,也根本无法将叶朝明保释出来。 肖明也听了陆景墨的吩咐,去里面打探过几次,可那些人口风很紧,什么消息都打探不出来。 肖明无功而返,对陆景墨道:“总裁,这次汪小姐应该是下了狠手了。要是不把叶朝明送进去,她应该是不会罢休的。” 陆景墨眉头紧皱,恨恨的说:“因为叶朝明,汪柔的两条腿都废了,他这种人进去,纯属罪有应得!” 之所以要把他捞出来,是因为他知道,叶朝明是叶佳禾最重要的亲人。 如果叶佳禾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崩溃的。 他沉声道:“晚上给我约刘局长吃饭,今天他没时间就明天,我一直等到他有时间为止!” 肖明叹了口气,不禁感慨太太在总裁心中的地位。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像陆景墨这样骄傲的人,会放低身段求人。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叶佳禾。 陆景墨揉了揉发痛的眉心,问:“医院那边怎么样了?汪柔现在还好吗?” “还是哭哭啼啼的。” 肖明如实回道。 陆景墨眸光暗了暗,又问:“那个孩子呢?医生确定保住了吗?” 肖明有点无语。 也不知道总裁是希望保住,还是希望没保住? 他只好弱弱的回答:“医生说汪小姐腹中胎儿很顽强,暂时没有出现问题。” “嗯,知道了。” 陆景墨的脸上看不出悲喜,挥挥手让肖明下去办事了。 这时,慕司沉亲自过来了。 陆景墨连忙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新的进展?” “叶朝明的司机一口咬定,是叶朝明指使他这么做的。而且,当时叶朝明就在车上,他也完全有动机这么指使司机。” 慕司沉凝重地说:“这个官司,赢得可能性很小。除非,你让汪柔出谅解书,撤诉,说不定这件事可以私了。” 陆景墨叹了口气,道:“你明知道,我说不出口。即便我说了,她也不一定答应。” 慕司沉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戏谑道:“是说不出口。毕竟,是你老丈人把人家两条腿都撞废了,想让人家放过他,也确实没这个脸提。” 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助理打来的。 “慕律师,您是不是忘了今天跟夏记者约的专访?夏记者已经在律所等了半小时了,让我问问您,今天的采访还能不能进行?”提起夏灵,慕司沉嘴角勾起一丝邪肆,道:“让她继续等着。” 虽然如此,可他还是匆匆跟陆景墨道了别,往律所回。 …… 精诚律师事务所。 夏灵等的屁股都坐麻了。 上次叶佳禾离婚的事,不了了之,夏灵自然不会遵守跟他的约定,更不可能随叫随到。 反而一直躲着他,连见一面都不肯见。 毕竟,她这种智商,怎么是慕司沉的对手? 正因为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她才越发明白,慕司沉不是她这个段位的女人,能够招惹的。 只可惜这次专访,杂志社这么多记者,老板之前也派过几个比她资历高的。 但慕司沉全都以忙碌为借口,推掉了。 甚至,都不将那几个同事放在眼里,见都不见一下,引来了杂志社许多抱怨。 凡是吃了闭门羹的人,都说这个男人性格怪癖,十分难搞。 最后,老板只好让之前采访过慕司沉的夏灵再去一次。 没想到,与他们律所一沟通,慕司沉这边就同意了。 夏灵一边想着最近发生的事,一边抱怨道:“该死的臭男人,我看,就是故意的!” 无聊之下,她这才开始欣赏起慕司沉的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装修风格是黑白两色,看起来极其禁欲,也十分压抑。 那个巨大的红木办公桌就在落地窗前,只要一回头,就能看到海城的风景。 夏灵走到他办公桌前,果然把海城的好景色尽收眼底,一览无余。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他办公桌最上面的那份文件上。 叶朝明三个字,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难道,是叶佳禾的父亲? ------------ 第97章 有你在,真好 夏灵有些犹豫,该不该打开那份卷宗看下去呢? 她知道,不该侵犯慕司沉的客户隐私。 可那份巨大的好奇心,让她想一探究竟。 况且,万一真的跟叶家有关呢? 就这样,夏灵打开了那份卷宗,快速的浏览了一番。 这才知道,叶家出大事了! 她立刻往外走去。 助理看到她,连忙问道:“夏记者,我们慕律师应该快回来了,您不等他了吗?” “我还有事,抱歉,今天的采访下次再约时间吧。” 夏灵说完,匆匆离开。 跑到律所门口,恰好跟迎面而来的慕司沉撞个正着。 “啊!” 她的高跟鞋一歪,整个人向后倒去。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摔下去的时候,一只有力的手,稳稳地托住了她的腰肢。 夏灵愣住了,瞪大眼睛望着眼前那张禁欲冷峻的脸。 “你……” 没想到,刚才等了这么久,没等到他。 自己都要走了,却又撞见了他。 夏灵此时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 男人金丝边眼镜下的眸子泛起一丝深邃,就这么望着她绯红的脸颊。 今天这女人穿着一身浅绿色的职业装,清新又干练,那微微上扬的眉毛,将她勾勒的自信又迷人。 夏灵猛的反应过来,连忙站起身,往后退了两步。 她尴尬的红着脸,“抱歉,慕律师,刚才没看清路。” 慕司沉走近她,声音微沉,“是我该说抱歉,让你等久了。上午有个案子,比较麻烦,刚忙完。” 说完,他道:“走吧,先把采访做完,我中午请你吃饭。” “不了,慕律师,我还有事。改天再约!” 夏灵急着去找叶佳禾。 不知道她爸爸出了这么大的事,叶佳禾怎么样了? 就这样,她急匆匆的往车库的方向跑去。 慕司沉狐疑的看着她匆忙的背影,转而回到了办公室。 他问助理:“夏记者怎么突然走了?” 秘书一头雾水,“不知道啊,一开始夏记者还很耐心,说必须等到您回来,完成领导交代的任务。可刚才她突然冲出来要走,说自己有事。” 慕司沉径直往办公室走去。 当他看到自己放在办公桌上的文件时,就什么都清楚了。 一定是夏灵看到了跟叶朝明有关的东西,去找叶佳禾了。 他立刻给陆景墨打了电话,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 夏灵路上就给叶佳禾去了电话,问清了她现在实习的医院。 毕竟,上次叶佳禾回到了陆景墨身边,这让夏灵十分生气。 虽然也知道叶佳禾是迫不得已,可她还是把叶佳禾吐槽的不轻,赌气好久都没有联系她。 现在,她亲自找她,叶佳禾别提多开心了。 她笑眯眯地说:“你今天不用上班吗?怎么有这个闲情逸致来找我?“ 夏灵顿了顿,听叶佳禾这语气,难道不知道她家出大事了吗? 她只好道:“我一会儿就到,等我到了再说吧。” 就这样,夏灵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 叶佳禾就这么被她拉出来,仍是一片茫然,“你这火急火燎的来找我,到底怎么了?” 夏灵是跑过来的,现在还气喘吁吁的。 她道:“你爸爸出事了,你知道吗?” “我爸?” 叶佳禾有点发懵,随即,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你说我爸怎么了?” 夏灵道:“我今天在慕司沉的办公室,看到一封关于你爸爸的起诉书,好像是因为故意伤害罪。还有慕司沉现在是你爸爸的委托律师,帮你爸打官司呢。” 叶佳禾的目光瞬间失去了焦距,脑子一片空白。 她抓着夏灵的手,着急的问:“我爸为什么会犯罪?他故意伤害了谁?” 夏灵抱怨道:“那个卷宗太厚了,我没办法看的那么仔细,我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我只知道,你爸现在摊上官司了。你现在赶紧回家看看,问清楚。我还得回杂志社,就不能陪你了。” 叶佳禾说了声‘谢谢’,拔腿往外跑去。 出了医院,她立刻拦下一辆计程车。 在她的催促下,司机也尽量用最快的速度,将她送回了叶家。 女佣匆匆跑到叶老夫人面前,道:“老夫人,大小姐回来了!” “哎呀,是不是朝明的事情有转机了?” 叶老夫人拄着拐杖,激动的站了起来。 虽然外面是深秋季节,可叶佳禾跑进别墅的时候,已经一头汗。 “祖母,爸爸到底出什么事了?” 叶佳禾紧张焦灼的开口道:“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叶老夫人看到她,气就不打一出来。 可想到她在叶朝明和陆景墨心中的地位,叶老夫人只能忍着火,没有发作。 叶佳禾急坏了,催促道:“您快说啊!我爸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还不都是因为你!” 叶老夫人幽怨的看着她,道:“要不是为了你,你爸爸他能……” 话刚说到一半,陆景墨就进来了,同时,中断了她们的谈话。 陆景墨的目光震慑性的扫了老夫人一眼,意思很明白,不让她多嘴,告诉叶佳禾真相。 随即,他快步走到叶佳禾面前,平静的说:“我就是怕你着急,才让大家瞒着你。没想到,你还是知道了。” 叶佳禾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陆景墨也知道父亲出事了。 是了,如果不是他,又怎么能请得动慕司沉呢? 她快急哭了,质问道:“要是我今天没有发现,你还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 “好了好了,我现在告诉你,你先跟我回去,嗯?” 陆景墨轻轻将她拥在怀里,拍着她的背,安抚道:“我回去再跟你慢慢说,好吗?” 叶佳禾此时早已失了主心骨,只好任由陆景墨搂着她往外走。 临走时,他刻意回头瞪了叶老夫人一眼,警告她闭紧嘴巴。 幸好慕司沉今天及时给他打了电话,告诉他叶佳禾知道了叶朝明出事。 否则,自己再来晚一点,不知道叶佳禾会怎样? 就这样,叶佳禾跟着陆景墨回到家。 她心急如焚的问:“这下,你可以说了吧?” “你爸爸他开车撞了人,这个案子有点麻烦,我已经让慕司沉去处理了。” 陆景墨没有透露任何汪柔的事,也没有告诉叶佳禾,叶朝明是为了她,才撞了汪柔。 如果叶佳禾知道,她一定会内疚的要命。 因此,他便轻描淡写地将这件事当作一起交通事故掩盖了过去。 可叶佳禾满脑子疑问,道:“那不对啊,为什么夏灵说我爸爸是故意伤害罪?就算我爸撞了人,那也应该是无意的。” “对方是以这个罪名起诉的,肯定是希望多赔点钱了事。”陆景墨安慰道:“放心,慕司沉在刑事案件上也很有经验。如果这里有什么疑点,也很快就会找到证据。” 叶佳禾眼圈红红的,哽咽着问:“那对方现在怎么样了?如果他受伤不重,我爸爸是不是就能很快出来?对了,你带我去看看人家,我给他们道歉。只要对方能放过我爸爸,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陆景墨脸色微变,连忙道:“对方确实伤得很重,人家不愿意见我们,连地址都没有说。” “那该怎么办啊?我看不到我爸爸,我也看不到受害者,那我能为他做什么?” 叶佳禾现在只恨自己是个百无一用的废物。 父亲出事入狱,可她却什么都不知道,即便知道了,也什么都做不了。 陆景墨只能尽量地安抚她,“佳禾,你冷静一点。相信我,我会让慕司沉盯紧你父亲的案子,一定尽快把他救出来。” “真的吗?” 叶佳禾不确定的说:“可是刚才听你说的,对方受伤那么重,这件事一定很难办?我爸爸以后会坐牢吗?” 陆景墨没有回答,只是将她搂进怀里,轻轻抚着她的头发,道:“不要想那么多,事在人为。有我在,我会一直陪着你。” 他低沉的嗓音让她的心也渐渐安定下来。 此时的陆景墨,就好像一个避风港,给她温暖,给她希望。 她仰起沾满泪痕的小脸儿,扁扁嘴,委屈的说:“有你在,真好。” 陆景墨笑了,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道:“所以以后,不可以再把我往外推,知道吗?” “嗯。” 她重重地点头。 这时,陆景墨的手机响了起来,叶佳禾看到了来电显示是‘汪柔’两个字。 一瞬间,一种酸涩从心底划过。 她很想问问,他到底有没有把汪柔送出国? 为什么现在,他们还在频繁的联系? 可因为父亲入狱,自己有求于陆景墨,叶佳禾觉得在他面前,都卑微了许多。 怕惹他生气,叶佳禾便装作不在乎的样子,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道:“你先忙吧,我去吃点东西,都有点饿了。” 就这样,她匆匆往厨房走去。 只有这样,才不会让他看到,她眼中的落寞和悲哀。 陆景墨被汪柔一个电话叫去了医院。 据说是因为她听医生说,自己日后再也没有办法跳舞了,甚至有可能跛脚,她接受不了这件事。 陆景墨赶到医院时,许多医生护士围着她。 可汪柔却闹着要拔掉针,不想活了。 “柔儿,不要这样。” 陆景墨冲上前制止了她,让医生和护士都出去了。 汪柔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愤愤地说:“你听到了吗?他们说我不能跳舞了,我不能再跳舞了!你知道这对我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我都知道。” 陆景墨道:“但是,孩子保住了,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对吗?” 汪柔绝望的哭泣着,“之前,我一直以为我的腿,以后还可以恢复。要不是听到那两个护士在外面的对话,我还不知道,我的腿再也好不了了!我对不起这个孩子,让他有个残废的母亲!” “不要这么说自己,无论你是怎样的,你都给了孩子一条生命。”陆景墨道:“你听我说,我会找最好的专家给你治疗,你的腿一定会没事的。” 汪柔摇着头道:“你不用再哄我了!我知道,自己多半是好不了了。但我不会放过害我的人,绝不会放过!” 陆景墨见她的意志这么坚决,有些话到了嘴边,他也说不出口了。汪柔这时幽幽的望着他,问:“你该不会还想让我放过叶佳禾的父亲吧?” 陆景墨犹豫了一下,道:“如果可以私了,我会让叶家好好补偿你。” “呵,补偿?” 汪柔眼眸猩红的瞪着他,“怎么补偿?他们能把我的两条腿赔给我吗?要是我们的孩子出了问题,他们能赔我一个孩子吗?景墨,你别忘了,叶朝明开车撞我,他是想要我的命啊!” 陆景墨叹了口气,道:“我们以后也是要为人父母的。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也是看到女儿受委屈,一时糊涂罢了。” “你的意思是,叶佳禾的委屈,是我给的?那我呢?我不委屈吗?” 汪柔哭诉道:“我怀着你的孩子,却要被你赶到国外。我去给叶佳禾赔礼道歉,却被她那样羞辱。最后,她爸爸还妄图撞死我!景墨,就算你再爱叶佳禾,你再舍不得她难过,好歹也该为我想想吧?我做错了什么?难道,爱你,就是我犯下的滔天大错吗?” 她的声声质问,让陆景墨再也没有办法开口替叶朝明求情。 他甚至不敢想象,汪柔要是知道他暗中请慕司沉帮叶朝明打官司,会是怎样的反应? 这时,汪柔突然想起了什么,道:“你太太知道这件事吗?会不会是她和她爸爸一起计划的?” “当然不会。” 陆景墨立刻否决了她的猜测,“叶佳禾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件事,跟她没有关系,我也不希望这件事会打扰到她。” 汪柔听着他口口声声的都在保护叶佳禾,那颗心几乎要嫉妒的烧起来了。 可她不能在陆景墨面前表现出分毫,只能欲擒故纵的说:“你也走吧,我只想一个人静静,想想我以后该怎么生活?” 陆景墨生怕他走了之后,她在想不开,拔针管或者跟医生护士哭闹。 他承诺道:“你不用为以后的生活发愁。我会负责任,养你和孩子,你们需要什么,尽管说。” “如果我说,我想要你呢?” 汪柔凄楚的望着他。 ------------ 第98章 刻意讨好陆景墨 汪柔梨花带雨地说:“景墨,我什么都没有了,双腿也废了。如果连你都不要我了,还要和那个罪魁祸首的女儿在一起,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陆景墨垂下眸子,一字一句地说:“佳禾是佳禾,她爸爸是她爸爸,不能混为一谈。我相信,佳禾做不出这样的事情,如果她知道是她爸爸害你出了车祸,她只会更加愧疚,会跟我一起补偿你。” 陆景墨本想再留下来陪陪她,可想到汪柔翻来覆去都是挽回他的话,亦或是诋毁叶佳禾的话,他觉得自己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因此,他道:“那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 陆景墨走后没多久,汪柔听到病房门口一阵脚步声。 在深夜的走廊里,声音便显得格外刺耳。 她以为是陆景墨又回来了,心里还有些激动。 可没想到,进来的男人,却是如同从地狱而来的商元浩。 “你?” 汪柔瞬间紧张起来,舌头都打结,“你……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商元浩一步步走到她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哼了声,道:“我想找你,自然就能找得到。你躲到哪里,都逃不过我的手心。” 汪柔望着被子,不敢正视这男人犀利的眼神。 商元浩的目光移到汪柔的腿上,问:“这真是太不幸了,真被陆景墨的老丈人撞断了腿?” “不信,你可以问医生!” 汪柔理直气壮地说。 商元浩眸光一厉,突然伸手掐住了她的脖颈,杀气毫无掩饰地暴露出来。 汪柔吓坏了,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如同魔鬼般可怕的男人。 “你……你放开我。” 她拉着他的手,嘶声竭力地乞求,“不要……” 商元浩咬牙切齿地说:“你自己自导自演,买通了叶朝明的司机,搞了这么一出车祸。你的目的,一是为了栽赃叶朝明,二是为了趁机把我们的孩子给弄掉!是吧?” 汪柔的眼神露出一抹心虚,脖子被商元浩掐着,竟说不出一句狡辩的话来。 她没想到,商元浩居然什么都知道了,而且把她的心思拿捏得分毫不差! 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被商元浩活活掐死时,这男人终于松开了手。 “咳咳……” 汪柔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商元浩眯着眼眸,恨恨地说:“你就这么不想跟着我?甚至,连我们的孩子,你都要用这种方式送走?” “我没有……” 汪柔苍白地解释着,可她的确,是有这种想法的。 如果这个孩子生了下来,只会让商元浩更好地拿捏她,她的软肋就多了一根。 万一孩子的身世暴露了,她和陆景墨之间,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只可惜,这么重的车祸,她两条腿都撞断了,却没有撞掉肚子里这个东西。 真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商元浩看着她那两条缠着厚厚绷带的腿,道:“真是活该!日后,你变成了个坡子,陆景墨怕是更不会多瞧你一眼了!” 说到这儿,他渐渐凑近她,声音如同暗夜的鬼魅,“你说,我要是现在就告诉陆景墨真相,他会怎样?以他对叶佳禾的爱,会不会杀了你啊?” “不,不要,我求你!” 汪柔拉住他的手,恳求道:“商元浩,看在我跟了你一场的份儿上,不要赶尽杀绝,好不好?况且,我肚子里,还有你我的孩子呢!” 商元浩冷笑了声,道:“可你,似乎满心都是陆景墨,你在乎我们的孩子吗?” “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会在我们孩子身上动手脚。” 汪柔狼狈地认错,道:“我知道,在你面前,我什么都瞒不住你。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商元浩沉吟了一下,威胁道:“你给我记清楚,我跟陆景墨水火不容。我不允许我的女人,心里装的都是陆景墨!现在我留你在他身边,无非是给我自己留一个棋子。要是再被我知道你耍这些小心思,我要了你的命!” …… 另一边,陆景墨已经回到了别墅。 叶佳禾当时坐在庭院里发呆,满脑子想的都是叶朝明的事情。 偶尔,汪柔和陆景墨之间的事,也会突然在脑海中闪过。听到车子的引擎声,她立刻回过神儿来。 陆景墨从车上下来,匆匆走到她面前,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 “这么晚了,你不去睡觉,坐在风里干嘛?” 他拢了拢她身上的衣服,略带斥责地说:“想把自己冻生病,惹我心疼,是不是?” 叶佳禾抬头望着他,白皙的脸颊在月光的映衬下,越发羸弱。 她语气中透着一丝失落:“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毕竟,汪柔晚上把他叫走,又怎么会轻易放他回来? 陆景墨没有理解她的意思,而是反问道:“这是我家,我不回来,还能去哪里?” 说完,他搂着她匆匆进了别墅里。 玄关处,陆景墨正准备换鞋,叶佳禾却先他一步蹲下身,帮他拿了拖鞋。 甚至,还要帮他解鞋带。 “佳禾,你……” 陆景墨惊讶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这还是叶佳禾吗? 他连忙将她拉了起来,道:“我自己来。” 叶佳禾手足无措的站在一边,她想讨好陆景墨,却也做不好。 两人回到卧室,陆景墨柔声说道:“这都快十二点了,你先睡吧,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吗?” 说完,他疲惫地往浴室走去,准备冲个澡。 可叶佳禾却拉住了他的手。 “怎么了?” 陆景墨回头,担心的望着这小女人。 叶佳禾像是把他当做了救命稻草般,颤声道:“陆景墨,你会帮我的吧?你一定会救我爸爸出来的,是不是?” “是,一定。” 陆景墨打横将她抱起来,放在被子里,道:“但是现在,你要先睡觉。我知道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让你难以接受。但生活还得继续,你想救爸爸,首先自己不能倒下。明白吗?” 叶佳禾就这么睁着眼睛,怯怯地看着他。 陆景墨吻了吻她的唇,道:“听话,闭上眼,睡觉。” 他耐心地将她哄睡着了,自己才轻手轻脚地去了浴室洗漱。 …… 翌日早晨,叶佳禾五点半就起来了。 她知道,张妈每天早上,也是起来这么早,给他们准备早餐的。 “哎呀,太太,您怎么来了?” 张妈道:“这天还没亮呢,你赶紧再回去睡一觉。不然,白天哪有精神去实习啊?” 叶佳禾勉强笑了笑,道:“张妈,我睡不着了。我跟您一起,准备早餐吧?” “这……” 张妈坚决不让叶佳禾插手,她说:“若是被陆先生知道了,肯定就该生气了。太太,您还是去歇着吧。” 叶佳禾便将自己父亲的事告诉了张妈。 她垂下眸子,轻声说:“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报答他。” 张妈叹了口气,只觉得太太小小年纪,却懂事得让人心疼。 她做这一切,无非就是为了让陆景墨高兴。 因此,张妈只好由着叶佳禾跟她一起准备早餐。 外面的天空,慢慢变亮了,早餐也准备得差不多了。 这时,陆景墨突然走进厨房。 看到系着围裙的叶佳禾,他道:“你怎么在这里?我说怎么一早起来,看不到你了。” “我想给你准备早餐。” 叶佳禾扬起一抹微笑,道:“以前,我从来没为你做过这些事。我知道,我不是个称职的陆太太。” 陆景墨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总觉得从昨晚开始,这小女人就哪里不一样了,奇奇怪怪的。 他道:“这不是有张妈?还有这么多女佣?我是把你娶回家做老婆的,不是做保姆的!” 陆景墨的话,让叶佳禾心底暖洋洋的。 她几乎忘了自己的初衷,的确是讨好他,让他欢心。 因为,她现在,只能指望陆景墨救爸爸了。 可刚才陆景墨的那番话,让她嘴角扬起一抹满足的笑,轻声道:“我愿意做这些,只要你能高兴。” 陆景墨就看着那一桌子的早餐,心里虽然高兴,却还是心疼她休息不好。 因此,他无奈地说:“你这么一早起来给我做这些,我的确很意外,也很高兴。但是以后不要再这样了,我不想你太辛苦。” 叶佳禾跟他一起到了餐桌前,亲自给他盛粥。 陆景墨知道,叶佳禾不是这种性格,她以前从来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可现在,她的改变着实让他搞不懂了。 虽然他很享受叶佳禾的变化,但是,叶佳禾现在的表现,绝对是不正常的。 吃完早餐,叶佳禾上楼去换衣服,准备上班。 而陆景墨将张妈叫了过来,冷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早上佳禾去厨房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张妈回忆着叶佳禾的话,笑眯眯地说:“太太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呢!她说先生在外帮她父亲的事奔波,她也要做点事,让先生高兴呢!” 陆景墨恍然大悟,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原来,叶佳禾为他做这些,并不是因为她爱他,或者是夫妻之间为对方心甘情愿的付出。 她只是为了讨好他,让他不遗余力的帮她父亲罢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盆冷水,将他浇了个透心凉。 张妈原以为自己是在撮合陆景墨和叶佳禾,还在沾沾自喜着。 可没想到,陆景墨此时的心情已经阴郁到了极点。 “你下去吧。” 他打发走了张妈,望着楼上的方向,眉宇间的郁结一筹莫展。 就在这时,叶佳禾已经穿戴整齐,走下了楼梯。 她以为陆景墨是在等她,像平日里一样,送她上班。 到了玄关处,叶佳禾主动将他的皮鞋拿到他脚下,似乎在等他换。 陆景墨望着眼前卑微的小女人,突然来了气。 他将叶佳禾拉到一边,自顾自的换好鞋子,道:“我找的是妻子,不是保姆!” 说完,气冲冲的离开了别墅。 叶佳禾被晾在原地,彻底愣住了。 今天一早,他不是还很高兴吗? 怎么突然间,对她这样疾言令色的? 她是哪句话说错了? 还是哪件事做错了? 惹他不高兴了? 叶佳禾被他丢下,只能一个人默默的去了医院。 上午忙完,她拿着手机,犹豫了半天,终于鼓足勇气给陆景墨主动发了一条信息。 “我哪里惹你不开心了?你告诉我,我改。” 短短一句话,她斟酌了好久才发出去。 可是,这条消息如同石沉大海,一整天,陆景墨都没有给她回复。 叶佳禾的心里更忐忑了。 陆景墨会不会因为生气,就不帮她救叶朝明了? …… 这天晚上,陆景墨选择了应酬,没有回家吃饭。 因为,他实在是受不了叶佳禾别有目的的对他卑躬屈膝。 他既心疼,又生气。 所以,他宁愿在外面应酬。 况且,这次应酬的对象,还是负责叶朝明案件的刘局长。 结束时,已经十一点了。 陆景墨到家时,别墅的灯还亮着,他以为是张妈在给他留门。 可没想到,进屋之后,却是叶佳禾在客厅等他。 “怎么还不睡?” 陆景墨蹙眉望着她。 叶佳禾眼睛红红的,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道:“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才会惹你不高兴?你告诉我,我可以改的。” “没有。” 陆景墨淡淡两个字,不想多谈,而是道:“你去睡吧。” 她这样卑微,让他觉得,她是那么勉强。 一时间,陆景墨生怕再跟她说下去,自己会忍不住脾气。 他一边松着领带,一边走上楼。 叶佳禾望着他的背影,委屈极了。 她已经很努力的在做了,为什么,他要这么对自己? 还有刚才,他路过自己的时候,身上有酒气,还有其他女人的香水味。 她都闻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汪柔的? 叶佳禾回到卧室,却提心吊胆的,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本想问问父亲的情况,可陆景墨看起来不高兴,她也不太敢问。 陆景墨洗完澡,并没有直接上床,而是去了书房。 倒不是因为有公事需要处理,而是心里憋着一股气,压抑的很。 他只好一个人来书房抽支烟,舒解一下。 感觉心里舒服了一些,陆景墨这才回到卧室。 “不是让你先睡吗?” 他蹙眉看着床上那诚惶诚恐的小女人,沉声道:“有话就说!” ------------ 第99章 谁让你这个小妖精勾引我? 叶佳禾这才从衣柜里拿出她给他织的围巾,道:“明天又要降温了,这个给你。” 陆景墨瞥了眼那厚实的深灰色围巾。 如果是之前,她能主动这样,他的确会很高兴。 可现在,他只觉得她对他的一切顺从和体贴,都是为了叶朝明讨好他。 亦或者,是别的目的? 之前她不是也跟朋友说过吗? 他与她不过是逢场作戏,不过是利用罢了! 陆景墨越想越气,拿了围巾,随意的扔到旁边的小沙发上,道:“我不喜欢戴这些。” 说完,他已经先一步进了被子里,闭上眼睛,背对着她。 一抹失望划过叶佳禾的眼底。 原来,卢倩说的是对的。 自己织的歪歪扭扭的围巾,一看就不上档次,他这样的身份地位,又怎么能看得上呢? 微微叹了口气,她默默爬上了床。 两人就这样,各怀心事,背对而睡。 直到夜里,陆景墨听到那细细浅浅的抽泣声,他的心揪了起来,转过身去。 昏黄的夜灯下,小女人纤薄的脊背微微颤抖着,格外惹人心疼。 “叶佳禾。” 他嗓音低沉,轻轻晃了晃她。 小女人赌气似的,用手肘挣来一下,不理他 陆景墨只好用了点力气,将她的身子转过来。 这才发现,她软糯白皙的脸蛋挂满了泪痕,却倔强地偏过头去,不肯看他。 “生气了?” 陆景墨抚了抚她脸上的泪痕,又吻着她的唇,道:“好了,我的错。不哭了,乖乖睡觉,嗯?” 他温柔的声音,让她的哭声更加明显。 她细碎地抽泣着,控诉道:“你总是这样阴晴不定的!我只是想讨你欢心而已,你干嘛要这么对我?还是说,你觉得我是你的麻烦,我是你的累赘!” “你还敢说!” 陆景墨沉声制止住她,严肃的说:“所以,你做的这一切,不是因为你爱我,只是为了讨我欢心?” 叶佳禾愣住了,原来,他误会了她。 可是,仔细想想,她这么卑躬屈膝的样子,的确是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惹到他了,他就不会帮叶朝明了。 因此,她小声地开口道:“我知道,我以前不是个好妻子。我也没有为你做什么妻子该做的事情……这次,是我不好,把我们的感情和我爸爸的事情挂了勾。” 陆景墨听到她的道歉,微微叹了口气,道:“我希望我的佳禾,一直都是随性的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战战兢兢,什么都要看我脸色。你说你以前不是个好妻子,我又何尝是个好丈夫呢?我们都在慢慢进步,对不对?” “嗯。” 叶佳禾点点头,终于露出了一丝笑脸。 随即,她鼓着嘴,气呼呼地问:“你今晚去哪里了?为什么你的身上有烟酒味,还有女人的香水味?” 见她像个凶凶的小狮子,陆景墨笑了,捏了捏她的脸蛋,道:“就知道你装不了多久!我倒是宁愿你一直这样,有什么说什么?” “你快说,你还没有坦白交代呢!” 叶佳禾催促着他。 陆景墨无奈地说:“好好好,我说。今晚我请警局的刘局长吃饭,主要是想谈谈你爸爸的事情。” 叶佳禾突然来了精神,迫不及待地追问道:“那……那结果怎样呢?” “有点麻烦,我还在疏通关系。” 陆景墨没有把事情的严重程度如实告诉叶佳禾,只是为了让她安心,才这么说。 叶佳禾看到了希望,也知道这种事情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 因此,她欣慰地笑了笑,道:“那还是有希望的,对不对?” “当然。” 陆景墨将她拥在怀里,安慰道:“你什么都不要想,一切都有我。 叶佳禾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那汪柔呢?你真的把她送出国了吗?” 陆景墨脸色一僵,幸好卧室里灯光昏暗,叶佳禾并没有看到。 他不想骗她,但是,汪柔跟叶朝明息息相关,他怎么敢跟她说实话? 因此,他道:“嗯,已经把她送走了。” 叶佳禾没想到,他答应她的事,都做到了。 感受着男人炙热的胸膛,温热的呼吸,她又往她怀里靠近了一些。 怀里的小女人微微动了动,软软的唇印在了他的喉结上。 陆景墨身体里的火,一下子烧了起来。 他眸光浑浊了些,克制地说:“你乖乖睡觉,再乱动,小心我现在就办了你!” “反正,我本来就是你的人。” 小女人仰头看着他,清澈的眸子夹杂着一丝妩媚。 陆景墨哪里能受得了她这种诱惑? 心尖一动,低头吻了上去。 “唔……” 她嘤咛了一声,软在了陆景墨怀里,予取予求。 两小时之后,柔软的床才恢复平静。 小女人脸颊绯红,躲在他怀里,像一只受惊的鸟儿。 陆景墨低沉地笑了笑,抚着她光滑而颤抖的脊背,道:“本来大晚上的不想折腾你了,谁让你这个小妖精,半夜三更的还要勾引我?” “讨厌!” 她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可他说的似乎也没错,是她自己先动了情,先撩他的。 …… 翌日,果然又经历了一次大降温。 陆景墨提醒着叶佳禾多穿些衣服,自己穿戴整齐后,将叶佳禾给他织的围巾也戴了上去。 尽管,围巾上许多线头和针脚不齐,但他还是爱不释手。 毕竟,那小女人织围巾时,手指被扎了许多次,他能感受得到,她的用心。 叶佳禾没想到,他真的会戴她的围巾。 想到昨晚他那么随意地将这条围巾扔到一边,叶佳禾便道:“你把围巾还给我!” “不是送我了吗?” 陆景墨疑惑,随即,笑眯眯地问。 叶佳禾哼了声,故意问道:“那是谁昨天晚上,说自己不喜欢戴这些东西的?” “嗯?是谁说的?” 陆景墨圈住她的腰肢,轻笑道:“那一定是你听错了。” 叶佳禾翻了个白眼儿,心里却是那么甜。 男人俯身,薄唇贴着她耳边,柔声道:“谢谢你,佳禾。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叶佳禾心尖一颤,忽然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如同小兔子似的跑了出去。 …… 前些日子的阴霾,似乎已经烟消云散。 叶佳禾相信,以陆景墨的人脉和能力,一定能很快就将父亲救出来的。 医院门口,她遇到了卢倩。 ”今儿个怎么这么开心啊?” 卢倩望着那辆刚刚开走的迈巴赫,道:“你老公换车了?” 叶佳禾笑着点点头。 卢倩见她心情不错,便疑惑地问:“那个小三的事情解决了吗?最后是怎么处理的?” 提起这个,叶佳禾心里有点别扭,小声道:“他把那女人送去国外了。” 卢倩追问道:“啊?那孩子呢?” “孩子还在。” 叶佳禾的好心情瞬间没有了。 卢倩无语地说:“佳禾,你醒醒啊,这女人去国外享福了,花着你老公的钱,你怎么还这么开心?你难道以为这件事就解决了吗?难道去了国外,她以后就不能带着孩子再杀回来?”其实卢倩说的这些,叶佳禾都明白。 可是,父亲出了事,陆景墨是唯一能帮她的人。 况且她并非真的做好了准备跟他一刀两断。 她承认,自己是依赖他的。 她根本就无法想象,如果生命中没有他,自己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 于是,她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道:“你说的这些,我也想过。但是他答应过我,不会让汪柔和那个孩子对我造成影响。况且,我爱他。” “你这丫头,是傻了吗?” 卢倩戳了一下她的脑袋,恨铁不成钢地道:“你就应该咬死了那个小三,要她把孩子打掉,再跟你老公彻底了断啊!这才是你应该做的。” 叶佳禾叹了口气,有些失落的说:“陆景墨不会答应的。” 毕竟,如果汪柔真的因为这次流产而失去了生育的能力,陆景墨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卢倩同情的看着她,总觉得叶佳禾现在,是在自欺欺人。 早晚有一天,矛盾还是要爆发的! 她只是暂时沉迷在陆景墨的温柔乡里罢了。 卢倩看时间快八点了,只能道:“好了,我先不跟你说了,今天我们老师要去一个私立妇科医院会诊,还要带着我呢!听说那个孕妇的情况很复杂,让我也跟着见识见识。” “嗯,那你别迟到了,快去吧。” 叶佳禾没有多想,在电梯口,跟卢倩道了别。 …… 陆氏集团。 陆景墨戴着叶佳禾送的围巾到公司是,着实引来了许多议论。 那些眼尖的秘书,纷纷窃窃私语着。 “天啊,你们看到总裁戴的那个围巾了吗?怎么看起来跟义乌商贸城加工的一样?” “别胡说!总裁能戴那种围巾吗?这应该是哪个大牌的新品,看着其貌不扬,估计得好几万一条吧?” “不对,我对大牌最有研究了,没见过这种款式。我猜,肯定是私人订制,总裁的西装,很多不都是请意大利著名设计师,私人订制的吗?” 就在这时,肖明突然走了过来,清咳了一声。 几个秘书吓了一跳,连忙低头道:“肖特助。” 肖明严厉的目光扫过众人,冷声道:“都没事了吗?若是被总裁听到你们在背后八卦议论他,明天这里恐怕就要换一波秘书了!” 所有人都不敢吭声,连忙回到自己位置上。 肖明引领着慕司沉进了总裁室。“总裁,慕律师来了。” “好,你先出去吧。” 陆景墨打发了肖明之后,立刻问道:“怎么样了?你今天去警局,有没有发现什么新的线索。” 慕司沉坐在他对面,喝了口茶,道:“别提了。这么多年,这算是我遇到的为数不多,具有挑战性的案子。” “怎么说?”陆景墨道:“就连你,都觉得难吗?” 慕司沉撇了撇嘴,道:“我是律师,不是神仙!说句实话,这个官司胜算极小。因为证据确凿,加之汪柔还是孕妇,所以,法官肯定会偏向她的。” 陆景墨蹙眉问:“之前那个司机一口咬定说是叶朝明指使的他,你有没有去探一探那个司机的底细?” “我已经找人调查了,没有任何问题。他没有结婚,家里只有一个老母亲,身患重病。而且,警察也从银行那里,发现了叶朝明给那个司机的转账,一共是五万块。” “五万?”陆景墨不可思议的说:“只有五万,他就愿意帮叶朝明做这种杀人犯法的事情?” 慕司沉想了想,道:“大概是他家太贫困了吧?人在急需用钱的时候,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我以前也遇到过这样穷凶极恶的当事人,几万块钱,让做什么都做。” 可陆景墨还是觉得匪夷所思。 至于为了五万块钱,就把自己的前程都给搭上吗? 他叹了口气,问:“那叶朝明那边怎么说?” “还是不肯承认,说这五万块钱是自己借给司机的。”慕司沉叹了口气,道:“不过,没人会信。因为当时借款的时候,也没有任何欠条之类的证据。” 陆景墨气的将手中的文件狠狠扔到桌上,道:“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所以,叶朝明坐牢是坐定了?” “也不能这么说。” 慕司沉道:“还有最后一个办法,就是汪柔撤诉。或者,出谅解书。这样的话,叶朝明可能判个缓刑,不需要坐牢。” 陆景墨无语的看着他,道:“让汪柔撤诉,比打赢这个官司的难度,还要大!” 慕司沉无奈的勾了勾唇角,道:“那你就只好跟你家小太太打好招呼,让她有个心理准备了!” 陆景墨一筹莫展,眉宇间写满了沉郁。 要是能说,他早就说了。 可他根本就无法想象,叶佳禾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该是怎样一番崩溃。 他不想让她难过,更不想让她因为这些事,吃不下睡不着。 陆景墨叹息了一声,沉沉地说:“让我再想想。” 慕司沉正准备离开,目光却落在衣架上挂着的那条围巾。 想起刚才陆景墨的秘书们在外面的八卦,他突然轻笑出声。 陆景墨感觉出他的嘲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怎么?你一个单身狗多年,现在羡慕了?” 慕司沉笑得更开了,“能看得出,你很爱她。” 不然,也不可能戴着这样的围巾,出去招摇过市! ------------ 第100章 陆景墨骗了她! 海城最好的妇产科医院。 现在,汪柔因为合并有双腿粉碎性骨折,胎儿的情况也不稳,所以请了全市很有名的几个妇科专家,一起来会诊。 而卢倩的老师就是其中一个。 卢倩是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在这里,再次看到这个小三。 而汪柔也一眼就认出了卢倩,这不就是上次跟叶佳禾一伙,骂她的丫头? 可她不仅没有刁难她,反而对她勾了勾唇角。 真好啊,不用她自己想办法了,现成来了一个上钩儿的! 用这臭丫头将消息递给叶佳禾,是再合适不过了。 她还就怕叶佳禾不知道呢! 陆景墨就算再想保护叶佳禾又能怎样? 她终归是会让叶佳禾知道,他父亲到底做了什么事? 她会等着叶佳禾来求她。 卢倩看着自己老师在那儿问汪柔的病史和症状,她的思绪早已飘了很远。 可是叶佳禾不是说过?小三被陆景墨搞到国外去了吗? 卢倩想着,不管怎样,也是大快人心啊! 小三腿废了,孩子还不稳定,最后流产才好! 这样的话,这女人就没有什么能破坏叶佳禾家庭的王牌了。 她看着汪柔那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心里暗暗啐了一口:“我呸!” 真不知道,这女人刚刚怎么还能对自己笑得出来? 她急吼吼地等着老师会诊结束,一定要回去,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叶佳禾。 卢倩趁老师们在谈论汪柔的病情,她偷偷躲到一旁,给叶佳禾发了信息,让她中午等自己一起吃饭。 …… 食堂。 叶佳禾早就打好了饭菜,也给她打了一份。 卢倩匆匆赶来,满脸的笑,得意地说:“赶紧把你盘子里的大虾和鸡腿都给我。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消息?” 叶佳禾见她如此,眯着眼睛道:“你该不会是想骗我的虾和鸡腿吧?” 卢倩已经憋不住了,笑出声道:“你说是不是老天有眼?虽然她没有让雷劈死,但是,现在也算是半死不活了!” “你说谁啊?” 叶佳禾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卢倩道:“当然是那个小三啊!我告诉你啊,她出了车祸,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把她两条腿全撞断了!” “什么?” 叶佳禾更奇怪了,她道:“你怎么知道的?” 汪柔,不是已经被陆景墨送到国外了吗? 卢倩气呼呼地说:“你们家陆总是骗你的,哪有把她送到国外?她是出了车祸,现在腿废了,胎儿也很危险,正在海城南边有家私立妇产科医院养着呢!” 叶佳禾当即脑子就闪过了之前陆景墨对她说过的话。 他说,叶朝明是因为撞断了别人的双腿,才被起诉入狱的。 所以,那个人并不是别人,而是汪柔? 那一瞬间,她如遭雷击,整个脑子都在嗡嗡作响。 卢倩并没有意识到她的变化,越说越起劲,“我今天哪里能想到,我老师会诊的病人是她啊!你都不知道,她那个样子,病恹恹的,我看着还真痛快!这就是报应啊!” 叶佳禾突然站起身,给卢倩吓了一跳。 随即,叶佳禾便放下筷子,飞奔了出去。 “佳禾!你干什么去?” 卢倩连忙追了出去。 可惜,已经找不到叶佳禾的身影。 …… 叶佳禾出门打了车,回到了叶家。 因为叶朝明的缘故,叶老夫人已经瘦了一大圈了。 现在,看到叶佳禾,她将所有的怨气都撒了出来。 “你还知道回来?” 叶老夫人也不管陆景墨了,她愤声大骂道:“你爸爸进去了这么多日子,你还在陆家吃香的喝辣的!当初,我们就不应该养你!你这个没心没肺的白眼儿狼!” 老夫人的骂声,叶佳禾充耳不闻。 她走到叶老夫人面前,一字一句地问:“我爸爸到底是怎么摊上官司的?他到底撞了谁?” “呵,原来你到现在还不知道!” 叶老夫人怒道:“要不是你爸爸为了给你出气,去撞那个叫什么汪柔的。他能变成现在这样吗?都是你,你这个丧门星,我们叶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怎么就摊上了你?” 叶佳禾从叶老夫人的眼中看到了恨意。 她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亲祖母,却让她感受不到一点亲情。 可是刚才叶老夫人的一番话,印证了她的猜测。 眼泪在眼中打转,她哽咽着问:“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还不是陆景墨,他威胁我们不让说!”叶老夫人气急败坏地道:“他说过,会帮我救出朝明,我看,全是缓兵之计!都这么久了,一点希望都没有。他啊,肯定是心疼那个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他恨不得我们朝明牢底坐穿才对!” 叶佳禾的心狠狠沉到了谷底。 陆景墨怎么可以这样? 他自己瞒着她,也让所有人都瞒着她,她像个傻子,什么都不知道。 她昨晚,居然还投怀送抱,腻在他怀里。 自己风花雪月的时候,父亲却在暗无天日的狱中受苦。 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叶佳禾心如刀绞,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可笑了! 她是那么信任他,他却一次次地把她玩弄于股掌之中,让她做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叶老夫人恨恨地说:“你给我滚!要是救不出你爸爸,你永远也不要再回来!我们叶家,没有你这样的东西!” 在叶老夫人的痛骂声中,叶佳禾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叶家。 她漫无目的地走在马路上,周围的一切都似乎变得模糊,就连她的脑子,此时几乎都变做了一团浆糊。 太多的疑问和撕扯交织在心里,她不明白陆景墨为什么要骗她? 正如她不明白,叶朝明为什么要用这么极端的方式,去撞汪柔。 她不相信,一向仁慈善良的父亲,会这么糊涂。 叶佳禾自责极了,想了很久之后,她终于拦了一辆计程车,朝慕司沉的律师事务所去了。 听秘书说,外面有位叶小姐来访,慕司沉意外极了。 他亲自出去,这才确定,居然真的是叶佳禾。 “慕律师!” 叶佳禾也看到了他,已经朝他走了过来。 慕司沉一时间有些头痛,想跟陆景墨通风报信,已然是来不及了。 他让秘书去倒茶,而自己带着叶佳禾进了办公室。 “叶小姐,今天过来,是有事吗?” 慕司沉表情平静,不露声色。 叶佳禾忍着哭腔,问:“我想知道,我爸爸到底还能不能出来?” 慕司沉是个律师,他奉行的守则一向是谨言慎行。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叶佳禾的问题,而是道:“你过来这里,景墨知道吗?你爸爸的案子,我把基本情况都告诉他了,你可以回去问他。” “他不会告诉我实话的!”叶佳禾急得哽咽着,说话都快不完整了,“可那是我的父亲,我比任何人都拥有知情权。求你了慕律师,你告诉我,我爸爸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他以后会判什么样的罪名?对了,你能不能带我去见见他,让我亲口问清楚?其实,我根本就不相信我爸会撞汪柔。” 慕司沉知道,今天自己不跟她解释清楚,这女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因此,他只好说道:“你爸的这件事,是很棘手,现在证据很确凿,不是你信不信的问题!” “那你带我去见见他,可以吗?” 叶佳禾抓着他的衣袖,恳求道:“我只有听我爸爸亲口承认,我才会相信。” 慕司沉道:“叶小姐,你爸爸的事情属于刑事案件,现在他人在看守所,除非是律师,家属是绝对不可以见到他的。与其有这个时间,你不如去找汪柔,让她出个谅解书再撤诉。只有这样,才能救你爸爸,将他先保释出来。” 叶佳禾的心都揪了起来,让她去求汪柔。 可是汪柔那么恨她,又怎么可能答应放叶朝明一马? 尽管如此,她还是决定试一试。 为了不节外生枝,叶佳禾请求道:“拜托你,慕律师,不要告诉陆景墨我来找过你。今天,就当我没来过,好吗?” 慕司沉也心虚,若是被陆景墨知道,自己跟叶佳禾把什么都说了,不跟他绝交才怪! 他点点头,道:“你也不要太着急,回去跟景墨好好说。他瞒着你,也是不想你担心,他以为这件事可以很快解决。只是汪柔那边,死活不松口,所以事情就僵在这儿了。” “嗯,谢谢。” 叶佳禾道了谢,立刻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路上,她问了卢倩汪柔住院的地址和房间,立刻赶到了那边。 …… 她的到来,是汪柔意料之中的。 此时的汪柔,不似之前那样挑衅,反而抹着眼泪,看起来十分脆弱。 叶佳禾看到眼前这一幕,也震惊了。 虽然之前,她讨厌汪柔,可是,现在的汪柔,双腿都缠上了绷带,整个人都透着一种病态的苍白。 叶佳禾是医生,医者仁心。 面对这样的场景,她的心有些发颤,小声道:“你……怎么样了?” “我和宝宝都还没死,算我们命大。” 汪柔哽咽着说了句,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叶佳禾就算之前怀疑过,会不会是汪柔故意陷害父亲? 可看到她此时的惨状,叶佳禾怎么也不敢相信,汪柔会用自己和孩子的性命去开玩笑。 她只能低着头,真心诚意的说:“我替我爸爸跟你道歉。我没想到,你会伤成这样。” 汪柔流着泪道:“道歉又有什么用?医生说,我的腿再也不能跳舞了,你知不知道,哪怕你爸爸坐牢一辈子,也不能补偿我这双腿!” 叶佳禾听的心惊。 一是汪柔的腿彻底残废了,二是父亲有可能坐牢一辈子。 叶佳禾犹豫了半天,终于将有些难以启齿的话说了出来,“我知道,我爸爸给你造成的伤害,是不可挽回的。但是……我,我还是想求你,能不能放他一马?他出来之后,我会带他跟你道歉,你有任何要求,也可以提出来,我都答应。” 汪柔要的就是这句话。 她的模样十分可怜,哽咽着说:“其实我的要求不高,就是想给我肚子里的宝宝一个家,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我知道,你一定不会答应的。若是你愿意,之前也不会撺掇景墨把我送出国了。” “之前……” 叶佳禾有些愧疚,但是之前,是因为她找人打了叶朝明,自己才出此下策的。 思索了良久,叶佳禾深深吸了口气,“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可以把陆太太位置让给你。” “既然叶小姐你这么有诚意,那我也会考虑一下放了你父亲。” 汪柔抚了抚微凸的小腹,道:“不过离婚的事,你还是尽快给办了,干脆点。毕竟,我的宝宝越来越大,小家伙生下来不能没有爸爸。” 叶佳禾的心像是被无数的利爪撕扯。 是啊,汪柔好歹还有陆景墨的孩子呢! 自己呢?又有什么? 这时,汪柔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别有深意的说:“叶小姐,若是被景墨知道,你们离婚是因为我,他恐怕以后会对我有怨言啊!我希望他可以认为,是你自己不想跟他在一起了,而不是我的原因,你明白吗?” 叶佳禾的心已经空了。 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只提线木偶,那条线,就在汪柔手里紧紧捏着。 就连慕司沉,都没有办法救出父亲了。 她除了答应汪柔的条件,还有什么办法呢? 汪柔最后还‘好心’的提醒道:“你也不用着急,距离这个案子的一审还有两个月呢,足够你让景墨远离你了。” …… 叶佳禾失魂落魄的回到别墅。 她一路上都在想,该如何离婚? 如何让陆景墨主动放手? 是不是只有讨厌她,才能主动放过她? 就在这时,叶佳禾的手机微信群里弹出了大学生联谊会的精彩现场视频。 这是学生会举行的,本质就是类似于红娘,帮助在校学生牵线搭桥,修成美好姻缘。 其实每年都有联谊会,只是她从来没想过去参加。 今年,也是如此,叶佳禾本来对这些东西,根本就不关注。 可现在,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道:“张妈,我晚饭不在家里吃了,有点事。” 张妈关心地问:“这么晚了,又要去医院加班吗?” “不是,我去参加联谊会,就在医院附近的那个希曼酒店。” 叶佳禾故意透露这样的信息给张妈。 可张妈这把年纪,自然是不知道,联谊会是干嘛的? 直到陆景墨回来问起,张妈也如实相告了。 “你说什么?她去参加联谊会?” 陆景墨顿时眉头猝了起来,凡是上过大学的人,有谁不知道,联谊会是干嘛的? 打着交友的幌子,男男女女搞暧昧。 他没想到,叶佳禾也会去参加这个。 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 张妈好心提醒道:“先生,您要不要去接一下太太?这么大晚上的,她回家也不安全啊。” “不去。” 陆景墨冷冷回了两个字。 他倒要看看,这女人能玩到什么时候? ------------ 第101章 晚上好好研究生孩子 晚上十一点多,联谊会才结束。 龙飞跟在叶佳禾身边,对她嘘寒问暖。 虽然明知道叶佳禾已经结婚了,丈夫还是陆景墨,但也丝毫不影响他追求叶佳禾的决心。 况且,叶佳禾主动来联谊会,这说明了什么? “佳禾,我早就觉得,你和陆先生的婚姻是不会长久的。”龙飞撇撇嘴,道:“像他那种人,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呢?你再看看你,单纯的大学生一个,怎么能玩得过他呢?不过你现在想开了就好,多参加参加同学联谊,很快,就能找到适合自己的。” 叶佳禾此时站在酒店门口。 她以为,陆景墨会来接她,如果让他看到这一幕,他大概会讨厌自己吧? 可没想到,酒店门口的同学们都纷纷离开,也没有看到陆景墨的身影。 倒是龙飞,不死心地说:“佳禾,不然今天晚上,我们……?” 叶佳禾目光透着几分锐利,冷冷扫过去,问:“我们怎样?” “啊这……我的意思是,我送你回家。” 龙飞看到叶佳禾这样,连忙改了口。 他得慢慢追,还是不能操之过急啊! 很快,他就将他的小电车推了过来,道:“上来吧,佳禾!我知道,我这个车没有陆先生的好,但是以后,我总能买得起轿车的!” 就在这时,叶佳禾终于看到了马路对面,缓缓停下的车。 她立刻答应了龙飞,坐上了他的电车后面。 龙飞顿时就神采飞扬了起来。 说到底,总裁又怎样? 他要是能从陆景墨那样的人手里得到叶佳禾,这才说明他的实力呢! 与此同时,车里的陆景墨脸色阴郁至极。 就这样,他缓缓开着车,跟在龙飞后面。 这些,叶佳禾都知道。 …… 龙飞终于把叶佳禾送到别墅门口,目光中透着一丝震惊。 毕竟,他的圈子很普通,接触不到什么有钱人。 没想到,在电视里才能出现的房子,今晚会出现在他眼前。 他弱弱地问:“佳禾,这……房子是你的,还是陆先生的啊?” 叶佳禾冷漠地说:“我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怎么会有这样的房子?” “呵……呵呵,没关系,以后都会有的,我们一起努力!” 龙飞尴尬地笑了笑,拿出微信道:“佳禾,我们加个微信,以后没事可以去看看电影,约约会。” 生怕叶佳禾不同意,他连忙表忠心,“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嫌弃你结过婚的。毕竟,我喜欢你!” “谢谢你。” 佳禾勉强对他笑了笑,目光却落在不远处那辆车上。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一举一动,陆景墨全都看在眼里。 终于,龙飞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叶佳禾也转身往院子里走去。 就在这时,一个凌厉的声音叫住了她,“叶佳禾!你给我站住!” 他会生气,这是预料之中的。 叶佳禾回头,佯装惊讶地问:“你怎么在这儿?” “你别给我装蒜!” 陆景墨一把扼住她的手腕,将人拉到面前,冷声质问道:“今晚你去哪儿了?” 叶佳禾平静地说:“参加了一个联谊会。” 见她如此理所应当,丝毫悔过的样子都没有,陆景墨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他扣着她手腕的手紧了紧,恨恨地说:“你有家,有丈夫,你跑去那个联谊会干什么?你给我说清楚,怎么又跟那个龙飞勾搭上了?” 叶佳禾狠狠甩开了他,心里虽然害怕,可还是无理取闹道:“就因为跟你结婚,我连朋友都不能交了吗?我觉得龙飞很适合当朋友,不可以吗?” 陆景墨冷笑,“当朋友?我看,是当备胎吧!” “那又怎样?” 叶佳禾昂了昂下巴,针锋相对道:“反正以后等你那个私生子生下来了,我还是会离开你。既然如此,我当然要给自己找好下家。不然,是要我孤独终老吗?” 陆景墨早已被她这番话惊呆了,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她,问:“你刚才说什么?你早就做好准备离开我了?” “是啊,既然话说到这儿了,我就再跟你说清楚点!” 叶佳禾忍着心里的痛和不忍,硬下心肠道:“要不是看在你能救我爸爸的份儿上,你以为我还会回到你身边吗?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讨好你?与其跟你这样一个外头有私生子的老男人在一起,我不如找龙飞那种青春洋溢,又对我一心一意的男生了!” 听到这番话,陆景墨脸都绿了! 老男人? 她居然说他是老男人? 那小子青春洋溢? 沉默了半天,陆景墨放开她的手,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 他淡淡的开口:“所以你真的是在利用我,讨好我?你对我,一点真心都没有了?” 叶佳禾不敢面对他的目光,将脸转向别处,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眼中细碎的泪光。 她故作强硬的说:“你跟别的女人都有了孩子,凭什么还让我像以前那样对你真心诚意?陆景墨,是你让我对你一点期望都不抱了!留在你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很厌烦。今天去参加联谊会,我不过是在提前做准备,寻找我自己的幸福罢了!” 陆景墨静静的听完,神色已经不能用阴郁来形容了。 他眼中的失望慢慢变为愤怒,怒极反笑,“很好,叶佳禾,你装了这么久,终于装不下去了是吧?看来,我是该提醒一下你,你的身份了!免得你再有这样荒唐的想法!” 说完,他拉着她就回到了卧室,大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架势。 直到男人高大的身躯压了下来,叶佳禾才开始紧张起来,眸底的恐慌也毫无掩饰的暴露出来。 陆景墨阴郁的看着她,“求我,说你错了,让我放过你。” 叶佳禾倔强的瞪着他,道:“你这样有什么意思呢?你根本就控制不住我的心中所想。陆景墨,你这样对我只会让我更恨你!” 男人笑了笑,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撒旦,一字一句的道:“你说,如果我让你也怀上我的孩子,是不是,你就不会再出去招蜂引蝶,去参加什么破联谊会了?” 叶佳禾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陆景墨重重的吻了上去,封住了她的唇。 似是惩罚一般,陆景墨动作极重。 叶佳禾忍不住痛呼出声:“疼!” 男人声音如鬼魅,在她耳边道:“疼,才能让你记住!” 今晚的陆景墨,如同一只被激怒的猎豹,不停的发泄着心中的愤怒。 可是那女人明明是那么痛,却还是不肯发出一点声音,似乎就是在跟他对着干。 就连陆景墨自己都觉得索然无味起来。 他从床上下来,自顾自的去冲了个澡,大半夜的摔门而去。 叶佳禾被蹂躏的如同一个破碎的布娃娃,孤零零的躺在床上。 她黑色瞳仁仿佛失去了焦距,麻木的盯着天花板,仿佛要将那里盯出一个洞来。 良久之后,她撑着疲惫的身子爬起来,去了浴室。 …… 翌日。 学校官网上便出现了龙飞生活不检点,败坏学校风气的通告。 而且勒令龙飞停课反省,具体什么时候能恢复上课,还不知道。 具体内容没有详细描述,但这个黑帽子扣上去,却让人无从辩驳。 卢倩当作新闻一样跟叶佳禾分享。 她一下子就猜到了是出自谁的手笔? 叶佳禾虽然并不喜欢龙飞,甚至有些反感。 但陆景墨这么做,她终究还是觉得,是她连累了龙飞。 得想个办法,让陆景墨放过他啊! 这时,叶佳禾突然想到了昨晚陆景墨的话。 他又说,要她给他生个孩子了! 因此,她问卢倩道:“你能不能从妇产科给我开一些避孕药?” 她这个年纪,实在不好意思去药店抛头露面。 卢倩惊讶的看着她,“怎么突然想起来吃这个了?” 叶佳禾顿了顿,垂下眸子,轻飘飘的说:“我不想给他生孩子。” 卢倩不知道叶佳禾的心事,还以为自己猜对了,便点点头道:“我早就说吧,你不能这么轻率的原谅他。至少,也得等那个小三的孩子流产了,再让他跟小三一刀两断之后,才能松口,给他生娃。” 叶佳禾顺着她的话,道:“嗯,你说的有道理。” 可她心里清楚,她和陆景墨没有多少时间了。 他们,不会再有未来,更不可能再有孩子。 叶佳禾催促着卢倩赶紧让老师给她开药。 拿到药之后,她按照说明书,迅速吃下了一颗。 因为她实在想象不到,如果怀上陆景墨的孩子,她该何去何从? …… 陆氏集团。 肖明将海城大学的反馈回报给陆景墨。 他冷声道:“想个办法,让那小子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海城大学。” 肖明愣了一下,默默的想,总裁这样的身份地位,干嘛跟一个没毕业的毛头小子过不去? 难不成,这小子觊觎总裁夫人了? 再加上陆景墨今天的情绪十分不好,过来汇报工作的高层都被骂走了好几个。 肖明是一句话不敢多问,灰溜溜的出去办事了。 陆景墨看着面前的一堆文件,却一点都提不起精神。 他疲惫的靠在椅背上,心烦意乱。 叶佳禾虽然对他不仁,他还是没有放弃帮她救叶朝明。 毕竟,喜欢一个人,是没有办法控制的,也没有办法因为她不爱你,你也能潇洒的放手。 尽管昨晚叶佳禾的那些话,让他很受伤。 陆景墨给慕司沉打了电话,让他继续跟进叶朝明的案子,继续找找人脉。 哪怕有一线希望,都不能放弃。 慕司沉想到昨天叶佳禾来找他,他告诉了叶佳禾一切,也不知道这女人回去跟陆景墨闹了没? 他有点心虚地问:“你太太怎么样了?你们……还好吧?” 陆景墨顿了顿,很想说不好,但又在乎面子,便‘嗯’了声,道:“老样子!” “那就好。” 慕司沉松了口气,只希望别因为这件事拆散一段好姻缘啊! 他跟陆景墨承诺道:“这个案子我会再想想办法的,你让叶佳禾也别太着急。” 陆景墨听出一丝异样,狐疑地问:“你怎么突然关心起我老婆了?” 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惦记着叶佳禾? 慕司沉连忙撇清关系:“你可别误会啊!她好歹是我当事人的女儿,我问候一下,总没错吧?行了行了,我惹不起你。” 说完,他挂了电话。 陆景墨将手机随意丢在一边,想到昨晚叶佳禾骂他是老男人,他心里就难受得很。 走到镜子前,他照了照,似乎,也没那么老啊。 他虽然比她大了六岁,可也只有28岁,还没到三十呢! 看着自己梳到后面,一丝不苟的头发,再看看自己的西装和擦得发亮的皮鞋。 陆景墨似乎找到了症结所在。 他立刻离开公司,一个人开车去了汇金国际。 …… 因此,傍晚叶佳禾看到那个穿着运动装运动鞋,骑着单车的男人,差点惊掉了下巴。 而且就连发型,都换成了那种松松散散带着刘海的头发。 这样的装扮不似平日里那个盛气凌人的大总裁,倒是有几分学生气息。 “你……你……” 叶佳禾记得陆景墨没有双胞胎弟弟啊? 陆景墨语气不好,冷冷地说:“你什么你?还不快上来!” 这女人不是喜欢青春洋溢的男人么? 这女人不是喜欢坐单车么? 那他就满足她! 他倒是不相信,自己还就比不上一个幼稚的穷小子了! 叶佳禾往后退了两步,警惕的看着他,道:“你……没事吧?” 陆景墨的脸,彻底黑了下来,瞪着她道:“你这话,是在说我画虎不成反类犬?” 说完,他从单车上下来,将车停在一边,慢慢走近叶佳禾。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叶佳禾语无伦次的解释,可总觉得越描越黑。 为了让他讨厌自己,她便故作冷漠的说:“我的意思是,有这个时间你可以去照顾你的情人和私生子,不要在我身上浪费精力。” 陆景墨的确是生气的,但很快又被他压了下去。 他冷笑了声,硬是将她拉到单车前,道:“情人和私生子要照顾,老婆更要照顾!上车吧,我带你回家,晚上还得继续研究生孩子呢!” 叶佳禾的脸蛋儿瞬间红了,又羞又愤。 ------------ 第102章 她只是他的玩物罢了! 她甚至有点搞不懂了,看着他问:“你不生气吗?昨晚我把你气成那样!” 陆景墨一顿,轻笑着道:“生气!可你是我老婆,再惹我生气,我也不能把你丢掉。” 他玩笑似的话,让叶佳禾心里泛起一丝密密麻麻的痛感。 她低下头,掩住了眸子里的内疚和不忍。 陆景墨深邃的眸子望着她,认真地说:“但我也反思了一下,的确,我年纪是比你大了那么几岁,之前也做过一些伤害你的事,也是我先对不住你,让你受了委屈。既然你嫌我不青春,那我就改变一下风格。你喜欢坐单车或者电车,那我以后就这么来接你。” 他的话,让叶佳禾的心都剧烈的颤了颤,跟着,鼻尖就开始酸涩起来。 陆景墨是什么人? 一向霸道强势,以自我为中心。 可现在,他却努力将自己变成她‘喜欢’的样子。 为什么她昨天说了那么多伤他的话,他却还要包容她,迁就她? 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舍不得,真的会心软。 “好了,乖乖坐好,我们回家。” 陆景墨拍了拍车座椅,让她坐上去。 叶佳禾终究还是没能扛得住他这样的温柔以待,侧身坐了上去。 陆景墨勾唇一笑,也上了车,道:“抱紧我。” 叶佳禾犹豫了一下,双手缓缓环在了他的腰上。 这是她一次,那么真切的感受到他的用心,她的确是被感动到了。 陆景墨骑单车很快,路上的风扑面而来,沁着明显的凉意。 叶佳禾下意识的将头往他背上靠着,粉色的唇瓣扬起一丝幸福的笑。 可那笑,很快又变得苦涩起来。 因为她知道,陆景墨对她再好,她纵然有万般不舍,留给他们的时间也不多了。 陆景墨只觉得环在自己腰上的手又紧了紧。 他看了一眼她纤细的双臂,问:“冷吗?” “不冷。” 她轻声回答。 有他在的地方,又怎么会冷呢? 可是,她还是要亲手将他推开,推得远远的。 叶佳禾就这么靠在他身上,她想最后再纵容自己一次。 如果真的要分离,那她今后,也会记得这一刻的温暖。 明明从医院到家的路,有那么长。 陆景墨整整骑了四十多分钟。 可他们彼此都觉得,这样温馨静好的时刻,是那么短暂。 到家之后,张妈恰好在庭院里收拾花花草草。 看到这一幕,她都懵了。 她惊讶的问:“陆先生,您……这是骑车载太太回来的?” 陆景墨笑了笑,算是默认了。 张妈笑呵呵的说:“太太,你们这年轻人,花样儿就是多。陆先生对您啊,可真用心。” 叶佳禾心里的甜和苦不断交织着。 陆景墨望向她,柔声道:“如果你喜欢,以后我都可以骑单车去接你。” 叶佳禾的脑海中突然闪过汪柔的脸,和她对她说过的话。 她不能再沉浸在陆景墨的温柔里无法自拔,否则,父亲就真的没救了。 因此,她的脑子瞬间清醒过来,冷下脸道:“不用了,我不喜欢!” 说完,她也不理会他,径直往别墅里走。 张妈生怕陆景墨怪罪叶佳禾,连忙道:“先生,太太一定是今天实习不顺利,才耍了些小脾气。” “嗯。” 陆景墨沉沉的应了声,立刻跟上了叶佳禾。 他们前后脚进入卧室。 陆景墨耐着性子问:“告诉我,是不是实习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我们之前都好好的,为什么这两天你总是在试图惹我?” “我们之前也叫好好的吗?” 叶佳禾望着他,冷笑道:“如果是好好的,那你告诉我,汪柔是哪里来的?” 陆景墨被堵的哑口无言,沉默了良久,才道:“发生过的事,你我都没办法改变。我只能跟你保证,不会让汪柔以后出现在你面前,你就当作没有她这个人。” “所以你让我装聋作哑?” 叶佳禾讽刺的说:“我明知道我老公不回家的夜晚,是跟情人和私生子在一起,我还要装作不知道?” 陆景墨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耐心都快要被她给磨光了。 他一字一句地问:“那你告诉我,怎样你心里才能跨过这个坎儿?” 叶佳禾道:“让汪柔把孩子打掉!” 她知道,陆景墨是不会同意的,也不会答应的。 她这么做,无非是想逼他,让他对自己反感。 但是陆景墨根本就不会知道,她用这样的方式,把他往外推,她心里是多么难受? 见陆景墨不说话,她道:“怎么?不舍得了?” “不,不是不舍得。” 陆景墨深深的望着她,道:“佳禾,我是有苦衷的,请你相信我,我绝对不是不舍得。” 叶佳禾便装作无理取闹的样子,道:“那你就做给我看,让我看到你的诚意!毕竟,我已经不爱你了,我实在没有办法让自己这么委曲求全的待在你身边。” 她的那声‘不爱’,让陆景墨的无力和愤怒一瞬间席卷而来。 他走上前,一把将她拉过来,狠狠吻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唇。 是的,在汪柔这件事情上,一开始错的人,就是他。 他说不过她,他也没有理由去狡辩。 但他不允许叶佳禾一口一个‘不爱了’。 一个原来那么爱他的人,突然说‘不爱’,他接受不了! 叶佳禾奋力的推他,却被他锢得更紧,无法撼动分毫。 他们唇齿交缠,说不清的缠绵,也有说不清的无奈。 直到叶佳禾觉得嘴唇痛得要命,都快麻木,陆景墨才放开她。 男人低喘,一字一句的说:“叶佳禾,我们之间,不是你说不爱就不爱的。想让我放你自由,那得我不爱了,才行!” 叶佳禾自嘲地说:“我的心已经不在你身上了,留一具躯壳在身边,真的很有成就感吗?” 陆景墨冷笑,微凉的手指在她脸上滑过,道:“就算当个花瓶,留在家里看看,也是赏心悦目的!” 说完,他离开卧室,去了书房。 烟抽了一根又一根。 他绞尽脑汁,也不想不明白,为什么短短几天,叶佳禾就对他变了个态度。 陆景墨拿起电话打给肖明,让他查一查,叶佳禾最近在医院实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否则,他不会相信,一个人的性格和感情,会变得这样快。 他承认,自己紧张了,也着急了。 该怎么才能让叶佳禾心甘情愿的留在她身边呢? 就在这时,他的电话响了,是陆老爷子。 “爷爷。”陆景墨道:“这么晚了,您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陆老爷子的声音十分沧桑,透着隐隐的虚弱,“你和佳禾有段时间没来了,难不成,又吵架了吗?” 陆景墨隐去眉宇间的忧郁,淡声道:“没有,我们都挺好的。到是您,怎么声音那么疲惫?生病了吗?” 陆老爷子欲言又止,半天才支支吾吾的说:“没有,就是年纪大了!佳禾呢?我跟她说两句。” “好,我去找她。” 陆景墨拿着手机回到卧室。 他进去的时候,只见叶佳禾满脸慌张,似乎正在藏着什么。 见他过来,叶佳禾又紧张地将东西塞回了包里。 陆景墨装作没看到,将手机递给她道:“爷爷要跟你说话。” 叶佳禾微微一怔,想到那么久没去看老爷子了,十分愧疚。 她赶忙接过手机,去了阳台。 叶佳禾跟老爷子说了会儿话,交代他注意身体,说自己周末就去老宅看他。 通完话,她回去的时候,便发现陆景墨坐在床边。 他英俊的面容隐在昏黄的夜灯下,晦暗不明。 当他抬起脸,他们四目相对时,叶佳禾才发现,他的脸色已经阴鸷到了极点。 她心中一慌,有些紧张的看着他。 突然,一个药盒子扔在了她的身上。 陆景墨厉声问:“这是什么?” 叶佳禾一瞬间的慌乱之后,她捡起避孕药,平静的说:“你又不是不认字。” 这句话,完全将陆景墨的怒火拱了起来! 他一把将她拉到面前,狠狠捏着她的下颌,迫使她看着他。 “叶佳禾,你真是找死!” 他咬牙切齿地说:“我顺着你,宠着你,哄着你,你不愿意。就非要这么惹我,是不是!” 叶佳禾眼中氤氲着薄薄的雾气,哽咽道:“我以前养过一个小猫,我也是对它又爱又宠,但终究,它也只是我的一只宠物罢了。高兴的时候,就摸摸它毛发,不高兴的时候,也会凶她。” 陆景墨怒极反笑,他点点头,道:“很好!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你真是好样儿的!” 他从来没有那么用心的对待过一个女人,哪怕是汪柔,他也没有这样绞尽脑汁的想哄她开心。 甚至为了她,他一个年近三十的男人,却学着学生流行的样子,上班时间摸鱼去汇金国际买那么多时髦的衣服鞋子。 到头来,只换来她一句,他对她,不过是对待玩物罢了! 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敢这么对他说话! 更没有哪个女人敢这么践踏他的尊严! 陆景墨眸光阴沉,咬牙道:“你别后悔!” 他将她甩在一边,叶佳禾一个不稳,摔在了地毯上。 陆景墨下意识的想去扶,却又克制住了自己,转身摔门离开。 叶佳禾望着他决绝的背影,忍不住落下泪来。 她真的好恨自己。 她甚至不敢面对他眼里那浓浓的失望和受伤。 …… 云端会所。 陆景墨风尘仆仆的进来,经理连忙迎了上来。 他殷勤的跟在陆景墨后面:“呦,陆少,您可好久没来了。” 陆景墨沉着脸,道:“给我找个女人来,要干净的!” 说完,他径直往自己常年在这里订的包房走去。 他就不相信,没有叶佳禾,他还真就活不下去了? 他会让叶佳禾看清楚,她在他心里,什么都不是。 就算没有她,想爬上他床的女人,也多的是! 经理连忙道:“得嘞!您就请好儿吧!肯定干净!” 不一会儿,一个刚进来没几天的大学生小美被送到了包房门口。 她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为了母亲的医药费。 可是,她还是放不开的。 尤其是刚才经理说,这男人权势滔天。伺候好了,日后要是能包养她,别说是母亲的医药费,就算全家,都鸡犬升天了。 可越是如此,小美就越紧张。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男人呢? 会不会和有些姐妹遇到的那种男人一样,既粗鲁,又有那种变态嗜好? 就在她犹豫不决时,一个妩媚的声音传了过来,“小美,你怎么还不进去?” “宝珠姐?” 小美望向她,问:“你怎么来了?” 要说叶宝珠,她们平日里似乎也没什么交情,不过就算‘同事’罢了。 叶宝珠眼珠子一转,想到里面那个有钱男人,如果自己能被他包养,说不定能出云端会所这个鬼地方呢! 想到这儿,她笑眯眯的道:“你是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害怕呀?” “嗯。” 小美无助的点点头,道:“可是我要是不干,我妈妈就只能等死了。” 叶宝珠装出一副同情的样子,道:“哎,你也真是可怜,年纪轻轻的就要承受这么多。这里有两万块钱,你先拿去花。既然你害怕,我就替你去吧。” “这……这样,可以吗?”小美犹豫的说:“老板说,必须要我去。说那个男人,要干净的。” 叶宝珠不屑的哼了声,道:“你傻呀?男人都这个货色,嘴上说着要干净的。可干净的知道怎么伺候人?只有把他伺候舒服了,才能得到更多。像你这样的,万一伺候不好,说不定经理都直接给你赶出会所了呢!” 小美急了,求救的问:“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呀?宝珠姐?” “就这么决定了,我替你去。到时候,他给的小费,我给你一半。”叶宝珠目光里充满了算计,道:“要不是看在你太可怜的份儿上,我才不会帮你呢!” 就这样,她顺利的说服了小美,自己进了那个包厢。 可叶宝珠怎么都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会是陆景墨! 她下意识的想逃,可这男人阴鸷的目光已经射了过来。 想到他的那些手段,叶宝珠双腿发软,结结巴巴的喊了声:“陆……陆总。” 陆景墨似乎也没想到,经理会把这女人找来。 他本就心情不好,此时眼里更是一片怒火。 ------------ 第103章 将叶佳禾赶出主卧 陆景墨锐利的目光投向叶宝珠,冷声问:“怎么是你?” 叶宝珠哪里敢惹他,自己和母亲的命运现在都在陆景墨手里,她们已经是任他拿捏的蚂蚁了。 所以,叶宝珠连忙道:“不好意思,陆总,我……我进错房间了,我现在就走。” 就在她转身之际,陆景墨沉声叫住了她,“站住!” 叶宝珠的步子僵在那里,战战兢兢地问:“您……还有什么吩咐?” “过来。” 男人凤眸微眯,辨不出喜怒。 叶宝珠只好迈着僵硬的步子走过去,整个人都忍不住瑟瑟发抖。 陆景墨修长的手指捏起她的下颌,端详了一会儿,问:“我带你回去,可好?” 叶宝珠不可置信的望着他,随即,哭丧着脸道:“陆总,我知道错了,您……求您放过我吧。” “怎么?你也不愿意?” 陆景墨的语气透着一丝危险,阴郁的说:“跟着我,还委屈了你?” 为什么这些女人,一个两个的,都对他敬而远之? 难道,他是豺狼虎豹吗? 叶宝珠实在是搞不懂这男人的心思,她硬是挤出一丝笑脸,妩媚地说:“陆总,人家当然想跟着您了,可……可您不是有我姐姐了?” 叶宝珠试探着问他。 毕竟,之前陆景墨不是很宠爱叶佳禾吗? 难不成现在,已经把她给抛弃了? 想到这儿,叶宝珠的胆子突然大了起来,往陆景墨怀里钻。 她的声音更是娇滴滴的,道:“要是我跟您回去了,被我姐姐知道,她还不扒了我的皮?” “呵,你这么怕她?” 陆景墨冷笑,捏捏她的脸,道:“以前你害她的时候,我看倒是厉害得很呢。” 叶宝珠心一惊,更不知道陆景墨是想干什么了? 难不成,是叶佳禾又跟他告了什么状,他是来找她算账的? 就在叶宝珠惴惴不安的时候,陆景墨冷冷开口道:“我再给你一个机会,是想跟着我,还是继续留在这里人尽可夫。” 叶宝珠这些日子,在这个暗无天日的云端会所,不知道被多少男人凌辱了。 她现在,太想求得一个大树,日后能庇护她了。 只是她没想到,她梦寐以求的靠山,居然会是当初把她扔在这里的陆景墨。 可现在,叶宝珠觉得只要能够离开云端会所,让她干什么她都愿意。 因此,她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突然跪在陆景墨面前,祈求道:“陆总,我愿意跟着您,哪怕没名没份,我也愿意。求您,带我离开这里吧。” 就这样,深更半夜的,陆景墨带着叶宝珠回到了别墅。 这对于叶宝珠来说,像是做梦一样。 而对于叶佳禾,又何尝不是? 翌日清早,当叶佳禾看到陆景墨拥着叶宝珠从另一个房间里出来时,她整个人都震惊了。 那一瞬间,她差点没有站稳。 叶宝珠看到叶佳禾这个样子,别提多解气了。 她就这么靠在陆景墨怀里,挑衅的对叶佳禾笑了笑,道:“姐姐,好久不见了。” 叶佳禾愣在原地。 她想过陆景墨会给她难堪,只是没想到,他居然睡了叶宝珠这样的女人! 陆景墨的目光轻飘飘地从她身上掠过,没有丝毫悔意,而是低头跟叶宝珠调情,“昨晚折腾了那么久,饿了吧?走,尝尝张妈的手艺。以后在这里,有什么想吃的,尽管让张妈给你做。” 叶宝珠崇拜地抬起头,感激地说:“谢谢陆少,您对我真好。” “这就好了?” 陆景墨轻笑了声,道:“小妖精,晚上再好好疼你。” 他们那不堪入耳的话悉数传到叶佳禾耳里。 叶佳禾将手指攥得紧紧的,就连指甲都快陷入了肉里。 可她感觉不到疼。 因为心,已经够疼了。 她甚至连早餐都不想吃,便穿好衣服准备出门。 走到客厅时,她还听到厨房里,叶宝珠的嬉笑声和撒娇声。 叶佳禾就当自己聋了,什么都没听见,却放快了脚步往前走。 张妈心疼她,连忙装了几个水晶包和牛奶,让她带着。 “太太,您带着路上吃。” 张妈叹了口气,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厨房的方向,小声道:“你跟先生,这又是怎么了?” 昨晚上明明还好好的,她还看到陆景墨特意骑单车带叶佳禾回家。 为什么一夜之间,陆景墨就带了个女人回来? 叶佳禾感激地望着张妈,道:“谢谢张妈,我不饿。” 她是真的吃不下任何东西。 准确地说,这个别墅里一切都是陆景墨的,她以后,再也不想吃他的喝他的,更不想用他一分钱。 张妈不忍心地望着她的背影,重重地叹了口气。 将早餐拿回厨房时,陆景墨的目光沉了沉。 张妈故意说道:“太太也不吃饭,还要去医院实习,这一整天也不知道能不能顶住呢!” 陆景墨冷冷开口道:“吃不吃随便她!没有人不让她吃东西,饿了她自己会吃的。” “陆少,我姐姐就这个脾气,她向来是我行我素的。” 叶宝珠还不忘抹黑叶佳禾一把,又娇滴滴地用勺子舀了一口粥喂给陆景墨。 陆景墨并没有多少报复的快感,他推开叶宝珠递来的粥,冷冷道:“我去上班了。” 叶宝珠连忙过去帮他拿西装,又跪在地上给他穿鞋,服务得十分周到。 可不知为什么,也没换来陆景墨一个笑脸。 不过,这也没关系。 就叶佳禾那种脾气,有哪个男人能受得了? 只要自己加把劲儿,让陆景墨感觉到她比叶佳禾温柔体贴,床上功夫更是叶佳禾比不上的。 她就不信,她抢不过叶佳禾! 想到这儿,叶宝珠只觉得前途一片明媚。 望着这宽阔奢华的别墅,她笑出了声,心里默默吐槽着叶佳禾这个蠢蛋,居然不知道抓住陆景墨这么好的男人。 叶宝珠在这个奢华的别墅外逛了一圈,便突发奇想地要去看叶佳禾的房间。 她去找张妈要钥匙,却被张妈拒绝。 “你这个老刁奴,你知道我是谁吗?”叶宝珠厉声道:“你看清楚,我可是陆少亲自带回来的,以后,这个家里谁说了算,你不会不知道吧?” 张妈一看叶宝珠这作派,就觉得她不是什么正经女人。 她鄙夷地说:“先生把你带回来,也不过就是图一时新鲜。太太的房间,哪里是你能进去看的?” “那我偏偏要看呢!” 叶宝珠眯着眼睛,不屑地说:“一看你就是叶佳禾的走狗!若是你今天不把钥匙交给我,小心我告诉陆少,直接把你炒了!” 张妈也没给她好脸色,道:“随便!” 叶宝珠气得要命,回到了昨晚自己和陆景墨住的卧室。 这间卧室,是仅次于主卧的。 可凭什么叶佳禾睡在主卧,却让陆景墨睡在这里? 要住,不也应该是一家之主住在最好的房间吗? 叶宝珠愤愤不平。 看到地上铺的床单,她气得踢开了。 其实她心里也清楚,陆景墨大概是跟叶佳禾之间出了问题,所以才把自己带回来气她。 但那又怎样? 她暗暗发誓,早晚,她要爬上陆景墨的床,而不是睡在这冰冷的地板上! 就这样,晚上陆景墨一回来,叶宝珠便告状,说张妈欺负自己。 怎知,陆景墨只是冷冷地说:“张妈是这里的老人了,以后你住在这儿,还有不少事情,要让她教你。” 叶宝珠搞了个好大的没脸,只能委屈巴巴地说:“陆少教训的是,我以后,肯定好好跟张妈学。” 张妈看着时间,问:“先生,现在就开饭吗?太太还没回来。” 陆景墨忽略了心中那抹担心,道:“不必等她。” 叶宝珠冲张妈露出一丝不屑的笑,鄙视地想着,老刁奴维护着一个不争气的主子,又能有什么前途? 张妈只好将碗筷摆上了桌,小声念叨着:“太太早饭就没怎么吃,也不知道,这一天胃里饿得难不难受?” 正说着,叶佳禾回来了。 张妈连忙过去,笑眯眯地说:“太太,正好,我们准备开饭呢,您快过来吃吧。我做了很多您爱吃的!” 叶佳禾手里拎着一个袋子,里面是许多泡面。 她微微笑了笑,道:“谢谢张妈,我已经吃过了。” 说完,她甚至没有往餐厅看一眼,就径直往楼上走去。 到了房间,她才开始泡泡面。 已经一整天没吃饭了,现在闻到泡面的味道,她都觉得是人间美味。 叶佳禾将门反锁,开始吃了起来。 只是越吃,越觉得心酸。 这种吃泡面的日子,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 因为,她不想再花他的钱,不想再欠他的。 今天发现他把叶宝珠带回家,她其实连家都不想回了。 虽然她有夏灵和卢倩这样的朋友,可陆景墨的手段她太了解了。 如果自己今晚不回家,他一定会断掉她所有的后路。 叶佳禾不想再连累任何人,可也不想屈服于他和叶宝珠。 因此,她只能自己过的节俭一些,再想办法找个兼职,赚些钱在外面租个房子。 这样一来,她就不必再看他的脸色,也不必眼睁睁的看着他和叶宝珠打情骂俏了。 这么想着,叶佳禾觉得嘴里的泡面,仿佛都成了人间美味。 很快,她就会自由的!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叶佳禾吓了一跳,问:“谁啊!” “是我。” 他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叶佳禾立刻将泡面汤喝完,然后丢进垃圾桶。 然后,她平静的打开门,道:“有事吗?” 陆景墨一进来,就闻到了泡面味。 他本来还担心她这一天不吃东西,胃弄坏了。 现在看来,这女人也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 他毫不留情的戳破她,道:“怎么?张妈做的饭菜就这么难吃?宁愿一个人在这儿吃泡面?” 叶佳禾尴尬的红了脸,随即,嘴硬的说:“我只是在餐桌上看到某些人反胃,倒不如一个人安静的吃泡面。” “你说我,还是你妹妹?” 陆景墨冷笑,打量着她道:“果然人们都说最毒妇人心。就连你一母同胞的妹妹,你都容不下她,怪不得,你对我,也是如此。说爱就爱,说不爱,就不爱了!” 叶佳禾恨恨的开口道:“为什么是叶宝珠?你明知道,叶宝珠以前是怎么对我的?为什么要把她带到家里来恶心我?” 陆景墨英俊的面容凑近她,低声问:“你吃醋了?” 叶佳禾别过脸去,冷冷说:“没有。你带谁回来,我都无所谓,只是别让她来打扰我。” 陆景墨的表情沉了下来,点点头:“好,那你从今天起,搬到楼下那个储物室吧,那里安静,想必也不会有人打扰。” 叶佳禾错愕的看着他。 让她住在储物室吗? 那是连佣人房都不如的地方。 见她犹豫了,陆景墨皮笑肉不笑的说:“既然你不想当这个陆太太,有的是人想做。你不想为我生儿育女,也有的是人想给我生。” “我知道。” 叶佳禾自嘲的笑了笑,没有任何辩解,道:“你放心,我今晚就把衣柜收拾出来,腾给你们。” 说着,她已经开始去收拾衣服了。 储物间。 叶佳禾看着忙碌的张妈,十分抱歉地说:“张妈,对不起,大晚上的让你收拾这里。” “太太……” 张妈心疼地说:“您怎么就跟先生闹成这样了呢?这个储物间这么小,又湿又冷,连空调都没有。现在天气渐渐冷了,您往后,要怎么办呢?” 叶佳禾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还算乐观的说:“多盖一床被子就行了,您不用为我担心。” “哎,我看着那个女人,小人得志的模样,就替您感到不值。这种女人,陆先生怎么能让她住进主卧呢?脏不脏啊! “张妈愤愤不平地说:“听说,她还是你妹妹?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妹妹?” 想到叶宝珠那个阴险的性格,叶佳禾叮嘱道:“张妈,您不用为我得罪她。我们之间的事,跟您没关系,您犯不着把自己搭进去。” 她处处为别人考虑,张妈便觉得更心疼了。 终于打扫好了这个储物间,张妈给她拿了一盏台灯,又将床给她铺好,道:“太太,那就委屈您了。我相信,先生很快就会后悔的。” ------------ 第104章 虐妻? 跟张妈道了晚安,叶佳禾一个人屈膝坐在床上,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她冷静的想了想,这样也好。 陆景墨似乎越来越讨厌她了,很快,他就会忍无可忍跟她离婚的吧? 只要他们离了婚,汪柔就会放过爸爸的。 这么想来,叶佳禾觉得现在经历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了叶宝珠的叫声。 “啊!陆少,您好坏!” “陆少,轻点儿嘛!” 她扯着嗓子鬼叫,恨不得把整间别墅的人都吵醒了。 叶佳禾心也揪了起来,立刻捂住耳朵,让自己不要听。 她一再告诉自己,与陆景墨离婚之后,他找什么女人,都跟自己无关了。 她要习惯这样的日子。 陆景墨,不是她的! …… 与此同时,主卧。 陆景墨和叶宝珠都在阳台。 只是他们一个人坐在茶几前,品着昂贵的红酒。 而另一个人,却是在阳台上大喊那些淫辞艳语。 叶宝珠也是现在才知道,陆景墨对自己丝毫兴趣都没有。 他带她回来,无非就是利用她,来让叶佳禾吃醋罢了! 想到这儿,叶宝珠对叶佳禾的恨意,又多了一分。 “陆少……” 她喊不动了,嗓音嘶哑的说:“这样,可以了吗?我……实在是叫不动了。” 陆景墨勾勾唇道:“我还以为,你多大的能耐。就叫了这点时间,就受不了了?” 叶宝珠生怕他赶走自己,连忙道:“那我再继续……” “算了。” 陆景墨淡淡说完,兴致缺缺的回到卧室。 叶宝珠也跟了进去,矫揉造作了一番,双手大胆的攀上了陆景墨的肩膀。 她妩媚的道:“陆少,我服侍您睡觉吧?” 陆景墨将她推到地上。 叶宝珠还没站起来,男人就从床上扔下一个枕头,道:“你是个聪明人,该知道我的底线在哪儿?叶佳禾那边,你也给我闭紧嘴巴!” 叶宝珠委屈极了,她可怜兮兮的拿着枕头打地铺。 可眼前的男人有着金山银山,却都不属于自己,她总是不甘心的。 因此,她小声问:“叶佳禾到底有哪点好?脾气又暴躁,又爱惹您生气?您不如试试我,我……我一定做得比她好的。” 陆景墨阴沉的开口:“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滚回云端会所!” 叶宝珠立刻闭紧嘴巴,半个字都不敢再说了。 …… 第二天早餐时分,叶佳禾的位置依旧是空空的。 陆景墨觉得自己的心,也有些空荡荡的。 说到底,还是那该死的心软作祟,他对张妈道:“去拿点早餐送过去给她,万一饿死了,还说我虐妻呢!” 张妈对他不满,又不敢表现出来,便低垂着眼说:“太太天刚亮就走了,说是医院有事,要早点去。” 陆景墨蹙了蹙眉,没再说什么。 心口却堵的不行。 陆景墨扫兴的放下手中的碗筷,拿上公文包也离开了家。 叶宝珠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打听了一下佣人,叶佳禾上班的地址。 随即,她拿上早餐,去找叶佳禾了。 当她出现在心外科病区时,叶佳禾惊讶的看着她,“你来干嘛?” “来给你送早餐啊。” 叶宝珠皮笑肉不笑的道:“我的好姐姐,住储物间的滋味,不好受吧?挨饿受冻的滋味,也不好受吧?” 叶佳禾才不会跟她示弱。 她孤傲的瞥了叶宝珠一眼,道:“如果你是来跟我炫耀的,那你就可以走了!等你什么时候坐上陆太太的位置,再来跟我耀武扬威吧!” 叶宝珠呵呵的笑出声来,“陆太太的位置?我已经不想了!毕竟,我可不像你这么心高气傲的。我只要在陆景墨身边有一席之地,日后那也是锦衣玉食,后半生无忧了。” “那恭喜你,希望陆景墨真能如你所愿,做一个冤大头金主。” 说完,叶佳禾就准备回去,病房里还有很多事情。 叶宝珠忽然拉住她,恨意浓浓的说:“你现在还在我面前摆着一副陆太太的架子?别忘了,你都被赶到储物间了。没了陆景墨的宠爱,你什么都不是!” 叶宝珠将自己流落进云端会所的责任,都归咎到了叶佳禾身上。 可她也不想在叶佳禾面前,提起自己这样肮脏的历史,免得她更瞧不起自己。 因此,她咬牙切齿的说:“叶佳禾,你知道吗,我现在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我恨不得扒你的皮,喝你的血!” 当叶佳禾看到她眼中如此浓烈的恨意时,着实惊了一下。 好歹,他们还是同一个父亲。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对不住叶宝珠的事情,让她这样痛恨她。 叶佳禾甩开她的手,道:“看在我们都是爸爸女儿的份儿上,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别在陆景墨身上用太多心思,你玩不过他的。” 说完,她往回走去,留下叶宝珠一个人站在原地,怅然若失。 她明明是来羞辱叶佳禾的。 怎么到最后,她觉得,自己反而被叶佳禾羞辱了一番。 而不远处,程晶将刚才这一幕全都看在了眼里。 这两个女孩儿拉拉扯扯的,看起来像吵架似的。 她抱着好奇心,向叶宝珠走了过去,问:“我是佳禾的老师,你是她的……?我看你们好像有了些争执。” 叶宝珠回过神儿来,阴测测的说:“原来,你是叶佳禾的老师啊!她是我姐姐,怎么了?” “哦?她是你姐姐?”程晶立刻来了兴致,道:“那这么说来,你也是陆景墨的妹妹了?” 叶佳禾之前说过,她是陆景墨的表妹。 那么眼前这个,该不会是陆景墨的亲妹吧? 亲妹妹的分量肯定比表妹要重,若是眼前这个妹妹能为自己牵线搭桥,那自己跟陆景墨说不定也是有戏的。 叶宝珠听到程晶说的话,一头雾水,反问道:“你说我是谁的妹妹?” “啊这,叶佳禾是陆总的表妹,你是她的妹妹,自然也是陆总的妹妹啊。” 叶宝珠顿了顿,讽刺一笑,问:“是叶佳禾这么告诉你的?她说,她是陆景墨的妹妹?” ------------ 第105章 故意为难她 “难道,她不是吗?” 程晶茫然的望着她,好奇心更重了。 叶宝珠恍然大悟,心里划过一抹算计,勾唇道:“当然不是了!我姐姐这人,什么都好,就是爱说谎,而且啊,还谎话连篇!老师,你怕是被她给骗了!” “什……什么?”程晶追问道:“我没听懂你的意思,你姐姐骗我什么了?” 叶宝珠道:“其实,她是陆总的哪门子妹妹?只是被陆总包养的女人罢了!可是这种事情,呵呵,又怎么好意思往外说呢?” 程晶震惊的看着她,不可置信的问:“你……你说的是真的?她跟陆总,居然是,那种关系?” 叶宝珠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程晶的心瞬间慌了起来。 可更多的是,痛恨! 这个叶佳禾,她早就觉得有问题了。 只是当初碍于她是陆景墨的妹妹,她才没有针对她。 没想到这么久以来,她把自己骗得那么惨,甚至还要把她介绍给陆景墨,看着她自取其辱。 程晶气的牙根子痒痒,只觉得自己的尊严,都受到了侮辱。 以后,叶佳禾休想再利用陆景墨的权势,在她面前狐假虎威了! 一个被包养的大学生,有什么资格? 程晶带着一腔怒火返回办公室,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叶佳禾。 “叶佳禾呢?” 她拉过一个实习同学,严厉地问:“这是上班时间,她又跑去哪里了?” 那实习同学吓了一跳,毕竟,平日里程老师可是对叶佳禾关照有加呢。 她连忙道:“叶佳禾说,有事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程晶冷笑了声,道:“我看,她是蹬鼻子上脸了!平日里,我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她索性连班都不来上了吗?好,我就坐在这里等她,我给她记着时间,看看她什么时候能回来!” …… 另一边,叶佳禾见科里没什么事了,才去妇产科找到卢倩,想问她关于兼职的事情。 “什么?你要做兼职?” 卢倩惊讶的看着她,“你家这么有钱,你老公也这么有钱,你做哪门子兼职?还是说,你这个大小姐准备出来体验生活了?” 叶佳禾闷闷的开口道:“我家出了点变故,我不能再伸手找家里要钱了。至于陆景墨……我更不可能再找他要一分钱。” “你们……到底怎么了?” 卢倩关心的问:“那个小三,到底是个什么说法?你们又因为她吵架了?” 叶佳禾摇摇头,道:“说来话长,但是倩倩,我现在真的很需要自己赚钱。你就帮帮我吧,不要再问这么多了。” “嗯……那好吧,我做兼职比较多,的确认识不少需要兼职的店面。” 卢倩不确定的问:“你真的要做吗?很辛苦的,又要实习,又要做兼职,还要考研,你可以做得来吗?” 叶佳禾坚定的点点头,“别人可以,我也可以!”“那好吧,你先回去等我消息。过两天就是周末了,我带你先去我兼职的地方看看。” 两人正说着,叶佳禾的电话就响了。 她接了电话,居然是教务处打来的。 “你是叶佳禾同学吧?” 教务处那边声色严厉,“心外科你的带教老师举报你无故旷工,你现在立刻来教学部一趟。” 叶佳禾一惊,自己才出了个十分钟,居然就被程晶举报了。 她只好放下手机,往教学部去。 被教学部的老师狠狠批评了一顿,又警告她再有下次,就会把她退回原学校。 叶佳禾知道,实习被退回原学校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她无法完成实习,也就无法毕业,更别提考研等等一切发展了。 失落的回到科室,程晶双手抱臂,坐在椅子上,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知道回来了?看来,不把你告到教学部,光靠我这个老师,是约束不了你了。” 叶佳禾奇怪的看着她,之前,程晶对她不是也挺好的? 并没有为难过她啊。 可现在,她能感受得到,她在刻意刁难她。 叶佳禾先是道了歉,随即解释道:“程老师,我刚才离开了十分钟,是去找我同学了。您要是有事情找我,可以先给我打电话,没必要告到教学部吧?” “我哪儿敢找你啊!”程晶嘲讽的勾了勾唇角,故意咬重后面的字眼,“你可是陆景墨的妹妹啊!我哪里敢惹你?” 叶佳禾脸色微变,可也没必要跟她硬碰硬。 大不了,以后跟在她身边谨慎点儿就是了。 然而,晚上下班时,程晶故意将她留了下来。 “叶佳禾,明天这几个是手术的病人,你把心电图给他们做了,还有,术前小结全都写好再走。” 这些事情其实都是程晶自己应该做的。 但是叶佳禾业务能力很强,刚来没几天,就全都学会了。 程晶之前还指望她帮她跟陆景墨牵线搭桥,并不会使唤她。 可现在,她恨不得将自己的事情全都交给叶佳禾做。 “程老师,这些事您白天怎么不说呢?” 叶佳禾有些无语,看着面前一堆病历,道:“白天那么闲,您为什么白天不让我做?” 程晶挑眉道:“你白天也没问我啊!我们当初实习的时候,老师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要是像你这样讨价还价的偷懒,早都被退回原学校了!” 叶佳禾生怕她再去教学部告自己一状,便不再辩驳,只好闷着头专注着手中的事情。 程晶早早走了,让叶佳禾把写完的东西拍了照片晚上发给她,等她看完没问题了,才能让叶佳禾回去。 这期间,张妈给她打了电话,说给她留了饭菜。 叶佳禾说自己加班,估计要很晚才回去。 别墅里。 张妈叹了口气,对陆景墨道:“太太今晚被老师留下加班了。也不知道,她一个人回来安不安全。” 叶宝珠一听,心里泛起一丝嘲讽。 看样子,那老师知道了叶佳禾的真面目,故意刁难她了! 叶宝珠没想到,自己今天去找叶佳禾,也不算白跑一趟。 好歹,也是有了点效果的。 只要是能让叶佳禾过得不好的事情,她都愿意去做。 陆景墨冷哼了声,不以为意的说:“她又不是小孩子了,担心这些做什么?” 叶宝珠接话道:“就是!我姐姐强悍的很呢!就算遇见坏人,还不知道谁怕谁呢!” ------------ 第106章 陆景墨受伤了 陆景墨并没有出言责备她,这让叶宝珠就更敢说了。 张妈难免替叶佳禾感到心寒。 没想到,男人的感情,真的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这么快,就把叶佳禾抛在脑后了。 转而跟这个新欢,打情骂俏的! 而叶佳禾跟张妈通完话之后,又开始继续着手上的工作。 就连上夜班的老师都看不下去了,吐槽道:“这么多东西,程晶怎么能让你一个实习生做呢?她倒是会享清闲,居然能想出远程遥控的法子,搞得滴水不漏,也出不了什么事情。就是可怜了你,这都十点多了,还得加班。” 叶佳禾感激地对那个老师道:“没事的,老师,能学到东西就行。” “跟着她,能学到什么?光学着干活了。可这些活,没有任何技术含量,哪怕不是学医的,天天做这些,也都会了。” 那老师笑了笑,道:“不过靳教授下周就回来了,跟着靳教授,能学到的东西,才多呢!只是靳教授这样的地位,也不一定愿意带实习生。” 叶佳禾潜意识里想起了靳南平温文尔雅的样子,而且,之前她被汪柔陷害,还是靳南平帮了她。 这样的人,有正义,又有耐心,一定会是一个好领导。 …… 别墅里。 陆景墨晚上将自己关在书房办公,叶宝珠也不敢打扰。 她在那巨大的浴缸里,泡了个澡,想着叶佳禾日后上班,肯定要被那个女老师狠狠刁难,心里就爽得很。 洗好澡之后,叶宝珠惊讶地发现,陆景墨回到了卧室。 “陆……陆少。” 她穿着黑丝吊带裙,嗲声嗲气地说:“您什么时候进来的呀?” 陆景墨冷眼看着她,沉默了好一会儿。 叶宝珠还以为陆景墨是看上她这样的打扮了,她故意望向自己暴露的领口,诱惑十足地说:“如果能伺候陆少一次,我这辈子都无憾了。” 陆景墨终于冷沉的开口,“是谁让你用这个浴室的?” 叶宝珠愣了,脸色别提多尴尬了,她小声道:“客房的浴室里没有浴缸,我……我想泡个澡。” 陆景墨忽然拉过她,将她甩进了浴室里,指着浴缸道:“用84,给我好好刷干净!” 叶宝珠简直被他这话羞辱得无地自容。 她又不脏,又没什么病? 为什么好像她是一个病毒一样? 陆景墨看着时间这么晚了,叶佳禾还没回来,心里又急又怒。 因此,心里的火一股脑的全都撒在了叶宝珠身上。 “看我干什么?快点刷,我看着你刷!” 他一吼,叶宝珠一个哆嗦,连忙去找刷子和84了。 在陆景墨的要求下,来来回回刷了三遍,最后又拿带香氛的清洁剂刷了一遍才算完。 叶宝珠累得一身汗,咬着唇道:“陆少,这样……可以了吧?” 陆景墨厉声交代道:“以后除了在这里睡觉,不准乱动主卧任何一样东西,听见没有!” “我知道了。” 她委委屈屈地答应了一声,心里对叶佳禾的嫉妒和恨几乎快要将她整个人烧灭了。 看着外面黑下来的天色,叶宝珠有些奇怪。 叶佳禾怎么还不回来? 难不成,是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来了? 她恨不得叶佳禾永远消失。 所以,便试探着问:“陆少,您现在要不要休息?您都工作一天了,好辛苦的。” 陆景墨望了眼时钟。 这女人不回来,他哪里能睡得着? 最终,还是没抵得住心里那抹担心。 陆景墨拿过外套,匆匆出了门。 叶宝珠望着他的背影,恨恨地捏着手指,自言自语的说:“你和叶佳禾,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 叶佳禾终于在十一点多的时候,完成了程晶布置的所有工作,可以回去了。 然而,这时候连最后一班地铁都没有了。 叶佳禾有些懊恼,因为车也是陆景墨的,早上她才没有开车来。现在,她只能沿着路边走,期待着能遇到一辆计程车。 只可惜,走了很久,也没有遇到空地车。 过往的车辆里,全都载着乘客。 叶佳禾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在寒风中继续向前走着。 街上的人和车这个时间已经很少了,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可是,她必须坚强,爸爸还等着她去救,她还有未完成的学业和梦想。 只是现在的她,还是为自己感到悲哀。 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别的女生都在校园里谈着甜蜜的恋爱。 而她,却是这么狼狈,把生活过成了这个样子! 叶佳禾吸了吸发红的鼻子,一边走,一边看着天上的星星。 如果妈妈是其中的一颗,那就保护她,不要让她害怕黑暗,害怕未来的路吧。 就在这时,两名醉汉东倒西歪地迎面而来,手中还拿着快喝光的酒瓶。 叶佳禾吓了一跳,立刻停在原地。 可他们似乎看到了她,露出放肆的大笑,两人勾肩搭背地朝她走来。 叶佳禾下意识地想跑,可其中一个男人先一步拦在她面前。 就这样,他们一前一后,挡住了叶佳禾的去路。 “小妹妹,这么晚了,这是准备去哪儿啊?” “是啊,小妹妹,这么晚可不安全了。走,跟哥哥们走,哥哥们好好疼你!” 叶佳禾吓呆了,尖叫道:“你们放开我!救命,救命啊!” 可惜这个时候太晚了,这条路又很偏,并没有人听到。 两个男人直接拉扯着叶佳禾,道:“走吧,走吧!哥哥们不会欺负你的!” 叶佳禾吓哭了,她奋力挣扎着。 可一个女人,也架不住两个男人的拉扯。 她忽然想到了那个晚上,自己被陌生人侵犯。 如果这次,她落在这两个混混手里,真的被凌辱了,她一定不会再选择活在这个世上。 就在万念俱灰的时候,突然一个力量,从身后狠狠踹开了其中一个小混混。 紧接着,另一个也被踹开。 当叶佳禾看清楚的时候,陆景墨已经跟这两个混混打了起来。 这两个男人喝醉了酒,攻击力可想而知。 可陆景墨也不是吃素的。 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叶佳禾担心极了,她立刻掏出手机报了警。 可还没等到警察过来,陆景墨已经将那两个混混打得跪在地上求爹爹告奶奶了。 陆景墨眼眸猩红,透着隐约的杀气。 原本,他是不想这么轻易放过这两个浑蛋的。 可叶佳禾拉住他,软糯糯的说:“别打了,我想回家,我们回家吧!” 陆景墨这才偃旗息鼓,又给了那两个混混一人一脚,搂着叶佳禾上了自己的车。 叶佳禾依旧惊魂未定,失神儿地靠在椅背上。 她眼中含着泪,却又忍着不想落下来。 陆景墨低吼道:“你是疯了么?这么晚,不知道给家里打电话,让司机接你?” 他虽然那么生气地吼她,可她却一点都没有难过,反而心里是那么暖。 他说的‘家里’,让她在这样寒冷的夜,有了一丝归属感。 陆景墨想想刚才那两个男人对她拉拉扯扯,再想到如果自己晚来一会儿,这女人不知道要遭受什么样的事情,他就恼火得很。 他怒道:“叶佳禾!你哑巴了?平日里不是牙尖嘴利的吗?怎么现在一句话都不说了?” 叶佳禾低着头,眼泪一滴滴地掉着,默默地说:“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 窗外的路灯打进来的光线,将她的泪映衬得晶莹剔透,格外动人心魄。 陆景墨的心也跟着软了下来,又气又心疼。 他缓了缓神色,倾身过去将她拥在怀里,柔声道:“好了好了,没事了。” 陆景墨讨厌这样反复无常的自己。 他刚才明明很生气的,可叶佳禾一哭,他立刻就缴械投降了。 因为,他舍不得她掉眼泪,他的心,也会疼。 叶佳禾生怕自己触到这样的温柔,就陷进去,迷失了方向。 她连忙离开他怀里,在位置上坐好,擦干眼泪道:“以后我会小心的。” 陆景墨只觉得怀里一空,心也跟着抽搐了一下。 他脸色发沉,启动了车子,专注着前面的路况。 …… 别墅。 叶宝珠站在主卧的落地窗前,好奇地张望着。 她看到庭院里,陆景墨和叶佳禾从车的两边下来,顿时,失望极了。 没想到,陆景墨表面把叶佳禾赶到储物间那样的鬼地方住,可这么晚了,居然还亲自将她接回家。 庭院里。 叶佳禾一路上已经清醒了很多,她刻意的跟陆景墨拉开距离。 到家之后,也径直往自己的储物间走去。 可陆景墨却在这时拉住了她的手,道:“叶佳禾,你就这么恨我?就算住在储物间,都不肯求我,不肯回到我身边?” 叶佳禾回过头,那笑,比今晚的月光还要惨淡。 她静静地说:“你已经有了汪柔,又有了叶宝珠,为什么就是不能放过我呢?陆景墨,如果你想折磨我,那我悉听尊便。你总有,折磨够的那一天。” 陆景墨的手却握得更紧,他深邃的眸子盯着她,道:“明天就立冬了,天气只会越来越冷。只要你求求我,我可以让你回到主卧,也可以让叶宝珠立刻离开。” 叶佳禾笑了笑,“你知道,我做不到的。” 陆景墨的耐心被她磨光了,甩开她的手,面色冷沉的走进了别墅。 叶佳禾却在不经意间,看到了地上一滴滴的血迹。 难道,他刚才打架的时候,受伤了? 她的心,突然揪了起来,立刻追上他。 只可惜,陆景墨的步伐太快,此时已经进了房间。 叶佳禾踌躇在主卧门口,犹豫了很久,终于敲响门。 可开门的人,却是叶宝珠。 “姐姐,这么晚了,是储物间太冷,你睡不着吗?” 叶宝珠靠在门口,大波浪卷的头发落在肩上,端的是风情万种。 叶佳禾心尖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痛,她强撑着情绪,才平静地问:“陆景墨他受伤了,我来看看他。没事的话,我就走。” 她话音刚落,里面传来陆景墨冷彻的声音:“不需要,让她走!” 叶佳禾脸色瞬间白了,无地自容。 叶宝珠嘲讽的勾了勾唇角,道:“听见了?陆少不想见你。你还是别来了,免得自讨个没趣儿!” 叶佳禾纵使再担心,也没有再留在这里,自取其辱。 哪怕是服软,她也不想在叶宝珠面前。 就这样,她怀着担心和内疚,默默回到了自己房间。 而叶宝珠关上门,连忙装作一副关心的样子,道:“陆少,你是哪里受伤了啊?是因为叶佳禾吗?” 陆景墨这才露出自己受伤的左手。 是打架的时候,不小心被那两个混混用啤酒瓶划到的。 叶宝珠立刻尖叫出来,“啊!流了好多血啊!” 陆景墨蹙眉呵斥住她,“大惊小怪什么?” 说着,他冷声吩咐道:“去柜子里把药箱拿来,给我包扎一下。” 叶宝珠一直都是娇生惯养的,哪怕是被送到云端会所,也没有见过什么血腥场面。 她手足无措的在陆景墨的吩咐下,帮他处理伤口。 可最后,还是弄的一团糟。 还是陆景墨自己随便缠上了纱布,还不忘吐槽一句:“废物!” 叶宝珠觉得,自己终于理解了一句话。 伴君如伴虎! 明明陆景墨也不是皇帝。 可她在他身边的每一分钟,都是提着心的,随时保持警惕。 即便如此,还是被陆景墨骂的一无是处。 …… 翌日,叶佳禾居然出现在了餐桌上。 张妈格外高兴,趁陆景墨下来之前,她悄悄地说:“太太,您终于想开了!其实,您只要稍微服个软,先生肯定会回心转意的。” 叶佳禾勉强笑了笑。 她并不是服软,只是担心他的伤,不知道伤口深不深? 流了那么多血,如果伤口太大,还需要缝针的。 所以,就算知道他会羞辱她,她还是要亲眼看到他没事才能安心。 没过多久,陆景墨和叶宝珠也姗姗来迟。 他们在看到叶佳禾出现在餐桌上时,都有些意外。 尤其是陆景墨。 他还以为,这女人多有骨气! 毕竟,自从叶宝珠来到这里,叶佳禾就没有再上餐桌吃过饭。 可现在,她是那么平静淡然的坐在那里。 目光,却落在他缠着纱布的左手上。 ------------ 第107章 就算死在你手里,我也愿意 叶宝珠趁此机会,对陆景墨嘘寒问暖。 “陆少,您的手现在不方便,我喂您吧!” 说着,就开始一口粥,一口糕点的喂。 叶宝珠发现,陆景墨虽然私下里对她不好,但是当着叶佳禾的面,却格外给她面子。 既然如此,她何不好好利用这样的机会? 总有一天,她会让叶佳禾彻底死心,从这个家里滚出去! 叶佳禾装作视而不见,默默的吃自己的早餐。 陆景墨见状,觉得格外扫兴,推开叶宝珠道:“我吃饱了,去公司了。” 他站起身的那一刻,叶佳禾也连忙站了起来跟上他。 直到车库,陆景墨才停住脚步,道:“别总跟着我!” “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叶佳禾看着他手上那乱七八糟的纱布,更担心了,上前就要将他的左胳膊拉过来。 陆景墨抽回手臂,冷着脸道:“你又在耍什么心思?想看看我会不会失血过多,会不会死?我死了,你就自由了,是不是!” “陆景墨!” 叶佳禾气红了眼,颤抖着声音道:“我没你想的那么坏,那么卑鄙!是,我活该,才会担心你,担心的一整晚都没睡好!” 她说完,空气立刻安静了。 陆景墨有一瞬间的诧异。 她刚才说,她担心他? 不是不爱了吗? 不爱就不爱了,还瞎担心个什么劲儿? 虽然心里这么想,可陆景墨还是没有再跟她争执,而是乖乖的让她检查着自己的伤口。 “糟了,这么深呢。” 叶佳禾想哭,紧张的说:“你跟我去医院吧,我给你包扎一下。不然,可能会感染的。” 陆景墨端详着她的神色,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捏起她的下巴,深邃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她,问:“既然不爱我了,为什么这样担心我?只是受个小伤而已,值得你这样吗?” 说完,他勾唇笑了笑,看着她通红的眼睛,道:“怎么都快哭了?” 叶佳禾立刻别开脸,望着别处,道:“我只是内疚。毕竟,你是为了我才受伤的。” 陆景墨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立刻绷着脸,道:“既然这样,那你大可不必做出这幅假惺惺的样子。我自己的伤怎么样,我自己清楚,不用你操心。” 说着,他就要上车。 叶佳禾情急之下拉住了他,软下声音道:“好,我承认,我担心你。这样,行了吧!” 陆景墨望着她,良久,轻笑着问:“真的?” “真的。” 叶佳禾无奈的吐出两个字。 就这样,陆景墨听了她的话,跟她去了医院。 叶佳禾将他带到心外科的换药室,自己也换上了白大褂,戴上口罩帽子,给他换药。 陆景墨望着眼前的小妻子,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他的小太太,真是穿什么都好看。 连制服,都穿的别有风味。 叶佳禾见他这么看着自己,问:“你不介意我给你换药吧?要是你觉得我技术不行,我带你去挂急诊科的号。” “我怎么会介意?” 陆景墨语气低柔,又透着一丝邪魅,“我死在你手里,也愿意。” 叶佳禾便半蹲在他面前,认真的给他换起了药。 给普通病人换药的时候,叶佳禾从来没有心慌手抖过。 哪怕是再狰狞的手术切口,她都没有紧张过。 可不知为什么,望着陆景墨为她打架而留下的伤口,她是那么心疼和心酸,就连手,都微微颤抖着。 陆景墨似乎意识到了她的异样,忍不住安慰道:“就把我当作你的病人,练练手。” 为了怕她紧张或者担心,酒精烧的伤口如此尖锐的痛,陆景墨也硬生生的忍着,不吭一声。 终于换好了药,叶佳禾的额头上也渗出了薄薄的一层汗。 陆景墨一直都在观察着她。 他分明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心疼和担忧,还有那份深情。 男人沉默着,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叶佳禾站起身,将换下来的纱布和其他东西分类扔到垃圾桶。 她转过身,松了一口气,道:“好了,你可以去公司了,我马上也要去交班了。” 可陆景墨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他眸光透着一丝灼热,忽然将她拉入怀中。 “陆……陆景墨。” 叶佳禾双手推着他的肩膀,仓皇的看着他,低声道:“这里是医院,你要干什么?” 男人揽住她的腰肢,将她抵在门后,低沉的声音问:“跟我说实话,到底最近这段时间,是因为什么跟我闹?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叶佳禾,你的眼神,骗不了人!” 叶佳禾有点害怕,生怕他在这里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来? 因此,她小声祈求道:“陆景墨,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先松开我,我们回家说。” “我要你现在就说!” 陆景墨咬牙道:“到底因为什么,你性情大变,总是惹我生气,故意激怒我?一定是有事的!” 可叶佳禾咬紧了牙关,就是不肯说。 她想,即便跟他说了又怎样? 现在父亲的命运,是掌握在汪柔手里。 如果自己告诉了他真相,他去找汪柔算账,那女人就更不可能放过叶朝明了! 见她始终说不出自己想知道的答案,陆景墨眸光一凛,拉下她的口罩,开始吻她。 “唔……” 叶佳禾瞪大双眼,吓坏了。 他怎么能在这里? 在她工作的地方,这么对她? 这么久没有碰她,陆景墨就如同沙漠中碰到泉水的独行者,长驱直入的撷取着她的滋味。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叶佳禾和陆景墨同时一惊,立刻放开了对方。 “里面是谁啊?开门!” 门外正是程晶的声音,“哎呀,这是谁把门锁了?去找护士长拿钥匙,赶紧把门打开!” 叶佳禾吓坏了,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倒是陆景墨,平静得很,直接开了门。 程晶看到陆景墨也在这里时,错愕极了。 “你……你们……” 她立刻想起昨天叶佳禾妹妹说的,这丫头是陆景墨包养的小情人。 没想到,她居然这么不要脸,和陆景墨跑到医院里来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 叶佳禾生怕程晶误会,连忙解释道:“程老师,我哥哥他的手受伤了,我给他换个药。” 程晶心里‘呸’了一声,还有脸说哥哥? 她怒斥道:“所以,你用医院的资源做私人事情?” 她此时也不管陆景墨在不在旁边了? 就算在,又能怎样? 难不成,陆景墨会当着大家的面,维护叶佳禾,承认叶佳禾是他的情人? 男人在这种时候,肯定是明哲保身的,绝不会出来维护小情人,而损伤了自己的名誉。 想到这儿,她声音更尖锐了,厉声说:“这件事,我要是给你通告到教学部,你得吃不了兜着走!” “这位老师,你很拽啊?” 陆景墨终于开口,漫不经心的说:“不就用了你们一点酒精,两块纱布?光是我捐给你们医院的设备,都不知道能买多少这些东西了!” 程晶立刻变了脸色,真想将陆景墨和叶佳禾的关系曝光出来,让他们都没脸! 看他们还有什么资格,在她面前趾高气昂的。 可程晶到底也不敢轻易得罪陆景墨,只能皮笑肉不笑的说:“陆总,捐赠是捐赠,可叶佳禾用我们医院的东西作为私用,也是事实,总不能混为一谈吧?” 叶佳禾连忙道:“程老师,我现在立刻去门诊收费处把钱交上,您看这样可以吗?” “交什么交?” 陆景墨一把拉住她,望向程晶,“去把你们院长找来,我最近还有几个设备要捐。顺便再问问他,贵院的医生是不是都这么拽,眼睛长在头顶上,嗯?” 程晶瞬间傻眼了。 “这……没必要吧?”她连忙讪笑着说:“这么小的事,就不要惊动院长了吧?” 陆景墨却偏偏不如她所愿,自己拿出了手机,道:“你不叫,那我亲自给院长打电话。” 程晶吓坏了,自己这些年晋升之路困难重重。 若是再得罪了院长,她岂不是更难了? 就在陆景墨拨通电话时,叶佳禾连忙过去拦住了他。 “不要惊动院长了,我……我只想在这里安安稳稳的实习,不想闹出这么多事情。” 她请求的看着他,希望他别将事情闹大,免得日后自己在医院,有那么多风言风语的朝着她。 陆景墨考虑到叶佳禾的处境,只好忍下了程晶。 他蹙眉看着她,道:“你出去!我有话跟叶佳禾说。” 程晶尴尬的看了他们一眼,乖乖离开了换药室。 陆景墨‘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叶佳禾紧张的看着他,压低声音道:“陆景墨,你到底要干嘛呀?我的老师还在外面,你真的要把我们的关系弄得人尽皆知,让大家戳我脊梁骨吗?” 陆景墨冷哼了身,不悦地说:“难道,当我陆景墨的太太,这么见不得人吗?他们若是知道了,讨好你,巴结你还来不及,谁敢戳你脊梁骨?”“我跟你说不清!” 叶佳禾郁闷的说:“我只想安稳的度过我的实习生涯,不想因为这些事情影响到我的学业。” “好,我明白了。” 陆景墨倒也没有为难她,低头吻了吻她的脸颊,道:“今天这一整天的时间也够你想了。希望晚上我回来,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最近到底是为什么,变得那么奇怪?” 叶佳禾生怕被他看出自己的心虚,连忙推他出去,“我知道了,你赶紧走吧。” 临走时,陆景墨从钱包里掏出几张钞票,道:“你去交费处帮我把费用交了,免得给那女人留下话柄。” 说完,他离开了换药室。 叶佳禾失神儿的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 她望着手中的钞票,却也知道,是陆景墨在为了她着想。 他那样霸道强势的人,却因为怕她受委屈,所以才会妥协。 这时,程晶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尖酸又刻薄:“呦,这人都走了,还意犹未尽呢?” 叶佳禾莫名其妙的看着她,问:“程老师,我最近是哪里做的不好,得罪你了吗?” 程晶冷哼了声,意有所指的道:“得没得罪我,你自己心里有数!现在的女孩子不要脸起来啊,那真是能让人惊掉下巴。你哥哥长得帅,又有钱,又有事业,想必这周围不要脸的女人,想攀上他的,被他包养的,肯定很多吧?你肯定也见过不少!” 叶佳禾心一惊,总觉得程晶知道了什么? 但是,她说的话,她还是一句都听不懂。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冷冷地说:“程老师,您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出去干活了。” 说完,她从程晶旁边离开,却没有注意到,程晶那嫉妒的眼神。 这一整天,叶佳禾都在思考着该如何跟陆景墨解释。 这男人已经发现了她有事瞒着他,一旦被他知道,他就更不可能离婚了。 叶佳禾有些烦躁,下班的时候还不肯走。 只因为她不想那么早回去,面对陆景墨,她就算说谎,舌头都会打结。 直到八点多,叶佳禾才坐上了回去的地铁。 路上,她还特意买了消炎药和纱布,免得再把陆景墨带到医院换药,招人话柄。 回去的时候,别墅里很安静,他们都已经吃完饭了。 这样,至少能避开陆景墨一晚上,她还没有想好合理的理由,去解释她最近的变化。 她放轻脚步,蹑手蹑脚的回到了自己房间。 没想到,陆景墨居然就坐在她床边等她。 储物间本就狭小,陆景墨这样的身高坐在这里,显得这个房间更小了。 叶佳禾吓了一跳,惊讶的问:“你怎么在这儿?” “等你,给我换药。” 陆景墨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 叶佳禾无语的道:“今早刚换的药,今天不用再换了。” 陆景墨顿了顿,忽然拿出她放在柜子里的包裹,道:“你买了这么多方便面,以后,就准备天天吃这个吗?” 叶佳禾神色有些尴尬,避开他的目光道:“我愿意吃这个。” 陆景墨想到这些天,她不在餐桌上的日子,都是吃泡面度日的,心里就莫名不舒服。 他眉宇间充满了惆怅,冷声问:“为什么?哪怕吃这个,住这种地方,都不肯跟我说句软话,都不肯回到我身边?佳禾,我在等你的解释!” ------------ 第108章 新欢和旧爱要打起来了! 叶佳禾冷淡的说:“没什么好解释的,我只是,不想再欠你的,我可以自力更生。你自己都做了什么,还非要我说出来吗?我不是聋子,也不是瞎子。你跟我妹妹睡在我们的房间里,你们每天晚上声音那么大,我听的清清楚楚!你还要我给你解释。你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陆景墨脸色微变,有些窘迫。 这些,不过是他用来气她,逼她,让她吃醋让她服软的手段罢了。 可是,他不仅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反而还把自己气得不轻。 陆景墨沉默片刻,道:“如果我现在把叶宝珠送走呢?你愿意好好在我身边,不要再闹了吗?” “呵,陆景墨,你永远都是这个样子。” 叶佳禾笑了笑,道:“你总是这样高高在上,什么都以你自己为中心。你打我一巴掌,再给我一个甜枣,就指望我对你感激涕零吗?你什么时候可以将心比心,想想别人的处境?” 陆景墨失望的说:“难道,我还不够为你考虑吗?为了你,我做了多少以前不会做的事。什么叫我以自己为中心?” 叶佳禾针锋相对的道:“就说龙飞吧,他做错了什么,你要让海城大学这样为难他?搞得他现在被停课,就快要毁了他的前途!” “不要再给我提那小子!” 陆景墨低吼出声,道:“你很心疼他?所以,才对我这么不满?这段时间才想方设法的气我?” 叶佳禾为了让他对自己死心,点头道:“我为什么不能心疼他?你这样针对他,我只会更讨厌你!” 陆景墨怒极反笑,咬牙道:“好,那你你就恨吧!再恨,你也还是我的人,你想要的自由,我永远都不会给你!” 他负气从她房间离开,径直去了书房。 既然叶佳禾那么在乎那小子,他就偏偏让她看着,那小子是怎么被他拿捏的毫无反抗之力。 拿出电话,他给肖明打了过去。 陆景墨语气低沉,冷声道:“龙飞现在还在海城大学吗?” 肖明如实回道:“听了您的吩咐,学校到现在还没有恢复他的课业,依然是停课处理,也禁止他进学校。” 陆景墨眸光深谙,沉默了许久,才道:“海城大学不是每年都有十名送往国外深造的名额吗?给他一个吧,深造的钱,我来出。” “啊?这……” 肖明原以为跟总裁抢女人的后果,一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可没想到,陆景墨居然决定出资给那小子出国留学? 肖明连忙道:“要是龙飞知道这个消息,那肯定得高兴坏了,他家家庭条件一般,要是没人资助,哪可能有这个机会?” “去办吧!” 陆景墨淡淡吩咐完,挂了电话。 他叹了口气,脑海中回味着刚才叶佳禾的那些话。 当时,他真的很想让她看着,龙飞这个没本事的穷小子,是给不了她什么的。 但是他最终还是改变了主意,送龙飞出国留学。 只因,他不想让叶佳禾认为,他是个冷漠残忍的人。 他更不想,她讨厌他,恨他! …… 翌日是周末,叶佳禾跟卢倩约好了去兼职的奶茶店。 路上,卢倩跟她解释道:“正好我做兼职的奶茶店一个姐姐明天就不做了,老板缺人,我就把你引见给她了。一天一百五十块,我觉得还蛮可以的。” 叶佳禾连忙跟她道谢。 虽然以前这一百五十块钱可能还不够她买件T恤。 但是现在,她要独立了,不能再花叶家的钱,更不能再花陆景墨的钱。 因此,她十分珍惜这个工作,暗暗决定一定要好好做。 奶茶店的老板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十分和善。 看到叶佳禾之后,她很满意,教了叶佳禾一些奶茶店基本的饮品做法。 临近中午,她笑着说:“佳禾,你学东西很快。如果没问题的话,明天上午九点,你就可以来上班了。工资是日结,我们奶茶店周末是最忙的,所以需要一些学生兼职。当然如果平时你有时间,也可以过来。” “谢谢老板。” 叶佳禾开心极了,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做兼职,也是第一次打工。 卢倩见她这样,语气里有几分欣羨地说:“我真羡慕你!我打工都是被逼无奈,生活所迫,你居然这么开心,当真是富家小姐出来体验生活的。”“倩倩……” 叶佳禾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她默默的说:“我现在跟你一样,只能靠自己了。” 卢倩笑着说:“好啦,我就是发发牢骚而已。走,我请你吃麻辣香锅,庆祝你找到工作。” 两个女生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家店,吃了份麻辣香锅。 卢倩下午还要去医院值班,叶佳禾就一个人回到了家里。 刚进门,叶宝珠就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叶佳禾见她挡在自己面前,冷冷地说:“让开。” 叶宝珠一笑,嘲讽道:“你这陆太太的位置都快坐到头儿了,怎么还这么横啊!” “那也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叶佳禾瞥了她一眼,越过她,往里走去。 叶宝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知道陆景墨去哪儿了吗?刚才那女人稍微撒撒娇,说自己这不舒服那不舒服,陆景墨当时就担心的不行,赶紧就往医院去了!” 叶佳禾虽然知道汪柔住院,陆景墨一定会跟她有联系,但听到这样的消息,心里还是有些发堵。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 叶宝珠看着自己鲜艳细长的指甲,得意地说:“这个家啊,很快就要换女主人喽!换了女主人,我的位置不变,而你,呵呵……” 新的女主人,怎么会容得下叶佳禾呢? 叶佳禾没有理会她,更懒得跟她多费口舌。 只是刚才叶宝珠说,汪柔好像哪里不舒服了。 毕竟,汪柔受了这么重的伤,都是因为自己的父亲。 叶佳禾不放心,还是准备去医院看一看。 她转身出了家门。 叶宝珠望着她匆匆的背影,似笑非笑地说:“有好戏看了!新欢和旧爱,要打起来了!” ------------ 第109章 这么冷漠,这么恶毒 这时,张妈忍无可忍的走了过来,道:“你怎么这么恶毒啊?我们太太到底是不是你姐姐,你要这么坑她!” 叶宝珠阴郁的道:“既然对她这么忠心耿耿,怎么不陪她一起住那个又湿又冷的储物间啊?等叶佳禾从这个家里滚蛋的时候,我会让你跟着她一起滚!老刁奴!你给我等着,我饶不了你!” 张妈笨嘴拙舌,自然说不过她。 她现在也开始担心了,万一以后真是这女人做了女主人,她又得丢饭碗了。 …… 医院。 叶佳禾站在门口,里面的二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 汪柔娇滴滴的开口,“景墨,我都闷在这里好久了,今天天气这么好,你推着我去花园里逛逛吧?” “可是外面冷。”陆景墨道:“你还是听医生的话,安心在病房里养病,哪里都不要去了。” 汪柔撒娇道:“求你了,景墨,我们的宝宝也想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嘛!” 陆景墨只好答应了。 汪柔的腿受伤了,陆景墨便将她抱起来。 女人纤细的手臂环在陆景墨的脖颈上,汪柔就这么倚靠在他怀里,在他耳边轻声道:“景墨,好想你就这样一直抱着我,永远都不要放手。” 从叶佳禾的角度看,他们这一幕,简直暧昧亲密极了。 她的眼睛立刻就酸涩起来,心也更加坚定了。 即便没有汪柔逼她,她想,她也不能容忍与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爱情,本就是唯一的,自私的。 如果陆景墨有了私生子,她早晚都会跟他离婚的。 况且,父亲还在狱中,她不能再犹豫不决了。 陆景墨将汪柔放在了轮椅上,刚把她推到门口,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叶佳禾。 “你……怎么在这儿?” 陆景墨震惊的看着她,心里突然慌了。 叶佳禾故意装作不知道汪柔的情况,质问道:“你不是说,你把她送到国外了吗?为什么她会在这里,你们在这里卿卿我我?”她努力做出一副不讲理的悍妇模样,希望陆景墨对她死心,跟她离婚。 陆景墨怕叶佳禾刺激到汪柔,这样,她就更不会放过叶朝明了。 因此,他蹙眉道;“佳禾,这件事,我们回家再说。” “为什么要回家说?”叶佳禾大声道:“我要你现在你跟我说!怎么?不敢了吗?你口口声声说,跟她一刀两断了,可你们现在,是在做什么?”汪柔立刻领悟到了叶佳禾的意思。 她心里嘲讽着,这女人果然没敢耍心思,正绞尽脑汁的惹陆景墨厌烦。 索性,她也跟着叶佳禾演了起来,委屈的道:“景墨,你还是跟她实话实说吧!纸是包不住火的,她早晚要知道的。” 陆景墨也知道,现在叶佳禾就站在这儿,再想瞒着她,已经是不可能了。 因此,他将叶朝明撞坏汪柔双腿的事告诉了她,希望她能理解,他为什么现在还要照顾汪柔。 可没想到,叶佳禾听完,突然指着汪柔道:“那是她活该!谁让她抢别人的老公?这是她的报应!” 陆景墨完全没想到,叶佳禾听完这件事,居然是这个反应。 他不可思议的说:“你爸爸故意撞汪柔,现在,她的双腿都快废了,你怎么能是这样的态度?你就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吗?” “呵,怎么就光撞断了她的腿?要我说,应该把她的孩子也撞掉才好呢!” 叶佳禾每说一个字,陆景墨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他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这是叶佳禾说出的话吗? 陆景墨失望的摇了摇头,道:“你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这么冷漠,这么恶毒?” 叶佳禾身子微微一晃,却依旧强撑着情绪,倔强的站在他面前。 从陆景墨的样子来看,她‘成功’了。 她‘成功’的将她的丈夫,她最爱最爱的男人,推给了另一个女人。 陆景墨不会知道她这么做,是有多无奈,多绝望。 那种痛,就像是自己拿着刀子,剜自己的肉。 明明手都在颤抖,却还是要咬着牙捅下去! 现在的叶佳禾,就是如此。 她笑了笑,对陆景墨道:“我不会道歉的!汪柔本就是活该,你也是活该。我诅咒你们,永远得不到幸福!” 说完,她决绝离开,没有丝毫留恋。 陆景墨气昏了头,太阳穴都突突直跳。 他本来还以为她知道真相后,会内疚,会无法承受。 他还在想该怎么安慰她? 可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他根本就不了解叶佳禾,之前他觉得她是那么善良,或许,都是他以为的。 那些,只是叶佳禾做出来的表象罢了! 汪柔心里痛快极了,她表面装作为难的样子,弱弱的说:“景墨,你要去追她吗?她好像很生气。” “不去。” 陆景墨冷下声,恨恨的道:“她有什么资格生气?是她父亲先伤了人!” 刚才叶佳禾那副蛮不讲理,又刻薄恶毒的模样,完全刷新了他对她的看法。 他不禁觉得自己之前是看错了她! 因此,他有些歉疚的对汪柔道:“刚才叶佳禾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她大概,是气昏了头。其实,她爸爸对你造成的伤害,你不肯放过他,也情有可原,我可以理解。” 汪柔又重新对陆景墨燃起了希望,她感激地说:“景墨,谢谢你能这么说。我一直怕你觉得刻薄,故意为难叶小姐的爸爸。” “这倒不会。” 陆景墨安慰着她,道:“刚才你不是想出去转转吗?走,我现在推你去。” 汪柔含情脉脉的望着他。 真好,在看清楚叶佳禾的真面目之后,她的景墨终于回来了! …… 别墅。 叶佳禾看着外面的天色由白到黑,一点点的暗下来,陆景墨还是没有回来。 她苦涩的想,陆景墨一定是对她失望透了吧? 就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会说出这样恶毒的话。 直到夜里,陆景墨才回来。 他并没有立刻去找叶佳禾,而是问张妈,今天叶佳禾怎么会去医院? 张妈自然是将叶宝珠说了出来。 刚好这时,叶宝珠从楼上下来,娇滴滴的说:“陆少,您终于回来了,我洗澡水给您放好了,先去泡个澡吧?” 说着,她就挽上了陆景墨的胳膊。 可下一秒,陆景墨一耳光将她的脸都打偏了过去。 “啊!”叶宝珠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立刻流下眼泪,“陆少,人家……做错了什么?” “贱人!” 陆景墨一把揪过叶宝珠的衣领,将这女人提起来,咬牙切齿的道:“你究竟跟叶佳禾说了什么?你真以为我让你在这个家里呆着,是让你来兴风作浪的?” ------------ 第110章 解开误会 叶宝珠吓坏了,她瑟瑟发抖,连忙狡辩道:“陆少,是我不好,是我说漏嘴了,我不是故意的。你……你原谅我吧!” “你知道,什么叫找死吗?” 他眸光凌厉,忽然将她甩到一边。 叶宝珠摔在冷硬的地板上,哭天抢地的求饶。 而陆景墨此时已经拿出手机,给云端会所打了电话,道:“找个人过来,把叶宝珠接回去!给我好好调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啊,不要,不要啊,陆少。” 叶宝珠连哭带爬地跪到他跟前,哭着求饶,“陆少,我再也不敢了,求你别再把我送回云端会所。那里就是地狱啊,我……我真的不能再回去了,他们会弄死我的。” 陆景墨蹲下身,狠狠捏起她的下颌,道:“我早就告诉过你,我让你做什么,你才能做!你也只能做我让你做的事!但是很可惜,你太蠢了,只懂得自作主张!” 说完,他再也不理会求饶的叶宝珠,让保镖将她拉了下去,等着云端会所的人来。 他回到沙发上坐下,冷声道:“出来!” 躲在墙后的叶佳禾心一惊,慢吞吞地走了出来。 她望着陆景墨铁青的脸色,疑惑地问:“你为什么把叶宝珠送到云端会所那种地方?你……是什么时候把她送过去的?” 从刚才叶宝珠的话里,叶佳禾能听得出,她已经被送到云端会所很久了。 而且,在里面做什么,她甚至能想象得到。 虽然叶宝珠跟她总是看不惯彼此,可叶佳禾也从来没想过,用这样的方式去凌辱她。 因为,这种方式,对任何一个女人,都太残忍了。 陆景墨不屑的道:“那女人害了你这么多次,你倒是还同情起她来了?” “我……” 叶佳禾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圣母,但这次,陆景墨的做法,让她有些害怕。 因为,真正的陆景墨,远比她想象的还要残忍,还要狠心。 她叹了口气,道:“真的搞不懂你,把她带回家的是你,把她扔到云端会所那种地方的,还是你。” 陆景墨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冷声道:“我为什么把她带回家,你不知道吗?可我大概是错了,你这女人,根本就没有心,你根本就无动于衷!” 一切,都是他自导自演罢了! 想起今天叶佳禾在医院里说的那些话,陆景墨冷声质问道:“你到底还想不想救你爸?” “当然想。” 叶佳禾望着他,道:“你救了这么久,也没有帮我把我爸爸救出来。你到底是救不出来,还是因为心疼那女人,根本就不想救?” 陆景墨紧紧蹙起眉头,道:“你这没良心的女人,你居然这么想我?” 他这段时间,整天找慕司沉和警局那边的人脉,就是为了把叶朝明捞出来。 他做了这么多努力,她居然说,他帮着汪柔不想救? 陆景墨恨恨地说:“叶朝明自己心术不正,故意撞了汪柔,你就一点都不觉得他有责任吗?你怎么还能理直气壮地质问我,你怎么还能说那些话伤害汪柔?我真后悔帮你,帮叶朝明!我就应该让他自生自灭!” “你说你帮了,那结果呢?还不是我爸爸在狱中没有丝毫消息,我连他的面都没有见到。而你呢?却骗着我,瞒着我,背地里陪着汪柔,对她百般呵护!” 叶佳禾这番抱怨,半真半假。 一是想引起陆景墨对她的反感,让他主动放手;二是她真的吃醋了,她嫉妒汪柔了! 陆景墨冷笑,自嘲地说:“算我瞎了眼,才去帮你父亲。以后,你爸的事情不要来找我,我不会再管了!” 他撂下这句话,向楼上走去。 叶佳禾吸了吸鼻子,回到自己那个小小的储物间。 她失神儿地坐在床上,终于卸下了伪装。 其实她知道,他背后做出的努力,他瞒着她叶朝明的事情,也是怕她着急和难过。 可是她必须这样,才能让他对她失望,狠心。 叶佳禾将头埋在膝盖上,一遍遍地道着歉,“对不起,陆景墨,对不起……” 她的心里矛盾极了。 她明明那么爱他,却要亲手将他推给别人。 而自己,一丝一毫的好感,都没有在他心里留下。 叶佳禾仰着头,试图将眼泪倒回去。 或许在很久以后,他们各自天涯,陆景墨再想起她的时候,也只剩下痛恨了吧? 想到这些,她心如刀绞,紧紧咬着自己的指关节,才没让自己哭出声来。 …… 翌日一早,陆景墨沉着脸下来。 餐桌前只有他一人,简直冷清极了。 他虽然还在怪她,但想到那女人天天吃泡面,心里还是不由得难受。 因此,他装作若无其事地对张妈道:“去叫她出来!告诉她,叶宝珠已经走了,不要得寸进尺,给她台阶也不知道下!” “额……好的。” 张妈无奈地答应着,心里却在琢磨,该如何把陆景墨的话美化一下再告诉叶佳禾。 不然,哪个女人听了,能舒服? 不一会儿,张妈回来了,道:“陆先生,太太好像不在房间,应该是去上班了。” 陆景墨蹙了蹙眉,问:“今天不是周末吗?上哪门子班?” 张妈想了想,道:“大概是值班吧。” “交给你个任务,等她晚上回来,问问她,每天早出晚归的都去干嘛了?” 陆景墨放下手中的早餐,脸上划过一抹尴尬,交代道:“别说是我问的。” 张妈望着他的背影,偷笑出来。 在乎就在乎嘛! 干嘛搞得别别扭扭的?还一副铁石心肠的样子! …… 叶佳禾第一天在奶茶店里做得还算顺利,她学东西快,老板对她十分欣赏。 一天的工作结束之后,她顺利拿到了150块钱的酬劳。 卢倩笑眯眯地问:“怎么样?这一整天八九个小时下来,不如你在家里当大小姐来得轻松吧?” “嗯,是不轻松,但是踏实。” 叶佳禾望着微信里的酬劳,笑了笑,道:“至少,是我自己赚来的。” 卢倩叹了口气,安慰道:“要我说啊,在钱的方面,你就不该这么为难自己。不管你和陆景墨之间闹成了什么样子,至少,你俩现在还是夫妻吧?既然是夫妻,他的钱就有你的一半,干嘛不花啊?” 叶佳禾为难地说:“你不懂。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钱都是他赚的,我也没有为这个家做过什么贡献。” 况且现在,她都跟陆景墨闹得这么僵了,万一要是再伸手找他要钱,那连她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的。 她不想让陆景墨也瞧不起她。 卢倩摇了摇头,道:“我的确是搞不懂你们有钱人的游戏。要我有你这个条件啊,我都幸福死了,哪里还用天天做兼职?” 两人一边走路,一边说着话。 最后,在地铁站分别。 叶佳禾回到家,张妈连忙过去将她拉到餐桌前。 “太太,快过来吃饭吧。” 张妈慈祥地笑着道:“你看,我做了一桌子都是你爱吃的。最近,你明显瘦了,赶紧吃多点补回来。” 叶佳禾好久没有吃到这么丰盛的饭菜了,她吞了下口水,的确是馋了。 可是,看到餐桌前的陆景墨,她瞬间就没了底气。 叶佳禾勉强笑了笑,道:“张妈,我刚才在外面跟同学一起吃过了。我先回屋了!” 她正准备离开,就听到陆景墨低沉的声音。 “过来吃饭。” 他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口叫住了她,语气还是冷冰冰的,“叶宝珠已经走了,你也见好就收吧,別再惹我不痛快。” 叶佳禾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道:“既然陆总觉得我惹了您不痛快,那您就去找让您痛快的人去。例如,汪柔。” 陆景墨‘啪’的一声,重重放下筷子,道:“叶佳禾,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是!” 叶佳禾吓到了,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 她生怕陆景墨像昨晚对叶宝珠一样对她。 张妈也吓了一跳,连忙将叶佳禾拉了过来,道:“太太,陆先生也是为了您好,怕您在外面吃不好。您就再吃点儿,也算是给张妈一个面子,行吗?” 叶佳禾红着眼睛,小心翼翼地坐在了餐桌上,由着张妈给她盛饭。 陆景墨这时站起身,似乎准备离席了。 张妈连忙道:“陆先生,您这吃的也太少了。” “我不吃了。” 陆景墨冷冷瞥了她一眼,道:“免得我在这里,有些人吃饭都膈应!” 说完,他径直往外走去。 虽然他的话冷冰冰的,甚至语气都那么不好,但是叶佳禾知道,陆景墨是在乎她的。 否则,以他这般性格的人,绝不会妥协到这种地步。 越是如此,她越觉得自己对不住他,伤了他的心。 张妈想撮合他们和好,便道:“太太,您也别怪先生,他还是很关心您的。今天,他还特意交代我,让我打扫了一遍主卧,把您储物间的东西搬上去呢。这就代表,您可以回主卧去住了。” 叶佳禾心里莫名酸涩,她低头道:“我不想回去。难道,他让我回主卧,就是对我的恩赐了吗?我就会忘了之前,他把叶宝珠带回来的事情了吗?我嫌那里脏。” “太太……”张妈心疼地说:“这天气越发冷了,储物间里连个空调都没有,实在是没法住人啊。” 叶佳禾道:“我可以坚持。况且,我也住不了多久了。” 照这个情势下去,大概陆景墨很快就会忍受不了她,就会跟她离婚了。 主卧。 陆景墨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她回来。 他十分不满的下了楼,张妈正在客厅打扫卫生。 “叶佳禾呢?” 陆景墨蹙眉道:“我不是说过,让她不要再住在储物间了吗?” 张妈尴尬的说:“太太她……不愿意回去住。毕竟,之前您把那个小姐带回来,她……” 陆景墨握了握拳头,脸色紧紧绷着。 叶佳禾这个不识抬举的女人! 他已经给了她这么多台阶,她居然还不知道下。 或者,她真的对他死心了,没有任何期待了? 所以,才会这样破罐子破摔。 自己也真是犯贱,这女人不仅没有良心,他也亲眼见识过了她的刻薄和恶毒,为什么还要给她蹬鼻子上脸的机会? 陆景墨一时郁闷,回去拿上外套出了门。 这次,他直接杀到了慕司沉那儿,满面阴沉。 “你怎么来了?” 慕司沉无语的说:“这大半夜的,幸亏我这里没女人。否则,多尴尬啊!” 陆景墨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忽然开口道:“我想了一路,想通了。我跟叶佳禾,大概真的是不合适。当年结婚,就是个错误。你帮我再起草一份离婚协议吧!” 慕司沉愣住了,疑惑的说:“之前我不是帮你起草过吗?我记得,你说她还签字了。” 陆景墨十分尴尬的说:“是,但是后来被我给撕了。反正你再给我按照原来那个起草一份,还有财产方面,尽量多的分给她。” 慕司沉沉默片刻,道:“我能知道,你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之前不是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闹到离婚这个地步了?”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告诉了叶佳禾真相,这女人才跟陆景墨产生了隔阂? 想到这儿,慕司沉有几分愧疚感。 总觉得是自己坑了兄弟。 因此,他道:“你要不给我说清楚,我是不会帮你起草这个离婚协议的。” 陆景墨这段时间压抑太久,也的确需要倾诉。 他便将叶佳禾最近的反常举动说了出来。 陆景墨懊恼地说:“我以前觉得那女人是个非常单纯的人,她的一个眼神,我都能看得出她在想些什么?可现在,我真的搞不懂她了。她完全变了,不是我曾经熟悉的叶佳禾。” 慕司沉纠结了半天,才心虚的说:“我跟你坦白一件事,你……千万别生气啊。” “什么?” 陆景墨烦躁的说:“怎么你也犹犹豫豫的样子?有什么话就说,我们这关系,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慕司沉几乎不敢正视陆景墨的眼睛,弱弱的说:“那什么……叶佳禾之前找过我,她早就知道了她父亲撞到的人是汪柔。她跟你离婚的真正原因,我想,应该是她想把你让给汪柔,以求得汪柔的谅解,把她爸爸救出来吧?” “你说什么?她去找过你?” 陆景墨惊诧的看着他,随即,便转为愤怒,“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 第111章 她依然是他的宝贝 慕司沉连忙道:“你冷静一点。当时,一是你太太求我不要说,二是你一直瞒着她,但我却告诉了她真相。你要是知道了,还不得跟我绝交!” 陆景墨咬牙道:“我现在知道了,也要跟你绝交!” 说完,他立刻起身,一刻都没有耽误。 离开慕司沉家里,他先去了医院。 汪柔没想到,他这么晚会过来。 她感动的要命,“景墨……你是不是想我和宝宝了?” 现在,叶佳禾在陆景墨面前,失去了好感,这男人果然知道自己的好了。 可陆景墨只是缓缓走到她面前,脸色阴郁的可怕。 汪柔有些慌了,露出一抹不自然的微笑,问:“你……怎么这样看着我啊?” 陆景墨低沉的开口:“叶佳禾来找过你吗?” 汪柔神色一变,道:“你是说什么时候的事?” “那得问你,她什么时候来找过你,你又对她说了什么?”陆景墨一字一句的道:“汪柔,我希望你不要骗我。不要再次欺骗我!” 汪柔心里突然一咯噔。 难不成,是叶佳禾跟陆景墨告状了? 这女人,真是该死! 临到最后,她居然又摆了她一道儿! 汪柔的脑子飞速旋转着,然后,强作镇定的说:“叶小姐并没有来找过我,我不知道她跟你说了些什么,让你这样误会我。如果她来找我,我一定会告诉你,又怎么可能瞒着你呢?” 她一口否定,而且,说的面不改色心不跳。 陆景墨冷冷的点了点头,“你最好说的是实话。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景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汪柔叫住了他,试图套出话来,“昨天我们不是还好好的吗?为什么你突然要这么对我?” 陆景墨淡声道:“没事。只是汪柔,你记住,无论我跟不跟叶佳禾离婚,我们都不会有可能了。我让你留下这个孩子,只是责任而已。” 汪柔脸色忽然变了,心像是被狠狠捅了一道。 尤其是那句,无论他跟不跟叶佳禾离婚,他与她都不再有可能。 这是什么意思? 哪怕叶佳禾不在他身边,他也不会娶她了吗? 汪柔的心脏剧烈颤抖着,拼命的摇头,“景墨,你以前不是这样说的。你说过,会给我一个名分,给我一个家。况且,我们现在连宝宝都有了。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可是回应她的,只有陆景墨冷漠决绝的背影。 这一夜,陆景墨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公司。 他想一个人静一静。 就算知道了真相,他的心情也并没有丝毫疏解。 所以,叶佳禾这段时间以来,这样激怒他,故意让他讨厌她,无非就是想让他同意离婚? 只要离了婚,她认为汪柔就会放过叶朝明? 就算汪柔一再否认,自己之前见过叶佳禾,陆景墨心里也不是很相信的。 如果没有人逼叶佳禾,或者汪柔没有同意做这个交易,叶佳禾根本就不可能做出这么多事,只为了逼他离婚。 陆景墨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在叶朝明面前,他们的感情,到底算什么? 叶佳禾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救父亲,却把他们的婚姻,当做了筹码,拿去做交易。 陆景墨就这么坐在漆黑的办公室里,整整一夜。 …… 最近天越来越冷,奶茶店的生意也愈发忙碌起来。 叶佳禾就算工作日,也会在下班之后去帮忙,老板会按照小时结算薪酬。 陆景墨让肖明调查了之后,才知道这几天,叶佳禾都在这个奶茶店工作。 他从没想过这个养尊处优的丫头,穿着奶茶店的工作服,对别人笑脸相迎。 她就这样忙碌着,像个小陀螺,丝毫没有注意到他在外面。 陆景墨心疼的望着这一幕,心底五味杂陈。 这女人,是真准备跟他一刀两断了吗? 所以宁愿选择在外面打工,挣这样的辛苦钱,也不要理他,用他的钱,吃他的饭。 陆景墨难受极了,平息了一下情绪,走进了店里。 “请问要喝什么?” 叶佳禾低着头,一边冲泡着前一位客人的茶饮,一边问。 半天,没有得到回复。 叶佳禾这才停住手中的动作,赫然发现陆景墨居然来了。 她的手微微一顿,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出去说。”陆景墨望着这嘈杂的环境,道:“这里不适合谈话。” 叶佳禾有点躲闪,小声道:“我还要工作,后面还有很多客人呢。” 陆景墨直接问道:“你说那些原料还能做多少份,我都买了!” 今天卢倩不在,旁边几个服务生听到这话,都惊讶的望着叶佳禾,道:“佳禾,这是你男朋友吗?你男朋友也太简单粗暴了,太有男友力了吧!” 叶佳禾莫名其妙的看着陆景墨,压低声音道:“陆景墨,你疯了是不是?” 陆景墨同样用只有他们俩能听到的声音,道:“你要不要跟我出去?要是你还这么磨磨蹭蹭的,我可以再疯一点给你看。” 叶佳禾吃惊地看着他,生怕他真的做出什么事,让她在大家面前下不来台。 于是,她只好妥协道:“你等我一下,我跟老板请个假。” 因为快到了下班的时间,老板便直接让叶佳禾回去了。 她上了陆景墨的车,这男人一言不发,一脚油门,将车飞快的往家里开去。 叶佳禾差点吐出来,抱怨道:“陆景墨,你到底想干嘛啊?还有,你以后能不能不要来我工作的地方找我?别人会说闲话的!” “你给我闭嘴!” 陆景墨低声呵斥道:“我回去再好好找你算账!” 叶佳禾甚至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他要找自己算什么账? 到了家,陆景墨将她拖下车。 他的步伐很快,叶佳禾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差点摔倒。 “陆景墨,你松开我,你捏疼我了!” 直到卧室,陆景墨才放开她。 叶佳禾见他脸色阴沉,连忙躲远了些,警惕的问:“我又哪里惹到你了?” “为什么?宁愿住储物间,宁愿去做那种辛苦的兼职,也不要花我一分钱?” 陆景墨瞪着她,道:“你以为,你很有骨气吗?” 叶佳禾默默的说:“因为我总有一天会离开你,我总要自己独立的。” 陆景墨听到她这番话,紧紧蹙起了眉头。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道:“我已经知道了。这段时间,你费尽心思的惹我生气,是为了让我跟你离婚。告诉我,是汪柔逼你的吗?” 叶佳禾震惊的望向他,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知道了! 他竟然知道了! 叶佳禾无力的背靠着墙,却仍止不住身体那轻微的颤抖。 她低着头,不敢正视陆景墨的眼睛,小声说道:“本来就是我们叶家对不起她。这次,她没有错,毕竟,她的腿坏了是我爸爸造成的。这个陆太太的位置,我应该赔给她。” 陆景墨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 庆幸的是,叶佳禾还是那么善良,她之前的蛮不讲理都是装出来的。 可悲哀的是,她毫不犹豫的将他们的婚姻赔了出去。 陆景墨走到她面前,抬起她的下颌,道:“看着我的眼睛。我问你,你还爱我吗?” 叶佳禾的目光不停的闪躲着。 她违心地否认:“不爱了。” “你说谎!” 陆景墨急火攻心,突然捧起她的脸颊,重重的吻上她的唇瓣。 他紧紧搂着她,似乎想将这女人揉进身体里。 叶佳禾只觉得自己胸腔里的空气,都快要被他吸干了。 她轻轻的挣扎,却无法撼动他分毫。 渐渐的,他的吻变得温柔,像是品尝一颗果冻似的,甚至不敢用力。 叶佳禾几乎快要溺毙在他的柔情里,无法自拔。 后来,她也迷失了方向,开始迎合他,顺从他,几乎忘了此时此刻,她的处境。 直到叶佳禾被陆景墨打横抱起,放在床上,她才恍然清醒。 “不,不行!” 她睁着迷离的眼睛,推拒着他。 陆景墨轻而易举的捏住她两只手腕,高大的身躯压了下来。 “佳禾,你都这样了,还说不爱我,嗯?” 他微凉的手指探进她的裙底,叶佳禾整个人如同秋天的落叶,瑟瑟发抖。 她羞耻又无助,只能咬唇道:“你不要这样,求你,我们不能再这样了。” 陆景墨没有停止,咬着她的耳垂,邪魅的低语:“你是我的女人,也是我的妻子,我们为什么不能这样?乖,佳禾,别跟我闹了,我知道,你没有变。你还是我的宝贝!“ ‘宝贝’二字激的叶佳禾浑身一震,终于认命了。 她红着眼眶,哽咽着承认:“是,我爱你,我一直都爱你!可我不能不救我爸爸,我不能看着他坐牢啊!” “相信我,我来救。离婚绝不是救你父亲的办法,嗯?” 陆景墨的吻轻轻落在她的眼角,吻去了她的泪痕,试图让她放松下来。 叶佳禾身体是诚实的,她想靠近他,撷取更多的温度。 可她的心里,却充满了罪恶感。 父亲还在狱中暗无天日,自己怎么能在这里跟他风花雪月? 可陆景墨早已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他们水乳交融,叶佳禾觉得自己像汪洋大海中的一只浮萍,随着大海的巨浪,浮浮沉沉。 而陆景墨,就是那波巨浪。 …… 翌日黎明,天还没有完全亮,叶佳禾就被手机吵醒。 她迷迷糊糊的接起电话,却是拘留所打来的。 “你是叶朝明的女儿吗?叶朝明在狱中与其他嫌疑人打架斗殴,被打断了两根肋骨,需要手术,请你立刻来医院签一下字。” 叶佳禾猛地惊醒,坐在了床上,整个人都吓住了。 她问清了地址,慌忙下了床。 陆景墨也被吵醒,他刚才隐约听见了电话里的内容,立刻道:“别着急,我陪你一起去看看。” 就这样,陆景墨以最快的速度开车载着她去了江城人民医院。 叶朝明的病房门口,两名警察正在门口看守着。 叶佳禾带着哭腔,着急的问:“我爸爸他怎么样了?是谁把他打成这样的?”“叶小姐,你先签字吧,现在他已经被推进手术了。” 警察口风很严,只把叶佳禾带到了医生办公室,让她签手术同意书。 陆景墨立刻给慕司沉打电话,让他赶过来,尽量找找人脉,打听清楚叶朝明为什么跟人打架? 手术室外,叶佳禾绝望的哭泣着。 她太恨自己,这么久都没有将父亲救出来。 如果她可以早点将父亲救出来,父亲就不会有这样的遭遇了。 她已经没有妈妈了,如果连爸爸都失去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一个人怎么活在这个世界上? 这时,一只宽厚的手臂将她揽在了怀里。 陆景墨低柔的声音传来,“马上慕司沉就到了,很快就会了解清楚前因后果。不要再哭了,你爸爸也不想看到你这样子。” “都怪我,都是我不好。” 叶佳禾哽咽着说:“我爸都是为了我,才撞了汪柔。全都怪我!”“不怪你,佳禾,不怪你。” 陆景墨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成年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无论你爸爸做了什么,这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佳禾,你现在需要振作起来,你爸爸才能看到希望,知道吗?” 在他的安抚下,叶佳禾终于冷静了一些。 很快,慕司沉就赶到了。 陆景墨凝重地问:“你了解清楚了吗?到底狱中发生了什么事?” 叶佳禾也一脸迫切的望着他,希望知道真相。 慕司沉叹了口气,道:“跟叶朝明打架的那个人,就是他的司机。两人发生了口角,叶朝明说他诬陷自己,那个司机也不是省油的灯,两人就打了起来。可那个司机年轻力壮,叶朝明哪里是他的对手?肋骨被打断了三根。” 叶佳禾听的心惊肉跳。 她想象着父亲在狱中被殴打的样子,心疼的像是被刀剜过一般。 眼泪无声的从眼角落了下来。 叶佳禾喃喃自语的说:“我爸爸都这把年纪了,却要因为我,遭受牢狱之灾,遭受这样的对待!” 陆景墨望着这样的叶佳禾,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毕竟,现在,任何安慰的话,对于叶佳禾来说,都是苍白的。 他知道,现在的当务之急,只有把叶朝明救出来,才能解开叶佳禾的心结。 ------------ 第112章 他终于用离婚成全了她 陆景墨问道:“现在,叶朝明受了这么重的伤,难道,不能保释出来吗?” “很难。” 慕司沉叹息道:“法院那边已经立案了,现在顶多推迟开庭时间,但绝不会容许把叶朝明保释出来。” 叶佳禾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了。 汪柔这次被叶朝明撞伤了,腿又不能再跳舞了,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叶朝明? 陆景墨哪怕权势再大,也大不过法律。 他帮她的,已经够多了。 叶佳禾心里已经下定了决心。 只是现在她还在等叶朝明的手术情况,并没有心思跟陆景墨说他们的事情。 几小时之后,叶朝明终于被护士从手术室推了出来。 这是叶佳禾在父亲入狱之后,第一次看到他。 “爸!” 她扑到了床边,却被警察拉开。 叶朝明麻醉还没醒,可鬓角却花白,短短半个多月,他似乎老了十岁。 叶佳禾心疼的不能自已,她恳求道:“警察同志,求你们,再让我看看我爸爸。求你们了!” 警察公事公办的道:“刚才医生说了,手术很成功,如果再有什么事,我们会通知你的。” 说完,他们将叶佳禾拦在了门外。 可此时,叶佳禾早已失去了理智,恨不得硬闯。 “佳禾!” 陆景墨抱住她,将她往回拖,“你冷静点。你爸爸还没醒,你现在就算进去,又能跟他说什么呢?” 叶佳禾歇斯底里的道:“你看到了吗?我爸爸的脸上多了好多皱纹,他的头发全白了!他的身上都是纱布,他伤的那么重,我却不能守着他,我怎么能放心?你别拦我,我要去见我爸爸。我要……” 话还未说完,她就这么晕了过去。 陆景墨吓了一跳,立刻抱起她,叫道:“医生!医生!” …… 最终,医生诊断叶佳禾是因为情绪激动,才昏倒的。 为了让叶佳禾远离这个导致她情绪不稳定的因素,陆景墨在她昏迷之时,就将她带回了家。 叶佳禾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要去见叶朝明。 陆景墨拦住她,严肃的道:“不要再闹了!叶佳禾,你不是小孩子了,你该知道,这么闹下去,是没有用的。现在,你该做的是冷静下来,继续想办法救你爸爸。” “还有办法吗?” 叶佳禾无力的笑了笑,望着他道:“像你和慕司沉这样有能力又有人脉的人,都没有办法把我爸爸救出来。还能有什么办法?” 陆景墨被她堵的哑口无言。 的确,现在看来,是没什么办法了。 他刚才,也只是想稳住叶佳禾而已。 两人都在沉默着,空气像是凝滞了一般,令人无端心慌。 良久,陆景墨缓缓的说:“佳禾,其实,无论因为什么原因,我们都知道,你爸爸撞了汪柔,犯了罪。是吗?” 叶佳禾愣住,不可思议的望着他,道:“你什么意思?你到底想说什么?” 尽管陆景墨觉得难以启齿,但还是开了口:“既然犯了罪,伤了人,是不是该认罪伏法?佳禾,我知道你心疼你爸爸,但是汪柔呢?她两条腿粉碎性骨折,哪怕恢复之后,也不可能再跳舞了。她这辈子的事业,就是舞蹈,但因为你爸爸的过错,她再也没有站在舞台上的可能了。” 他的话像一块石头,堵在叶佳禾心口。 所以,他还是心疼汪柔的。 他也觉得,他爸爸该坐牢,一切,都是他爸爸罪有应得! 陆景墨见她不说话,还以为自己说服了她,便继续道:“你要知道,你爸爸当时朝汪柔撞过去的时候,是汪柔命大,才撞断了她的腿。如果当时她没有及时躲开,可能她的命,都没有了。” 听着他口口声声为汪柔说话,叶佳禾是那么难受,却又无从辩驳。 她清澈的眸底含着眼泪,摇了摇头,道:“是,我爸爸错了,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不论他做错了什么,他都是我爸爸,我都必须要救他。” 陆景墨见她如此固执,语气冷了几分,问:“可是你有办法吗?你有办法对抗法律吗?” 叶佳禾心如死灰,平静的开口:“慕律师说,只要求得汪柔的谅解,只要她撤诉,这件事就可以私了。我爸爸他……就不用坐牢了。陆景墨,我求你,帮帮我,好吗?” “我怎么帮?跟你离婚?” 陆景墨突然站起身,脖子的青筋都暴露出来,冲她吼道:“你把我当做什么?你把我们的婚姻当做了什么?把我让给汪柔,做个顺水人情,用来交换你爸爸的自由?” 叶佳禾失声痛哭,突然跪在他面前,恳求道:“拜托你,跟我离婚吧!也许我们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我一开始,就该把这个位置让给汪柔,就不会发生后面这么多事情了。” 陆景墨整个人僵硬的站在原地,他低头望着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他离婚的女人。 她也曾巧笑嫣然的在他怀里说爱他;她也曾费尽心力的织围巾温暖他;她也曾默默的爱着他,爱了那么多年。 但是现在,她却亲口求他,跪下求他,让他跟她离婚。 在她心里,他永远是可以毫不犹豫舍弃的那一个。 陆景墨觉得自己的眼睛涨的发痛。 冰冷的泪从他眼角滑下来,他仰头,用力眨了眨眼睛。 记得上一次哭,还是在母亲失踪之后,那时候,他还是个孩子。 陆景墨冷声开口,极力的压抑着声音里的颤抖,问:“你决定了吗?叶佳禾,你真的决定了吗?” 叶佳禾紧紧闭上眼睛,却抑制不住失控的泪水。 她重重的点点头,“是,我决定了!” 陆景墨伸手将她拉起来,此时的他,眼底已经恢复了一片清明之色。 他隐藏的很好,没有让叶佳禾看到他刚才落下的那滴泪。 陆景墨伸手,轻轻帮她擦着眼角的泪痕,柔声道:“佳禾,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事了。” 他每一个字都是那么温柔,却又像锋利的刀刃,将她的心割的四分五裂,痛的无法呼吸。 叶佳禾如鲠在喉,几乎快要发不出声音来,“不要再说了,求你……不要再说了。” 陆景墨深深的望着她很久,眸光透着一丝冷硬和决绝。 他无力的叹了口气,道:“以后,我们就没有再见面的理由了,既然断了,那就干净一点。不过,傻丫头,以后你可要擦亮眼睛,找一个满心只有你的人,千万不要再伤心了。” 陆景墨从衣柜里,拿出她为他织的围巾,道:“过来,帮我戴上。” 叶佳禾默默走过去,踮起脚尖,帮他将围巾围在了脖子上。 心,剧烈的颤抖着,极致的痛着。 陆景墨牵着她的手,低低的说:“走吧,再晚,民政局就下班了。” 既然决定了,那就不要再拖拖拉拉的了。 他知道,叶佳禾有多么期待能将叶朝明救出来。 他也舍不得她伤心。 那么,就只有成全她。 希望她能感受得到,他很爱她,真的很爱。 这一路上,叶佳禾和陆景墨谁也没有说话。 他们甚至没有开车,就这么手牵着手,走了一小时。 他们都希望这条路能长一些,再长一些。 可是,每条路,都有一个终点。 他们的终点,已经到了。 …… 离婚的手续很快就办好了。 叶佳禾望着手里的小红本,自嘲的笑了,“我一直以为离婚的本子是绿色的,没想到,也是红色的。” 陆景墨深深的蹙起眉头,没有说话。 他默默将那个离婚证收进口袋,对她道:“明天肖明会将房产过户协议,还有一些财产公证给你送过去。” 叶佳禾摇了摇头,道:“我什么都不要。” “你必须要。” 陆景墨担忧的望着她,道:“像你这么傻的女人,不用点钱来傍身,日后被人骗卖了,都不知道!还有,以后好好学习,不要再去什么乱七八糟的奶茶店打工了。知道吗?” 听着他一字一句的叮嘱,叶佳禾的心快要痛到扭曲。 “再见。” 叶佳禾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转身之后,已泪如雨下。 …… 三天后。 警局那边通知叶佳禾给叶朝明办理手续,说是受害人主动撤诉,并且已经出了谅解书。 叶佳禾立刻赶去了医院。 她终于,可以和父亲见面了,没有人再会阻拦她。 “爸。” 叶佳禾轻轻靠在叶朝明肩头,不敢压着他的伤口,轻声道:“您不会再有事了,您再也不用进去那种暗无天日的地方了。” 叶朝明身体还很虚弱,可眼神却异常清醒,他问:“你是不是答应了那女人什么条件?不然,她怎么会轻易放过我?” 叶佳禾垂着眸子,苦涩的说:“嗯,我跟陆景墨离婚了。” “什……什么?” 叶朝明震惊的看着她,问:“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这么武断呢?佳禾,是不是那女人逼你的?你告诉我!” 叶佳禾摇了摇头,道:“无论是不是她逼迫我的,这都不重要了。但是您能不能答应我,不要再做像这次一样的傻事了。不管怎样,都是不值得的!犯不着,把自己搭进去。” 叶朝明咬牙切齿地说:“不,佳禾,我是冤枉的!我是被陷害的!” “爸!”叶佳禾无奈的说:“我知道您是为了我才做这种事,我不会怪您的。您撞汪柔的证据都摆在那里……我们以后,不要再提了,好不好?” 叶朝明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就连你也不相信我?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我怀疑司机早就被汪柔给收买了,从他向我借钱的那一刻起,我就落入了他们的圈套。” 叶佳禾这才警惕起来。 她相信,父亲是不会骗她的。 “爸,您说的是真的吗?” 叶佳禾疑惑地说:“但是之前慕律师查过那个人的银行流水,根本就没有大额的转账记录,除了您给他转的那五万块。那汪柔到底是通过什么手段,买通他的呢?” 况且,这样的罪名要是真的成立了,那是杀人未遂,是要坐牢的。 那个司机这么年轻,相当于一辈子都完了! 会有这么傻的人,被人收买,将自己的一辈子都搭进去吗? 叶朝明摇了摇头,道:“我也想不明白,她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让我的司机对她言听计从。但是佳禾,我虽然恨那女人破坏你的家庭,但我绝对做不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啊!” 叶佳禾听着父亲的话,只觉得浑身发抖,脊背上都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难道,汪柔把自己的双腿和孩子都搭进去,就为了陷害父亲,逼她跟陆景墨离婚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这女人,得多么可怕啊! 叶佳禾沉思了良久,淡淡的开口道:“爸,我相信您是被诬陷的,哪怕从一开始,我就觉得您不会做出这种事。但是现在,我已经跟陆景墨离婚了,我就必须跟过去做个了断。至于汪柔,她已经得到了她想得到的一切,我不想再跟这种人纠缠了。她就像一条毒蛇,如果我们抓着她不放,迟早会被她再反咬一口的。” 叶朝明痛心疾首的说:“你的不容易,爸都知道。这次你是为了救我,才跟陆景墨离婚的,爸就是觉得对不住你啊!我看得出来,你爱他,若是你不想离,那我们就想办法,再把陆景墨给抢回来!那女人用尽心机,注定得不到好下场的。” “不了,爸,您不要再为我操心这些。” 叶佳禾一边削苹果,一边道:“我已经彻底放下了。如果爱情需要抢,那这份爱,未免也太累了。我不想让自己这么累,真的。” …… 陆氏集团。 陆景墨这些日子心情不好,集团上下都弥漫着明显的低气压。 肖明站在他办公桌前,战战兢兢的道:“陆总,我今天去找了叶小姐,她拒绝了您的所有馈赠。而且……而且已经从别墅搬出去了,应该是回到了叶家。” “她什么都没要?” 陆景墨懊恼和愧疚交织着,站起身想去找她,让她收下这些东西。 可当他准备抬起步子时,又定住了脚步,坐克制的坐回位置上。 既然已经决定分开,他能做到的,也就只有不打扰她的生活了。 陆景墨让肖明出去,自己十分疲惫的靠在椅背上,脑海中却无法控制的浮现出叶佳禾的一切。 没过多久,秘书敲门道:“陆总,您太太来了。” ------------ 第113章 我不会娶你 陆景墨眼前一亮,忽然站起身,亲自去开了门。 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坐在轮椅上的汪柔。 陆景墨的眸中划过稍纵即逝的失望,锋利的眸光忽然射向秘书,冷声道:“你刚才说什么?谁来了?” 秘书有点摸不着头脑,还在拍汪柔的马屁,笑眯眯的说:“是太太啊!” 现在,汪柔的肚子都显出来了,迟早都是陆太太的啊! 她还不得趁现在,好好讨好一下汪柔? 当然,此时的汪柔也是美滋滋的,被人捧着的滋味,就是很好。 然而,陆景墨冷声对秘书道:“明天起,你不用来上班了。” 秘书忽然傻了眼,委屈极了,“陆……陆总,我做错了什么?” “错在你想做我的主!” 陆景墨冷厉的眸光瞪着她,呵斥道:“出去!立刻!” 秘书莫名被辞退了,别提多难受了,捂着嘴哭着跑了。 汪柔尴尬的要命,被护工推进了他的办公室里。 她让护工出去,只剩下她和陆景墨两人。 男人低沉的开口道:“你现在身体还没有恢复,应该在医院好好养病,不该出来到处跑。” 汪柔终于忍不住开口,哭诉道:“景墨,你这是什么意思?那个秘书小姐又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她只是说错了一句话,你就这样对她,这不是在打我的脸吗?” “你想多了。”陆景墨面无表情的道:“我希望我的员工都把心思放在工作上,而不是溜须拍马,不务正业。” 尽管陆景墨否认是针对她,但汪柔知道,这个秘书是触到了陆景墨的逆鳞上了。 可越是如此,她心里就越不平衡。 明明,陆景墨跟叶佳禾那女人都离婚了,凭什么还为她留着这陆太太的位置? 因此,她试探着说道:“景墨,我们的宝宝还有大半年就要出生了。到时候,户口怎么办啊?如果我们不结婚,宝宝不就是黑户了吗?” “我会找人把户口落实的,你不用担心黑户的问题。” 陆景墨言简意赅的回答,但始终都没有松口,说要娶她。 汪柔委屈的说:“我知道,你还在为叶小姐跟你离婚的事情怪我,你是不是觉得,一切都是我逼她的?可是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陆景墨勾了勾唇角,讽刺的说:“那天,我把离婚证放在你的面前,你立刻就撤诉了,不是吗?” 汪柔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道:“我之所以放过叶小姐的父亲,并不是因为你们离婚了,而是我看在她这份儿孝心上。我是被她这样的孝心感动到了!景墨,我是个孤儿,无父无母,你知道我有多羡慕叶小姐吗?我不想让她变成跟我一样的孤儿,所以才放过了她的父亲。可我没想到,我的不计前嫌,会被你这样误解。” 陆景墨久久没有说话,似乎也在衡量她这番话的真假。 过了很久,陆景墨淡淡地开口:“无论你有没有,这都不重要了,即便你有,我也可以理解。毕竟,你的腿是因为叶朝明才变成了这样。能放过伤害自己的人,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 “景墨……” 汪柔感动的说:“没想到,你都明白,你理解我的不容易。” 陆景墨点了点头,“我理解。包括这个孩子,我也会负责。但是汪柔,我不会娶你。” 最后几个字,如同巨石一般砸进汪柔的脑海中,震的她脑子嗡嗡作响。 他居然说,他不会娶她。 那她做了这么多,付出了这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 汪柔红着眼睛道:“莫非,你跟叶佳禾离婚,只是缓兵之计,只是为了救她的父亲?你们……还会找机会复婚?你们只是在给我设圈套?” 陆景墨莫名其妙的望着汪柔,没想到,她会想的这样复杂。 他面色冷沉,一字一句的道:“我不是这样的人,叶佳禾也不是这样的人。离了就是离了,我不会再耽误她。” 汪柔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现在,她不敢再打破沙锅问到底,生怕将陆景墨逼得太紧,让他讨厌自己。 她相信,只要叶佳禾走了,陆景墨很快就会回到自己身边。 现在他这样抗拒自己,无非就是跟叶佳禾的那一段,还心存遗憾而已。 汪柔暗暗冷笑,她有的是时间,一定会等到陆景墨回心转意的那一天。 …… 日子不知不觉的过去,一晃眼,已经过去了月余。 叶佳禾已经回到了叶家,再也没有回过跟陆景墨的别墅。 似乎陆景墨这个人,在她的生命里,从未出现过。 白天,她可以用忙碌的实习生活占用她的思想。 可每当深夜来临,所有的回忆就像潮水般涌了过来。 “叶佳禾!你又在发什么呆?” 程晶的斥责声传了过来,道:“让你去给手术病人做心电图,你做了吗?” 叶佳禾平静的将心电图报告单递给她,道:“做好了。” 程晶没有找茬没有找成,心情自然不好,骂骂咧咧的道:“昨晚夜班那几个病人不舒服,那么点小事你都处理不好,还要让我起来亲自处理。你知不知道,我今天还要跟靳教授上手术?要是我精力不好,耽误了手术,你担当得起吗?” 叶佳禾有些无语,最近程晶似乎越来越过分了。 夜班的时候,病人出现的根本就不是小问题,居然都只交给她这个实习生处理,连起来都不起来看一眼。 叶佳禾怕自己处理的不恰当,让她起来看一眼,她便觉得被人打扰了睡眠很不爽。 以至于现在,她怎么看叶佳禾都不顺眼。 一旁的其他医生看不下去,便道:“程晶,你知足吧,佳禾都够能干的了。你看看我们带的这几个实习生,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得我们自己操心。再说了,像我们以前实习的时候,不是也什么都做不了嘛?好了,别对学生那么苛刻了。” 程晶冷哼了声,恨恨的对叶佳禾道:“你给我小心点儿!” 说完,她急着去手术室,便也没跟她计较。 毕竟,靳南平的手术,能跟台都已经是莫大的殊荣了,程晶当然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 一旁的老师叹了口气,道:“程晶的命可真好,靳教授一回来就到了他们组,她跟靳教授手术的机会,自然比我们多了。” 叶佳禾郁闷的叹了口气,心想着,靳南平是个大忙人,除了上手术还要去学校里讲课。 偶尔来一下科室,又是被前呼后拥的,根本就注意不到他们这种底层实习生的艰辛。 要是靳南平知道程晶是怎么压迫她的,会不会说说她,自己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可很快,叶佳禾就否认了这样的想法。 靳南平这样的位置,又怎么可能为她出头呢? 自己真的是想太多了! 这时,她手机响了一下,是卢倩发来的信息。 “佳禾,我给你织了一双手套,你下班的时候来妇产科找我拿一下吧。” 卢倩和夏灵是为数不多知道她离婚的人,再加上卢倩与她都在同一个医院实习,所以不停的想办法给她温暖,让她心情好一些。 叶佳禾感动的看着信息,心中一阵暖流划过。 毕竟,快到了考研的紧张时刻,大家除了实习还要复习功课,时间是很宝贵的。 可卢倩那天见她手冻的通红,便责怪她离了婚就不知道爱惜自己了。 所以,便给她织了一双手套,让她保暖。 叶佳禾下班之后,去了妇产科找卢倩,还想找她一起吃午餐。 可她没想到,到了病区门口,她远远的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 叶佳禾停住脚步。 瞬间,湿了眼眶。 陆景墨正推着汪柔,应该是带她去产检。 他时不时地俯下身,将耳朵贴在汪柔唇边,两人亲密的低语。 叶佳禾几乎失了神儿,明明知道,再看下去伤心的人也只有自己。 可她还是忍不住的去看。 她也不知道,是因为太想他,想多看他几眼;还是因为她想让自己死心,才拼命的去看他们有多甜蜜。 就在这时,陆景墨突然回头,四目相接。 ------------ 第114章 就算不是夫妻,也可以做朋友 那一刻,叶佳禾慌了,撒腿就跑。 汪柔似乎也注意到了叶佳禾,便立刻装出肚子疼的样子,痛苦的道:“景墨,我的肚子又有点痛了,你先推我进去看看大夫吧?” 这一个多月,她温柔体贴,又做出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丝毫没有再提让他娶她的事情,总算将陆景墨的心挽回了一些。 这男人除了没有给她名分,产检倒也一次不落,还会经常抽空陪她去买胎教书和一些婴儿用品。 汪柔可不想让陆景墨的心再回到叶佳禾身边,她绝不能让这一切功亏一篑。 …… 楼梯间,叶佳禾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眼泪沾湿了她的羽睫。 这时,一个蓝色的手帕递给了她。 叶佳禾认得这个手帕。 她惊讶地抬头,看着陆景墨,下意识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猜的。” 他嘴角浮现出温润的笑意,又将手帕往她那里送了一下,“快擦一擦吧。” 叶佳禾忽然觉得,他们离婚后,陆景墨整个人似乎都平静了,也比之前更温柔了。 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哪次,她都会把陆景墨惹得气急败坏的。 果然,他们还是不合适的。 叶佳禾没有接受那块手帕,只用手背随意擦了擦眼睛,努力挤出一丝微笑,道:“你不是还有事忙吗?我先走了,就不打扰你了。” 她仓皇地转身想逃,却被陆景墨拉住了手。 叶佳禾心脏一紧,回头望着他,示意他松开她。 陆景墨深邃的眸光充满了复杂,柔声问:“你最近好吗?” “嗯,挺好的。” 叶佳禾勉强扬起唇角,道:“我爸爸差不多康复了,我现在很满足。” 陆景墨顿了顿,担忧地说:“但是我看你脸色不好,怎么这么憔悴?” “哦,我刚上完夜班。” 叶佳禾像个普通朋友一样回应着他的话。 天知道她有多么克制,才没让他看到,自己的脆弱和狼狈。 陆景墨这才相信,他们真的结束了。 叶佳禾在面对他的时候,是那么的疏离和冷漠。 而他,也不敢贸然靠近她,怕被她厌恶。 陆景墨意犹未尽的望着她,道:“如果以后有什么事,记得过来找我,不要自己扛着。就算不是夫妻了,也总可以做朋友的,是吧?” 叶佳禾心里更难受了,莫名想哭。 她低头,哽咽着‘嗯’了声,道:“我真的要走了,再见。” 陆景墨望着她匆匆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他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她的温度,还是那么熟悉,依然留在他的手心。 …… 最后,叶佳禾跑到医院楼下的花园里等卢倩了。 没过多久,卢倩也过来了,但脸色并不是很开心。 叶佳禾见状,关心的问:“你怎么了?被老师说了吗?” “这倒没有。” 卢倩叹了口气,欲言又止的说:“我刚才正准备下班,没想到,那个陆……哎,算了。不说了,晦气!” 叶佳禾顺着她的话道:“陆景墨带着汪柔去产检了,对吧?” 卢倩惊讶的看着她,问:“你怎么知道?” “我看见了。” 叶佳禾苦涩的笑了笑,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跑到这里来等你?” 卢倩恍然大悟,点了点头:“我就说呢!不过……你没事吧?老天真是不公啊,那个小三都被撞成那样了,居然孩子还保住了。真是气死了!” “不要提她了,只会让自己不开心罢了。” 叶佳禾云淡风轻的说了句,然后转移了话题,问:“对了,你说送我的手套呢?” 卢倩笑眯眯的拿了出来,“这里,你看,喜不喜欢?” 手套是那种厚实的毛线织出来的,红色的底色,还有两个白色的鹿角,可爱极了。 叶佳禾感动的说:“好漂亮,谢谢你,倩倩。” 见她这样郑重其事的道谢,卢倩有些不好意思的摆摆手,道:“谢什么?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叶佳禾将手套套在了手上,问:“好看吗?” “好看。” 卢倩笑着道:“你看这样多好啊,咱们女孩子就要对自己好一点,不要被其他不值得的人影响到,是不是?” 叶佳禾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望着手里暖呼呼的手套和手机里,夏灵三天两头发来的搞笑信息。 叶佳禾自我安慰着,世界上还有这么多美好的事情值得注意,的确没有必要让过去占用自己的生命。 卢倩为了带她散心,提议道:“不然这样,我们下午先好好睡一觉,晚上去看电影?” 叶佳禾叹了口气,道:“不了,我下午还得去医院。” 卢倩惊讶的问:“还要去医院?昨晚你不是夜班吗?今天下夜班还不能休息啊?” 毕竟,夜班都是很辛苦的,经常需要熬一夜。 再加上医生下夜班还要查房处理病人,经常要到第二天中午才能回去休息。 这种高强度的工作,如果下夜班的下午,还不让好好休息,这就太没有人性了。 叶佳禾郁闷地解释道:“我那个带教老师,让我下午去医院把明天的手术小结写了。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就那个总是爱挑我毛病,夜班睡一夜,叫也叫不醒的那个老师。” “哦,想起来了。” 卢倩恨恨地说:“就是那个你叫她起来一下,她还把你骂的狗血喷头的?她也没到更年期啊,怎么这么变态啊。真没见过下夜班那天,还不让人家回去补觉的。” 叶佳禾只能自我安慰道:“算了算了,还剩下两个月,我就出科了,我再坚持坚持。谁让我命苦呢!” 就这样,中午简单吃了点饭,叶佳禾只睡了一个多小时,就又回到了医院加班。 从昨天到今天,她连一个完整的觉都没有睡过,可想而知,她此时有多疲惫。 程晶下午没来,但是通过信息给她布置了许多任务。 叶佳禾一看,这些又足够她忙到晚上了。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随着同学和老师一个个的离开办公室,又只剩下了叶佳禾和值夜班的老师。 夜班老师看不下去了,道:“你昨天不是上夜班忙了一夜吗?今天又弄到现在,身体能受得了吗?” 叶佳禾扁扁嘴道:“活没干完。” “这程晶心也真够大的,真成甩手掌柜了,什么都让你做。” 夜班老师正抱怨着,突然站起身来,对着门口道:“靳教授,这么晚,您怎么来了?” 靳南平淡声解释道:“一会儿有个急诊手术的,需要我亲自来做。” 夜班老师叹了口气,道:“可惜我值夜班,必须坚守在病房里。不然,我就能跟您上台了。” 多宝贵的机会啊! 靳南平笑了笑,道:“没事,我一会儿给我们组的医生打电话,让他们过来。” 就在这时,靳南平的目光落在了最角落的叶佳禾身上。 ------------ 第115章 靳南平替她解围 靳南平缓缓走过去,道:“叶同学,这么努力啊。大家都走了,就剩你还在加班。” 叶佳禾腼腆的跟他打了声招呼,“靳教授好。” 虽然她很想吐槽一下程晶,可是,天下乌鸦一般黑。 资历高的医生不就是向来使唤他们这些实习生,一代坑一代吗? 再说了,靳南平这种位置的人,肯定是理解不了她们这种苦逼实习生的辛酸。 因此,叶佳禾只想赶紧做完手中的事,至于抱怨的话,还是比较适合跟卢倩说。 可就在这时,一旁的夜班医生开口了,“靳教授,您来科里来得少,其实叶佳禾天天都被程晶薅过来加班呢。昨晚,她还是夜班,今天又干到了这么晚。” 靳南平微微一愣,目光落在叶佳禾的脸上。 随即,他的面色也严肃起来,问:“你还有多少工作没做完?都是些什么工作?” 叶佳禾如实的将程晶布置给他的任务说了出来。 只见靳南平的眉头皱的越来越深,道:“不要做了,这些明天也不是必须要做完,留给程晶让她自己弄。” 正说着,程晶急匆匆的从外面赶了进来,道:“靳教授,手术病人来了吗?” 虽然昨晚上了夜班,可程晶也不愿意放弃跟台的机会,因此,大晚上的听到靳南平主刀,她立刻就赶了过来。 况且,靳南平是海城医学院最年轻的教授,才三十出头的年纪,就已经在学术圈有了很大的成就。 听说还没有结婚,跟她年龄也合适。 程晶甚至在想,如果能跟靳南平有什么发展,不仅解决了自己的婚姻大事,以后自己的事业也会平步青云的。 可现在,靳南平的目光不似平日里的温润,透着一丝冷意,望向程晶。 他似笑非笑的说:“我的面子还真挺大的,没想到,还能请得动程老师。” “这……靳教授,能跟靳教授手术,是我的荣幸才对。” 程晶连忙反应过来,吹捧着靳南平。 只可惜,靳南平的目光却冷了下来,道:“程老师的工作都没做完,我怎么好意思让你跟我手术,耽误你时间?” 程晶愣住,连忙道:“已经做得差不多了,您放心,我肯定不会耽误组里的工作。” 然而,靳南平将叶佳禾旁边的一摞病历递给她,道:“是,叶同学的工作的确做的差不多了,剩下的,该你自己做了。” 程晶被迫抱着一大堆病历,恨恨的剜了叶佳禾一眼。 一定是这臭丫头跟靳南平告状了! 她怎么能在学生面前失了面子? 因此,程晶连忙补救道:“靳教授,这些工作我明天一定做完,今晚的手术,您没有助手肯定不行的。还是让我去吧!” “不用了,你替李医生值夜班,李医生你来跟台。还有,叶同学,你也跟着。”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道:“叶同学,你昨晚刚上了夜班,现在让你跟台,会不会太辛苦了?不然,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以后还有机会。” “没事,不辛苦。” 叶佳禾不想放弃这样来之不易的机会,毕竟,靳南平做手术,就连他的研究生都轮不上跟台。 但是现在,自己却有这个机会,叶佳禾当然珍惜了。 她跃跃欲试的说:“我愿意跟台。” 靳南平也笑了,道:“这个手术估计得做到很晚,下了手术我请你们吃宵夜。” 就这样,在程晶嫉妒恨的目光中,叶佳禾和那个值班医生跟着靳南平去了手术室。 他们走后,程晶恨恨的将手里的病历扔在地上。 她大半夜的过来,只为了跟靳南平学技术的,而不是坐在这里做这些毫无技术含量的事情! 更可气的是,自己昨晚下了夜班,还没怎么休息,居然还要替李医生值夜班。 她简直快要恨死了叶佳禾。 一定是这丫头在靳南平面前说了什么,她才会受到这样的对待。 之前,靳南平可是一直很重用自己的,还说她有前途来着! …… 叶佳禾跟着靳南平去了手术室,还是很紧张的。 毕竟,课本上的东西,跟实践肯定是有差距的。 就像现在,她自认为背的很熟的东西,到了手术室,却依旧手忙脚乱。 靳南平十分有耐心,他虽然已经坐到了这个位置,但是口碑是有目共睹的。 从进到手术室之后的洗手,穿衣,到各种细节,靳南平都亲自教她。 叶佳禾也真正看到了什么叫大师风范,什么叫温润如玉。 怪不得,整个海城大学,有那么多人崇拜他,喜欢他。 不仅因为他的年轻有为,风度翩翩,更因为他平易近人,为人正义。 这场手术做下来,已经快要到凌晨了。 靳南平本来要请李医生和叶佳禾一起吃宵夜,可程晶的电话已经打了八百个,催着李医生赶紧回去。 不然,她也走不掉。 因此,李医生苦笑着道:“靳教授,我得赶紧回科室了,不然程晶肯定要炸毛了。夜宵就不吃了,今天跟着您这台手术,我真的受益匪浅,比吃多少顿夜宵都感到值!” 靳南平点点头,李医生这才匆匆赶回去。 他这才望向身边的叶佳禾,问:“程晶这么厉害吗?” 叶佳禾抿抿嘴,给了他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儿。 靳南平被她这幅样子逗笑了,道:“看来,是她太会装了,在我面前装的倒是懂事又乖巧,我还真以为她是个可造之材。” 没想到,在背后却是这么打压学生,又无法跟同事相处融洽。 这种人,哪怕技术再好,日后也是没有格局的! 更不可能有什么前途了! 因此,他抱歉的对叶佳禾道:“是我平日里对科里的琐事关注太少,才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以后,我会提醒程晶的。” “谢谢靳教授。” 叶佳禾对他露出一抹微笑,在月色下,格外明艳。 靳南平一时看晃了眼,心似乎也如同这夜色里的风,几不可闻的荡了荡。 “靳教授,今天我跟李医生一样,也觉得受益匪浅。” 叶佳禾微笑着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靳教授再见。” 靳南平却叫住了她,“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回去,多不安全啊?我送你。” “不不不,不麻烦了。”叶佳禾连忙拒绝。 可靳南平却道:“顺路的事情,没什么麻烦的。李医生不吃宵夜,我们吃。跟了一晚上手术,饿了吧?” 他不说还好,一说,叶佳禾还真觉得胃里又空了。 她嘴上说着不饿,可咕咕叫的肚子却出卖了她。 叶佳禾脸红的要命,尴尬的说:“我……我回去煮点面吃就行了。” “我是豺狼虎豹吗?” 靳南平的话,让叶佳禾愣了半天。 他笑着解释道:“你这幅样子,好像我会吃了你。” 叶佳禾没再好意思拒绝,便道:“那……谢谢靳教授了。” “上车。” 靳南平亲自帮她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绅士的问:“想吃什么?” 叶佳禾道:“都这么晚了,我们去夜市逛逛吧?那里应该还有吃的。” “好啊。” 靳南平十分有兴致,丝毫不像做完手术那样疲惫,他道:“我常年在国外,很少去海城的夜市呢。大学城那边吗?” “嗯。” 叶佳禾腼腆的笑了笑,道:“我对大学城那一带比较熟悉,知道哪里的东西好吃。” 靳南平望着一旁的女孩儿,总觉得那种无法阻挡的纯真和青春扑面而来。 叶佳禾突然想到了什么,道:“靳教授,大学城基本都是路边摊,你会不会觉得……不卫生啊?” 毕竟,陆景墨那样有洁癖的人,以前她在大学城的店里吃东西,他都觉得脏乱差,更何况路边摊呢? 因此,她生怕靳南平也是这样,所以才多嘴问了一句。 靳南平轻笑出声,道:“我以前上大学的时候,不想靠家里,就自己勤工俭学,也会做兼职,也会吃路边摊。其实那段时光对我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历练。” 叶佳禾微微惊讶的望着他。 没想到,出生在靳家那种医学世家的靳南平,居然如此接地气呢。 就这样,叶佳禾带着他来到了自己常来吃的一个馄饨摊儿。 尽管时光变迁,物价飞涨,这里的馄饨还是五块钱一碗。 靳南平尝了一口,立刻点点头,“嗯,不错。这里的馄饨,真的不输很多大酒店里的。” “嗯,那对老夫妻听说从二十年前,就一直在做这个了。”叶佳禾满足的吃着馄饨,笑了笑,道:“靳教授,谢谢您今天为我解围。” “客气了!像叶同学这样见义勇为的好孩子,是不该受到这种对待的。” 说完,他又加了一句,“明天放你一天假,在家好好休息吧。” 叶佳禾微微一怔,道:“明天?可是明天是周三哎。” 心外科规定周一到周五必须来上班,如果周末两天遇到值班,就相当于一周都无法休息了。 叶佳禾经常会听到许多实习同学的吐槽,国家规定一周两天休息,可排班表上排的休息,只是给上头看的。 他们周一到周五,即便排班表上是休息,还是要来上班,谁也不敢说半个不字儿。 叶佳禾几乎都忘了上次休息是在什么时候了。 因此,她觉得要是明天她敢不来上班,程晶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似乎意识到了她的想法,靳南平道:“放心,我明天会跟程晶说,她不敢怎样的。” 叶佳禾本不想这样顺着杆子往上爬,可这种每天都要上班,连复习时间都没有的日子,真的好累。 因此,她微笑着道:“谢谢靳教授,那我明天就不去了,您一定要跟程老师说一下哦。” “放心。” 靳南平云淡风轻的答应着,心里却有点心疼她,看这脸色蜡黄的,平时肯定没少受程晶欺压。 吃完宵夜,靳南平开车送她回了家。 可他分明记得他上次送叶佳禾回家,并不在这里。 靳南平疑惑的问:“你搬家了吗?” 叶佳禾表情划过一抹异样,顺着靳南平的话点点头。 “靳教授,太晚了,就不请您来家里坐坐了。” 叶佳禾跟他礼貌的道了别。 靳南平嘱咐她回去好好休息,自己也驱车离开。 …… 翌日早上八点。 程晶没有看到叶佳禾的人影,当即就火了。 “这都几点了?七点五十了,叶佳禾呢?怎么还不来!” 她说着就要给教学部打电话告状。 就在这时,靳南平走了进来,道:“我让她在家休息了,程老师你有意见吗?” 程晶一愣,尴尬的说:“这……周一到周五都是要上班的呀,靳教授,您这样心慈手软会把学生给惯坏的。” 靳南平面无表情的说:“我想,程老师周末的时候也没少让学生来加班吧?周末休息可以加班,为什么上班日就不能休息?” 程晶被堵得哑口无言,再加上早上交班这么多人都看她笑话,她觉得丢脸极了。 她恨恨的想,叶佳禾真是长能耐了,居然连靳南平这种位置的人都勾搭上了。 这以后,还不得上天吗? 恐怕,靳南平还不知道,这丫头被陆景墨包养的事情呢! 贱胚子,除了会勾引男人,这是什么本事都没有了! …… 叶家。 今天叶佳禾难得清闲,上午睡到了自然醒,舒服的伸了个懒腰,便打开手机刷会儿朋友圈。 突然,她的目光定格在朋友圈里,卢倩昨天凌晨发的那条:祝自己生日快乐。 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冷清极了。 叶佳禾猛地坐起来,昨天自己还收了卢倩亲手给她织的手套,可自己连她的生日都不知道。 竟然什么礼物都没有准备! 这么一想,叶佳禾内疚极了,赶紧下床洗漱,准备出门。 “佳禾,你去哪儿啊?” 叶朝明疑惑的问:“这么急匆匆的,不是说今天休息吗?” 叶佳禾笑了笑,点点头:“嗯,今天是休息,我想出去逛逛。” “是该出去逛逛,散散心。” 叶朝明说着,拿出手机给叶佳禾转了两万块钱,道:“自从你回家,爸爸也没给过你生活费,也不知道你身上的钱够不够用了。这些你拿着,不够再找爸爸要。” 叶佳禾难为情的说:“爸,您怎么还把我当小孩子一样。不过,您这些钱真是太及时了!” 她现在钱包比脸还干净,要是没有父亲的支援,她还不知道怎么去给卢倩买礼物呢。 搂着父亲亲了一下,叶佳禾匆忙的跑了出去。 叶朝明望着她的背影,宠溺的笑,“这孩子!” 这时,叶老夫人走了过来,不满地说:“你怎么还给她钱?她跟陆景墨离婚,难道一点钱都没有分到吗?再说了,你公司现在的情况,那么糟糕,她作为女儿,不体谅你也就算了,还这么喝你的血。我真是没见过这么做女儿的!” “妈,这些话,不要在佳禾面前说。” 叶朝明蹙了蹙眉,叹息了声,“她现在好不容易就要从离婚的阴影中走出来了,我只想让她每天都高高兴兴,无忧无虑的。” 叶老夫人不禁抱怨道:“我真是不明白,你这脑子到底怎么长得?宝珠是你的亲生女儿,现在却不知所踪,你也不闻不问。再看看叶佳禾,当初,要不是你宠着那女人,非要把这个孩子给捡……” 叶朝明厉声打断道:“妈,我早就说过,您不要再提这件事。她就是我的亲生女儿!如果佳禾哪天听到了您的这番话,我不知道我们的父女情谊还能不能保得住?” ------------ 第116章 假扮夫妻 叶老夫人身体一晃,差点没站稳。 她不由得哭出声来,愤愤地说:“当年,你就是这么威胁我,让我守口如瓶。没想到,时至今日,你还是对我这样说。你到底,还有没有把我当作你的亲娘?” 叶朝明沉默了半天,痛心疾首地说:“如果当年不是您,一再为难丽华,让罗娟进门,不停地刺激她,我们不会落到离婚这个地步。您经常问我,为什么对佳禾这么好?因为丽华把她当做生命,我唯有照顾好佳禾,才是对丽华最大的补偿。是亲生的怎样?不是亲生的又怎样?她就是我和丽华的孩子!” 叶老夫人心中泛起一丝懊悔。 如果当年,自己没有反对叶朝明和宋丽华,如果没有一意孤行地把罗娟和叶宝珠带进门。 是不是现在,叶家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了? …… 海城大学附属医院。 卢倩从医院出来,便看到叶佳禾站在车前跟她招手。 她走过去,好奇地问:“你今天没坐地铁啊?不怕堵车吗?” 叶佳禾冲她眨了眨眼睛,道:“我今天休息。” 卢倩更奇怪了,道:“这也不是周末,你那个周扒皮怎么肯放你休息啊?” 叶佳禾提起这个就开心,她道:“靳教授回来了,而且昨晚上还把程晶训了一顿,又让我好好在家休息一天。” “天啊,佳禾,靳教授这么快就注意到了你了?”卢倩道:“我就说,你一定行的。这下,你考靳教授的研究生,估计十拿九稳了。” 叶佳禾突然回过神儿啦,道:“别说我了,知道我今天为什么休息还特意来医院一趟吗?” 卢倩懵了一下,道:“去见靳教授啊?” “什么跟什么呀?” 叶佳禾拉她上了车,道:“今天不是某人生日吗?我特意来给寿星过生日的。” 卢倩突然想到自己发的朋友圈,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其实,我每年生日几乎都是一个人过的。我爸妈在乡下,离得远,我都习惯了。” 叶佳禾一边开车,一边道:“呐,从今年起呢,你的生日就不会是一个人过啦,还有我呢!对了,车后座有个盒子,送你的礼物,你看一下。” 卢倩惊喜地说:“还有礼物呢?” 随即,她转头将后面的盒子拿了过来。 打开外面的布袋,一个奢侈品的标志就露了出来,赫然刻在了盒子上。 “天呀,LV?”卢倩打开盒子,是一个经典款的托特包。 叶佳禾解释道:“这个比较实用,你经常去自习室,可以用来装书或者笔记本电脑什么的。” “这……这也太贵重了。” 卢倩不敢相信地问:“真的是送给我的吗?佳禾,我都不敢想象,我这么快就可以拥有第一个奢侈品包包了。” 叶佳禾有些心酸,更多的是心疼。 不过看卢倩这么高兴,她也跟着笑了,“你喜欢就好。” 路过蛋糕店的时候,她又去取了之前已经订好的冰激凌蛋糕。 卢倩都快感动的哭了,道:“佳禾,你别笑话我,我从来都没有过过像今天这么隆重的生日。” “以后,每年都会有的。” 叶佳禾笑着说:“万一明年,你就找到了你的真命天子,说不定,就轮不到我给你过了。” 卢倩道:“我才不像你,恋爱脑。我暂时啊,没考虑过这些问题。还是要先考上研究生,以后定个好医院。” “行行行,你志向远大!” 两人一边互怼,一边开始插蜡烛许愿。 这一整天的休息,叶佳禾过得十分充实,也十分开心。 晚上,她送卢倩回去,被卢倩一口一个谢谢弄得发晕。 “好啦,你要记住,以后呢,你在海城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呢!”叶佳禾道:“所以,以后不要再发这么丧的朋友圈了。” 看着卢倩进了寝室大门,叶佳禾这才打道回府。 路上,她突然接到陆景墨的电话。 叶佳禾犹豫了一下,挂断了。 她不知道陆景墨为什么还要联系她,但是,她已经下定决心跟过去道别。 她不觉得,他们还有联系的必要。 可电话就这么锲而不舍地响着。 叶佳禾一直没接,陆景墨也只有放弃了。 她松了口气,加快车速想赶紧到家。 就在这时,微信响了,还是陆景墨发来的。 “爷爷生病了,速回电话。” 只这一行字,叶佳禾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儿,立刻在路边停了车。 她赶紧给陆景墨回拨过去,声音忍不住颤抖着,“爷爷怎么了?他生了什么病?” 陆景墨声音低沉而落寞地说:“很严重。就在你们医院,脑外科。” “脑外科?” 叶佳禾立刻就想到了以前老爷子得过脑癌,是妈妈给他做成功了手术,这些年,恢复得倒也可以。 难不成,复发了? 陆景墨叹了口气道:“现在老爷子已经昏迷了,医生说时日不多,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一声。你明天有空的话,再来吧。今天太晚了,我得留在这儿照顾爷爷,不能去接你。” 叶佳禾立刻调转车头,毫不犹豫地道:“你好好照顾爷爷,我现在就过去。” 路上,她脑海中放电影似的,回放着自从嫁进陆家,陆老爷子对她的呵护与照顾,眼泪不自觉地爬满了脸颊。 她握紧方向盘,一遍遍地自言自语着:“爷爷,你不会有事,一定不会有事的。” 二十分钟后,叶佳禾赶到了医院。 陆景墨面目憔悴,高大的身躯此时微微弓着,背靠着墙。 叶佳禾心尖微颤,匆忙跑了过去,着急地问:“爷爷怎么样了?” 陆景墨的声音沙哑而疲惫,“大夫说,爷爷的肿瘤复发了,已经转移到全身,没有手术的意义了。这次,就是肿瘤侵犯了神经,才会引起昏迷。” 叶佳禾的心狠狠沉了下去,一股巨大的悲伤几乎要将她淹没。 “我去看看爷爷。” 叶佳禾忍着眼泪,走进病房。 陆老爷子浑身插满了管子,再也不似曾经那样硬朗。 叶佳禾握着老爷子苍老的手,眼泪没有绷住,一下子涌了出来,“爷爷,爷爷……” 可老爷子就这么昏迷着,根本无法回应她。 这时,陆景墨也走了进来,站在老爷子的床边,低低地说:“是我不好,这么久没去看爷爷。直到今天他昏倒,管家才告诉我。其实,爷爷前阵子就已经知道自己肿瘤复发了,他怕我们担心,一直瞒着我们而已。” 叶佳禾更难受了,她泣不成声地说:“是我的错,我答应过要去看爷爷的。可是,我们离婚之后,我再也没有去看过他,甚至连个电话都没给他打过。如果我早点发现爷爷不舒服,会不会肿瘤就不会转移得这么快了?” 陆景墨也难受得要命,却还是安慰着她,道:“医生说了,爷爷之前的肿瘤位置就很危险,如果不是你妈妈,爷爷当时就不会活下来。但是这个肿瘤,复发的几率很大,一旦复发,就没有活下去的可能了。” 两人就这么寸步不离的守在老爷子床边。 直到天亮,老爷子才有了点反应。 陆景墨赶紧叫来了医生。 医生给老爷子做了检查之后,松了口气道:“你家老爷子还是很坚强的,生的意志也很强烈。他现在已经有苏醒的迹象了!” “真的吗?” 陆景墨这才舒了一口气,道:“听说贵院的脑外科全国闻名,请你们无论用什么方法,什么药,都一定要尽力救治我爷爷。” 医生叹了口气,摇摇头道:“说实话,老爷子现在的情况,已经没有救治的必要了。你们作为家属,就好好的陪老爷子最后一程,让他高兴的,不留遗憾的走,这也算是一种孝心啊!” 医生的话,让陆景墨和叶佳禾如坠冰窟。 两人对视了一眼,却又很理智地感谢了医生。 医生走后,陆景墨不甘心,道:“既然国内的专家不行,那就找国际上的,我就不信,没一个人有办法!” 就在这时,陆老爷子微弱的声音传了过来,“不要再费神了,我知道自己的身子骨儿。” “爷爷?” 叶佳禾微微惊讶,连忙跑到他床边蹲下,道:“您醒了?” 陆老爷子和蔼地笑了笑,道:“佳禾丫头,最近你是干什么去了?我觉得都好久没见你了。” “爷爷,对不起。” 叶佳禾愧疚极了,她道:“以后,我一定每天都来陪您。” 陆老爷子呵呵地笑了:“好,好啊!我还以为景墨那臭小子又欺负你了,所以,你也不来看爷爷了。” “没有。” 叶佳禾尽量让自己笑得自然点,道:“景墨对我很好,是我开始实习了,时间就不自由了。” “好,扶我起来。” 陆景墨连忙过去,跟叶佳禾一起,将老爷子扶了起来,床也摇高了一些,方便他靠着。 只听陆老爷子淡然地说:“我自己的病,我是最先知道的,这个结果,我也早就接受了。其实,我这几年的命,算是从老天爷那里赚来的,多亏了佳禾妈妈当初接下了我这台手术。我真的已经很满足了!所以,就不要再去找什么专家,做些无畏的挣扎了。” “爷爷!您不能放弃。” 陆景墨眸色发红,道:“就算您放弃,我也不会放弃的。” 陆老爷子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道:“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这把年纪了,只想体面的离开,不想再受那份罪了。你啊,只要跟佳禾把日子过好,我在天上看着,也高兴啊。” “够了,您不要再说了。” 陆景墨低吼出声,他不想听,不想听爷爷自暴自弃。 他更不想过这样的日子,每一天,都好像在跟爷爷告别。 就这样,他愤然离开,什么话都没说。 叶佳禾连忙安慰陆老爷子,“爷爷,您别伤心,景墨他也是想治好您,才会这么大反应。” 陆老爷子笑眯眯的望着她,道:“但是你这丫头心里有数,对不对。爷爷相信,你是了解我的。” 叶佳禾垂眸望着地面,不敢看老爷子那双眼睛。 说实话,她很佩服老爷子看淡生死的豁达,但是她做不到笑着跟老爷子告别。 但是理智告诉她,继续治疗下去,是没有意义的,爷爷只会比现在更痛苦。 让老爷子这么大年纪再去经历什么放疗化疗,这跟折磨他,有什么区别? 因此,叶佳禾重重的点头,道:“爷爷,我能理解您。以后,我会让您每一天都开开心心的。” “这才是好孩子,爷爷当初就说,绝没有看错你。” 陆老爷子笑着道:“能娶你回来,是我们景墨的福气。” 叶佳禾难免心酸。 幸亏爷爷不知道,她和陆景墨已经离婚的事。 陆老爷子虽然醒了,身体却依然虚弱,很快,就又睡着了。 叶佳禾趁老爷子睡着之后,去寻找陆景墨。 终于,在住院部楼下的一个长凳上,看到了他。 叶佳禾连忙走过去,道:“爷爷好不容易醒了,你确定不去陪着他,而是在这里浪费所剩无几的时间嘛?” “不要说这种话!” 陆景墨眸光锋利,警告道:“爷爷还会活下去,会活很久。我刚才已经让肖明去找国际上脑外科领域知名的专家了。我相信,总会有办法的。” 叶佳禾不否知否的点了点头,默默地说:“我知道你很难受,我跟你一样,因为我也早就把爷爷当作了亲人。但是,爷爷他想体面地走,没有痛苦的走。” 陆景墨靠在椅背上,绝望的看着一望无际的天空,失落的问:“所以,你也觉得应该放弃?眼睁睁的看着爷爷死掉?” 叶佳禾淡淡的说:“每个人都会有这一天的。你那么努力想要治疗爷爷,那是因为你不想留下遗憾。但是这种事情,难道不是应该尊重爷爷的想法吗?受罪的是他,受苦的也是他,你知道晚期的病人再去做这些无谓的治疗,有多折磨吗?” 陆景墨忽然抱住她,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 “陆……陆景墨。” 叶佳禾轻轻开口,想让他放开。 可男人此时的声音脆弱极了,淡淡的道:“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叶佳禾甚至能感受得到,男人的颤抖。 陆景墨的心情,她是完全能感同身受的,当初,妈妈临终的时候,她就已经经历过这样的事了。 所以,她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看起来才会比陆景墨更冷静,也更理智。 良久之后,陆景墨放开了她,苦涩的牵起唇角,道:“谢谢你,佳禾。” 随即,他又想到了什么,犹豫地说:“我还没有告诉爷爷,我们已经离婚的事。在他最后的时光里,我也希望他不要知道。哪怕是演,我也希望你跟我演一对感情很好的夫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 第117章 被冤枉了 叶佳禾顿了顿,虽然觉得这样很别扭,可想到陆老爷子,她硬着头皮答应道:“嗯,我会努力的。” 陆景墨只觉得他和叶佳禾之间,真的很讽刺。 他们明明可以做一对真正感情很好的夫妻,却不知为什么,越走越远,走到了这样的境地。 就连夫妻,都像是演戏。 叶佳禾看了眼时间,道:“我得回去实习了,马上就早上八点了,我们要交班。” 昨天她一天没去上班,要是今天再不去,程晶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陆景墨见她眼底的黑眼圈,道:“昨晚你也在这儿守了爷爷一夜,现在再去上班能吃得消吗?不如你请假吧,我送你回去休息。” “我没事。” 叶佳禾礼貌疏离地道:“我该走了,下班就过来看爷爷。” 陆景墨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怅然若失。 …… 心外科。 叶佳禾匆忙赶到科室的时候,已经开始交班了。 她猫着腰进去,瞬间,就感受到了来自程晶的眼神杀。 叶佳禾连忙低下头,生怕再触碰到这种如此有杀伤力的眼神。 总算交完了班,叶佳禾提心吊胆地走过去,对程晶道:“程老师,今天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呦,我哪儿敢使唤你啊?” 程晶冷笑,阴阳怪气地道:“你这才来几天,就已经让靳教授为你说话,亲自保你了,我以后,是不是也得受你管呢?” 叶佳禾也没有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习惯,既然程晶这么说,叶佳禾也没有示弱。 她平静地说:“程老师,您要是不满靳教授的做法,那您可以去找靳教授理论。我只是一个实习生,不值得您生气。” 程晶冷哼了声,眯着眼睛瞪着她,道:“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你是不是以为有了靳教授撑腰,就能目中无人了?可你别忘了,县官不如现管。给你打实习评价的人是我!再说了,靳教授这样的大忙人,一周才来科里几天?你真以为他能护得住你?” 叶佳禾实在是不明白吗,为什么程晶对她的恶意这么大? 可现在,程晶到底是她的老师,她的命运还掌握在她手里。 因此,叶佳禾只能忍下这口气,劝自己再坚持坚持就出科了。 就在这时,一个小护士走了进来,道:“佳禾,靳教授在手术室,要你过去帮忙呢。” 程晶当即就不平衡了,立刻道:“什么?让叶佳禾去帮忙?靳教授没搞错吧!叶佳禾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实习生,她能帮什么忙?” 小护士茫然地说:“但是靳教授的确指名让叶佳禾去的啊。” 说完,她催促道:“佳禾,你赶紧去吧,手术马上就开始了。靳教授点名让你跟台,这可是很多医生都没有的待遇啊。” 程晶气的脸色都变了,恨恨地对她道:“你去吧!不过回来之后,你该做的工作一样都不能少。做不完,那就加班做!” 叶佳禾还是没有放弃学习的机会,去了手术室。 中午时分,这个手术才结束。 靳南平笑着对她道:“叶同学,你这次进手术室,明显比第一次好多了,至少,前面的准备工作都已经游刃有余了。你是我见过学东西最快的学生!” 叶佳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靳教授过奖了,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靳南平笑了笑,说:“嗯,看你这体格,估计连一百斤都没有吧?” 叶佳禾被他逗笑了,没想到平日里靳南平一本正经的,但是说起话来这么幽默。 他们回到科室的时候,门口传来嘈杂的争吵声。 叶佳禾跟靳南平对视了一眼,快步往里走去。 没想到,护士站的位置,围了一群人,中间的几个人简直吵开了锅。 靳南平见状,对叶佳禾道:“你先回办公室吧,我去看看。” 说完,他匆忙走过去,挤进了人群中央。 这才发现程晶被一个病人家属扯着,十分狼狈。 靳南平一惊,立刻道:“发生什么事了?大家先不要吵,都冷静一点,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其中一个家属狐疑地看着他,道:“你是领导?你能做主?” “是,我是领导,这里我能做主。”靳南平道:“你先放开我们的医生,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平心静气地谈。没有什么是不能沟通的。” 那家属一下子将程晶推过去,拿出一张死亡证明扔给他,道“你给我看清楚!我们家老爷子前天,这个姓程的医生明明说可以出院了,没想到出院以后,突然就心梗了。昨天,我们住进了另一家医院也没有抢救过来。人家说了,我们这个心梗早就有症状了,是你们没给我们查出来。这种情况,怎么能放我们出院呢?” 另一个家属立刻附和道:“就是!这件事要是不给我们一个解释,我们就去告你们医院!草菅人命!” 靳南平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严厉的目光望向程晶,问:“怎么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 程晶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慌得要命,语无伦次地说:“这个老爷子出院前一天我才给他复查过,指标什么的都是正常的啊。是可以出院的!” 靳南平声音凌厉地反问道:“你是他的主治医生,你居然跟我说,你不知道?” 程晶急得快要哭了,她道:“靳教授,真的不关我的事啊。这个病人心梗也许是出院之后犯的,怎么能说是我们医院耽误的治疗呢?这绝对是同行之间的互黑!” 家属大声指责道:“你胡说!出院的前一天夜里,我们家老爷子就一直吵着胸口疼,说了三遍。可是只有个实习生来看我们,你说她一个实习生,她知道什么?” 程晶的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 她突然想起,那晚值班,叶佳禾的确是敲了好几次门,告诉她那床的老爷子胸口疼,问她应该怎么处理? 她将叶佳禾骂了一顿,说自己一会儿就去看。 可当时她睡得正香,再加上那天这老爷子的检查指标的确没事,她就又睡着了,忘了去看。 翌日清晨,她完全就把这件事忘了,放那个老爷子出了院。 程晶现在,脊背上都冒出了冷汗。 完蛋了,这件事要是被证实了,就属于重大的医疗事故。 别说是晋升,就连医师资格证都会被吊销的。 靳南平见她恍恍惚惚的,不悦地开口道:“你说话!那晚到底谁值班?是哪个实习生去看的?这样的病人,怎么能让一个实习生去看?” 程晶低着头,颤声道:“我……我值班,叶佳禾去看的病人。” 靳南平震惊地看着她,“你让叶佳禾去看病人?那是你自己呢?你自己看了吗?” 程晶的脑子飞速旋转着,该如何让自己脱身。 家属早已等不及了,大骂道:“好啊,你这个大夫居然让一个实习生治我们,你自己倒是偷懒!刚才她的话录下来了没有?我们去告她,这就是证据!” “不不不,你们搞错了!” 程晶极力的否认,突然冲进办公室,将叶佳禾拉了出来。 “是她!” 程晶眼神锋利,愤愤地说:“这个学生,每次值班的时候都会逞强,病人有什么事她都自作主张处理。那晚,这位老爷子胸痛,我根本就不知道,她根本就没有通知我!” 叶佳禾震惊地看着她,瞪大了眼睛。 她不可思议地说:“程老师,是我自作主张地处理病人吗?明明是你让我夜班自己处理,弄不好再找你。况且那晚,我的确觉得这个老爷子不对劲儿,我前后喊了你三遍,你说过你一会儿会亲自去看他的呀!” 程晶厉声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承认,还敢胡说!叶佳禾,我当大夫十年了,我又不是第一天值班,还能出这种错误吗?你要是那晚告诉我了,我肯定会去看的。你真是太可恨了!” 那些家属像是找到了真正的凶手,突然将叶佳禾扯了过来。 “原来是你?你这个黑心医生,是不把我们老爷子的命当命吗?是你害死了我们老爷子!” 叶佳禾被这些叫骂声围绕着,又被推推搡搡的,她吓坏了。 程晶见唬住了那些家属,他们的焦点已经转向了叶佳禾,她终于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靳南平走上前,奋力推开了那些家属,将叶佳禾护在了身后。 他站在人群中央,更显得高大伟岸。 靳南平一字一句地说:“这件事,如果真的是我们的医生有问题,我绝对不会偏袒。但是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谁也不能动我们的大夫。你保留追究她们的权利,我一样保留追究你们的权利。我希望你们不要从受害者变成施暴者!你们要是想继续闹下去,我就只有请保安了。” 靳南平语气不善,又是心外科主任,那些家属好歹是忌惮一些的。 因此,他们暂时停止了争执,道:“靳主任,我们相信您,肯定能还我们一个公道。但是,我们最多给你们两天时间。要是你们不给个说法,我们就把你们医院告上去!还要把这个实习生告上去!” “放心。” 靳南平只郑重的说了这两个字。 直到那些家属都散去,围观的人也散了,靳南平将叶佳禾带到自己的办公室。 叶佳禾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场面,要说上一次,她被汪柔诬陷,她都不觉得比现在的处境可怕。 靳南平见她呆呆的样子,半天没反应,温声问:“怎么?吓傻了?” 叶佳禾猛地回过神儿来,赶紧摇摇头。 只是那眼圈已经红了。 靳南平给她倒了杯温开水,道:“喝点,先压压惊。然后慢慢把事情的原委告诉我。” 叶佳禾接过水,不确定的望着他问:“那……你会相信吗?” 靳南平耐心的说:“你不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告诉我,我怎么相信,怎么帮你?” 叶佳禾终于不再隐忍,默默地开口道:“其实我每次跟程老师值班,我都很焦虑。她什么都让我自己处理,不准喊她,可是我一个新手,怎么会处理病人呢?每次叫她,她都会很不耐烦。那晚我真的叫她起床了,而且我来来回回敲了她值班室的门三次。可是她一直没开门,说等会儿她就去看病人。” 靳南平不可思议的问:“你每次跟她值班都是这样子?” 叶佳禾叹了口气道:“如果我晚上喊她的次数多了,第二天她就会给我布置很多任务,让我下不了夜班,故意针对我。” 靳南平听着都觉得生气。 就在这时,他办公室的门敲响了。 外面传来程晶的声音:“靳主任,您在吗?我有事要跟您汇报!” 只听靳南平语气凌厉的吐出两个字:“等着!” 就这样,程晶站在她办公室外面,提心吊胆的开始了没有头儿的等待。 而办公室里,叶佳禾将那晚的事情跟靳南平全部如实说了一遍。 她道:“靳教授,您一定要相信我,我没有骗人。” 靳南平点点头,道:“好了,事情的情况我了解了。最近你别来上班了,在家休息吧。” 叶佳禾愣住,不可置信的问:“您……让我回家?” “哦,你理解错了。” 靳南平不禁觉得这丫头傻的可爱,他温和的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最近这两天家属有可能会过来闹事,你在家里呆着避一避。等风波过去了,会让你回来的。” 叶佳禾低下头,失落的问:“我还可以回来吗?我觉得这次,闯了很大的祸。” 靳南平耐心的开导道:“我们做医生的这辈子会碰到数不清的医闹,你这才刚开始,就害怕了吗?你记着,只要我们把自己的事情做到位了,自己做到问心无愧,就不用害怕任何诋毁。” 叶佳禾听到他的话,深受启发。 她认真的望着他,道:“靳教授,谢谢您,我懂了。” “嗯,明白就好。” 靳南平关心的说:“回去好好睡一觉。今天这些人说的做的,你都不用放在心上。以后这种事还会有很多,要做到不惧不怕,知道吗?” 叶佳禾重重的点头,心里踏实了不少。 她从靳南平办公室出去,恰好碰到正在门口等着的程晶。 “是你?” 程晶没想到,靳南平办公室的人是叶佳禾。 他居然因为叶佳禾一个实习生,而把自己晾在外面这么久。 再想到夜班时的事情,程晶顿时有点心虚。 ------------ 第118章 和陆景墨睡一张床? 程晶愤愤的瞪着叶佳禾,厉声问:“你刚才在靳主任那里都说了什么?” 叶佳禾无畏的迎上她的目光,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程老师,事实谁也改变不了。那晚,您到底为什么没去看那个病人,您自己心里清楚。我好歹叫您一声老师,难道,您自己做错的事情,却不敢承担责任吗?” “你闭嘴!” 程晶气的浑身发抖,咬牙道:“明明是你没有通知我,我要是知道那个老爷子胸痛,我怎么都会给他急查一个心电图和心肌酶谱的。叶佳禾,你觉得大家会相信你吗?这种低级错误,你觉得我会犯吗?” 叶佳禾同样气的一股火憋在胸口,她冷声道:“程老师,你真卑鄙。” 在程晶恼怒的目光下,叶佳禾愤然离开。 紧接着,程晶也进去了靳南平办公室。 她一进门就道:“靳主任,您别听叶佳禾狡辩,这件事,她得负主要责任。” “她?一个实习生?” 靳南平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再也不似平日里的温和,而是厉声道:“你一个工作十年的主治医生,在你值班的时候病人出了问题,你居然告诉我,要把一个实习生推出去负责?你能丢得起这个脸,我们心外科也丢不起这个脸!” 程晶也急了,问:“那您是什么意思呢?是想把我推出去顶罪吗?” “我不会把任何人推出去‘顶罪’!但是该谁承担的责任,谁就必须承担。程晶,可能你以前没跟我共事过。但是我现在可以明白的告诉你,我眼睛里容不下沙子!” 靳南平眸中渗出一丝寒意,冷声质问道“晚上值夜班的时候,为什么你要让实习生第一时间去看病人?而不是自己第一时间去看?你搞清楚,是你值班,你拿奖金,你拿工资,不是叶佳禾!叶佳禾是来学习的,不是来帮你打杂的。” 程晶立刻狡辩道:“是叶佳禾自己逞强,每次都要抢先去看,说自己处理不了的话再来请示我。” 靳南平厉声开口道:“那我问你,这一次,叶佳禾请示你了吗?” 程晶脱口而出:“当然没有。” “好。” 靳南平冷声道:“那我们把那晚走廊上的监控调出来,到底看看叶佳禾有没有敲你值班室的门,敲了几次?” 程晶瞬间慌了,连忙道:“是啊,她的确是敲过我的门,但是每次她都说她处理好了,病人已经没有症状了,让我放心。” “说谎!” 靳南平冷笑了声,道:“从刚才到现在,你一会儿换一个解释,你在侮辱我的智商吗?程晶,好歹你也是为人师长,你做了这么多年的医生,我没想到你连‘责任’这两个字都做不到!甚至出了错将锅往你学生身上推。你难道一点都不羞愧吗?” 想到今天程晶居然在那些闹事的病人家属面前,就这么把叶佳禾扯了出来,推进矛盾中央,让叶佳禾被那些家属讨伐,靳南平就对程晶的好感度降到了零。 程晶为了保住工作,此时也是咬死了叶佳禾,义正言辞的道:“要说我有责任,那我就是太信任叶佳禾了,被她蒙蔽了。可说到底,是她自己逞强,说那个病人处理好了,完全没问题了,我才放松警惕的。” 望着靳南平难看的脸色,程晶似笑非笑的说:“靳主任,我不知道您跟叶佳禾是什么关系,您要这么向着她,却让我来替她被这个黑锅。但是如果您知道她背地里都做了些什么不知廉耻的事情,我保证,您会后悔帮她!” 靳南平紧紧蹙眉道:“我不管她是什么人,我只知道,她是个见义勇为,正义善良的好孩子,而不是像你这样满嘴胡话,颠倒黑白!这件事,我会向院领导汇报,你这次惹麻烦大了,我保不了你。” “那您就尽管去吧,但是您没有证据,不是吗?” 程晶挑了挑眉峰,道:“大不了,我就拉住叶佳禾一起。你保不住我,那叶佳禾您也休想保住!好歹,我也是医院工作了十年的老人儿了,也是有正式编制的。到时候,您觉得领导向着谁的可能性比较大?” 靳南平被她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一向淡定冷静的男人,还是第一次被气成了这样。 他瞪着程晶,道:“你最好祈祷我不要找到什么证据。否则,我保证,我会让你在心外科的圈子里混不下去。” 程晶心一惊,吓了一跳。 她从未见过靳南平这样阴鸷的样子。 自从靳南平来到心外科,一直都是温润如玉的形象,程晶一直以为这个男人很好说话。 可她没想到,原来靳南平还有这样可怕的一面。 …… 而叶佳禾从靳南平这里离开后,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脑外科。 她知道陆老爷子时日无多了,倒不如趁着这样难得的休息时刻,多陪陪老爷子。 陆景墨见她这时候过来,十分惊讶。 他问:“你不是去上班了吗?” 陆老爷子也附和道:“孩子,不要因为爷爷,耽误你上班啊。快,回去。” 叶佳禾将中午发生的事情抛在了脑后,笑了笑,道:“爷爷,这两天本来就该我休息。您放心,不会耽误我上班的。” 这时,陆景墨的手机响了,他眸光闪过一丝慌张,看了眼老爷子和叶佳禾。 随即,他匆匆去了外面接起电话。 叶佳禾很快就意识到了打电话的人是谁? 她可以忽略心底那抹不愉快,若无其事的跟老爷子聊天。 很快,陆景墨就回来了,面色不自然的说:“爷爷,公司有点事,我得去处理一下。” 陆老爷子挥挥手道:“你忙你的!” 陆景墨走了,叶佳禾虽然一再告诉自己,不要介意,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现在,汪柔跟陆景墨,才是一家人。 可她的心情,还是沮丧极了,有些郁郁寡欢。 …… 陆景墨出了医院,立刻往汪柔家赶去。 一进门,汪柔便可怜兮兮的道:“景墨,都是我不好。刚才我想试试能不能站起来走路,一个没站稳,摔倒了。我现在肚子有点痛,要不要去看医生啊?” 陆景墨蹙眉道:“医生都已经说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况且你这个腿还伤的那么严重,至少六个月以后才能走路的,你都当耳旁风了吗?” 说完,他训斥着一旁的护工,道:“我不是说过了,让你寸步不离的照顾汪小姐吗?你是干什么吃的?” 护工紧张的连连道歉,“对不起,陆先生,我刚才只是去厨房煮个饭的功夫,汪小姐就……” “还敢狡辩!” 陆景墨声色凌厉的呵斥了她。 可汪柔却能看得出来,陆景墨明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责骂护工,根本就不是因为护工没有照顾好她。 而是因为,她摔倒了,急匆匆的把他叫了过来,才引起了他的不耐烦。 汪柔连忙道:“景墨,你别怪她了。是我自己想快点站起来,重新回到舞蹈室。所以,才练习一下的。”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陆景墨担心的问:“肚子还疼吗?不然,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汪柔笑盈盈的摇摇头,道:“一看见你,我就什么都好了。我觉得,孩子大概只是想爸爸了吧,所以才在我肚子里踢了两脚。” 陆景墨叹了口气,面色有几分冷沉,道:“从明天起,你的产检还有其他一些检查,都让护工陪你吧。最近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我抽不开身。” 汪柔愣住,立刻警惕起来,不露声色的问:“是出什么事了呀?很严重吗?” 陆景墨点点头,道:“嗯,我爷爷生了重病,我有空就得去医院陪他。” 汪柔一惊,没想到,陆家那个死老头子得重病了。 这真是老天有眼! 当初,就是因为这个死老头子极力反对,陆景墨才没有跟她走到最后,反而娶了叶佳禾。 这样的仇,她一直都记着呢。 没想到,现在,死老头子终于快要不行了。 心里虽然痛快,可汪柔表面上却是一副担忧的样子,道:“那……我也去看看爷爷吧?虽然他不喜欢我,但我也不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不必了,佳禾在那里照顾。” 陆景墨疲惫的叹了口气,道:“你最近只要把自己照顾好,少给我添点乱就行了。” 汪柔错愕了一下,追问道:“叶……叶小姐在那里?可是,你们不都离婚了吗?她在那里,也名不正言不顺啊。” 陆景墨如实说道:“爷爷不知道我们离婚的事。现在,我会和叶佳禾一起照顾爷爷,陪他走完最后一程。” 汪柔恨得要命。 她费了多大的力气,终于赶走了叶佳禾。 这才过了多久,这贱人又因为老爷子的缘故回来了! 她忍着心里的嫉妒和恨意,微微笑了笑,道:“景墨,我觉得爷爷生命的最后时刻,估计是很想看到你有后代,陆家子嗣得意绵延的。不如,我们告诉爷爷他有了重孙子,说不定,他会很高兴呢!” 汪柔心里暗暗发誓,决不能再给叶佳禾接近陆景墨的机会。 这个该死的陆老爷子,死也不赶紧死,居然还把叶佳禾给叫回来了。 因此,汪柔不停地想用肚子里的孩子,打动陆景墨。 可这男人听了她的建议,眉头蹙的紧紧地,厉声说道:“不行!你是知道,爷爷不喜欢你的。我了解他,即便你怀了我的孩子,他也不会接受你。你去了之后,只会刺激到他,百害而无一利。” 听着陆景墨口口声声的拒绝,汪柔心里简直气到扭曲。 怎么他已经离婚了,自己还怀着孩子,却被他像藏情妇似的藏着。 难道,她连进陆家看一看陆家家主的机会都没有吗? 叶佳禾那个弃妇,凭什么能守在陆老爷子床边? 这离了婚跟没离婚,还有什么区别? 汪柔试探着道:“你又不是你爷爷,你怎么知道他得知有了重孙子,会不高兴。” 陆景墨的语气没有丝毫商量,他冷声道:“因为,我太了解老爷子了。所以,你千万不要去爷爷面前露脸。否则,给爷爷气出个好歹来,我们都担待不起。” 汪柔只好放弃,委委屈屈的答应着:“知道了,大不了,我不去就是了。” 陆景墨跟她匆匆交代完之后,便道:“看你现在也没事了,那我就走了。记住我说的话,照顾好自己,不要去见老爷子。” “你,都不留下吃饭吗?” 汪柔拉住他,恋恋不舍地说:“你明天就要照顾你爷爷了,都没时间陪我了。现在,连吃个晚饭,都不行吗?” 陆景墨目光透着一丝不耐,归心似箭,轻轻拨开了汪柔的手,道:“我没心情吃饭。你多吃点!” 说完,便匆匆离开了汪柔家。 汪柔气急败坏的砸掉了面前的玻璃杯,给护工吓了一跳。 她冲那护工大吼道:“你给我滚出去!” 护工吓坏了,只觉得这位汪小姐真是太会装了。 平日里在陆景墨面前总是温温柔柔的,背后,立刻就换了一副面孔,狰狞的要命。 护工只能躲进厨房,小心的注意着外面的动向,生怕她伤着自己。 汪柔面色狰狞,气的浑身发抖。 自己可是废了一双腿,才换来了陆景墨离婚。 可现在,叶佳禾又出现在了陆景墨身边,他们很快就会破镜重圆了。 那时候,自己又该怎么办? 自己付出的一切,不都白费了? 汪柔面目狰狞而扭曲,目光更是又毒又辣,恨不得杀了叶佳禾! …… 与此同时,医院里。 陆景墨已经回来了。 叶佳禾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回来,有些意外。 陆老爷子见时候不早了,叮嘱道:“你们赶紧回去休息吧,我这里有管家照顾就好。有什么事情,管家会通知你们的。” 叶佳禾不放心,她道:“爷爷,还是让我在这里照顾您吧。” “我也在这儿。” 陆景墨附和道:“爷爷,我跟佳禾一起照顾您。” 之前,他们都有各自的事情忙,每个月才回去一次看看老爷子。 现在,老爷子的时间不多了,陆景墨和叶佳禾都很珍惜这最后的日子。 他们谁都不肯回去。 老爷子无奈,只好答应了。 然而,外面客厅里的看护床只有一个。 虽然老爷子住的是VIP房间,可看护床依旧是一个人的标准。 叶佳禾与陆景墨望着对方,空气中划过一丝尴尬的沉默。 良久,叶佳禾先开了口:“我……我去值班室睡吧,科室的值班室有好几张床。” 说完,她像个小兔子似的,准备离开这儿,去值班室过一夜。 可路过陆景墨身边时,却被他拉住了手。 他温热的手掌包裹着她的小手,叶佳禾只觉得心里仿佛涌出一阵电流,莫名的慌乱。 ------------ 第119章 你睡远点,不要离我这么近 叶佳禾浅浅地皱起眉头,问:“怎么了?” 陆景墨压低声音道:“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就算是演,也跟我在爷爷面前演出一对情感很好的夫妻来。刚才我们都说要在这里照顾爷爷,你现在去值班室睡,留我一人在这里,算怎么回事?爷爷会怎么想?” 叶佳禾犹豫地望着那张床,她小声道:“可是这也根本就不够两个人睡的啊。” 陆景墨的嘴角勾起一丝稍纵即逝的笑,随即,一本正经的说:“挤一挤就是了。” 叶佳禾纠结地抿了抿唇。 自己和陆景墨已经离婚了,怎么还能睡在一张床上? 她现在,就连跟他说话,都觉得别扭。 这时,男人附身,低低柔柔地说:“佳禾,我不会碰你的,就只是睡觉,不做别的。不要担心,嗯?” 叶佳禾抬起头,怯怯地望着他。 总觉得眼前的男人像一只诱捕猎物的大灰狼。 然而,想到老爷子时日无多,他一定是想看到自己和陆景墨幸福的。 是的,哪怕是演,她也不能让爷爷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 就这样,叶佳禾勉勉强强地答应了。 睡觉时,陆景墨让她睡在里面,怕床太窄,她掉下去。 叶佳禾就窝在最边上,几乎贴到了墙面,以求跟他保持最大的距离。 可为什么,关了灯后,陆景墨的身子已经贴了上来。 而且,越来越近。 她甚至能感受到,那热热的温度,和他略微急促的呼吸。 叶佳禾身子绷得紧紧的,小声道:“陆景墨,你睡过去,不要离我这么近。刚才,我们说好的,不是吗?” 男人微凉的薄唇贴在她耳边,邪魅道:“可是,我会掉下去的。” 叶佳禾郁闷极了,早知道,就不该同意。 她明明把自己缩得只占了一点点位置,他居然还说不够睡,还要贴上来。 可老爷子跟他们只隔了一道门,叶佳禾不敢跟他争执,更不敢弄出声音来。 因此,她只好可怜巴巴地忍受着他这样贴着她。 深夜,叶佳禾根本就睡不着,警惕得要命。 “喂,陆景墨,你的手碰哪里?” 她压低声音,不满地抗议着。 “抱歉。” 男人不痛不痒地道了歉,将手从她的胸前往下移了移。 叶佳禾深深地吸了口气,才忍住了想把他踹下床的冲动。 黑暗中,陆景墨的唇角弯了起来,嗅着她颈间馨香的味道,他竟觉得安心极了。 他觉得,这大概是老天对他的恩赐,让他在离婚后,还能距叶佳禾这样近。 还能这样抱着她,还能这样感受着她的温度。 后来,叶佳禾实在是太困,太累,还是睡着了。 翌日,老爷子感觉身体好些了,便自己下了床。 没想到,出来之后,就看到两个孩子在床上依偎在一起,睡得很香。 听到脚步声,陆景墨和叶佳禾同时惊醒。 他们下意识地放开了对方,立刻望向老爷子。 陆景墨连忙反应过来,下了床,道:“爷爷,您怎么下来了?” “哎,在床上整整躺了两天,我这腿都要躺麻了。” 陆老爷子笑呵呵地说:“趁着现在,我还能动还能走,我当然不能浪费这样的机会呀!” 陆景墨和叶佳禾同时心酸,不知该怎么挽留爷爷的生命? 这时,陆老爷子别有深意地笑了笑,道:“没有打扰你们休息吧?不然,你们再睡一会儿,现在还早,还不到七点呢!” 叶佳禾害羞的脸红,想到自己刚才是在陆景墨怀里醒来的,她就尴尬的要命。 倒是陆景墨,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爷爷,我们昨晚也休息得很好,已经睡饱了。” 陆老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道:“看着你们这样,爷爷很高兴,也很放心。” 陆景墨连忙道:“那我们以后,每天晚上都在这儿陪您。” 叶佳禾听到这话,猛然一惊,满脸黑线。 每天,晚上? 也不知道陆景墨是不是故意的? 难道,他还想每天晚上都像昨晚那样,贴着她,占她便宜? 可陆老爷子却望着叶佳禾,道:“那不是太委屈佳禾了?在这里,怎么能休息好呢?” 叶佳禾生怕老爷子多心,立刻说道:“能休息好的。” 说完,连她自己都想抽她自己的嘴巴。 因为这意味着,从此以后,她每晚都要这么和陆景墨睡在这张狭窄的看护床上了。 这时,管家送来了早餐,陆景墨将陆老爷子扶去了里间的床上,叶佳禾便开始喂老爷子吃饭。 她这么细致入微的照顾老爷子,陆景墨实在是再放心不过了。 见时间差不多了,陆景墨道:“爷爷,我一会儿还要去公司开会,先去洗漱了。” 就这样,叶佳禾和陆老爷子在里间吃饭,陆景墨去了浴室。 路过小客厅那张看护床的时候,叶佳禾放在上面的手机一闪一闪的震动着。 好奇心驱使着陆景墨凑近看了看。 没想到,来电显示赫然写着‘靳教授’。 陆景墨瞳孔一缩,不悦地蹙起眉头。 所以,这个‘靳教授’是靳南平吗? 叶佳禾居然真的跟靳南平在一个科室了? 两人居然还有对方的电话。 想到这儿,陆景墨拿起手机挂了靳南平的电话。 不仅如此,还将靳南平的电话设置成了黑名单。 弄完之后,他心里才舒服些,匆匆去了洗手间洗漱。 陆景墨走后,叶佳禾便留在病房里照顾老爷子。 陪陆老爷子说话说多了,老爷子就困了,睡下了。 叶佳禾便一个人开始郁闷地想昨天科室的那件事。 靳南平让她休息两天。 可是,她就这么呆在家里,什么都不做,就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吗? 就在这时,卢倩的电话打了进来。 她焦急地问:“佳禾,你那边到底什么情况啊?我们科里都传开了,简直把你当反面典型了,让我们实习生引以为戒。” 叶佳禾这才算知道,什么叫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了。 她叹息了一声,很丧地说:“这件事儿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不然你中午来食堂吃饭,我们见面再说吧。” 卢倩顿了顿,问:“你在科室吗?我去你们科里找你,我早上听我们主任在那儿说这件事,我都担心死了。” “我不在科室。” 叶佳禾低落地说:“科室的老师让我回来休息两天,避一避。” 卢倩顿了顿,同情地说:“那好吧,我们中午见面再说,我要跟老师去查房了。” 叶佳禾跟卢倩通完话,心情郁闷到了极点。 妇产科跟外科并不在同一栋楼,还相隔得很远,可是就连卢倩都知道了。 这也就代表,差不多整个医院都知道了。 而且,就连各科的主任都把叶佳禾当做了反面典型。 到了中午,叶佳禾喂完老爷子午餐,便去了医院食堂。 卢倩提前给她打好了饭,道:“我们去别的地方吃吧?不然,走,去我寝室吃。” 说着,她就慌慌张张地拉着叶佳禾离开这里。 “怎么了?” 叶佳禾一眼就看出了她神色不对,她找个位置坐下,道:“你寝室那么远,食堂也不是没有位置。” 卢倩支支吾吾了半天,只好跟着她一起坐下了。 这时,周围传来了很多议论声。 叶佳禾刚来这个医院,没什么人认识她。 但是,关于她的‘新闻’已经传遍了整个医院。 “你们听说了吗?心外科那件事。” “不就是那个实习生自作主张处理病人,还没把病人处理好,给弄死了?” “是啊,这实习生胆儿可真大,现在的孩子啊,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这下,搞出事了吧?我看,学籍都不一定能不能保得住了!” “……” 叶佳禾听着他们的议论,紧紧地捏住了筷子。 卢倩叹了口气,道:“我就说吧,去我寝室吃,你非要在这儿吃。” 叶佳禾勉强挤出一丝笑脸,道:“没事,反正我相信,很快靳教授就会还我清白的。” 卢倩疑惑地问:“靳教授?这件事,靳教授也参与了吗?” 叶佳禾解释道:“这个病人是我们组的病人,而且靳教授不仅是我们组的带头人,还是心外科主任,他肯定会管的。” “那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觉得,你肯定做不出这么无脑的事来!病人出了问题,你不可能不跟上级医生汇报啊?” 卢倩急着想知道前因后果。 叶佳禾也没有隐瞒,将那晚的事情和程晶让她顶罪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卢倩听得心惊胆战,竟然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她们只是刚入临床,医院里最底层的实习生而已。 出了这种事,居然会被上级大夫推出去背锅,这样的事情,多打击一个人对于事业的向往和热爱啊。 卢倩心疼地说:“我就知道,你绝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叶佳禾忍下委屈,笑了笑,道:“谢谢你相信我。” “但是光我相信也不行啊,这件事现在闹大了,真的闹的特别大!”卢倩凝重的说:“今早,我们主任都说,如果真的是实习生造成的,这个实习生肯定是要受到重大处分的。那靳教授到底怎么说啊?他能不能保得了你?” 叶佳禾不确定的说:“应该……能吧?靳教授也相信我的话。” “你不是说医院让你回家‘休息’了吗?他要是相信你,怎么可能让你回家?” 卢倩恨恨的说:“我看,这些医生就是相互袒护。出了事,他一定是想保他们自己医生的,又怎么会管我们的死活?” 叶佳禾被她这么一说,心里也开始忐忑起来。 可她还是摇了摇头,道:“靳教授不是这种人。我……相信他不会这样的。” “屁!”卢倩道:“那我问你,他让你回家后,私下里跟你说现在事情的进展情况了吗?这都一天一夜了,医院和学校领导全都知道了,总该有点新的消息吧?他通知你了吗?” 叶佳禾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摇摇头,默默的说:“没有。” 卢倩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她愤愤地说:“你等我,我下午悄悄去心外科那边,帮你打听一下情况。我看,十有八九这个靳教授也是跟程晶蛇鼠一窝的!” 叶佳禾这才真的害怕了。 其实昨天,靳南平将她叫到办公室,语重心长的教导她,安慰她之后,她已经没那么紧张,也没那么恐惧了。 因为,她相信,靳南平是个正直的人,一定会秉公处理。 况且,她没有犯错,她更不用心虚了! 她一直觉得,该害怕的人,是程晶才对。 可现在,事情发酵的这么厉害,家属只给了靳南平两天的时间。 靳南平真的会想办法保住她这个实习生吗? 叶佳禾想到这些,就一点胃口都没有了,闷闷不乐的扔下筷子。 她请求卢倩道:“倩倩,那你一定要帮我去心外科打听一下消息,看看科室有没有什么处理意见?” 卢倩郑重的点点头,道:“嗯,你先回家,有消息我去你家找你。” 叶佳禾怕她扑了空,便道:“我不在家,我在医院,你来脑外科找我就行了。” “你去脑外科干嘛?”卢倩惊讶的看着她。 叶佳禾郁闷的说:“陆景墨的爷爷生病了,很严重。他平日里对我很好,把我当作亲孙女一样。我得留在那里,照顾他,陪他最后一程。” “啊?那么这么说,你又跟陆景墨……你们……” 卢倩摇了摇头,嘀咕道:“这都叫什么事儿啊?好不容易跳出火坑了,这才几天?” 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帮叶佳禾把这件事情好好的度过去。 卢倩也没有多问她的私事,便匆匆忙忙的跑去心外科,打听一下消息。 …… 心外科。 卢倩找了个同校的同学,先套了会儿近乎,便开始打听有关叶佳禾的事情。 那个同学讳莫如深的指了指靳南平办公室的方向,道:“院领导和校领导现在都在靳主任办公室呢。” 卢倩追问道:“那……那他们到底怎么说啊?有没有说怎么处理叶佳禾?” ------------ 第120章 她不当医生了 那同学撇撇嘴,道:“刚才我路过办公室,听见里面领导说,好像是要开除学籍呢。反正这事儿,肯定小不了,叶佳禾不是已经被停止实习,赶回家了吗?” 卢倩不满地纠正道:“那不是‘赶回家’!佳禾是被冤枉的!靳教授只是让她回去休息两天,避避风头罢了。” “你别天真了,靳教授要是不这么说,叶佳禾能老老实实的回家吗?”同学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啧啧嘴道:“我以前也觉得叶佳禾挺靠谱儿的啊,没想到这事儿干得这么寸! 卢倩心里就两个字:完了! 看来,叶佳禾这次是逃不掉了,肯定会为那个丧尽天良的老师背锅的! 与此同时。 靳南平办公室。 所有人的神色都很严肃。 院长和校长虽然平日里都对靳南平极其敬重,可现在,事关医院的名誉,他们也没了耐心。 院长严肃地说:“靳教授,您也已经给那个学生打了这么多电话了,她是一个都不接。这代表什么?这代表她心虚了!她肯定是躲起来了!” 靳南平脸色紧紧绷着,拿出手机道:“我再打。” “别打了!” 院长喝止道:“为什么,你就坚持说这个实习生没有问题?我知道,你爱护学生的出发点是好的。可你也要搞清楚状况啊!这件事其实说简单也简单,无非就是好好处罚这个学生,给家属一个交代,让家属消气!” 靳南平直视着院长的目光,问:“那您为什么不肯承认,我们本家医生的责任才是最主要的!她值班,所有病人的安危都系在她一个人身上。这个病人晚上说了这么多次胸痛。她去看一眼,哪怕就一眼,也不会放走这个病人!” 院长避开这个话题,道:“这事情不是很清楚吗?那晚那个实习生在办公室一直坐着,病人有事自然就越过护士,去办公室找那个实习生了。但是实习同学根本就没有通知到我们的本家医生,我们的医生难道长天眼了吗!” 靳南平完全无法维持平日里的风度,情绪激动地说:“但是您知不知道,那个实习同学为什么坐在办公室坐了一夜?是因为程晶给她布置了太多任务,她白天做不完,只能加班做。就算她那晚不在办公室,程晶还是会让她先去看病人。因为,这个程大夫,就是个不负责任的大夫,早晚都会出事的!” “靳教授,这件事,我不能听你一面之词。那个实习生不出面,很明显就是心虚了,心里有鬼!” 院长厉声道:“我和校长商量过了,已经决定开除这个学生,只有这样,才能给其他实习生一个警示!” 靳南平突然轻笑了一声,讽刺地看着院长。 “你笑什么?” 院长被靳南平弄急眼了,怒道:“靳大夫,你在挑衅我?” 靳南平无畏地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我只是觉得我们当医生的,不是利欲熏心的商人,有时候吃相不能太难看!其实您也清楚,程晶是犯了值班的大忌,她才该负主要责任。但是,如果程晶担下了责任,我们医院势必要被她牵连,毕竟,她是我们聘用了十年的医生。而叶佳禾就不一样了!一个实习生而已,弃车保帅的道理,院长您比我会用。” 这就是靳南平,知世故,而不世故的男人! 可他的话,却无情地揭开了这些领导丑陋的嘴脸。 “你!” 院长似乎被触到了逆鳞,脸色铁青地说:“我不跟你说这些。这个实习生犯了这样的错,哪怕是神仙来了,也保不了她。还有你,出了事,不知道护着自己的手下,居然护着这个闯祸的实习生。真是没有道理!我现在就和院长回去商讨解决办法,你只要负责通知到她,让她回学校领处分就行了!” 说完,院长和校长皆是一脸怒色,离开了靳南平的办公室。 靳南平气的狠狠一拳砸在了办公桌上,不禁有些懊恼。 为什么? 叶佳禾不接电话呢? 而程晶看到院长愤怒离去,自己却一点事情都没有,心里便有了数。 恐怕,院领导跟她想的是一样的,这种时候,肯定以医院的声誉为重。 要是真把责任揽到了自己医院医生头上,这不是明摆着跟社会大众宣布,医院用人不善吗? 再加上没有任何人有证据证明那晚的事情,叶佳禾就只能将这些责任都担下来。 就在这时,靳南平来到了她的办公桌前,脸色极其难看。 “靳主任。” 程晶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您是跟院长和校长达成共识,过来还我清白的吗?” 靳南平冷声道:“今天医院里闲言碎语多得很,似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叶佳禾的事。是你散播出去的吧?” 程晶脸色微变,眸光闪过一抹心虚,却理直气壮地说:“我没有!但是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孰是孰非,大家心里都有数。” 靳南平目光一寸寸的变冷,“程晶,你迟早要为你今天的选择付出代价!” “靳主任,您不用吓唬我。” 程晶微微一笑,道:“毕竟,我也是医院的老人儿了。要是您有证据,您早就说服院长处分我了,不是吗?” 靳南平心里堵得厉害,一肚子的气,无处发泄。 这还是他职业生涯中,第一次遇到这么憋屈的事情。 就算监控录下了叶佳禾去敲程晶值班室门的影像,也代表不了什么。 因为,监控里只有画面没有声音,谁也不知道她们之间说了什么? 程晶也就是拿准了这一点,才如此肆无忌惮。 靳南平不欲再与她多费口舌。 现在,他必须先找到叶佳禾。 因为他也不知道,这丫头是真如院长说的躲起来了,还是想不开失踪了。 但是无论哪一样,最后都会出大事的。 就这样,靳南平匆匆出了医院,去寻找叶佳禾。 虽然她的手机一直打不通,但是,他好歹知道她的住址。 至少,他要先确定,她是安全的。 他先去了叶家,可开门的是佣人。 她们不认识他,也不敢放他进去。 靳南平道:“请问叶佳禾是住在这里吗?我是他的老师,麻烦你们帮我叫一下她。” 佣人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啊,我们大小姐不在家。好像昨晚上,也没回来呢!” 靳南平又问:“那她的家长在吗?” “不好意思,我们老爷和老夫人也不在家。” 佣人提议道:“不然,您先进来,等等?但是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就不一定了。” 靳南平哪里有时间等? 他必须尽快找到叶佳禾,不然,他的确是放心不下。 …… 晚上,卢倩下班之后,立刻去找叶佳禾,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悉数告诉了她。 叶佳禾近乎于绝望,她依旧不愿相信,默默地说:“靳教授说过,他会还我清白的。” 卢倩蹙眉道:“我今天去的时候,院长就在靳教授的办公室里,好多人都听见了院长说要给你重大处分。但是,没有人听到靳教授为你辩解!佳禾,很可能,靳教授为了他自己的仕途,就这样把你给推出去了!咱们得赶紧想个别的办法,自救啊!” “不会的,靳教授不是这样的人。” 叶佳禾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不会这么差。 如果靳南平真的是那种黑白不分的人,当时病人家属来闹得时候,他就不会护着她,更不会将她叫到办公室开导她了。 就在这时,叶佳禾的手机震动起来,一串固定电话号码让她愣了愣。 卢倩一惊,道:“糟了,不会是学校打来的吧?” 叶佳禾慌了,犹豫了半天,觉得是祸躲不过,只能接了电话。 这居然是校长亲自打来的电话。 那边传来校长严厉的声音,将她犯的错又重新拿出来鞭笞了一遍,最终告诉她学校的处分决定。 “明后两天,你选一天来学校办理一下退学手续吧。我们海城大学是绝不可能让你这样不合格的学生毕业的,这简直是抹黑我们学校的名誉!” 叶佳禾还想开口解释,做最后的挣扎。 可校长根本就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挂了电话。 叶佳禾的眼泪当时就涌了出来,委屈极了。 卢倩茫然地问:“佳禾……佳禾,电话里说了什么啊?” “校长让我退学。” 叶佳禾委屈的哭泣着,自暴自弃的说:“我再也不想学医了,再也不想做医生了。为什么?我所有的努力,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卢倩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拥抱着叶佳禾,道:“你别说这些气话嘛!总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 可是,她人微言轻,根本就想不出任何方法,证明叶佳禾的清白。 就连叶佳禾自己都很明白,卢倩不过是在宽慰她罢了。 现在,就连校长都已经做出了对她的处分决定,木已成舟,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了。 叶佳禾稳定了情绪,闷闷的开口道:“倩倩,谢谢你。我……我想一个人静静。” 卢倩虽然不放心,可自己晚上还得回科室值班。 她叮嘱道:“你千万别想不开,也不许做傻事啊。要是想找人说话,记得给我打电话,或者来科里找我。” 叶佳禾羡慕的望着她,道:“你好好值班吧,千万别像我一样,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那是因为你那个黑心的老师!那女人,真是坏的要命!” 卢倩提起这个,简直咬牙切齿。 叶佳禾催卢倩赶紧回去值班,别迟到了。 而自己,却始终不愿意上楼,生怕被爷爷发现她状态不对,担心她。 就这样,叶佳禾一个人坐在医院后面的小花园里。 望着外面渐渐黑下来的天色,叶佳禾只觉得那种刺骨的寒冷,蔓延至全身。 就在这时,一双皮鞋出现在她眼前。 叶佳禾猛然抬起头,居然是靳南平。 她的目光凄楚而绝望,什么都有说。 靳南平已经放弃她了,把她推出去了,她还能说什么呢? “你居然躲到了这里。” 靳南平眸光锋利的望着她,似乎在等她给自己一个答案。 要不是去车库需要路过这个小花园,他不经意间看到了她,他甚至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 现在,靳南平只觉得一肚子火,不仅是来自院领导的施压,还有叶佳禾的躲避。 面对靳南平的质问,叶佳禾平静的站起来,道:“我不想当医生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做有关医生的任何东西,这根本就是个出力不讨好的职业!” 靳南平听完之后,冷笑了声,道:“你躲了整整一天,如果这就是你想出来的答案。那我昨天对你说的那些话,真是白说了!” 叶佳禾也是一肚子委屈,她忍着眼泪,哽咽着道:“您昨天说了许多话,但是您说一套做一套,还是没有相信我,而是帮着程晶,把我推出去顶罪。我现在如你们所愿,我不干了,不当医生了,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你!” 靳南平懊恼的说:“我如果真的把你推出去顶罪,那我就不会在院领导面前据理力争,几乎要跟院长撕破了脸。但是叶佳禾,我所做的这一切,我希望是值得的。而不是你这个当事人,一直躲着,电话不接,信息不回。现在看来,是我多事了!或许,你真的不适合做一名医生。” 靳南平不是一个多言的人,况且叶佳禾只是一个学生。 他还是第一次废了这么多口舌去解释,潜意识里,他不想她误会他。 叶佳禾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更委屈了,她道:“您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了?我等了一天,就想等您的消息,想知道事情的进展。可是,您一个电话都没有,我也不敢主动给您打。” 靳南平道:“这怎么可能?你把手机打开,你看看我到底给你打了多少电话?” 叶佳禾这才打开了手机未接来电。 然而,靳南平十几个电话,全部都被手机自动拦截了,她当然听不见。 靳南平的目光落在那些被拦截的电话上,顿时,有些不悦的问:“所以,你是把我给拉黑了?” ------------ 第121章 他一定会补救 “我……” 叶佳禾立刻反应过来,一定是陆景墨做的。 她简直要被他气死了! 靳南平冷声道:“所以,你还在怪我,没有通知你?今天你这么躲着不露面,院长和其他人都只会认为你心虚,更加坐实了你有问题!” 叶佳禾发现自己误会了他,连忙道歉:“靳教授,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您为我做了这么多事情。是我不好,辜负了您的信任。” 她哽咽着,都快哭了。 靳南平心一软,气也消了一大半。 他蹙眉看着她,道:“你刚才说,你不想当医生了?是真心话?” 叶佳禾沉默了。 想到从她实习以来,受到的压迫和不公平的待遇,叶佳禾对这个行业,越来越绝望。 她的眼泪像是关不住的水龙头,一簇簇地落了下来,她摇了摇头道:“我真的对这个行业很失望,我觉得,我没有那种强大的心理去面对质疑和误解。我……以前觉得一定要继承妈妈的意愿,去替她完成未完成的事业。但现在,我好累……” 靳南平心疼地望着眼前的小姑娘。 明明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却已经看到了那么多行业里的黑暗,承受了这么多委屈和误解。 他心脏有些发紧,他缓缓伸出手臂,拥抱着她,柔声道:“我明白。想哭,就好好哭一场吧。” 与此同时,病房楼的走廊里。 陆景墨那双如鹰般的眸子,阴鸷地盯着眼前这对拥抱着的男女。 原来,他们仅仅离婚了一个多月,这女人就找到了新欢。 他更没想到,他们都已经到了这样的程度。 陆景墨僵硬的站在原地,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着拳,只觉得一股怒火直直从胸腔里冲了出来。 他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楼下谈话,靳南平的手抚摸着叶佳禾的脸,最后,他们恋恋不舍地告别。 后来,叶佳禾上了楼。 居然发现陆景墨就站在电梯口。 男人英俊的面容极为阴沉,就这么望着她,讽刺地说:“真是不错。这么快,就勾搭上了姓靳的。” 叶佳禾心一沉,愤然质问道:“今天早上,你为什么要动我的手机?是你挂了靳教授的电话吧?还有,你为什么要把靳教授的电话拉黑?” “靳教授?” 陆景墨冷哼了一声,道:“口口声声叫着‘教授’,不觉得心虚吗?靳南平就是打着这个幌子,占你便宜的?” 叶佳禾莫名其妙地道:“陆景墨,你在胡说些什么?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要动我的手机?” “它一直吵得我心烦!” 陆景墨冷声道:“还有,我再警告你一遍,以后就算你想跟那个姓靳的搞在一起,最好也偷偷摸摸的。要是在这医院里,被爷爷发现,刺激到了他老人家,你看我能不能饶得了你?” 叶佳禾气坏了,她控诉道:“你偷偷动我手机,把我那么重要的电话给拉黑了,你还这么理直气壮的?陆景墨,你凭什么!你不过就是我前夫而已,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前夫’这两个字,如同一把利刃,刺痛了陆景墨的心。 他忽然将她拉到自己面前,两人的呼吸近在咫尺。 叶佳禾心惊的瞪大眼睛,警告道:“陆景墨,你快放开我。爷爷就在里面,我要叫的话,他一定会听见。” 陆景墨冷笑着点点头,“那你就给我使劲叫,我倒要看看,你忍不忍心,把爷爷给气死!” 叶佳禾被他逼得进退两难,她气哭了,委屈地控诉道:“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连学都快没得上了,我已经被医院和学校开除了!你怎么还能这样对我?” 陆景墨愣住,追问道:“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昨天,你不是还好好上着班吗?” 叶佳禾狠狠甩开他,红着眼睛道:“我不需要跟你解释,你也帮不了我。但是陆景墨,你真的好过分,好肤浅。在你眼里,难道就只有男盗女娼这档子事情吗?靳教授,他的确很好,比你好一百倍。至少,他不像你这么霸道自私,从不考虑别人!” 说完,她转身就跑,只留给他一个匆匆离开的背影。 陆景墨只觉得胸口发堵,气得牙根子痒痒。 这女人,居然口口声声地说他不如靳南平。 她说他霸道自私。 可是,他与她走到这一步,他不得已与她离婚,到底是为了谁? 还不是为了救她那个不争气的父亲? 陆景墨平息了好一会儿,才稳住情绪。 想到刚才叶佳禾的话,他拿出手机给肖明打电话,道:“给我查一查,叶佳禾的工作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他真是不知道,自己挂了个靳南平的电话,怎么就害得她连学都没得上了。 他简直感到莫名其妙。 很快,肖明就有了回复。 毕竟,叶佳禾的事情整个医院都传遍了,稍稍一打听,就会知道。 陆景墨听到这样的事情,无比震惊。 他立刻否认道:“不可能,叶佳禾做不出这种事。” 这点,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叶佳禾的人品和专业能力,他都相信。 肖明如实说道:“但是大家确实都是这么说的,叶小姐没有及时将病人的问题汇报给上级大夫,这才延误了病人的治疗,导致病人死亡。听说,连心外科的主任都因为这件事,被院长约谈了。现在,叶小姐已经被学校开除了,就差办退学手续了。” 陆景墨恍然大悟。 心外科的主任,不就是靳南平吗? 难道今天早上,靳南平给叶佳禾打电话,是因为这件事? 那么刚才,他亲眼看到他们抱在一起,又是为什么? 陆景墨的心情莫名烦躁起来,对肖明道:“你去找找监控,或者看看有没有什么人证,能证明叶佳禾清白的?” 结束通话后,陆景墨越发懊悔和愧疚。 如果自己今早没有挂掉那通电话,会不会事情就不会变得那么糟糕。 他清楚地知道,医生这个职业对于叶佳禾来说意味着什么。 这不仅意味着她的梦想,也意味着她母亲事业的传承。 可现在,却因为自己…… 叶佳禾现在,一定伤心极了。 陆景墨立刻飞奔出去找她。 然而,整个医院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她的踪影。 陆景墨心情透着几分沮丧,在楼下点起一支烟,郁闷地吸了一口。 怪不得,叶佳禾会说,他不如靳南平。 怪不得,她会说他霸道自私。 这种时候,在她这么无助的时候,出手帮她的人是靳南平。 而自己,却差点把她推向深渊。 陆景墨后悔极了,他必须补救,在靳南平之前,帮叶佳禾完美的解决这件事。 否则,叶佳禾的心会不会被那个男人完全占据,再也没有了自己的位置? 抽完了这支烟,陆景墨沮丧地回到陆老爷子的病房。 可没想到,叶佳禾已经回来了。 她依然温婉地笑着,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陪陆老爷子说话。 不知道说什么,把老爷子哄得哈哈大笑。 陆景墨越发愧疚,她已经这么难受了,却还是伪装得这么好,让老爷子看不出破绽。 但他知道,她的心,此时此刻,一定是伤痕累累的。 陆景墨站在门口,静静地望着那含笑的女人,不忍进去破坏这份美好。 还是陆老爷子发现了站在门口的陆景墨。 老人家十分有眼力劲儿,打着呵欠地道:“佳禾啊,我也困了,要休息了。你和景墨,也去睡吧。对了,我让人啊,给你们换了张大床,免得你们在客厅里挤。” 叶佳禾顿时愣住了,出去一看,才发现,那个单人床,真的变成了双人床的宽度。 如果不是老爷子说,她都没有注意到。 陆景墨不禁对老爷子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如果不是爷爷,这女人恐怕会以床太小,拒绝跟他睡在一起了。 现在好了,床可以轻松容得下两个人,叶佳禾也再也找不到什么借口,离开这里了。 叶佳禾硬着头皮,道:“谢谢爷爷。” “你这孩子,跟我客气什么?” 陆老爷子怜惜的说:“我还得谢谢你呢,愿意跟景墨留在医院里,陪着我这个糟老头子。” 陆老爷子睡着后,叶佳禾与陆景墨也来到了外间。 她坐在床边,神色很淡漠,似乎卸下了刚才在老爷子面前那样幸福的笑容。 陆景墨目光中划过一抹歉疚,坐在她身边,低声道:“抱歉,今天这件事,的确是我造成的。我没想到,你在医院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没事了。” 叶佳禾冷冷地说:“我困了,想睡觉。” 陆景墨知道,这是叶佳禾不肯接受他的道歉,更不想跟他说话。 “佳禾……” 陆景墨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深深地望着她,“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补救的。绝不会让你们学校开除你!” 叶佳禾嘲讽地笑了笑,道:“这次,你又准备给我们学校捐多少实验楼?你又准备给医院捐多少设备?” 陆景墨微愣,他一开始,的确有这样的想法。 毕竟,在资本面前,那些院长,校长的嘴脸,也就那样。 与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可叶佳禾却道:“但是陆景墨,你根本就不知道,我需要的是什么。我要的是清白,是所有人都认可的清白!这不是你能用钞票砸出来的!” 陆景墨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他没再解释什么,也没再说什么。 这天晚上,他们虽然同睡在一张床上,可叶佳禾浑身都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她依旧紧紧贴着墙壁睡,想跟他隔开最大的距离。 陆景墨便睡在床边缘。 恐怕只有这样,才不会引起她的反感吧? 他脑海中浮现着靳南平和叶佳禾拥抱在一起的画面,他知道,自己和叶佳禾的感情,再也经不起风波了。 否则,他只会将叶佳禾推的越来越远。 …… 翌日。 心外科。 当叶佳禾再次出现时,程晶大惊失色。 “你!你怎么回来了?” 程晶怒视着她,道:“你犯了这样的滔天大错,居然还敢回来?难道,学校没告诉你,对你的处分吗?” 而靳南平此时出现了,云淡风轻的说:“是我让她回来的。” 这样的语气,就好像在告诉大家,叶佳禾出现在这里,是很正常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程晶也不顾等级了,直接提醒道:“靳主任,您恐怕是忘了,学校和院领导已经对叶佳禾做出了处罚。她已经没有资格出现在我们科室,更没有资格在这里实习了!” 靳南平目光微冷,道:“我马上就会去领导办公室。我想,这件事,是领导应该操心的事。程大夫你还是操心好自己床上的病人,别再出现这次的事情了。不是每次,都有人帮你背黑锅的。” 靳南平以往情商很高,说话做事也很有章法,从不会在众人面前刻意为难别人。 可这次,当着科室这么多医生和实习生的面,靳南平丝毫没有给程晶留任何脸面。 程晶简直觉得颜面扫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她不能被人看出心虚,只能强撑的笑容道:“靳主任您是领导,您自然说什么是什么。您想维护谁,也是我们这样的小医生,插不了手的。” 靳南平也没有动怒,只是冷冷笑了笑,道:“程大夫,你能认识到这一点很好。今后,也希望你不要质疑我的决定!毕竟,你还没有这个资格。” 科里的众人都在看程晶的笑话,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她说话。 晨会之后,靳南平又将叶佳禾单独叫去了办公室。 他淡淡地说:“早上程晶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按部就班,做好自己的事情,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叶佳禾还是没什么底气,她失落的说:“靳教授,我今天是用了很大的勇气,才出现在这里的。我甚至能感受得到,别人看我的眼神,都很怀疑。我怕……我还是会让您失望,我会做不好事情,惹更多的麻烦。” 靳南平目光坚定,望着她道:“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而且,你要记住,证明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做好每一件事,让那些质疑你的人闭嘴。这点,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叶佳禾感激的说:“谢谢您,靳教授。无论最终,您能不能说服院长让我留下来,我都不会忘记您为我做的事情,和您教会我的东西。” 她觉得,靳南平教会她的,远远比那些专业知识和专业技能更重要。 靳南平欣慰的笑了笑,道:“放心,会没事的。一会儿好好做事,沉下心来,不要想那么多。” 说完,靳南平便去了院长办公室。 刚进门,就迎来了院长劈头盖脸一顿批。 “靳教授,靳主任!你疯了是不是?这学校跟医院都对那个实习生做出了处分决定,你居然又把她给弄回来了!如果家属知道我们出尔反尔,你知道会怎样吗?” ------------ 第122章 不如就和靳教授在一起吧 院长现在只想赶紧撵走叶佳禾,只有这样,这件事才能与医院的关系最小。 哪怕是告到法庭,他们也可以将这件事说成是叶佳禾的个人责任,赔偿也是叶佳禾拿出最多的部分,医院只需要出很小的一部分。 靳南平不是不知道院长的意图。 他沉沉地开口,道:“之前那个家属不是说,愿意私了?那就私了吧。” 院长错愕地看着他,随即,更生气了。 “私了?你知道那家人私了的话,开口要多少钱吗?”院长道:“一百万!你的意思是,医院来赔吗?让我们医院白白损失这一百万,去补偿一个实习生犯下的错误?靳教授,你该不会是在国外呆傻了吧,觉得我们医院是冤大头?” 靳南平脸上没有一丝情绪,却说着令院长大为震惊的话,“我来赔。” “什……什么?” 院长还以为自己耳朵坏掉了,“你说,你来赔?靳主任,这可是一百万,不是小数目啊。当然,我也知道您不缺钱,你们靳家更不缺钱。只是,为了一个实习生,一下子赔出去一百万,值得吗?” 靳南平毫不犹豫地说:“当然值得!她是一个很有前途,很有天赋的学生,况且这件事,其实你我心里都清楚,她只是个替罪羊罢了。既然如此,这件事我来了结。” 院长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笑了笑,道:“真有意思。我一直以为靳教授是那种不食烟火气息,专心做研究的人。没想到,该出手的时候,也是眼睛都不眨,说你挥金如土,也不为过吧。” 靳南平微微蹙了蹙眉。 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居然这样庸俗,这样冷漠。 居然用一百万,买了一条人命,平息了这件事。 但他没有办法,目前唯一能保住叶佳禾的办法,就是平息家属的愤怒,让医院大事化小。 既然他愿意出这个钱,了结这件事,院长还是给他这个面子的。 毕竟,靳南平是医院高薪聘请来的医生。 他的牌子,也给医院带来了巨大的利润,院长不敢轻易得罪。 靳南平只用了一天的时间,赔偿了家属,也让家属签订了保密协议,日后不准再以这件事宣扬医院的过失。 一切都完成后,他终于松了口气。 …… 当叶佳禾知道学校和医院都撤销了对她的处分,她格外惊讶。 而更多的是,疑惑。 她主动去了靳南平办公室,好奇地问:“靳教授,您是用了什么办法,说服院长和家属的?” 靳南平自然不会将事实的真相告诉她。 他不想让这样单纯的女孩,知道事情背后这样肮脏与黑暗的真相。 只有给她树立起信心,给她一束光,她才能继续在这条艰苦的路上走下去。 于是,靳南平温和地笑了笑,道:“我告诉他们,你之前在路上见义勇为救人的事,向院长证明了,你是一个富有正义感和责任心的好医生。院长当然不会放任这么好的苗子流落在外,就没有再追着这件事不放了。至于家属那边,是医院的公关团队出面解决的,至于怎么解决的,我就不知道了。” 叶佳禾十分信任靳南平,他这么说,她便没有多想。 她感动地说:“靳教授,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要不是你为我忙前忙后,为我在院长面前说好话,这次,我一定完蛋了。” “你好好实习,继续在学医的路上坚持下去,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了。” 靳南平说完,忽然想到了什么,道:“对了,以后,程晶就不是你的带教老师了。我亲自带你!她要是为难你,你尽管让她来找我。” 叶佳禾惊讶地眨了眨眼睛,不敢相信的问:“您……您亲自带我?” 靳南平勾唇一笑,反问道:“怎么了?我不配吗?” “不不不。” 叶佳禾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听别人说,您对收学生的要求很高,而且从不带实习生的,只带研究生和博士生。” 靳南平越发觉得眼前的女孩可爱极了,那么纯粹,又那么简单。 他从叶佳禾的眼中,看不到对金钱和权利的渴望,更看不到程晶的那种利欲熏心。 靳南平道:“你的确是我带的第一个实习生。但是你要做好准备了,我对学生的要求很严格的,我的研究生和博士生都叫苦连连,你真的不害怕吗?” 叶佳禾没有丝毫犹豫,摇摇头道:“不怕!只要能学到东西,我就不怕吃苦。况且,跟着靳教授学习,是多少同学梦寐以求都求不来的。” 靳南平装作意外的样子,道:“是吗?我这么受欢迎?” 叶佳禾认真地道:“大家都说您是海城大学最年轻最有成就的教授了。所以,都想做您的学生。” “那你呢?” 靳南平脱口而出,深邃的眸光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不知为什么? 这一刻,他似乎很想知道,也很在乎,她的想法。 叶佳禾触碰到他的目光时,忽然一惊,总觉得哪里不对? 像是…… 越了界。 她连忙避开他的眼神,小声道:“我跟大家的想法一样。” 靳南平也立刻回过神儿来。 他当初进入这一行的原则就是,绝不会和自己的病人,更不会跟自己的学生谈情说爱。 想到这儿,他严肃了神色,道:“好了,你先出去吧,好好工作。” “嗯,谢谢靳教授。” 叶佳禾连忙从他办公室离开。 不知为什么,心慌得厉害。 程晶知道事情已经平息了,现在日日看着叶佳禾在她眼前晃悠,她十分不自在。 可偏偏,她还就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程晶气急败坏地咬了咬牙,对叶佳禾道:“以后,你给我小心点,再敢连累我,我绝饶不了你。” 叶佳禾讽刺地看着她,道:“恐怕以后我也没有连累程老师的机会了。靳教授说,以后他会亲自带着我。” “你说什么?” 程晶惊诧地问:“靳教授要亲自带你?” 这怎么可能? 靳南平那么忙,又不经常在科室。 难不成,以后就要这么把叶佳禾带在身边吗? 想到这儿,程晶快要嫉妒疯了。 以后,叶佳禾挡在前面,自己就更没有机会跟靳南平的手术了。 而这个乳臭未干的实习生,凭什么占了这么多便宜? 她越想越不平衡,冷笑着道:“叶佳禾,别人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我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你以为,拿出几分狐媚的功夫,收服了靳教授,以后就能在科里横着走了?别天真了!” “程老师,你刚才说的这些话,真的是从一个老师嘴里说出来的吗?”叶佳禾鄙夷地看着她,道:“有这个时间,不如多提升自己的业务能力吧。下次,也不会有实习生给你背锅了!” 程晶望着叶佳禾的背影,简直恨得牙根子痒痒。 这该死的臭丫头,居然敢嘲笑她,被靳南平取消了带实习生的资格。 她抬起脚步,向靳南平办公室走去。 靳南平十分不悦,问:“什么事?” 程晶嘲讽地说:“靳主任,刚才叶佳禾说,以后,您要亲自带着她?您一个大教授,带个出过重大医疗事故的实习生,不觉得掉价吗?” 靳南平厉声道:“在你认识到错误之前,以后我们科的实习生,我都会分配给其他医生。一个让实习生替你背锅的大夫,是没有资格当老师的!至于叶佳禾,这的确是一个医生的好苗子,我不会让你毁了她!” 程晶觉得,反正也差不多与靳南平撕破了脸,她也不在乎关系更僵了。 以后,自己不好过,她也不会让叶佳禾好过。 因此,她冷笑道:“靳主任,您把叶佳禾保下来,是花了不少力气吧?你真的以为,这样的女孩,值得吗?只怕你知道她的真面目之后,会后悔你做的决定。” “你什么意思?” 靳南平茫然看着她。 程晶低低的开口,一字一句的道:“叶佳禾,她其实早就被人给包养了!她其实,就是个道德败坏的东西!只是她太善于伪装,现在,她的目标又转移到了你身上,开始勾引你了!” 靳南平大惊失色,可随即,他便打心底否认了程晶的话。 他厉声呵斥道:“住口!你可知道,你刚才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就算你跟叶佳禾有矛盾,你不喜欢她。但是,侮辱一个人的人格,就是你的人品问题了!” 程晶激动地辩解道:“我没有侮辱她,我说的都是真的!这可是她妹妹亲口告诉我,她被一个富商包养了!陆景墨,你知道陆景墨吗?” 靳南平眉头越皱越深。 他常年在国外,这次也刚回来没多久,对于海城的很多人,并不是那么熟悉。 但是海城陆家,他还是有所耳闻的。 难不成,陆景墨,是陆家的人? 听着程晶有模有样的叙述,靳南平也有些不确定了。 难道,叶佳禾真的如程晶所说的那样? 被陆景墨…… 靳南平根本就不敢想象,他也想象不到,叶佳禾是这种人。 因此,他指着门口,冷声训斥道:“你出去!这些话,没有证据,要是被我知道你到处散播,我一定会让你在我们心外科呆不下去。不信,你大可以试试!” 程晶灰头土脸的从靳南平办公室出去。 只觉得前途一片灰暗。 都怪叶佳禾,要不是这个丫头,自己明明可以在科室里混的如鱼得水。 如果自己再获得了靳南平的青睐,多带她上上手术,给她一些科研成果,升职加薪完全不是问题。 现在,因为叶佳禾,自己得罪了心外科最大的领导,她该怎么混下去? 程晶气急败坏的回到办公室,却没有人搭理她。 不少同事和学生围着叶佳禾,你一言我一语的。 “叶佳禾,你可真是因祸得福了,居然被靳教授亲自要去,亲自带你了。” “是啊,好羡慕你,我们也想多跟靳教授上上台呢。” “……” 听着这么多羡慕的声音,叶佳禾心里却根本踏实不下来。 她不是听不出,大部分的人,都是看在靳南平的面子上,在奉承她。 可她需要的,其实只是清白而已,而不是大家因为靳南平的权势,才偃旗息鼓,不再提起这次的医疗事故。 这一整天,叶佳禾虽然呆在科里,强迫自己稳定情绪,沉下心来好好做事。 却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晚上,卢倩来找她。 听说事情已经平息了,卢倩高兴地说:“是吗?这么说来,一开始是我误会靳教授了。天啊,现在看来,他真的好完美,人又帅又有能力,更重要的是,他好正直啊!” 叶佳禾闷闷不乐的将自己的心结告诉了卢倩。 卢倩安慰道:“你想太多了!你要这么想,谁人背后不说人?他们爱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反正你是清白的,你身正不怕影子斜,况且,靳教授还为你保驾护航,他们那些人又能怎样呢?不过是羡慕嫉妒恨罢了!” 叶佳禾摇了摇头,道:“倩倩,这件事的当事人不是你,所以你也许觉得我在小题大做。但是虽然舆论被靳教授镇压住了,可人心是镇压不住的。我不想我的事业在刚起步的时候,就有这么大一个污点。在多年以后,别人提起我的时候,说不定会说,你别看这个叶大夫现在混的有模有样,以前,也害死过人命呢!” 卢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叹息道:“你这么说,我就能理解了。但是佳禾,咱们现在刚进医院,要人脉没人脉,要什么没什么?连院领导都帮着她,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她咬死了不承认,我们又能怎样呢?” 叶佳禾郁闷的说:“是啊,我们根本就奈何不了她。” 卢倩看了眼时间,道:“我晚上准备去自习室复习功课,你去不去?” “不去了,我得去陪陆爷爷。” 叶佳禾道:“现在,我每天都会去陪他。他还不知道,我跟陆景墨已经离婚了。” 卢倩突然想到了什么,提醒道:“既然离了,我觉得你还是小心点,別再被陆景墨占了便宜。要我说……嘻嘻……” 她笑的暧昧,叶佳禾一头雾水的问:“你笑什么啊?” 卢倩津津有味的脑补着师生恋的画面,笑嘻嘻的说:“我觉得吧,靳教授就很不错!人呢,虽然比你大了好几岁,但陆景墨不是也比你大了很多?年龄上,他没怎么输陆景墨;颜值上呢,也跟陆景墨不相上下。更重要的是,靳教授能在事业上帮助你啊!” ------------ 第123章 他还是放不下她 “行了,你赶紧打住吧!越说越离谱了!” 叶佳禾白了她一眼,道:“靳教授是我的老师,我很尊敬他,好吗?你这说的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卢倩不依不饶的说:“老师怎么了?很多师生恋的结局都很好啊,又没偷没抢,没破坏人家家庭。我可是听说,靳教授是单身呢!我觉得,靳教授说不定对你也有意思。不然,人家这个地位,干嘛为我们这种实习生,忙前忙后,甚至不惜跟院长对立?” “哎呀,你赶紧走吧,赶紧去复习,行不行?” 叶佳禾脑子被她说的乱七八糟,嗡嗡的,便推着她,道:“再见再见!” 直到进了电梯,卢倩还忘提醒她,“我没跟你开玩笑,你好好考虑考虑!” 叶佳禾赶紧甩了甩头,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 她晚上去陆老爷子病房的时候,陆景墨已经在那儿了。 见她回来,陆景墨神色温柔,深深的望着她。 今天陆老爷子的状态不是很好,昏昏迷迷的躺在床上,高烧不退。 叶佳禾担心极了,问:“管家,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上午就开始发烧了。” 管家凝重的说:“医生也已经给打了针用了药,可还是没有退烧。” 叶佳禾与陆景墨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神色,皆是无奈和绝望。 他们心里清楚,陆老爷子大概,真的没有多久的时间了。 管家道:“大少爷,大少奶奶,你们还没有吃饭吧?老爷子这里有我看着,你们先去吃点东西,不然身体也顶不住啊。” 陆景墨没什么胃口,可想到叶佳禾已经工作一整天了,他还是站起身来,拉起叶佳禾,道:“走,去吃饭。” “我不想吃了,我就留在这里陪爷爷。” 叶佳禾哽咽着,一点都不放心不下老爷子。 陆景墨沉声说道:“如果爷爷知道,你为了陪他,连饭都不吃,他会担心的。乖,先跟我去吃饭。” 就这样,他哄着她,去了医院附近的一家饭店,点了几个家常菜吃。 现在,陆景墨单独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几乎都是沉默的。 陆景墨给她夹了菜,柔声问:“今天上班的情况怎么样?学校那边,还有为难你吗?” “没有。” 叶佳禾似乎不愿多说,只是冷淡的回了两个字。 陆景墨心里别提多不是滋味儿了。 他受伤的望着她,道:“所以现在,你跟我说话,都觉得是多费口舌了吗?佳禾,你就这么讨厌我?这么恨我?” 叶佳禾放下筷子,平静的看着他,“那是因为,现在的我,很清醒。我们已经离婚了,如果不是因为爷爷,我们连面都不该见。” 陆景墨被她堵的哑口无言,明明不认同她的话,却又找不到理由反驳。 就在这时,陆景墨的手机震动起来。 陆景墨接听后,那边传来肖明的声音,“总裁,叶小姐在医院的那件事已经解决了。听说,是靳教授赔给家属一百万,选择了私了。家属不再闹了,而医院又一分钱没赔,自然就放过了叶小姐。” 陆景墨不敢相信,靳南平居然为了叶佳禾,拿出了一百万赔给病人家属。 原来,这就是他解决问题的办法。 陆景墨挂了电话,将手机丢在一边,冷声问:“你跟靳南平,发展到哪一步了?” 叶佳禾愣住,蹙眉道:“你怎么总是问些莫名其妙的话。他是我的老师,我们只是单纯的师生关系。为什么,你总要给我扣一些乱七八糟的帽子?” “单纯的师生关系?” 陆景墨冷笑了声,道:“单纯的师生关系,他愿意自己出一百万,给你解决这件事?叶佳禾,靳南平要是真的这么悲天悯人,他早就破产了!” 叶佳禾瞳孔剧烈一缩,充满了震惊。 她没想到,靳南平是这么堵住家属和院长嘴的。 陆景墨见她不说话,还以为她是默认了与靳南平的关系。 顿时,他气不打一出来,厉声道:“叶佳禾,昨晚是谁告诉我,她需要的不是用钞票解决这件事,而是需要别人的认可和信任?怎么?我的钱就这么脏,靳南平拿出一百万,你就心安理得的接受了?” 叶佳禾的脑子乱了,心也乱了。 一百万! 靳南平居然自己掏腰包,花了这么多钱替她平息这件事。 怪不得,家属放过她了。 可为什么,他要这么做?她只是一个与他认识才没多久的学生啊? 陆景墨的脸色紧紧绷着,沉声问:“怎么不说话了?叶佳禾,你真以为会有人无缘无故的帮你吗?你好好想想,你有什么能给他的?” 叶佳禾反驳道:“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靳教授他只是单纯的想帮我而已,我们之间没你想的那么肮脏!” 说完,她站起身,快步离开了餐厅。 陆景墨立刻追了上去。 马路上,他拉住她,道:“你自己相信吗?叶佳禾,你会拿出一百万,去帮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吗?靳南平他是个男人,他不是菩萨!” 叶佳禾忽然想到了这两天,靳南平说过的话,和看她的眼神。 还有晚上,卢倩说的那些东西。 她莫名有些惶恐,却不愿意相信,靳南平不会是那种人。 叶佳禾坚定地说:“陆景墨,你怎么想,那都是你的事。靳教授因为我,花了这么多钱,他什么都没有告诉我,更不可能以此来要挟我,或者占我便宜。” “呵,我是该说你单纯,还是说你傻?” 陆景墨眯着眼睛,嘲讽道:“人家已经把坑给你挖好了,他不用自降身价去强迫你。但你会感动,不是吗?你会主动跳进他给你挖好的坑里!” 叶佳禾低吼道:“够了!陆景墨,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到底想怎样?” 陆景墨平息了情绪,一字一句的说:“我们的确是离婚了,我没有立场再去参与你的事。但我们毕竟爱过彼此,所以,我不想看着你受到伤害。” 他的态度一软,叶佳禾也就心软的一塌糊涂,再也无法对他冷眼相对。 是啊,他说的没错,他们爱过彼此。 直到现在,还是在心里,默默的爱着。 可她必须克制,否则,她就永远都会被困在这个叫做‘爱’的牢笼里,无法解脱。 叶佳禾眼圈微红,哽咽着道:“靳教授……他没有伤害我。不是你想的那样!” 陆景墨语重心长的说:“职场上,最忌讳的事情,就是跟领导的关系暧昧不明。而靳南平现在在做的事,就是在犯职场的大忌!如果有一天有人知道,靳南平这次为了你,自己掏了一百万摆平病人家属。那么你就是众人口诛笔伐的对象!而他,还是他那个风光无限的教授,还是会有很多病人排着队等他做手术。但是你,就会被冠上攀附领导,心术不正的帽子,这是很可怕的事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叶佳禾深深的吸了口气,道:“谢谢你的提醒,我以后,会注意的。” 陆景墨叮嘱道:“你明天,就把一百万还给他,告诉他,你不想欠他的。” 叶佳禾微微一叹,苦恼的说:“可是,我没有这么多钱。” “我有。”陆景墨的语气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我晚上就把钱给你,你明天上班就拿去还给他。” 叶佳禾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道:“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也没有理由要你的钱。” “你怎么这么固执?” 陆景墨蹙眉,只好宽解道:“你走的时候,没带走一分钱,房子也没有要。反正本来就是夫妻共同财产,我的资产,有一半都是你的,区区一百万,又算什么?” 可叶佳禾却依旧拒绝,“我不能要你的钱。现在,我跟你的关系,跟靳南平的关系,都是一样的。我不能要他的钱,自然也不能要你的钱。我会自己想办法,把那一百万还给他的。” 陆景墨听着她的话,一口气憋在胸口,闷的他快要窒息。 他忽然揽过她的腰肢,重重的吻上了她的唇。 叶佳禾惊呆了,瞪大了眼睛。 “唔……” 她抗拒的推着他的双肩,却无法撼动他分毫。 叶佳禾的心脏狂跳着,几乎快要跳出嗓子眼儿。 怎么可以? 他们都离婚了,他这是在做什么? 叶佳禾狠狠咬住了他的唇。 陆景墨本能的松开她,眸中透着一丝薄怒。 叶佳禾用手背擦了擦嘴唇,恨恨的说:“陆景墨,你疯了吗?你怎么还能这么对我?” 况且,这还是在马路边。 虽然有点偏,可偶尔还是会路过一两个行人的。 叶佳禾的脸,红的都快要滴出血来了。 陆景墨嗓音低沉暗哑,深深的望着她,道:“佳禾,我发现,我还是放不下你。如果看着其他人代替我,出现在你的生命里,我想,我会疯的!” 叶佳禾只觉得心脏被一只大手紧紧揪住,撕扯着,酸涩的痛楚渐渐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不敢看他那双深邃的眼睛,凄楚的说:“你已经有汪柔了,而且,你们还有了孩子。人不能太贪心,是吧?” 陆景墨无言以对,只能点点头,道:“是,你说的都对。” 叶佳禾吸了吸鼻子,道:“外面太冷了,我们回去吧,看看爷爷醒了没有?” 说完,她拢了拢身上的外套,向医院的方向走去。 陆景墨静静地跟在她身后,温柔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 偶尔,她那披肩的长发被风吹起,拂过他的脸颊,让他的心,也跟着泛起了一阵涟漪。 回去之后,陆老爷子依旧昏睡着,叶佳禾不放心的陪伴在床边。 而陆景墨则不声不响的去了心外科,他想亲自找到证据,证明叶佳禾的清白。 叶佳禾并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想到靳南平为了她,默默出了一百万,她便觉得十分过意不去,更多的是惶恐。 这钱,她是必须要还给他的。 否则,良心上,她也不会安宁。 犹豫了很久,她给夏灵打去了电话,想借这一百万。 “这么多?”夏灵关心的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怎么突然需要这么多钱啊?” 叶佳禾小声道:“我有点急用,等周末见面我再跟你解释吧。不过,你要是拿不出这么多钱,就算了,我再想别的办法。” 夏灵爽快的答应道:“行,我一会儿就给你转过去。” …… 翌日一早,叶佳禾就去找了靳南平。 望着叶佳禾递过来的银行卡,靳南平疑惑的问:“这是什么?” 叶佳禾难为情的说:“这里有一百万,是我还给您的。靳教授,我不知道您居然自己出了这么多钱,去帮我解决那件事。” 靳南平神色微微一滞,不可思议的问:“是谁告诉你的?” 这件事,他做的这么隐蔽,除了院长和患者家属,很少有人知道。 叶佳禾没有回答他,只是认真的说:“我很感激您为我做的事。不过,这些钱,请您一定要收下。不然,我真的会很内疚。” 说完,她将银行卡放在了靳南平的办公桌上。 “你一个学生,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靳南平蹙眉盯着她,脑海中莫名想到,那天程晶说叶佳禾被人包养了。 难道,这是真的吗? 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拿出一百万,连眼睛都不眨。 叶佳禾解释道:“我是找朋友借的。” 靳南平一听,那颗心慢慢沉了下去。 他的目光渐渐变为审视和失望,对叶佳禾道:“之前我处理这件事,没告诉你,是因为我不想让你心里有压力。你是一个好学生,也是个很有天赋的学生,我不希望你的人生中参杂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明白吗?” 叶佳禾茫然的望着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道:“靳教授,我不会辜负您的期望。我……先出去工作了,您忙吧。” 靳南平望着叶佳禾的背影,还有那张孤零零躺在他桌上的银行卡,许许多多的疑问开始在心里冒出了头。 其实,学生的私生活跟老师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哪怕她私生活再乱,只要工作上没有问题就可以了。 但是,靳南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他居然这么介意叶佳禾的私事,甚至,想到这些,他就无法安心工作,总也走不出这个圈。 ------------ 第124章 终于还她清白 而叶佳禾回到科室之后,也并不好受。 毕竟,她现在是由靳南平亲自带着,也没有其他老师敢吩咐她做事。 而靳南平除了手术和门诊,许多时间都要去学校里上课,并没有空管她。 叶佳禾就像个无所事事的人,想干活,却没活可做。 许多实习生都羡慕她,道:“叶佳禾,你真幸福,跟着大佬什么都不用做。每天上班在这儿混几个小时,就能回去了。不像我们,还得值班,还有做不完的活。” 叶佳禾连忙道:“那……你还有什么没有做完,我帮你吧。反正,我现在也没事。” 她巴不得自己能忙碌一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个多余的人。 就在这时,程晶查完房回来,恰好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她似笑非笑的对那个实习生道:“你还敢让叶佳禾帮你?别忘了,她前不久可是才出了事。人家出事,有靳教授护着,你要是被她连累,谁护着你啊?” 程晶一说完,大家都变了脸色。 尤其是那个实习生,立刻将叶佳禾视如瘟疫,表情十分不自然的说:“不好意思啊佳禾,其实,我……我也没有多事情,很快就做完了,就不麻烦你了。” 虽然这么说,可他心里想的却是:就连程晶这种在医院工作了这么久的资深主治医都被叶佳禾连累的这么惨,更何况自己这样的实习生呢? 叶佳禾尴尬的无地自容。 她就知道,无论自己有没有被学校开除,医院没有还给她清白,她就得一直背着这样的骂名。 哪怕大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会排斥她。 叶佳禾落寞极了,默默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望着办公室里忙碌的其他人,她的心情简直低落到了极点。 过了很久,程晶慢悠悠的来到她身边。 她阴郁的低语道:“叶佳禾,我要是你,我就放弃这一行算了。你相信我,就算你到了其他科室,也不会有人敢用你的。靳教授他只是帮你摆平了这件事,可他没有办法还你清白。不是吗?” 叶佳禾愤愤的看着她,忍无可忍的说:“你到底想怎样?你诬陷我,让我给你背黑锅,我都已经不计较了。你为什么还要咬着我不放?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 “你说呢?” 程晶冷笑了声,阴测测的说:“陆景墨真的是你表哥吗?” 叶佳禾猛然一惊,眸中划过不可思议。 她不知道,为什么程晶突然提起这件事。 难道,她知道了,自己跟陆景墨的关系? 程晶见她这样紧张,便恨恨的道:“我早就听说过,很多富商会包养在校大学生。可我没想到,我们海城大学这样的名校,居然也出现了你这这种人。叶佳禾,你可真不要脸!有本事,你让你的金主来替你讨回公道啊?” 叶佳禾大惊失色,完全没想到,程晶会这样认为。 她一字一句的警告道:“我跟陆景墨什么关系,不关你的事!但你最好不要出去瞎说,否则,我一定告你诽谤!” 程晶不以为意的勾了勾唇角,道:“我要是诽谤,你现在就可以去告!怎么!自己做的那些肮脏烂事,还怕别人说吗?” 将心中的怨气发泄出来后,程晶心情大好。 她收拾了一下东西,悠哉悠哉的下班了。 叶佳禾没过多久,也离开了科室。 然而,走到楼下的时候,她居然眼睁睁的看着程晶上了陆景墨的车。 她吓了一跳,连忙追上去。 可两只脚,哪里有四个轮子跑得快。 几秒钟之后,便被陆景墨的车甩得远远的。 但她绝对没有看错,那个车牌号就是陆景墨的,包括车子,也是陆景墨常开的。 叶佳禾紧张的心都要跳了出来,双手捏得紧紧的,望着车子离开的方向。 她脑海中涌出了无数疑问。 为什么,程晶会上陆景墨的车? 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现在,已经这么熟了吗? 叶佳禾莫名的难受,却又觉得自己难受的毫无道理。 陆景墨和她已经离婚了,他爱找谁找谁? 又关自己什么事呢? …… 咖啡厅。 陆景墨坐在程晶对面,优雅的搅拌着面前的咖啡。 程晶脸色微红,没想到,陆景墨会突然邀请她来喝咖啡。 这算是一种约会吗? 她刻意的将头发勾到耳后,微微一笑,道:“陆总,没想到,您还记得我。” “我当然记得你。” 陆景墨那张英俊的面容抬起来,可眼角眉梢却是迫人的冷厉,一字一句的道:“陷害我太太的人,我怎么会不记得?” 程晶吓了一跳,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的确认着:“您……您说谁?” 陆景墨掷地有声的重复了一遍:“叶佳禾,她是我的太太。” “这不可能!” 程晶使劲摇了摇头,道:“叶佳禾她明明是……” 陆景墨风眸微眯,透露出一丝危险,“明明是什么?” 程晶深吸了一口气,可对上陆景墨那双迫人而凌厉的眼神,她什么都不敢说了。 反正,现在的男人都是如此,就算是包养情人,也不会明目张胆地说。 她就不相信,叶佳禾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能是陆景墨的太太? 程晶低低的开口道:“不知道陆总今天找我出来,是有什么事?” 陆景墨平静的开口反问:“怎么?程医生这么快就忘了自己做过的事?还需要我提醒你一遍?” 程晶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强作镇定的说:“我真的不明白您是什么意思?就连医院都知道我是被连累的,没有处分我,您就算用您的权利和金钱镇压,我也是不会承认我没做过的事情。” 陆景墨缓缓拍了拍手,讽刺一笑:“好,程医生,要是没有证据,我还真就被程医生这一番慷慨陈词给打动了。” “这么说来,您有证据?”程晶昂了昂下巴,自信的说:“难不成,就靠叶佳禾几句她是冤枉的,这就是证据了?陆总,我知道您和叶佳禾的关系不一般。可为了帮她脱罪,您硬要我承认没做过的事,是不是有点太欺负人了?” 陆景墨阴沉的开口道:“还记得,你们科室那个16床的小孩子吗?” 程晶一愣,疑惑的问:“这跟那个孩子有什么关系?” 陆景墨轻笑一声,道:“很不巧,那晚,这个小孩子就在走廊里玩。”程晶也笑了,道:“不会吧?您这是给了那个孩子几根棒棒糖,让他帮您来诬陷我?” 就在这时,肖明抱着那个小孩走了过来。 小男孩虎头虎脑的,手里抱着一个机器人。 他看着程晶,很有礼貌的说:“程阿姨好。” 程晶露出一抹伪善的笑容,摸摸他的脑袋,道:“你好啊,小笼包。” 这是这个小男孩的小名,大家都这么叫他。 程晶不满的道:“陆总,小笼包有先天性心脏病,明天就要手术了。您今天带他出来,外面天气这么冷,万一着凉了,感染了,可怎么办?还有,他父母知道吗?”陆景墨冷冷开口道:“他父母就在外面。车就停在门口,里面外面都有暖气,这孩子不会冻着的。程医生,这么看来,你也不是那么不负责任的人。为什么自己做过的错事,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呢?” 程晶心有点慌,想到那个死去的病人,这段时间,她每晚都睡不好。 但是自己绝不能承认。 一旦承认,就完了! 她苦苦熬了这么多年,终于在海城最好的医院站稳脚跟,怎么能功亏一篑? 程晶避开陆景墨凌厉的目光,道:“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不过,您让一个小孩子来指证我,也是没有用的。小笼包,他才五岁而已。就这样吧,陆总,我还有事,先走了!” “等等!” 陆景墨叫住了他,走向那个孩子,温和的说:“小笼包,把你的玩具给叔叔玩一下,好吗?” “嗯,你要小心哦,别给我玩坏了。” 小笼包很珍惜的将手中的机器人递给陆景墨。 程晶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们,不知道陆景墨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只见陆景墨摆弄着玩具,幽幽的说:“恐怕程医生还不知道,小笼包的爸爸是玩具设计师,这个机器人就是他们公司开发的新产品。他有很多功能,其中一个,就是录音功能。” 陆景墨说完,便按下了几个键。 很快,机器人的播放器里就传出了那晚叶佳禾跟程晶的声音。 “程老师,您还是去看看吧,20床那个老爷子胸口疼,说了三遍了。我有点不放心!” 叶佳禾话音刚落,那边就传来了程晶不耐烦的声音:“知道了!真是废物,什么都处理不好!我马上就过去!” 程晶听完这些,整个人都发软,瘫坐在椅子上,额头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陆景墨将机器人还给那个孩子,让肖明将小孩抱了出去。 望着程晶惨白的脸色,陆景墨一字一句的道:“程医生,恐怕,这就叫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吧!” 程晶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的央求道:“陆总,我拜托你,不要将这件事说出去好不好?现在医院好不容易不追究了,叶佳禾也没事了,这件事就让他过去吧,行么?” “真的没事了吗?”陆景墨目光锋利的瞪着她,道:“你是洗清了嫌疑,还是那个风风光光的主治医生。可叶佳禾又做错了什么?哪怕她真的留下来了,她的事业在开始时,就会背负着骂名。叶佳禾最在乎的,就是清白。所以,我不允许任何人抹黑她,在她身上留下污点!” 程晶目光麻木而空洞,默默的问:“那你……想怎样?”“去承认这件事,跟叶佳禾当面道歉,让所有人都知道,叶佳禾是被冤枉的!” 陆景墨的语气没有任何商量,他道:“如果你不去,我可以亲自去。那个机器人里面的芯片,我已经复制了一份,这个如果被公开到网上。我想,你会被国内的所有医院封杀的。” 程晶震惊的看着他,完全没想到,陆景墨会找到证据,更没想到,他会下手这么狠。 要是这件事情被曝光到网上,自己绝对会像陆景墨所说的那样,被全行业封杀。 可若是自己承认,那么海城大学附属医院一定会辞退她,自己打拼了这么久的事业,又得从头再来。 程晶当然不肯束手就擒,只能奋力一搏。 她咬牙道:“陆总,您不要逼我!我知道,您想保护叶佳禾,但若是我将你们的关系公之于众,大家就都会知道,叶佳禾是你包养的小情人。到时候,她一样会被海城大学开除。” 陆景墨只觉得好笑至极,他道:“是叶佳禾这么告诉你的?她居然这么贬低她自己?” “当然不是,这种见不得人的事,她怎么会说出来?” 程晶以为抓住了她的把柄,连忙道:“是叶佳禾的妹妹告诉我的。她可是知道许多她姐姐的丑事!” 陆景墨冷笑了声,道:“这就不怪了。她们同父异母,她妹妹抹黑她,也是正常的。” 说着,他将以前与叶佳禾的聊天记录调了出来。 虽然他觉得没有必要跟程晶这种人解释。 但是,他不想任何人误会叶佳禾,更不想别人用‘包养’这样的字眼,来揣测他与叶佳禾的关系。 因此,他还是给程晶看了一下之前与叶佳禾的对话。 程晶不敢相信,看着聊天里的‘老公老婆’的字眼,她简直感到头皮发麻。 陆景墨勾唇一笑,道:“这下,程医生总该相信了吧?丈夫保护妻子,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只给你一天的时间。如果明天,你还不去承认,那我就帮你承认!” 说完,陆景墨扔下两张百元大钞买单,随即,扬长而去。 程晶的心,也彻底凉了。 她知道,自己完了! …… 晚上陆景墨回到医院,就听陆老爷子说要出院。 叶佳禾在一旁劝了很久,都没有用。 陆老爷子态度十分坚决,道:“你们就让我回家吧。我知道,昨天自己又昏迷了一天。如果我真的不行了,我也想在家里离开。这医院,我真是住够了!” 叶佳禾心软了,难道,真的要听老爷子的,带他回家吗? ------------ 第125章 以后跟着靳南平? 陆景墨见叶佳禾劝不动,便出面道:“爷爷,您现在必须在医院住着。再说了,佳禾现在就在这个医院实习,她也方便来看您啊。不然老宅离医院这么远,您真的忍心让佳禾一趟一趟的跑吗?” 陆老爷子这才偃旗息鼓,想到孩子们每天都要上班,自己还要给他们添麻烦,他便深深的愧疚起来。 “佳禾啊,是爷爷没有考虑周到。” 陆老爷子叹了口气,道:“这段时间,给你和景墨添麻烦了。好,爷爷就听你们的安排。” 叶佳禾难受极了,陆老爷子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是在为他们着想。 她心疼地说:“爷爷,不是这样的,哪怕您住的再远,我都不怕麻烦。但是,只有住在医院里,您的身体才能得到最大的保障。我还想……还想多陪陪您,想跟您说话。” “哎,爷爷知道,你们都是孝顺的孩子。” 陆老爷子叹了口气,道:“要是你们能在爷爷闭眼前,给爷爷生个重孙子,爷爷就没有遗憾喽!” 叶佳禾与陆景墨同时尴尬,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 只有叶佳禾自己知道,她不可能再跟陆景墨有任何交集了。 现在,陆景墨不仅跟汪柔有了孩子,又跟程晶不清不楚。 她愈发觉得,自己与他,已经越走越远。 一旦老爷子离世,他们就连见面的理由,都没有了! 两人安抚好了老爷子,这才去了外间准备休息。 叶佳禾还是那样紧紧贴着墙壁。 陆景墨蹙了蹙眉,道:“这样睡觉,能舒服吗?” 说着,他揽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将她拉进了怀里。 叶佳禾使劲挣了一下,道:“陆景墨,你放开!” 可她却被这男人搂的更紧。 陆景墨的薄唇贴在她耳边,微微摩挲着,激起了她一阵激灵。 只听男人暧昧的声音在她耳边徘徊,“佳禾,爷爷刚才让我们给他生个重孙子。我们,就完成他的心愿,好不好?” 叶佳禾浑身一僵,想到傍晚她看到的一切,压低声音道:“我都看见了。陆景墨,我不想成为你众多女人中的一个。” “什么意思?” 陆景墨将她的身体扳过来,深邃的眸子凝视着她,道:“你说清楚点,你看见什么了?” 叶佳禾微微颤抖的睫毛掩住了眸光里的忧伤,小声说:“我亲眼看见程晶上了你的车。” 陆景墨恍然大悟,可是,他却笑了,颇有几分愉悦。 他低头吻了吻她,问:“你吃醋了?” “没有。” 叶佳禾立刻否认,她默默的说:“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们不可能了。就算没有我,你还是会有很多女人,为什么非要是我呢?” 陆景墨终于放开了她,双手枕在头下,望着那洁白的天花板,轻轻叹了口气,道:“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没有人,可以取代你。” 叶佳禾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她转过身,背对着他,却红了眼睛。 明明他们那么近,可叶佳禾却觉得,她离他,好远。 第二天早晨,叶佳禾破天荒的没有早起。 陆景墨已经洗漱好,见她还在睡,便轻轻摇了摇她,道:“今天你不去上班吗?都快七点半了。” “不去了。” 叶佳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慢悠悠的从床上坐了起来,道:“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陪陪爷爷。” 反正,去了也没人让她做事,在那里她像个多余的人,就连坐在那儿,都会有人嫌她占地方。 陆景墨似乎意识到了她的想法,他笑了笑,道:“说不定你今天一早去了,会有惊喜呢?听话,去上班吧。” 叶佳禾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什么惊喜啊?” 陆景墨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道:“去了不就知道了?” 叶佳禾疑惑的问:“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陆景墨觉得她这副傻呼呼的模样,格外可爱。 他卖了个关子,没有提前告诉她,而是拉着她的手到了浴室。 亲自帮她挤好了牙膏,倒好水,道:“快点洗漱刷牙。我保证,困扰你的事情,很快就会过去的。” 叶佳禾半信半疑,可还是被他勾出了好奇心。 因此,她还是乖乖洗漱好之后,到了科室。 今天她起的晚,到科室的时候,晨会已经快开始了。 只是今天的晨会似乎格外不一样。 除了靳南平站在中间,还有院领导也来了,除了院长,还有几个医务处的人。 程晶站在院领导的旁边,脸色一片灰败。 叶佳禾心一惊,后悔自己来的这么迟,只能猫着腰,小心翼翼的进去,站在最边上。 靳南平看到了她,道:“叶佳禾,过来,到我这里。” “哈?” 叶佳禾一愣,连忙道:“不……不用了吧?不好意思,我早晨起迟了,不知道今天领导来科室检查工作。” 她还以为,靳南平是要责备她,所以,很乖觉的先认了错。 这时,院长却和颜悦色的道:“哦,这就是叶同学啊。来来来,叶同学,你先过来。” 叶佳禾愣住了,诚惶诚恐的走过去,硬着头皮等待挨批。 八点钟,晨会开始。 靳南平率先开口道:“程医生,你自己说吧!” 程晶将头埋的低低的,脸红得发烫,小声将那晚发生的事情如实说了出来。 所有人都无比震惊的看着她,不敢相信,真的是她的疏忽,才延误了那个老爷子的治疗。 程晶昨晚一夜没睡,衡量了利弊之后,还是准备自己承认,按照陆景墨所说的做。 就算以后海城的医院呆不下去,她也可以去别的城市谋生。 这也总好过,陆景墨将她曝光到网络上,她被全国医院封杀的强。 程晶说完之后,朝叶佳禾走了过来,道:“叶佳禾同学,是我不好,自己出现了这么重大的医疗事故,却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承认,让你替我背了黑锅,我感到很羞愧。” 叶佳禾根本就没想到,今天程晶会良心发现,将实话说了出来。 所以,她也没有想好,应该怎么回应程晶。 院长这时也站出来当和事佬,“叶同学啊,既然程医生已经承认了那天的事情,我们也知道,你受委屈了!这件事,就算了吧?你放心,我们医院一定会对程医生做出严厉的处罚!” 程晶被开除,肯定是跑不掉了。 但是院长也不希望叶佳禾继续追究下去。 毕竟,这是医院内部的丑闻,也关系到医院的名誉。 家属都已经不追究了,要是叶佳禾再将事情闹大了,医院还是要受到牵连。 因此,院长给靳南平使了个眼色,想让他也帮忙劝劝叶佳禾。 靳南平却直接忽略了院长的眼神,对叶佳禾道:“叶佳禾,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这件事,给你造成的名誉损害的确很大。就算你要追究到底,也不会有人怪你。” 程晶吓了一跳,连忙望向叶佳禾,就差给她跪下了。 她知道,现在的自己,已经丢尽了颜面,所有人都会鄙视她。 但她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生怕叶佳禾在网络上曝光她。 沉默了很久,叶佳禾道:“院长,靳教授,我可以单独跟程医生谈谈吗?” “当然可以。” 靳南平点了点头,对科里的人道:“今天晨会就开到这儿,大家各自去忙吧。” 就这样,叶佳禾与程晶单独去了值班室。 程晶哭丧着脸,道:“叶佳禾,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对不住你。你原谅我吧,好吗?我以后,会离开海城,再也不会回来了。” 叶佳禾只问了一句话:“陆景墨跟你说了什么?” 她到现在才想明白,或许昨晚,陆景墨与程晶见面,并不是约会,而是为了她的事情。 想到这儿,叶佳禾越发想知道,陆景墨到底为她付出了什么? 程晶悲凉的笑了笑,道:“叶佳禾,其实,我是真羡慕你。你居然有陆景墨这么好的老公,他真的挺在乎你的。如果是别人,恐怕早都忍不住将这样的老公拿出来炫耀了!没想到,你却藏的这么严实。” 想想自己当初,居然还想让叶佳禾撮合自己跟陆景墨,程晶就觉得更加无地自容了。 叶佳禾不可置信的道:“他……都告诉你了?他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 程晶落寞的说:“因为,你是他太太,他说他不想让你受到任何污蔑和误解。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一个人来科里,一个一个病床询问,有没有人知道线索。最后,他发现小笼包的机器人有录音功能,又恰好录下了那天我们的对话。” 叶佳禾的心狠狠揪了起来,她不敢相信的确认着:“你是说,陆景墨亲自来科里,寻找证据?”“是啊,我也没想到,他那样的身份地位,会默默的为你做了这么多事。” 程晶擦了擦眼泪,道:“是我太自不量力了,跟谁为敌不好?非要跟你为敌!有这样一个男人帮你,我输给你,是应该的。” 叶佳禾沉默着,脑海中反复盘旋着程晶的那番话。 原来,陆景墨知道,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良久,叶佳禾终于开口道:“我不会原谅你,因为,是你打破了我对这个行业的憧憬,逼我面对着这样的黑暗。但是我放过你了,因为你让我看清了,我爱的人,他有多爱我。我们,两清了。” 程晶喜极而泣,道:“谢谢,谢谢你,叶佳禾!我以后会离开海城,决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对于以前我做的那些事,我跟你道歉。” “希望你以后,能做一个负责任的医生。” 叶佳禾抿了抿唇,道:“这些话,本来不应该由我这个学生来说,你怎么算,都是我的前辈。但是,那毕竟是一条人命,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你真的一点愧疚都没有吗?” 程晶失声痛哭,崩溃的说:“我怎么会不愧疚?那件事发生之后,我没有睡过一个踏实觉。只要我一闭上眼睛,那个老爷子的脸仿佛就出现在我眼前,我总是会被噩梦惊醒。” 叶佳禾见她这样,也看得出,她是真的知道错了。 她不想再为难程晶,因为,至少程晶也让她知道了,陆景墨对她的爱是那么深。 他一直都在背后,默默的支撑着她。 叶佳禾从值班室出来,望着窗外明朗的天空,这些日子的阴霾,仿佛也已烟消云散。 她回到办公室,大家纷纷凑上来,好奇的问她,是打算怎么处置程晶? 甚至,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撺掇她绝对不能放过程晶。 叶佳禾只是一笑了之。 她不是三岁的孩子,自然能分辨的清楚,谁是真心为她好,谁是想看热闹。 程晶在这一天之内,办理了离职手续,灰溜溜的离开了海城大学附属医院。 这件事,引来一阵唏嘘。 而现在,程晶走后,心外科又面临了一个新的问题。 值班的人手不够! 作为心外科的科主任,靳南平身先士卒,主动说道:“在新的医生来报道之前,我也会参与值班。叶佳禾,以后,你跟着我值班。” 叶佳禾还是很高兴地,毕竟,只有值班才能学到真东西。 而其他人也十分羡慕。 有几个单身女医生不禁感叹道:“天啊,要是让我跟靳教授值班,我就是天天看着靳教授那张英俊逼人的脸,我也心甘情愿啊!” 另一个同事接话道:“我也是,我值班前一天总是睡不好,焦虑极了。可要是靳教授能跟我一起,我肯定不焦虑了。” 她们从来都没想过,自己好不容易熬出头了,居然还会羡慕一个实习生。 叶佳禾并不知道自己被那么多人议论。 只是今天,她从未有过如此轻松的感觉,似乎一切的事情,都变得明媚而美好了。 她下班之后,立刻回到陆老爷子的病房。 路过花园的时候,她还特意摘了几束梅花。 就连陆老爷子都发现她的神色与平时不一样。 “佳禾啊,今天怎么这么高兴?是有什么开心的事,跟爷爷也分享分享。” ------------ 第126章 给他过生日 “嗯,工作上遇到了些麻烦,但是解决了,所以我高兴。” 叶佳禾的心里甜蜜蜜的,将摘下来的梅花插在花瓶里。 她想,如果爷爷是梅花就好了。 这样就能坚强的挺过冬日的严寒。 到了春天,一切都会生机盎然,所有的苦难都会过去。 没过多久,陆景墨也下班回来了。 陆老爷子不想做电灯泡,便打发他们道:“这都几点了?你们赶紧去吃饭,出去想吃点什么就吃点什么,不要总在这里陪我这个老头子。快去!” 叶佳禾今天本就有话想跟陆景墨说。 就这样,她与陆景墨一起离开了病房。 刚出门,陆景墨便问道:“怎么样?今天上班,还算惊喜吗?”叶佳禾不好意思的点点头,那双清澈的眸子望着他,道:“谢谢你。” 可陆景墨却并不是很开心,他微微叹了口气,道:“非要跟我这么生疏吗?一口一个谢谢,我不喜欢这样。” 叶佳禾低着头,双手搅动着手指,小声道:“除了谢谢,我不知道应该怎样感谢你?” 陆景墨深邃的眸光凝视着她,深深的说:“那以后,就不要拒绝我。” 叶佳禾惊讶的看着他,正想说‘可是’。 陆景墨便打断道:“就当我重新追求你。哪怕我们离婚,我也有重新追求你的机会吧?佳禾,能不能公平一点?至少,再给我一个机会。” 叶佳禾莫名的望着他,道:“我真的不明白,你默默为我做了这么多事,值得吗?万一,我们还是没有结果呢?” 陆景墨笑了笑,宠溺的说:“傻瓜,如果一开始就不相信,那又该怎么去努力呢?至少,我是相信的。” 想到今天程晶说的那番话,叶佳禾的心,越来越软。 她眼角泛着浅浅的红色,别开脸,道:“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承受不起。你该对她好的人,不是我!” “谁说不是?” 陆景墨双手捧着她的脸颊,让她看着自己的双眼,道:“你记住,你是唯一值得的人。” 那一刻,他的眸子是那么的明亮,又那么的深邃,像一个带着磁铁的黑洞,将她紧紧吸了进去。 叶佳禾忽然踮起脚尖,搂住了他的脖颈。 直到那双果冻般柔软的唇印在了他的唇上,陆景墨才猛地回过神儿来。 他完全没想到,叶佳禾会这么主动。 下一秒,他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覆在她脑后,让她可以离自己更近一些。 两人忘情的拥吻,仿佛在这一刻,世界只有他们彼此。 后来,陆景墨尝到了她眼泪的咸涩。 “怎么了?哭什么?” 陆景墨的语气透着几分无所适从,“难道,我又欺负你了?” 叶佳禾知道,自己只是压抑的太久了,所以这样的时候,触到他温暖的怀抱,她就莫名想哭。 她哽咽着道:“我没有想到,你会那么了解我,会为我做这么多事。我以为,我对你来说,是可有可无的。” “傻瓜。” 陆景墨笑着低斥,将她搂在怀里。 叶佳禾整颗心都在颤抖,她觉得自己好像又迷失了,明知道这是个迷宫,进去了,就不再好出来。 可她还是这样义无反顾的踏了进去。 这时,窗外飘起了雪花,星星点点的白色落在那洁净的窗户上,格外唯美。 “下雪了。” 叶佳禾感叹道:“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 陆景墨的目光也望向窗外,“是啊,下雪了。走,我们出去赏雪吧。” 他们来到街上,这里已经聚集了许多人,大部分都是情侣。 最近他们忙着照顾陆老爷子,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可以悠闲地在街上漫步的时刻了。 海城的夜市很繁华,商业街的店面已经开始卖起了圣诞的礼物。 叶佳禾其实是一个很喜欢热闹和烟火气息的女孩。 路过街边摊的时候,她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陆景墨握着她的手,走过去,问:“老板,这个围巾怎么卖?” “35,要吗?” 老板豪爽的叫着价格。 陆景墨觉得这大概是他人生中买的最便宜的礼物了。 可他知道,叶佳禾不会在乎这个。 因为,这丫头刚才已经看了这个围巾好几眼。 围巾是白色的绒面连着帽子,帽子上还有两只兔耳朵,格外可爱。 陆景墨买了围巾给叶佳禾戴上,问:“暖和吗?” “嗯,好舒服,好软。” 叶佳禾开心的像个孩子,她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 陆景墨笑了笑,道:“刚才那对小情侣买了之后,你的眼睛差点长在人家身上。” 叶佳禾难为情的说:“可是,本来就很可爱啊。” “嗯,我们佳禾怎样都可爱。” 陆景墨眉眼含笑,低头在她泛红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随即,他又买了一副同样款式的手套,给叶佳禾带了上去。 叶佳禾今天穿着白色的羊绒大衣,围巾和手套也都是白色的,毛茸茸的样子,像一只落入人间的白色精灵。 她在夜市摊上走走停停,看看这个,摸摸那个。 陆景墨忍不住拿出手机,对准她道:“叶佳禾,看这里。” 她不经意间的回头,陆景墨便按下了定格键。 连续抓拍了好几张,他才走过去,牵着她的手,道:“想不想喝奶茶?” “嗯,想喝热可可。” 冬天来一杯热乎乎的可可,是最惬意的事情了。 陆景墨立刻去附近的奶茶店买了一杯热可可。 叶佳禾却道:“你怎么只买了一杯?你不喝吗?热可可真的很好喝的,尤其是冬天。” 陆景墨只觉得这小女人可爱极了。 她不会知道,他是故意只买了一杯。 这样,他就可以跟她喝同一杯了。 叶佳禾一开始不想,可一旁的男人就这么盯着她手中的饮料,她还是没忍心,将吸管递到了他唇边。 两人沿着马路,一边走,一边欣赏着海城下着雪的夜景,宁静而温馨。 只可惜,这场雪下的本就不大,很快就结束了。 叶佳禾十分不尽兴的说:“我还以为,可以打雪仗。” 陆景墨笑她孩子气,却又忍不住纵着她,道:“放心吧,再过不久,就会有大雪了。到时候,我陪你一起打。” “真的吗?” 她笑起来的时候,明眸皓齿,灿若星辰。 陆景墨只觉得,自己的眼里全部都被她占满了。 这时,叶佳禾突然想起了什么,她道:“你生日快到了。” 因为每年第一场雪之后,不久就是陆景墨的生日了。 只是今年发生的事情太多,她差点就忘了。 陆景墨欣慰的说:“难得你还记得我的生日。” “我每年都记得。” 叶佳禾的目光含着几分苦涩,淡淡的说:“每年你生日的那天,我都精心准备过,只是你从来没有回来过。” 陆景墨听到这里,心中隐隐作痛,无数的懊悔蔓延到心头。 他停住脚步,嗓音微微沙哑道:“佳禾,对不起。如果你愿意,以后每年所有重要的节日,我们都一起过,好吗?” 叶佳禾恍惚的望着他。 她不知道,他们到底还有多久这样宁静而温馨的日子? 如果爷爷走了,如果汪柔的孩子生下来了,他们又将何去何从? 可这些心事,她没有说出来,因为此刻,她不想打破这样美好的氛围。 叶佳禾努力挤出一丝微笑,避开了他的话题,道:“我们快回去吧,不然,爷爷会担心的。” 两人回到病房后,没想到,陆老爷子还没睡。 他的身体情况不允许他出去赏雪。 但刚才下雪了,老爷子也很高兴,坐在窗前看着外面好一会儿。 听见他们的脚步声,陆老爷子笑着说道:“景墨啊,看见这雪,我就想起你生日是不是快到了?” 陆景墨愧疚的望着老爷子,道:“难为您还记得。” 他没想到,陆老爷子已经病入膏肓,却还能记得他的生日。 可惜往年,他每年生日的时候,都只和汪柔在一起。 他辜负了陆老爷子,也辜负了叶佳禾。 这时,叶佳禾突然提议道:“爷爷,不然这次生日,我们就在医院给景墨过吧?就我们三个,好不好?” “好啊!” 陆老爷子十分满意的点点头,怅然的说道:“记得上次给景墨过生日,还是他高中的时候了。孩子长大了,就要飞了。” 他知道,这次,也许是最后一次,给这个亲自抚养长大的孙子过生日了。 陆景墨听着爷爷的话,心酸至极。 原来,曾经他就可以这么幸福的。 可他却偏偏亲手毁掉了这些幸福。 直到现在,所有人都快要离他而去的时候,他才追悔莫及。 …… 叶佳禾看着日历,距离陆景墨的生日只有五天了。 她该送他什么礼物好呢? 因此,她决定下班之后,约夏灵去汇金国际逛街,专门帮陆景墨挑选礼物。 夏灵一听是给陆景墨选礼物,她当时就炸毛了,惊讶的道:“你说什么?你怎么又跟那个姓陆的在一起了?叶佳禾,我说你怎么不长记性呢?” “不是,是因为陆爷爷。” 叶佳禾将老爷子病重的事告诉了夏灵。 她失落的说:“这也许是爷爷给陆景墨过得最后一个生日了,我不想让他留着遗憾走。” 夏灵赞同的点了点头,道:“的确,陆老爷子平日里对你确实不错,咱们做人得知道感恩。” 叶佳禾苦涩的牵起唇角,道:“爷爷走后,我应该也不会再给他过生日了,不会再跟他有什么牵扯了。所以,我想在今年的生日,送他一份难忘的礼物。” “明白!交给我吧。” 夏灵挽着她的手,道:“今天啊,我就好好陪你挑,挑到满意为止!” 两人几乎逛遍了汇金国际所有店面,最终,在一家奢侈品店,看到了一副极品墨翠袖扣。 叶佳禾一眼就看上了这副扣子,夏灵赞许的说:“你品味可以啊!这个不错,低调内敛,而且价格不菲,也能透露出档次和品位。” 这对袖扣看上去是黑色的,但是在强光的照射下,泛着晶莹的绿,绝对是极品。 叶佳禾咬咬牙,准备刷自己的信用卡。 夏灵知道后,在一旁吐槽道:“我早就提醒过你,就算离婚,也不能什么都不要,净身出户啊!他给你钱,你就应该拿着嘛!你说你现在刷信用卡,以后,不是还得还?” 叶佳禾无语的说:“我总不能拿陆景墨的钱送陆景墨礼物吧?这也太不真诚了!”“行行行,你说的都有理。” 夏灵在一旁笑着与她打趣儿。 就在服务员要给她包起来的时候,突然动作一滞,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啊,这位小姐,这对袖扣已经被人提前预定了,今天人家就会来取。” 叶佳禾为难地说:“但是刚才我已经付了账了。” “那我们把钱退给您,您看可以吗?”柜姐道:“真是不好意思,刚才是我们的疏忽,差点把这对客户预定过的扣子卖出去。不然这样,您再挑选一下店里的其他东西,我们可以给您走高级会员的折扣。” 叶佳禾微微叹了口气,道:“可我就想要这对袖扣,其他东西,我没看上。” 夏灵也帮衬道:“是啊,你们的疏忽那是你们的事。我们已经付过钱了,这对袖扣就应该给我们!”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柜姐突然朝门口喊去,“汪小姐,您来啦!” 说着,便殷勤的走上前。 汪柔坐在轮椅上,被护工推着,享受着别人的讨好。 叶佳禾与夏灵同时回过头,果然,是冤家路窄。 夏灵恨恨地说:“真是晦气!” 汪柔也看到了她们,当即,那眼神就阴郁起来。 可毕竟,她是在夏灵那儿吃过亏的,现在自己的腿又不行,所以不敢轻易跟她们大动干戈。 因此,她也没想理会她们,而是对柜姐道:“我的袖扣包好了吗?” “汪小姐……”柜姐左右为难地说:“真是不好意思,由于我们的失误,现在那两位小姐也看上了那对袖扣。您……和她们能不能协商一下?看看谁可以让出来给对方?” 汪柔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这对袖扣明显是男士西装上的,再加上最近快到陆景墨生日了。 汪柔冷笑出声,对叶佳禾道:“你该不会是想送给景墨的吧?” ------------ 第127章 已经没有资格再为他付出 夏灵就是见不得汪柔那副小人得志,咄咄逼人的样子。 她直接替叶佳禾怼道:“关你什么事?” “真不好意思,我也是买来送给景墨的。” 汪柔欣赏着叶佳禾难堪的脸色,道:“哦,不,现在应该说,是送给我孩子的爸爸了。叶小姐,我劝你别白费心思了。每年的生日,景墨都是和我一起度过的。他早就说过,只在乎我的礼物。你好好想想,他收过你的礼物吗?” 叶佳禾脸色越发尴尬,心脏密密麻麻的像是被针扎了一样。 她索性对柜姐道:“这对扣子我不要了,给她吧。” 说完,她拉着夏灵,逃一般的离开了这家店。 夏灵快气死了,她指着那家店骂道:“不就是个小三怀了个私生子吗?有什么好炫耀的?” 叶佳禾低垂的睫毛掩住了眸子里的悲伤,低低地说:“至少,她还有个孩子。而我,什么都没有。” 夏灵心疼的望着她,道:“我早就提醒过你,离了就离了,就不要再重蹈覆辙了。现在,你又陷进去了!那你说,这个礼物,咱们到底选不选了?” “不选了,我想亲自给他做一个生日蛋糕。” 叶佳禾似乎想通了,她勉强笑了笑,道:“往年我做的生日蛋糕,他一次都没有吃过。这次,是我最后一次为他做这个了。” …… 与此同时,汪柔买完了礼物,便让护工送她去陆氏。 陆景墨刚开完会回办公室,便发现汪柔在等他。 他微微意外,问:“你怎么来了?” 汪柔温婉一笑,道:“你不来看我和宝宝,我们只好来看你了。” 陆景墨蹙了蹙眉,解释道:“之前我不是跟你说了?我爷爷病重,我最近都要陪他。” “那爷爷现在怎么样了?” 汪柔佯装关心的问:“他好点儿了吗?” 陆景墨微微叹息,道:“还是老样子。” 汪柔心想着,老东西可真能撑,怎么还不死呢? 可她表面上却是一副惋惜的样子,道:“哎,爷爷的命真苦。我看你最近照顾他,也消瘦了不少,我真的好心疼。” “我没事,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操心,就好了。”陆景墨淡淡的说:“我还要工作,你先回去吧。” 汪柔刻意忽略了陆景墨冷淡的神色,不自然的笑了笑,道:“我知道,因为爷爷的事情,你每天都不开心。但是,你的生日快到了,一年只有一次的。礼物我已经准备好了,还有餐厅我也定好了。” 陆景墨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可是,面对这样热情的汪柔,他欲言又止。 而汪柔抚了抚肚子,道:“今年你的生日与往常又不一样了,毕竟,现在是我和宝宝一起给你庆生了呢!” 陆景墨扯了扯嘴角,笑得很勉强。 汪柔拼命带他回忆着过去,悠悠地说:“你还记得吗?去年这个时候,你还对我说,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光明正大的牵着手在街上?什么时候,你才可以叫我一声‘陆太太’?” “柔儿,不要再提过去了。” 陆景墨冷声打断她,道:“我们都已经不是过去的我们。人,总是要向前,向未来看的。” 汪柔装作听到不懂的样子,笑眯眯的说:“我的未来,也有你。我和宝宝的未来,都寄托在你身上了。” 陆景墨只觉得心情十分压抑。 汪柔不依不饶的问:“今年的生日还是和往年一样吧?不管你平时多忙,这天的时间,一定要空下来给我哦。” 陆景墨做不到隐瞒,索性实话实说道:“今年我已经答应了爷爷,这个生日会跟他一起过。” 汪柔眸底划过一丝异样,随即,可怜兮兮的问:“真的只有爷爷吗?你们祖孙二人一起过,是不是太孤单了?” 陆景墨顿了顿,道:“还有叶佳禾。” 汪柔的心狠狠一沉,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捏紧。 她就知道,这女人又回到了陆景墨身边。 叶佳禾就像是她的噩梦,只要她在的地方,自己终究得不到幸福。 汪柔恨得咬牙切齿,可偏偏不能在陆景墨面前表现出来。 她只能泪水盈盈的说:“景墨,从我们认识以来,每年的生日,都是我们为彼此过的。今年,你真的这么狠心,留我一个人吗?” 说到这儿,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试探着说:“不然,我也过去,跟你们一起吧?我觉得,爷爷现在病得那么重,说不定觉得我怀孕是一件喜事,是一个安慰呢。” 陆景墨烦躁的揉了揉眉心,道:“这件事,我们不是早就讨论过了吗?你不能出现在老爷子面前,因为,他绝对容不下你。” 汪柔嫉妒的火越烧越旺。 所以,自己怀着孩子都没有资格出现在陆老爷子面前。 而叶佳禾一个离了婚的,不下蛋的鸡就能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前夫的恩惠? 汪柔能看得出,陆景墨心意已决,他这次生日,不会再跟她一起过了。 从陆景墨办公室出来,汪柔忍不住落下泪来。 为什么,人会变得这么快? 去年,他们还是那么甜蜜,他承诺过,他会给她陆太太的位置,他要让她永远陪在她身边。 可为什么现在,她再也从他眼里看不到爱? 叶佳禾! 全都是叶佳禾! 汪柔实在无法接受,陆景墨对她的感情,仿佛已经消耗殆尽,就快走到头儿了。 在陆景墨生日的前一天,她终于忍无可忍,再也按捺不住那颗嫉妒而扭曲的心。 …… 心外科。 护士走到办公室门口喊了一嗓子:“叶佳禾,有人找!” 叶佳禾出去之后才发现,汪柔坐在轮椅上,正等着她。 她本想转身离开,不跟她多一句废话。 可汪柔的轮椅已经拦在了她面前,并不准备让她从这儿过。 汪柔的表情有些扭曲,阴森森的看着她,道:“放心,我只是有几句话想问你,并不会耽误你太久的。” 生怕外面人多口杂,叶佳禾与她一起来到了楼梯间。 她看了眼手腕上的表,道:“你只有五分钟。五分钟一到,我就回去工作。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尽管汪柔十分平静,可眸底淬上的冷戾,足以令人心惊。 她一字一句地说:“叶小姐,你是不是又回到景墨身边了?” 叶佳禾顿了顿,道:“是,陆爷爷生病了,我们必须表现得恩爱些,才能瞒得住爷爷的眼睛。这些,陆景墨没跟你说吗?” “他当然说了。” 汪柔佯装郁闷的叹了口气,道:“他最近也在被这件事困扰着呢!明明不爱你了,却还要跟你假扮夫妻。叶小姐,你一定很享受这其中的乐趣吧?或许,你也只有在爷爷活着的时候,才能最后享受一下与景墨做夫妻的感觉。” 汪柔把她形容的既卑微,又可怜。 叶佳禾的自尊心都好像被她踩在了脚下。 只听叶佳禾一字一句的道:“不是谁都跟你一样,无知又肤浅。再说了,我跟陆景墨的事,本就与你无关。现在,我已经跟他离婚了这么久,难道,你现在还没有办法让他给你这个陆太太的位置吗?” 汪柔脸色猛地变了。 没想到,这女人居然敢嘲讽她! 她冷笑了一声,眯着眼睛道:“叶小姐,我以前一直认为你是个诚信的人。当初,为了让我放你爸爸出来,你都答应了我什么,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难道,你真的就这么卑鄙?还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就不怕你爸爸再进去一次?” 叶佳禾的眸光骤然变冷。 汪柔不提这件事还好,但是既然提了,叶佳禾便道:“你这个车祸,到底是不是我爸爸做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她审视的望着汪柔,明显看到这女人的脸上有好几次心虚。 汪柔死鸭子嘴硬,强撑着道:“怎么?难不成,你爸刚被放出来没多久,你就要过河拆桥了?好,咱们今天不说你爸,就说你!你以前不是最鄙视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吗?你以前,不是最讨厌我吗?” 叶佳禾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冷冷地说:“我现在,也很讨厌你。” “但是现在,你正在慢慢和我变得一样。” 汪柔的眼中仿佛参杂着恶魔般的阴郁,步步紧逼道:“别忘了,你已经跟景墨离婚了,你们早已经没有关系了。而我,肚子里是景墨第一个孩子,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如果这时候,你还是对他纠缠不放,那你与我,又有什么区别?” 叶佳禾被汪柔这番话,狠狠震住了。 她顿时觉得脸红的发烫,因为,她是真的被羞辱到了。 是啊,自己曾经是多么痛恨这破坏她家庭的女人;可现在,自己不是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吗? 叶佳禾望着汪柔那可憎的面容,心凉了半截。 不,她不要,她决不能变成汪柔这种人。 叶佳禾与汪柔谈完话,默默的回到科里。 她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心情莫名的烦乱。 她突然发现,自己和汪柔的位置,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完全颠倒。 汪柔怀着陆景墨的孩子,而自己,差点成为了小三。 她不再是曾经那个可以理直气壮的陆太太,她只是陆景墨的前妻而已。 就在这时,靳南平匆匆走进了办公室,道:“叶同学,我本来是后天值班,但是后天我临时有事,班调到了明天。你有时间吗?如果不方便的话,我一个人值班也可以。你去忙你的。” 叶佳禾本来是想明天推掉一切事情,专门给陆景墨过生日的。 可现在,她只是淡淡的点点头,道:“我明天可以的。”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靳南平想到亲自带着叶佳禾值班,甚至,还有些莫名的喜悦。 他不由得自嘲,明明不是第一天带学生了,为什么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又或者,叶佳禾对于他来说,果真是不一样的。 当天晚上回去,叶佳禾便将自己要值班的消息告诉了陆景墨和陆老爷子。 祖孙二人皆是遗憾。 尤其是陆景墨。 他问:“难道,不能请假或者调个班吗?必须明天值班?” “嗯,我找不到人调班。” 叶佳禾找了个很好的借口道:“而且,我只是个实习生而已,怎么有权利决定自己什么时候值班?” 陆老爷子一听,便道:“是啊景墨,佳禾实习也不容易,就别为难她了。有这份心,也是一样的。” 陆景墨突然想起一件事,他道:“不对啊,之前带你的那个程晶不是被开除了吗?那你现在,跟着谁值班?” 叶佳禾愣住,完全不敢告诉他,是跟着靳南平值班。 不然,这男人霸道,占有欲又那么强,若是知道她跟靳南平一起值班,不知道又会闹出什么风波。 因此,叶佳禾掩住心虚,道:“程晶虽然走了,但还有别的老师啊。” 陆景墨没有多想,只是心里的落差感实在是太大。 毕竟,这次的生日,是他与老爷子和叶佳禾一起过的,也可能是他们聚在一起最后一个生日了。 但叶佳禾却要工作。 晚上睡觉时,叶佳禾避开了陆景墨伸过来的胳膊。 她脑海中翻来覆去都是汪柔白天的话。 如果现在,她与陆景墨睡在一张床上,她可以骗自己是为了让爷爷安心,而不是一己私欲。 可如果她再不拒绝与陆景墨那些亲密的行为,那她就真跟小三无异了。 似乎意识到了叶佳禾的抗拒和疏远,陆景墨只觉得这些天的努力,仿佛又回到了起点,都白费了。 他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低沉暗哑,透着几分落寞,道:“佳禾,你怎么了?” “没怎么呀。” 叶佳禾生硬而心虚的回答。 陆景墨沉默了良久,渐渐伸手揽过她,将头埋在她的颈间。 他失落的开口,低低的问道:“明天,你真的是因为调不开班吗?” 叶佳禾听着他如同孩子般落寞的语气,心里既难过又无奈。 天知道她有多想为他过一次生日。 每年他的生日,她都那么精心的准备,却从没有一次看到他吹蜡烛,看到他的笑脸。 可今年,他终于回头看她的时候,她,已经没有这个资格再去为他付出了。 ------------ 第128章 与靳教授同睡一间房 叶佳禾迟迟没有开口回答他。 陆景墨刻意忽略了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自我安慰似的说:“没关系,值班就值班吧,我们来日方长,还会有很多机会。佳禾,我不会折断你的翅膀,更不会阻止你最为热爱的事业。” 叶佳禾听着他的话,眼眶又酸又热。 尽管她什么都没有说,可那颗心颤抖着这样剧烈,仿佛他哪怕再多说一句,她都会缴械投降。 不顾一切地追随他,哪怕是被人说成小三;哪怕是,为了他,没有了自己。 翌日一早,陆景墨和叶佳禾照常起来上班,似乎与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叶佳禾还是遗憾着,同时又有些后悔。 不该因为汪柔的话,就赌气,什么礼物都没有为他准备。 “生日快乐。” 叶佳禾临上班前,不好意思地说:“抱歉,今年没有给你准备礼物。” 陆景墨低头吻了吻她的脸颊,道:“你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叶佳禾微微心酸,那双眸子透着一丝复杂,深深的望着他,道:“那我今晚,就不能陪你过生日了。希望你和爷爷,可以开开心心的。” “好。” 陆景墨勉强弯了弯唇角。 可是没有她在,他又如何能开心地起来? …… 上午,陆景墨的手机,又收到了汪柔的好几条信息。 她亲自为他烘焙的蛋糕,还将那副墨翠的袖扣直接寄到了他们陆氏。 陆景墨只是回了个‘谢谢’。 汪柔又发了可怜兮兮的表情,想让他晚上来自己这里。 可陆景墨只回了一句话:这可能是爷爷陪我过的最后一个生日了。 可这样的回应,汪柔自然是不满意的。 她将桌上所有的东西推翻,杯子瓷器噼里啪啦地摔了一地。 汪柔气急败坏地咬了咬牙。 突然走过去,将桌上做好的蛋糕,用刀子,一勺一勺地划坏掉。 精致的蛋糕,瞬间变得面目全非。 就像汪柔的表情,也狰狞扭曲到了极点。 昨天自己去找叶佳禾,她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了,为什么这女人还厚着脸皮跟她抢陆景墨? 难道,她一点尊严都不在乎的吗? 陆景墨下班后,陆老爷子已经让管家准备好了蛋糕和蜡烛。 他感动地说:“爷爷,其实生日不生日的,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您还可以看着我,陪着我。你这一天,又操心了吧?” “哎,反正我天天呆在病房里也没什么事儿,你这生日啊,算是个大喜事!” 陆老爷子说着,便让管家点上了蜡烛。 他笑呵呵地说:“委屈你了,这28岁的生日,要跟我这个老头子在医院里过。” 陆景墨愧疚万分,低低地开口,道:“是我不好。” 如果老天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以后的每一年生日,他都想在家里,和他所爱的人,一起过。 可惜,叶佳禾离开他了,陆老爷子在未来的不久,也会离开。 陆景墨眼眶发红,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 原以为自己是无所不能,无所畏惧的。 可他现在才知道,他也有怕的时候。 管家笑眯眯地说:“大少爷,许愿吧。” 陆景墨缓缓说道:“我希望以后的每一年,爷爷都可以健健康康的陪着我。” 陆老爷子恍惚中,透过那微微的烛光,仿佛又看到了小时候的陆景墨。 他最珍视,也最心疼的孙子。 吹完蜡烛,陆景墨亲自给老爷子切了蛋糕,道:“医生说,您不能吃太多甜的,所以,最多只能吃一口。” 陆老爷子无奈地笑着,道:“哎,人老了大抵都是如此吧,被人当作小孩子似的。” 祖孙二人回忆着过去的事情,乐此不疲。 既有感动,又有感慨,甚至还有很多遗憾。 这时,陆景墨道:“爷爷,我去看看佳禾,顺便给她送过去一块蛋糕。” 虽然她晚上值班,可他还是想跟她分享生日的幸福和喜悦。 仿佛有她在,这个生日,才算完整了。 …… 心外科。 叶佳禾郁闷地看着实习生值班室的水管不停地往外流水。 她打了好几个电话给后勤部,可维修工人也已经下班了,只能等明天修。 叶佳禾郁闷极了,值班室的地全都湿了,就连她的鞋面都变得湿漉漉的。 靳南平出来的时候,恰好看到叶佳禾拿着拖把,在值班室一遍一遍地拖地。 “这是怎么回事?” 他走过去,看着那小小的值班室一地水渍,问:“怎么这么多水啊?” 叶佳禾叹了口气,道:“大概是水管坏掉了,或者是下水道堵了。” “那你还拖什么地?这么冷的天,你要是在这种潮湿的地方睡一夜,怎么着也得冻出个伤风感冒来。”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值班室,道:“我那里地方大,而且有四张床。你要是不介意,就在我值班室凑合一晚上吧。明天维修工人应该就能来把水管修好了。” 叶佳禾愣了愣,慌张地婉拒道:“不……不用麻烦了,靳教授,我没关系的,在我们实习生值班室就可以了。不会那么容易生病的!” 靳南平幽幽地望着她,突然轻笑出声,道:“我怎么觉得,你刚才那副样子,像是见了豺狼虎豹似的?我有这么可怕吗?还是说,你怕我占你便宜?” 叶佳禾吃惊地看着他,连忙摇摇头。 靳南平笑意更深,道:“放心,我不是这样的人,更不会对我的学生有什么非分之想。这样吧,今晚你去我的值班室睡,我在你们值班室睡一夜。再怎么说,我的身体也比你抗冻。” 靳南平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叶佳禾觉得要是自己再拒绝,那就多少有点不识抬举了。 她抿了抿唇,不好意思地说:“本来我就是占了您的值班室,要是再让您去我的值班室睡,岂不是鸠占鹊巢了。我一直都很相信您的人品,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就这样,叶佳禾拿着自己的枕头,去了靳南平的值班室。 她并没有让靳南平去实习生值班室睡。 反正他那里有四张床铺,而且还是上下铺,完全可以睡得下。若是非要让靳南平去别的地方睡觉,反而显得自己太矫情了。 就这样,叶佳禾选择了最靠近门口那张床的下铺。 靳南平一愣,问道:“怎么睡在这里?离门那么近,不嫌走廊上人来人往地吵吗?” 叶佳禾笑了笑,道:“距离门口近,可以方便立刻起床处理病人。” 靳南平恍然大悟,随即,他也笑了,道:“这程晶可真是给你造成的阴影不小啊。不过现在,你是跟我值班了,该睡就睡,夜里我自己会起来处理病人的。” 叶佳禾意外极了,黑得发亮的瞳仁眨了眨,道:“您……亲自起来处理病人?” “不然呢?医生值班不就是做这些事吗?我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 靳南平觉得她这副模样可爱极了,便解释道:“只是现在,我们医院的实习生太多,给这些医生养成了懒惰懈怠的毛病。程晶这件事一出,也正好给他们提个醒。在人命关天的事情上,还是自己亲力亲为的好。” 叶佳禾还是不好意思让一个教授做着小医生的工作,她道:“夜班也可以学到很多东西的。不然夜里病人有什么事,我先去瞧瞧,然后再来跟您汇报。” “想学东西白天有的是时间学。女孩子,多睡睡觉,对皮肤都好,不是吗?” 靳南平温和地笑了笑,安抚道:“好了,你不用跟我客气,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等你真正成为医生之后,还怕没有班值吗?” 就这样,靳南平睡在了最靠近门口的位置,而叶佳禾选择了距离他最远的一张床。 不然,她还是会觉得怪怪的。 刚躺下没多久,叶佳禾的手机就响了,是陆景墨打来的电话。 她微微讶异,他怎么会这时候给她打电话呢? 他不是在过生日吗? 带着疑惑,叶佳禾小声接了电话。 “喂,有事吗?”她声音低低的,生怕打扰到靳南平休息。 那边传来陆景墨的声音:“佳禾,你在哪儿呢?我在你值班室门口,怎么里面没人?” ------------ 第129章 那个男人是谁? 叶佳禾吓了一跳,连忙道:“我……我不在值班室,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出来。” 生怕被陆景墨发现自己和靳南平共处一室。 否则,她真的就说不清了。 叶佳禾下了床,放轻脚步走了出去。 只见陆景墨手中拎着一个小盒子。 见她过来,男人唇角勾着一丝温柔的笑,道:“今晚值班忙不忙?不忙的话,就把蛋糕吃了吧,当宵夜了。” 叶佳禾没想到,他会亲自来给她送蛋糕。 而且,今天还是他的生日。 她居然,什么礼物都没有准备。 一开始,她还觉得没什么,反正也是陆景墨先对不起他们这个小家庭的。 可现在,面对着陆景墨的真诚和体贴,她心里却是那么愧疚。 就在这时,靳南平打开值班室的门,站在门口,道:“佳禾,病房有什么事吗?” 靳南平还以为,叶佳禾是出去处理病人了呢。 他的声音立刻引来的陆景墨的注意。 当他看清是靳南平的时候,陆景墨眸光一滞,随即,一股愤怒开始在眼底翻腾起来。 刚才,他明明看到叶佳禾从那个值班室里出来。 而现在,靳南平又是从同一个值班室出来。 这大晚上的,黑灯瞎火,谁知道他们俩在那个屋子里做了些什么? 陆景墨英俊的面容划过一抹戾色,一动不动的盯着靳南平。 刚好,靳南平也在看着他。 四目相对之间,仿佛有一种无声的硝烟,弥漫在二人之间。 下一秒,陆景墨别开目光,手中的蛋糕就这么毫无征兆地落在了地上。 连同叶佳禾的心,仿佛也被狠狠摔在地上。 然后,那双昂贵黑亮的皮鞋从盒子上踩了过去,陆景墨扬长而去,甚至都没有再看她一眼。 叶佳禾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滞了,望着地上被踩烂掉的蛋糕,她的心,隐隐作痛。 她的眸光追随着陆景墨冰冷而决绝的背影,久久没有移开。 还是靳南平的声音,提醒她回过神儿来。 “今天,是你的生日吗?” 靳南平望着地上的蛋糕,心里有太多的疑问。 叶佳禾摇了摇头,道:“不是。” 靳南平沉默良久,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随即,他淡淡的开口道:“方便说一下,刚才来的那个男人,他是……?” 叶佳禾心里莫名烦乱,只好随便说道:“朋友”。 可靳南平分明捕捉到了刚才陆景墨眼中那种独属于男人的强大的攻击性。 况且这么晚了,普通朋友又怎么会到这里找叶佳禾? 望着叶佳禾那张失魂落魄的脸,靳南平压下了所有疑惑,亲自拿扫帚将地上的蛋糕残骸清理干净。 叶佳禾回过神儿来,连忙过去道:“靳教授,还是我来吧。” “没事,你去休息吧。” 靳南平自顾自地收拾了地上的东西,也回到了值班室。 叶佳禾睡在上铺,背对着他,他也不知道她睡着了没有。 反正,自己是怎么都睡不着了。 靳南平想到那日程晶提起的,叶佳禾与陆景墨的关系。 他迅速打开手机百度了一下,只可惜,并没有看到陆景墨真人的照片。 只是刚才那个男人的气质和年龄,倒是跟这位陆公子很相仿。 而叶佳禾躲在被子里,偷偷打开微信。 她编辑了半天短信,却又撤回了。 该道歉吗? 可是,为什么要道歉呢? 他们本就没关系了,她没有义务跟他解释这些。 再说了,他和汪柔浓情蜜意的时候,也没有跟她道歉啊! 可为什么,脑海中总是浮现出陆景墨刚才那双失望的眸子,那样的眼神格外令人难过,也刺进了叶佳禾的心脏。 …… 陆景墨从心外科出来,那颗起伏的心依旧没有平息下来。 他没有立刻回到陆老爷子的病房,而是一个人来到楼下,点起了一根烟。 他深深吸了一口,再重重将烟雾吐出来,这才感到胸口的憋闷舒服了些。 只是心中的那份压抑,还是那么明显。 ------------ 第130章 收她做学生 叶佳禾,这女人真是太可恨了! 她居然敢反复在自己与靳南平之间横跳。 怪不得,最近这段时间,她对他总是忽远忽近,忽冷忽热。 搞了半天,是因为她根本就是三心二意,摇摆不定的! 陆景墨自嘲地勾了勾唇角,只觉得自己真是悲哀到了尽头。 每年的生日,没有父母的祝福和关心。 今年,就连叶佳禾,都送了他这么大一份“礼物”! 就在他内心感到无比凄凉时,突然一个温柔的声音传了过来,“景墨……是你吗?” 陆景墨微微意外,立刻走过去道:“你怎么来了?这么晚,天又冷,你出来不怕着凉吗?” 汪柔浅浅地笑了笑,让护工走远了些,想让陆景墨亲自推着她。 陆景墨接过轮椅,蹙眉道:“我不是说过,不让你来这里吗?” 汪柔委屈地咬了咬唇,小声说:“我礼物还没有送给你,我只是想在你生日的这天,把这个给你。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爷爷看见我的,我……我现在就走。” 说完,她将那对包装精致的袖扣塞进他手里,自己挪动着轮椅想要离开。 那一刻,陆景墨彻底心软了。 他没想到,汪柔会这么晚冒着严寒过来,只为了给他送一份生日礼物。 而他在乎的那个女人,却在利用值班的机会,和其他男人共处一室,打情骂俏。 他忽然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不值得的。 因此,他拦住汪柔,道:“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们打车来的,我拦一辆计程车就可以了。” 汪柔体贴地说:“我只是想在十二点之前把礼物给你,对你说一声,生日快乐。现在,我的愿望已经达到了,你快回去照顾爷爷吧!” 她越是如此,陆景墨越是内疚。 就在这时,汪柔的目光突然望向不远处,似乎很惊讶地开口:“叶小姐?” 陆景墨一惊,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叶佳禾果然站在那儿。 只是叶佳禾没想到,她纠结半天追出来之后,看到的,是这样一幕。 汪柔眸底划过一抹算计,无辜地说:“叶小姐,你别误会,我也是刚到。” 可她话音刚落,陆景墨便突然打横将她抱起来。 汪柔完全没想到,陆景墨会有这样的举动。 她又惊又喜,连忙搂住了陆景墨的脖子。 自始至终,叶佳禾都像是空气一般,被陆景墨晾在原地。 望着渐渐远去的车子,叶佳禾鼻尖酸涩得要命,她倔强地忍着眼泪,转身离开。 刚才她反复纠结着,终究还是决定跟陆景墨当面解释,不管他信不信,她真的和靳南平清清白白。 她先去了陆老爷子的病房,没有看到他。 这才又追了出来,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幕。 原来,是她自己自作多情了。 他根本,就不需要她的解释。 …… 送汪柔回去的路上,陆景墨抿着唇,一言不发。 汪柔暗暗观察着他的神色,断定他一定是跟叶佳禾闹崩了。 原以为今年,陆景墨会被叶佳禾那个小贱人抢去,可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个生日,还是自己陪在了陆景墨身边。 汪柔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却装作担忧的样子,道:“叶小姐好像误会了。” 陆景墨冷冷地说:“误会就误会,跟我有什么关系?” “是……是啊,你们本来就没有关系了。” 汪柔故意提醒他。 陆景墨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加快了车速,将汪柔送回了家。 他甚至脱了外套,直接去浴室放洗澡水。 汪柔惊讶又惊喜地问:“景墨,你今晚是要留下来陪我和宝宝吗?” “嗯。” 他沉沉地应了声,道:“明天你不是还要产检?刚好我有时间陪你。” 汪柔感动地说:“你还记得我产检的日子?” 陆景墨歉疚地说:“抱歉,这段时候忽略了你,让你受委屈了。但是该我负担的责任,我不会躲,也不会忘的。” 无论他要不要娶汪柔,这个孩子都是他未来的责任。 汪柔越发庆幸,还好当时自己制造的那场车祸,没有伤到腹中的孩子。 不然,她与陆景墨,岂不是一点联系都没有了? 汪柔暗暗决定,现在陆景墨的心好不容易偏向自己了,她得趁现在,趁热打铁,将陆老爷子的心也收过来。 她就不信,老人在弥留之际,不想有个重孙子,不想子孙兴旺! 况且,老爷子去世之时,出现在葬礼上的人,绝不能是叶佳禾! 否则,这就等于向所有人宣告,叶佳禾才是正儿八经的陆太太,自己仍旧是那个没名没分的人。 汪柔想,如果自己能博得陆老爷子的欢心,名正言顺地出现在葬礼上,也就相当于陆家换一种方式承认了她的存在。 只是自己已经试探了陆景墨好几次,这男人都不让她去见陆老爷子,更不能让陆老爷子知道她怀孕的事情。 为了不引起陆景墨的反感,汪柔只能去想别的办法,在陆景墨面前,不敢表现出分毫。 …… 叶佳禾落寞地回到值班室。 尽管她故意放轻了脚步,靳南平还是知道她刚才出去了很久。 所以,她是去追那个男人了吗? 他们…… 靳南平闭上眼睛,眉头紧蹙。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无缘无故去关注一个学生的私生活。 他有那么多的学生,为什么就偏偏要在意叶佳禾一个? 其实心外科的夜班经常是非常忙碌,彻夜不睡的。 但不知为什么,这个夜班格外寂静,安静得让人感到害怕。 只可惜,他们谁都没有睡着,各有所思。 终于熬到了天亮,叶佳禾早早起来,简单洗漱之后去了办公室。 她提前将今天的手术需要的材料准备好,等靳南平起来之后拿去给他签字。 “靳教授,这两个病人是今天需要手术的。” 叶佳禾发现靳南平脸色似乎不太好,便小心翼翼地问:“您昨晚没休息好吗?” 靳南平的确一夜没睡,现在头疼得厉害。 他淡声说道:“今天这个两个手术都取消吧,通知手术室,改成明天。” 叶佳禾有些意外,虽然这两个病人也不是很急的手术,可靳南平似乎从来都没有临时更改过手术时间。 见她站着不动,靳南平解释道:“我今天状态不好,怕手术中出问题。” 说到这儿,他看着叶佳禾的黑眼圈,道:“你也没休息好吧?” 叶佳禾不知道该怎么说? 按说昨晚是她值班几次以来,最平静的一夜了,可她却一直睡不着。 以至于现在,她眼底都是一片青色,显得十分疲惫。 靳南平似乎看出了点儿什么,对她道:“一会儿查完房,你也回去休息吧。不过,我希望你可以分清楚工作和生活,不要将自己的事带到工作里来,明白吗?” 这不仅是在暗示叶佳禾,同时也是在提醒他自己。 临时更改手术时间,是他以前从来都没有过的。 以前的靳南平,是一个高度自律的人。 所以现在,他有些讨厌这样的自己。 叶佳禾自责地点了点头,道:“谢谢靳教授的提醒。昨晚,是我影响到了您休息,以后,我不会这样了。” 以陆景墨的脾气,他也不会再来心外科找她了。 这样也好,她的心也就不用这么浮浮沉沉,总还抱着一丝隐隐的期待。 就在这时,她只觉得胃里一阵恶心,差点干呕出来。 靳南平见她眉头紧皱,连忙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叶佳禾摇了摇头道:“大概是昨晚没睡休息好,这会儿,胃里有点难受。” 不一会儿,科室里的人都陆陆续续来上个班了。 许多实习生都纷纷跟自己的带教老师请假,因为下周学校要组织考研模拟考试。 那些想考研的同学,自然会认真对待这次的考试。 叶佳禾一惊,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自己差点都忘了下周还有模拟考试。 靳南平也听到了许多人在讨论考研的事情,便问叶佳禾:“你也准备考研吧?想好考哪个科了吗?” 叶佳禾如实说道:“我对心外科很感兴趣,但是听说每年心外科招的人都很少,分数也很高。” 靳南平听到这儿,笑了笑道:“那你有没有中意的导师?” 叶佳禾自嘲地说:“我哪有选择的权利?导师不会嫌弃我,都谢天谢地了,我怎么可能还挑来挑去的挑老师?” “嗯,那你就报我的研究生吧。”靳南平道:“只要你进了复试,我就可以把你收到我名下。” 叶佳禾吃惊的看着他。 靳南平的团队,那么多人打破头想进来的。 但他,直接默许了她。 似乎意识到了叶佳禾的惊讶,靳南平尴尬的解释道:“我的团队里,男女比例严重失衡,男孩子们怨声载道。不是都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吗?给他们招一个小师妹进来,也蛮好的。” 叶佳禾想到日后能跟着靳南平,那必然可以学到很多东西,不仅是在学术上,还有文章上,都会比其他导师好。 她瞬间感激的答应下来,道:“靳教授,那我一定好好复习,争取进复试。” 要知道,每次进复试的人有很多,可被刷下来的占一大半。 可靳南平却已经给了她承诺,只要进复试,就录取她。 这简直就相当于一张皇宫通行证啊! 有了这样的动力,叶佳禾就如同打了鸡血般,下了夜班也没有回去休息补觉,而是拿着书和复习材料去了自习室。 她想,她的人生不仅仅有陆景墨,还有梦想,还有事业。 况且,只有看书,才能让她的心安宁下来。 就这样,一连几日,她都沉浸在复习中,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令人难过的事情。 这么多天,她也没有再见到陆景墨。 听陆老爷子说,陆景墨是去出差了。 叶佳禾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去出差了,还是,只是想躲着她,或者,不想见她? …… 这几日,可把汪柔高兴坏了。 陆景墨每天都陪着她,产检也一切顺利,唯一令她不安的,就是叶佳禾的存在。 别忘了,叶佳禾现在,还继续在陆老爷子面前刷存在感呢? 只要她还在一天,陆景墨的心,就没有办法完完全全放在自己身上。 因此,汪柔趁陆景墨去上班之时,让护工推着她去小区散心。 路过一个亭子时,她吩咐道:“就在这儿吧,你到那边去等我。我一会儿,要见个老朋友。” 没过多久,于兰芝就来了。 她狐疑的看着汪柔,道:“是你让我来的?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电话?” 汪柔笑盈盈地说:“我不仅知道你的电话,我还知道,你儿子被陆景墨打压到了非洲。” 于兰芝只觉得颜面无存,厉声道:“你说清楚,你到底想干什么?” 汪柔这才自我介绍道:“我叫汪柔,是陆景墨的初恋。现在,我肚子里已经有了他的孩子。” 于兰芝大惊失色,不可置信的问:“你……你说你有了陆景墨的孩子?不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汪柔眸中划过一丝算计,道:“当然有关系,因为,我知道许多,你不知道的事。” “呵,你知道什么?不妨说说看!” 于兰芝不以为意的说:“我倒要看看,你说的,是不是我不知道的。” 汪柔淡淡的开口道:“您知道,陆老爷子重病入院了吗?大概,是没几日的活头了。” “什么?” 于兰芝大惊失色,立刻追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自从陆景棋被陆景墨赶到了非洲,她就彻底没了指望,索性连也不去看陆老爷子了。 反正,这该死的老头子眼里只有陆景墨,连儿子都没给她留下,她何必再屈尊降贵的去伺候陆老爷子? 可没想到,自己只是这段时间没去,陆家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陆老爷子病危,自己却一点都不知情,陆氏更是风平浪静。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陆老爷子和陆景墨完全封锁了消息,怕陆氏起内讧。 于兰芝心急如焚,催促道:“我问你话呢!你说啊!到底什么时候的事?” ------------ 第131章 私下结盟 “陆老爷子住院至少有一周了,每日都是叶佳禾和陆景墨亲自去照顾的。” 汪柔捏准了于兰芝的软肋,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说不定,等陆老爷子死了,陆景墨把陆家所有家产都刮分掉,你都不知道。或许,你和你的儿子,一个子儿都得不到!” 于兰芝听得胆战心惊,汪柔所说的,就是她所害怕的。 她的态度不再似刚才的高傲,而是缓和下来,不确定地问:“这是……陆景墨跟你说的?” “是又怎样呢?” 汪柔嘲讽的笑了声,道:“你连你的儿子都保不住,难道,还准备去跟陆景墨拼命?哪怕你真去跟他拼命,以他的脾气,也不可能多分给你们三瓜两子儿的。” 于兰芝急了,怒声问:“那你找我来,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会无缘无故地帮我吗?说吧!什么条件!” 汪柔勾了勾唇角,道:“我就是喜欢跟您这种聪明人说话。其实很简单,我腹中的孩子,景墨怕刺激到老爷子,不肯让我说。但你也知道,老人临终了,总是想抱上个重孙子,也算没什么遗憾了!所以,我怀孕的这个消息,就得麻烦您,去告诉老爷子。” 于兰芝冷哼一声,道:“你让我去做这个出头鸟,把这件事告诉老爷子。那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我腹中既然已经有了陆家的孩子,我想,陆老爷子就算再不喜欢我,也不会让我和陆家的孩子漂泊在外的。”汪柔信誓旦旦地说:“只要我嫁进了陆家,我一定会在景墨耳边多吹吹枕边风,让他跟你们和解。毕竟,我的孩子就陆景棋一个亲叔叔,景墨看在孩子的面上,也不会闹得太难堪。” 于兰芝似信非信,总觉得这女人城府极深,不是个好相处的主儿。 可现在,自己除了相信她,与她站在同一条船上,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 难不成,真的要等陆老爷子死了,他们一家子在陆景墨的手里讨饭吃? 于兰芝沉思片刻之后,果断说道:“好,我可以跟你达成交易。但是,如果日后你反悔了,小心我把你找我的事告诉陆景墨!” “放心,我在乎的跟景墨在乎的东西完全不一样。”汪柔阴郁地说:“我在乎的只有陆太太的名分。至于家产,反正陆家的家产多得也花不完,分给你们多一些,我也无所谓的。所以,只要我当上了陆太太,我一定会帮你。但这次,就得你先帮我一下了。帮我把我怀孕的消息,告诉老爷子。” …… 医院里。 于兰芝和陆振鹏拎着大包小包的珍贵补品,来到了陆老爷子的病房。 “你们怎么来了?” 陆老爷子眉头紧皱。 他明明对陆景墨说过,要封锁消息的。 知道他住院的人,并不多。 陆老爷子只想趁生命的最后一段日子,安排好一切。 没想到,还是有人走漏了消息,被于兰芝他们知道了。 陆振鹏率先开口道:“爸,您也真是的,你这生病住院了,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其实,于兰芝早就在家跟他说明了老爷子的身体情况,已经病得极其重了。 可他们还是装作不知道,免得老爷子看出他们的狼子野心。 于兰芝也凑上前,用关心的语气道:“是啊,爸,您到底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怎么突然就住院了?” 陆老爷子一时半会儿也无法辨别,他们只是单纯的过来看他,还是知道了什么,来探听消息或者遗嘱的事情。 因此,老爷子平静地说:“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年纪大了,住院调养而已。” “这样啊,那真是太好了。” 于兰芝心里暗骂老东西奸诈,嘴上却道:“您身体康健,就是我们最大的福气了!” 陆老爷子狐疑地望着他们,道:“是谁告诉你们我住在这里的?之前怕你们担心,我都没有让人通知你们。” 于兰芝就知道老爷子会怀疑,她连忙道:“我们今天去老宅探望您,没想到女佣说您那天晕倒在家里了。振鹏吓了一跳,立刻就派人查您住在哪家医院。不亲眼看到您安好,我们怎么能放心啊!” 陆老爷子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道:“我一切都好。” 于兰芝和陆振鹏暗暗对视了一眼。 随即,她别有深意地说:“爸,我想起一件事来,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陆老爷子蹙了蹙眉,这于兰芝一说这样的话,就是想要挑事的节奏。 因此,他冷冷道:“你要是觉得不该说,那就不要说了。” 于兰芝被老爷子堵得哑口无言,尴尬极了。 陆振鹏在家已经跟妻子商量好了,他立刻接话道:“还是我来说吧。前几天,兰芝的身体有些不舒服,我带着她去医院检查身体。刚好看到景墨带着另一个女人在妇产科。” 陆老爷子刚才还兴致缺缺的眼神突然变了。 他立刻追问道:“你说什么?你确定,你看清楚了?” 于兰芝似笑非笑地说:“我们一开始也怕是看错了,所以,在他们走后,我们特意进去那间诊室,问了医生。这景墨,居然是带着一位姓汪的小姐来产检的,这位小姐现在已经怀孕快三个月了。” 陆老爷子突然暴怒地呵斥道:“胡说!景墨明明和佳禾好得很,他早就跟那个女人断了!” 陆振鹏道:“我们跟您想的一样,景墨和佳禾这小俩口,平日里看起来倒也挺和谐的。所以,我又托人去民政局查了一下。没想到,他们居然早在一个多月前,就离婚了。” 陆老爷子的心凉了半截,随即,便是铺天盖地的愤怒,席卷着全身。 没想到,这两个孩子早都离婚了,却瞒着他这么久! 尤其是陆景墨这混账小子,居然搞大了汪柔的肚子。 可是,他们陆家,怎么能容许汪柔这样心术不正的女人进门呢? 于兰芝为了帮汪柔顺利嫁进陆家,便道:“爸,要我说,这也是天赐良缘呢!景墨和佳禾结婚两年多了,都没有孩子。可这位小姐,却已经有了我们陆家的孙子,这难道不是老天的恩赐吗?” 陆老爷子眯了眯眼睛,问:“那依你的意思,应该怎么办呢?” “当然是把那位小姐娶进我们陆家,让景墨对她负责啊。”于兰芝一边回忆,一边说道:“毕竟,之前景棋让叶宝珠怀孕,您就说过,我们陆家,绝不是负不起责任的家族。现在,景墨也做了同样的事,您可不能偏心啊。” 她步步紧逼,用陆老爷子以前的话来堵住他的嘴。 陆老爷子狠狠瞪了她一眼,恨不得当场将这兴风作浪的女人赶出去。 可他现在,还是不能打草惊蛇。 若是他真跟他们撕破了脸,他们绝对会在陆氏有所动作。 而陆老爷子只想稳住他们,默默替陆景墨清除掉障碍,将陆氏完完整整地交到这个孙子的手中。 想到刚才于兰芝说的话,陆老爷子深深皱起了眉头。 所以说,陆景墨这几天根本就没有出差? 而是陪汪柔那个没皮没脸的女人做产检? 陆老爷子气不打一处来,却又不想在儿子和媳妇面前表现出来。 他淡定的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等景墨回来,我会问清楚的。你们都回去吧,我这里有管家照顾。” 于兰芝现在哪敢放心走? 她生怕自己不在这儿,陆老爷子会和陆景墨密谋什么,把陆氏全都吞掉了。 可陆老爷子已经十分不满,冷声道:“你还杵在这儿做什么?” 就这样,陆振鹏和于兰芝只好悻悻地离开了陆老爷子的病房。 刚出去,于兰芝就忍不住了。 她压低声音,骂骂咧咧地说:“我真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你亲爸啊?说不定现在,他连遗嘱都立好了,什么都是陆景墨的,你一份儿都没有!” 陆振鹏厉声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还不是因为当年,我们的事,让我爸爸对我大失所望?再说,当年你要是能对景墨好一些,老爷子能亲自教养他。这不就是越养越有感情吗?” “你还说我?那当年是因为我不对他好吗?” 于兰芝恨恨地说:“当年我怀着景棋,他成天诅咒我肚子里的孩子,想方设法地害我摔跤,还说要杀了我。我敢抚养这样一个白眼儿狼在身边吗?” 陆振鹏摆摆手,烦躁地说:“好了好了,这件事不要再提了。你通知景棋了吗?我看老爷子这架势,没准儿哪天就不行了。景棋得赶紧回来,让他在老爷子面前多尽尽孝道。这么一来,我们的胜算说不定还大些。” …… 与此同时,病房里。 陆老爷子终于撑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管家大惊,连忙扶着他道:“老爷子,您千万不能激动啊。医生说过,您现在,得静心,决不能受什么刺激。” 陆老爷子脸特别的铁青,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去,给我把陆景墨叫回来!我要问问这个混账东西,他到底都瞒着我做了些什么事?” 管家只好去给陆景墨打电话。 当时,陆景墨正在陪汪柔。 说明了今天发生的事情,陆景墨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出了门,往医院赶。 而汪柔望着他匆忙的背影,心中掠过一抹挑衅的笑。 真好,所有的事情都在向着她预料的方向发展。 现在老爷子知道她怀孕的事情,也许很快,就会派人把她接回陆家了。 汪柔不禁为自己的聪明暗暗得意着,看来,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很快就会有一个名分了。 陆景墨迅速赶到了医院。 他冲进病房,见老爷子脸色铁青,他焦急的道:“爷爷,您没事吧?我去喊医生。” “你给我站住!” 陆老爷子叫住他,怒声道:“你别给我打马虎眼儿!你给我一五一十的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佳禾,离婚了?” 陆景墨想了一路,该如何跟陆老爷子解释。 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想出一个合理的,能让老爷子不那么生气的答案。 因此,他只好承认道:“嗯,离了。” “混账!” 陆老爷子气的伸手抓过身旁的一个玻璃杯,砸了过去。 刚好击中陆景墨的脑门。 可他没有躲避,只是因为疼痛而闷哼了一声。 很快,鲜血就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陆老爷子颤抖的指着他,道:“为什么?你告诉我,佳禾那么好的丫头,你为什么要跟她离婚?是因为你把那个姓汪的肚子搞大了,你收不了场了?你是想把姓汪的那女人娶进门?” 面对陆老爷子一句句的质问,陆景墨平静的开口道:“我跟她离婚,并不全是因为汪柔。爷爷,你总是极力的撮合我和叶佳禾。但是,从始至终,您都没有问过我们的感受,不是吗?或许,叶佳禾喜欢的,也根本就不是我。说实话,离婚,不是我先提的。” 陆老爷子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莫非,是叶佳禾喜欢上了别人,是叶佳禾想要离婚的? 可他很快就否认了这种猜测。 老爷子气急败坏的骂道:“出了事,你居然还想把责任都推给佳禾?难道,是她让汪柔怀孕的?是她对婚姻不忠吗?我这辈子真是失败,怎么就教出了你这么个混账东西?” 陆景墨沉默着,任由老爷子责骂。 可越是如此,陆老爷子就越生气。 他沉声问道:“那女人,你准备怎么办?我听说孩子都三个月了,你别告诉想让她生下来!” 陆景墨低沉的开口道:“我也想过让她把孩子拿掉,但她的情况太复杂了,我没有办法那么自私。毕竟,这也是我的孩子。我不能这样不负责任!” 陆老爷子勃然大怒,道:“你给我听好了,我不允许,这女人跟我们陆家沾一点边。除非,你想让我死不瞑目!” 陆景墨忽然抬头,震惊的望向老爷子。 他知道,陆老爷子对汪柔的成见很深,可他没想到,老爷子会如此抗拒接受汪柔和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而陆老爷子也因为情绪太过激动,突然昏了过去。 陆景墨立刻叫来医生。 他的目光不禁冷暗下来。 一定是叶佳禾,居然不跟他商量,就将这件事告诉了陆老爷子。 幸好这次,陆老爷子只是情绪激动引起的昏迷,没过多久,就醒了。 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让陆景墨滚出去,还要把叶佳禾给叫回来。 ------------ 第132章 陆老爷子亲自见汪柔 当时,叶佳禾还跟靳南平在手术台上,可又担心陆老爷子出事,只好跟靳南平请了假,匆忙赶了回去。 “爷爷。” 叶佳禾一脸焦急地冲进了病房。 随即,她愣住了。 陆老爷子坐在病床上,满脸疲惫。 而陆景墨就站在不远处,额头上流下的血已经干涸。 老爷子让他滚,他却因为担心老爷子的病情,坚持站在这儿守着。 叶佳禾看到陆景墨头上的伤痕,吓了一跳。 她担忧地望向陆老爷子:“爷爷,发生什么事了?” “佳禾丫头,你别瞒着我了,我都知道了。” 陆老爷子痛心疾首地说:“这段时间,你跟着景墨演了这些戏,哄我这老头子开心。真是委屈你了!” 叶佳禾心一惊,望向陆景墨,似乎在责怪他,为什么没跟自己商量,就跟陆老爷子说了实话。 气氛压抑得有些窒息,叶佳禾心口发堵,却又不忍心老爷子将所有的怒火都强加在陆景墨身上。 因此,她将所有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道:“爷爷,是我先提出离婚的,是我觉得,我和陆景墨,我们不合适。您要怪,就怪我吧。我不该跟您说谎,我……让您失望了。” 陆老爷子听到这话,指着陆景墨道:“你听见没有?都到了这个地步,佳禾还是口口声声替你隐瞒,为你说话。而你呢?你刚才是怎么说的?你居然口口声声指责佳禾,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她身上。” 陆景墨被老爷子骂得颜面无存。 叶佳禾心里也有些难受,她还以为,陆景墨在老爷子面前,也会像自己维护他那样,维护她。 原来,是她自作多情了。 可叶佳禾已经不恨他了。 毕竟,之前的离婚,的确是她求他的,为了救父亲出来。 无论陆景墨现在爱着谁,她相信,至少,他也是爱过她的。 正因为如此,她才不想在离婚之后,还要这样互相伤害。 于是,叶佳禾对老爷子道:“爷爷,请您原谅我,不能再做您的孙媳妇儿了。但是我还是会把您当做我的亲爷爷,孝顺您。” 陆老爷子眼圈红了,哽咽着道:“是我们陆家对不住你。难为你这孩子,这么善良。” 说完,他怒视着陆景墨,道:“你给我滚出去,我要单独跟佳禾说几句话!” 陆景墨叹了口气,不放心的望了眼叶佳禾,只好离开了病房。 他走后,陆老爷子问:“你早就知道,那女人怀上景墨的孩子了?也是因为这件事,跟景墨离婚的?佳禾丫头,我不怪你,这种事,换做谁,都是接受不了的。但是,你应该早点告诉爷爷,爷爷会帮你做主的呀!” 要是他能早点知道,说什么都不会让那女人留下陆家的种。 可现在倒好,孩子越大越难办。 再加上自己身体已经成了这个样子,想去操这些心,也是有心无力了。 叶佳禾见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她也不想再瞒着老爷子。 因此,她将最近发生的事情,一点一滴的都告诉了陆老爷子。 说到最后,叶佳禾没忍住眼泪,颤抖声音道:“所以爷爷,都是我不好,为了让汪柔放过我爸爸,我才跟陆景墨离婚的。当时,算是陆景墨成全了我,是我太自私,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陆老爷子听到这儿,更是愤怒地发抖。 他眯着眼睛道:“你说什么?你父亲撞了汪柔,那她的腿撞废了?她以此来要挟你离婚?这……根本就是个连环计,那女人的圈套罢了。这么简单的局,你跟景墨,都看不出来?” 叶佳禾摇了摇头,道:“当时,我不相信,会有人这么狠心,用自己的孩子去冒险。但是后来,我信了。因为我爸爸说,他没有指使司机撞汪柔,他是被人陷害的!我爸他不会骗我。” 陆老爷子心中明明白白,十有八九,都是陷害。 他追问道:“你有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景墨?他怎么说?” 叶佳禾吸了吸鼻子,小声道:“当时我们已经离婚了,这些事再告诉他,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况且,我们没有证据,光凭我爸爸的话,又有谁会相信呢?” “我信!” 陆老爷子沉声道:“这绝对是那女人能做出的事情。当初,我就是觉得这女人心术不正,才坚决阻止景墨娶那女人进门。只是没想到,她终究还是迷惑了景墨!” 叶佳禾忍着心痛,劝道:“可是现在,她的腹中已经有了陆家的子孙,您不是一直盼着有个重孙子吗?” “胡闹!” 陆老爷子气愤地说:“我想要重孙子,那是你和景墨的孩子,而不是这女人生的!这样心肠歹毒的女人,如何配嫁进我陆家?去!你把景墨叫进来。” 叶佳禾低垂着睫毛,沉默不语。 陆老爷子深深地望着她,道:“丫头,你告诉爷爷一句实话,你在外面真的有了心仪之人吗?那个人,对你好吗?大概,无论如何,都会比景墨这个混账小子对你好吧?” 叶佳禾立刻摇了摇头,道:“爷爷,您误会我了,我没有做过对不起陆景墨,对不起陆家的事情。” 陆老爷子沉沉地叹息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可是,被一个男人伤透了心,你没必要吊死在他这一棵树上。虽然爷爷,是真的舍不得你。” 叶佳禾难受地想哭,已然快油尽灯枯的老人,却还这样诚恳地跟她道歉。 明明,陆老爷子什么错都没有啊。 老爷子像望着亲孙女儿一般望着她,道:“如果那个人真的对你好,你们也两情相悦,那就把他带回来,让爷爷看看。爷爷虽然老了,可是看人还是准的。要是他真的能靠得住,那爷爷祝福你们。” “爷爷,您不要这么说。” 叶佳禾急哭了,脱口而出道:“除了陆景墨,我没有喜欢过任何人!” 她说完,就连自己都惊住了。 随即,便是面红耳赤的尴尬。 陆老爷子似乎看出了什么来,他也不知道该欢喜还是该担忧。 “你这傻孩子呦!”陆老爷欣慰地笑了,语重心长的道:“爷爷只问你一句,如果爷爷把那女人和那个孩子处理掉,你还愿意做回爷爷的孙媳妇儿吗?你还能接受景墨吗?” 叶佳禾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连忙道:“爷爷,不能这样的。如果陆景墨知道汪柔的孩子被强行拿掉,他会恨我一辈子,他绝不会原谅我了。” “他这么对你,你居然还这样为他考虑?” 陆老爷子眸中透着一丝杀气,咬牙道:“我会让他心甘情愿地把那女人给处理掉。好了,你去帮我把景墨叫进来。” 叶佳禾不知道该怎么劝老爷子,只好出去,硬着头皮将陆景墨叫了进来。 他们并排站在老爷子面前,正如同很久之前,他们结婚的那天,也是这样并排站在老爷子面前,给他敬茶。 只可惜,现在,所有的一切,都物是人非。 陆老爷子望着他们,缓缓开口问:“景墨,你真的想好了,要放弃佳禾吗?” 陆景墨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 没有人知道,放弃一个自己深爱的人,有多难? 但是,他已经亲眼看到这女人与靳南平同处一室,还是在他生日的那天。 他的尊严被她踩在脚下,碎得干干净净。 他该怎么再让自己犯贱地挽留她? 因此,他对陆老爷子道:“是,我想好了,我放她自由。” 陆老爷子叹了口气,道:“那你就把那位汪小姐给我带过来。既然,她已经有了我们陆家的子孙,我也不可能真的不闻不问。” 陆景墨和叶佳禾同时诧异。 毕竟,刚才陆老爷子是如此嫌恶和反感汪柔。 可现在,陆老爷子十分诚恳地说:“我也这把年纪了,快入土了,要是有个重孙子,我死也瞑目了。去,下午把她带过来吧,让爷爷见见。” 叶佳禾心中一阵钝痛袭来。 自己与陆景墨结婚那么久,也没有能满足爷爷的心愿。 现在,自己的戏终于落幕了,她本该轻松的,可心里却又充满了遗憾和不舍。 叶佳禾觉得自己现在已然变成了外人,她尴尬地说:“爷爷,我科室里还有事情,就先走了。晚点……再来看您。” 就这样,叶佳禾逃一般地离开了陆老爷子的病房。 陆景墨还是不敢相信,仔细观察着陆老爷子的神色,道:“您……真的要见汪柔?” 陆老爷子反问道:“怎么?他连我陆家的孩子都有了,我还不该见见她吗?” 陆景墨生怕陆老爷子像上次,逼陆景棋娶叶宝珠那样,逼他娶汪柔。 因此,他立刻表明态度:“爷爷,我不会娶汪柔,更不可能让她做陆家的当家主母,您尽管放心。您见不见她,其实也无所谓,我本就没有打算让她打扰到您和佳禾,你们的任何一个人的生活。” 陆老爷子讽刺的说:“是啊,你没有打算让她打扰到我们。可现在,我们的生活,被打扰得乱七八糟!佳禾没有办法安心实习,我也没有办法安心养病。” 陆景墨更加疑惑了,他道:“所以,您还是不喜欢她,又为什么要见她呢?” 陆老爷子沉声道:“那是因为她肚子里,是你的孩子,我身为陆家的当家人,总不能做个缩头乌龟,连个态度都不表示出来。” 在陆老爷子的坚持之下,陆景墨只好去了汪柔那里,把她接过去。 …… 路上,汪柔不停的按捺着心里的雀跃,道:“景墨,真的是爷爷主动提出要见我的吗?” “嗯。” 陆景墨低低的‘应’了声,眉峰紧皱,若有所思。 汪柔笑了笑,道:“你看,我说爷爷这个年纪了,肯定是希望见到重孙子的吧?虽然爷爷以前是不喜欢我,但人的观念肯定会随着时间改变的。” 陆景墨叹了口气,道:“你别那么乐观,以我对爷爷的了解,怕是事情没这么简单。到了之后,爷爷问你什么话,一定要想清楚了再回答。” 汪柔连声答应着,脑海中却已经开始想象自己入主陆家的样子。 如果她变成陆家的当家主母,一定会比叶佳禾优秀! 就这样,汪柔预想了一路,该如何跟老爷子说话,如何顺利的让陆老爷子接受她。 到了医院,陆景墨推着汪柔,进了病房。 汪柔连忙将自己准备好的补品送了上去。 她温婉的大方的笑了笑,道:“爷爷,这是我特意买来孝敬您的。” “放那儿吧。” 陆老爷子瞥了她一眼,道:“陆家什么没有?干嘛还费这份儿心思?” 汪柔微微怔了怔,也分不清老爷子说的是好赖话,便强撑着笑意道:“陆家是陆家的,这是我为爷爷尽的心思,不一样。” 陆老爷子冷哼了声,道:“汪小姐,你这浑身上下的衣服、包,还有你住的房子,开在市中心的工作室,哪个不是陆家的?这到底是你尽的心思,还是拿着陆家的钱‘孝敬’陆家的人?” 汪柔的脸色立刻变了,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连忙求救的望向陆景墨。 可陆老爷子根本就没有给陆景墨帮她说话的机会,便道:“景墨,你出去,我有话跟这位汪小姐说。” “爷爷……” 陆景墨不放心的望着他,道:“您到底……想做什么?” 陆老爷子冷哼了声,讽刺的笑了笑,道:“怎么?你还怕我吃了这位汪小姐?” 汪柔见状,连忙顺着老爷子的话,温温柔柔的说:“景墨,你就听爷爷的吧。没事的,放心吧。” 陆景墨终究是不敢惹怒了老爷子,只好忐忑不安的离开病房,在门口等着。 他走后,陆老爷子这才望向坐在轮椅上的汪柔。 “呵呵,汪小姐的心真是够狠,对自己也够狠。” 陆老爷子冷笑了声,道:“可惜,这次你玩大了,你这些把戏能瞒得住景墨,却瞒不过我这双眼睛。” 汪柔这才发现,陆老爷子是摆了一场鸿门宴。 他根本就不是想看重孙子,而是替叶佳禾报仇的! ------------ 第133章 强制汪柔打胎 可眼前这个不过就是个快要入土的老头子,她怕他做什么? 因此,汪柔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爷爷,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虽然我知道您不喜欢我,但是,您也不能这样把脏水往我身上泼啊!我明明才是受害者,被撞断了双腿,幸好,我拼了命才保住了您的重孙子!” 陆老爷子眯了眯眼,眸光透着一丝危险,怒道:“你还是这么能说会道!当初,你就试图用这些花言巧语打动我,可结果呢?景墨还是选择了陆家。所以我告诉你,这次,也是一样的!” 汪柔见状,立刻变了一副样子,哭啼啼地说:“爷爷,我真的不明白,您为什么这样讨厌我?况且我已经有了景墨的孩子,您不能让您的重孙子生下来没有爸爸,受人白眼啊!” 眼前的女人哭得梨花带雨,陆老爷子却丝毫没有任何动容。 他威严地开口道:“知道我这次为什么叫你来吗?我就是为了让你死了这条心,我也不会让你留下任何要挟陆家和景墨的把柄!” 说完,陆老爷子对外喊了声:“管家,进来!” 很快,管家带着几个身强力壮的保镖走了进来。 汪柔顿时吓坏了,惊恐地望着老爷子,“爷爷,您这是做什么?您要做什么?” 陆老爷子沉声道:“想必,我好好跟你商量,你也不会老老实实的去把孩子拿掉。那么,我就替你做这个决定。” “不,不要!” 汪柔嘶声竭力地吼道:“我的孩子是景墨的,是陆家的,您不能这么心狠!” 陆老爷子咬牙道:“像你这种心术不正的女人,让你进了陆家,日后陆家才会风波不断!我知道,强迫你打掉孩子,的确有违人伦。但我为了子孙后代,我只能这么做!” 说完,他给管家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保镖上来将汪柔直接绑在了那个轮椅上。 “啊!不要,你们不能这样。” 汪柔这才知道,原来陆老爷子是请君入瓮,把她叫来,就是为了这一刻。 从始至终,这个该死的老头子都没有准备接受她。 因此,她现在只能奋力地向外叫着:“景墨,救我!景墨!” 陆老爷子冷冷笑了笑,道:“别叫景墨了!刚才,我让管家对他说,佳禾那边遇到了点麻烦,他已经赶过去处理了。这下,你知道了吧?佳禾在他心里的地位,不是你能比的。” 汪柔彻底没了念想,哭求道:“爷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以后,我绝不会再打扰景墨的生活。您饶了我,让我走吧!” 陆老爷子不为所动,道:“我记得两年前,你也是这么跟我保证的!可后来,又怎样?你这女人满口谎言,除了景墨,没人会相信你。” 说完,他对管家道:“联系好妇产科医生了吗?你给我记得,要亲眼看到这女人做完手术。我不允许她肚子里有我陆家的血脉!” …… 与此同时,心外科。 陆景墨匆匆赶了过去,那里却一片平静。 叶佳禾正在科室里忙碌着,见他过来,她格外意外。 “你怎么来了?” 叶佳禾狐疑地看着他。 陆景墨见她一点事没有,问道:“管家说你刚才遇到了医闹?现在,事情解决了吗?” 叶佳禾一头雾水,摇了摇头,道:“没有啊。我下午一直都在这儿,好好的。” 陆景墨这才松了一口气。 刚才管家说得绘声绘色,说医闹过来找茬,叶佳禾差点挨打,非常危险。 他放心不下她,这才赶了过来。 没想到,这女人什么事都没有。 “叶佳禾,你闹够了没有?” 陆景墨怒道:“离婚是你要离的!现在又在爷爷面前陷害柔儿,告诉他这些真相。爷爷要是被气出个好歹,我饶不了你!” 叶佳禾气得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愤愤地说:“你脑子进水了吗?爷爷要是真被气出个好歹,那也是被你气的!陆景墨,你不要欺人太甚!” 陆景墨索性拉着她进了值班室,将门狠狠一关。 下一秒,叶佳禾被他抵在了门背上。 “叶佳禾,到底是谁欺人太甚?” 男人英俊的脸庞透着凌厉和怒意,咬牙切齿地说:“你在我眼皮子底下跟那个姓靳的卿卿我我,我已经成全了你们,你还想怎样?别以为爷爷向着你,你就可以这么跟我说话。惹怒了我,我会让你知道,你是谁的女人!” 就在这时,叶佳禾的手机响了。 铃声锲而不舍地响,陆景墨松开她,蹙眉道:“接电话。” 叶佳禾刚把手机拿出来,陆景墨以为是靳南平,直接将手机夺过来,接了电话。 可没想到,那边竟传来了卢倩的声音。 “佳禾,出大事了!那女人今天是被绑来做人流的。” 卢倩激动地说:“真是老天开眼了,我老师马上就要开始给她做手术了!哎呀不行了,我要先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你,马上我也要进手术室了,先不跟你说了哈。” 陆景墨听着电话里面的忙音,震惊的僵在原地。 刚才,卢倩的话,是什么意思? 叶佳禾立刻过来把手机拿了回来,愤愤地说:“陆景墨,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抢人家的手机?你知道什么叫做尊重吗?” 陆景墨突然捏着她的下颌,迫使她抬头,一字一句地道:“你现在还在跟我谈尊重?你跟我爷爷联合起来,逼汪柔拿掉孩子,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尊重?要是汪柔出了事,我饶不了你!” 说完,他迈开腿,向外奔去。 叶佳禾的心凉了半截,她疑惑地望着他的背影,立刻翻开来电记录,给卢倩拨了回去电话。 可那边一直没有人接。 叶佳禾心急如焚,不知道刚才卢倩到底说了什么,才让陆景墨如此愤怒。 她索性也冲出了门,想去妇产科问个清楚。 …… 当叶佳禾赶到妇产科的时候,恰好遇到陆景墨抱着汪柔从手术室出来。 汪柔脸色苍白,昏迷地睡在他怀中。 叶佳禾愣住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冉冉升起。 她甚至不敢看陆景墨的眼睛,低声开口问:“她……怎么了?” “你还有脸问吗?” 陆景墨恨恨地说:“你满意了?如你所愿!” 说完,他抱着汪柔扬长而去,只留给她一个决绝而冷酷的背影。 叶佳禾愣愣地站在原地,无数的委屈和心酸涌了上来。 没过多久,管家也跟着出来了。 叶佳禾连忙跑过去,道:“吴管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汪柔她……” “哎,老爷子容不下这个孩子,也容不下这个女人。” 吴管家叹息着摇了摇头,道:“造孽啊!” 叶佳禾的心狠狠沉了下去,她没有喜悦,也没有愤怒,脑子里空空的。 汪柔的孩子没了? 怪不得,刚才陆景墨看她的眼神,是那么狠,那么可怕。 吴叔带着几个保镖走了。 只留下叶佳禾一个人在原地。 这时,她手机接到了卢倩打来的电话。 听说叶佳禾在妇产科门口,她立刻出来找她。 “佳禾,你怎么来了?是想看那女人的下场吗?”卢倩咬着后槽牙,恨恨地说:“一开始我老师说让我做助手,我就能亲眼帮你看着她的下场了。可后来,手术室就只留下了一个护士,老师把我轰出来了,我去做别的事情了。不知道现在,手术做好了没?” 叶佳禾说不上什么感觉,就是觉得哪里不对,有点害怕,还有点不安。 她麻木地开口道:“她已经做完手术了,陆景墨刚才抱走了她。” “那就太好啦!幸好那女人没有好下场,不然大家全都争着抢着做小三去了!” 卢倩的声音带着庆幸,又疑惑地问:“但是你怎么了?你怎么不开心啊?” 叶佳禾失神儿地摇了摇头,道:“大概是太突然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一点开心。倩倩,你刚才给我打的电话是陆景墨接的,你最近一定要小心,我怕他会报复你,或者找你的麻烦。万一他真找你麻烦了,你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 卢倩顿时蔫儿了,她哭丧着脸道:“啊?这么说来,我刚才说的那些,他都听见了?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叶佳禾连忙安慰道:“没事的,不管怎么样,他该恨的人,应该还是我。” 就在这时,她胃里一阵难受,捂着胸口跑到了垃圾桶旁。 干呕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卢倩见状,慌忙跑了过去,关心地问:“你没事吧?你这……这怎么这么像……” 叶佳禾脸色有些发白,急促地喘了几下,道:“没事没事,最近肠胃总是不舒服,大概是受凉了。” 叶佳禾说完,就想离开,毕竟科室里还有事情没做完。 可卢倩突然拉住了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她警惕地问:“你例假多久没来了?” 叶佳禾疑惑地看着她,忽然明白了什么。 她的心咯噔一下,立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最近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她根本就忘了例假已经推迟了快一个月了。 叶佳禾彻底愣住,心里一再告诉自己,不会的,老天不会跟她开这样的玩笑! 卢倩碰了碰她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检查一下啊!我的天,你这心也太大了。” 叶佳禾被她生拉硬拽到诊室,让老师给叶佳禾开了抽血检查。 “倩倩……我……”叶佳禾犹豫的道:“还是不查了吧,我觉得不会的。我都跟他离婚这么久了!” 卢倩又生气又着急的说:“我说你到底还有没有点常识啊!你也是学医的,这跟离不离婚有关系吗?佳禾,我知道你害怕,但是害怕能解决问题吗?你真准备等肚子大起来,再给孩子找爸爸啊!” 叶佳禾的心脏剧烈的撞击着胸口,扑通扑通的。 她深深吸了口气,在卢倩的劝说下,一起去了抽血窗口。 在外面等候的时候,叶佳禾快要哭了。 她手足无措地问:“倩倩,万一我要是……真有了,怎么办啊?” “该怎么办怎么办!” 卢倩愤愤地说:“正好那个小三的孩子没了,你就告诉陆景墨你有了!他都肯对小三负责,怎么不能对你负责了?现在,正好到了他负责的时候!” 叶佳禾听得心惊胆战,她不想让他负什么责任。 只是这段婚姻结束了,他们的关系也变得如履薄冰。 叶佳禾没有勇气再继续下去,或者再回到那段婚姻里去。 两人沉默着,紧张的等待着抽血结果。 难熬的一小时过去,抽血结果终于出来了。 叶佳禾不敢看,是卢倩帮她拿了报告。 “怎……怎么样?” 她屏住呼吸,望着卢倩。 卢倩将检查单递给她,道:“你自己看吧。” 早孕检查上的HCG比参考值高出了许多。 作为一名医学生,叶佳禾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此刻,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多希望这是一场梦。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叶佳禾紧紧将化验单攥在手里,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卢倩平时跟老师门诊的时候,总会碰到这种未婚先孕的例子。 她一直都觉得这是别人的事。 可今天,这件事距离自己这么近,卢倩也跟着担心起来。 她叹了口气,道:“佳禾,你可一定要想清楚啊。虽然大学生没有规定不能生孩子,可今年你要考研,还要毕业,一大堆事情呢!” “我知道。” 叶佳禾轻轻摸着小腹,她之前任何感觉都没有。 可看到这样的检查结果之后,她居然真的好像感受到了一个小生命的存在。 卢倩提醒道:“不过,不管你要还是不要,你都得跟陆景墨说清楚!这是他的孩子,就算做手术,他也得陪着你。也得让他知道,你为了他,伤害了自己的身体。” 叶佳禾心愈发的乱。 真的要告诉陆景墨吗? 且不说他们已经离婚了。 就说刚才那个男人看她的眼神,那么冰冷,那么决绝,叶佳禾都觉得,她面对着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卢倩拉着叶佳禾道:“走,我带你找我老师去!让她给你算算日子,到底妊娠多久了?” ------------ 第134章 叶家危机 就这样,叶佳禾被卢倩拉着又回到了妇产科,找卢倩的老师再具体看一下。 …… 病房。 管家躬身站在陆老爷子面前,道:“抱歉,我没有拦住大少爷。” “哼,就他那个脾气,岂是你能拦得住的?” 陆老爷子冷哼了声,道:“不过,那女人的孩子已经拿掉了,我就放心了。你确定,真的处理干净了吧?” 管家的眼中划过一丝异样,点了点头道:“是的,少爷进去的时候,那女人已经做完手术了。” “嗯……” 陆老爷子深深地点了点头,道:“我会有办法,让景墨跟那女人一刀两断的。” 管家犹豫了一下,道:“但是现在……少爷已经包了飞机,亲自将那女人送去了国外。他会不会怨您啊?” 陆老爷子眼中泛出一抹怅然,问:“是不是连你都觉得,我这次太狠了,不该去伤害一个未出世的孩子?” 管家连忙道:“不不不,我跟了您这么多年,我知道,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陆家的大局考虑。只是大少爷那边,可能会不理解……” 陆老爷子落寞地说:“我只是不想在不久的将来,把陆家交到一个心术不正的女人手里。如果那女人真的做了陆家的女主人,她迟早会毁掉陆家的!” 管家一时间觉得有些对不住陆老爷子的信任。 可他也没办法。 毕竟,陆家未来说话算数的人,是陆景墨。 管家岔开话题道:“还有,非洲那边的消息,二少爷今晚准备动身乘坐飞机回来了。” 陆老爷子眯了眯眼睛,悲凉地笑了笑,道:“大概是他们看我真的不行了,都要坐不住了!” “要告诉大少爷吗?”管家担心地说:“若是大少爷不在,我真怕二少爷和兰芝夫人他们做出什么事儿来?” 陆老爷子不以为意地说:“他们有多大的本事,我心里清清楚楚。怎么?他们还敢杀了我?不过……你还是可以用这个理由,让景墨先回来。我还有许多话,要对他说。” 管家点了点头,道:“要是大少爷知道,兰芝夫人那边蠢蠢欲动,一定会立刻赶回来保护您,守住陆氏的。” …… 果然,收到管家的消息之后,陆景墨将汪柔安顿好,立刻就赶回了国。 当时,私人律师也在陆老爷子的病房。 陆景墨微微怔了怔,瞬间明白,老爷子应该是觉得自己不久于人世,开始立遗嘱了。 陆老爷子见他过来,将律师打发出去。 病房里,只剩下祖孙二人。 老爷子沉声问:“回来了?怎么样,把她安顿好了?” “嗯。” 陆景墨低低应了声,道:“你们现在,总该满意了。” 陆老爷子知道,他指的,还有叶佳禾。 他冷声说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决定的,你不要迁怒于佳禾。你也知道,我不久于人世了。陆家未来必须有一个靠谱的当家主母,这个人,我目前只中意佳禾那丫头。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爷爷!” 陆景墨提起叶佳禾,眼中便透着一抹愠怒,道:“我跟她,已经过去了。” 更何况这次,叶佳禾跟陆老爷子告状,差点酿成大祸,还把老爷子刺激得不轻。 他这笔帐,都还没有跟叶佳禾算呢! 陆老爷子语气里透着隐隐的威胁:“景棋他们也已经得到了消息,都在往回赶。刚才,我已经让律师来准备拟遗嘱,你若是不想要这个陆家,你父亲,你弟弟,他们都翘首以盼呢!” …… 另一边,叶佳禾自从拿到那份检查结果,整整思考了一天一夜。 是的,她自己无力承担这样的后果。 她不知道,到底该拿这个孩子怎么办? 叶佳禾想了很久,终于下定了决心。 既然自己无法做决定,那就告诉陆景墨。 无论这个孩子要不要,都由他来决定! 就这样,她将化验单装在包包里,去了陆老爷子的病房。 当时,陆景墨刚从老爷子的房间出来。 男人英俊的面庞紧紧绷着,冰冷的线条令人敬而远之。 叶佳禾怯怯地站在不远处,将自己的包包握得紧紧的,等着他来到自己面前。 男人高大的身影站在她眼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嘲讽地勾了勾唇角:“目的达到了?来验收成果了,嗯?” 叶佳禾心一沉,茫然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你自己心里清楚!” 陆景墨压低声音,咬牙道:“你都对爷爷说了些什么,让他对汪柔采取这样的手段?当初死活要离婚的人是你,为什么现在,又来这一出,非要毁掉汪柔,你才甘心吗?” 叶佳禾清澈的眸子瞬间红了,她颤抖着唇,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在心里嘲笑自己太傻,刚才在来的路上,她居然还抱着一丝侥幸。 如果他知道她有了宝宝,会不会很高兴,会不会跟知道汪柔怀孕一样高兴? 可是刚才,他劈头盖脸的指责,让她意识到,他已经将她曲解成了一个魔鬼。 叶佳禾无畏地迎上他冷冽的眸光,颤抖着声音道:“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对爷爷说!汪柔的孩子,也不是我害死的!你不要把所有的账都算到我的头上!陆景墨,在爷爷面前,我已经很维护你了,你要是再这么说,那你真是太没良心了!” “你够了!” 陆景墨厉声打断道:“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会相信。但是我们才分开多久,你就勾搭上了老师!现在你想怎样?一边利用爷爷,一边在外面跟姓靳的不清不楚。叶佳禾,你好样儿的,学会脚踏两只船了,是不是!” 他一连串的质问,都让她百口莫辩。 叶佳禾那颗悸动的心,想要告诉他自己已经怀孕五周的勇气,全都化为了灰烬。 她自嘲地笑了笑,道:“随你怎么说吧!陆景墨,是我瞎了眼,是我瞎了眼!” 说到最后,她崩溃得失声痛哭,转身往回跑去。 望着她的背影,陆景墨心里也并不好受。 他狠狠捶了一下身旁的墙壁,想将心中的痛苦发泄出来。 这时,管家走到他的身边,劝慰道:“大少爷,老爷子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只要您把太太追回来,这陆家还是你的。感情没有了不要紧,男人最该看重的还是事业,陆太太这个位置,说实话,就是空名头,谁坐都是一样的。” 现在,管家已经彻底沦为了陆景墨的人,他所说的一切,也都是以陆景墨为出发点。 陆景墨深邃的目光忽明忽暗,他知道,管家说的没错。 陆家和陆氏,他都势在必得,绝不能落入于兰芝母子手里。 否则,当年他也不会跟陆老爷子达成那种交易,娶了叶佳禾。 可现在,已经跟那时的心境不一样了。 如果当年,他可以毫无愧疚地利用这个女人,现在,无论他是否还爱叶佳禾,他都不想去利用她达到自己的目的。 哪怕她在老爷子面前捅破了他们离婚的事,哪怕她害得汪柔被老爷子对付,他也不想利用她。 管家在一旁催促道:“大少爷,老爷子不知道还有多久了,遗嘱估计这几天就会立下来。您可一定要早做决定啊!” …… 与此同时,叶佳禾已经跑到了妇产科去找卢倩。 听到她的话,卢倩惊呆了。 “打胎?” 卢倩不可置信地问:“你想好了吗?你跟陆景墨说了吗?他说,不要这个孩子了?” 叶佳禾早已忍不住眼泪,断断续续地哭着道:“他不会要这个孩子的,尤其是我生的。就算他要,我也不要给他生孩子!” 卢倩听得一头雾水,道:“那他现在到底知不知道你怀孕的事?” 叶佳禾摇了摇头,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卢倩。 卢倩听着虽然也生气,可她还是劝道:“你真的想清楚了吗?虽然每天真的有很多人来做这个手术,但真的挺疼的。就算是无痛,也很伤身的。佳禾,咱不能冲动啊!” 叶佳禾知道,自己并不是冲动。 而是刚才,陆景墨那样的眼神,那样的指责,让她浑身都是凉的。 她那个时候才明白,她与陆景墨的关系,从来都不会因为这个孩子,而改变什么? 就在叶佳禾准备下定决心的时候,父亲的电话打了进来。 叶佳禾清了清嗓子,尽量平静地接起电话,“喂,爸。” “佳禾啊……你,你今晚有时间回家一趟吗?” 叶朝明支支吾吾的,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叶佳禾犹豫了一下,那今天,自己的手术还做吗? 那边的叶朝明还以为叶佳禾不方便,他连忙道:“哦,你是不是还要值班?那……那算了。” “爸,您是不是有什么事对我说?” 叶佳禾立刻听出了父亲的不对劲儿,她追问道:“您现在也可以说。” 叶朝明叹了口气,道:“爸爸还是想当面跟你说。电话里,我不知该怎么说?” “那……好吧。” 叶佳禾挂了电话,依旧犹豫不决地望着妇产科手术室的方向。 这时,那个小房间的门打开了。 又是一个脸色苍白,看起来十分痛苦的年轻女人走了出来。 她看起来跟自己差不多大年纪,连腰都直不起来,一步一步的向前走。 她的身旁,甚至都没有一个陪伴的人。 看起来,寂寥又可怜。 叶佳禾怔怔的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那女人的背影,心里却在想,自己会不会做完手术,也是这样一副凄惨的境地。 卢倩似乎意识到了她的想法,道:“你看,真的很痛苦的。况且,这个宝宝虽然才在你肚子里扎了根,但他好歹也是一条小生命啊,那是你的孩子。佳禾,你再考虑考虑吧。” 叶佳禾终于还是没有勇气跨出那一步。 她的手不自觉的抚摸着小腹,感知着那个微弱的小生命。 越是如此,她便越舍不得。 终究,她苦涩的笑了笑,道:“谢谢你,倩倩。我……先回去了。” 大概老天,都不想让她拿掉这个孩子吧? 不然,为什么父亲这么巧,就在这时候给她打电话,让她回家呢? …… 叶家。 叶佳禾回家的时候,桌上已经摆好了丰盛的晚餐。 只是叶老夫人和叶朝明的神色都十分凝重。 尤其是叶朝明,面色憔悴的像是生了病。 “爸,您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啊。” 叶佳禾担忧的望着父亲,道:“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陪您去医院看看。” 叶朝明摇了摇头,难为情的说:“爸没有不舒服,就是……有件事想……” 叶朝明实在是难以启齿,尽管,他已经想了半天的措辞。 可看到女儿之后,他什么要求都说不出口。 叶老夫人见他吞吞吐吐的,终于忍不住了,道:“既然你爸爸不好意思说,那我来说!佳禾,你就说,你爸爸对你怎样?从小到大,你爸爸是不是为你付出了一切!现在,他有难,叶氏有难,你是不是该帮帮他?” 叶佳禾一惊,立刻问道:“爸,叶氏怎么了?祖母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叶朝明深深的望着她,道:“佳禾,爸真是没脸跟你说。毕竟,你才刚走出了婚姻的围城,爸爸不想你再踏进火坑。但现在,叶氏经营不善,资金出现了缺口,如果不及时补上,员工的工资发不下来不说,可能我们叶家的一切,都会被法院查封掉。” 叶老夫人接话道:“你不要怪你爸爸,其实叶氏几个月前就出现了危机,你爸爸怕你担心,才一直没有告诉你。他硬撑着撑到了现在,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叶佳禾听着父亲和祖母的话,呆呆地站在原地,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一直以来,她都享受着父亲的宠爱,却从没有帮父亲分担过公司的事情,更没有考虑过叶氏的状况。 内疚感一阵阵的涌了上来,可她依旧没有想过去求陆景墨帮忙,亦或是找他借钱。 叶佳禾低低的开口问道:“资金的缺口是多少?还差多少钱?” “两千万。” 叶朝明说完,叶佳禾完全震惊住了。 她惊叹了声,道:“这么多?” 叶朝明重重的叹了口气,道:“爸爸但凡有一点办法,也不会跟你开这个口。爸爸,对不起你……” ------------ 第135章 把自己抵押给陆景墨 听着叶朝明无奈而绝望的忏悔,叶佳禾知道,自己终究没有办法拒绝,也不能看着叶家自生自灭。 尽管叶朝明没有说明白,她也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她安慰道:“爸,您别着急,我……我去求他。” 除此之外,她别无法他。 那么多资金缺口,她不可能去找夏灵借,夏灵也根本就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唯一能帮她的人,只有陆景墨。 纵然万般不愿,前面哪怕是刀山火海,她也没有退路。 只是想到腹中的孩子,她还是觉得对不住这个小生命。 他的爸爸已经有了别的孩子,她始终无法给他一个家。 …… 翌日,叶佳禾特意请了一天假,去了陆老爷子的病房。 她本想直接去陆氏找他,可又觉得他现在那么讨厌她,也未必肯见她。 还不如去陆老爷子那里,还能顺便陪陪老爷子。 陆景墨直到傍晚才从公司回来,见到她,男人眸光冷淡,似乎将她当做了空气。 陆老爷子不满的指责道:“你瞪什么瞪!佳禾是来看我的,你要是有意见,你就给我滚出去!” 陆景墨算是看好了,叶佳禾现在把老爷子吃的那是死死的。 他不禁又想起昨日管家的那番话。 只要拿下了叶佳禾,老爷子给他设置的障碍就迎刃而解了。 毕竟今天陆景棋已经从非洲回来了,不仅如此,陆振鹏甚至还帮他联系了几个陆氏的高层。 虽然那几个高层联合起来,也成不可什么气候,但多少对陆景墨还是有点威胁性的。 现在这样的关键时候,他不能输! 可是叶佳禾利用老爷子打压汪柔,胁迫他,他实在无法说服自己和从前一样对她。 陆景墨索性离开了病房,去楼梯口抽了支烟,眼不见心不烦。 没过多久,一只白净的小手突然将他指尖的烟夺了过来。 陆景墨这才发现,叶佳禾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他身边。 他蹙眉道:“把烟还给我。” 叶佳禾却将那抽了一半的烟扔进了垃圾桶。 陆景墨压着火道:“叶佳禾,我已经不跟你计较了,你还偏偏来惹我。你是不是觉得离了婚,我就不敢动你了!” 叶佳禾忍下心中的委屈,心平气和的说:“我们能好好谈谈吗?” “你又想怎么狡辩?” 陆景墨眯了眯眼,冷冷看着她。 叶佳禾一字一句的道:“我没有跟爷爷告状,也从没有想过害汪柔和她的孩子,无论你信不信,我都没有做过。今天我来,是有件事想求你帮忙。” 陆景墨倒是来了兴趣,深邃的眸光不知在思索些什么,昂了昂下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叶佳禾不敢正视他的目光,垂眸小声道:“我爸爸的公司资金出现了很大的缺口,你……你可以不可以帮帮他?” 她说完之后,只觉得无地自容,脸都发烫。 陆景墨冷笑了声,道:“要钱的时候,知道来找我了?不是已经勾搭上了老师吗?怎么不去找靳南平?” 叶佳禾握了握拳头,却不敢分辨一句。 她知道,现在的自己到底有多卑微,求人的时候,总得放低姿态的。 她闷闷的开口道:“这种时候,我只能想到你,也只有你能帮我。” 陆景墨眉头皱得更深了,原来,只有这样的时候,她才会想到他? 而其他时候,她估计已经在靳南平那里乐不思蜀了吧? 想到这儿,陆景墨终于下定了决心。 也许管家说的对。 都到了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候,陆氏日后谁说了算?就看这最后一博了。 何必在乎一个女人呢? 陆景墨深沉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伸手抬起她的下颌,道:“既然你想让我帮你,倒不如你也帮我一下?” 叶佳禾疑惑的望着他,道:“什么意思?” 陆景墨淡淡地说:“我们的事,一直都是爷爷的心病。爷爷临终前,我想让他看到我们和好如初,他也能放心的离开这个世界。” 叶佳禾还以为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可陆景墨说完之后,她一点都不觉得过分。 因为,她也不想陆老爷子带着遗憾走。 当即,她就答应了。 而陆景墨始终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那眸光却复杂极了。 叶佳禾,我本不想利用你,是你自己愿意跳进这个局的。 “那……你什么时候能把钱借给我?” 叶佳禾小心翼翼地说:“我爸爸说,如果再补不上这个窟窿,法院会把叶家查封的。” 陆景墨见她如此焦急的样子,不禁怒从中来。 又是为了叶朝明! 当初,这女人就是为了叶朝明而执意与他离婚。 现在,又为了叶朝明来求他。 所以他的存在,只是她尽孝心的筹码吗? 陆景墨突然不想这么轻易的答应她了。 于是,他问:“需要多少钱?” 叶佳禾小声说:“两千万。” 陆景墨薄唇勾出一丝戏谑的弧度,存心为难道:“你们叶家能抵押的东西看样子都抵押给银行了,那我把这笔钱借给你爸,你们叶家还能拿什么抵押?” 叶佳禾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为难的思考着该用什么作为抵押去借这笔钱。 陆景墨早已没了耐心,直截了当地说:“不如,把你自己抵押给我,嗯?什么时候还上了这笔钱,什么时候我给你自由。” 叶佳禾的心脏猛地一紧,惊慌和惊讶毫无掩饰的从眸中透了出来。 她下意识的摇了摇头,道:“不行,我……我不能做这种事。” 虽然陆景墨没有明说,但她不是傻子,她不能做他见不得光的情人。 陆景墨目光越发冷冽,沉声道:“把你自己考虑清楚!好好想想,你们叶氏还能撑多久。” 说完,他径直朝前走去。 叶佳禾猛然回过神儿来,冲着他的背影道:“我答应你!” 陆景墨停住脚步,这样的答案其实是在意料之中。 可他不知道,当叶佳禾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早已卸下了她的所有尊严和骄傲。 望着小女人可怜又无辜的脸庞。 他一步步走近,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声音邪魅:“那记得以后,在我身边要乖一点。” 叶佳禾咬着唇,卑微的点了点头。 陆景墨想到靳南平,不悦地说:“既然已经决定留在我身边,那今晚就搬回别墅。我想要你的时候,也方便,嗯?” 叶佳禾突然就想到了腹中的小生命。 医生说过,前三个月非常重要,一定要禁止房事。 她猛地一惊,连忙道:“我今晚要值班。” 陆景墨风眸微眯,随即,冷冷笑了笑,道:“可以,我不急。等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再回别墅吧,反正,你们叶家的命运,全都掌握在你的手里。” 他说完,转身回到病房。 望着他凉薄的背影,叶佳禾知道,自己跟他,再也回不去了。 她终究没有办法再和以前一样,将他视为丈夫,付出一切的热忱,只想得到他的心。 现在,她才发现,陆景墨根本就是没有心的。 又或者,他的心,根本就不在她这里。 晚上,叶佳禾去了科室值班。 可靳南平今晚却没有来,而是请了另一个医生替他。 叶佳禾有些奇怪的问:“靳教授呢?” 平日里,靳南平只会提前,从不会迟到或者缺席。 那个医生道:“靳教授说临时有点事情,要晚来一会儿,让我替他顶一下。” …… 医院附近的咖啡厅,靳南平与陆景墨相对而坐。 两个男人哪怕不发一言,就这么静静看着彼此,也能让人轻而易举的感受到他们之间的暗涛汹涌。 终于,靳南平先开口道:“陆总,久闻大名,今日您特意给我打电话,约我出来,恐怕不只是为了喝咖啡吧?” 陆景墨勾唇,似笑非笑:“靳教授是个聪明人,那我也不绕弯子了。” 说着,他拿出一张银行卡递过去,道:“这里是一百万,我替叶佳禾还给你。” 靳南平眯了眯眼,反问道:“你……替叶佳禾?” 陆景墨点了点头,道:“是啊,叶佳禾是我太太,难道,我不该替她还这笔钱吗?” 一抹惊诧划过靳南平的眸子。 他以前也隐约猜测过,叶佳禾跟陆景墨的关系。 哪怕是之前程晶告诉他的那种关系,靳南平都想到了。 只是他不敢相信,叶佳禾跟陆景墨居然是夫妻。 可很快,他就接受了这个事实,维持着应有的风度。 他嘲讽的笑了下,道:“抱歉,陆总,我从来没有听佳禾提起过您。” 陆景墨又怎么会听不出这种没有硝烟的攻击? 他轻笑了声,回怼道:“我们佳禾一向如此,低调惯了。倒是靳教授,我之前还一直以为您是个只钻研学术研究,是分清高的人呢!可没想到,您居然为了我太太,用钱这种俗物来打发一条人命。真是让我大跌眼镜。” 靳南平的脸色一僵,瞬间说不出话来。 的确,只是他生平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就算极少数人知道,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他职业生涯中的污点。 靳南平脸色微沉,语气也跟着沉了下来,“那么陆总,您今日找我的目的是……?难道,就为了这么冷嘲热讽几句?” 陆景墨一字一句的警告道:“麻烦离我太太远一点,我的眼里,揉不得沙子!” 靳南平听着他一口一个‘太太’的叫叶佳禾,心里着实不那么舒服。 他严肃地说:“叶佳禾是我的学生,我是她的老师,陆总你告诉我,怎么才叫‘远一点’?若是您对您的太太一点信任都没有,哪怕是她多看我一眼,或者我多看她一眼,您都会想入非非吧?” 陆景墨眸光锋利,咬牙道:“我知道靳教授你在国外待得时间长了,的确是对男女之事看得开,没什么避讳。但是作为一个男老师,你带着女学生值夜班,两人共处一室,你觉得,合适吗?” 靳南平同样没有让步,针锋相对地说:“我有我的人格和职业操守。如果你觉得我对你太太有任何不轨的行为,你完全可以去医院告我。我相信,如果那晚的事情你问过你太太,或者听她解释过,你都不会再这样质疑我!” 说完,靳南平起身离开。 陆景墨捏紧了手中的咖啡杯,目光阴沉至极。 …… 很快,靳南平回到了医院。 叶佳禾一无所知,冲他笑了笑,道:“靳教授,您回来啦?” 靳南平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嗯,你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叶佳禾一头雾水的跟在他身后,总觉得靳南平今天有哪里不一样了。 不似平日里的温和,反而,有些凌厉。 叶佳禾跟着他进了办公室。 靳南平面对窗户站着,似乎在酝酿着该如何开口。 “靳教授,您找我有事吗?” 叶佳禾小心翼翼的问:“靳教授,是不是我又做错什么事情了?还是……哪里出现了疏漏?您尽管批评,我肯定改。” “不是这个。” 靳南平回过头,凝望着她良久,才道:“我知道,作为老师,我只需要给予我的学生在学术和专业上引导,不该过多的管学生的私事。但是,今天你的丈夫来找我了,他可能对我们的关系,有点误会。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对他说的?” 叶佳禾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她不可思议的问:“您……您是说陆景墨来找过您了?” 她怎么都没想到,陆景墨居然直接去找了靳南平。 她歉疚的说:“靳教授,您误会了,我什么都没有跟他说,我也不知道他会过来找您。要是给您造成了困扰,我替他跟您道歉。” 靳南平见她如此,就知道,她是默认了陆景墨是她丈夫的事。 心里涌起一阵隐约的疼痛,靳南平刻意忽略了这种不适感,淡淡地说:“你结婚的事,我会替你保密。至于你丈夫……他的意思是,不希望你再跟我值班。但我把这个选择权交给你,毕竟,你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应该有自己的思想。” 叶佳禾很感激靳南平的尊重,她望着他道:“靳教授,我真的可以继续跟着您学习吗?我觉得跟您可以学到很多东西,我从来没有想过换老师。” 靳南平说不上是欣慰还是难受。 欣慰是因为这丫头能明辨是非,不会被男人牵着鼻子走;难受却是因为,她口口声声,也只是将他当作老师罢了! 叶佳禾望着他复杂的脸色,道:“靳教授,您是生气了吗?如果您觉得我给您带来了麻烦,我可以换老师,不会给您带来困扰的。” 其实靳南平知道,这个时候,让叶佳禾换老师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这样的话,他可以不用面对一些负面困扰,甚至,也可以强迫自己与叶佳禾划清界限。 无论他承认与否,作为一个老师,他的心,已经越界了。 ------------ 第136章 这次换你主动 可看到叶佳禾这张无辜单纯的面孔,靳南平只觉得自己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他笑了笑,安慰道:“你想多了。我说过,只要你愿意,我就会好好带你,成全你的梦想。” “谢谢靳教授。” 叶佳禾开心的露出笑脸,灿烂而明媚。 靳南平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这个夜班之后,叶佳禾知道自己躲不了了,就主动回到了陆景墨的别墅。 张妈看到她回来,格外惊喜:“太太?您回来啦?我就知道,先生一定会把您找回来的。” 叶佳禾勉强露出一抹微笑,道,“张妈,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了……” 张妈激动的眼圈都红了,赶紧帮叶佳禾接过行李,哽咽着道:“好在您总算是回家了。” 叶佳禾听的心中酸楚。 家? 这里怎么还能叫做“家”呢? 张妈将叶佳禾的东西放回主卧,细心的整理好,忍不住替陆景墨澄清。 “太太,您离开的这段时间,先生从没有往这里带过乱七八糟的女人。您放心,卧室干净着呢。” 张妈说完,叶佳禾苦涩的笑了笑。 难道,女人对男人的要求已经低到这种地步了么? 也是,陆景墨以前做的有多过分,张妈都是看在眼里的。 张妈还在为了叶佳禾回来而高兴,完全不知道背后的隐情。 她拉着叶佳禾的手道:“走吧,太太,我都把晚餐做好了。先生说您今日回来,让我做的都是您爱吃的。” 叶佳禾听着这样温暖的话,心里,却再也没有了暖意。 她坐在餐桌前,也不敢自己先吃饭,而是要等陆景墨回来。 毕竟,现在这个人,应该算得上她的金主了。 这时,卢倩的电话打了进来。 叶佳禾连忙走到客厅,一个人接起了电话。 她关心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也穿进了叶佳禾耳里,“佳禾,那件事儿到底怎么样了?你有没有跟陆景墨摊牌呀?” 叶佳禾小声道:“没有,他没有知道的必要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卢倩吓了一跳,连忙道:“你不会又想打掉孩子了吧?这种事一定要考虑清楚,至少也得让孩子他爹知道啊。” 叶佳禾眸光微暗,她道:“这是我自己的事,告诉他,只会越来越复杂。” 她声音隐隐藏着些痛楚,低低地说:“倩倩,你不用担心我。如果我做了决定,一定会告诉你的。”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陆景墨的声音:“什么决定?” 叶佳禾吓了一跳,抬头正对上男主疑惑的目光。 她立刻挂了电话,紧张的望着他,心跳也跟着砰砰砰直跳。 她的慌乱被陆景墨尽收眼底。 男人一步步向她走过去,瞥了眼她的手机,道:“拿过来!” 叶佳禾想到叶家的处境,哪里敢跟他顶嘴,便老老实实的将手机递了过去。 陆景墨划动着来电显示,没看到靳南平的,只有卢倩的。 他冷哼了声,将手机还给她,道:“跟朋友打个电话也这么小心翼翼的避着我?跟心里有鬼似的!” 叶佳禾生怕他看出些什么,克制着心慌,解释道:“是刚才我没想到你会突然进来,所以才吓了一跳。” “是吗?” 陆景墨英俊的眉毛微微一挑,反问道:“我有这么可怕?” 叶佳禾赶紧摇了摇头,可目光中的怯意还是暴露出来。 陆景墨深沉的眸子凝望着她,道:“叶佳禾,我不要你怕我,我要你爱我!你明白吗?” 叶佳禾心脏一滞,她不知道,他把她逼到了这个份儿上,又怎么能要求她爱他? 她满腹的苦水,满腹的委屈,快要把曾经对他的那份爱,淹灭了。 所以,她无法对他承诺任何事情。 叶佳禾索性岔开话题,道:“你什么时候能放款给我们叶家?” 陆景墨被她问的一口气堵在胸口,无法发泄出来。 这女人,离开他,是为了叶家;回到他身边,还是为了叶家! 陆景墨冷笑了声,道:“你什么时候知道把心放在我身上了,你爸他要多少钱,我就给多少!放心,现在我已经给了你们叶氏一点甜头,至少,你们目前还饿不死。” 叶佳禾紧紧握住拳头,纤长的睫毛掩住了眸中的恨意。 他刚才的话,是把他们叶家当作乞丐吗? 可话到嘴边,叶佳禾却只是低低的说了句:“谢谢。” 本来她今天回来了,陆景墨心情还算不错。 可刚才她这幅没良心的样子,又让他没来由的恼火。 “吃饭!” 他恨恨的丢下两个字,朝餐厅走去。 叶佳禾连忙跟上他,拘谨的坐在他对面。 就连张妈都觉得,叶佳禾这次回来,好像是做客一样,根本不像是回到自己家里。 见陆景墨面色不善,张妈连忙准备盛汤布菜缓和一下气氛。 只可惜,陆景墨看了眼叶佳禾,道:“你来!” 张妈尴尬的说:“让太太做这些,不太好吧?” 陆景墨冷声道:“她从来都没有把她自己当作过陆太太!既然如此,让她做做佣人的活,也没什么。” “没关系的,张妈,我来。” 叶佳禾温顺的站起身,走到他身边,学着平日里佣人的样子帮他布菜。 见她这幅委委屈屈,敢怒不敢言的小模样,陆景墨的心也不自觉软了下来。 他知道,她也是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哪里做得了这些服侍人的活? 在叶佳禾给他盛了汤之后,他便道:“笨手笨脚的,过去吃你自己的吧,还不如我自己来。” 叶佳禾委屈极了,自己已经按照他说的做了,他为什么还要这么为难自己? 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叶佳禾默默吃饭。 餐桌上的气氛,沉寂而压抑。 这时,陆景墨开口道:“以后不要跟着靳南平值夜班了,你跟领导说一下,或者是,我帮你去找医院领导,这个面子,他们还是会给我的。” 叶佳禾心一沉,压下不满,平静地说:“我以后会注意跟靳教授的距离,但他是心外科最权威的教授,我还是想跟他学习。” 陆景墨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愠怒道:“除了靳南平,没人能教得了你了是吧?” “你!” 叶佳禾气哭了,她委屈的咬着唇道:“你怎么这么霸道?所以以后,我不工作不学习,就一直在家里当你的金丝雀吗?不能跟任何男性交流,是这个意思吗?” 陆景墨顺着她的话道:“没错!就是这个意思!你呆在家里,哪怕什么都不做,我也能养得起你。我不需要你去抛头露面!你记住,以后你讨好我一个人就够了。” 叶佳禾赌气的说:“好,以后我不上学了,就专门等在这里伺候你,行了吧!” 说完,她气呼呼的放下筷子,准备回房间。 陆景墨对着她的背影,道:“你给我回来!叶佳禾!” 只可惜,小女人犟的要命,根本都不理他。 陆景墨磨了磨后槽牙,叶佳禾是不是忘了,她为什么回来? 叶家的命都在他手里捏着呢,她居然还敢对他这种态度! …… 卧室里。 叶佳禾气的要命,不停的打着枕头出气,仿佛这个枕头就是陆景墨! 就在这时,父亲发来了一条短信,询问她陆氏放款的事情进行到哪一步了? 叶佳禾难受极了,想必,叶朝明现在就连电话都不好意思打了,才给她发的信息。 而自己呢? 却还以为自己是曾经的陆太太,还在跟陆景墨闹脾气,耍性子。 但她忘了。 现在的她,对陆景墨来说,无非就是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她没有生气的资格。 因此,她调整了情绪,压抑着心底的难过,打开了卧室的门。 到了楼下,陆景墨已经离开了餐桌。 张妈好心提醒道:“陆先生去书房了。” “嗯,我去给他切点水果。” 叶佳禾点点头,从冰箱里拿出哈密瓜和芒果。 张妈连忙道:“太太,还是我来吧,您去休息。” “我自己来。” 叶佳禾知道,刚才自己惹他生气,若是再不做点什么,以他的脾气,只会更加为难叶家。 因此,她拿了些他喜欢吃的水果;去厨房里做水果拼盘。 然而,切水果的时候,她想的一直都是叶家的事情,心不在焉的。 “啊!” 叶佳禾尖叫了声,食指的血已经流了出来。 张妈吓坏了,立刻跑过去道:“哎呀,这么长一个口子,赶紧去医院吧。” “不不不,没事。” 叶佳禾赶紧将手放在自来水底下冲洗,她吸了口凉气,忍着痛道:“这个口子不深,不需要去医院,我自己处理一下就好。” 张妈担心的说:“这可怎么是好?我就说这些粗活应该我来嘛!” 就在这时,陆景墨的声音传了过来。 紧接着,他拉过叶佳禾在自来水下的手,眉峰紧缩,道:“这是怎么回事?” 张妈战战兢兢的说:“太太给您切水果,不小心切到了手。怪我怪我,不该让太太做这些粗活儿!” 陆景墨心头一紧,斥责道:“叶佳禾,谁让你做这些事的?你以为我让你回家,就是为了让你当保姆当女佣伺候我?” 他一吼,小女人委屈的扁着嘴道:“反正怎么都是错!我只是想让你高兴,想讨好你,这也有错了吗?” 陆景墨沉着脸,薄唇紧抿,一声不吭的帮她冲洗受伤的手指。 叶佳禾又气又疼,索性崩溃的哭了出来,她委屈地抽泣着,像个被大人责骂过的孩子。 陆景墨没有说话,将她手指上的血冲掉之后,带着她回到卧室。 拿出药箱,他高大修长的身形蹲在她面前,帮她消毒。 叶佳禾的心顿时软的一塌糊涂,更委屈了,软糯的嘟囔道:“不用你假好心,我自己来。” 没想到,陆景墨直接将纱布和酒精递给她,道:“来,我看你怎么来!” 叶佳禾顿时愣住了。 一只手的确不好包纱布,难道,还得上牙咬着纱布的一端嘛? 这也太不雅观了。 陆景墨看出她的窘迫,重新拿过纱布,冷冷道:“死鸭子嘴硬!” “嘶……你轻点儿。” 叶佳禾不满的瞪着他。 陆景墨邪肆的勾了勾唇角,道:“要多轻,才是轻点儿?像在床上那么轻吗?” 叶佳禾的脸顿时羞红一片,立刻咬唇别开目光,就差骂他“无耻”了! 后来,无论多疼,她都忍着不发出一点声音。 终于包扎好了手指,陆景墨看样子并不打算对她怎样,而是站起身往外走去。 “陆景墨。” 叶佳禾连忙叫住他,小心翼翼的说:“我已经回来了,你……到底什么时候帮叶氏?” 陆景墨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弧度,道:“你觉得这样跟我谈事情,我会满意吗?” 叶佳禾心中了然,现在的陆景墨对她还有什么肖想? 无非就是她的身子罢了。 叶佳禾微微闭上眼睛,道:“我……知道了。” 陆景墨别有深意的说:“我先去书房,你去洗澡吧。记得一会儿穿那件黑色的吊带内衣,很适合你。” 叶佳禾的脸颊像是染了血,可偏偏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一小时后,她洗好澡,穿上了他“喜欢”的那件内衣。 蕾丝纱织的很性感,是专门用来为情侣服务的情趣内衣,该遮的什么也遮不住。 叶佳禾摸着那平坦的小腹,自言自语的道:“宝宝,你要听话,要乖乖的。” 她脑海中一直回荡着大夫说过的话,她生怕这样的事会影响到宝宝,伤害到这个小生命。 后来,陆景墨进了屋子里。 看到那小女人如出水芙蓉一般,那黑色性感的内衣包裹着白皙曼妙的身躯。 明明不施粉黛的脸那么清纯,却又该死的勾人。 小女人坐在床上,清澈的明眸透着一丝惊惶。 她不知道,越是如此,越能激的男人欲火焚身。 陆景墨喉结微微滚动,眸光中的欲色毫不遮掩,一步步走向了床边。 原以为这女人会扭扭捏捏,又或者抗拒。 可没想到,叶佳禾见他走到床边,居然跪在床上,白皙的双手就这么勾住了他的脖子。 那绯红的小脸埋在他颈间,小女人声音软软的,透着一丝可怜,“一会儿,你……能不能轻一点儿?求你了!” 陆景墨哪里能受得了她这样的央求,男人的声音暗哑的不像话,“好。” 叶佳禾躺在他身下,感受着来自他身上滚烫的体温,轻轻闭上了眼睛。 她的右手不自觉的摸着小腹,生怕他会忍不住,像以前那样横冲直撞。 陆景墨见她这么害怕,心中划过一抹怜惜,用指间滑弄着她光滑的脸颊,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轻轻笑了笑,道:“要是你怕我弄疼了你,不然这次你主动?” 叶佳禾立刻睁开双眼,瞪大了眸子:“你……我听不懂。” 陆景墨索性半躺了下来,将她抱坐在自己身上,邪魅道:“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 第137章 收购叶氏 叶佳禾惊呆了,被他逼得如坐针毡。 就这样,在陆景墨的威逼利诱下,她像个被大灰狼诱哄的小白兔,被欺负的惨兮兮。 犹如温水煮青蛙一般。 这个夜……还很长。 …… 翌日,叶佳禾是被他吻醒的。 她实在是不知道,为什么身上的男人精力和体力都这么好? 陆景墨的手探进她的裙底,立刻被叶佳禾阻止。 “我还要上学呢今天。” 她小声央求着,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小声道:“昨天,我都按照你的要求做了,你今天就放过我吧。” 想到昨夜,小女人自己主动在他身上撩拨点火,陆景墨只觉得身体中的荷尔蒙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他握着她的手,吻了吻,道:“昨天,是谁说以后不上班了,在家好好伺候我的?” 叶佳禾一愣,没想到他还记得自己昨晚赌气的话呢。 她垂下眸子,有些伤感地说:“我昨晚只是气话而已,我妈妈临终前的遗愿,就是让我做一个好医生。我不能放弃……” 提起母亲的时候,叶佳禾的眼睛都红了。 陆景墨心软了些,低头在她唇边落下一吻,道:“宝贝昨晚做得很好,今天就放过你。” 说完,他起身去了浴室洗漱。 叶佳禾这才慢吞吞地起床。 她总觉得,陆景墨现在对待她,真的像对待一个包养的情人那样随便。 明明他们以前也相爱过,明明他们也经历过婚姻,为什么现在,却变成了这样? 难道,是因为汪柔吗? 她酝酿了半天,缓缓走到浴室门口,小声道:“有件事,我想跟你解释一下。关于汪柔怀孕的那件事,不是我跟爷爷告的状,我也不知道,爷爷为什么会知道?我更没想到,爷爷会这样处置汪柔。” 陆景墨扔下手中的毛巾,凌厉的眼神落在她身上,质问道:“那你告诉我,爷爷为什么会知道我们的事情?又为什么会去找汪柔的麻烦?当初,你就执意让汪柔打掉孩子,没得逞,就想利用爷爷吗?” 叶佳禾使劲眨了眨眼睛,想将眼泪逼回去。 她哽咽着道:“所以,在你心里,就是这么想我的?我就是这样一个狠毒阴险,借刀杀人的坏女人?” 陆景墨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但是他的沉默,已经代表了一切。 叶佳禾恨自己为什么非要找不自在? 明知道他已经误解他了,明知道他根本就不信任她,还非要亲耳听见,亲眼看见,才罢休! 她眸中划过一抹受伤,点了点头,道:“好,既然你这么认为,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很抱歉,让你失去了你第一个孩子。” 叶佳禾知道,陆景墨已经对她误解极深,他认为她害死了汪柔的孩子,又怎么可能接受自己的孩子? 她想到肚子里那个小生命,只觉得十分对不住这个宝宝。 也许,他的爸爸永远都不会知道他的存在。 在叶佳禾失神之际,陆景墨已经越过她离开了浴室,自顾自的去了衣帽间。 叶佳禾赶紧跟了过去,道:“我昨晚都按照你的要求做了,叶氏的事情,你……” 没等她说完,陆景墨便道:“不用总是说,我心里有数。” 叶佳禾的话被他堵在嘴里,也不敢再说一句,惹他不高兴。 …… 陆氏集团。 陆景墨看着肖明调查的资料,震惊极了。 他早就觉得,这次叶氏的资金链突然断裂,绝对有异常。 银行怎么会突然不放贷? 合作的公司又怎么会突然终止合作? 这一切,似乎像中间有个推手在操纵着。 只是他实在是想不通,这个人,为什么会是慕司沉? 肖明分析道:“总裁,要是我们给叶氏放款,这不是跟慕律师过不去吗?这…您跟慕律师的关系,咱这么做,不太好吧?” 陆景墨揉了揉眉心,简直觉得头疼。 难道他不知道,现在,已经不是帮不帮叶氏的问题了? 因此,他将那些资料收起来,道:“把上午的事情都给我往后推,我要去慕司沉那儿一趟。” …… 精诚律师事务所。 慕司沉见陆景墨亲自过来,意外极了。 他轻笑了声,道:“稀客啊!你这大忙人,居然来我这里,怎么?有事?” 陆景墨往他办公室的沙发上一坐,瞥了他一眼,道:“你的主意都打到叶朝明那儿了,我怎么能不闻不问?告诉我,叶佳禾的爸爸是怎么惹到你了,你要这么对付叶氏。同时操纵银行和那么多公司,如此大费周折,到底是为了什么?” 慕司沉金丝眼镜下的目光投射出凉薄的光,薄唇微启,“我就知道,就算离婚了,你终究还是会出手帮她。” 陆景墨有些急了,追问道:“所以你最好告诉我实话,为什么把主意打到叶家头上?你是我最好的兄弟,叶佳禾是我的前妻,我不想伤害你们任何一个人。所以你必须告诉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叶家过不去的,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付他们的?” 慕司沉目光暗了几分,语气阴郁的开口道:“还记得我爸爸那件事吗?” 陆景墨一怔,疑惑的问:“之前不是说,这件事与夏东天有关吗?难道,叶朝明也参与了?叶家的生意不是一直都在建筑设计上,怎么会跟医学扯上关系?” 慕司沉阴郁的勾了勾唇角,道:“幸亏这次我接了他的案子。我这个人有个习惯,每次接到案子前,都会把当事人的底细调查清楚。而这次叶朝明的案子,我意外发现了他当年在夏东天开的那家药品研发公司任职研发部总监。甚至,他在那家公司的重要性,已经得到了公司的股份,成为了几大股东之一。” 陆景墨听得有些糊涂,追问道:“那也不能说明,你爸爸的事情,与叶朝明有关啊?” 慕司沉冷笑,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替叶佳禾说话,替叶家说话。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我怎么可能会贸然对他出手?” “可叶朝明已经在夏东天的公司做的如火如荼了,为什么要离开那里,自立门户呢?而且,还是做一个与自己完全不相关的专业。” 陆景墨话音刚落,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连自己都能想到这些,长期做律师,心思如此缜密的人,又怎么会想不到? 慕司沉一定是想到了这些,才继续追查下去,发现了叶朝明与当年慕父的事情有关。 陆景墨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因为自己与叶佳禾这样的关系,慕司沉是不会告诉他一切的。 可想到叶佳禾,他还是忍不住问:“那你告诉我,你准备将叶朝明搞到什么程度?又或者,叶朝明到底跟你父亲当年的死,关系有多大?” 只要知道关系有多大,他好歹能推测得出,慕司沉到底准备怎样对付叶朝明? 只听慕司沉一字一句的道:“你知道,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你想帮叶佳禾,尽管帮。但是我怎么做,也是我的事。” 陆景墨心脏一紧,目光如炬,“但是我现在已经知道了是你在背后对付叶朝明,你让我怎么置身事外?叶朝明是叶佳禾在这个世上最在乎的亲人,他不能出事。” 慕司沉点了点头,道:“那我们就斗斗法,看看你到底能不能护得住叶朝明?” 陆景墨浑身一震,从慕司沉的眼中,他看到了浓浓的杀意。 他心里清楚,慕司沉与叶朝明的仇恨,绝对小不了。 一边是妻子,一边是兄弟,他到底该如何抉择呢? 陆景墨沉思良久,终究做不到与多年的好兄弟绝交。 他深深的望着慕司沉,叹了口气,道:“看在我的面子上,拜托、不要对叶朝明下狠手。你好自为之,我走了。” 说完,他离开了慕司沉的办公室。 慕司沉的眼神慢慢变冷,当他亲眼看到父亲的惨死后,他这一生,就只为了复仇而活。 凡是与当年父亲的死有关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 陆景墨回到公司后,没有让肖明立刻放款。 而是命令道:“现在立刻让法务给我起草一份收购协议,我要正式收购叶氏。” 肖明一惊,连忙道:“什么?您要收购叶氏?总裁,叶氏现在可是已经亏空了两千万了。您这么贸然收购,恐怕公司的股东也不会答应啊。” 陆景墨当然知道,收购这样一个公司,会对自己造成怎样的影响? 估计那些个股东,都会说自己昏了头了。 可现在,他管不了这么多了。 只希望慕司沉看在他的面子上,能对叶氏网开一面。 因此,他不悦的对肖明道:“你管这么多做什么?让你去办就办!” 肖明也不敢多言,只能默默下去按照陆景墨的吩咐办事。 然而,叶朝明听闻陆氏肯放款的条件,是要他先签署那份收购协议,当即就怒了。 毕竟,谁也不想自己一手创立的公司并成别人手下的一个分公司,受人制约。 况且,这个人还是陆景墨。 难道,以后要让他对陆景墨这个欺负自己女儿的人,卑躬屈膝吗? 不,他做不到! 肖明好说歹说,也没能让叶朝明同意签署这份协议。 他只好灰头土脸的回去跟陆景墨汇报。 叶朝明的反应算是在陆景墨的意料之中,他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晚上下班,他先去了心外科门口接叶佳禾。 恰好遇到叶佳禾跟靳南平一起出来。 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靳南平温和的冲叶佳禾笑着,而这小女人,也同样回以笑容。 这样的笑,叶佳禾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对他露过了。 直到他们看到他站在门口,两人同时收起了笑容。 靳南平的眼中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连招呼都没有跟陆景墨打,便对叶佳禾道:“明天记得不要迟到,我走了。” “靳教授再见。” 叶佳禾很礼貌的跟他道别,同时觉得这样的气氛怪怪的。 见陆景墨神色不善,叶佳禾连忙解释道:“我今天跟靳教授一起下手术,这才一起出来的。” 陆景墨见她这幅诚惶诚恐的样子,简直跟她与靳南平在一起轻松的状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语气里透着隐隐的威胁,“我谅你也不敢做对不起我的事。但是以后,还是不要让我看到你跟他一起走,我不喜欢!” 叶佳禾乖乖的点了点头,道:“好。” 随即,她小心翼翼的请求道:“你以后能不能不要来接我了,我怕同学和老师看到,影响不好。” 陆景墨一口气堵在胸口,这女人,还真是会气人啊! 跟靳南平一起有说有笑的,影响就好;他来接她一下,影响就不好了? 陆景墨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什么叫影响不好?是怕你同事知道,你为了两千万,做我的情人?” 他故意用这种伤人的字眼,去刺痛她,让她也尝一尝,他的难受。 叶佳禾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掩住眸中的屈辱,小声道:“如果你非要这么认为,我也无话可说。” 就在这时,叶佳禾突然接到了叶朝明的电话。 她犹豫的看了眼陆景墨,随即,走远了些,接起了电话。 陆景墨知道,叶朝明给女儿打电话所谓何事。 这也好,省得他再跟叶佳禾多费口舌了。 很快,叶佳禾与父亲通完了话,拿着手机向他走来。 “你要收购叶氏?” 她望着他,蹙眉问:“为什么?” 陆景墨平静地说:“一个连年亏空的公司,我把钱借给他,无非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既然如此,还不如直接将它收购到我们陆氏旗下,我找专人打理。” 叶佳禾有些着急的辩驳道:“你一开始不是这样说的。你说过,只要我回到你身边,你就会放款帮叶氏。” 陆景墨勾了勾唇角,道:“你真以为,你自己值这个价钱吗?让你回来,这只是我帮叶氏的条件之一。叶佳禾,要不,你就看着叶氏倒闭,要不你就去说服你父亲,签了那份收购协议。” ------------ 第138章 这个黑锅她不背 叶佳禾眼圈都气红了,冲他喊道:“陆景墨,你欺人太甚!” 可陆景墨根本就不理会她,而是说道:“我们该去看爷爷了。记住你答应我的,在爷爷面前,我们还是要演得好一点。别让他老人家看出了破绽。” 叶佳禾真的很想拒绝。 可是,演这个戏,并不全是为了让他帮助父亲的公司,而是为了让老爷子在剩下的时光里,安心的走。 就这样,她还是跟陆景墨一起去了陆老爷子的病房。 见他们二人过来,还是十指相扣地牵着手,陆老爷子十分怀疑地看着他们。 “爷爷,您……怎么这样看着我们啊。” 叶佳禾露出一抹微笑,道:“您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她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一些,这样,才能逃得过陆老爷子的法眼。 陆老爷子扶了扶老花镜,嗤了声,望着陆景墨道:“你这混账小子,是不是又逼着佳禾跟你一起演戏,来骗我这个老头子来着?” 陆景墨佯装无奈地说:“您不信我,总该信佳禾吧?您让我把她追回来,我也追了。现在我们和好,您又这么疑神疑鬼的。那您到底想让我们怎样呢?” 陆老爷子怔了怔,思索了一会儿,道:“你先出去,我要单独跟佳禾聊聊。” 陆景墨点了点头,转身之际,警告地看了眼叶佳禾,这才离开。 叶佳禾走到老爷子床边坐下,笑盈盈地说:“爷爷,看到我们和好,您难道不高兴吗?” 陆老爷子哼了声,道:“那小子已经走了,你不必害怕,告诉爷爷,是不是他又逼迫你来着?你不用在我这老头子面前演戏,我要是你,我也不会原谅他!” 叶佳禾心酸极了,想到对她这么好的陆老爷子,她真的很愧疚,很心疼。 “爷爷,没有,他真的没有逼我。” 叶佳禾眼中含着泪,却又挤出一丝笑意,哽咽着说:“您为了我们,做了这么多,甚至让景墨觉得您是坏人,不就是为了让我们和好如初吗?爷爷,我我答应您,跟景墨好好的。我们,一定好好的。” 陆老爷子的眼睛也跟着红了,他点点头,道:“还是你这丫头懂我,知道爷爷都是为了你们好。虽说景墨做了不少错事,可爷爷也不是自夸,有一说一,他是个有担当负责任的孩子。你也是爷爷看中的孙媳妇儿,你们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的。” 叶佳禾拼命点头,感动得哭着说不出话来,“谢谢爷爷,谢谢您……为我打算这么多。” 她心里默默地想,无论今后她与陆景墨是怎样的结果,她都不会忘记,曾经有这样一位老人,把她当做亲孙女儿一般疼爱。 叶佳禾陪着老爷子说了会儿话,管家这时敲了敲门,道:“老爷,景棋少爷来看您了。” 陆老爷子面露不悦,道:“等会儿再让他进来。” 说完,他神秘地对叶佳禾道:“知道他过来是干嘛的吗?” 叶佳禾脸上一片茫然,摇了摇头。 陆老爷子冷哼了声,道:“都觉得我快死啦,这成天成天地来,联合着他父母一起,逼我立遗嘱呢!” 叶佳禾诧异地看着老爷子,想到陆景棋以前不能对她不薄,便道:“景棋少爷不是这样的人吧?或许,是他父母的主意。” “哎,有其母必有其子,他们想干什么,我一清二楚呢!” 随即,陆老爷子露出一抹得意的笑,道:“不过你放心,遗嘱的事,我早都立好了。有你在景墨身边,我把这陆氏交到他手里,我也放心。佳禾,虽然我总是说景墨不好,但是他是我一手养大的孙子,他母亲很早就离开了陆家,父亲又跟那女人生了个孩子。这些你都知道!别看景墨平日里不近人情,高高在上的样子,其实,他很缺爱的。从小就没有父母的陪伴,亲生父亲也从没有把他当做过亲生儿子。我……其实很心疼他。” 叶佳禾听着陆老爷子的话,心中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并不是那么尖锐,却总是令人很难受。 虽然现在,她的心里还是很怨陆景墨,怨他的薄情、霸道、专制,可她知道,她心底深处藏着的,还有一份不为人知的感情。 她郑重地跟陆老爷子说:“爷爷,您的话我听懂了。我……会守护他,不让任何人伤害他。”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居然说出了这么重的承诺。 可是那一刻,她就是不想老爷子失望,更不想陆景墨的亲人变成伤害他的刽子手。 陆老爷子感动得落下泪来,长长地舒了口气,道:“孩子,爷爷就知道,没有看错你!你能这么说,我就放心啦!一定要跟景墨好好的,爷爷就把我这个最放不下的孙子,交给你啦。” 叶佳禾泪目,她握着陆老爷子的手,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一刻,她甚至在想,陆老爷子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帮她清除了障碍,不就是为了她和陆景墨能好好在一起吗? 如果自己不那么固执,不那么倔强,能不能给自己和陆景墨一个机会呢? 可这样的想法,刚冒出一点头,就被叶佳禾赶紧压制了下去。 毕竟,现在自己和陆景墨之间,是由他说了算。 他已经把汪柔失去孩子的这笔账,记在了她的头上,又怎么会原谅她,和她重新开始呢? 叶佳禾内心自嘲着,笑自己的天真。 现在,她的肚子里已经有了宝宝,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孤注一掷了。 陆景墨阴晴不定的,汪柔的孩子这笔账他算在了她的头上,她根本就不知道,他是否会留下自己的孩子,为他的第一个孩子报仇? 与此同时。 病房外,正进行着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陆振鹏和于兰芝带着陆景棋,一家三口又来看陆老爷子了。 自从知道陆老爷子快不行了,他们几乎每日都会过来,一是为了在老爷子面前刷存在感,二是生怕陆景墨趁他们不在,夺了什么去。 望着眼前的三人,陆景墨心底那份恨意下面,是深深的羡慕和难过。 从他没有母亲的那一刻起,他似乎,也就没有了父亲。 可他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活,面色毫无波澜,望着他们道:“我太太在里面,你们恐怕现在进不去。” 陆景棋脸色微变,紧紧攥了攥拳头。 而于兰芝早已忍不住道:“你不是已经和叶佳禾离婚了吗?这还一口一个‘太太’,叫得这么亲切?” 毕竟,陆老爷子对于陆景墨离婚的事情十分不满,他们正好可以用这件事大做文章。 可现在,谁知道叶佳禾又回来了? 难不成,他们还准备复婚?利用陆老爷子对叶佳禾的喜欢,多分些财产? 于兰芝立刻就如同红了眼的兔子,怒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没有哪个女人能忍受自己的丈夫外面有私生子,你现在跟叶佳禾演戏,不就是为了博得老爷子的好感,生怕老爷子把陆氏的执行权交到我们景棋手里?” 陆景墨听了她的话,目光一凛,恍然大悟。 他道:“是你把这些告诉爷爷的?” 他早该想到,于兰芝恨毒了他,包括他的父亲,也因为陆老爷子直接把执行权交到他手里的缘故,对他早已没了父子情。 所以,于兰芝一定会不惜一切手段抓住他的把柄,去老爷子面前告状。 可自己,却一直认为是叶佳禾做的。 心里难免愧疚,陆景墨越发恨于兰芝了。 对上陆景墨凌厉的眼神,于兰芝有点发怵。 倒是陆景棋此时开口了,他咬牙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是你先对不起佳禾,又欺骗爷爷,我妈凭什么不能揭开你的真面目?” 陆景墨望着他,冷笑了声,幽幽的说:“去非洲呆了几个月,长本事了?” 居然敢这么对他说话。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时,病房的门打开了,叶佳禾从里面出来。 她一愣,完全没想到,病房门口已经聚集了这么多人。 尤其是在看见陆景棋的时候,她脸上有些尴尬。 毕竟,她已经知道了陆景棋对她的感情。 所以,她总是不懂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他? 没想到,陆景棋先开口跟她打了招呼,“佳禾,好久不见。” 他偏偏不叫叶佳禾‘大嫂’,气死陆景墨! 而于兰芝已经拉了他,低斥道:“跟她说话做什么?你怕是忘了,她把你害得多惨!” 这时,陆振鹏也开口了,他深深地望着陆景墨,道:“景棋好歹是你的亲弟弟,兰芝也是你的长辈。做人还是要给别人留下一条后路,免得日后,众叛亲离!” 陆景墨闻言,目光更加阴沉了,却懒得与他争辩。 倒是叶佳禾,想到刚才老爷子的那番话,难免心疼起陆景墨来。 自己虽然没有母亲,好歹还有父亲疼爱她,将她视作掌心肉。 可陆景墨呢? 要是老爷子走了,还有谁会将他当做亲人? 叶佳禾心酸异常,第一次正面刚陆振鹏。 她走到陆景墨身边,平静而又坚定地道:“爸你放心,景墨永远都不会众叛亲离。不管怎样,他的身边,至少还有我。” 陆振鹏眯了眯眸子,有些意外的看着她。 在他的印象里,叶佳禾在陆家可一直都是谨小慎微的。 而陆景墨,将自己的震惊和欣慰,隐藏在了眼底。 他的唇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伸手握住了叶佳禾微凉的小手,道:“爸,刚才佳禾的话,你听到了?所以不劳你操心,我这人,向来不爱给对手留后路。” 陆振鹏一口气憋住,冷哼了声,带着妻子和儿子,道:“我们走!” 陆景棋听着叶佳禾口口声声维护着陆景墨,那颗心像是被什么紧紧揪着,连呼吸都生疼。 他深深的望了眼叶佳禾,跟父母一同进去了陆老爷子的病房。 叶佳禾见他们都走了,这才轻轻松了口气。 随即,便感受到了陆景墨灼灼的目光正紧锁在她身上。 叶佳禾心一惊,赶忙低下头,小声道:“你怎么这么看我?” “刚才……为什么突然为我说话?” 陆景墨眸光紧紧注视着她,生怕错过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他嗓音暗哑,问道:“你该不会是想用这样的方式讨好我,让我改变收购你们叶氏的决定吧?” 叶佳禾瞬间觉得自己的好心被当做了驴肝肺,她恨恨地说:“如果不是爷爷的叮嘱,鬼才愿意帮你!不过算我多管闲事,你本来,就不需要我的心疼。” 她话音刚落,陆景墨嘴角弯成一抹微笑的弧度,道:“所以,你在心疼我?” “我……我才没有。” 叶佳禾仓皇的说完,立刻往外走去。 陆景墨迈开修长的腿,紧随其后。 进了电梯,陆景墨牵住她的手,语气低头的说:“抱歉,之前那件事误会你了。我早该想到,是于兰芝在爷爷面前嚼舌头根子。” 叶佳禾这才反应过来,她不想让他看出自己的委屈,只是淡淡的说:“无所谓,反正被你冤枉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心中泛起浓浓的自责和懊悔,他轻抚着她的脸,道:“让你受委屈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叶佳禾就更难受了,眼眶湿湿的。 忽然间,有很多话想跟他说,想把自己的委屈全都告诉他。 她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 “陆景墨,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还是要说,不是我让爷爷打掉汪柔的孩子的。我事先也跟你一样不知情,这个黑锅,我不背。” 陆景墨迟疑了一下,还是点点头,道:“我相信你。” 叶佳禾不知道他是否真的相信她了,还只是敷衍而已? 她其实,挺在乎他的信任的。 出了电梯,他们上了车。 叶佳禾苦涩的笑了笑,淡淡的说:“刚才在病房里,爷爷对我说了很多。他说,他把你交给我了,让我替他好好守护你。” 说到这儿,她的声音越来越颤抖,从嗓子里发出无助的呜咽,“可是陆景墨,我该怎么守护你呢?我能怎么做呢?说来也是可笑,你现在算是我的金主吧?是我太自不量力了,居然还同情起我的金主来了。” ------------ 第139章 我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陆景墨想到自己之前说的那些伤人的话,将她贬低到尘埃里,现在便愧疚得要命。 他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始终没有将车开出去,而是沉默着,心如刀割。 忽然,他倾身过去,将她搂在怀里,一遍遍地抚着她的发,低低地道:“佳禾,对不起,对不起……” “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 叶佳禾在他怀里颤抖着脊背,呜咽道:“婚是我要离的,这次我爸爸的事又麻烦你帮忙,是我想要的太多。我没办法完完全全把你当做我的金主,我也没办法强迫我自己像外面那些女人一样,没有尊严地讨好你。但是陆景墨,我不喜欢你冤枉我,你误会我的时候,我真的会很难过。”听着怀中小女人的话,陆景墨这么多日子以来的压抑全都烟消云散。 他的心揪着疼,忽然捧起她的脸,重重地吻在了她的唇上,堵住了她所有的话。 他觉得,她再说下去,他一定会心疼死。 叶佳禾被这样突如其来的吻,弄得心慌意乱,轻轻挣扎了一下,却又无力抗拒。 直到她的嘴唇微微发麻,这才小声地呜咽了一声。 陆景墨松开她之后,两人的气息都有些不稳。 尤其是叶佳禾,那双清澈的眸子染上了一层朦胧,格外妩媚诱人。 车厢里的温度渐渐上升,陆景墨的目光愈发灼热,仿佛现在就想将这样的可人儿吃干抹净。 叶佳禾看到男人喉结滚动,还有那双盯着猎物般的眼眸,立刻就反应过来他想做什么? 果然,陆景墨嗓音低沉暗哑,迅速启动车子,道:“我们回家。” 叶佳禾的心怦直跳,生怕他像昨天那样对她。 毕竟,肚子里的宝宝伤不起。 而她,现在也如同一个惊弓之鸟,根本就摸不透陆景墨的态度和脾气。 她不敢贸然将她怀孕的事情说出来,可还是要想个办法,让他不要这样动不动碰她。 这时,陆景墨的手伸了过来,将她的小手握在手心,沉声问:“在想什么?” 叶佳禾小心地瞥了眼他的神色,默默地问:“我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算什么?” 陆景墨微微一顿,道:“你说呢?” “我……不知道。” 叶佳禾想了想,道:“如果是金主的话,那你想怎么对我,我都认了。” 陆景墨眉头微蹙,冷冷地说:“我要是想当金主,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被我养,我需要养你这样一个只知道气我的女人吗?” 叶佳禾红了红脸,尴尬地说:“那……既然不是金主,你能不能尊重我一下?毕竟,我们现在离婚了,做那种事情,名不正言不顺的。” 她说得可怜,那副无辜的模样,让陆景墨不忍拒绝。 叶佳禾为了肚子里的宝宝,也是拼了! 她扁了扁嘴,委屈兮兮地说:“每当你对我做那种事,我就觉得自己被你当做了发泄的工具,我……” “好了,我知道了。” 陆景墨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道:“我不屑强迫女人!我会等到你心甘情愿的时候。” 叶佳禾终于露出一抹笑脸,道:“谢谢你。” 陆景墨扫兴的舒了口气,真是被这女人拿捏得死死的! 回去之后,他让她先去吃饭,自己果断跑到浴室冲了把冷水澡,这才让积了一路的欲火冷静下来。 刚洗完澡,外面的手机就催命一般的响了起来。 他接了电话,那边传来肖明十万火急的声音:“总裁,不好了。您要收购叶氏的消息现在已经传到了董事会,那些股东不敢直接质问您,纷纷给我打电话求证。现在老董事长病危,您父亲和弟弟都盯着这块位置,这种时候,可千万不能出闪失啊。” 他说的这些话,陆景墨何尝不知道? 但是在商界打拼这么多年,陆景墨早就练就了一副冷沉的性子。 他平静地吩咐道:“收购计划继续执行,你再多安排些人注意董事会的动向。还有陆景棋那边,最近也要多加注意。有任何事,立即跟我汇报。” 肖明不敢再多言,只能听从吩咐下去办事。 就在这时,叶佳禾端着餐盘走了进来。 陆景墨将手机放在一边,深邃的眸光望向她。 叶佳禾连忙解释道:“我是来给你送晚餐的,不小心听到你的电话。” 陆景墨倒是没有怪她的意思,而是道:“你有话跟我说?” 叶佳禾祈求地望着他,道:“能不能不要收购我爸爸的公司?这家公司是我爸爸一手创办的,他付出了很多心血。一旦被陆氏收购,我爸爸这些年的心血就付诸东流了。” 陆景墨想到慕司沉的眼神,还有他如此决绝的话,便道:“这件事,没什么可商量的。佳禾,你该知道,凡事都要适可而止。记住,我不会害你,更不会害你最重要的人。我这么做,有我的原因。” 叶佳禾想到叶朝明坚决的话,他说过,就算公司毁了,叶家一无所有了,他也不会卑躬屈膝的跟陆景墨低头。 她咬了咬唇,犹豫地说:“但是……但是我爸爸他……” 陆景墨突然打断她,厉声道:“够了!你时时刻刻都在为你爸爸考虑,你什么时候能为我想一想?说不定,你引以为傲的父亲,是一个手染鲜血的刽子手。他当年创立公司的资金,说不定也是造成别人家破人亡的人血馒头!” “陆景墨!” 叶佳禾气坏了,她愤声说道:“你别信口雌黄,污蔑我爸!他是个好人,他赚的每一分钱都是清清白白的。我嫁给你两年的时间,我们叶家从来没有求过你。你不愿意帮忙,那就算了,用不着这样污蔑我爸!” 说完,她摔门而去,只留给陆景墨一个倔强的背影。 男人沉郁地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发痛的额头。 好不容易才跟她的关系好转一些,却又因为自己的坏脾气,惹她难过了。 无论叶朝明做过什么,这一切,都与叶佳禾没有关系。 他又怎么能将这些都迁怒到她身上呢? 叶佳禾被他气得跑出了门。 可这么晚了,她也根本无路可走。 她只能回到院子里,蹲在大树下,一个人伤心。 她不明白,为什么陆景墨要这么污蔑父亲。 在她的印象里,爸爸一直都是那么慈祥,对她这么好。 对待工作,爸爸也是勤勤恳恳,早出晚归。 他凭什么信口雌黄,污蔑她爸爸吃的是人血馒头? 叶佳禾越想越生气,眼睛红彤彤的。 她擦了擦眼角的湿润,心里失望极了。 原以为今天晚上,她从陆老爷子的病房出来,跟他说了那么多掏心窝子的话,他能懂自己。 可是,他还是那个自以为是,霸道自私的男人。 过了不知道多久,那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你还准备在这里多久?冻坏了,还得麻烦我照顾你。” 叶佳禾吓了一跳,回头看着他,赌气地说:“冻坏了我一个人受着,不用你管!或者是,我回去找我爸!” “好啊,那你现在就走,现在就回去。” 陆景墨指着门口,道:“回去之后,你就跟你爸在家等着法院来查封你们的资产。” 叶佳禾被他半哄半吓的,踌躇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陆景墨这才走了过去,将还在生气的小女人搂进怀里,语气低柔的道:“好了,我以后,不会再那么说你爸了。” 叶佳禾还是不肯原谅他,挣开他的怀抱,吸了吸鼻子道:“你怎么说我都不要紧,但是你不能这么污蔑我爸爸。你要是说他害了谁,你拿出证据来。否则,你就是信口雌黄。” 陆景墨想了想,道:“这样吧,明天让你爸爸来陆氏找我,我跟他谈谈。如果谈过之后,他执意不愿意公司被陆氏收购,我就不再坚持了,借款给他,怎么样?” 叶佳禾没想到,他会这么容易妥协。 她有些不确定地问:“真的?” “嗯。” 陆景墨苦笑着道:“你爸应该感谢老天,给了他这么好的女儿。也幸好,我喜欢他这个女儿。” 叶佳禾微微一怔,不知该作何回应。 所以这算是陆景墨的表白吗? 他的喜欢,到底是有多喜欢? 如果他知道,她有了他的孩子,他还会继续喜欢吗? 还是,他会将她和宝宝都视作麻烦? 叶佳禾不敢打这个赌。 她只能诚恳地望着他,道:“谢谢你愿意给我爸爸这个机会。”、 陆景墨深深的凝视着她:“你该知道,我要的,从来都不是你的感谢。” 叶佳禾赶忙别开了目光,道:“明天,我会让我爸爸去陆氏找你的。” …… 翌日,叶朝明为了公司不被收购,还是去了陆氏。 当时陆景墨正在开会,讨论的就是叶氏的收购案。 听闻叶朝明来了,他结束了会议,让人把叶朝明请了进来。 从刚才叶朝明过来到现在,他已经等了足足半小时了。 叶朝明冷声道:“陆总,您不用吩咐人给我倒茶水了,我不喝。既然您想羞辱我,我也已经等了您那么久,有什么话,您就开门见山地说吧。” 陆景墨冷笑了声,道:“我想,您是误会了。让您等那么久,是因为我在开会,并不是存心羞辱您。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您不是佳禾的父亲,您恐怕连坐在这里跟我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叶朝明脸色气的发青,可为了叶氏的生计,他也只能忍了。 他咬着牙,低低的开口道:“听佳禾说,陆总今日找我来,是想跟我商量收购叶氏的事情。如果我不同意,你也会尊重我的意见?” 陆景墨幽幽的望着他,道:“有些话,我想先说在前面。如果我说了,我想,你一定会同意。” 叶朝明不知道陆景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有些不耐烦的道:“那就请陆总赐教。” 只听陆景墨一字一句的说道:“佳禾跟夏灵是一对好闺蜜,如果我没说错,想当年,您和夏东天的关系,也不浅吧?为什么现在,却像是不认识似的,毫无交集了呢?” 叶朝明当即变了脸色。 虽然陆景墨根本就没有提起当年的细节,可他的直觉告诉他,陆景墨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他拼命克制着内心的紧张和慌乱,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陆景墨眸光凌厉如鹰,一字一句地说:“叶总,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年你和夏东天做下了这种事情,真的不怕报应吗?或许,这次叶氏经历的危机,就是报应呢?” 叶朝明差点没有站稳,整个人显得摇摇欲坠。 他的目光渐渐缥缈,似乎在回忆着二十多年前的那场事故。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会偶尔梦到。 每次梦醒,都是一身冷汗。 但是刚才陆景墨是什么意思呢? 他震惊的望向陆景墨,道:“所以,那家人来报复了?你知道是谁,你知道,是不是?” “我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陆景墨沉声道:“你以为我多想收购你那个快要破产的公司?若不是为了保住你,保住你们叶家,我根本就不会管你们。毕竟,你在佳禾的心里,分量太重了。” 若是叶朝明被报复,又或者当年的真相揭开,他无法想象,这样血淋淋的事实,会给叶佳禾造成怎样的冲击? 或许,她一直引以为傲的父亲,她一直坚定的信念与信仰,就会顷刻间崩塌。 所以,陆景墨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想让叶佳禾永远生活在充满阳光的地方,他必须帮她遮住这样的阴暗面。 叶朝明终于明白了陆景墨的意思。 原来,陆景墨意图收购叶氏,并不是为了羞辱他,羞辱叶佳禾。 他沉默着思索了良久,才没有底气的开口道:“陆总,佳禾她……知道这些事吗?” 如果女儿知道了,他想,他日后是没有任何脸面再去面对她了。 陆景墨冷冷地说:“帮你保守秘密,不是想帮你隐瞒这些肮脏的过去。而是,我不想伤害佳禾。” 叶朝明不可置信的望着他,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道:“你……对佳禾是真心的?” 他是男人,他能感受得到,陆景墨对叶佳禾的用心。 陆景墨坦然的点了点头,警告道:“但是你记住,不要试图利用佳禾来左右我的决定。” ------------ 第140章 我们佳禾,就交给你了 叶朝明突然激动地辩解道:“佳禾是我的女儿,我疼她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利用她?我以前的确是做错过事,但是,那不是我的本意,我的初衷,是想救人,而不是害人。我不是那种不择手段的人!” 陆景墨讽刺地笑了笑,道:“如果你真的愧疚,真的知道错了,现在,你早在监狱里了。你终究,还是掩盖了你当年的罪行,逍遥法外了,不是吗?” 叶朝明终于忍不住了,他崩溃地失声痛哭,双手捂着脸,道:“是,我当年没有站出来,而是想方设法地掩盖我的罪行。你说得对!但是这些年,我真的很后悔,我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陆景墨并没有同情他。 毕竟,与慕司沉的遭遇相比,叶朝明罪有应得。 他提醒道:“为了佳禾,我会尽力保住你和叶氏,你自己好自为之。我还有事,慢走不送。” 叶朝明临走前,深深地望着他,道:“如果你真的喜欢佳禾,又为什么要让其他女人怀孕,要这么伤害她?” 陆景墨眸光晦暗,像是被人触到了逆鳞。 但是,他放不下身段跟叶朝明这样的人解释这么多。 因此,他只是冷声说道:“这是我跟叶佳禾之间的事,你管好你自己吧。” 就这样,叶朝明出去之后,肖明便将收购协议拿了过来给他签。 他知道了陆景墨收购叶氏的初衷,也不再抵触,反而内心是感激的。 虽然这次叶朝明很顺利地签了字,可肖明是真高兴不起来。 该怎么面对之后股东们搞起来的腥风血雨啊! …… 叶佳禾晚上下班,就立刻回到了叶家。 她已经担心了一整天了,生怕父亲今天去陆氏,与陆景墨剑拔弩张,又或者是陆景墨给他气受。 当她忐忑不安的回去之后,却发现父亲神色平静,和蔼地冲她笑着,没有丝毫不悦。 叶佳禾愣了愣,试探着问:“爸,您今天去陆氏……跟陆景墨说好了吗?他不会再收购叶氏了吧?” 叶朝明淡淡的说:“我已经签了那份收购协议。不过,这都是我自愿的,不是景墨逼迫我的。” 叶佳禾微微讶异,何时也没听过父亲如此亲切地称呼陆景墨呢。 她不放心地说:“爸,要是陆景墨逼您了,您一定要跟我说啊。千万别自己忍着。” 叶朝明温和地笑了笑,道:“你这孩子,怎么不相信爸爸的话呢?爸之所以心甘情愿地签下了那份协议,是因为我相信,陆景墨不会害我的。因为,我能看得出,他对你,是真心的。” 叶佳禾一怔,心里划过一抹暖意,却又十分好奇地问:“您从哪里看出他对我是真心的?你们今天,都说了些什么啊?” 叶朝明脸色划过一抹异样,自然不会告诉她,他们今天的对话。 他转而说道:“咱们叶氏现在亏空那么多钱,放在哪家公司,也不敢轻易出手帮忙。景墨能做到这样,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这些,全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叶佳禾有些羞涩地低下头,心里乱乱的。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在陆景墨的心里,到底算什么? 但是听父亲这么说,她还是很感激他为叶氏和自己做的一切。 叶老夫人见事情解决了,也高兴极了。 她还是第一次,对叶佳禾有了好脸色,觉得这个孙女也没白养。 至少,以后他们叶氏就有陆景墨这样一个大靠山了。 因此,她连忙对叶佳禾道:“佳禾啊,以后,你可要跟陆姑爷好好的。也多回来跟我学学厨艺,要贤惠些,男人才会喜欢。” 叶佳禾别扭地皱了皱眉,道:“祖母,我已经跟陆景墨离婚了。” 即便没离婚,她也不想用苛待自己的方式,去讨他喜欢。 叶老夫人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道:“就算是为了你爸,为了我们叶家,你也懂点事吧!不然,你爸真是白养你了!” 她话音刚落,叶朝明厉声道:“妈,我早就说过了,只要佳禾开心,她想怎样,我都支持她!我们叶氏现在是不行了,可还没有到卖女儿的地步!” 叶佳禾听着父亲的话,心中既感动又温暖。 倒是叶老夫人,心中有些后怕。 自己刚才差点说漏了嘴,将叶佳禾的身世说出来。 幸好叶朝明打断了她,那眼神,带着浓浓的警告。 叶朝明和蔼地对叶佳禾道:“别把你祖母的话放在心上。爸爸保证,以后不会再给你添这种麻烦了。” “没事的,爸。叶家出了状况,我身为叶家人,应该为家里做些什么的。” 叶佳禾冲父亲笑了笑,化解了尴尬,“我都饿了,咱们吃饭吧。” 就在这时,女佣过来道:“老夫人,先生,陆总来接大小姐了。” 叶老夫人立刻露出一抹喜色,觉得大金主来了,自然要好好招待。 她兴奋地道:“那赶紧把姑爷请进来,我们一起吃个饭。” 叶佳禾心里虽然对叶老夫人有些不满,但陆景墨确实帮了他们叶家,的确应该请他吃顿饭的。 就这样,她亲自出去将陆景墨迎了进来。 面对叶佳禾这样的乖觉和主动,陆景墨倒是很享受。 他本不想在叶家用餐,但是叶朝明他们全都让他留下,他也就看在叶佳禾的面子上,没有拒绝。 他和叶朝明都表现得很自然,没有再提起当年的事,更没有表现出对对方的任何不满。 这样的氛围,让叶佳禾轻松了许多。 叶老夫人要女佣拿出珍藏多年的好酒,却被陆景墨婉拒了。 他淡淡地说:“都是一家人,不用那么客气,我今天开车,不喝酒。” 叶佳禾愣了愣,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平日里陆景墨自视清高,又极其看不起叶家这样的小门小户,他何曾把他们看作过一家人? 可没想到今天,他会这么说。 叶老夫人听到更是受宠若惊,她讨好地说:“没事,今天高兴,多喝几杯。到时候,我让家里司机送您回去。” 叶佳禾其实不想让陆景墨喝酒,毕竟,酒精伤身,平日里的应酬,已经喝了很多了。 因此,她接过叶老夫人手中的酒杯,放在一边,道:“祖母,他说了不喝酒。况且,酒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叶老夫人觉得被她弄得下不来台,十分不悦地剜了她一眼。 倒是陆景墨轻笑了声,语气满是宠溺的对叶佳禾道:“我听你的。” 那样子,十足的像是被老婆管着的男人。 叶佳禾满脸羞红,不明白他是哪根筋搭错了,非要在叶家,在她父亲和祖母的面前,用这么暧昧的语气跟她说话。 终于在叶家吃完了饭,叶老夫人又要留陆景墨喝茶。 “不了,我回去还有事,就带佳禾先告辞了。” 陆景墨拒绝后,便牵着叶佳禾的手,准备离开。 叶朝明叫住他们,深深地望着陆景墨,道:“陆总,我们佳禾,就交给你了。” 陆景墨和叶朝明的目光中,皆是叶佳禾看不懂的情绪。 尤其是叶朝明刚才的语气,甚至让陆景墨的心都微微下沉着。 总觉得,像是交代遗言似的。 叶佳禾心中泛起淡淡的酸楚,哽咽着道:“爸,您今天到底怎么了?怎么奇奇怪怪的?” 叶朝明欣慰地笑了笑,道:“没什么,就是看着我的宝贝女儿长大了,爸爸心里高兴。天色晚了,快回去吧!” 陆景墨郑重的望着叶朝明,道:“请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佳禾。” 他的承诺,掷地有声,让叶朝明那颗心踏实了许多。 就这样,陆景墨带着叶佳禾一起离开了叶家。 上了车,叶佳禾闷闷不乐的。 陆景墨一边开车,一边问道:“怎么了?你们叶氏的事情解决了,也不高兴啊?” 叶佳禾抿了抿唇,若有所思地说:“我总觉得,我爸今天不太对劲儿。他今天去陆氏找你,你们真的……没有吵起来吧?” 陆景墨不禁佩服叶佳禾的敏感,他腾出一只手,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道:“那你,是觉得我欺负了你爸爸?给他气受了?” 叶佳禾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要是陆景墨真的给叶朝明气受,他又怎么会将自己托付给陆景墨呢? 生怕叶佳禾会追根究底,甚至知道当年的事情。 陆景墨便安抚道:“好了,你总是这么胡思乱想的。你爸最近因为叶氏的事情,也算是经历了大起大落,大喜大悲,这个样子很正常。” 叶佳禾听他这么说,莫名地安心了。 不知为什么,她总是愿意相信他,也在潜意识里依赖他。 她感激地侧过脸,望着他,道:“陆景墨,谢谢你帮了我爸爸。” 陆景墨勾唇一笑,别有深意的说:“你知道,我想要的谢谢,可不只是你嘴上说说而已。” 叶佳禾听出他的言外之意,红着脸望向窗外,装作没听见的样子。 只听陆景墨淡淡的说:“爷爷那天是不是也将我托付给了你?你爸今天也将你托付给了我。所以佳禾,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叶佳禾的心一惊,不可思议的望向他。 难道,他的意思是…… 复婚吗? 她的手不禁覆上小腹,如果他们复婚了,宝宝就有完整的家了。 叶佳禾沉默着,低垂着睫毛,默默地问:“但是汪柔的孩子没了,你不怪我了吗?” 如果他不怪她了,他是不是就会接受她的孩子? 陆景墨沉默了,没有说怪她,也没有说原谅她。 因为,到现在叶佳禾都不知道,汪柔的孩子其实根本没有来得及做手术。 当时,他冲进去的时候,医生正要开始,他却将汪柔抱了出来。 现在吴管家早已是他的人了,自然不会在陆老爷子面前出卖他。 但这些,叶佳禾都一无所知。 他心中有些纠结,该将真相告诉叶佳禾吗? 但以他对叶佳禾的了解,在汪柔有了他孩子的情况下,她决不会心甘情愿的回到他身边。 在陆景墨的沉默中,叶佳禾的希望也渐渐落空。 她多希望他说一句,事情都过去了,他不会怪她的。 但是他没有。 是啊,毕竟那是他的亲生骨肉,被老爷子强制打掉了,他怎么能不心疼,不恨呢? 叶佳禾自嘲的笑了笑,轻声说道:“陆景墨,我不怪你。” 以前没有孩子之前,她也无法理解那种血脉相连,难以割舍的感情。 但自从腹中有了这个小小的生命,她似乎渐渐理解了汪柔,也没有那么怨陆景墨了。 一路上,他们各有所思。 陆景墨的心情十分凝重,尤其是刚才叶佳禾那句‘不怪他’,却更让他的心,隐隐作痛。 晚上回去,陆景墨想跟她亲近,却又被叶佳禾警惕的躲了过去。 现在,她时时刻刻都会考虑到腹中的宝宝,不敢做任何有可能伤害到宝宝的事情。 她双手推拒着陆景墨的肩膀,道:“你说过,不会强迫我的。” 陆景墨克制的滚动着喉结,望着身下如小鹿般惊慌失措的小女人,他哑声道:“不碰你,就想吻一吻你,嗯?” 叶佳禾生怕自己再抗拒,会惹恼他,到时候,说不定他会恼羞成怒的逼迫她。 因此,她颤颤巍巍的闭上眼睛,主动送上自己粉嫩的唇瓣。 陆景墨心尖一动,双手抚着她柔软的脊背,加深了这个吻。 心中有个声音在叫嚣,他想要她。 但理智告诉他,要等到叶佳禾心甘情愿的时候。 就连叶佳禾都清晰的察觉到了来自他生理的反应。 幸好,男人没有下一步的举动,而是克制的从她身上离开,低声道:“我去冲个澡。” 叶佳禾望着他的背影,这才轻轻松了口气。 …… 自从叶氏的公司被收购,陆景墨让陆氏的高管进驻叶氏、 叶朝明明面上虽然还是叶氏的总裁,但实际上,权力已经全都转交给了陆氏这边。 而他每天,只需要溜猫逗狗,没什么重要的事情,连公司都不必去了。 叶朝明知道,陆景墨这是在保护他。 他这是在跟想报复他的人宣布,叶氏有陆氏护着,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而自己,不用去公司,每年的分红也一样不会少。 ------------ 第141章 干柴烈火经常有忍不住的时候 叶佳禾知道之后,也十分开心,对父亲道:“爸,这样的话您现在就能过上退休生活了,也不必整日为公司的事应酬。” 叶老夫人却不阴不阳地说:“有那么简单吗?你爸常年不去公司,权利被架空了都不知道。万一陆景墨把我们叶氏变成个空壳子,该怎么办?” 叶佳禾不禁有些懊恼,怼道:“陆氏这么大的公司,您觉得陆景墨能看得上我们叶氏这么三瓜两子儿的吗?” 不知为什么,她就是不愿听到别人说陆景墨的不好。 她可以说,但其他人就是不行! 叶老夫人被她怼得哑口无言,可现在,叶家还是得依靠叶佳禾,她也就没跟她计较。 这时,叶佳禾只觉得下身热热的,像是例假来了。 可她怀孕了,又怎么可能会有例假? 她心一惊,连忙去了洗手间。 只见底裤上有一汪淡红色的血迹。 她瞬间吓坏了,脸色苍白地从洗手间出来,道:“爸,我出去一趟。” “现在出去?马上都吃饭了,我还想让你把景墨叫来一起吃呢。” 叶朝明望着女儿的样子,道:“你怎么突然间脸色这么差啊?” 叶佳禾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道:“医院有事,要我赶紧过去一趟。实习生不就这样,老师一个电话就能随意叫走你。” 就这样,她步伐匆匆地离开了家。 叶朝明望着她的背影,嘀咕道:“不对啊,不是说靳教授对实习生很好吗?怎么吃饭地点,还把人叫去加班?” 虽然有些疑惑,可叶朝明到底也没有多想。 …… 医院。 叶佳禾在路上给卢倩打了电话,接到叶佳禾的电话,卢倩火速就赶到了医院。 “到底怎么回事儿啊?好好的,怎么会出血呢?” 她一边问着,一边已经着急地拉着她往妇产科走去。 叶佳禾难以启齿,犹豫了半天,才小声说:“前几天,我跟他……做过一次。”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几乎小得听不见。 卢倩是个还未结婚的黄花大闺女,听到这话,也是羞得面红耳赤。 不过,幸好她在妇产科待过,见的这种事也不少了。 叶佳禾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告诉了她,无奈地说:“因为我得让他救我们叶氏,所以,他的要求,我没办法不答应。况且,他还将汪柔失去孩子的事,赖到了我头上。可想而知,当时,他有多恨我。” “所以,他就这么对你了?”卢倩羞红着脸道:“之前我听老师跟很多病人说过,胎儿健康的情况下,其实前三个月也不是不能做那种事,但一定要轻一点。他现在把你弄成这样,肯定是很粗暴了?真是浑蛋!” 叶佳禾简直觉得臊死了,她尴尬地说:“你别说了,赶紧带我去找你的老师看看吧。我好怕,肚子里的宝宝出什么问题。” 就这样,卢倩将叶佳禾带到她老师面前。 询问了病史之后,又做了许多检查,医生道:“虽然胎儿还在,但是见红了,有先兆流产的迹象。以后,可一定地注意。虽然年轻人在一块儿干柴烈火,经常有忍不住的时候,但好歹要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考虑啊!” 叶佳禾感激地跟医生道谢,瞬间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出了诊室,她抚摸着小腹,嘴角溢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她心里默默地说:宝宝,谢谢你,没有离开妈妈。 卢倩见她这样,似乎明白了什么,道:“你之前不是还想把孩子打掉吗?怎么?现在没有这种想法了。看你今天那个紧张的样子,生怕宝宝出了什么事。” 叶佳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轻声说道:“这个宝宝在我身体里每多呆一天,我就觉得他对我又更重要了一分,我好像越来越离不开他了。” 卢倩心疼的望着她,道:“可是直到现在,陆景墨都还不知道你已经有了他的孩子。如果他知道,他也许就不舍得那样对你。再说了,你这个肚子,过不了多久,就会显出来的。到时候,就算你想瞒,也瞒不住了。” 叶佳禾始终没有勇气走出那一步。 她叹了口气,道:“走一步算一步吧。我怕,他还在怨我,毕竟,他的第一个孩子,怎么说也算是因我而死。” 卢倩陪着她从医院里出来。 没想到,陆景棋立刻从车上下来,看来已经等了她很久了。 叶佳禾吓了一跳,慌忙将病历收进包里,问:“景棋,你怎么来了?” 陆景棋面色凝重地说:“我想跟你单独聊聊。” 卢倩见状,连忙道:“佳禾,那我就先走了,明天见。” 她眼中透着一丝担忧,示意叶佳禾将病历藏好。 陆景棋丝毫没有怀疑,因为他现在的重心,全都在重新夺回叶佳禾上。 “佳禾,医院附近有家咖啡店,我们去那里聊吧?” 陆景棋亲自去副驾驶打开车门,邀请她上车。 叶佳禾跟她保持着礼貌的距离,道:“不了,我最近不想喝咖啡。你想聊什么,就在这里聊吧。也免得,再给别人造成什么误会。” 陆景棋只好作罢,点点头,道:“那好,我们去医院后面的花园说说话。” 就这样,两人去了医院的后花园。 “佳禾,你最近好吗?” 陆景棋依恋的望着她,道:“听说你跟我大哥离婚了,这样很好,毕竟,你勇敢地走出了第一步。” 叶佳禾蹙了蹙眉,不知道陆景棋是什么意思? 虽然她对公司的事情不是很懂,但她也知道,陆老爷子时日无多,陆景棋这时候回来,不可能是毫无目的的。 她生怕自己说错一句话,就牵连到陆景墨。 因此,她只是沉默着,清澈的眸子平静的望着他。 陆景棋看出了叶佳禾是想保护谁,他心里难免有些嫉妒和不甘。 因此,他索性把话挑明了说:“既然离婚了,又为什么又要重蹈覆辙,跟他混在一起呢?现在爷爷快不行了,陆景墨想要得到公司,就必须用你来讨好爷爷。但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你只是被他给利用了。” 叶佳禾冷冷地说:“去医院探望爷爷,是我心甘情愿的。他对我这么好,我为他养老送终都是应该的,没有谁利用我!” “是吗?难道,不是陆景墨要求你这么做的?” 陆景棋阴郁的笑了笑,道:“还是说,你跟他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想尽可能多的从老爷子这里分得财产?佳禾,我不相信你是这样的人,我宁愿相信,你是被他给利用的!” 叶佳禾无畏的迎上他的目光,道:“那你今天来找我,是想做什么?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也是想利用我吧?难道你不想利用我扳倒陆景墨?” 陆景棋脸色猛地一变,立刻激动的辩解道:“我对你的心意,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你怎么能这么误解我?佳禾,如果你真的跟陆景墨统一战线,想与我为敌,那么你就压错宝了!陆景墨现在自身难保,你以为,他还能保得住你,保得住你们叶氏?” 他激动之下,口不择言。 叶佳禾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她追问道:“你说清楚,陆景墨怎么了?他为什么会自身难保?” 陆景棋缓了缓语气,一字一句的道:“陆景墨收购了你们叶氏这种连年亏空的公司,又往里砸了这么多钱,股东们现在全都有意见,在公司闹得紧呢!大家一致决定罢免陆景墨,到时候,你还指望他能够帮你们叶家?” 叶佳禾的脑袋嗡嗡作响,她怎么都没想到,因为他出手帮了叶家,会给他带来这么多麻烦。 见她脸色惨白,六神无主的样子,陆景棋以为她是害怕了。 他忽然握住她的手,道:“佳禾,这下你看清了吧?陆景墨他保护不了你,他以前对你又不好,你何必苦苦追随他呢?” 叶佳禾眼眶泛红,倔强而锋利的眸光瞪着他,道:“那你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陆景棋声音颤抖,迫不及待的道:“来我身边,陆景墨给不了你的,我都能给你。现在,你们叶氏已经依靠不了陆景墨了,董事会罢免了他,只有我能接手陆氏,只有我能帮你和你父亲。” 叶佳禾在这一刻,才彻底看清楚陆景棋的真面目。 其实无论他以前做过多么荒唐的事,叶佳禾觉得,他只是太单纯,并没有什么坏心。 可现在她才真正见识到了陆景棋的狼子野心。 她一把甩开陆景棋的手,恨恨地说:“即便你真的得到了陆氏,你也没有办法给我我想要的东西。你没有真心,陆景墨能给我的,你给不了!” 陆景棋恼羞成怒,一下子捏住了她的双肩,剧烈的晃动着,吼道:“为什么?陆景墨什么时候给了你真心?他有真心,也都是给了外面那个女人,何时给过你?” 叶佳禾被他这样发疯的模样吓坏了,她强撑着情绪,目光一寸寸的锋利起来,直视着他道:“你根本就不懂什么叫做‘真心’。陆景墨对待亲人,对待爱人,是真诚的。至少,他不会有你这样的狼子野心,盼着爷爷去死。陆景棋,你比不上陆景墨,就算我和陆景墨再怎么不好,那也是我们自己的事。你不配插手!” “叶佳禾,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陆景棋恼羞成怒,他咬着牙道:“别忘了,你们叶氏现在已经在陆氏旗下,叶氏的命运,很快就会掌握在我的手里。你最好擦亮眼睛看看,谁才是你能依靠的人?” 就在这时,陆景墨突然出现在这儿,他冲到陆景棋身边,一把拉过他的领子,狠狠一拳揍了上去。 叶佳禾吓得尖叫出声,随即,像是看到了救星,跑到了陆景墨身边。 陆景棋双眼猩红,像是被惹怒了的狼,扬起拳头道:“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敢这么猖狂!” 说着,就要冲上前将这一拳还给陆景墨。 可就在这时,叶佳禾突然拦在陆景墨面前,让陆景棋的拳头只能死死定在空中,再也无法挥下分毫。 叶佳禾紧紧闭着眼睛,却决绝的挡在陆景墨面前,纹丝不动。 她耳边响起陆景墨的暴怒声,紧接着,她被陆景墨一下子拉到身后。 “叶佳禾,你是不是疯了?”陆景墨厉声道:“谁让你多事?” 他简直不敢想象,要是刚才陆景棋没有收得住,那重重的一拳打在叶佳禾脸上,会是怎样的后果? 而这一幕看在陆景棋眼里,简直是要多扎心有多扎心。 他们在他面前,演夫妻情深,你侬我侬的戏码吗? 现在,不管他能不能打得赢陆景墨,他都已经输了。 就这样,陆景棋收起拳头,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扬长而去。 陆景墨的脸上依旧夹杂着暴风雨般的怒意。 可对上叶佳禾那双无辜又委屈的眸子,他心中的火却消了大半。 陆景墨望着她,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柔声道:“刚才,你不该这么做。那么不相信我吗?就算打架,我也不会输给他。” 毕竟,陆景棋从小就是被他给打到大的,他从未赢过他。 叶佳禾抬起布满泪水的双眸,颤声道:“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们叶家给你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为什么你从来没跟我说过?” 陆景墨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陆景棋今天过来,是找叶佳禾说这些事的。 他无非是想告诉叶佳禾,他靠不住了,想将叶佳禾的心拉拢过去。 陆景墨不禁笑陆景棋的幼稚和蠢笨。 见他唇角微勾,似乎在笑,叶佳禾生气的冲他喊道:“你笑什么?我在问你,你为什么从没有告诉过我。” 陆景墨的笑意更深,淡淡的解释道:“我笑,是因为我很欣慰,陆景棋那么挑拨我们的关系,你还是站在了我这边。至于你们叶家的事,我既然做了这样的决定,就必然会承担这个后果。就算告诉你,你也没有办法阻止那些股东们的举动。” 叶佳禾懊悔的说:“就算我没有办法阻止,我可以不让你帮忙,这样就不会连累你了。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好了,不要一口一个对不起的。我做这些事,就是为了让你高兴,让你开心。现在,你这么噘着嘴,我会觉得,我做的这些,都没有意义了。” 叶佳禾忽然靠进他怀里,哽咽着问:“我在你心里,真的这么重要吗?为了让我高兴,值得堵上你的事业和前途吗?” ------------ 第142章 买求婚戒指 “不然呢?要是失去你,那我得到一切又能如何?” 陆景墨拥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道:“乖,不要难过了。公司的事情,没有陆景棋说的那么糟。即便是有,我也可以应付得来。不要为我担心,嗯?” 虽然他一再这么安慰她,可从今天陆景棋那小人得志的样子,叶佳禾就知道,这次陆景墨摊上的事儿,一定小不了。 她到底该怎么帮陆景墨脱离困境呢? 要知道,陆景墨跟于兰芝母子的关系恶化成这样,若是有一天陆氏落到了陆景棋手中,他们一定不会放过陆景墨。 以陆景墨的脾气,也根本受不了这样的屈辱。 就在这时,陆景墨的手机响了。 接起之后,那边传来管家十万火急的声音,“大少爷,不好了,您赶紧来医院吧,老爷子被气昏过去了。” “什么?” 陆景墨眸光一紧,拉起叶佳禾的手便往陆老爷子的病房里赶。 到了之后,才发现于兰芝和陆振鹏也在病房门口。 房门紧紧关着,管家说,医生正在里面抢救陆老爷子。 陆景墨看着于兰芝心虚的样子,目光中带着层层杀意,走到她面前,道:“你们跟爷爷说了什么?他为什么突然发病?” 于兰芝是从心底怵陆景墨的,而陆振鹏却帮着妻子道:“还不都是你!想来你也掌管陆氏这么久了,居然去收购一个连年亏损的公司,不知道你是别有用心,还是有什么私心?你爷爷听到这件事,当然被你气得病发。你怎么还有脸怪你于阿姨?” 陆景墨没想到已经这个时候了,老爷子在里面生死未卜,父亲却浑然不担心,还在不停地往他身上抹黑。 他冷冷望着陆振鹏,道:“在公司煽动股东,在爷爷面前诋毁我,你以为,陆氏总裁的位置,就十拿九稳了,是吧?” 陆振鹏脸色发青,义正言辞地说:“这个位置,原本就该是我的!你见过哪家公司的掌权人,是传孙不传子的?你爷爷分明是老糊涂了,才会被你这不孝不忠的人蒙蔽!” 叶佳禾望着陆景墨和陆振鹏这样兵戎相向,内心生出了许多恐惧。 她心疼他,同情他,甚至在想,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父亲,对自己的孩子像是仇人。 陆振鹏的眼睛和心,已经完全被权利和利益所蒙蔽,他和于兰芝一样,都觉得是陆景墨的存在,拦住了他们的路! 叶佳禾生怕陆振鹏再说出什么伤人的话,虽然陆景墨表面坚强,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但是她知道,他也会难受,也会伤心。 因此,她轻轻拉了拉陆景墨的手,小声道:“爷爷还在里面抢救,我们不要跟他们啰嗦了。” 在叶佳禾的安抚下,陆景墨才暂且放过他们。 不一会儿,医生从病房里出来,大家全都围了上去。 医生凝重地说:“老人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极度糟糕,虽然这次是救回来了,但依照这种情形,怕是撑不了多久了。你们家属,还是早做打算吧。” 陆景墨的心头仿佛被一层黑紧紧压着,就连呼吸,都变得那么艰难。 而陆振鹏和于兰芝默默对视了一眼,若有所思。 听说陆老爷子的遗嘱已经立下了,他们得趁这仅剩的一点时间,给老爷子施压,逼老爷子把遗嘱改掉,让陆景棋或者陆振鹏坐上陆氏总裁的位置啊。 管家这时走了出来,道:“大少爷,少奶奶,老爷子让你们进去。” 陆振鹏拉着于兰芝也想进去,生怕这祖孙二人又密谋什么。 可管家却拦住了他们,严肃地说:“老爷子刚才特意交代,只想见大少爷和少奶奶,其他人,一概不见。” 陆振鹏只好吃瘪地站在原地,于兰芝也气得直跺脚,恨不得这老家伙早点死了才好。 陆景墨带着叶佳禾进去,老爷子插着氧气管,苍白的脸色无比憔悴。 “你们来啦!” 陆老爷子慈祥地笑了笑,道:“坐吧。” 叶佳禾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跑到老爷子床边,哽咽着道:“爷爷,您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因为我们叶家,事情才闹成了这个样子。” 陆老爷子望向陆景墨,道:“你怎么说?帮了叶家,你后悔了吗?” 陆景墨微微一顿,却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道:“不后悔。” “好!爷爷没有看错你!” 陆老爷子赞赏地说:“我们陆家的子孙就该有这种敢做敢当的勇气。佳禾是你的妻子,无论你们离没离婚,爷爷都把佳禾当做我们陆家的媳妇儿了。亲家有难,哪有不帮的道理?” 叶佳禾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既感动又内疚。 陆老爷子微微叹息了一声,道:“就算我没有亲自去公司,我也大概能想象得到,那些股东们是什么反应?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呢?” 陆景墨淡淡的说:“既然他们想要陆氏,那就尽管来。他们想坐我这个位置,也要看看,他们能不能坐得住。” 陆老爷子对陆景墨是很放心的,他笑着点了点头,道:“看来,你已经有主意了。那爷爷,就真的放心了!” 陆景墨半蹲在陆老爷子的床前,握着老爷子苍老的手,一字一句的保证道:“爷爷,以前是您保护我,替我清除一切的障碍。现在,该换我保护您了。我会守护好陆氏,也守护好佳禾。” 陆老爷子眼角有些湿润,颤抖着说:“其实我啊,是真舍不得这个世界。可看你们现在那么好,爷爷就算走,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陆景墨硬生生忍住了眼泪,眼眶却红得要命。 叶佳禾别开脸,不想让老爷子看见她哭。 她一再告诉自己,爷爷现在还活着,如果看到她们这么哭,爷爷的求生欲望只会越来越低的。 陆老爷子装作看不到的样子,用沧桑的声音道:“好了,你们回去吧,我想睡会儿。” 陆景墨点点头,道:“好,爷爷,我们就在外面。您有吩咐,就叫我们。” 他们出了病房后,于兰芝和陆振鹏已经走了。 叶佳禾对他道:“从今天起,我们就留在这里陪爷爷吧,我也跟靳教授请个假,最近不去实习了。” 虽然他们没有明说,可他们都明白,陆老爷子恐怕也就在这几天了。 陆景墨点了点头,道:“好,这几天,我也会一直在这儿。” 叶佳禾犹豫了一下,担忧地说:“你不去公司真的可以吗?不是说现在,陆氏的股东已经对你很不满了?万一你不去上班,他们不是就对你更有意见了?” 陆景墨温柔地解释道:“公司的事情你不懂。由着他们闹去,不必管。” 他这样的自信从容,也稍稍打消了些叶佳禾的顾虑。 陆景墨安抚道:“这几天,你就好好地陪着爷爷,不要胡思乱想,知道吗?” 叶佳禾重重地点点头,道:“我会的。” 晚上,他们就睡在陆老爷子病房外面的小客厅里。 床虽然不大,但这样恰好能让他们紧紧依偎在一起。 叶佳禾就这么静静地凝视着他,目光中是依赖和崇拜。 一直以来,陆景墨都好像一座大山,庇护着她,在她最绝望,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 她总是不肯相信他对她到底有多少感情? 但他为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让她的心,更坚信了,也更踏实了。 心中有一个想法,越来越强烈,叶佳禾甚至想现在,此时此刻,就把自己怀孕的消息告诉他。 “陆景墨,我……” 叶佳禾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现在爷爷病得那么重,她居然还在想着跟陆景墨分享喜悦。 叶佳禾暗暗自责,太不该了! 陆景墨本已经快睡着了,听见她叫自己,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慵懒地问:“怎么了?你有话要跟我说啊?” 叶佳禾温柔地说:“嗯,我就想跟你说晚安。” “好,晚安。” 陆景墨只觉得抱着怀中这柔软的小女人,整颗心都格外踏实。 …… 翌日一早,叶佳禾便去了科室请假。 靳南平见她要请一周的假,便问道:“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毕竟,医院有规定,实习期间若是请一周以上的假,是要报备到教学部的,而且实习还需要延期,很麻烦。 叶佳禾如实说道:“我爷爷快不行了,医生说就在这几天了。我想请几天假,好好陪陪他。” “你爷爷?” 靳南平道:“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病得很严重吗?需不需要我帮你找些专家。” 叶佳禾摇了摇头,道:“是癌症晚期。虽然他是陆景墨的爷爷,但是也一直拿我当亲孙女儿看待,这种时候,我必须在他床前尽孝。” 靳南平听着叶佳禾提起陆景墨,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可他还是维持着风度。 他立刻给叶佳禾批了假,道:“那你好好照顾家里,教学部那边也别担心,我去说,不会让你延期实习的。” 叶佳禾感激地冲他笑了笑,道:“谢谢靳老师。但是那样……就没有学生跟您值班了,您一个人能忙得过来吗?” 靳南平欣慰地说:“的确,你跟着我值班,我是轻松了不少。但别忘了,我也是从小医生过来的,什么样的班没值过?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放心吧,我能hold住的。” 叶佳禾被靳南平的幽默弄的哭笑不得,道谢过之后,便回到了陆老爷子的病房。 只是现在陆老爷子的身体太过虚弱,依旧昏睡着,总也醒不过来。 陆景墨站在床边,就这么静静的守候着老爷子。 他的脑海中像放电影似的,闪过了许许多多老爷子从小照顾他,教他为人处世的片段。 越是如此,心就越痛。 叶佳禾缓缓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了他的手,道:“我会一直陪着你,一直记着爷爷的话。就像你守护着我一样,守护你。” 陆景墨的眼角微微湿了,这女人有时候懂事的让人心疼。 他恨自己没能给她一个幸福的婚姻,让她在这样年轻的年纪,就经历了这么多痛苦和遗憾。 陆景墨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她道:“你在这里看着爷爷,我出去一趟。” 叶佳禾以为他是要去处理公司的事情,便道:“嗯,你去吧,这儿有我在呢。” 这种时候,她一定会做他最坚强的后盾,尽自己所能帮他减轻压力。 而陆景墨此时却是去了汇金国际的一家钻石店。 店员热情的迎了上来,“先生,有什么需要吗?” 陆景墨站在柜台前,望着那眼花缭乱的珠宝,道:“我想买一个钻石戒指,你们有推荐吗?” 店员见他气质不凡,佩戴的手表更是百万级别的名表,便立刻拿出了店里最名贵的几个钻戒。 “这几只都是我们店最极品的钻石,无论是净度还是大小,都很合适作为求婚戒指。” 说着,店员将几款戒指都摆在了陆景墨眼前,供他挑选。 陆景墨想着叶佳禾的手指大小,便凭感觉挑了一个经典六爪镶嵌的钻戒,两克拉的钻石闪烁着强烈的光泽,纯洁又耀眼。 “就这个吧。” 陆景墨直接拿出卡,递给了店员。 店员吃惊的看着他,一百多万的戒指,居然眼睛都不眨,就这么买了? 这还是店员第一次遇到过这么爽快的客人呢。 她立刻给陆景墨将戒指包了起来,开了单据。 望着这个礼盒,陆景墨的心也莫名紧张起来。 他其实很少有这么紧张的时刻。 可回去医院的路上,他的心却总是七上八下的,那种悸动和无措,恰犹如十八九岁的时候,那种初恋般的心动。 当他回去的时候,陆老爷子仍旧没醒,叶佳禾就坐在床边,自顾自的跟老爷子说话。 那种感觉,就好像老爷子曾经能说会笑的时候。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渗进屋子,金色的光线洒在小女人纯净又唯美的侧脸上,陆景墨几乎看痴了。 感受到那束目光后,叶佳禾回过神儿来,出声提醒道:“陆景墨,你怎么一直站在那儿,不进来啊?” “哦,刚才看你那么入神儿,没舍得打扰你。” 陆景墨说着,便走了进来,手中还拎着一个黑色精致的礼品盒。 叶佳禾疑惑的问:“你刚才去哪里了?” 陆景墨将盒子放在一边,认真的问:“佳禾,你跟爷爷的承诺,是真的吗?你以后,会陪在我身边吗?” ------------ 第143章 只有你才会相信他的鬼话 叶佳禾茫然的望着他,道:“我现在,不就已经在你身边了吗?”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陆景墨眸光灼热的盯在她脸上,不肯错过她任何一个表情,“我说的是,永远都在我身边。” 叶佳禾心跳一滞。 这样的问题,对她来说,实在是太突然了。 那句‘永远’,是要很大的勇气才能决定的。 可想到陆景墨为了她,为了叶家,不惜与所有人为敌,不惜将自己放在那风口浪尖的位置,连陆氏都拱手让人。 叶佳禾便觉得,她有义务替老爷子守护他一生,就像她曾经对老爷子承诺的那样。 在许久的沉默之后,叶佳禾点点头,道:“我会。只要你还需要我,我就会一直守护你。” 她说完,陆景墨深邃的眸中涌过一阵欣喜。 他从一旁拿出礼盒,突然单膝跪在她面前,将盒子打开。 “佳禾,虽然爷爷现在还在昏睡着,但我想,他会听见我们的话。如果你愿意,就让我再娶你一次吧。这次,会有求婚,有钻戒,也有婚礼。” 陆景墨抬头望着她,道:“也许这次的求婚有些仓促,钻戒也是刚去汇金国际买的。但是请你相信,这个决定,并不仓促,是我深思熟虑之后的。” 叶佳禾完全没想到,他会在这样的时候,在老爷子的病床前,跟她求婚。 这是她曾经,梦寐以求,却不敢奢望的事。 以至于现在,真的如愿以偿了,她还是不敢相信,幸福会来的这样突然。 叶佳禾眸中泪水涌动,声音颤抖的几乎说不出话来,“你……是真的要跟我复婚吗?” “嗯,真的。” 很简单的几个字,陆景墨说的掷地有声。 叶佳禾的眼泪夺眶而出,望着他英俊又深情的面庞,她颤抖着伸出了左手。 陆景墨将戒指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刚刚好的尺寸。 泪水模糊了双眼,可那颗洁白无瑕的钻石,却是那么耀眼,散发着无比闪烁的光芒。 叶佳禾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对陆老爷子道:“爷爷,您看到了吗?景墨他……他跟我求婚了。” 原来,她也可以像别的女生一样幸福,拥有甜蜜的求婚。 虽然陆老爷子依旧没醒,但他的眼角,却溢出了泪水。 叶佳禾激动极了,她拉着陆景墨,道:“你看见了吗?爷爷哭了,爷爷流泪了。这说明,我们的话,他都听得见。” 陆景墨望着病床上昏睡不醒的老人,默默的告诉自己:他一定不会辜负爷爷的期望,更不会让爷爷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 …… 大概是得到了消息,陆振鹏他们也都知道陆老爷子快不行了。 这几天,他们每天都要来看一眼。 见陆景墨和叶佳禾一直守在老爷子的床边,于兰芝阴阳怪气的说:“景墨啊,你收购了叶氏这个烂摊子,都是我们景棋在公司帮你善后呢。你倒好,跑到老爷子这儿躲清闲。不过也是,现在就算你回陆氏,董事会和股东们,也容不下你了。” 陆景墨眸光锋利,一字一句的道:“你要是不想死的太快,就闭上你这张嘴。否则,我要你好看!” 于兰芝虽然觉得现在也没什么可怕陆景墨的了,毕竟,如今的陆氏可是自己的老公和儿子说了算。 可对上他那阴鸷的目光,她还是打心眼儿里发怵。 于兰芝恨恨的剜了眼陆景墨,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这时,医生找家属去办公室谈话。 毕竟陆老爷子大限将至,医生得给家属打个预防针,以免到时候他们无法接受或者手忙脚乱。 陆景墨和陆振鹏他们都去了医生那儿,叶佳禾单独留在病房守着老爷子。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一阵脚步声,原来,是陆景棋过来了。 叶佳禾冷漠的看了他一眼,道:“他们都去医生那里了,你也去吧。这里,有我守着。” “我就是特意来这里找你的。” 陆景棋走到她面前,道:“我有话跟你说。” 叶佳禾冷冷道:“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这里是爷爷的病房,你最好谨言慎行。” 这时,陆景棋的目光落在了她左手无名指的钻戒上。 他的瞳孔骤然一缩,忽然握住她的手腕,怒问:“这是什么?陆景墨给你的?” 叶佳禾吓了一跳,狠狠甩开他的手,压低声音斥责道:“你疯了吗?是,陆景墨给我的,这关你什么事?” 陆景棋冷笑出声,丝毫不在意打扰到一旁的老爷子。 倒是叶佳禾,实在是忍无可忍。 虽然陆老爷子还昏睡着,可她始终相信,老爷子是有意识的,他什么都清楚。 为了不让老爷子伤心,她对陆景棋道:“好,我跟你出去,你有话就赶紧说!” 两人来到楼梯间,叶佳禾催促道:“你不是有话要说吗?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爷爷那边不能离开人。” 陆景棋失落的望着她,道:“你就这么讨厌我?现在,你连一句话,都不想跟我多说了?佳禾,你应该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我为了你,甘愿去非洲那种地方。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不要打着为了我的幌子,不是我让你去那种地方的。” 叶佳禾面无表情的道:“我从没有对你有过任何不应该的感情,一切都是你一厢情愿,你没有理由怪我。” 陆景棋怒极反笑,道:“一厢情愿?我对你是一厢情愿,那你怎么知道,你对陆景墨,不是一厢情愿?你以为,他送你一个钻戒,就是爱你了?” 叶佳禾知道他是挑拨离间,她甚至并不在乎他的话。 只听叶佳禾道:“我跟陆景墨之间,永远都轮不到你来评价。你还是管好自己吧!” 陆景棋阴恻恻的笑了笑,道:“是吗?那他有没有告诉你,汪柔在国外治好了腿,肚子也大了不少,再过两三个月,都要生了?” 叶佳禾的心狠狠一沉,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你……你骗人!汪柔的孩子,明明已经……” “已经被老爷子强制拿掉了,是吗?” 陆景棋接过她的话,嘲讽地说:“也就只有你这么单纯的人,才会相信陆景墨这种鬼话。我就知道你不信,还特意让我的人拍下了照片,哦对,还有病历的复印件。她的孩子,可是很健康呢!” 说着,陆景棋就将自己搜集到了资料给她看,尤其是陆景墨陪伴挺着孕肚的汪柔,在国外产检的照片,深深刺痛了她的眼睛。 叶佳禾脸色惨白,那颗心,仿佛在一瞬间,跌进了谷底。 无名指的戒指仿佛一个紧箍咒,紧紧的束着她的手指,发烫,发痛! 陆景棋见她这样子,终于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 他放柔了语气,佯装温柔的说:“这下,你明白了吧?陆景墨,无非是想利用你,在老爷子面前博得好感罢了。如果他对你是真心的,又怎么会将汪柔养在国外?陪她产检,次次不落,花费巨额医药费帮她治腿。而你呢?无非是一只听话的兔子,任他拿捏罢了!” 叶佳禾怎么都没想到,汪柔的孩子还在,她更没想到,对她这么好的陆景墨,对汪柔也是同样好。 她一直担心了这么久,怕他因为汪柔的事情,恨她,怨她。 叶佳禾自嘲的笑了笑。 原来,都是骗人的! 一切,都是谎言! 为什么老天总是要这样残忍? 给了她一切,让她以为自己到达了幸福的顶峰,却又重重将她摔下来,摔得她头破血流。 陆景棋以为她醒悟了,趁机说道:“佳禾,你已经跟他离婚了,你现在就是自由的。把钻戒还给他,到我身边来,我可以给你买更大的钻戒,更好的房子,你们叶氏想要的资源,我也可以给你!” 叶佳禾心头像是压了一座大山,窒息感一波一波的涌上来。 她红着眼睛瞪着他,道:“你死了这条心吧!无论我和陆景墨之间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跟你在一起。” 说完,她揉了揉通红的双眼,转身回到了病房。 可这时,病房已经聚集了许多医生护士,还有于兰芝他们也在。 叶佳禾见病房一片混乱,心下一惊,冲过去问:“发生什么事了?” 陆景墨一把将她拉过来,怒道:“你还问发生什么事了?不是你在这儿守着爷爷吗?你去了哪里?居然连爷爷的心跳停了都不知道!” 叶佳禾脑子‘轰’的一下炸了。 她没想到,自己只是出去了一会儿,爷爷就在这时候不行了。 医生正在给老爷子做胸外按压,但结局早就很明白了,做这些无非就是给家属一个心理安慰。 于兰芝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跟着责骂道:“叶佳禾,你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让你看顾一下老爷子,都不知道老爷子已经归西了,你说你还能干什么?” 就在这时,陆景棋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挑衅的看着陆景墨,道:“刚才,佳禾是跟我在一起。你要怪,就怪我吧。” 他不说还好,一说这话,陆景墨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青筋暴起。 于兰芝生怕儿子趟这趟浑水,连忙把他拉过来,低斥道:“景棋,你胡说什么呢?” 陆景墨凌厉的眼神如刀般射向了他与叶佳禾。 随即,他一把拉住叶佳禾的手,将她拖到了外面。 “叶佳禾,他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 陆景墨冷戾的目光盯着她,道:“爷爷病危,随时都有可能走掉,可你在跟他聊什么?告诉我,你跟他之间,有什么好聊的?” 叶佳禾眼眶通红,他的背叛和老爷子的病重交织在一起,这样的压力,几乎压得她快要崩溃。 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 她只是庆幸,幸好,没有将她怀孕的事告诉他。 否则,事情只会越来越麻烦。 陆景墨见她沉默,质问道:“你哑巴了吗?为什么不说?刚才,你们到底说了什么,让你不管不顾爷爷的安危?” 叶佳禾垂眸道:“他只是告诉我,汪柔的孩子没有死。” 陆景墨的脸色一瞬间变了,他不再是咄咄逼人的样子,而是有些慌乱和无措。 叶佳禾嘴角划过一抹冷笑,望着他道:“好了,这样,你满意了吗?” 陆景墨如鲠在喉,想要解释,却发现,任何解释,都是苍白的。 突然,不远处的病房传来哭声。 陆景墨和叶佳禾同时奔向病房。 医生已经宣告了陆老爷子死亡时间,而于兰芝和陆振鹏痛哭着帮老爷子盖上白布。 陆景墨站在那儿,望着那张白色被单一点点的盖住老爷子灰色的脸,整个人都僵直着。 他紧紧攥着拳头,却没有像他们那样哭天喊地。 有些悲痛,在心里,便足以让人心如刀绞了,没必要这样哭出来。 又或许,是他早已做好了准备,爷爷总会有这一天的。 所以当这一天真的来到,他反而没有觉得那么突然,那么难以接受了。 同样没有哭的,还有陆景棋。 相比起陆景墨眼中压抑的痛苦,陆景棋眼中更多的是冷漠和麻木。 毕竟,他始终觉得,陆老爷子没有把他当做亲孙子,而自己,也从来没把他当做不可或缺的亲人。 死了,就死了吧! 叶佳禾与陆景墨并排而立,她一开始也在极力的压制着情绪。 她不想像于兰芝那样哭,打扰到爷爷,让爷爷无法安息。 可当殡仪馆的人来运走老爷子的遗体时,叶佳禾这一瞬间,才真的觉得,爷爷走了,他真的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爷爷!” 叶佳禾突然跑过去,拦住他们,跪在陆老爷子的遗体边,哭泣着道:“求求你们,不要碰我爷爷,不要动他!” 殡仪馆的人也不敢轻易上前。 陆景墨最后看不下去看了,直接过去拉起叶佳禾,将她紧抱在怀里,道:“不要这样,佳禾!爷爷已经走了,让他安息吧,好吗?” 叶佳禾靠在他怀里哭的不能自已,像个失去了一切的孩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爷爷的遗体被运走。 现在的伤心,几乎可以抵得上当年母亲去世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哭的撕心裂肺。 陆景墨只能这么紧紧抱着她,她的哭声,也好像把他的悲伤一同宣泄了出来。 …… 陆老爷子的葬礼是陆景墨一手操办的。 而陆振鹏和于兰芝作为陆老爷子的儿子和儿媳,自然也要到场。 因为陆家在海城的地位,来悼唁的宾客不绝如缕。 叶佳禾身着一袭白衣,跪在火盆前烧纸。 靳家作为海城的大家族,不可能不出面祭奠,便选了靳南平过来。 陆景墨看到这男人,内心本能的产生了几分敌意。 ------------ 第144章 谁是小三我骂谁 靳南平视而不见,在老爷子的遗像前上香之后,便走到了叶佳禾面前。 “靳老师,您来了。” 叶佳禾站起身,跟他鞠了一个躬,感谢他来悼唁老爷子。 望着这脸色憔悴,瘦了一圈的女孩,靳南平心中泛起隐隐地心疼。 他深深的望着她,道:“节哀,我等你回来。” “嗯,谢谢靳老师。” 叶佳禾的语气有气无力的,足以见得此刻的她,是多么伤心。 靳南平实在是很意外,毕竟,这位陆老爷子也不是叶佳禾的亲爷爷,她却能将孝心尽到这种地步。 他对叶佳禾的好感,似乎又多了几分。 陆景墨这时走了过来,语气冷硬的说:“靳教授,你也看见了,家中出事,需要忙碌的地方还有很多,我就不留您了。肖明,送客!” 就这样,靳南平被陆景墨半轰半送的弄出去了。 他冷戾的眸光落在叶佳禾身上,压低声音道:“叶佳禾,别忘了,你答应过爷爷什么?在他的灵堂前,你注意点自己的一举一动。” 叶佳禾委屈极了,自己和靳南平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出于礼貌,感谢他来参加老爷子的葬礼而已。 陆景墨凭什么又往她头上扣帽子? 可现在,是在老爷子的灵堂里,她不能跟他争,更不能吵。 所以,她咬牙点点头,却别开了目光,不肯多看他一眼。 …… 三天后,陆老爷子的葬礼才总算告一段落。 于兰芝和陆振鹏立刻要求公开老爷子的遗嘱。 果不其然,陆老爷子将大多数的财产都给了陆景墨,分给陆振鹏和陆景棋的只有冰山一角。 至于陆氏集团的继承人,陆老爷子却没有写明留给陆景墨,只说是:有才者成。 这四个字,便给了陆振鹏巨大的遐想。 股东们之前在他的煽动下,集体要求罢免陆景墨。 所以现在,陆景墨仍旧没有去公司,呆在家里。 整整三天的操劳和忙碌,让陆景墨今天葬礼一结束,就将自己关进了书房。 叶佳禾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的眼圈都熬青了,可丝毫没有困意。 一闭上眼睛,这两年多,与爷爷相处的一切,就铺天盖地的袭来,她就会哭醒。 爷爷走了,陆家再也不会有人对她这样好,这样为她操心了。 想到这儿,叶佳禾的眼泪又忍不住往下落。 泪眼模糊中,钻石戒指的光芒仿佛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想起了那天,在陆老爷子的床前,陆景墨跟她求婚。 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梦。 她以为,他们是可以有未来的,她当时已经决定,将她怀孕的消息告诉他了。 可她没想到,他的心里住着两个女人,一个是她,一个是汪柔。 叶佳禾抬起头,将眼泪逼回去,苦涩的弯起唇角。 爱情和婚姻,本就是条单行道,容不得分享的,不是吗? 她默默取下了钻戒,可怎么都取不下来了。 因为最近怀孕,引起了水肿,手指都粗了一圈,这戒指像是牢牢地镶在了她手上。 叶佳禾只好放弃,可这颗原本代表幸福的戒指,此时,却仿佛变成了枷锁。 到了吃饭的时间,叶佳禾按时去了楼下。 因为她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她肚子里,还有宝宝。 她可以饿着,但宝宝不能。 张妈见她吃的不少,又给她盛了碗鸡汤。 叶佳禾看见鸡汤上那黄黄的一层油,又开始恶心起来。 她捂着胸口跑到垃圾桶前干呕。 张妈吓了一跳,连忙道:“太太,是不是我做的饭,不合您胃口啊?” 叶佳禾漱口之后,道:“不关你的事,张妈。” 张妈忽然想到了什么,试探着问道:“太太,您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叶佳禾神色巨变,有些懊恼的说:“您别瞎说,我都跟他离婚这么久了,怎么可能?” 张妈从没见过叶佳禾这么严厉的样子,她尴尬的附和道:“是啊,看我这老糊涂了。” 叶佳禾微微叹了口气,望着对面的空位,她淡淡的问:“他多久没吃东西了?” “哎,自从老爷子离世后,先生就没吃什么。”张妈担忧的看了眼楼上,道:“这不,今天中午你们回来之后,他又去了书房,一关就是一天,不吃不喝的。” 叶佳禾心中那抹柔软再次被牵动,她吩咐道:“张妈,你再去做点清淡些的宵夜,我一会儿送过去。” 很快,张妈熬了一些粥,又做了点可口的小菜。 叶佳禾端着这些东西,去了书房。 她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陆景墨冷酷的声音:“不是说了,不要来打扰我?滚!” 叶佳禾只好推门而入。 陆景墨正要发火,发现是她,冷峻的脸色立刻就缓和了下来。 叶佳禾淡淡的说:“张妈说你这几天没有好好吃东西。爷爷的事情办的差不多了,你自己的身体不能垮了,吃点东西吧。” 说着,她将餐盘放在他书桌上,却恰好看到了一本相册。 那里记录着陆景墨从小到大的生活,还有和老爷子的点点滴滴。 叶佳禾轻声问:“我可以看看吗?” “嗯。” 陆景墨走到窗前,望着外面一望无际的黑色,目光悠远而惆怅。 叶佳禾拿起相册,一页页的翻看着。 五岁之前,陆景墨的照片也像很多小孩子一样,天真活泼,有父母和爷爷的他,无比幸福。 后来,他的母亲不再出现在相册里…… 再后来,他的父亲也没有再出现过…… 只有爷爷,一直陪着他。 但是,他的笑已经没有了,明明很小的年纪,每张照片都是那么冷峻的表情,那是一种不符合他年龄的成熟。 叶佳禾难受极了,心口像是塞进了一团海绵,就连呼吸,都变的如此困难。 她放下相册,缓缓走到陆景墨身边。 叶佳禾低低的开口,道:“如果爷爷在天有灵,他应该也不想看到你这样子。陆家还有一堆事,公司也有一堆事,我想,他想看到的,是一个不屈不挠的陆景墨。” “那你呢?” 陆景墨望向她,眸光深邃,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你已经知道了,我留下了汪柔的孩子。你会离开我吗?之前我们在爷爷面前承诺的一切,还算数吗?” 叶佳禾心尖像是被针扎着,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她知道,他们不可能了! 但是,她也答应过爷爷,一定会守护他,不让任何人伤害他。 就算要离开,她也会等他处理好陆氏的事,等他没有后顾之忧的时候,再离开。 叶佳禾缓缓露出一抹微笑,她说:“汪柔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你没有杀死自己的孩子,是情理之中的事。我答应过爷爷的事,不会食言。我会陪着你,陪你一起度过难关。” 陆景墨只觉得一阵暖流溢满了全身,他忽然将她搂进怀里,像是想将她揉进身体里似的。 他轻喃着道:“佳禾,你知道吗?你变得柔软了。” 以前的叶佳禾是带着刺的玫瑰,但现在的叶佳禾,好像浑身都刺都没有了。 可只有叶佳禾知道,她不是变得‘柔软’了,而是她没有办法。 很多事情,不是她能左右的,她只能被迫接受。 陆景墨吃完饭后,他们很早就休息了。 忙碌了这么多天,两人相拥在一起,心里踏实了,也就能睡得着了。 翌日清早,他们是被楼下一阵闹声吵醒的。 于兰芝带着老爷子的遗嘱,风风火火的杀到了别墅,大吼道:“陆景墨呢?让他给我出来!” 张妈吓得赶忙跑上楼,在门外道:“先生,太太,那个姓于的女人来了,像是来找茬的。你们现在,见吗?” 陆景墨冷声道:“让她在楼下等着!” 叶佳禾睡眼惺忪的问:“怎么了?于兰芝来干嘛啊?” 陆景墨淡定的安抚道:“你接着睡,我去看看。” 说着,他慢条斯理的去了浴室洗漱,丝毫不在意于兰芝在楼下撒泼。 而于兰芝被他晾在楼下,那撒泼的声音又提高了八度,大吼道:“怎么?不敢出来吗!有这个胆子篡改老爷子的遗嘱,没胆子承认?” 叶佳禾怎么都睡不着了,她下了床,赶忙走到浴室门口,担心的问:“要不要把你爸爸叫过来啊?不能由着她胡闹啊!” 陆景墨将毛巾挂好,勾了勾唇角,似乎在笑她的天真。 他一边穿衣服,一边解释道:“你觉得,要是没有陆振鹏的授意,只凭这女人,她敢单枪匹马的过来跟我叫嚣吗?” 叶佳禾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现在她看她老公和儿子掌管了陆氏,扬眉吐气了,所以才来这里找茬?” 毕竟,以前的于兰芝,就算再怎么作妖,也都是夹着尾巴做人的。 哪里敢像现在这样猖狂? 叶佳禾愈发担心起来,执意要跟陆景墨一起下去。 “听话,你就在房间里好好呆着。” 陆景墨不想让她参与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便玩笑道:“你难道对我这么没有信心?觉得我连一个泼皮无赖都搞不定?” 叶佳禾却不信他的激将法,她道:“人们都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你让我跟你一起去吧,不然,我在房间里也是提心吊胆的。” 就这样,陆景墨带着她一起下了楼。 于兰芝就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哼,你们终于下来了!我还以为,你们心里有鬼,连见我一面,都不敢呢!” 叶佳禾刚想跟她争辩,就被陆景墨握紧了手,压了下去。 只见陆景墨从容的下了楼,似笑非笑的对女佣道:“怎么回事?于阿姨来了这么久,也骂了这么久,连杯茶怎么都不知道上?” 于兰芝愣住了。 叶佳禾更是不可思议的看着陆景墨。 这人是疯了么? 要知道平日里,陆景墨连看都懒得看于兰芝一眼,又怎么会亲切的称呼她‘于阿姨’? 于兰芝立刻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你这茶里,该不会下了什么毒,想毒死我吧?” 陆景墨好笑的说:“在我家毒死您?那我未免也太笨了。只是现在爷爷走了,我有义务替爷爷好好照顾于阿姨。” 于兰芝眯了眯眼睛,在想着,陆景墨为什么态度转变的这么快? 难不成,是因为觉得自己大势已去,公司已经落在了陆振鹏和陆景棋手中,所以想跟他们摇尾乞怜? 于兰芝想了半天,也就只能想到这个解释了。 这么一来,她的底气就更足了! 她拿出陆老爷子的遗嘱,扔在桌上,质问道:“这个是不是被篡改过?陆景墨,我们振鹏是老爷子的亲儿子,景棋是老爷子的亲孙子,他怎么可能只分这么点儿东西给我们?这绝对不可能!” 叶佳禾在一旁紧张的望着陆景墨,生怕于兰芝得寸进尺,颠倒黑白。 可陆景墨却慢条斯理的说:“我记得很久之前,我爸非要娶你进门,当时爷爷是怎么说来着?于阿姨你毕竟是破坏我们家庭的第三者,总是登不上大雅之堂,若是我爸非要娶你,那就要放弃继承陆氏的资格,还有财产方面,也要放弃,免得日后,我们陆氏的声誉,都被你们这种不道德的感情所连累。我说的,没错吧?” 于兰芝脸色气的发青。 她最恨别人拿她以前这些不光彩的事情做文章。 因此,她咬牙切齿的说:“我知道,你现在还是把你母亲失踪的事算在我头上。可你爸就不喜欢你母亲,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别的女人!陆太太这个位置,你母亲,守不住的!再说了,你爸对我是真爱,爱情里,得不到爱的那个人,才是第三者!” 于兰芝的这番言论,简直惊呆了叶佳禾。 因为,那句话,汪柔似乎也曾经说过一模一样的。 她忍不住嘀咕道:“不要脸!” 尽管她声音不大,可还是被于兰芝听了个正着。 于兰芝气的双眼喷火,指着她道:“你刚才说什么?你骂谁不要脸?” 叶佳禾微微一笑,嘲讽道:“谁是小三我骂谁!” ------------ 第145章 捧杀 “你!” 于兰芝冲上前,道:“我今天就以长辈的身份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没教养的丫头!” 然而,她的巴掌还没有落下来,就被陆景墨扼住了手腕。 于兰芝瞪着他,紧张道:“你……你想干什么?你敢打我?” “我不打女人,但是,我家里,容不得任何人放肆!我的女人,也不容许任何人碰她一根手指头!” 说完,他一把推开于兰芝,漆黑的目光阴沉的如寒潭。 可于兰芝怎么肯就此罢休? 以前因为有老爷子护着,她被陆景墨欺压的死死的,现在,她的老公和儿子已经坐在了陆氏最高的位置上,她怎么能忍下陆景墨这口气? “陆景墨,我劝你识相点,让这丫头给我下跪认错!还有,你爷爷留下的遗嘱分明是你篡改的。他的财产,没理由越过你爸爸给你。他只有你爸爸一个儿子,这些财产,全都应该给你爸才对!” 于兰芝冷笑道:“若是你听话,日后陆氏的分红,还能分给你些。若是我们非要闹到法庭上,我保证,你爸会让董事会把你除名!到时候,你就带着这丫头喝西北风去吧!像你这种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恐怕还不知道什么叫做苦日子呢吧?” 陆景墨也是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贪婪?什么叫人心不足蛇吞象! 于兰芝居然想让他将老爷子留下的所有资产都乖乖让给陆振鹏。 以他和陆振鹏的关系,这以后,陆振鹏恐怕全都会留给陆景棋。 陆景墨越发觉得可笑,索性,就低笑出声。 于兰芝反而更怒了,冲他吼道:“你笑什么?” 就连叶佳禾都觉得此时的陆景墨太不正常了。 难道,是被于兰芝气疯了?还是吓傻了? 于兰芝如此欺人太甚,简直激起了她全部的斗志,叶佳禾此时只想撸起袖子,拿着扫帚把她轰出门去! 可这时,陆景墨却轻蔑的望着于兰芝,道:“我在笑,你都嫁进陆家这么久了,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这幅小市民的贪婪样儿!” 于兰芝气坏了,咬牙道:“这么说来,你是不肯了?行啊,陆景墨,那我们就公堂见!” “随便。” 陆景墨淡淡丢下两个字,对张妈道:“送客!以后这位于女士再来家里,直接轰出去就好,不必跟我汇报。” 于兰芝就这么被轰了出去,直到院子里,她的声音还在回荡,“陆景墨,你给我等着!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跪在我和我们景棋面前,好好认错!” 很久之后,她的声音才完全消失。 叶佳禾有点懵了,她担心的望着他,道:“这该怎么办?万一,她去告你,她颠倒黑白,该怎么办?” 陆景墨笑了下,英俊的面庞凑近她,“怎么?担心我啊?” 叶佳禾推开他,正经了神色,道:“我没跟你开玩笑!你到底有没有解决的办法?公司让出去了,难不成,连爷爷的遗嘱也守不住吗?我倒不是贪图爷爷的财产,而是如果被他们告赢了,爷爷在天之灵都不会瞑目的!” 陆景墨点了点头,反问道:“所以,你所有的担心都是为爷爷考虑?那你怕不怕我有一天真的去喝西北风,睡大街,一无所有了?” 叶佳禾愤愤地说:“那也是你活该!谁让你成天待在家里一蹶不振,也不去公司,是你自己把拥有的东西拱手让人的!” 陆景墨见她真的生气了,只好跟她透露了一点,道:“你知道,什么叫做‘捧杀’吗?他们要作,就让他们在陆氏好好的作吧!” 叶佳禾茫然的看着他,那副呆萌的样子可爱极了。 陆景墨忽然对张妈道:“刚才我让你录得东西,都录下来了吗?” 张妈连忙将相机递给他,道:“都录了,那女人撒泼打滚、蛮不讲理的样子,都录下来了!” 陆景墨满意的翻看着录像。 叶佳禾这才恍然大悟,问:“所以,你早就有准备了?那只有这个录像,也不能代表什么啊?他们是告你篡改遗嘱哎,你想好怎么给自己脱罪了吗?” “我本无罪,何需脱罪?” 陆景墨说完,便去了书房。 叶佳禾望着他的背影,回味着这句话。 可她还是不免为他担心。 其实现在,她觉得她早已把陆景墨视为亲人了。 哪怕他们做不成爱人,她也要像跟陆老爷子承诺的那样,保护陆景墨,不让任何人伤害他。 …… 于兰芝前脚刚走,律师函后脚就被寄了过来。 叶佳禾如同拿着一个烫手山芋,送到了书房。 陆景墨当时正在看着童年的相片发呆,这张照片里,有爷爷和妈妈,却唯独少了陆振鹏。 叶佳禾能看出裁减掉的痕迹。 陆景墨把父亲裁剪掉了。 叶佳禾心疼的望着他,将那封律师函背在了身后。 那是陆景墨的亲生父亲,却纵容着他继母这么对他,为了利益和权利,不惜与亲生儿子反目成仇。 这时,她看到两行清泪从陆景墨眼中流了出来。 那一瞬间,叶佳禾心中所有的防线都崩塌了。 她伸手搂住陆景墨,将他的头靠近自己怀里,哽咽着道:“你还有我。陆景墨,你还有我呢。” 陆景墨使劲闭上眼睛,将眼泪逼了回去。 他红着眼睛,道:“佳禾,我活到现在,做过很多无可奈何的事,我从没有后悔过。唯一后悔的,就是伤过你。” 叶佳禾心酸又难受,她摇摇头,道:“我只会记得,你对我的好。” “傻瓜,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对你好在哪里?” 陆景墨苦涩的笑了笑,反过来拥着她,又将她抱在了自己腿上。 他就这么从后面圈住她,将头埋在她的颈间,静静地坐着。 叶佳禾想到照片上那个大气雍容的女人,小心翼翼的说:“这些年,你找过你妈妈吗?” 她能感觉得到,圈在她腰间的手,明显一僵。 随即,男人失落的说:“找过。” “那……是没找到吗?” 叶佳禾疑惑的问。 陆景墨淡淡‘嗯’了声,道:“她从陆家离开之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她的消息。我这些年,一直都没有停止寻找,但没有任何结果。” 叶佳禾听到这里,便不再问了。 因为,她知道,陆景墨一定是努力找过,但他的母亲,除非不想让他找到,故意躲着。 又或者,他的母亲已经不在人世了。 可无论是这两个情况的哪一个,都足以让陆景墨的希望破灭,让他心痛。 毕竟,如果他的母亲真的故意躲着他,狠心这二十多年都不见他,他应该更悲痛才对。 陆景墨仿佛知道了叶佳禾心中所想,他苦涩的说:“或许,她已经不在人世,又或许,她有了新的家庭。她甚至,已经不记得还有我这个儿子了。” 叶佳禾不知该怎么安慰他,似乎所有的安慰都是苍白的。 因为,她没有经历过他的经历。 她只能耐心的陪着他,让他知道,还有她在他身边,没有离开。 很久之后,叶佳禾才温柔的开口道:“我相信,你妈妈一直都记得有你这个儿子,也许,她只是被你爸爸伤的太深,才不愿意回来。说不定,她也在惦记着你,在一个你看不见的地方,关注着你。” 陆景墨笑了,抚了抚她的头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说这些话哄我开心啊!” 叶佳禾很认真的看着他,道:“我是真的想,你能开心。” 陆景墨握着她的手,吻着她的指尖,低沉地说:“佳禾,我只有你了。永远在我身边,好不好?” 叶佳禾心脏一紧,眼中是他看不懂的复杂。 她也想留在他身边,永远都陪着他,陪他同甘,与他共苦。 可是,她该以什么身份陪在他身边呢? 一旦汪柔生下了他的孩子,他们才是一家三口。 而自己,是不是和于兰芝一样,变成了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 不,她不要这样! 听不到叶佳禾的回答,陆景墨语气中透着一丝急迫,道:“佳禾,你怎么不说话?你还没有回答我。告诉我,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叶佳禾沉默了良久,才小声说:“我不知道。” 下一秒,陆景墨转过她的脸颊,重重吻了上去。 他的吻如狂风般,席卷着她的口腔,急切又粗暴。 那感觉,就像是在惩罚她给了一个他最不想要的答案。 叶佳禾被迫承受着他的惩罚,却并没有反抗。 也许这样的时候,陆景墨已经找不到别的发泄途径了。 感受到怀中女人的温顺和乖巧,陆景墨的吻慢慢变得柔软,却越来越深。 叶佳禾觉得自己胸腔里的空气都快要被他给吸干了,他才意犹未尽的放开她。 男人目光灼热,紧紧盯着她,道:“叶佳禾,我不允许你离开我,听见了吗?” 叶佳禾被迫‘嗯’了一声。 生怕陆景墨看出她的言不由衷,她连忙岔开话题,将那封律师函拿了过来。 “这是刚才寄过来的,是你父亲和继母告你的律师函。” 叶佳禾越来越为他担心,道:“你和慕律师不是好朋友吗?我们找他吧,他一定有办法帮我们打赢官司。” 陆景墨这次,并不想找慕司沉。 从他收购叶氏的时候,就已经得罪了慕司沉。 那家伙的仇,是杀父之仇,作为朋友,他本不该插手的。 甚至,他还应该帮慕司沉一把,替他报仇。 可事关叶佳禾,他还站在了叶家这边。 现在,慕司沉找不到攻破叶氏的办法,估计还怨着他呢 陆景墨哪里还有脸去找慕司沉那家伙帮忙? 因此,他故作轻松的说:“这海城的律师那么多,又不止慕司沉一个,找其他人也是一样的!” 叶佳禾似乎看出了什么不对,她狐疑的问:“你是不是跟慕律师吵架了?以前一遇到法律上的问题你都会找他,为什么现在,你放着朋友不找,而是另找他人?” 陆景墨掩住眸中的异样,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到:“你这丫头,总是瞎操心?男人之间的事,你不懂。放心吧,就凭于兰芝和陆振鹏,还奈何不了我!” 虽然他这么说,可叶佳禾知道,现在陆振鹏和陆景棋已经控制了陆氏。 他们现在又把陆景墨告上法庭,明摆着就是想把人往死里逼。 叶佳禾思绪万千,想了很久,找了个借口道:“我已经跟医院请假好几天了,我下午想去医院看看,请假太久也不好。” “嗯,你去吧。” 陆景墨怜惜的望着她,叮嘱道:“不要累着自己。” 下午叶佳禾就出门了。 但她并不是去医院,而是去了慕司沉的律所。 当时慕司沉正在与客户谈事,助理敲了敲门道:“慕律师,前台有一位叶佳禾小姐找您,但是她没有预约。她说有重要的事想拜托您。” 慕司沉现在听到叶佳禾这三个字,就会想起她父亲当年的所作所为。 况且,他觉得,自己跟叶佳禾也没什么好说的。 因此,慕司沉冷声道:“让她走!” 前台小姐只好回来,抱歉的对叶佳禾道:“不好意思,我们慕律师今天有点忙,您改日再来吧。”” 叶佳禾着急的说:“可是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情找他,拜托你,带我去见他,好不好?” 前台小姐见她这样,只好实话实说,“抱歉叶小姐,我们慕律师可能不太想见你。” 叶佳禾的心当即沉了下来。 她就知道,一定是慕司沉和陆景墨之间出问题了。 之前慕司沉对她一直都还算礼貌,甚至还帮叶朝明处理过官司。 可为什么现在,她连见都不愿意见她了? 如果他知道了陆景墨被继母和父亲联手对付,他会帮陆景墨吗? 叶佳禾不能继续留在这里浪费时间,她还得想别的办法。 因此,她对前台道:“那我走了,麻烦你告诉慕司沉,陆景墨遇到了麻烦,他的继母和父亲想害他。谢谢了。” 说完,叶佳禾从慕司沉的律所离开,去了陆氏集团。 她坐着电梯到了最顶层的总裁室。 还是那烫金的门牌,却已经物是人非。 就在这时,里面传来了一声暴怒。 “一群饭桶,废物!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我要你们何用?都给我滚!” 叶佳禾有些害怕,还是第一次听见陆景棋这样的声音,暴躁至极! 那待会儿,她该怎么跟他谈呢? ------------ 第146章 看清他的真面目 就在这时,一群高管呜呜泱泱的从他办公室里出来。 那些人嘴里不悦地念叨着,“自己没本事,做了错误的决策,拿我们撒什么气?” “就是!那父子俩才是一对饭桶。哪里比得上原来的陆总?” “……” 那几个高管渐渐远行,叶佳禾这才敲响了总裁室的门。 陆景棋一脸怒气的来开门,在看到叶佳禾之后,脸色立刻变了。 他放缓了声音,笑着道:“佳禾,你来了?” 尽管如此,叶佳禾还是恐慌的看着他,像是看着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 毕竟刚才他气急败坏骂人的声音,还在她脑海中回响。 陆景棋连忙道:“快进来,想喝什么,我让秘书准备。” “不用了,我不想喝什么。” 叶佳禾进去之后,没有坐下,而是开门见山的说道:“我是来请你放过陆景墨的。” 陆景棋的脸色一变,笑得有些阴郁,“呵,我还以为你来找我,是因为你想通了。没想到,是让我放过他!当初,他把我弄到非洲的时候,他放过我了吗?” 叶佳禾辩解道:“他是把你弄到非洲了,但前提是你自己做错了事,挪用公款。况且,你只是去非洲的分公司,你没有摊上官司,也没有人抢走你的一切!” 陆景棋的眼底翻腾着火花,怒道:“是啊,我是挪用公款了!可我是为了谁?还不都是为了你!现在,你把一切责任都推给我,你对我公平吗?” 叶佳禾冷冷地说:“其实,你得到了我,就能给陆景墨致命一击,就能证明你比他强,是这样吧?可是陆景棋,没用的,能力和才干本就在人心。你得不到别人的心,做事不能服众,大家在心里永远都不会瞧得起你。” 她这话一说,简直触到了陆景棋的逆鳞。 顿时,陆景棋如同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忽然走到她面前。 他双手捏着她的肩膀,咬牙道:“所以你跟他们一样,都瞧不起我?呵呵,那又怎样呢?他们再不服,现在还是要恭恭敬敬喊我一声陆总。而陆景墨,我不仅要他陆氏总裁的位置,我还要让他匍匐在我脚下,祈求我的原谅。你等着看吧!我会一步一步做到!” “你疯了,陆景棋!”叶佳禾忍无可忍的道:“你这么做,会遭报应的!爷爷一定不会原谅你!” 陆景棋松开她,哈哈大笑:“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三岁孩子啊?拿个死了的老头子吓唬我?他不放过我?那让他半夜三更的来找我啊!叶佳禾,你这个态度跟我说话,我怎么能放过陆景墨?我恨不得扒下他一层皮!” 为了让他撤诉,叶佳禾只好逼着自己放低了姿态,请求道:“那好,不要再揪着陆景墨不放了,可以吗?你已经得到了陆氏,就不要再赶尽杀绝了,好不好?” 陆景棋深深地看着她,道:“可是……我还没有得到你!” …… 与此同时,慕司沉听到前台小姐的汇报,眸光幽深,思忖着什么。 转而,他站起身立刻向外走去。 助理赶忙跟上他,道:“慕律师,一会儿还有个当事人要来。” “帮我把时间改掉。” 他丢下一句话,立刻驱车朝陆景墨家里去。 路上,他让人查了一下最近陆氏的事。 这才知道,陆老爷子去世之后,陆氏已经改头换面,被陆振鹏和陆景棋控制,并且这两人还把陆景墨告上了法庭。 他只能加快车速,朝陆家赶去。 张妈知道慕司沉是陆景墨的朋友,直接让慕司沉进来了。 她道:“慕律师,陆先生心情不好,呆在书房一整天了,您去看看吧!” 慕司沉点了点头,面色凝重的说:“我上去看看他。” …… 书房。 陆景墨见他来,十分意外,“你怎么来了?” 慕司沉上上下下打量着他,道:“看你这状态,也没有张妈说的那么差啊!怎么?我今天要是不来,你还就一直瞒着我,这么大的事都不找我?” 陆景墨脸上划过一丝异样,难为情的说:“我这不是之前收购了叶氏,碍着你的复仇大业了吗?” “所以,你就觉得咱俩这关系就算绝交了?”慕司沉有些火大的说:“你还真成,这么说来,你果然是放弃了兄弟,选了女人?” 陆景墨瞥了他一眼,轻笑了声,道:“你们做律师的,嘴真是毒!我懒得跟你争!” 慕司沉当然不会真的跟他生气或者绝交,没好气的道:“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你弟和你爸到底准备告你什么?” 陆景墨突然一怔,道:“我差点忘了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我这边出事的?” “叶佳禾来找我了。” 慕司沉叹了口气,道:“我不想见她,她又通过前台递消息给我,我才知道。” 陆景墨一惊,不可思议的问:“你是说,叶佳禾去找你了?” 这小女人明明说,下午要去医院的。 他没想到,她是偷偷去找了慕司沉。 慕司沉了然一笑,道:“我一开始还以为你自己不好意思来找我,才让她来。后来我一想,觉得你也不是这种有事就把老婆推出去的人。那她应该是瞒着你来找我的!” 陆景墨顿时有些着急了,他看了眼手表,道:“她已经出去两个多小时了。既然你没有见她,那她现在怎么还没回来?” 慕司沉不满地说:“她一个成年人了,至于你这么牵肠挂肚吗?又跑不丢!你快告诉我,你父亲他们作什么妖呢,我赶紧给你想个办法。” 虽然慕司沉说的不无道理,可陆景墨那颗心,就是七上八下的,总也安定不下来。 他立刻拿出手机,打了叶佳禾的电话,并没有人接。 慕司沉怒了,夺过手机,道:“我放下所有事,大老远的过来帮你!你倒好,满脑子都是叶朝明的女儿,她能出什么事?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陆景墨平静地说:“我这次之所以没找你,还有一个原因是,我自有主张,陆振鹏他们一切的所作所为,都被我掌握在手里。他们翻不起风浪的!” “可现在,连陆氏都被他们控制了,你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吗?” 慕司沉都替他着急,他道:“我当初做你们陆氏的法律顾问,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以后,可不想给你弟弟那种扶不上墙的货色打工!” 陆景墨的目光一寸寸变暗,语气无比阴郁:“我只是想看看,他们能做到什么地步?这也取决于日后,他们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 在玩弄权术这方面,慕司沉绝对是佩服陆景墨的,他一直都知道,这位22岁便接手陆氏的人,手段有多么精明。 慕司沉摇了摇头,道:“其实,我没太听懂你的意思。你这么任由他们在公司里兴风作浪,你真的不怕陆氏的业绩受到影响吗?” 陆景墨冷哼了声,道:“只有这样,我才能知道,他们在陆氏的走狗和眼线都有谁?这次,我准备一次性把他们清理个干净!” 慕司沉冲他竖起大拇指,道:“绝!那你父亲跟你打的官司,确定不需要我帮忙?” 陆景墨笑了笑,道:“要是真需要帮忙,我会跟你客气吗?” 说完,他又看了眼时间。 叶佳禾依旧没有回来。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肖明。 最近肖明在陆氏已经被陆景棋贬到基层了,他也在韬光养晦,没有重要的事,不会给他打电话的。 陆景墨立刻接起电话。 肖明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陆总,出事了!叶小姐在公司,出事了!她割腕了!” 陆景墨的手机瞬间从手中滑落,下一秒,他飞奔出去。 路上,肖明告诉他,叶佳禾已经被120接走了,就在海城大学附属医院。 陆景墨立刻调转车头去了海城大学附属医院急诊科。 当他赶到的时候,医生刚给叶佳禾包扎好。 外面守着的只有肖明。 而罪魁祸首陆景棋压根就不敢来医院。 见她披头散发,衣服的领口也撕了个口子,但幸好,人是清醒的。 尽管如此,陆景墨还是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他冲进去,蹲在她面前,捧着她的脸,问:“你怎么样了?肖明说你割腕了,你疯了,是不是!” 他又生气又着急,可更多的是心疼。 叶佳禾的眼泪夺眶而出,突然搂住他的脖颈,将脸埋在了他颈间。 陆景墨抚着她的后脑勺,道:“到底怎么了?告诉我。” “没……没事了,陆景棋他是混蛋!” 叶佳禾哭着,断断续续的也说不清楚。 陆景墨意识到了什么,咬牙问道:“陆景棋他对你……?” “他没得逞。” 叶佳禾吸了吸鼻子,道:“我割腕,吓住了他。后来,外面的人听到我的呼救,大家都进来了。” 陆景墨听的云里雾里,喊来肖明,道:“你给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肖明战战兢兢的说:“我也是听总裁室那边的秘书说的。好像是太太去找了陆景棋,后来,他想猥亵太太,太太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保住了清白。” 陆景墨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涌了上来,恨不得现在就撕碎了陆景棋。 他让肖明出去,厉声质问道:“叶佳禾,为什么不跟我商量,就去找陆景棋?” 叶佳禾以为他还在误会自己和陆景棋的关系,当即委屈的大哭,“我都这样了,你居然还觉得我跟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过去找他,只是想他能撤诉,放过你!” 她哭的像个孩子,又委屈,又生气的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打他。 陆景墨心里弥漫着暖意,任由她发泄。 良久之后,他握住她的手,放柔了声音,道:“我没这么想,我只是生气,你自作主张的去找他,差点吃了亏。我更生气,你居然用伤害自己的方式。你知不知道,我听到你割腕的消息,我有多怕!” 叶佳禾破涕为笑,道:“你傻呀,我怎么会为了个人渣割腕自杀?我吓他的。” 陆景墨一愣,盯着她手腕上的纱布,道:“难道,这伤口也是假的吗?要是假的,人家医生能给你包的这么严实?” 叶佳禾嘿嘿笑了笑,道:“别忘了,我也是医生,动脉在哪里,有多深,我比谁都清楚。我怎么可能割到动脉上?我只是用水果刀轻轻碰了一下皮肤,割破了一点皮罢了。就是我喊得比较响亮,大家都以为我割腕自杀了,也把陆景棋吓得不轻。” 陆景墨这才松了口气,捏了捏她的鼻子,语气里难掩宠溺:“以后,就算假装的也不行,你不仅吓到了他,也会把我吓死的!” “嗯。” 叶佳禾郑重的点了点头,道:“我也没想到,他的胆子会这么大。可我还是没有帮到你,这样一来,他一定会更懊恼,更针对你了。” 陆景墨只觉得眼前的小女人让自己如此窝心,他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他吻了吻她的脸颊,道:“你已经做的很棒了,但是佳禾,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一定要先跟我商量。没有哪个男人,会希望自己的女人为他冒险,知道吗?” 叶佳禾乖乖的答应着,可心里还是一筹莫展,生怕陆景棋会变本加厉。 医生说叶佳禾受的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可以直接回去。 可陆景墨不放心,坚持要叶佳禾在急诊科观察一个晚上。 叶佳禾无奈的笑了笑,道:“我真没事的,就是破了点皮,流点了血而已。” 说完,她有些尴尬的说:“陆景墨,我饿了,想吃医院对面那家灌汤包。” “好,我去给你买。” 陆景墨揉了揉她的发顶,柔声道:“你在这儿乖乖等我。” 他走后,叶佳禾的手轻轻放在了小腹上。 她轻柔的开口道:“宝宝,今天吓着你了,对不对?不要怪妈妈,也不要怪爸爸。我们都很爱你……” 虽然肚子里的小生命现在还不会动,但是,她总觉得他是一个神奇的存在。 可以在绝境里,给她无穷的力量。 没过多久,她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 “你那么快就买回来啦?他们家不是每天都排好长的队吗?” 话音刚落,叶佳禾才发现,居然是靳南平。 ------------ 第147章 该滚的人,是你! 她惊讶的看着他,“靳老师,您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靳南平的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眉头紧紧皱着,“我听同事说,急诊有个割腕的女孩,很像我的学生。没想到,果然是我的学生。叶佳禾,我需要一个解释。” 靳南平以前总是对她很宽容,这是他第一次用如此严厉的声音质问她。 叶佳禾低头,小声道:“抱歉,靳老师,我今天有迫不得已的原因,但不方便说。” 靳南平眉头皱的更深了,他的确是生气了。 因为,叶佳禾对他,永远都是遮遮掩掩,那么疏远,那么礼貌。 她不想让他参与她生命中的任何事。 靳南平心底不禁燃起一丝挫败感,他望着她那包着白色纱布的手腕,道:“你的丈夫,根本都保护不了你吗?” 叶佳禾愣住,诧异的看着靳南平。 而靳南平也对自己感到惊讶,他怎么会脱口而出这么没有水准的话? 他在做什么? 挑拨人家夫妻间的关系吗? 没等叶佳禾回答,靳南平立刻摆正自己的位置,严肃的说:“你是我的学生,你这样做,如果闹出了人命,你知不知道会对我,对科室造成什么影响?叶同学,请你以后做事三思而后行,有时候,你伤害的人,不只是你自己!” 说完,他从白大褂里拿出一个药膏,道:“听这边的医生说,你受的只是皮外伤,可女孩子皮肤都娇嫩,难免留疤。等伤口愈合了,记得涂这个,可以祛疤痕的。” 叶佳禾接过药膏,上面是英语,她也没见过这是什么药? 她感动的说:“谢谢靳老师,我以后,不会这么做了。这次,又给您添麻烦了。” 虽然刚才靳南平斥责了她,但他做的事,却是实实在在的关心她。 就这样,靳南平离开了她的病房。 电梯门开了,恰好遇到刚给叶佳禾买完灌汤包回来的陆景墨。 靳南平神色一滞,微微颔首打了个招呼。 陆景墨脸色微沉,走出电梯,道:“靳教授该不会是来探望我太太的吧?” 靳南平没有回答,而是道:“看到叶同学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 陆景墨轻笑了声,讽刺道:“果然,靳教授对我太太真是关心。她受伤到现在没几个小时,靳教授就赶过来了。” 靳南平虽然是温文尔雅的人,但他也不是吃素的性子。 “陆总言重了,叶同学是我的学生,她出了事,我作为老师,有责任知道她的情况。”靳南平微微勾了勾唇角,道:“倒是陆总,连自己的太太都保护不了,很让人怀疑你的能力啊!” 陆景墨拳头攥的紧紧地,克制的开口道:“靳教授今年也该有三十了吧?您的能力,难道就是盯着别人的太太,随时准备挖墙脚?”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他们旗鼓相当,谁也没有讨到好。 恰好此时,电梯的门又开了。 靳南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走进了电梯。 陆景墨眸色幽沉,走到叶佳禾病房门口时,调整了情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打开了病房的门。 “你要的灌汤包。” 他将餐盒放在桌上,耐心的喂她,“小心烫。” 叶佳禾有些沉迷这样的幸福,她道:“你是不是排了很久的队?你的耳朵都冻红了。” 陆景墨笑了笑,道:“算你有良心。只要你爱吃,排多久,我都愿意。” 叶佳禾尝了一口,果然,还是跟原来一样鲜。 过了一会儿,她为难的咬了咬唇,似乎有话要说。 她低低的开口,道:“刚才,靳教授来了。” 陆景墨有些意外,因为他没想到,她会主动告诉他。 叶佳禾拿出他送给她的药膏,解释道:“他是听急诊科的老师说我受伤了,才过来看我的,还给我送了祛疤痕的药膏。” 因为她的坦诚,让陆景墨刚才心中压着的火,烟消云散。 他瞥了眼那个药膏,对她道:“我给你买更好的,好不好?” 叶佳禾忍不住笑了,“这个药膏就很好了,应该是进口的。不过,你真的好小心眼哦。” 陆景墨佯装生气的道:“你再说一遍!小东西,你故意惹我,是不是?” 说着,他便开始咯吱她。 “啊!陆景墨……” 叶佳禾躲着,嗔笑道:“你就是小心眼儿!” 后来,不知道他们谁先动了情,刚才的笑声渐渐停止,陆景墨已经覆在了她身上。 暖黄色的光线将叶佳禾的轮廓描绘的温暖动人。 陆景墨痴迷的望着身下的小女人,缓缓吻在了她唇上。 叶佳禾轻轻闭上了眼睛,感受着他的温度。 后来,他贴的越来越紧。 直到那双温热的手探进了她的衣摆,叶佳禾才猛然惊醒,推开了他。 之前医生已经说了,决不能在前三个月做这种事,伤到宝宝。 陆景墨只觉得浑身一冷,有些失落的问:“怎么了?” 叶佳禾立刻撅起嘴,道:“你压着我的伤口了,很疼的。” 陆景墨喉结微微滚动,克制的收起欲望,道:“抱歉。” 随即,他轻轻抚了抚那白色的纱布,眸中流露着心疼和愧疚。 叶佳禾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心里一直都有一根弦杵在那儿,她可以为陆景墨做任何事,甚至可以为他去死。 但是,她不能做小三,不能和别人分享一个男人。 这是她的底线! 尽管,叶佳禾很贪恋现在这样的温馨,和他的温柔体贴。 但她什么都知道,她知道这一切,都会有结束的那天。 她转过身,背对着他,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难过。 陆景墨从身后拥抱着她,道:“生气了吗?抱歉佳禾,我说过会尊重你,那就一定不会强迫你。” 叶佳禾摇了摇头,轻声道:“没有,我就是……有点儿困了。” “好,那你睡吧,我在这儿守着你。” 陆景墨关了灯,自己在一旁的沙发上望着那熟睡的小女人,只觉得格外安心。 想到今天陆景棋对她做的一切,陆景墨的目光越发冷暗,如同来自地狱的撒旦。 …… 翌日,陆氏集团轰动了。 许久不出现的陆景墨突然出现。 依旧是盛气凌人,高高在上的样子,目空一切的向前走,直达顶楼总裁室。 他身后跟着的有陆氏的高管和股东,也有保镖,浩浩荡荡一大群人。 总裁室的门就这么毫无征兆的被他的保镖踹开,陆景棋直接傻眼儿了。 他没想到陆景墨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来,顿时,乱了阵脚。 “陆景墨,你……你想干什么?这里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吗?” 陆景棋语无伦次的说:“你别忘了,股东大会已经罢免了你,现在,我才是陆氏的总裁,爸爸是董事长。你要是不想被扫地出门,就赶紧给我滚出去!” 陆景墨站在他面前,纹丝不动,只是那眼底升腾起来的杀意,如刀一般射向陆景棋。 陆景棋无比的慌乱,立刻对着外面喊道:“快!叫保安,叫保安上来!” 他话音刚落,陆景墨便给一旁的保镖使了个眼色。 只听陆景棋一声惨叫,保镖已经将他的两只胳膊拽脱臼了! “啊!” 陆景棋咬牙切齿的看着陆景墨道:“你居然敢这么对我?陆景墨,你给我等着,马上保安就上来了!你等着!” 接下来,几个保镖在陆景墨的示意下,对陆景棋开始了群殴。 拳打脚踢的声音伴随着陆景棋一声一声的惨叫,几乎引来了全公司的人。 陆振鹏自然也得到了消息,吓得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 “这是在干什么?” 陆振鹏威严的呵斥道:“住手!都给我住手!” 可那些保镖根本只听从陆景墨的命令,丝毫不理会他。 陆振鹏见陆景棋被一群人围着打,心疼的不能自已,大声对陆景墨吼道:“你这个混账,你让他们住手,你听见没有!” 陆景墨面无表情的脸终于露出一抹笑,只是这笑意不达眼底,看起来,令人无端的发慌。 “父亲,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陆景墨嘲讽地说:“我本来,还想让你再过几天当董事长的瘾。可是怎么办呢?你们太不知死活了。你们已经把我,惹怒了!” 陆振鹏被他当着这么多属下的面怼,十分没面子,怒吼道:“董事长这个位置,本就应该是我坐,你这个不孝子想篡位,还早着呢!你给我听着,立刻让他们住手。否则,我立刻跟你断绝父子关系,以后,陆家的一切,都与你无关!” 陆景墨的笑意忽敛,抬手示意他们不要再打了。 可陆振鹏却打错了算盘,这并不代表陆景墨屈服了,而是,他没打算闹出人命。 那些保镖也是手下有分寸的,专门避开要害,又能让人痛不欲生。 此时的陆景棋,痛的在地上打滚,嘴里不停的喊着要杀了陆景墨。 陆振鹏指着外面,对陆景墨道:“你给我滚!” 陆景墨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恐怕现在,该滚的人,是你。” 就在这时,几个大股东和高管突然进来。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全是对陆景墨的回归表示欢迎。 “陆总,您总算是回来了!这些日子,咱们陆氏真是被这父子俩闹得乌烟瘴气的!” “就是!之前是我们眼界短浅,您收购了叶氏,也不过是损失个千八百万。可这两父子仅仅半个月,就让公司损失了两个上亿的订单啊!” “陆总,您赶紧回来整顿陆氏吧!你说,这身上都流着陆家的血,这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那些股东之前集体罢免了陆景墨,这才发现陆振鹏父子有多不靠谱。一点商业头脑没有,只知道画大饼。 可这是他们自己做的决定,非要罢免陆景墨,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现在陆景墨好不容易回来了,那些股东和高管趁机将这些日子陆振鹏和陆景棋的所作所为说了出来,想把陆景墨重新请回来。 陆振鹏听到这些话,简直气坏了,脸都憋得通红,大骂道:“你们这一个个老叛徒!有利可图的时候,就拥护我,现在利用完了我,就想卸磨杀驴了?别忘了,这个公司姓‘陆’!” 其中一个较为年长的股东讽刺的笑了笑,道:“我们利用你什么了?与其说是我们利用你,不如说是你一开始混淆视听,利用我们的信任!虽说这个公司是你们陆家的,可我们的股份也并不少啊,我们也是有发言权的!当初,我们能把你拱上来,现在,我一样可以罢免你!” 陆振鹏大惊失色,完全没想到局面会发展成这样。 陆景墨幽幽的开口道:“父亲,你要是再不打120,恐怕你最喜爱的儿子,就要昏死过去了。” 陆振鹏这才回过神儿来,赶紧拿出手机,颤颤巍巍打了急救电话。 陆景墨对肖明吩咐道:“把这儿打扫干净,一小时之后,召集公司所有高层,会议室开会。” 这个雷厉风行的陆景墨又回来了! 肖明连忙应是,股东们也终于看到了希望。 他们生怕陆振鹏和陆景棋再这么搞下去,他们年底分红会受到影响,亏个血本无归。 幸好这个时候,陆景墨力挽狂澜,又回来了! …… 医院里,医生护士乱作一团。 陆振鹏找的是海城顶级的私立医院,专门为豪门服务。 现在,陆景棋被打成这样,可想而知,多少人为他忙前忙后。 于兰芝得到消息,立刻赶到医院。 看到儿子鼻青脸肿,浑身是伤,当即心疼的快要晕过去了! “陆振鹏!” 她走过去,不顾形象的大吼道:“你到底是不是陆景墨的爹?自古以来,我没有见过当爹当到你这么憋屈的!大儿子在你面前打小儿子,你居然无动于衷,拦都拦不住?” 于兰芝不说还好,这么一说,简直挑起了陆振鹏全部的愤怒。 他指着她,道:“还不都是你养出来的好儿子?你怎么不问问你儿子做了什么?他招惹谁不好,一天到晚非要招惹叶佳禾!这下好了,他挨打那是活该,可我们到手的公司没了!什么都没有了!” ------------ 第148章 想让她配合一辈子 于兰芝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追问道:“你说什么?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公司没了?” 陆振鹏痛心疾首地说:“那些该死的老家伙们,看到陆景墨回来,就跟看见救命稻草似的,纷纷倒戈了!他们全都背叛了我,没有人支持我了,他们……很快就要把我给罢免了。” “什么?”于兰芝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地说:“这怎么可能?煮熟的鸭子,怎么可能说飞就飞了?” 陆振鹏怒极反笑,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陆景墨这段时间不来公司,不问公司的事情。他是想看着我和景棋犯错,只有我们犯的错越多,他能搞定的事情我们却搞不定,股东们才会更信任他。陆氏真正的权力,一直都没有脱离他的掌控!” 于兰芝听得脊背发凉,她原以为老爷子死了,他们得到了陆氏,以后就会顺风顺水,拥有一切。 可她没想到,只是短短一天时间,什么都变了。 老天又把她从天上打入了地狱,让她看清了自己。 于兰芝狠狠摇了摇头,道:“不可能,我不会认输的,你也不能轻易认输!我现在就报警,他给我们景棋打成这样,警察一定不会放过他。到时候他进去了,陆氏还是你和景棋的!” 此时,她如同丧心病狂了一般,拿出手机就要报警。 可陆振鹏却一把夺过手机,怒吼道:“你闹够了没有?怪不得你会生出这样的儿子!你报警告他,难道他就不能告景棋?昨天,景棋意图对叶佳禾不轨,害得叶佳禾割腕自杀,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大家都是证人!要是他拿这件事告景棋,还不知道谁吃亏呢!” 于兰芝彻底没办法了,突然间崩溃的大哭出声,道:“我怎么这么命苦?自从嫁给你,从来就没有受到你们陆家的待见。好不容易以为能过上好日子了,得到手的东西又得还回去!我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陆振鹏思索了很久,认命地说:“现在,陆氏我们是不要想了,要是想后半生锦衣玉食,不降低我们的生活质量,那就只有用遗嘱的事情做文章了!” 于兰芝这才停止哭泣,像是看到了一线生机,道:“对啊,还有遗嘱呢!陆景墨一定篡改了遗嘱,你爸爸留下的遗产,明明都应该是你的,怎么可能越过儿子直接给孙子?就算是法官,也不会相信的。只要我们一口咬死了遗嘱的真实性,法官总会偏向我们的。” 说完,她又走到陆景棋床前,望着昏睡不醒的儿子,她哽咽着道:“景棋啊,妈一定会帮你报仇的!我绝对不会放过陆景墨,让你白遭这个罪。” 就算陆景墨回到了公司,她也一定要对外宣扬,他是如何对待父亲,如何篡改遗嘱,她一定要让他这个陆氏总裁的位置,坐得名不正言不顺! …… 陆氏集团。 陆景墨这次开会,清理了不少陆振鹏安排在陆氏的眼线。 而陆景墨的杀伐决断和雷厉风行,再次让员工和股东们心服口服,谁也不敢有怨言。 甚至,许多人都庆幸陆景墨回来了。 否则,陆氏还不知道会被那两个扶不上墙的父子俩搞成什么样子呢! 开完会之后,陆景墨回到办公室,却惊讶地发现叶佳禾和张妈来了。 陆景墨蹙眉道:“张妈,我让你去医院照顾她,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外面冰天雪地的,他不想她冻着。 叶佳禾连忙道:“你别怪张妈,是我非让她带我来的,我听说你回陆氏了,我放心不下你。” 陆景墨挥了挥手,打发走了张妈,转而走到叶佳禾面前,忽然揽住小女人的腰肢,将她揽入怀中。 他勾唇,语气暧昧而沙哑地问:“那你看到我了,放心了吗?” 叶佳禾望着他意气风发的模样,好像前阵子的陆景墨都是假的,这才是真正的陆景墨。 她松了口气,问:“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听到你们公司好多人都在传你教训了陆景棋和陆振鹏。你是为了我才回陆氏的吗?” 陆景墨刮了下她的鼻梁,宠溺的说:“猜对了一半!其实不管怎样,我都会回来,但是因为你,加速了这个过程。” 他本来,是想再等等,等陆景棋他们再作一阵子,犯更大的错,将他们在陆氏的余党揪出来,彻底让他们无法翻身。 可因为陆景棋把主意打到了叶佳禾身上,触到了他的底线,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一刻都不想容他了。 叶佳禾恍然大悟,愤愤地说:“原来,你一直都没有放弃陆氏,而且,你也有把握对付陆景棋?” “不然呢?”陆景墨笑了笑,道:“难不成,你真觉得你老公会任人拿捏吗?” 叶佳禾气得转身就要走,却被陆景墨重新拉进怀里。 她狠狠捶了下他的胸口,愤愤不平地说:“你知不知道,前几天我都快担心死你了!你明明都有对付他们的办法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太过分了!” 陆景墨任她打自己出气,直到她情绪缓和了些,他才淡淡的开口道:“打够了?” 叶佳禾别开脸去,没好气地说:“我不想理你。” “好了,那让我说两句?” 陆景墨笑了笑,耐心的将她搂在怀里,柔声说道:“你说我没有告诉你,那你擅自去找陆景棋,不是也没有跟我商量吗?但是佳禾,你要知道,我不告诉你,并非不信任你,而是我不想让你趟进这淌浑水。我也知道,你瞒着我去找陆景棋,也是为了我。所以,我们其实都是为了对方着想,对吗?” 叶佳禾终于被他的话打动,轻轻靠在他怀里,道:“你以后,不许再这样了,什么事都要告诉我,好不好?不然,我会担心的。” “好,拉钩。” 陆景墨伸出小拇指,耐心的像是哄孩子般,生怕她还在生气。 叶佳禾生怕耽误他的工作,两人说了会儿话,她便道:“那我先走了,你安心工作。” “不留下陪我吗?” 陆景墨说着,便将她带到了不远处的沙发前坐下,贴近她耳边暧昧地说:“你在这里,我看着你,才会安心。” 叶佳禾脸红得发烫。 可这份羞涩,落在陆景墨眼里,却是格外可爱。 他体贴地说:“你坐在这里玩一会儿平板或者看看杂志,我让秘书给你拿些下午茶。我忙完之后,带你去看电影,嗯?” 叶佳禾点了点头,他说什么,她都没有意见。 只要看着他好好地,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和诋毁,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秘书进来送果盘和点心的时候,叶佳禾才发现,陆景墨的秘书居然是男的。 她记得以前,他的秘书室里,一堆女秘书呢。 那男秘书走后,叶佳禾神秘兮兮地问:“你的秘书怎么变成男的了?” 陆景墨不以为意的道:“以前那几个女的太八卦,我不喜欢!男的话少,省心。重要的是,不会让老婆误会。” 叶佳禾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道:“谁是你老婆?” 说完,她将头埋得低低的,装作看杂志,可心跳却莫名地乱了。 他所做的一切,都渐渐让她迷失,她甚至害怕自己有一天会放弃底线,与别的女人一起分享他。 想到这儿,叶佳禾更加心慌了。 她拿起面前的牛乳喝了一口,想压压惊。 可刚喝下去一点,牛乳的甜腻就让她的胃翻腾起来。 叶佳禾心一惊,孕吐真是说来就来。 她立刻朝水池边走去,干呕了几下,什么都没呕出来。 陆景墨见状,立刻跑过去,担心地问:“怎么了?” 叶佳禾掩住心虚和紧张,淡淡地说:“没事,最近受凉了,胃有点不舒服。” 陆景墨还是不放心,索性放下手中的事务,道:“走,我们去医院看看。” 叶佳禾吓得心都差点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 她连忙道:“我真的没事,我自己就是医生,有没有问题,我比你清楚!好啦,你快点忙你的事,不然,我们晚上来不及看电影了!” 陆景墨深邃的眸子疑惑地盯着她,良久,才问:“真的没事?” 叶佳禾重重点了点头。 陆景墨这才放心的回到办公桌前,处理一堆事情。 叶佳禾缓了半天,刚才那紧张的心跳才渐渐平息下来。 这时,她的微信弹出夏灵的微信。 “简明哥就快回国了,到时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简明是夏灵的青梅竹马,比夏灵大三岁,家世背景旗鼓相当,两家人早就定了亲事。 更幸运的是,他们情投意合,并不是传统的商业联姻,他们本身就有感情。 叶佳禾想到曾经他们三个的关系的确很好,简明和夏灵都很照顾她,现在简明回国,她理应去看看他的。 因此,她便答应了下来,顺便揶揄道:“我去,会不会是电灯泡?打扰你和简明哥约会?” 夏灵发来一个表情包,道:“你必须来!我都好久没见简明哥了,我一个人会害羞的。吃完饭你就回去,到时候,我再和简明哥……” 叶佳禾回过去一个:“不害臊!” 夏灵立刻回怼道:"你在想什么啊?自从跟了陆景墨,你这人满脑子都是些男欢女爱的东西,一点都不纯洁了!" 就这样,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很久。 陆景墨这边,也把该处理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 刚好此时正是海城的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你忙完啦?” 叶佳禾那张明艳的小脸儿从手机里露出来,格外可爱。 陆景墨吻了吻她的脸颊,道:“饿了吧?走,带你吃东西去。” 叶佳禾收起手机,心中隐隐有些激动。 两人正准备出门,肖明却紧张的走了进来。 “陆总,您现在和太太最好还是不要出去了。” 肖明神色慌张的说:“就在刚才,我们陆氏已经被记者包围了!” 叶佳禾也慌了,追问道:“为什么?” 肖明解释道:“应该是陆总的父亲和继母透风给媒体,现在,所有人都在说……” 他欲言又止,生怕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会触怒陆景墨。 陆景墨此时已经站在了那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楼下呜呜泱泱的记者,冷声道:“说!” 肖明硬着头皮道:“他们说,陆总忤逆不孝,篡改老爷子的遗嘱,又殴打亲弟弟,还……还……” 陆景墨的声音又低沉了几分,道:“继续说!” 肖明闭着眼睛一鼓作气的说了出来:“还说您和太太假离婚,让太太勾引二少爷。” 叶佳禾听完之后,脸憋得通红,心急如焚。 她不想被人这样误会,她更不想让陆景墨被所有人误会成这种人。 本以为陆景墨回到陆氏,他们就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可没想到,于兰芝他们死咬着不放,竟然撕破了脸,他们不得到的位置,也不想让陆景墨坐的安稳。 叶佳禾走过去,道:“我经历过网暴,所以我知道,人言可畏,唾沫星子是会淹死人的。我们得尽快想个办法,制止谣言啊!” 陆景墨眸底升腾起一片火光,他并不害怕那些人用他来做文章。 但是,他不允许有人这么诋毁叶佳禾! 因此,他冷声道:“让公司的法务把网上的舆论先处理干净。还有那些记者,不必让保安轰走,先留下。” 肖明担忧地说:“如果让他们留下,您今天就出不去这个公司了。只要他们看到您和太太,一定会围攻你们的!” 陆景墨冷冷勾了勾唇角,道:“如果我不出现,一直躲着,就更坐实了我心虚!这件事,必须尽快解决。” 说完,他转身问叶佳禾:“晚上想吃什么?我让肖明订餐。抱歉,今天没法带你去外面散心了。” 叶佳禾没想到这种时候,他还在考虑她饿不饿,还在跟她道歉。 “你不要管我了,我现在哪有心情吃东西?”叶佳禾紧张的说:“你这次,有办法吗?” 陆景墨笑了笑,道:“当然。只是,这个办法,需要你配合。最好……是配合一辈子。” ------------ 第149章 这事做的挺爷们儿! 与此同时。 医院里,于兰芝叫了一大批记者过来。 病房里到处都是闪光灯,将陆景棋的惨样全都拍了下来。 于兰芝哭诉道:“大家看看,现在的陆氏,陆景墨一家独大,忤逆父亲,殴打弟弟,他的手段厉害又高明,我们哪里是他的对手?我们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请媒体朋友们过来帮我们伸张正义啊!” 于兰芝一边哭一边说,可谓是情真意切,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愤怒。 毕竟,陆景棋的伤,可是真真切切的。 这时,陆振鹏又拿出了陆景棋的病历,也是一脸悲切。 记者立刻围过去,你一言我一语。 “陆先生,请问您现在是被儿子赶出家门了吗?陆景墨篡改遗嘱的事情,你能跟我们详细说说吗?” “陆先生,您的两个儿子反目成仇,您现在是什么心情呢?” “……” 陆振鹏义愤填膺地说道:“陆景墨不是我儿子,我没有这种忤逆不孝的儿子!今天,我就在大众面前和大家申明,以后,我要和陆景墨断绝父子关系!至于篡改遗嘱的问题,我一定会上诉到底!” 于兰芝也跑到镜头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不仅如此,陆景墨还故意与他妻子离婚,让他老婆去勾引我儿子,又诬陷我儿子非礼她太太,玩仙人跳。目的,就是把我们彻底驱逐出陆氏啊!” 那些记者听得一阵唏嘘,采访的视频也火速发到了网上。 底下的恶评几乎占满了评论区。 “原来,陆氏总裁陆景墨以前又给医院捐赠物资,又给学校捐款,全都是作秀的!他真人也太狠了!居然对亲生父亲和亲弟弟都能下得去手!” “那当然了,他要是不狠,怎么能坐稳陆氏总裁的位置?自古以来,成大事者,都是心狠手辣的。” “豪门的戏真是太精彩了,咱们这等平民老百姓,是无法想象哦!居然能把自己老婆都推到别人床上,真是我们普通人做不出来的。” 于兰芝和陆振鹏看舆论发酵成这样,十分满意。 尤其是于兰芝,笑呵呵地道:“怎么样,振鹏?我早就告诉你,那个汪小姐有几把刷子,你还不信!这下怎么样?要不是汪小姐给我们出这个主意,又找水军,又找记者的,事情能这么顺利吗?” 陆振鹏也看到了希望,他催促道:“那你还不赶紧谢谢人家汪小姐?要我说啊,这个景墨也是瞎了眼,放着这么一个有智慧又漂亮的女人不要,反而要叶佳禾那个惹是生非的女人。” 于兰芝立刻给汪柔打去电话,汇报了现在的情况。 她激动地说:“汪小姐,真是谢谢你啊,幸好有你给我们出谋划策。” “那是当然的,毕竟,我们共同的敌人是叶佳禾。” 汪柔笑了笑,道:“网上的消息我都看到了,你们做得也很好。最近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免得引起怀疑。” 跟他们通完话,汪柔便把电话卡扔了。 这样,即便以后他们反咬一口,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 这个电话号码,也是商元浩帮她办的临时卡,并不是她的名字。 …… 另一边,叶佳禾与陆景墨看着网上发散的越来越多的消息,叶佳禾开始动摇了。 她到底该不该答应陆景墨的要求呢? 肖明在一旁催促道:“总裁,现在这个事情再发酵下去,恐怕会有损陆氏的名誉啊!这老爷子刚走,公司的人心本就不太稳定,您得赶紧拿个主意才是。” 叶佳禾听到‘老爷子’三个字,心猛然一惊。 她不再犹豫,而是坚定的望着陆景墨,道:“我答应你。” 陆景墨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他严肃的说:“你要想清楚了。如果我牵着你的手走出了这里,我们的婚姻就会被所有人知道。但是佳禾,我一定会对你负责,像我曾经对爷爷承诺的那样,对你好。” 叶佳禾心底弥漫着一阵暖流,她知道,他们的未来就像风中的树叶,摇摆不定。 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但是,这种时候,她只能配合他,打消大众对他的疑虑。 叶佳禾清澈的眸底流露出一抹坚定,认真地说:“我想清楚了。” 陆景墨欣慰地笑了,他紧紧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那种感觉,就好像他握紧了全世界。 当陆景墨带着叶佳禾出现在陆氏集团的大厅,所有记者面前的时候,现场异常轰动。 肖明带着保镖维持秩序,安抚道:“大家静一静,静一静,我们陆总现在出现在大家面前,就是为了解释大家想知道的问题。” 叶佳禾有点害怕镜头,怯怯的站在陆景墨身边,无助地望着他。 只见陆景墨从容地拿过一个记者的话筒。 “大家好,我是陆氏集团总裁陆景墨。关于大家的疑问,我做如下几点说明:第一,我身边这位,是我的太太,叶佳禾。以前是我没有珍惜她,导致了我们婚姻破裂,但爷爷病危之际,她无论是对老人还是对我,对陆家,都不离不弃。这么好的太太,我会重新把她追回来。因为,我爱她! 第二,关于遗嘱问题。这点光凭我说,各位也不一定相信,那就希望大家开庭之时,参加庭审。到时候,法官会给我们最明确的答案!” 周围一阵唏嘘,就连陆氏的员工都不知道,他们的总裁结婚又离婚了。 那些记者对于这种答案似乎还不满意,有个记者突然开口,提出了尖锐的问题:“那陆总能解释一下,让自己的太太去勾引弟弟这件事吗?您太太手腕上的伤,就是为了把事情闹大,诬陷您弟弟的吧?目的就是把您同父异母的兄弟彻底赶出陆氏,是这样吗?” 这个记者成功将节奏带了起来,一下子就将刚才陆景墨获得的那点信任全都打破了。 听到这样不堪的词汇侮辱叶佳禾,陆景墨平静的目光中透着一丝阴郁。 如刀般的眼神射向那位提问的记者,一字一句地问:“你是哪家公司的?记者证拿出来,我看看。” 那个记者忽然有些慌了。 他的确是被于兰芝和陆振鹏请来的水军。 可他没想到,陆景墨会在这么多人面前跟他较真。 见他神色慌乱,陆景墨给肖明使了个眼色。 肖明会意,立刻让保镖将那个记者‘请’到了前面,勒令他拿出记者证。 “我……我没带!” 他惊慌失措地说:“我出来得太急了,就没带。” 肖明冷声道:“记者出来采访,不随身携带记者证?好啊,那你现在打电话,让你同事给你送过来。否则,我们现在就起诉你诽谤!你知道我们陆氏名誉值多少钱吗?” 那个冒充记者的人现在想跑也跑不掉了,可是,他哪能想到会面对起诉? 陆氏要真让他赔钱,他可玩不起的! 索性,他慌乱地开口道:“好好好,我说实话,是有人指使我这么做的!” 肖明紧接着追问道:“是谁?” 他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是一个穿着西装的人找到我,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冒充记者,问这些话!” 这一幕,也被迅速传到了网上。 就算吃瓜群众再傻,也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毕竟,陆振鹏他们表现得那么惨,居然还能请得起水军来陆氏闹,这也不简单啊! 陆景墨觉得为难一个小喽啰没意思,也跌身份,便让肖明把人放了。 随即,他又开口道:“我知道,你们心里也许都有跟他一样的疑问,只是不敢提出来罢了。还是那句话,欢迎大家来听庭审。至于我的婚姻问题,我也借此机会跟我太太表个态。” 叶佳禾惊讶地望着他。 完全不知道他想干嘛? 明明都已经戳破了那个假记者的身份,干嘛还要继续说下去? 她本就不习惯这样的场合,现在这么多摄像机怼着她脸拍,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叶佳禾的脸通红一片,紧张的望着陆景墨。 可对面的男人却深情地望向她,郑重地开口:“叶佳禾,如果你愿意,我会对你这一生负责。以前,是你先爱上我,那这次,换我好好爱你。” 叶佳禾的眼泪夺眶而出。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为了打消舆论,所以在这些记者面前作秀。 但是,他的话,却是那么动听,让她失去了所有理智。 在那么多目光下,她扑进他怀里,紧紧搂着他,哭出了好多委屈,好多心酸。 这下,记者们疯狂拍照,将他们的爱情差点写成了言情小说。 几小时之后,铺天盖地的新闻都出现了。 大家已经甚至已经把焦点从豪门争夺财产的事件上,转移到了磕霸道总裁与灰姑娘CP的八卦上。 办公室里。 陆景墨带着团队还在处理这个舆论。 因为这些舆论,许多合作公司也纷纷向他们投来了质疑。 这些事,必须马上处理,尽早平息。 他对叶佳禾道:“我先让肖明送你回去,今天晚上,我估计要熬通宵了。” 叶佳禾此时如同一个幸福的小女人,被他保护的那么好,她只觉得格外踏实与安心。 她摇了摇头,道:“我不回去,就在这儿陪着你,好吗?” “不行,你受了伤,还需要休息。况且,你在这儿看着我工作,你不觉得无聊吗?” 陆景墨不想让她陪着自己熬夜。 可叶佳禾却将手机拿出来,笑眯眯的说:“在网上看到自己被塑造成了小说女主角,真的好有意思。你看,这些人真是太有想象力了。” 陆景墨拿过来看了几眼,大概就是各种想象,叶佳禾与他是怎么认识的,因为什么离婚,又是怎么让他浪子回头,赢回他的心的? 也有人将叶佳禾的事编成了女性励志故事,大概就是家庭主妇惨遭抛弃,最后考上名牌医学院,又被前夫重新追求。 反正写什么的都有。 叶佳禾看得津津有味,她催促他道:“你赶紧去工作吧,我看着这些挺有意思的,还没看够呢!” 陆景墨无奈失笑,随即,正经了神色,问:“佳禾,你觉得,我刚才在记者面前那番话,是在演戏吗?” 叶佳禾微微一怔,有些不确信的说:“我也不知道。就算是演戏,我也不怪你,我答应过爷爷,会保护你,那我就一定会配合。” 陆景墨深邃的眸光充满了认真,坚定的开口道:“那你听好了,我不是演戏,我也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佳禾,请你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叶佳禾眼圈微微染红了,哽咽着道:“嗯,我相信。” 陆景墨揉了揉她的头发,柔声道:“好了,你看手机吧,累了就去我休息室睡觉。” 陆景墨在那边处理工作,叶佳禾便窝在沙发上,继续看着别人把她和陆景墨的事情编成小说,居然还有点上瘾了。 这时,夏灵打来电话,激动的说:“佳禾,什么情况啊这是?以前我看陆景墨,那是处处不顺眼儿啊!我的天,我真没想到,他居然就这么跟所有人说明了你们的关系!这事儿做的挺爷们儿啊!不错不错!” 叶佳禾有些害羞,小声道:“我们微信聊吧,他现在加班工作呢,我不好说话的。” “哎呦呦,这么晚了还陪着人家工作呢?还微信聊,这是怕我这通电话打扰到某人哦。” 夏灵忍不住揶揄道:“你这丫头保密工作做的可真好,什么时候跟陆景墨又好了,连一点儿风声都没有透露。” 叶佳禾被弄得无地自容,只能嘀咕道:“你别再拿我寻开心了,真的,我以后再跟你好好说。现在还有好多事儿没解决呢!” 夏灵兴致勃勃的道:“对了,那个简明哥不是快回来了吗?我估计这次回来,两家父母就要商量我们的婚事了。你跟陆景墨说说,要是想跟你复婚,那就必须办婚礼!到时,咱们一起办,那多热闹啊!” 叶佳禾没有夏灵想的那么远,因为只要一想到未来的事,汪柔和那个孩子,总是她心头的一根刺。 就算陆景墨对她再好,但是有些事已经发生的,注定是抹不掉了。 这点,她很清醒。 ------------ 第150章 发现出轨 正因为如此,她才没有跟夏灵一样畅想着那么美好的未来。 与此同时,身在国外的汪柔看到陆景墨表白叶佳禾的这段视频,简直瞪大了眼睛。 她以为,陆景墨在重压之下,一定会弃车保帅,撇清与叶佳禾的关系。 可她没想到,他跟那个女人隐婚两年多,都不愿向大家澄清关系。却在这种焦头烂额的时候,在所有人面前,跟叶佳禾表白。 汪柔的攥紧了手指,就连指甲陷入手心的疼痛,仿佛都比不上她心中的痛。 为了得到陆景墨的心,她牺牲了那么多,用尽了所有办法,甚至她一个以舞蹈为生的人,连腿都废了。 可陆景墨呢? 把她放在国外藏着,像是养着个情妇,而她一直期待的名分和地位,他全都给了叶佳禾! 汪柔的面容一寸寸狰狞起来,狠狠砸掉了手机! 她整个人颤抖着,咬牙切齿地道:“陆景墨,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恨你,我恨你!我绝不会让你跟叶佳禾好过的!” …… 经过陆景墨带着团队几天几夜的奋战,舆论终于被压住,不仅如此,陆景墨和叶佳禾甚至在网上小有名气。 许多人都在磕他们的CP,当初陆景墨对叶佳禾的表白,也引来了许多好感。 叶佳禾只觉得整个天空都变得明媚了。 只是现在医院和学校都知道了叶佳禾是陆氏总裁的太太,也造成了一波轰动。 校长和院长不仅没有怪她,反而连番发来慰问,关心她手腕上的伤势。 甚至给她放了一个长假,让她好好修养,不用担心实习的事。 只有靳南平,望着这些天不断发酵,又不断被压下的消息,心中五味杂陈。 他多少次点开了叶佳禾的微信,又多少次关上。 他告诉自己,他是叶佳禾的老师,他不能对自己的学生产生这样的想法。 他带过那么多学生,叶佳禾不该成为最特殊的那一个。 况且现在,她那么幸福,就像照片上她紧紧搂着陆景墨,任谁都能看得出,她是多么爱这个男人。 靳南平自嘲地笑了笑,将手机丢在了一边。 陆家老宅。 陆景墨今天没去公司,特意在老宅整理爷爷的东西。 叶佳禾也过去跟他一起整理。 虽然前段时间的风波已经平息了,叶佳禾心情不错,可她能感觉到,他不开心。 因此,她小心翼翼地道:“明天就开庭了,你都准备好了吧?” “嗯。” 陆景墨低低应了声,似乎不愿意多谈。 叶佳禾瞥了眼陆景墨沉郁的神色,轻声问:“事情都解决得差不多了,你似乎也不怎么高兴啊?” 陆景墨拿着那本相册,反反复复的翻看着。 他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板上,淡淡地问:“你是不是也跟他们一样,觉得我太心狠手辣,居然能跟自己的亲爸爸和亲弟弟对簿公堂。” 叶佳禾这才知道,陆景墨冷漠的表情下,是一颗被最亲近的人伤到的千疮百孔的心。 她坐在他身边,靠在他肩上,安慰道:“我当然不会这样认为。你爸爸和弟弟那么对你,是谁都会反击的。陆景墨,我知道你现在为什么难过?如果一个人的亲人都与他反目成仇,的确是一件很悲哀的事。但这件事你没有错,错的是他们太贪婪。” 陆景墨双手搂着她的腰,靠在她颈间,像个失去家的孩子,低低地开口道:“佳禾,爷爷走后,这个世界,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叶佳禾心里蔓延出一阵阵心酸,她同样抱紧他,柔声说:“明天就开庭了,一切都会顺利的。这种黑暗的日子,总会过去。” …… 开庭的这天,法院门口聚集了许多媒体记者。 陆景墨是个极度重视隐私的人,但因为于兰芝和陆振鹏早已把家丑扬了出去,陆景墨索性就奉陪到底。 法庭上,于兰芝甚至将受伤的陆景棋也带了上来,以便引起法官的同情,也坐实了陆景墨心狠手辣。 于兰芝哭诉道:“法官大人,您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陆景墨残害兄弟,篡改遗嘱,天理不容!” 法官敲了敲法锤,不满地说:“现在不是该你说话的时候!” 陆振鹏赶紧给于兰芝使了个眼色,于兰芝这才不甘心的闭嘴。 法官这时望向陆景墨,道:“被告,面对原告的控诉,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陆景墨淡定而从容地开口道:“当年,原告是以第三者的身份破坏我的家庭,嫁给我父亲的。所以我爷爷在世时,就以让原告双方放弃继承家产和公司为条件。当初,这两位原告都是答应了的。” 此时的旁听席上,立刻唏嘘起来。 大家纷纷低语着,没想到,于兰芝还有这段黑历史。 一开始,他们都将于兰芝当成了受继子欺压的可怜母亲形象。 “你胡说!” 于兰芝没忍住,大声道:“你简直是信口雌黄!我跟你父亲堂堂正正,不信你让你父亲说,我是不是第三者?” 她绝不能让陆景墨这么肆无忌惮地败坏她的形象,否则,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人设,就崩了。 不会再有人同情她,舆论的导向很可能都会转个风向。 因此,于兰芝格外激动,恨不得当庭跟陆景墨打起来。 法官狠狠敲了几下法锤,警告道:“原告!要是你再这么无视法庭纪律,我就要请你出去了!” 陆振鹏连忙拉住妻子,抱歉地说:“法官大人,不好意思,我太太也是因为被人污蔑,才如此激动。” 法官这才示意陆景墨,道:“被告,你继续说。” 陆景墨冷冷勾了勾唇角,问:“父亲,您确定这是污蔑?您确定自己当年没有出轨?于兰芝不是第三者?” “我确定!” 陆振鹏义正言辞,面不改色心不跳。 陆景墨这时拿出一份陈旧的文件,作为证据递交给法官。 他解释道:“这是我爷爷去世前留给我的。当年,陆振鹏和于兰芝放弃继承爷爷所有的资产,是立过字据的,有他们的签字。” 再加上,陆老爷子这个人做事认真,对自己不喜欢的人,就会格外较真。 因此,字据上不仅仅有儿子和媳妇的签字,甚至还有立字据的原因。 写得很清楚,是因为陆振鹏出轨于兰芝,败坏陆家家风。 法官将字据给于兰芝和陆振鹏看。 当时,这二人就变了脸色。 他们根本就没想到,老爷子死前,会将这些陈年旧物交给陆景墨。 陆振鹏恍然大悟,或许,陆老爷子早就知道有这一天。 所以,他才布下了那么多天罗地网,让他们跳进去,只为了给陆景墨清除障碍,给他一条干净轻松的路。 这场官司,他们败得彻彻底底。 不仅官司失败了,于兰芝和陆振鹏甚至成为了全社会抨击的对象。 他们出去的时候,被记者团团围住。 说他们贼喊捉贼的有,说他们男盗女娼的也有。 于兰芝恨不得立刻从这个破法庭消失,陆振鹏更是经历了这辈子最丢脸的一幕。 与他们既然相反的是陆景墨这边。 他们从法院出来的时候,也有许多记者采访。 可肖明带着保镖拦住了记者,陆景墨带着叶佳禾,径直上了商务车。 叶佳禾奇怪地看着他,道:“我们都赢了,你怎么不跟那些记者说两句啊?就连那天被你继母他们污蔑,你都接受采访了。怎么现在,一句话都不说?” 陆景墨深邃的眸子望着她,笑了笑,道:“因为,我们赢了啊,公道自在人心,没什么好说的了。” 这段时间以来,似乎每个人的头上,都压着密密麻麻的黑云。 可现在,这些阴霾终于一扫而空。 叶佳禾与陆景墨的心情,都前所未有的放松。 陆景墨深邃的眸光落在她恬静又明媚的脸上,柔声道:“佳禾,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叶佳禾虽然总是告诉自己,现在她还在他身边,只是因为陆老爷子临终前的嘱托。 可其实她不得不承认,就算没有陆老爷子的嘱托,她也不会在这种时候离开他,让他孤军奋战。 尽管,她没什么本事,也没帮得上他什么忙。 陆景墨提议道:“晚上我们把之前没看的电影补上,没逛的街也补上,好不好?” “嗯。” 叶佳禾冲他一笑,道:“的确是好久没有放松一下了。” 陆景墨带着叶佳禾先去吃了饭,再去看电影。 两人路过商场时,叶佳禾突然在一家奢侈品女装店门前,停住了脚步。 陆景墨以为她想买衣服了,便拉起她的手,道:“走,去看看,想买什么随便选。” “等一下。” 叶佳禾拉着他躲到了墙角。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那家店里,简明被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挽着手臂,两人要多甜蜜有多甜蜜。 那女人试衣服,简明就在一旁耐心的等着,似乎还会给她提意见。 昨天夏灵分明还说简明过段时间才会回国,可现在,他却陪着另一个女人逛商场。 所以,简明出轨了? 不仅出轨,他还欺骗了夏灵。 叶佳禾顿时怒了,拿出手机对着店里的两个人,便开始拍照片。 陆景墨见状立刻制止她,道:“你到底在干嘛?” 叶佳禾小声解释道:“你看那边穿白色西装的男人,他是夏灵的未婚夫。” 陆景墨只看了几眼,便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叶佳禾还在继续拍照片,她恨恨地说:“我要多拍几张,让夏灵看清楚简明的真面目。” 以前,她怎么就没有发现,简明是这种人呢? 她和夏灵很早之前就认识了,跟简明也算相熟。 每次看到简明对夏灵体贴入微,宠溺温柔,叶佳禾都羡慕的要命,觉得夏灵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拥有这样双方家长都支持的婚姻,又有这么爱她的未婚夫。 可现在看来,女人真是太容易满足了! 这时,简明带着那个女人从那家店出来了,叶佳禾立刻躲进了楼梯间里,才没有被他们撞见。 陆景墨跟着走进楼梯间,道:“我们……还去看电影吗?” 以他对她的了解,今晚的约会,恐怕是泡汤了。 果然,叶佳禾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我没心情看了。” 陆景墨蹙眉问:“你拍那么多照片,想做什么?” 叶佳禾想都没想,直接道:“当然是给夏灵看啊!不然,她绝对不会相信简明背叛她的。因为,她们是彼此的初恋,高中就在一起了。现在算起来,得有差不多十年了。” 陆景墨没有说话,但是,将她的手机拿了过来,把刚才她拍的照片全都删掉了。 叶佳禾责怪道:“你干嘛啊?我好不容易拍的,你怎么都给我删了?” 陆景墨深邃的眸光望着她,一字一句的警告道:“答应我,离夏灵远一点。至少,不要再管她这么多闲事。他们家的事,很复杂,你最好相信我。” 叶佳禾见他神色如此严肃,也忘了跟他生气,有些狐疑的看着他,问道:“他们家的事……是什么事啊?我对夏灵和夏家的了解,比你多,夏伯父是个很好的人,夏灵也是我十几年的朋友了。你不要危言耸听的!” 陆景墨知道,慕司沉最大的仇人就是夏东天,他不会放过夏家父女的。 更糟糕的是,现在叶朝明也被卷入了当年的事情里,慕司沉没把这个仇恨迁怒到叶佳禾身上已经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了。 若是叶佳禾再跟夏灵走得这么近,不小心坏了慕司沉的大事,后果不堪设想。 陆景墨又掷地有声的重复了一遍:“我没有跟你开玩笑。其实我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一张面具,除了你最亲近的人,没有人会把这张面目撕开,给你看到他真正的模样。你明白吗?” 叶佳禾茫然的摇了摇头,“不明白。陆景墨,你到底想说什么啊?我真的听不懂。夏灵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没有权利阻止我和她交往。” 陆景墨知道,叶佳禾是个最重感情的人,她不会轻易放弃与夏灵的友谊。 如果自己强制性的要求她,只会适得其反。 陆景墨牵住她的手,柔声道:“早晚有一天,你会知道,我说的,没有错。” 叶佳禾若有所思的望着他,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又或者,夏伯父得罪你了?我们今天不是都说好了,以后要跟对方坦诚相待吗?那你就告诉我,为什么你突然让我远离夏灵?” ------------ 第151章 摊牌 陆景墨怎么可能将慕司沉的秘密说出去? 况且,这件事还牵扯到叶佳禾的父亲,他只能守口如瓶,因为他不想叶佳禾受到任何伤害。 因此,他微微摇了摇头,道:“我只是听商界的人对夏东天的风评不太好,想着有其父必有其女罢了。我怕,夏灵带坏了你。” 叶佳禾没有多想,她笑着说:“你真是多心啦!灵灵对我最好了,夏伯父也很好,肯定是那些竞争对手恶意中伤夏家。” 陆景墨勉强勾了勾唇角,道:“希望如此。” 回去的路上,叶佳禾拿出手机几次点开了夏灵的微信,却又将手机收了回去。 陆景墨见状,觉得她挺有意思的,便问:“你刚才不是火急火燎地想告诉她吗?怎么现在又犹豫了?难不成真把我的话听进去了,不想多管闲事?” “才不是呢!” 叶佳禾郁闷地说:“你都不知道,夏灵有多喜欢简明哥。简明是三年前出国的,夏灵想他的时候,就会去国外看他,但他从来都没有主动回来看过夏灵。当时吗,我就应该想到的。我就应该提醒灵灵,不要对他这么认真。如果我贸然将这件事告诉了她,我怕她会受不了。” 陆景墨赞同地说:“所以,你不要去当这个坏人了。虽然你跟她关系好,但这种事情,要是从你嘴里告诉她,她也会对你不满。毕竟,人都是爱面子的。” 叶佳禾突然望向陆景墨,看了好一会儿,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怎么这么看着我?” 陆景墨被她看得有些发慌。 叶佳禾若有所思地问:“是不是你们男人就没有不出轨的?” 这话一问,车内的气氛瞬间尴尬了起来。 叶佳禾有些后悔,干嘛突然问他这种尖锐的问题? 发生过的事,本就没有办法改变了,她这么问,又有什么意义呢? 无非是给他们彼此心中添堵罢了! 尴尬的沉默之后,叶佳禾挤出一丝笑,道:“我开玩笑的,这个问题,你可以不用回答。” 可没想到,陆景墨深邃的眸光望着她,认真的说:“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一次,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介入我们的感情。” 叶佳禾心中泛起隐隐的酸楚。 可惜,没有如果。 她别开脸望向窗外,不想再继续这样沉重的话题。 可没想到,陆景墨却道:“佳禾,我们复婚吧。” 叶佳禾猛地一愣,回头看着他,眼中掺杂着惊诧和犹豫。 陆景墨握着她的手,柔声道:“记得你答应过的吗?你会陪在我身边。现在我们的关系已经昭告天下,佳禾,你注定是我的人了。你明白吗?” 叶佳禾望着他,沉默了良久,淡淡地问:“那……汪柔呢?” 陆景墨眸光微变,语气低沉了几分,道:“我不会让她打扰到你的生活,她以后会一直在国外。”” 叶佳禾表面平静无澜,内心却无比失望。 她到底在奢望什么呢? 无论他们的感情到了哪一步,他永远都不会与汪柔断得干干净净。 他最大的让步,也无非就是将汪柔放在国外。 而她余下的一生,难道就要装聋作哑,默认与别的女人分享她的丈夫吗? 她不是圣人,她做不到! 哪怕她再爱陆景墨,她也没有办法放弃自己的底线。 现在,陆景墨这边已经雨过天晴,该收拾的人和事也已经收拾干净了。 未来的他,还会是那个呼风唤雨,杀伐决断的陆氏总裁。 他的路,只会越走越宽阔。 而自己,也到了该退场的时候了。 只有这样,她才能选择自己想要的人生。 陆景墨见她一直不说话,有些着急的道:“佳禾,我们跟爷爷承诺过的,我们会好好在一起,是不是?” 叶佳禾终于开口了,她微微笑了笑,道:“陆景墨,那我们先去拍婚纱照,好不好?” 她想穿一次婚纱,做一次他的新娘。 毕竟,她爱过眼前这个男人,她付出了所有的热忱和真心。 她想照一副属于他们的婚纱照,哪怕他们以后不要在一起,想他的时候,就能拿出来看看。 至少,她的真心也曾得到过回应。 陆景墨听到她的要求,立刻答应道:“你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又胡思乱想,不想跟我复婚了。你放心,婚纱照,还有婚礼,所有的仪式我都会给你。我会让所有人知道,你叶佳禾是我的妻子。” “嗯。” 叶佳禾点点头。 望着眼前开心的人如孩子般的男人,她心底却泛起了苦涩。 因为她知道,他们剩下的日子,不多了。 两人回去之后,陆景墨便开始找一些著名摄影师,商量婚纱照的事情。 他要用最好的摄影师,最好的场地,最好的婚纱,来娶最好的她。 而叶佳禾只觉得身心俱疲,她去了浴室,躺进浴缸里,好好泡了个澡。 精油舒缓着她每一寸肌肤,这些日子的疲惫仿佛也渐渐褪去。 她脑海中浮现出简明和另一个女生浓情蜜意的样子,又想到陆景墨的话。 到底该不该告诉夏灵呢? 就在这时,一旁的手机响了。 叶佳禾接起电话,那边传来夏灵激动的声音:“佳禾,明天你也出来吧,简明哥请我吃饭。你陪我嘛!” “我……就不去了吧。” 叶佳禾觉得自己不是个能藏得住事情的人,她真怕自己看到简明,就当场戳穿他! 可夏灵却缠着她道:“之前不是都说好了吗?怎么又变卦了?佳禾,你到底还是不是我姐们儿?你要是放我鸽子,我真跟你绝交,你信不信?” 叶佳禾最终也没能抵过夏灵的软磨硬泡,只得答应了。 夏灵美滋滋地将明天吃饭的地址告诉了她,还让她不要迟到。 就这样,翌日中午,叶佳禾按照夏灵发来的餐厅地址,到了一家法式菜的高档餐厅。 夏灵和简明已经到了。 她将卷发拉直了,又剪到了披肩的长度,相比于平日里的明艳妩媚,这种打扮明显是青春校园系的感觉。 叶佳禾一眼就看得出,夏灵绝对是精心准备过的。 而她一旁的简明,身上的衣着还是昨天跟别的女人逛街时候的样子。 夏灵看不出,可叶佳禾却明明白白地看出了他的敷衍。 “佳禾,你傻了呀?怎么也不跟简明哥打招呼?” 夏灵提醒了她一下。 叶佳禾这才回过神儿来,勉强笑了笑,道:“简明哥,好久不见。” 简明望着她,和曾经一样,用兄长的语气道:“几年不见,佳禾出落成大姑娘了。“ 而夏灵突然看着叶佳禾的小腹,道:“佳禾,你最近是不是胖了啊?你看着小肚子……” 叶佳禾心一惊,下意识地向小腹看了一眼。 果然,小肚子现在已经有了一点点凸出来的趋势。 就连夏灵都一眼看出来了,那陆景墨迟早也会发现的。 叶佳禾顿时有些心惊肉跳,坐在他们对面,用喝水来掩饰尴尬。 简明捏了捏夏灵的脸,道:“你这丫头,说女孩子胖,是很不礼貌的。总是这样口无遮拦!” 夏灵调皮地吐了吐舌头,道:“佳禾跟我的关系,不会介意这些啦!你没觉得,她最近好像真的胖了哎。” 叶佳禾生怕自己怀孕的事被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她连忙岔开话题,道:“好了,别总说我了,今天,你和简明哥才是主角。” 夏灵冲她眨了眨眼睛,开心地说:“简明哥说了,这次回来,他就留在海城,不走了。” 叶佳禾若有所思地望着简明,道:“那……简明哥你准备好娶我们灵灵了吗?” 简明脸色明显一变,却很快恢复如常,他道:“当然,灵灵要是想嫁给我,我随时都会迎娶。” 夏灵幸福地笑着,那种青睐的眼神就没有从简明脸上移开过。 叶佳禾似有似无地笑了笑,真没见过比简明的回答还不走心的人。 也就只有夏灵会傻乎乎地相信他。 这顿饭,叶佳禾吃得兴致缺缺,要不是看在夏灵这样喜欢简明,怕她伤心,她真想当面戳穿他! 可终究,她想起陆景墨的话,还是忍住了。 简明像个大哥哥一样,温和地道:“佳禾,多吃点,不要听灵灵胡说。女孩子胖一些,蛮好的。” 夏灵没心没肺地吃着美食,突然道:“我去趟洗手间。” 她这边去了洗手间,餐桌前就只剩下了叶佳禾与简明两人。 “简明哥,你真的会娶灵灵吗?” 叶佳禾语气冷沉,对简明道:“昨天,汇金国际二楼的女装店,我都看见了,你不必跟我装了。”” 简明的脸色当即就暗了下来。 一瞬间的错愕之后,他了然一笑,没有心虚,更没有愧疚。 他坦然地说:“我只是把灵灵当作妹妹而已,跟你一样,我对你们不会有男女之情。” 叶佳禾顿时愤怒起来,她压低声音道:“简明哥,这像话吗?你对灵灵没有男女之情,当初为什么要承诺回国之后就娶她?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一边吊着灵灵,一边在外面跟别的女人不清不楚。你不要以为,我不敢告诉灵灵!” 简明没有丝毫慌张,淡淡的说:“那你为什么不说呢?昨天你看到我之后,就可以告诉夏灵的,不是吗?” 叶佳禾咬了咬牙,道:“那是因为,我知道灵灵有多爱你,我不想让她难受。” 简明笑了笑,道:“这样最好,那就麻烦你守住这个秘密。” “那你呢?你就准备这么脚踏两只船,玩弄灵灵的感情?” 叶佳禾愤愤地说:“如果你抱着这样的想法,那我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就在这时,夏灵从洗手间回来了。 简明和叶佳禾立刻收敛起情绪,没有任何破绽。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呢?” 夏灵笑着说:“我大老远的就看见你俩,你一句我一句!” 简明笑了笑,敷衍道:“佳禾想起以前学校里的事,现在想想,也真是挺怀念的。” 夏灵幸福的依偎在他怀里,道:“我一点都不怀念。要不是以前上学禁止谈恋爱,我肯定每天都跟你腻在一起了。现在这样多好啊,每天都可以大大方方的喜欢你。” 叶佳禾心里发堵,低着头吃饭,一句话都不说。 她哪怕是看着夏灵这么迷恋简明,都会生气,都会替她感到不值。 所有的话到了嘴边,可她不忍心让夏灵失望,更不忍心让她难受。 因此,她吃饭的时候给陆景墨发了个信息,让他来接她。 就这样,饭还没吃完,叶佳禾就拿陆景墨当挡箭牌,离开了餐厅。 陆景墨望着副驾驶一脸愁容的小女人,问:“你不是跟闺蜜去吃饭吗?怎么这么早就要回去?” 叶佳禾小拳头攥的紧紧的,咬牙道:“我真想当面揭穿简明那张脸!可最终还是没忍心,我怕夏灵知道了真相会崩溃。哎,你都不知道,我忍得有多辛苦?” 陆景墨笑了笑,抚着她柔软的头发,道:”这说明你长大了,也成熟了。所以,考虑问题,才会这么周到。” 叶佳禾有些纠结了。 难道,真如陆景墨所说,瞒着夏灵真相,才是一个人成熟的表现吗? 可是夏灵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又怎么忍心看着夏灵越陷越深,而袖手旁观呢? 叶佳禾闷闷的道:“我有点累,想去歇一歇。” 说完,她默默往卧室走去。 陆景墨望着她的背影,眉头却深深蹙了起来。 他匆匆走进书房,给慕司沉打了一通电话。 陆景墨压低声音问:“夏灵那个未婚夫的事,是你安排的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慕司沉只是短短几个字,冷冰冰的,“我无可奉告。” 陆景墨叹了口气,道:“夏东天的确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你想报复,我支持你。但是夏东天的女儿却是什么都不知情的,何必为了报复夏东天,再去伤害他女儿这种无辜的人呢?如果真的如此,你和夏东天当年的做法,又有什么区别?” 慕司沉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冷声道:“你不用跟我说这些!还有,你是不是手伸得太长了?叶家的事你非要管,好,看在兄弟的情分上,我给你这个面子。但是对于夏家,我不会再手软了。你最好不要过问,否则,我们兄弟没得做!” 陆景墨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忙音,放下了手机,不禁为夏灵的今后感到担忧。 ------------ 第152章 悬崖勒马 另一边。 简明与夏灵约会之后,他握着她的手,道:“灵灵,晚上就不要回去了吧?反正,我们的事,两家父母也都知道,也都认可了。” 夏灵心中有些激动,可还是克制地说:“简明哥,我也很想跟你更进一步,做更亲密的事。可我还是觉得,我们应该领了证,名正言顺之后,才更有意义。毕竟,我已经期待了很久,做你的新娘了。我希望选一个最最重要的日子,把我自己交给你!” 她明艳的脸颊透着羞涩的红晕,清澈的眸底却真诚而坚定。 简明有些扫兴地说:“其实,不过就是一张结婚证的事。平日里,你不是挺开放的吗?怎么今天,这么扭扭捏捏了?” 夏灵虽然在亲近的人面前总是大大咧咧,肆无忌惮。 但是她是个有底线的女孩子,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她都很清楚。 换句话说,她骨子里还是很传统的。 所以,她有点接受不了婚前性行为。 她给了简明一个拥抱,柔声说道:“简明哥,你会尊重我的吧?” 简明神色一顿,尴尬地说:“那是当然了,你是我最心爱的人,我怎么舍得强迫你做你不愿意的事?” “不是不愿意。” 夏灵认真地纠正道:“我只是觉得这件事对于我们来说,是件很重要的事,所以不该这么随随便便。” 简明眼中划过一丝异样,望着依偎在怀里幸福的女人,他似乎在算计着什么。 随即,他似是忧愁地叹了口气,引起夏灵的注意。 “你怎么了?” 夏灵立刻抬起头,失落地问:“你生气了吗?” 简明抚了抚她的头发,道:“我怎么会生你的气?你是我最心爱的人啊。是我家公司出了点事,我怕,会耽误到我们结婚。” 夏灵猛地警惕起来,连忙追问道:“为什么?你家公司出什么问题了吗?为什么会耽误我们结婚呢?” “这件事很复杂,算了,不该告诉你这些。”简明吻了吻她,道:“你只要负责做你的小公主就好。其他事,交给我!” 他越是这么说,夏灵就越想知道事情的原委。 在她的软磨硬泡之下,简明佯装无奈,缓缓开口道:“是这样的,我家公司想和夏伯父公司的一个项目很感兴趣,所以想与你们夏氏合作。这周末就要竞标了,但我听说夏伯父似乎与另一家公司已经达成了协议,这个竞标只是走个过场,标底已经让另一家公司知道了。 简明一边观察着夏灵的脸色,一边道:“而且……那家公司与我们还是竞争对手关系。一旦他们与夏氏达成合作,我们简家就很被动了。我父母恐怕也会对夏伯父不满,也许,他们就不会同意我跟你的婚事了。” 夏灵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都快急哭了,“那该怎么办啊?这样,我回去求我爸。他就我一个女儿,为了我的幸福,他也要跟简家合作啊。我爸一定是糊涂了,哪有胳膊肘向外拐的道理?” “这……” 简明为难地说:“这恐怕行不通。毕竟,这个项目耗资巨大,你爸爸不会轻易答应的。我父母已经再三跟他沟通过了,他这次像是走火入魔了,非要与另一家公司合作。除非……” 夏灵追问道:“除非什么?” 简明一字一句地说:“除非知道这次项目的标底,我们简家才能掌握主动权。而这个标底,只有从你爸爸的电脑上才能拿到,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目光释放着灼灼的精光,还有几分势在必得。 而在夏灵看来,那种目光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让她失去了理智,被牢牢地吸了进去。 她犹豫了半天,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偷我爸爸电脑里的标书?” 简明握着她的手,道:“灵灵,这不叫‘偷’,这叫‘帮’。毕竟,简家与夏家是亲家,以后总要合二为一的,只有自己人才不会坑自己人。难道,你真的想让我们有情人无法终成眷属吗?” 夏灵终于被他说动了,她横下心,道:“你什么时候要这个标书?” “当然是越快越好。” 简明将一个类似于U盘的东西拿出来,道:“你把这个插到你爸爸电脑里,找到有关IL-8因子的试验药品,拷下来就行了。只要这个项目我们达成合作,那我们两家就是亲上加亲,我们的婚事也就有希望了。” 夏灵这些年已经想象了无数次,成为简明的新娘子。 她从小就崇拜他,爱慕他,在她的认知里,自己迟早会跟简明结婚的。 “好,我答应你!” 她坚定地望着他,不再犹豫。 …… 夏家书房。 趁着夜里,家里佣人都已入睡,夏东天也早已睡着。 夏灵蹑手蹑脚的走进了书房。 她心跳越发快了,颤抖着将那个U盘拿出来,深深的吸了口气。 踌躇了半天,她还是觉得这件事不妥。 可简明的话就回荡在耳边,如果夏东天将这个项目与别人合作,那么简伯父和简伯母一定会对她不满。 她想跟简明有一个幸福的婚姻,而不是还没结婚,就让未来的公婆对她有怨言。 终于,夏灵将简明给她的U盘插进了夏东天的电脑。 开机密码是她的生日,夏灵很顺利的就打开了。 那个关于IL-8药物试验她很快就找到了。 她的手也越来越抖,怎么都没有办法按下拷贝键。 脑海中是父亲对她的慈爱,还有与简明从小到大的一点一滴。 这些场景在脑海中盘旋,交织在一起,让夏灵纠结极了。 可理智却在此时突然冒出了头。 她可以说服父亲与简家合作,但不可以用这样的方式去偷! 如果简家因为这件事,就反对她与简明在一起;如果简明因为这件事,就责怪她,放弃她。 那她真的是瞎了眼,看错了人! 即便真的嫁给了简明,也不会幸福的。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格外清醒。 随即,她毅然决然的拔掉了U盘。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在书房里格外突兀。 夏灵吓坏了,连忙按下静音键,赶紧离开了书房,生怕被人发现。 这种像小偷一样的感觉,实在是太糟了。 回到卧室,她看到是叶佳禾的电话,这才松了口气。 夏灵压低声音,接起电话,道:“佳禾,你怎么三更半夜的给我打电话?真是吓死我了。” “灵灵,我……想跟你说件事。”叶佳禾道:“我想了一夜,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 夏灵疑惑的问:“什么事啊?搞得这么严肃?” 叶佳禾顿了顿,道:“其实昨天,我在外面逛街,看到简明陪着一个女人买衣服,陆景墨也看见了。” 夏灵整个人都怔住了,半天,才开口问:“你确定吗?那是简明哥?” “我怎么会看错简明哥?今天中午吃饭,你去洗手间,我也问他了,他承认了。”叶佳禾提醒道:“灵灵,你一定要小心,不能对他这么掏心掏肺的。他已经变了,不是我们以前认识的那个简明哥了。” 夏灵不禁握紧了手机,想到今晚,简明的甜言蜜语,还有他让她做的事,现在,她只觉得心惊肉跳。 可随即,她仿佛安慰自己,说道:“也许,那个女人只是他的朋友又或者客户呢?我爸也经常会陪一个女客户应酬的。” 叶佳禾着急的说:“他们的关系,一看就不是客户。我本来还拍了视频,被陆景墨删掉了。灵灵,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 夏灵虽然很信任叶佳禾,可这次,是关系到简明。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如果不是捉奸在床,她都不会轻易相信,简明会做出这种事。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佳禾。” 夏灵闷闷的应了声,平静的声音下,心里说不出的震惊和难过。 她始终不愿相信,简明背叛了她。 他对她那么好,那么温柔体贴,他们从小就在一起的,他怎么会背叛她呢? 一定是叶佳禾搞错了! 夏灵手中还握着简明给她的U盘,掌心渗出了一层密密的薄汗。 如果简明真的背叛了她。 那他让她偷夏东天的文件,那就是利用她了? 夏灵浑身一个激灵,几乎不敢往下想。 幸好,她悬崖勒马,没有将那份文件拷贝到这个U盘里。 …… 翌日,夏灵与简明见面,将U盘交给了他。 “对不起,简明哥,我……没有办法帮你做这样的事。”夏灵将脸转向车外,小声说:“如果我爸爸知道,我偷了他的文件,他会伤心的。” 简明的目光一瞬间暗了下来,眼底是浓浓的失望。 可那种神色也只是一闪而过,随即,他强撑着笑意,将她揽到怀中,柔声道:“没关系,我再想别的办法。本来,我就不想让你牵扯进这件事里。我说过,你只要无忧无虑的做你的小公主,一切都有我在。” 听着男人轻声细语的安慰,夏灵忽然想起叶佳禾昨夜告诉她的一切,她的心紧紧揪在了一起。 她没有帮他偷父亲的文件,他也一点都没有怪她。 如果他真的有了别的女人,又为什么要跟她在一起呢? 夏灵难受极了,那么多的疑问压在心口,压的她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简明很快就发现了她的异样。 他试探着问:“怎么了,灵灵?你有心事吗?如果是这个项目的事,你就不要烦心了,我自己想办法。千万别因为我,扰乱了你自己的心情。” 夏灵怎么都不敢相信,这么通情达理的男人,会做出背叛她的事来。 因此,她不想再遮遮掩掩,索性将话挑明了说。 夏灵离开他的怀抱,正襟危坐的看着他,道:“佳禾说,那天她看到你跟一个女的在一起,你们……关系很亲密。这是真的吗?” 简明早就料到了叶佳禾会告诉夏灵。 他平静的说:“昨天我们吃饭,佳禾还特意在你上洗手间的时候问过我,我都告诉她了。怎么?她没有告诉你吗?那个女孩是我的客户,我秘书倒茶的时候不小心弄脏了她的衣服,我才不得已陪她去买了一套新的。这是人之常情啊,你不会跟佳禾一样,不懂事吧?” 夏灵恍然大悟,随即,松了口气,道:“我就说嘛,你不可能在外面有别的女人的。不过,佳禾也是为了我好,所以比我还要紧张。” 简明此时却一副生气的样子,道:“灵灵,生意场上免不了这些逢场作戏和应酬,我没想到,你对我,连这点信任都没有。难道,佳禾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夏灵不禁感到愧疚,委屈地说:“是我不好,我跟你认错。” 简明问道:“那你知道你错在哪里了吗?” 夏灵茫然的望着他。 简明耐心而温柔的说:“你错在有问题没有第一时间跟我沟通,而是选择了听信别人,而误会了我。你错在自己胡思乱想了一整夜,用别人的错误,去折磨自己。” 夏灵简直要被这样的简明融化了。 她感动的眼圈都红了,郑重其事的保证道:“简明哥,以后,我不会这样了。我保证!” 简明拥抱着她,目光却一片冷漠,没有一丁点儿温度。 真是功亏一篑! 还得把她给哄好了,再想办法搞到夏东天电脑里的东西啊! 简明压着心底的厌烦,温柔的说:“我一会儿还得回公司,毕竟,夏伯父这个项目,我还想再争取一把,得回去加加班。我先送你回去吧,嗯?” “对不起啊,简明哥。” 夏灵心疼的望着他,道:“要不,我再去跟我爸说说,我好好求求他,让他和简家合作?我可以光明正大的跟他说,而不是采取偷的方式。” 简明抚了抚她的脸颊,道:“不用了,我不想让你难做。这是男人之间的事,你回去不必和夏伯父说。免得他觉得我利用他的女儿,到时候,事情只会更僵。万一两家父母之间都出现了嫌隙,我们还怎么结婚?” ------------ 第153章 卑微的乞求慕司沉 夏灵听他这么说,也不敢自作主张,只好道:“那我听你的。” 就这样,简明先将夏灵送回了夏家,又急急忙忙地赶回公司。 将那个U盘扔在桌上,简明十分失望地叹了口气。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真是白让她高兴了一场! 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将U盘插进了电脑,看了一下。 可没想到,他要的东西,全都复制在了U盘里。 也就是说,当时夏灵已经把这个插进了夏东天的电脑。 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个U盘与其他U盘不同,这是特制的,里面的芯片更是国外一家高端电子研发公司的产品。 只要将U盘链接电脑,立刻就可以把这个电脑的所有数据读取下来。 简明激动极了,眸光中释放出灼灼的精光,仿佛一只看到猎物的狼! …… 整整两天,夏灵都没有联系得上简明。 直到,她的家被一群人强势地侵入,像搬家公司一样,把所有的家具和之前的东西搬走。 夏灵才如梦初醒,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切。 这时,爸爸的老部下陈峰走了进来,示意那些人快点搬。 夏灵惊呆了,不顾一切地扑上去问:“陈叔叔,这是怎么回事啊?他们到底在做什么?还有,我爸呢,他去哪里了?” 陈峰冷哼一声,无情地甩开她的手,皮笑肉不笑地说:“夏小姐,夏老先生大概是糊涂了,居然把那么重要的项目机密泄露了出去。现在,合作公司已经把夏总告上了法庭,这天价赔款,估计够你爸爸把牢底坐穿了!” 夏灵听得莫名其妙,她明明没有背叛父亲,明明没有拷贝他电脑里的东西,父亲又为什么会被人告? 她急出了眼泪,问:“那你们为什么要搬东西?我要见我爸爸!” ”令尊已经在警局里了,至于这些东西,远远不够补那些亏空的!”陈峰冷阴郁地笑了笑,道:“夏小姐,从今天起,这个家,就不姓夏了!看在我是你父亲以前属下的面子上,我可以给你宽限两天。后天之前,你必须把你的东西全都清理出去,我要重新把这个宅子装修一下。” 夏灵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陈叔叔,我爸以前待你不薄,现在他出了事,你不仅不帮他,还惦记我家的别墅!做人,不能这样!” “哼,商界本来就是尔虞我诈,弱肉强食,哪有情分这一说?”陈峰说到这儿,笑意更深,一字一句地道:“陈叔叔还得谢谢你啊,找了个好夫婿!要不是简总给我出谋划策,我现在还得在你爸的手下鞍前马后呢!” 夏灵的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她的心也跟着血肉模糊。 简明…… 居然是简明! 为什么?她明明没有把父亲的文件拷贝下来,这些商业机密又是怎么泄露的? 夏灵完全慌了,她现在只想立刻出门去找简明问个清楚。 她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她开车去了简家在海城的别墅,到了门口,她却发现简明的车也恰好刚停下。 他拥着一个妙龄少女从车上下来。 夏灵一眼就认出了那女人,是陈总的女儿,陈思雅。 那一刻,她紧紧握着方向盘,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她恨不得踩下油门,让车子冲过去,大家同归于尽。 可是,她的理智让她放弃了这样可怕的想法。 夏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车子,站在他们面前的。 她知道,现在的自己,在他们看来,一定很狼狈。 就算这样,她还是想问个清楚,要他一个解释。 陈思雅不屑地瞥了眼夏灵,对简明道:“明哥哥,伯父伯母都等着急了,我们赶紧进去吧,别跟不相干的人废话了。” 简明柔情似水,那目光与看以前看着她的时候一模一样。 他仿佛把夏灵当做了空气,牵着陈思雅的手,道:“走,我们进去吧。” 夏灵身子僵在那儿,微微颤抖,恨恨地叫住了他们。 “简明,你站住!” 她的声音掩不住哭腔,却又拼命地忍着泪水,不让它落下来。 简明低声安抚道:“思雅,你先进去,跟我爸妈说,我随后就来。” 陈思雅傲娇地看了眼夏灵,这才往别墅里走去。 简明望向夏灵,面不改色心不跳。 “为什么?”夏灵咬牙问:“为什么要骗我?你和她,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简明觉得好笑,他道:“我还以为,你最关心的是,我到底对你们夏家做了什么?又或者,我是如何跟陈总里应外合,掏空你们夏家的。” 当这番话从简明的嘴里说出来,夏灵才恍然惊觉,她眼前站着的男人,根本就是个魔鬼。 急怒之下,她扬起巴掌,道:“你无耻!” 可她的手腕却被简明狠狠攥在手中。 他轻而易举的推倒了她,居高临下地说:“你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救你爸爸吧!” 说到这儿,她笑了笑,道:“不过,我还是真得谢谢你,好歹,把那个U盘插进了夏东天的电脑。现在的高科技可真是神奇,不然,我也不能这么轻易的就得到你父亲电脑里的所有数据。” 说完,他扬长而去,毫不留情。 夏灵震惊的僵在原地。 是她,是她害了父亲,害了夏家! 她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像是失了魂魄,跌跌撞撞的往车里走去。 她一再告诉自己,要振作,必须先弄清楚公司的情况,再想办法救爸爸。 她开车去了公司,可就连公司都被查封了。 夏灵望着眼前颓败的景象,整个人,摇摇欲坠。 昔日,父亲的办公室被贴上了封条。 员工们都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这时,夏灵看到了父亲最信任的秘书。 她匆忙跑过去,拦住他,道:“邹秘书,我爸爸到底为什么会被警察带走?是不是只要我把亏空的钱补上,我爸爸就能被放出来了?” 邹秘书同情的说:“夏小姐,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你爸爸属于泄露商业机密,这件事,牵扯不小,你最好找个有名的律师,去替你爸爸打这场官司。否则,我们的合作公司咬着你爸不放,夏总就没有办法出来了。” 夏灵听到这儿,崩溃的哭了出来。 她爱上了一个错的人。 所以,她的家没有了,公司也没有了。 她坐在路边,全然没了平日里大小姐的风范,犹如一个无家可归的娃娃。 她想找叶佳禾想办法。 她想告诉佳禾,是她自己太蠢,才让简明这样利用她。 这样绝望无助的时候,夏灵实在不知道该找谁了? 可惜,打了半天,叶佳禾的电话,始终关机。 …… 与此同时,叶佳禾已经坐上了飞往欧洲的飞机。 “陆景墨,为什么非要去欧洲拍婚纱照啊?” 叶佳禾疑惑的望着他,道:“我觉得海城就有很多婚纱摄影店,就很好啊。” 毕竟,之前陆景墨一直没有说要出国拍婚纱照。 可昨天,他突然就说定了去欧洲的机票,要给她一个惊喜。 叶佳禾就这么匆匆忙忙的被他带上了飞机。 但她不知道,陆景墨早已得到了消息。 慕司沉已经对夏家出手了,如果留在海城,叶佳禾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可她又没那个本事帮,最终这个烫手山芋,还是会交到他手上。 陆景墨并非不想帮,而是不能帮。 好歹,他得顾念跟慕司沉的友情。 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叶朝明当年也造成了慕父的死亡。 慕司沉既然已经放过了叶家,他要是再阻止他的对夏东天复仇,那的确是有些过分了。 因此,陆景墨只好暂时带着叶佳禾离开海城。 他耐心的解释道:“我们从来没有单独出来玩过,这次不仅可以照婚纱照,也可以去欧洲的国家玩一玩,这不是很好吗?自从爷爷走了,我们的心情一直都很沉重,趁着这次的机会,放松一下,嗯?” 叶佳禾没有多想,只觉得自己应该珍惜与他相处的一点一滴。 等回到海城,她也该为自己的将来打算打算了。 听说靳南平在国外有一批博士生和研究生在做科研,如果自己能顺利考上他的研究生,她想让靳南平将她调到国外的实验室。 这样,她就能彻底离开陆景墨,离开海城这个让她伤心的地方。 这一切,叶佳禾都憋在心里,她只想用最后这点为数不多的时间,完成她心中的遗憾。 …… 精诚律师事务所。 “慕律师,外面有位小姐找您,但是没有预约。”助理道:“她说,她姓夏。” 慕司沉微微勾了勾唇,道:“让她进来。” 很快,夏灵被助理带了进来。 今天的夏灵,脸色憔悴,不施粉黛,完全不似往日的明艳和张扬。 慕司沉眸光中闪过一抹意外,大概是没想到,她比自己想象的还经不起风浪。 夏灵眸中含泪,咬了咬唇,道:“慕律师,我……” 她话还未说完,便被慕司沉打断:“夏小姐,我现在很忙,恐怕没时间接待你。” “我可以等。” 她放低身段,尽量不给他造成任何困扰,道:“我在外面休息室等您。” 慕司沉却故意为难她,“夏小姐,你恐怕不能在我们律所等我。毕竟,令尊大人刚因泄露商业机密的事进去,若是夏小姐遗传了令尊的秉性,万一律所的机密被泄露了,我该怎么向下面的人交代?” 夏灵诧异的看着他。 明明他的话那么平静,没有带一个脏字,可她却觉得脸都被羞辱的发烫,像是被人打了几巴掌。 他把她的父亲当做了小偷,也把她当做了小偷。 夏灵轻轻握住了拳头,将头埋的低低的问:“那我回去等您,您忙完了可以给我发个信息吗?” 慕司沉笑了,那笑意清浅却又凉薄,“看来,夏小姐是从未求过人啊。求人最重要的,是诚意。” 夏灵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轻轻握住拳头,卑微的道:“好,我在律所门口等您。” 就这样,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大衣,站在严冬萧瑟的寒风中。 慕司沉坐在暖气十足的办公室,慢条斯理的处理着手中的公事,仿佛把那个等在外面的女人忘的干干净净。 直到窗外飘起了雪花,在霓虹灯的映衬下,格外唯美。 慕司沉这才从桌前站起身,缓缓走到了落地窗前,欣赏外面的美景。 没想到,楼下那个小小的人儿,还在雪中站着等。 慕司沉冷漠的眸光中闪过一抹惊讶。 他以为,依夏灵的脾气,忍不了多久就会走了。 可他没想到,她居然真的在外面等了他三个多小时。 慕司沉微微蹙了蹙眉。 心里骂着活该,这本就是夏家的报应! 可他还是快速拿起外套,往外走去。 雪中。 夏灵实在是撑不住了,又冷又饿,身体仿佛被掏空了一般虚弱。 她找到马路边的台阶坐下,将自己紧紧蜷缩在一起,想用这样的姿势取暖。 慕司沉还没有出来,但她知道,自己不能走。 否则,就真的没有人救父亲了! 就在这时,一个黑色发亮的皮鞋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 夏灵惊讶的抬起头,喜极而泣。 慕司沉欣长的身形立在她面前。 男人撑着黑色的伞,清冷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可他的眼中,却映出了无助的她的模样。 那小女人冻得脸都失去了血色,精致的鼻尖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通红。 栗色的头发沾着星星点点的雪花,整个人是那么弱小无辜,那无措的眼神,激得他的心,狠狠颤了颤。 随即,慕司沉猛地回过神儿来,道:“夏小姐久等了,跟我来吧。” 说完,他转身径直向车里走去,夏灵连忙站起身,忍着膝盖的麻木,亦步亦趋的跟上他。 进了那辆黑色林肯,夏灵这才感受到一股热气,仿佛驱散了刚才的严寒。 她冻得青紫的唇,也稍稍恢复了些血色。 慕司沉让司机递给她一个干毛巾。 夏灵局促的接过,小声道了谢。 慕司沉对司机吩咐道:“回家。” 夏灵一惊,是要回慕司沉的家吗? 她克制着砰砰直跳的心脏,安静的坐在他身边,思忖着该如何开口求他? 虽然这个商务车足够宽敞,可是,因为慕司沉强大的气场,夏灵觉得压抑极了。 纵使这个男人一言不发,她还是能感受到他的强势与压迫。 终于,车子开进了一个高档小区。 ------------ 第154章 慕律师,求你要我 慕司沉的家是这个小区里视野和位置最好的一个大平层,大概二百多平,并不像别墅那么豪华,但精致的装潢却能看得出,主人的低调和考究。 只是,夏灵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将她带回家? 脑海中莫名想到了很久之前,他提出让她做他的情人。 因此,她更紧张了。 慕司沉进了家,便脱下外套,自顾自的去餐桌前,倒了杯开水。 意料之中,他是给自己倒的,并没有管她。 夏灵尴尬的站在门口,不安的望着他。 男人坐在沙发前,蹙眉道:“夏小姐是准备站在那儿跟我谈事情?” 夏灵小声道:“我的鞋脏了,怕弄脏你家地板。” 他喝了口开水,淡声道:“鞋柜里有拖鞋。” 夏灵换了鞋,这才缓缓走进去,站在他面前,哽咽着说:“慕律师,您……能不能救救我爸?他是个好人,他是被人害了。” 慕司沉眸中闪过一抹暗色,随即,勾了勾唇角,道:“夏小姐,我想,你应该早就听过我接案子的报价吧?以你们夏家现在的情况,你觉得能负担得起,这么一大笔律师费吗?” “我……” 夏灵咬了咬唇,道:“只要你把我爸爸救出来,他一定可以重新将夏氏振作起来,到时候,一定会把律师费补给您。” 慕司沉一手倚在沙发上,歪着头,似笑非笑的说:“夏小姐,你这个大饼画的,我差点就吃掉了。只可惜,没有哪个律所是先打官司后收费的。我不能为了你,违背行业的规定。” 夏灵知道,这一切,都是说辞罢了。 像慕司沉这样的身份,就连律所都是他开的,接什么案子,报价多少,也都是他自己说了算。 他这么做,真正的目的,夏灵心里是知道的。 可她不想。 她做不到用自己的身体去取悦别人,那么卑微,那么下贱。 因此,她道:“那您跟我说一下您的报价,我可以去找我朋友借,多少钱我都给您。” 慕司沉当然清楚,她说的朋友,指的是叶佳禾。 他笑着点点头,道:“但是夏小姐,即便你凑够了律师费,你的案子,我也不一定会接。毕竟,最近找我的当事人,已经排到了三个月之后。至于令尊的案子,我不感兴趣。” 夏灵没想到,他这么不好说话,就算有钱,他也不赚。 情急之下,她眼泪夺眶而出,颤抖着声音道:“慕律师,那到底应该怎样,你才愿意帮我父亲?算我求你!我知道以前我对您不太礼貌,我跟您道歉,求您……” 慕司沉站起身,缓缓走到她面前。 修长干净的手指抚上她的脸,帮她擦了擦眼泪,嗓音暗哑:“夏小姐这么聪明的人,不会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嗯?” 夏灵浑身一震,只是在哭,却不想答应他这种要求。 慕司沉收回手,脸色更加冷沉了些,道:“既然夏小姐不明白我的意思,我们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你请回吧!” 说完,他转身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然而,没走几步,一双小手突然从背后圈住了他的腰。 背后是夏灵无助而又颤抖的声音:“求你要我,慕律师,求你要我……” 没有人知道,这一刻的她是多么绝望。 夏灵甚至觉得,她已经将她这辈子的尊严用完了。 往后余生,剩下的,似乎也只有屈辱。 慕司沉唇角划过一抹冷冽的弧度,夏灵的反应,是他意料之中的。 他转过身,一手擒着她小巧精致的下巴,似笑非笑的问:“可是我不喜欢吃别人吃剩的东西。你不是说过,你有一个未婚夫?我这人有洁癖。” 夏灵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的脸更红更烫,屈辱的咬着下唇,用蚊蝇般的声音道:“他……没有碰过我。” 慕司沉其实是不信的。 简明跟这女人都那么多年了,况且,夏灵看起来也不似叶佳禾那么传统。 他不信,他们没有发生过什么。 想到这儿,慕司沉莫名的烦躁,忽然低头,重重吻上了她的唇。 夏灵只觉得呼吸都快要静止了,只能被动的承受着。 她没想到,如慕司沉这般看起来斯文儒雅的男人,他的吻却是那么狠,那么狂,极具压迫感和侵略性。 男人的另一只手,已经开始脱去了她繁琐的衣物。 夏灵眼泪忍不住往下落,却又不敢反抗。 慕司沉并不准备对夏东天的女儿有丝毫怜惜。 这些,跟他从小所经历的一切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这都是夏东天的报应,是她女儿该承受的。 正所谓父债子偿,也就是这个道理吧? 就是不知道,夏东天有一天知道自己的女儿做了他的情妇,又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这么一想,慕司沉只觉得所有的血液都涌向了某一处,只想重重惩罚她,让她记住今晚的痛。 “啊!” 夏灵没忍住,疼的尖叫出来,却又狠狠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显得那么懦弱。 慕司沉瞳孔一缩,感受到那层阻碍,下意识的问:“你真的是第一次?” 夏灵眼角挤出了眼泪,不知是太疼,还是太屈辱。 她紧紧揪着身下的被单,轻轻点了点头。 可这并没有换来慕司沉丝毫的怜惜,男人反而变本加厉的折磨她。 夏灵甚至觉得,这一夜的痛,她这辈子,都忘不掉。 …… 翌日,夏灵醒来的时候,浴室里传来水声。 她的思绪立刻归位。 想到昨晚发生的一切,她不仅身体像是被卡车碾过一般疼,更难受的是,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她咬着牙,忍着身上的疼痛,从床上爬起来,拿起衣服慢慢穿上。 当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床单上那抹刺眼的血色,夏灵的心,骤然一紧。 就在这时,洗漱好的慕司沉从浴室里出来。 男人冷冽的目光,似乎也落在了那抹鲜红上。 夏灵当即羞愧的无地自容,头不禁低了下去,不知道面对他的时候,该说些什么? 慕司沉一步步向她走了过来,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道:“不错,干净的女孩子,我喜欢。” 夏灵忍着内心的屈辱,小声道:“那我爸爸的事……” 慕司沉眸光平静,冷冷地说:“我会让助理去看守所了解一下情况。至于能不能把他救出来,就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夏灵听到他肯帮忙,格外感激。 就算他昨晚那样对她,她也不在乎了。 毕竟,是她自己找上门来的,也是她自己愿意的。 “谢谢你,慕律师,那我等你的消息。” 她冲他鞠了个躬,匆忙穿好衣服,往门口走去。 慕司沉叫住了她:“你去哪儿?” 夏灵一愣,茫然的看着他。 睡都已经陪他睡了,他还想怎样? 慕司沉似乎意识到了她的疑惑,薄唇微微勾起一丝弧度,淡声说道:“以后,我希望夏小姐你随叫随到,不要让我等,也不要做令我不高兴的事,明白吗?” 夏灵吓了一跳。 他说的隐晦,但是意思确很明确。 他是要她做情妇,取悦他,而且,他也没有说期限。 可现在,为了救父亲出来,她没有别的选择。 因此,她乖顺的点了点头,道:“我明白的。” “嗯,去吧。晚上有个宴会,你打扮漂亮点儿,陪我参加。” 慕司沉一边系领带,一边吩咐着。 夏灵疲惫的叹了口气,道:“慕律师,我……我爸爸出了那样的事,圈子里几乎都传遍了。我真的没有心情去参加宴会,您……找别人,可以吗?” 慕司沉冷笑了声,道:“我差点忘了,夏小姐清高的很呢,怎么会随随便便做人家的女伴,嗯?” 听出了他的讽刺和不满,夏灵终究是答应了下来,“好,我知道了。” 说完,她打开门,默默离开了他家。 然而,刚出了门,夏灵便觉得哪里不对劲。 一摸脖子,空空的。 她心一惊。 糟了,妈妈留给她的项链…… 夏灵连忙回去,犹豫了半天,才按下了慕司沉家的门铃。 没多久,男人给她开了门,英俊的面容透着几分疑惑:“还有事?” 夏灵尴尬地说:“不好意思,我项链好像掉在你家了,我可以进去找找吗?” 慕司沉没说什么,侧过身让她进去了。 夏灵匆忙跑进卧室,在床上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那条玫瑰金的钻石项链。 这是母亲留给她唯一的遗物,她一直都当做宝贝一样珍惜。 夏灵将那条项链紧紧握在手心里,像是握着温暖和亲情。 就在这时,卧室门口传来男人凉薄的声音,“呵,一条项链而已,夏小姐这么紧张?” 夏灵一边将项链带上,一边解释道:“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 提起妈妈,夏灵的嘴角透着一丝温柔的笑,几乎让慕司沉看晃了眼。 他回过神儿的时候,夏灵已经走了。 慕司沉的目光一寸寸的变暗,理智告诉他,决不能放过夏东天和他的女儿。 …… 从慕司沉的家里离开,夏灵回到了夏家。 此时的夏家已经物是人非,她所有的东西都被打包放在了院子门口,就连佣人也全都换掉了。 夏灵看着父亲亲自设计装修的房子被工人们砸掉,陈总兴致勃勃的指挥,让设计师按照自己的意思重新设计这个别墅。 就在这时,她眼睁睁的看着简明拥着陈思雅从别墅里出来,与陈总有说有笑的。 他们几个人的谈笑风生,与此刻她的狼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夏灵的目光落在简明身上,迟迟没有移开。 原来,这就是她爱了快十年的男人。 原来,他也会对别的女人好,甚至比对她更好。 看着看着,夏灵的眼泪就无法控制的流出眼眶。 忽然,简明回过头,与她四目相接。 夏灵立刻低下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软弱。 可陈思雅目光阴郁,一步步向她走了过来。 她高傲的看着她,嘴下更是不留情:“夏灵,你还要不要脸啊?明哥哥已经不爱你了,你以为流几滴眼泪,就能把他从我身边抢走了?别天真了!现在的你,比一条流浪狗还不如!” 夏灵恨恨地咬牙道:“他今天可以为了利益利用我害我爸爸,明天,他也可以为了利益,将你们陈家害的死无葬身之地。不信,你就看着吧!” 这时,简明来到陈思雅身边,怒斥道:“夏灵,你胡说什么?我们之间,一直都是你一厢情愿。商场本来就是这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们简家早就跟夏家不睦了,幸好陈叔叔帮忙,我才能这么顺利的扳倒你爸。思雅可是陈叔叔这个大功臣的女儿,我怎么会对不起她?”陈思雅得意的望着夏灵,道:“听到了吧?落水狗!” 夏灵几乎快要咬碎了牙根子。 她恨啊! 可是,此时的她要是继续与这对渣男贱女理论,无非是以卵击石罢了。 她强迫自己别开目光,不去看他们,拿着自己的东西,与她住过二十多年的地方,渐行渐远。 现在的她,身无分文,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住在哪里? 饥肠辘辘的她,甚至不知道下一顿饭,是在什么时候? 也许,是在今天晚上吧? 夏灵苦涩的笑了笑,幸好晚上要陪慕司沉参加什么宴会。 不然,她今天就只能饿着肚子了。 傍晚时分,她的手机就响了。 原来,是化妆店打来的电话。 “夏小姐,请您现在来MQ,慕先生吩咐我们给您梳妆打扮,一小时之后,他会来这儿接您。” MQ是一家专门给上流社会设计晚宴礼服和妆容的店。 夏灵以前是常客。 只是夏家破产这种事,在圈子里传的极快,这些化妆师也多多少少听说了。 碍于慕司沉的面子,他们对夏灵,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的妆容和礼服,再也由不得她来选择。 这些化妆师是按照慕司沉的喜好,来帮她化妆打扮。 夏灵觉得自己此刻就好像别人手中的布娃娃,玩物罢了! 就在这时,一个嘲讽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没看错吧?” 陈思雅不可思议的走到夏灵面前,嘲讽道:“你爸昨天才被警察带走,你穷的身无分文,居然还来这里?” 夏灵终于是明白了什么叫做‘冤家路窄’。 她的性格不是受气的性子,尤其是对陈思雅这种女人。 夏灵冷笑了声,道:“我男朋友给我付钱,怎么了?” “呵,别开玩笑了!” 陈思雅眯着眼睛,道:“简明哥早都厌了你,你不会还想打着他的旗号在这儿记账吧?” ------------ 第155章 是你自己非要我往床上送的 夏灵此时的晚宴妆容已经画好了。 依旧是那么惊艳,那么高贵。 面对陈思雅的刁难和嘲讽,她强撑着情绪站起身,走到衣架前,昂了昂下巴,道:“今晚,我要穿这件。” 夏灵指着一条蓝色的高定版礼服,这是全店最贵的。 陈思雅当即就不干了,推开她,道:“我也要这个!” 店员有些为难了,小心翼翼地说:“夏小姐,陈小姐,这件礼服只有一件。你们看……?” 陈思雅不悦地瞥了眼那个店员,厉声道:“夏家都破产了,你是眼瞎了吗?看不见她在这儿充大尾巴狼呢!” 夏灵不卑不亢地道:“这件礼服,是我先选的。陈小姐,你是抢别人的东西抢习惯了吗?男人是抢来的,衣服也想抢?” 陈思雅的脸色当即变了,被她堵得哑口无言。 她立刻给简明打电话,道:“明哥哥,你赶紧过来啊,我被夏灵欺负了!你快来帮我。” 在停车场停车的简明立刻答应下来,往店里赶。 进来之后,他便看见两个女人因为一件礼服僵持不下。 简明走到夏灵面前,冷冷问:“你在这儿干什么?” 现在夏家破产,她怎么还能承受得起这里的高消费? 他实在是想不通,夏灵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家店? 夏灵的目光没有一丝温度,一字一句的道:“我愿意在哪里,就在哪里,跟你,没有关系吧?” 简明目光中透着几分不耐,道:“这件礼服这么贵,你现在能负担得起吗?让给思雅吧,你再选一件别的,我替你买下来。” “不需要。” 夏灵还偏偏就跟他们杠上了,她道:“我就要这件高定的,我男朋友能付得起钱,不需要简先生操心。” 简明的眉头紧蹙,嘲讽地笑了声,道:“别开玩笑了,夏灵。你以前不是喜欢打肿脸充胖子的人。” 况且,他们这才刚分手,她哪里来的男朋友? 就在这时,店员对着门口道:“慕律师,您来了。” 夏灵心脏一紧,顺着店员的目光望过去。 果然,慕司沉一身藏蓝色西装,将他衬得优雅而矜贵。 男人一手抄在西裤口袋往里走,一边不悦地开口,“怎么这么久还没换好衣服?” 夏灵立刻走过去,挽住他的胳膊,像个撒娇的小女人,道:“亲爱的,我也想赶紧换好衣服陪你。可是,偏偏有人跟我抢,我有什么办法?” 慕司沉脸上划过一抹稍纵即逝的诧异,很快,便又恢复如常。 他的眸光微冷,就这么看着夏灵那矫揉造作的样子。 而夏灵的目光中充满了祈求,生怕他揭穿自己。 幸好,慕司沉给了她这个面子,顺着她的话,问:“看上哪一件了?” 夏灵这才松了口气,赶紧顺杆子往上爬,拉着他的手,到了那件陈列着的礼服前。 “就是这个。” 夏灵噘着嘴,露出一抹娇俏可人的模样,惹得慕司沉身体某处有些蠢蠢欲动。 简明和陈思雅简直看呆了。 尤其是简明,他完全不敢相信,慕司沉会和夏灵在一起。 这怎么可能? 而陈思雅更是气得要命。 为什么眼前这个男人,所谓的夏灵的男朋友,居然比简明要成熟稳重有风度。 凭什么? 夏灵才刚被简明甩掉,就傍上了一个这么优质的男人? 陈思雅气坏了,看向简明,示意他为自己将那件礼服争过来。 可没想到这时,慕司沉拿过礼服,在夏灵身上比划了一下。 随即,对简明道:“简先生,你没意见吧?” 简明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道:“抱歉,不知道夏小姐是慕律师的人。既然夏小姐喜欢这个,那就让给她吧。” 慕司沉淡淡的点了点头,对夏灵道:“快去试衣间把衣服换上,时间快要来不及了。” 夏灵拿着那件礼服,匆忙走向试衣间。 只是此刻,她心中却充满了疑惑。 简明看起来好像很怕慕司沉的样子? 而且,慕司沉是怎么知道简明姓简? 他们认识吗? 因为不敢让慕司沉在外面久等,夏灵没法想这么多,只能赶紧换上了礼服。 而外面,陈思雅气坏了,索性也不选礼服了,十分没有面子地往外走去。 简明连忙追上她,道:“思雅,那家店又不止那一件礼服,选别的也是一样的。” 陈思雅气急败坏地甩开他的手,吼道:“夏灵那个男朋友不就是个律师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干嘛那么怕他?我还是不是你的女朋友?这种时候,你居然就把我喜欢的东西拱手让人了!” 说完,她恨恨地丢下一句话:“今晚的宴会我不去了!” 简明看着陈思雅气冲冲的背影,情绪并没有受到影响。 不过就是一个又坏又蠢的女人而已,他才没有必要为了她影响自己的心情呢! 虽然陈思雅赌气不去宴会了,但他还是要去的。 一是为了结交人脉,二是为了搞清楚慕司沉到底想干嘛? 至于那个蠢女人,等他参加完宴会再回来哄她,也不迟。 …… 夏灵作为慕司沉的女伴去了这场名流汇聚的宴会,颇受关注。 可慕司沉是单身,每次参加宴会,都会换女伴,大家也并没有太把她的身份当回事儿。 现在的夏灵已经一天一夜没吃饭了,饿得前心贴后背。 跟着慕司沉应酬了一会儿,她就溜到了休息区,开始吃点心填饱肚子。 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样狼狈。 而慕司沉去洗手间的时候,却遇到了简明。 “慕律师。” 简明是跟在他后面进来的,慕司沉都知道。 只见他慢条斯理地洗手,道:“简先生有事?” “当然有!” 简明质问道:“当初,是你利用我和陈总,将夏东天搞垮,又把他送进了监狱。虽然我不知道你跟夏东天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可你曾经对我说过,我们简家日后只会被夏家拖累,还不如提前抽身。可你现在是什么意思?我跟夏灵分手了,你却把她留在了身边。我不明白!” 慕司沉淡定地用纸巾擦着手,语气微冷的道:“第一,你和陈峰是心甘情愿被我利用,我没有逼你们为我做事,你们搞垮了夏家,你们也得到了不少;第二,跟夏灵分手,也是你自己的选择。至于我为什么跟夏灵在一起,没必要跟你解释。” 简明气的心口发堵,愤愤地说:“你是律师,向来金口,我说不过你。但你别告诉我,你喜欢夏灵,你是早有预谋拆散我们!” “简先生,你的脑子就没有被车轧过吧?”慕司沉似乎觉得好笑,可语气却又是截然相反的冷,“你和夏灵,是我拆散的吗?你在国外这三年,找了多少女人,你算过吗?至于你和夏灵分手,是你自己的选择!” 说完,慕司沉不想再跟他纠缠。 离开之际,简明恨恨地说:“慕律师,夏灵如果知道你是害得她家破人亡的凶手,她绝不会原谅你!” 慕司沉的目光如同蒙了一层冰霜,震慑的眼神如刀一般射向他,“简先生,人要珍惜现在拥有的。少说话,才能拥有得更多。否则说不定什么时候,你也落得跟夏东天一样的下场了,嗯?” 简明的心狠狠一震,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当然知道,慕司沉并不只是律师,他的人脉和根基,是他想象不到的深。 可是,他不要夏灵了,慕司沉为什么要把夏灵留在身边? 看着曾经对自己痴迷的女人,如今挽着慕司沉的手臂,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简明真有种吃了苍蝇的感觉。 宴会结束,夏灵跟着慕司沉从会场出来。 外面天寒地冻,夏灵穿着那身轻薄的礼服,可想而知,根本抵抗不住那刺骨的冷意。 慕司沉脱下外套扔给她,径直往车里走去。 夏灵微微错愕了一下,将他宽大的大衣外套拢在身上。 男人身上独特的烟草气息和温热的暖意,将她一层层地包裹了起来。 夏灵心中燃起一丝异样的感觉,难以言喻。 上了他的车,慕司沉今晚似乎并不准备要她,还算绅士地问:“去哪儿?我送你。” 此刻的夏灵无家可归,她怎么知道要去哪里? “我……我自己回去就好,就不麻烦慕律师了。” 她本想将外套还给他再下车的。 可她实在是太冷了。 就这样,她还是没舍得将外套还给他,打开了车门。 慕司沉提醒道:“你那一堆行李还在我车里,一起拿走。” 夏灵窘迫极了,拿着这堆行李,这大晚上的,她又能去哪里呢? 终于,她放下身段,小心翼翼地说:“慕律师,我……能不能住你那儿几天。等我工资一发,我就会搬出去。” 慕司沉这才恍然大悟,她是无家可归了。 可自己曾经,也经历过这样无家可归的时候,又有谁在乎呢? 她在夏家做大小姐的时候,他和母亲寄人篱下的日子,只有他自己记得那段艰难的岁月。 慕司沉嘲讽地笑了笑,道:“你真把我当做你男朋友了?就睡了一次,就想让我收留你?” 面对他露骨的羞辱,夏灵脸色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小声道:“抱歉,今天在MQ店里,我实在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我绝不会给慕律师带来任何麻烦。刚才,也是我唐突了。” 说完,她帮他关上了车门,将自己的行李也拿了出来,孤单单的在街上走着。 慕司沉没有立刻启动车子,只是静静的看着她落寞纤细的背影,目光晦暗不明。 直到她快要消失在他视线里时,他还是驱车赶上了她。 夏灵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还以为,他都回去了。 “你……” 夏灵眼中泛起热意。 眼前的人,这个要了她,羞辱过她的男人,很多时候,也像一束光,照进了她暗无天日的世界。 至少,他比简明要强得多。 简明是推她入地狱的人,而慕司沉,向她伸出了手。 夏灵重新坐进他的车,感激的说:“谢谢你,慕律师。” 慕司沉一边专注着前面的路况,一边道:“先别急着谢,本来我想让你休息几天,是你自己非要往我床上送的,那就别怪我不怜香惜玉了。” 夏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不自禁的握住了手里的包包。 想到昨夜的痛,夏灵还是头皮发麻。 她怎么忘了? 慕司沉并非善类,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要回报的。 而她,没有钱,落魄的要命。 唯独这具身子,还有点用处。 …… 在欧洲整整玩了一周,陆景墨才带着叶佳禾一同回国。 本来陆景墨还不想这么早回来的,可叶佳禾执意要回来实习,陆景墨只好答应了。 飞机上,陆景墨有几分扫兴的说:“婚纱照都拍了,到现在,却还是不让我碰?我真的搞不懂你。” 想到腹中的宝宝,叶佳禾急中生智,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既然你都忍了这么久,也不差结婚这几天了。我不想跟你不清不楚的就发生这种关系。” 陆景墨握着她的手,强调道:“什么叫不清不楚?你是我前妻,也是我未婚妻,马上我们都要结婚了。早一天晚一天,有区别吗?” 叶佳禾生怕他霸王硬上弓,伤害到肚子里的宝宝。 因此,她严肃的看着他,道:“你之前还说过,你会尊重我的。” 陆景墨不想让自己在她心里变成一个出尔反尔的人。 索性,他也不再提这件事了。 反正来日方长呢,叶佳禾迟早都是他的人。 将给夏灵带的礼物从行李箱里拿出来,叶佳禾问道:“你说,灵灵会喜欢我给她选的这个杯子吗?” 这个杯子是限量款的,之前夏灵总是念叨,但国内没有卖,她那段时间忙碌的要命,也没时间出国。 正好叶佳禾在欧洲玩的时候,在一家店里发现了它,就给夏灵买回来了。 陆景墨望着窗外,也不知道夏家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慕司沉到底进行到了哪一步? 一旁的叶佳禾还在喜滋滋的看着自己的战利品,还有给卢倩带的包包,她也觉得自己的眼光不错。 陆景墨不由的担心起来,他道:“你准备什么时候把礼物送给夏灵啊?” 叶佳禾想了想,道:“我也没想好,要不,我就明天去夏家给她?” 陆景墨微微一顿,要是叶佳禾去夏家,岂不是就知道夏家破产了? ------------ 第156章 你有什么资格求我? 为了不让叶佳禾插手夏家的事情,陆景墨道:“我觉得,还不如把夏灵请到家里吃饭,你顺便把礼物送给人家,你说呢?” 叶佳禾惊讶地笑了笑,望着他,道:“好奇怪啊,你平日里不是不喜欢灵灵吗?怎么今天,这么为她考虑?” 陆景墨掩住眸中的异样,道:“毕竟她也是你的朋友,我希望你高兴。” 叶佳禾点点头,道:“那就这么决定了!到时候把灵灵和卢倩都请到家里来。我觉得,她们可以认识一下,她们一定会喜欢对方的。” 陆景墨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道:“你开心就好。” 飞机落地,刚好傍晚。 叶佳禾立刻就开始联系夏灵和卢倩,想问问她们晚上有没有时间? 可卢倩说自己今天值夜班,肯定脱不开身。 而夏灵的电话,却始终打不通。 叶佳禾也说不上为什么,突然有点担心。 这么一想,她拿着礼物,准备出门。 张妈在她身后道:“太太,快吃晚餐了,您准备去哪儿啊?” “哦,我去找我朋友,晚上就不在家里吃了。” 叶佳禾一边换鞋,一边回应着张妈。 很快,她就跑出了门。 没过多久,陆景墨下楼了。 他环顾了四周,问道:“张妈,叶佳禾呢?叫她下来吃饭。” 张妈一边摆放菜品,一边道:“刚才太太出去找朋友了,说是不在家吃了。” “找朋友?” 陆景墨的心忽然提了起来,追问道:“她说没说去找谁了?” 张妈回忆了一下,道:“好像是夏小姐,因为她说卢小姐的礼物明天实习的时候再去送给她,应该是先去夏家给夏小姐送礼物去了。” “糟了。” 陆景墨神色一暗,立刻拿起车钥匙,匆匆出了门。…… 开车到了夏家门口,叶佳禾惊讶极了。 看着装修工人正在夏家里里外外忙碌着,叶佳禾还以为夏家突然开始搞起装修了呢。 难道,是夏灵在忙装修,所以才没有听见她的电话? 她走进去,随便拉了一个工人,问:“请问,这家的主人呢?” 如果房子装修,夏灵很有可能和夏伯父搬去别的地方住了。 然而,那工人啧啧了两声,感叹道:“以前的主人不是犯了事儿,被警察带走了吗?现在,这个房子,早就换主人了!” 叶佳禾大惊失色,追问道:“你说什么?原先的主人被警察带走了?这怎么可能!” 她才仅仅离开一个星期而已,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那工人摇了摇头,道:“我也搞不清楚,反正前主人犯事儿不轻呢!” 说完,他又去干活了。 叶佳禾脑子有些发懵,更多的是慌乱和无措。 如果夏家真的出事,那夏灵呢? 她去了哪里?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简明的声音:“佳禾,你怎么来了?” 叶佳禾回过头,发现简明拉着一个年轻女人的手站在院中。 那女人,正是上次她在商场看到的,被简明陪着买衣服的那个。 叶佳禾完全没想到,简明的胆子居然这么大,敢在夏家跟这个女人卿卿我我。 这未免,也欺人太甚了! 她的怒火一下子上来了。 她三两步走到简明面前,瞪着他道:“应该是我问你,你怎么在这儿?灵灵呢,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简明没有丝毫心虚,平静的开口道:“现在这里,已经不是夏家了,而是我未来岳父的家。至于夏灵,我早就跟她分手了,我没有责任知道她的去向。” “你说什么?” 叶佳禾脑子嗡嗡直叫,这样的变故,让她一时间有些难以消化。 可是夏灵不接电话,不知所踪,她怎么能就这么走掉? 因此,叶佳禾索性就赖在夏家了,她对简明道:“如果你今天不找到夏灵,我就不走了,我跟你耗到底!简明你给我听好,若是夏灵有任何三长两短,我绝不会放过你!” 陈思雅突然笑了声,不屑地轻哼了声,道:“你算什么,在我们陈家的地盘无理取闹?你没听见明哥哥说了,他和夏灵早就没有关系了。” “你闭嘴!” 叶佳禾怒声道:“你又算什么东西?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 陈思雅笑得阴恻恻的,一字一句的道:“那我就告诉你吧,夏家破产了,夏灵啊,去给人当情妇去了!最近圈子里都在传这件事,不信,你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她的金主是谁了?” “啪”的一耳光,叶佳禾狠狠甩在了陈思雅脸上。 她气得发抖,狠狠地瞪着陈思雅,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陈思雅气急败坏的指着她,“你敢打我!你是个什么东西!” 说完,她朝叶佳禾冲了过去,两个女人一瞬间扭打在了一起。 简明看着这一幕,完全不想去帮他们任何人。 反正两个女人,没有一个是他在乎的,无论谁吃了亏,他都无所谓。 叶佳禾不像夏灵,会跆拳道,身手也好。 再加上陈思雅比她壮,没过多久,叶佳禾就占了下风。 就在陈思雅扯住她的头发,准备打她耳光时,一个强劲的手突然扼住了她的手腕。 陈思雅下意识的愣住了,震惊的望向陆景墨。 在海城的上流圈子里混,有谁会不认识陆景墨? 可陆景墨又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帮着这个女人? 陆景墨一把推开她,将叶佳禾拉进怀里护着。 此时的叶佳禾也是惊魂未定,自己吃亏了不要紧,万一伤着肚子里的宝宝,该怎么办? 她暗暗责怪自己太冲动了。 陆景墨冷冽的目光落在陈思雅身上,一字一句的道:“看来,陈小姐不仅有抢男人的本事,打架的本事也是令人刮目相看!” 陈思雅的脸色尴尬极了,可她知道陆景墨的身份,哪里敢跟他硬碰硬? 倒是简明突然开口了,冷冷地说:“这位先生,请你说话放尊重点,这是陈家的地盘,不是你能随随便便撒野的地方!” 毕竟,他常年在国外,对海城的一切都不怎么了解。 陆景墨眯了眯眼睛,透露着危险的信号。 陈思雅连忙将简明拉了过来,低声在他耳边道:“这个人我们惹不起,这是江城第一豪门陆家的掌权人。” 简明的脸上瞬间划过一抹异样。 他怎么都没想到,叶佳禾会跟这样位高权重的人有联系。 他立刻变了一副面孔,对陆景墨伸出手,道:“陆总不好意思,刚才是个误会。初次见面,很高兴认识您。不知道佳禾跟您是……?” 陆景墨不屑的瞥了眼简明的手,丝毫没有要跟他握手的意思。 他将叶佳禾紧紧拥在怀里,一字一句地说:“你给我听清楚,叶佳禾是我太太。你惹到她,就是惹到我。今天这笔账,我们以后慢慢算。” 说完,他拉着叶佳禾的手,径直往自己车里走去。 简明完全看愣了,这……这怎么可能? 陈思雅更是不敢相信,拉着简明控诉道:“他们这是在开玩笑吗?我就不相信,刚才那女人能嫁给陆景墨!我在圈子里根本就没有听说过她的名字,这是哪里来的葱?” 简明神色有些慌张,生怕自己苦心经营的事业,迎来陆景墨的报复。 …… 回去的路上,叶佳禾坐在车里,一言不发。 陆景墨有些担心,将车停在了路边。 他双手捧着叶佳禾的脸颊,柔声道:“让我看看,有没有伤到?”“没有。” 叶佳禾轻轻挣开了他,低着头,闷闷的说:“他们到底把灵灵弄到哪里去了?为什么灵灵不接我的电话?” 陆景墨叹了口气,道:“也许,她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叶佳禾道:“可是,她家里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公司破产了,她爸爸又进去了,我作为她最好的朋友,理应帮她的。” 陆景墨沉默了一下,耐心的开导道:“那你想怎么帮她呢?你有钱吗?有解决夏家危机的能力吗?” 叶佳禾彻底被他给问住了。 她恍然惊觉,自己的底气,好像全都来源于身边这个男人。 离开他,自己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 当初,叶家的事,自己已经给他添了太多的麻烦,她又怎么能再道德绑架,让他帮夏家解决问题? 可刚才陈思雅的话,叶佳禾听进了心里。 夏灵真的会为了夏伯父,去给人当情妇吗? 而且现在夏家破产,夏灵又会住在哪里呢? 叶佳禾终究还是忍不住求他,“陆景墨,你能不能帮帮夏灵?哪怕打听一下,夏伯父现在的情况也是好的。” 毕竟,以前她的请求,陆景墨大多数都不会拒绝。 可今天,男人却避开了她的目光,冷冷道:“抱歉,我不能答应你。夏家的事,不准备管。” 叶佳禾失落的叹了口气,怎么都不好意思再去求他了。 他的确,帮了她太多。 可能他也会觉得烦吧? 就在这时,夏灵的电话打来了。 叶佳禾立刻接了电话,开口便问:“灵灵,你在哪儿呢?” 夏灵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在单位呢,刚才在加班,手机关了静音,所以没听见。” 叶佳禾知道,她是不想让自己担心。 “那好,你在单位等我,我去找你。” 夏灵一听,吞吞吐吐的道:“不……不用了,我现在已经下班了,快到家了。怎么了?有事吗?” 叶佳禾听着她隐忍的声音,心疼的要命,追问道:“你到底在哪里?你不要骗我了,我今天去你家找过你,你家现在已经……” 她难受的几乎说不下去。 那边是一阵很长时间的沉默。 许久,夏灵才低落的开口道:“嗯,我家破产了。” 叶佳禾握紧了手机,问:“那你呢?你现在怎么样?你住在哪里啊?” “住在朋友这儿。”夏灵显然不愿多谈,她道:“佳禾,我这段时间想一个人静静,等我调整好了心情,再联系你,好吗?” 叶佳禾还想说什么,可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 夏灵失神儿的望着黑下来的屏幕,那颗心,剧烈的颤抖着。 这时,压在她背上的男人低沉的开口。 “要是你朋友知道,你现在正在我身下,取悦我。你说,她会是什么反应?” 慕司沉咬着她的耳垂,似乎准备跟她再来一场翻云覆雨。 夏灵疲惫的开口道:“求你,今晚放过我吧。我……好累,快要受不了了。” 慕司沉似乎想到了什么,将手机递到她手边,道:“给你朋友打电话,把她约出来吃饭。正好,也到了饭点了,不是吗?” 夏灵吓了一跳,震惊的看着他,问:“你……你想干什么?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不能让佳禾知道?” “为什么不能?” 男人的目光咄咄逼人,透着几分冷意,“做我的女人,是这么难以启齿的事吗?以你跟她的关系,她总会知道的,嗯?” 夏灵眼中的羞耻无所遁形。 热泪积聚在眼眶,她卑微的恳求道:请你在我的朋友面前,给我留点尊严,算我求你。” 慕司沉的神色骤然凌厉起来,他将她翻过身,狠狠扣着她的下颌,咬牙道:“你求我?你有什么资格求我?是继续用你这具身子取悦我,还是你觉得,我找不到比你更会伺候人的女人了?” 听着他赤裸裸的侮辱,夏灵的手指攥的紧紧的,就连指甲陷入手心里的疼痛,都比不上心里的痛。 她不明白,慕司沉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她? 她已经答应做他的情人,她也努力的讨好他,取悦他了。 为什么,他还要这么侮辱她?把她羞辱的体无完肤? 夏灵拼了命的忍住想打他耳光的冲动,眸光却是这么多天,头一次露出了倔强。 慕司沉勾了勾唇角,阴郁的笑了笑,“怎么?终于忍不了了?夏小姐,没关系,你想走,随时都可以走!” 说完,他从她身上下来,坐到床边,自顾自的穿衣服。 夏灵想到父亲还在狱中,她一点情况都不知道。 如果她不听话,不好好取悦他,他会不会不再帮夏东天了? 想到这儿,她也顾不得什么羞耻了。 她伸手从身后搂住了他的腰,哽咽着道:“你不要生气,慕律师,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做,我听话!你能不能帮我,让我见一下我爸爸?” ------------ 第157章 绝交 慕司沉这才转过身来,深邃的眸光如一汪看不见底的寒潭,道:“既然听话,那就给你朋友打电话,一起吃个饭。” 毕竟,看在陆景墨的面子上,他不想对叶家出手。 可这么恶心恶心叶佳禾,也不错。 夏灵不明白,为什么慕司沉这么固执的要让叶佳禾知道他们的关系? 可此刻的她,没有任何决定权,他说什么,她只能服从。 就这样,夏灵再次将电话给叶佳禾打了过去。 已经和陆景墨快到家的叶佳禾,接到夏灵的电话,紧张而急切的说:“灵灵,你想通了是吗?我们是朋友,出了任何事,你都不该瞒着我。” “嗯,那我们晚上一起吃个饭,见了面再细说吧。” 夏灵的语气很轻很慢,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叶佳禾想也没想,跟夏灵约好了地址和时间,就同意了。 随即,她对陆景墨道:“先别回家了。你能不能送我去一下汇金国际?灵灵想通了,要跟我见面。” 陆景墨有些奇怪。 刚才夏灵还不想跟叶佳禾深聊夏家的问题,这才多久,她怎么突然又想通了? 陆景墨有些不放心,便道:“这样吧,我陪你一起去。” 当两人到了汇金国际的某家餐厅时,陆景墨和叶佳禾同时惊住了。 因为,不只是夏灵,还有慕司沉也来了。 陆景墨当即就反应过来,恐怕不是夏灵想通了,而是慕司沉故意想恶心叶佳禾。 他虽然不准备报复叶家了,但是对于叶家人,他还是打从心里恨。 陆景墨甚至能想象得到,叶佳禾看到夏灵成为慕司沉的禁裔后,会是什么反应? 因此,他旁敲侧击的说:“今天都这么晚了,夏灵一个女孩子出门也不安全。不然,换个时间吧?” “那怎么行?” 叶佳禾立刻反驳道:“夏灵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我都担心死她了。她好不容易想通了来见我,我怎么能放她鸽子呢?” 说完,她搂着陆景墨的胳膊晃了晃,央求道:“求你了,陆景墨,拜托拜托。” 实在是经不住她的软磨硬泡,陆景墨只好妥协道:“好,那我陪你一起。” 虽然叶佳禾觉得,他在一旁夏灵不方便说话。 可自己拜托他送她过来,总不能让他在车里等她。 谁敢把陆景墨当司机啊? 就这样,陆景墨按照夏灵给的地址,带着叶佳禾去了。 进到餐厅,便看到夏灵坐在窗边的位置,低着头,似乎在发呆。 “灵灵。” 叶佳禾叫了她一声,她才回过神儿来。 夏灵看到他和陆景墨一起来,她的表情有些僵硬,哭不像哭,笑不像笑。 “你们……来了。” 夏灵指了指对面的位置,道:“坐吧,我已经把菜点好了。” 叶佳禾看到夏灵憔悴的面庞,和有气无力的声音,当即就心疼的想哭。 “灵灵,你……你现在住在哪里啊?”叶佳禾哽咽着道:“我很担心你,你快告诉我,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就在这时,慕司沉从洗手间的方向出来,顺势坐到了夏灵身边。 他的手随意的搭在夏灵肩上,冲叶佳禾他们笑了笑,道:“不必担心,我正在处理夏家的事。” 叶佳禾愣住了,看看慕司沉,又看看夏灵。 很明显,慕司沉的动作轻挑,笑容不达眼底。 而夏灵的头埋得低低的,差点变成了鸵鸟,极尽所能掩饰自己的羞耻。 叶佳禾立刻就看明白了。 她冷着脸道:“慕律师,你放开灵灵。” “为什么?” 慕司沉笑意更深,道:“叶小姐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呢?” 叶佳禾想到之前陈思雅的话,说夏灵变成了别人的情妇。 那一瞬间,叶佳禾气血上涌,瞪着慕司沉道:“一定是你威胁灵灵,她答应了你什么条件,对不对?不然,她绝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陆景墨拉住叶佳禾的手,低声道:“你冷静一点,不要多管闲事。” “这怎么是闲事?” 叶佳禾急的眼圈都红了,道:“这是夏灵啊,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么能不管她?” 慕司沉轻笑了声,微凉的指间划了划夏灵惨白的脸,道:“你说,我威胁你了吗?是不是你求我,要跟着我的?” 夏灵的脸色此时白的像纸,又热得发烫,根本不敢抬头,看叶佳禾的眼神。 她咬了咬唇,小声道:“佳禾,你误会慕律师了。是我自己愿意的,能做慕律师的女伴,我很荣幸。毕竟,那么多女人都想贴上慕律师,偏偏他选择了我。” 夏灵能感觉得到,慕司沉想在她的朋友面前羞辱她。 既然这样,她自己把话说的那么卑贱,他总该消气了吧? 慕司沉的面色不辨喜怒,对叶佳禾道:“叶小姐,这下,你听到了?” 叶佳禾忍无可忍,正想开口跟他理论,却被陆景墨的眼神制止了。 这场闹剧,从头到尾,陆景墨是看得最清楚的人,也算是唯一的旁观者。 他冷冷对慕司沉道:“差不多得了!你愿意怎样对你的女人,那是你的事。但我太太没招惹你,不要伤及无辜。” 慕司沉知道,陆景墨这话,也是在变相的提醒他,不要把叶朝明当年犯下的错波及到叶佳禾身上。 慕司沉还是给陆景墨这个面子的,也没再为难夏灵,更没有再刺激叶佳禾。 可刚才那一幕,还有夏灵说的话,深深的刺痛了叶佳禾的心。 她忍了半天,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叶佳禾一字一句的道:“夏灵,我可不可以跟你单独聊聊?” 夏灵小心翼翼的望向慕司沉,似乎在询问他是否可以。 叶佳禾看到她这副样子,便明白了在这段关系里,夏灵的地位,是多么的卑微。 慕司沉淡淡说道:“去吧,十分钟之后回来。” 他一向如此,给她规定了时间,像是驯服什么宠物,宽严并济,恩威并施。 叶佳禾拉起夏灵,出了餐厅,找到一家安静的奶茶店坐下。 两人都只要了白开水。 夏灵一直就这么低着头,整个人的气质都好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叶佳禾急切的说:“灵灵,你告诉我,他到底威胁你什么了?我看出来了,你是被迫呆在他身边的,对吗?” “嗯。” 夏灵淡淡应了声,苦涩的笑了笑,道:“但是,我只能这么做。” 叶佳禾立刻道:“不行,我不能让你这样任他欺辱。我帮你,你一定要离开他。我们可以想其他办法救夏伯父。” “想什么办法?” 夏灵突然抬起头,目光是叶佳禾完全陌生的,她嘲讽的说:“你能有办法吗?说到底,还不是去求陆景墨帮忙?” 叶佳禾愣住了,不知道夏灵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叶佳禾握住她的手,道:“就算去求陆景墨,我也不想你这么没有尊严的跟着慕司沉。灵灵,你相信我,我们肯定能想到比现在更好的办法。” 夏灵硬生生的将手从她手中抽出来,道:“你现在,也很看不起我吧?对,你想的没错,我就是做了慕司沉的情妇。你瞧不起我,也是正常的。佳禾,我们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你明白吗?” “不,灵灵,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既然是朋友,我就不能看着你被他欺负,被他威胁。” 叶佳禾拉住她,道:“你跟我走,好不好?你先暂时住在我这里,我让陆景墨想办法。” 夏灵狠狠甩开她的手,冲她吼道:“你不要那么幼稚了,好不好?我爸爸摊上的事,是大事,人家都说救急不救穷!谁也救不了我,谁都救不了我!佳禾,我们绝交吧,我这样的人不配做你的朋友。而你,也根本就理解不了我的处境!更不会理解我的选择!” 说完,夏灵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奶茶店,只留下叶佳禾一个人僵在原地,心仿佛都空了。 回到餐厅,她走到慕司沉面前,道:“我已经跟佳禾聊完了,我们走吧。” 慕司沉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角,跟陆景墨打了招呼,便带着夏灵离开了。 两人走远了些,慕司沉才开口问道:“怎么?没让你朋友帮你逃脱我的魔爪?” 夏灵挤出一抹勉强的微笑,道:“怎么会是魔爪?那么多女人都想爬上慕律师的床,我能跟着您这么优秀的人,怎么还会存有别的心思呢?” 这顿马屁拍的很溜,慕司沉却是十分清醒。 夏灵这么做,无非是想跟叶佳禾划清界限,不让她为了自己的事情操心罢了。 他不禁觉得身旁的女人可笑,自己都已经沦落成这副模样了,居然还处处为别人考虑。 与此同时,陆景墨找到了叶佳禾。 望着叶佳禾失魂落魄的模样,他担心的问:“你们刚才谈了什么?她……跟你说什么了?” 叶佳禾眼睛的泪水悬在眼眶,哽咽着道:“夏灵……她要跟我绝交。” 陆景墨知道,夏灵对叶佳禾的重要性。 他心疼的将她搂在怀里,安慰道:“你还有我。佳禾,我一直都会在你身边。” 陆景墨甚至觉得,这样也好,省的日后叶佳禾再参与夏家的事情,惹慕司沉不快。 不过这一次,他还真是对夏灵刮目相看。 他本以为,夏灵会让叶佳禾来求他,将这个烂摊子给他。 但是没有,夏灵选择了这种方式,一个人承担了所有的痛苦,没有牵连任何人。 可叶佳禾突然离开他怀里,她吸了吸鼻子,眼泪止不住的流,“灵灵她一定是不想我为了她操心,她是为我考虑,才跟我绝交的。” 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相信,夏灵是真的想跟她绝交。 哪怕她说她幼稚,说她不理解她,她也一点都不生气。 叶佳禾忽然拉住陆景墨的手,请求道:“你能不能帮帮她?慕司沉是你的朋友,他总会给你这个面子的。” 陆景墨没想到,叶佳禾是这么信任夏灵。 自己平日里与她闹了误会,她总会第一时间质疑他,怀疑他。 但是对于夏灵,她却能做到这样无条件的信任。 陆景墨不禁有点吃醋。 什么时候,叶佳禾能这样坚定的站在他这边呢? “陆景墨,你怎么不说话啊?”叶佳禾有些急了,道:“到底行不行?你就帮帮她吧。你没看到刚才,夏灵怕慕司沉那个样子。我真的很难受,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人这么欺负。” 陆景墨眸光微垂,淡淡的说:“抱歉,我说过,我不会帮夏家。我没有这个义务和责任……” 叶佳禾愤愤地说:“你怎么这么冷漠?明明是你一句话或者一出手就能解决的事情,你为什么非要看着别人陷在水深火热中呢?” 陆景墨不悦的蹙起眉头,针锋相对道:“是啊,你也知道,是我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前提是,那个人,是我!但是叶佳禾,你不要道德绑架我,我也不吃你这一套。你要是想救你朋友,你大可以自己去救!” 他的话,让叶佳禾尴尬的无地自容,气的脸都红了。 小女人愤愤的冲他吼道:“好,是我没本事,是我道德绑架你!我配不上你这种有权有势的男人,可以了吧!” 说完,她转身就跑。 陆景墨下意识的抬腿去追,却又硬生生的忍住了脚步。 他不能这么惯着她,纵着她,他有他的底线,更重要的是,叶佳禾不知道的事,他全都知道。 所以,他更不能看着叶佳禾成为慕司沉复仇的一部分。 虽然他不怕慕司沉,他也可以护着叶佳禾,但是,他不可能一直护着她,今后那么久的日子里,总有他护不到的地方。 所以这次,陆景墨不想惯着她了,总得晾她一阵子,让她知道,并不是她闹一闹,就可以达到目的的。 …… 叶家。 看着叶佳禾大半夜跑回来,眼睛还红彤彤的,叶朝明担心坏了。 他连忙关心的问:“女儿啊,怎么这个时间回来了?是不是跟陆景墨闹别扭了?还是他把你轰出来了?” 叶佳禾吸了吸鼻子,控诉道:“我不想理他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叶朝明语重心长的道:“你跟爸爸说,我看看,到底是谁的错?” 叶佳禾哽咽着将夏家的事情说了出来,还有夏灵此时的处境,她也告诉了父亲。 “你……你说什么?那个律师界很有名的慕律师,他强迫了夏灵?” 叶朝明很震惊。 之前自己被汪柔陷害入狱的时候,与慕司沉见过几面。 印象中,这个男人是个话不多,斯文儒雅的男人。 他实在想不出,慕司沉会做出强迫女人的事情来。 突然,他脑海中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慕”这个姓氏,和当年那个因为他们研发的药物毒副作用太大,而枉死的人,是一个姓氏。 难道,慕司沉跟那个人是……? ------------ 第158章 唯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她 叶佳禾自顾自的说道:“虽然夏灵说,她是自愿的。但是连傻子都看得出来,在慕司沉身边,她有多勉强。反正陆景墨是不准备帮忙了,爸你能不能想个办法,帮帮夏灵啊?” 叶朝明此时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脊背发凉不说,心中隐隐约约有了个不祥的预感。 叶佳禾看出了父亲脸色不对,担心地问:“爸,你怎么了?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啊。” “没……没什么。” 叶朝明连忙摇了摇头,可心里却是七上八下,根本就无法平静下来。 他试探着问道:“夏家破产跟你说的这个慕律师,有没有什么关系啊?你听夏灵跟你说了什么没有?” “我也不知道,夏灵没跟我说什么。” 叶佳禾苦恼地说:“她今天的状态很糟糕,还说跟我绝交,大概是不想连累我。可我猜,大概是因为,她爸爸入狱了,她想让慕司沉帮她打官司吧?” 叶朝明心里更乱了,慕司沉姓‘慕’,当年那个因他们研发的药品有毒副作用死亡的人,也姓‘慕’。 难道……? 叶朝明几乎不敢想下去,只觉得头顶上一片灰暗,灭顶之灾,仿佛就要来了。 生怕女儿看出异样,他强装淡定,笑了笑,道:“佳禾啊,夏家这件事,要我说,你就听景墨的,别管了吧?毕竟,咱们已经给景墨添了这么多麻烦了!这天底下的可怜人啊,太多了,总不能让陆景墨各个儿都管吧?” 叶佳禾有些着急,委屈地控诉道:“爸,怎么连您也这个样子?我跟夏灵的感情,您是知道的啊!您虽然和夏伯父不怎么来往,可夏灵帮了我多少,您忘了吗?这种时候,我怎么能独善其身?” 说到这儿,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拉着叶朝明的胳膊,道:“爸,要不然您帮我想想办法吧?” 叶朝明一惊,慌忙抽出手来,道:“我怎么会有办法?夏东天这是犯了大事儿了,连景墨都不便插手,我又能想出什么主意?佳禾,爸爸年纪大了,不想管这些事了,你就不要再为难爸爸了。” “嗯……” 叶佳禾叹了口气,道:“算了,是我自己没本事。我自己的朋友,我自己没能力救。我先上楼睡了,这几天应该都会住在家里。” 说完,她起身往楼上走去,背影失落极了。 叶朝明望着女儿的背影,目光越发深邃和幽远,眼底却散发着一片死寂。 他知道,当年的事,终究该有个了断了。 …… 卧室里。 叶佳禾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中全是夏灵和慕司沉在一起的样子。 只要想想,往日那样张扬高傲的夏灵,被慕司沉拿捏在手里,她就觉得异常窒息。 手机安静地躺在一边,叶佳禾看了半天,也没有任何信息发来。 她扁了扁嘴,陆景墨哪有这么好说话? 叶佳禾摸了摸小腹,自言自语地呢喃着:“宝宝,你说,妈妈该怎么办呢?” 一夜没怎么好好睡。 翌日醒来,叶佳禾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 可是,陆景墨没有给她发来任何消息,更没有丝毫妥协的意思。 她郁闷极了,将手机丢在一边,走下了楼梯。 虽然现在才八点,可叶老夫人醒得早,早餐在七点就已经结束了。 此时,叶老夫人正忧郁地坐在沙发上,似乎在想些什么。 见叶佳禾下来,她不满地说:“你一回来,事情就不断。我真是不明白,既然你跟了陆景墨,那就好好在陆家呆着,干嘛还要三天两头地往娘家跑?” 叶佳禾莫名其妙地问:“我又做错了什么了?” 毕竟,叶老夫人对她的态度,一向如此。 用到她的时候,笑脸相迎;用不到的时候,哪里像对亲孙女儿? 简直像对待个仇人! 叶老夫人冷哼了声,道:“你爸今天一大早,心事重重地出去了,连早饭都没有吃。你不来,我们都好好的,怎么你一来,你爸爸就有了心事?你也这么大的人了,就不能让长辈省点儿心嘛!” 叶佳禾听着老夫人一连串的指责,心中委屈极了。 索性,她道:“祖母,这是我爸爸的家,他是您儿子,也是我爸爸!您都能住在这儿,我为什么连家都不能回?” 叶老夫人被她怼得哑口无言,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指着叶佳禾,眼神尤为犀利。 她一字一句的道:“我告诉你,你根本就不属于叶家!” 叶佳禾的心猛地提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叶老夫人:“祖母,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老夫人想着儿子的叮嘱,还是将所有的不满咽进了肚子里。 她深深地望着叶佳禾,道:“我倒是希望,你永远都不懂。” 说完,叶老夫人拄着拐杖自顾自地往房间走去。 …… 精诚律师事务所。 慕司沉见到叶朝明,十分意外。 他没想到,当年与夏东天狼狈为奸害死他父亲的凶手,居然还敢主动过来,站在他的面前。 “叶总,好久不见了,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慕司沉坐在接待室的沙发上,自顾自地倒了杯刚煮好的茶,似笑非笑地说:“难道,贵公司最近又遇到了什么法律问题,需要请律师吗?” 叶朝明望着他,竟觉得真的跟噩梦里常常出现的那个面孔有着几分相似。 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道:“慕律师说笑了,像我们这样的身份,怎么能请得动慕律师呢?我……是听小女说,最近夏家遇到点事,所以才特意来找慕律师,想求证一下。” 慕司沉的茶杯放在桌上,发出了一声不轻不重的响声,也让叶朝明的心,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 所以,慕司沉他果然是那个人的儿子? “叶总,其实有些事,你心里一清二楚,欠下的债,总是要还的。但是,您生了个好女儿,有人愿意保你。你要是个聪明人,就该知道,不要多管闲事!” 慕司沉的声音冷酷,没有一丝温度。 叶朝明甚至听出了他声音里,极力压制的愤怒和杀气。 终于,这些年的恐惧和懊悔,在这一刻完全释放了出来。 叶朝明望着他,问:“现在,你为了报复夏东天,把目标放在了夏灵身上。下一个目标,是不是就到我和我们佳禾了?” “你说呢?” 慕司沉金丝边眼镜下,是凌厉的目光,他弯着唇,一字一句的说:“杀父之仇,怎么是能说忘就忘的?我让你们一家平静的生活了这么多年,已然是很给你面子了。” 叶朝明紧张地问:“那你告诉我,我要怎样,你才能放过佳禾?佳禾跟夏灵一样,她们都是无辜的。我和夏东天罪有应得,那就让我们来赎罪,你为什么要为难两个女孩子呢?” 慕司沉眉宇间透出一抹阴鸷,眯着眼睛道:“叶总我没听错吧?一个害死人,不敢承认的人,居然在我面前,大谈仁义道德。她们是无辜的,那我呢?我十岁就失去了父亲,难道,我就是罪有应得?” 说完,他冷声道:“你该怎么做,你心里清楚。但是叶朝明,你记住,你欠下的人命,永远都不会有结束的那一天。” …… 叶家。 叶朝明回去的时候,叶佳禾立刻就迎了上去。 “爸,您去哪儿了?” 叶佳禾望着父亲灰败的脸色,担心地问:“祖母说您一大早就出去了,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是去医院了吗?” “不,我很好。” 叶朝明没有看女儿,只是自顾自地向前走着,失魂落魄地说:“你不用为我担心。” 叶佳禾越发觉得父亲的表现太不对劲了,加上今早叶老夫人那番话,她越来越害怕。 “爸,您到底怎么了?”她拉着父亲,祈求道:“你跟我说实话,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我昨天求您帮夏灵,给您造成了困扰吗?如果是这样,您不用烦心,我自己再想办法。我没有逼您做什么,真的。” 叶朝明重重地叹了口气,握着叶佳禾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女儿啊,爸爸老了,唯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现在,只有陆景墨能保护你,让你后半辈子无忧无虑地活着。听话,给陆景墨打电话,让他过来接你。” 叶佳禾的心跳得更快了,为什么父亲的话,总有一种在交代遗言的感觉。 她不想往不好的方面去想,可她没有办法自欺欺人。 叶佳禾吸了吸鼻子,哽咽着道:“您还不到六十,哪里老了?我不用您保护我,以后,换我来保护您。我哪儿都不去,就陪着您。” 叶朝明无奈地笑了,眼中泛起了泪光,“你呀,尽说些孩子气的话。女儿长大了,哪有不嫁人,一直在家陪着父亲的?听话,给陆景墨打个电话吧。只要你跟他好好的,爸爸也就放心了。” 就在这时,叶佳禾的手机响了。 她也没想到,陆景墨的电话来得这么巧合。 她望了父亲一眼,还是接起了电话。 那边传来陆景墨的声音,淡淡的,“我们去欧洲拍的婚纱照,摄影师刚才把照片的电子版发来了。我发到你微信上,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修改的?” 他没有再提夏灵的事,与叶佳禾说话的语气,也犹如在一起许久的老夫老妻,温和又自然。 叶佳禾的心软得一塌糊涂,也不想因为夏灵的事,而怪他了。 尤其是,看着父亲一脸期待的样子,叶佳禾还是不想让父亲失望。 可陆景墨是怎么回事? 只说要她挑选照片,也没有说让她回去。 他不给她一个台阶下,她该怎么自己开口呢? 叶佳禾咬了咬唇,尴尬的说:“那么多照片,我一个人又做不了主,总得两个人商量着来吧?” 陆景墨一听,便知道了她的言外之意,语气里透着几分愉悦,试探着问:“那我过去接你?” “嗯。” 叶佳禾轻轻应了声。 挂了电话,叶朝明的心也跟着放进了肚子里。 他千叮咛万嘱咐,道:“回去了可不能这么任性了。要是时机合适,就跟他复婚吧。爸爸看人准,陆景墨这个人还是不错的。至少,他对你,是真的。” 很快,陆景墨就来到了叶家。 叶朝明甚至没有留他们吃饭,就让他们回去了。 现在,只希望叶佳禾与叶家牵扯越来越少,这样,才能免于被报复。 …… 回去的路上。 叶佳禾坐在一旁很安静。 陆景墨一边开车,一边腾出一只手来,将她微凉的小手握在了掌心。 他柔声问:“不生气了?” 叶佳禾微微叹了口气,道:“你说得对,是我自己没本事。连我自己都没有能力去救夏灵,又凭什么要求你这么做?” “佳禾……我不是这个意思。” 陆景墨有些后悔昨晚的口不择言,他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夏家的事情很复杂,我们并不知道其中的内幕,所以还是少管为好。如果是你出了事,我一定不会坐视不理。你明白吗?” 叶佳禾勉强笑了笑,道:“嗯,我明白的。” 尽管如此,叶佳禾还是心事重重的。 毕竟,现在不只是夏灵的事,让她担心;还有父亲今天的举动,更让她疑惑。 到底今早父亲去见了什么人? 为什么回来之后,父亲就变成这样了? 她犹豫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道:“我……还有件事想拜托你。但要是你觉得为难,那就算了,我不会像昨晚那样跟你吵了。” 陆景墨点点头,道:“你说。” 叶佳禾缓缓开口道:“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我爸爸今天上午去见了什么人?或者,他去做了什么?今天一早他就出门了,回来之后,他状态不对,像是受到了惊吓,反正就是失魂落魄的。我很担心他,问他什么,他也不说。” 陆景墨微微蹙了蹙眉,眸光渐渐深远起来。 他问:“你把夏灵的事,告诉你爸了?” 叶佳禾如实说道:“嗯,我本来想让我爸爸帮忙的,但他好像也无能为力。” 陆景墨似乎明白了什么,道:“好,我会找人查查,你不用担心。” “谢谢你。” 叶佳禾感激的冲他笑了笑。 陆景墨瞥了她一眼,道:“婚纱照已经照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复婚?要不,挑个时间,去民政局先把证先领了吧?这样,你就是我的人了,我不会再让你跑掉了。” 叶佳禾的手放在小腹上,心隐隐作痛。 她小声说道:“汪柔应该快七个月了吧?她以后生下孩子,你准备怎么办?” ------------ 第159章 你什么时候才能接受我? 一句话,打破了车里还算甜蜜的氛围。 陆景墨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依然是那句话,“我已经说过了,她和孩子会一直在国外,我不会让她回来打扰你的生活。佳禾,我的太太只会是你。” 叶佳禾苦涩地弯了弯唇角。 她还在奢求什么呢? 汪柔的孩子已经那么大了,他怎么会不要? 毕竟,那也是一条活生生的小生命啊。 她将所有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而陆景墨也扫兴的叹了口气,不再提复婚的事情了。 汪柔始终是横在他们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 他多么希望叶佳禾可以释然,可以接受这个已经发生的事实。 但目前看来,她好像还是很抗拒。 或许,也只能交给时间了。 叶佳禾岔开话题,道:“对了,我明天要回医院实习了。下个月就要考研了,我最近得抓紧时间复习,还得在临床上多学点东西。” 陆景墨问道:“想好报什么专业了吗?” 叶佳禾小心地瞥了眼他的脸色,道:“心外科。” 陆景墨英俊的眉头下意识地皱了起来,问:“要做靳南平的研究生?” 叶佳禾沉默了一下,怕他从中作梗,便道:“靳教授的研究生很难考的,很多人竞争,帝都那些名校的人比我厉害多了,我肯定考不上。” 陆景墨冷冷开口道:“你还是报其他老师吧,靳南平,我接受不了你做他的学生。” 叶佳禾就知道,他生性霸道,占有欲又极强,但她还是不想做他手中的木偶,任他拿捏。 可跟陆景墨在一起久了,她也体会出了一些门道,与这个男人硬碰硬,是绝对不讨不到任何好处的。 因此,她先答应了下来,没有惹他不悦。 陆景墨见她答应的这么爽快,心情瞬间好了许多。 晚上。 叶佳禾洗澡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小腹比以前平坦的时候凸起来了不少。 她猛地一惊,这样下去,不出一个月,陆景墨就会发现的。 叶佳禾洗完澡之后,特意换上了一件很宽松的睡衣,遮住了略微凸出的小腹。 幸好,陆景墨没有多想,而是兴致勃勃地招呼她过来选婚纱照。 她坐在床上,跟陆景墨一起翻看着他们在欧洲照的婚纱照。 最终,她选择了二十多张自己特别喜欢的。 望着那圣洁的婚纱穿在叶佳禾的身上,陆景墨不禁感叹,“佳禾,你真好看。” 叶佳禾羞涩地红了脸,道:“你也很帅。” 陆景墨忽然情动,刚想去吻她,便被叶佳禾警惕地躲开了。 男人眸光晦涩,忽然将人拉到了怀里,深邃的眸光凝视着她,“佳禾,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接受我?” “你……给我点时间。” 叶佳禾可怜巴巴地望着他,道:“你捏疼我了。” 陆景墨立刻放轻了力道,却仍没有松开手。 他眸光中透露着无法掩饰的欲望,道:“我已经给你很多时间了,但我们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佳禾,我是个男人。我尊重你,给你时间,那是因为我爱你。但是,没有哪个男人,会对自己的爱的人,永远保持冷静和清心寡欲!” “可是……可是……” 叶佳禾‘可是’了半天,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她只知道,要是陆景墨霸王硬上弓,她肚子里的宝宝,会有危险的。 她急得快哭了出来,眼睛都红了一圈。 陆景墨见状,那颗心突然跌倒了谷底。 他语气中染上一层失落,问:“所以,你就这么抗拒我?是不是你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和我重新开始?” 叶佳禾被他的一步步逼得无话可说,只能沉默着,不敢看他那严峻又锐利的目光。 陆景墨终于松开她,点点头,自嘲地笑了笑,“我知道你的答案了。只是如果这样,又拍哪门子婚纱照?你在浪费你自己的感情,也在浪费我的感情!” 说完,他拿起外套,夺门而出。 他走的那一瞬间,房间里的空气,仿佛也凝滞了。 叶佳禾忍着心里的酸楚,却没有后悔自己的决定。 她知道,她不会接受陆景墨的提议,与汪柔‘共侍一夫’! 既然如此,还不如现在就跟他说清楚。 毕竟,爷爷也已经走了,陆氏集团也已经被陆景墨完全接手了。 她,似乎也没有留在他身边的意义了。 幸好,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生命,可以在往后的日子里,陪着她。 …… 翌日,叶佳禾去医院教学部销了假,便回到了科室。 靳南平见她回来,平日里不怎么爱笑的脸,难得有了丝笑容。 他温和地开口问:“家里的事情,都办好了?” “办好了。” 叶佳禾点点头,抱歉地说:“对不起,靳教授,我一下子请了这么久的假,耽误了很多工作。” 靳南平笑了笑,道:“既然回来了,那就收收心,毕竟马上就要考研了。” 叶佳禾沉默了一下,望着靳南平,道:“靳教授,上次您跟我说,您可以收我做学生,这是真的吗?” “当然。” 靳南平语气很肯定,“你有天赋,也肯吃苦,我相信每个老师都会喜欢你这样的学生。” 叶佳禾犹豫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其实,我有个不情之请。我听说您在国外也有研究团队,如果我考上了您的研究生,您可以派我去国外吗?” “嗯?” 靳南平疑惑地看着她,“为什么?你的家在这里,如果一个人去国外的话,家里人不担心吗?况且,你还有……家庭。” 叶佳禾苦涩地说:“您不用为我担心这些,我已经跟他离婚了,所以,我有权利选择我今后的路。” 其实,她不好意思告诉靳南平,她只想离陆景墨远一些。 时间一长,也就慢慢断了。 靳南平总觉得她有什么难言之隐,可作为老师,又是个男人,他也实在不好追根究底地问下去。 因此,他道:“你先好好复习,我会考虑一下你的提议。” 叶佳禾冲他感激一笑,道:“谢谢靳教授。” 靳南平纠正道:“以后叫我老师就行,我的学生都这么叫我。不用靳教授,靳主任的,太生分了。” …… 陆氏集团。 陆景墨又在公司睡了一夜,可想而知,心情有多差。 他不知道,该拿叶佳禾怎么办? 要他放手,他做不到;可如果不放手,叶佳禾也不肯再将心交给他了。 昨晚,他不仅是生气叶佳禾,更多的,是气自己。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把事情变成如今这样的僵局。 为什么他同时辜负了两个女人? 就在这时,秘书敲了敲门,道:“陆总,有一位姓叶的先生找您。您看,需要见一下吗?” 陆景墨立刻就想到了叶朝明。 他让秘书将人请进来。 叶朝明的脸色很差,晦暗而憔悴。 陆景墨让秘书倒了茶,直截了当地问:“你今天过来找我,有事吗?” 叶朝明低着头,似乎在酝酿着该如何开口? 沉默了很久之后,他才说:“我想拜托你,以后帮我照顾好佳禾。我……就把女儿托付给你了。” 陆景墨蹙了蹙眉,莫名担心起来。 他追问道:“你今天来,就是要跟我说这些?什么叫把叶佳禾托付给我?你准备去哪里?” 叶朝明叹了口气,眼里泛起了隐隐的泪光,“我年纪大了,恐怕……照顾不了佳禾多久了。毕竟,以前欠下的债,我该还了。那个人的儿子,就是慕律师,对吧?” 陆景墨的心,猛地一沉,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怪不得叶佳禾昨天说,她爸爸的表现很奇怪,状态不对。 他望着叶朝明,道:“慕司沉找你了吗?他跟你说了什么?” “是我主动去找他的。” 叶朝明低声说道:“佳禾那天回来跟我说了夏灵的事情,我就怀疑慕律师的身份,大概就是那个人的儿子了。所以第二天我就去找他,果然,他是来复仇的。他不会放过夏家,也不会放过我。我不怪他,如果我是受害者,我也不会轻易原谅仇人。” 陆景墨此时,竟也觉得叶朝明有几分可怜。 或许,是因为他是叶佳禾的父亲吧? 因此,他放缓了语气,安慰道:“这件事,我之前跟慕司沉聊过,他的重心还是在夏东天身上。毕竟,当时的决策人是夏东天,而不是你。你不要有太多的压力,有我在,他不会对你下死手。” 叶朝明深深的看着他,颤声道:“谢谢了,陆总,不管是我们叶家,还是佳禾,都让你操了不少心,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可是,我看着夏灵如今的样子,实在是害怕哪天佳禾也会变成慕律师复仇的目标。如果是这样,我愿意去赎罪,但请您一定要保护好佳禾,这是我唯一的请求。” 陆景墨眸中透着几分错愕,问:“你准备怎么去赎罪?” 叶朝明笑了笑,道:“至少,得让慕律师解开当年的心结吧?这是我欠慕家的。这件事,就不劳陆总操心了,我走了。” 叶朝明站起身来,步伐有些蹒跚。 “叶总。” 陆景墨忽然开口叫住了他,语气有些担心,“你的脸色看起来很差,需要去医院看看吗?” 叶朝明欣慰的说:“多谢关心,不必了!” 就这样,他离开了陆氏集团。 陆景墨望着他的背影,心中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叶朝明今天突然来找他,说了这些莫名其妙的话,难道,只是说说而已吗? 他说要赎罪,他究竟要怎样赎罪呢? 陆景墨整整一天,都在回想着叶朝明的话,以至于无心办公。 …… 医院。 叶佳禾因为请了很久的假,病房已经换了新的一批病人。 她只好晚上下班之后,继续加班,把所有病人的病情看一遍,记在心里。 靳南平身为科主任,一般情况下除了有急诊手术,他是不必在科室加班的。 但今晚,看着叶佳禾坐在夕阳下,认真的浏览着电脑上的病历,他莫名的也不想回去了。 就这样,靳南平便留下来陪着她。 看着靳南平在打印明天手术病人的同意书,叶佳禾连忙道:“靳老师,这些是我的工作,您怎么把我的活都干了呀?” 靳南平温和的笑了笑,道:“怕你太辛苦,所以帮帮你。你去看病历吧,这些又不费什么事儿,我自己打印就行。” 叶佳禾十分不好意思,毕竟,靳南平这样的地位,实在是用不着做这样的小事。 看着时间快七点了,靳南平道:“饿不饿?我订点饭送来,还是我们出去吃?” 叶佳禾客气的说:“靳老师您不用破费了,我晚点回家吃就好。” “这怎么行?你因为工作加班到现在,我作为老师,连顿晚餐都不管你,别人岂不是要说我太小气了?” 这么说着,靳南平已经打开点餐小程序,道:“想吃PIZZA吗?我妹妹之前好像说这家的烤肉PIZZA不错。” 一听到烤肉二字,叶佳禾立刻就开始反胃。 她跑到水池旁,不停的干呕着,只觉得胃里不停的翻滚。 自从怀孕,她就不能听到油腻的东西,更不能吃这些。 否则,孕吐反应就十分严重。 靳南平立刻走过去,道:“你没事吧?” 叶佳禾缓了半天,胃里才稍微好受些。 她挤出一丝微笑,道:“没事,最近肠胃有点不舒服。” “走,我带你去胃肠科看看。” 靳南平说着就要带她去找胃肠科的同事。 叶佳禾吓了一跳,连忙道:“不用了不用了,我真的没事,不用麻烦了。” 靳南平不放心的说:“可我记得上次我们一起值班那天,你也是胃不舒服。这样下去,可不行啊。你还年轻,有什么问题,还是要去看一下,如果没事,也就放心了,对吧?”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门口传来陆景墨的声音。 “心外科这么多的医生,靳教授就偏偏留我太太加班吗?” 说着,陆景墨已经走进了办公室,声音里透着几分嘲讽,“这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 第160章 告诉他怀孕的事 靳南平脸色有些难看,毕竟,这个男人是叶佳禾的前夫。 就算叶佳禾说她已经离婚了,可是,这么年轻,这么美好的女孩子,还是跟眼前这个男人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过去。 靳南平的目光不似平日里的平静与温和,反而透着一股冷意,淡声道:“佳禾是我的学生,我怎么带学生,似乎不必征求陆总你的意见。” 陆景墨眼底翻腾着火花,两个男人之间,无形的剑拔弩张着。 叶佳禾连忙跑到陆景墨面前,压低声音道:“你胡说什么?是我自己愿意加班的,靳老师没有要求我加班。” 陆景墨冷冷瞥了靳南平一眼,道:“那么靳教授,麻烦你以后教我太太上班的时候教,不要耽误我们夫妻休息的时间。还有,麻烦以后连名带姓地喊我太太。‘佳禾’这两个字,不是你能叫的。” 说完,他拉住叶佳禾的手,就要离开。 靳南平知道,以自己现在的立场,他只能看着陆景墨将人带走,他甚至,连劝阻的资格都没有。 可靳南平就是看不惯陆景墨这幅嚣张的样子,毕竟,他何时也没有受过这样的气。 因此,他们临走前,靳南平别有深意地道:“陆总,佳禾最近肠胃不好,总是呕吐。知道你是商业精英,忙着赚钱,可有时候,也是要关心一下自己的太太。最好,还是带她去看一下吧,免得越拖越严重。” 一句话,怼得陆景墨颜面无存。 他恨恨地瞪了靳南平一眼,带着叶佳禾离开了心外科。 出了办公室,叶佳禾奋力挣脱了他的手,气呼呼地看着他。 陆景墨想到刚才靳南平的话,问:“你哪里不舒服?刚才他说你总是呕吐,是不是真的?” 他有些自责,靳南平才跟叶佳禾相处多久,都知道她经常呕吐。 可他呢? 从来没有关心过这些。 叶佳禾不敢看陆景墨锐利的目光,生怕自己的心虚被他发现。 她提心吊胆地道:“我没什么不舒服,就是最近天气冷,受凉了而已。” 陆景墨虽然讨厌靳南平,可那人好歹是个医学专家,既然他刚才那么说,叶佳禾这个病肯定得去进一步检查一下的。 否则,自己也不会放心的。 因此,他握着叶佳禾的手,一边走,一边道:“今天先回家,明早我带你来检查一下。” 叶佳禾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抗拒地说:“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本来就没什么问题,不需要检查。大不了,我回去吃点胃药。” 陆景墨狐疑的望着她,道:“只是检查一下而已,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没……我没有紧张啊。” 叶佳禾咽了口唾液,拼命克制着那份忐忑不安的情绪。 为了怕引起陆景墨的疑心,她也不敢再跟他讨价还价了。 路上。 叶佳禾望着外面的路,道:“这不是回家的路?” 陆景墨一边开车,一边道:“嗯,去你家。” 叶佳禾更奇怪了,她问:“你怎么突然想去我家了?” “看看你爸爸。” 陆景墨想到今天上午叶朝明的样子,总觉得不安。 可过去的那些事,叶朝明不想让叶佳禾知道,他也不想让叶佳禾知道。 因为,这只会让叶佳禾心里背负上罪恶感,会颠覆叶佳禾对父亲所有的崇拜和依赖。 为了打消叶佳禾的疑虑,陆景墨道:“你不是说,你爸昨天状态不好吗?那我们今天一起去看看他,这样,你也能放心一点。” 叶佳禾不敢相信,这些话,是陆景墨说出来的。 毕竟,陆景墨一向瞧不上叶家,对叶朝明更是从来不放在眼里。 所以,她根本没想到,陆景墨会主动提起去看叶朝明。 陆景墨似乎意识到了她的想法,便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你是我太太,你爸爸就是我爸爸,他情绪不好,我们去关心一下他,不是正常的吗?” 叶佳禾目光中泛出一抹感动,心底也跟着溢出暖流。 她小心翼翼地问:“那昨晚……你不生气了吗?” 昨天自己抗拒他的亲密,他是那么失望地夺门而出。 她还以为,他会很久都不理她了。 陆景墨叹了口气,道:“与其说气你,还不如说气我自己。是我一手把我们的婚姻搞成了现在这样子,如果当初我就跟汪柔断干净,也不会造成如今这样的局面。” 叶佳禾的心更乱了。 每当这个男人示弱又或者示好的时候,她都没有办法真正地狠下心来。 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走了,他会很难过吧? 她总觉得自己被他伤害过,可是,如果她带着他的孩子,一走了之,这对他来说,何尝不是一种伤害呢? 叶佳禾一路上想了很多,甚至想立刻告诉他,她也怀孕了。 但告诉他又能怎样? 无非是她的孩子与汪柔的孩子,共用一个父亲罢了。 叶佳禾终究还是忍下了一肚子的话,与陆景墨一起回到了叶家。 叶老夫人一向不喜欢叶佳禾,可这次,是陆景墨陪着她来的,老夫人这才露出一抹笑脸,让女佣们准备饭菜。 叶朝明没想到大晚上的,女儿和女婿会一同回来。 他格外惊讶,又有些不安,生怕陆景墨跟叶佳禾说了什么。 幸好,叶佳禾看起来,依旧是什么都不知道。 她甚至很珍惜这一刻。 以前她和陆景墨没有离婚的时候,她就希望有朝一日,丈夫和父亲可以和谐的相处。 就像现在,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吃饭,聊聊天,这已经是很奢侈的幸福了。 陆景墨难得在叶家用餐,他淡声对叶朝明道:“听佳禾说您最近精神不太好,我让助理去买了些补药,晚点会送过来。” 叶朝明受宠若惊的道:“你们费心了,我……一切都挺好的。只要你和佳禾好,我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比起今天上午叶朝明在他办公室时候的状态,现在的叶朝明,似乎好了很多。 陆景墨也稍稍的放心了一些。 毕竟,叶朝明对叶佳禾那么重要,他也不希望叶朝明有什么三长两短。 饭后,陆景墨陪着叶朝明到书房里下棋。 叶老夫人看着这不可思议的这一幕,不禁对叶佳禾的态度也有了几分好转。 她试探着问道:“今儿个陆景墨怎么兴致这么好?不仅愿意跟你回娘家,还对你爸这么孝顺了?” 要知道,当初自己的生日寿宴这么大的事情,陆景墨可都连面都没有露一下。 叶佳禾语气里泛起一抹惆怅,“大概……他是想好好做一个丈夫了吧?” 只是老天就是如此的不公,当你走了太多错的路,终于选对了那条路时。 路的尽头,早已没有了那个等你的人。 叶佳禾无数次地想,如果他们的感情里,只有他们两个,那该有多好? 叶老夫人劝道:“你这孩子,就是不识时务!要我看,这陆景墨对你也是上心了的,你就该顺着杆子往上爬,赶紧想办法生个孩子彻底留住他。要是换成宝珠,肯定比你机灵,说不定早就把陆景墨拿捏住了。” 叶佳禾纤细的睫毛微微垂着,没有接话。 她也知道,自己太懦弱。 其实以前,她也是知道争取的。 但是不干净纯粹的感情,她一点都不想争。 …… 书房里。 叶朝明已经赢了两个棋局。 他笑了笑,对陆景墨道:“我知道,你这是故意让着我呢!景墨啊,把佳禾交给你,我放心!” 要知道,以前的陆景墨是根本都瞧不上叶家的,更别说在这里陪他下棋,还故意输棋了。 可是为了叶佳禾,陆景墨的确已经让步了很多。 陆景墨眉峰紧蹙,道:“我今晚过来,只是想告诉你,那件事我会处理,你不要有心里负担,更不用每天诚惶诚恐地活着。” 叶朝明语气里有几分哽咽,道:“可我不能不管我的女儿啊!如果我恬不知耻地忘记当年的罪行,我的女儿就会成为被报复的对象。终有一天,她要为我的过错付出代价。我不能这么自私!” 陆景墨追问道:“你告诉我,是不是慕司沉他逼你做什么了?要是他威胁你,或者逼你做了什么,你告诉我,我来解决。” “不,他什么都没有逼我。” 叶朝明努力扬起一丝笑容,道:“陆总,你也想让佳禾好好的吧?既然这样,你就不要再管我了。只有让慕律师出了这口气,他才能真正放过我们佳禾。我真的不能看着我女儿沦落成和夏灵那样的境地,那样,会让我比死了还要难受。” …… 半小时后,陆景墨从书房里出来。 叶佳禾最近不仅孕吐严重,还总是犯困。 现在,她已经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陆景墨放轻脚步走过去,将她抱了起来。 叶佳禾睁开惺忪的双眼,小脸绯红得发烫,黑亮的眸子一眨一眨地望着这个男人。 “这才几点,就困了?” 陆景墨语气宠溺,道:“不过好久没抱你,你似乎重了不少。” 叶佳禾顿时睡意全无,立刻向别处看去,掩住了眼里的惊慌。 她小声道:“那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 陆景墨低头吻了吻她唇角,道:“没事,我喜欢这样抱着你。” 说完,他就这么抱着她,去了车里,又细心的给她系好安全带。 叶佳禾被他这么照顾的无微不至,心底不停的有暖流划过。 她深深的望着她,诚恳的说:“谢谢你今天陪我来看我爸爸。” 陆景墨一边开车,一边道:“你就非要一口一个谢谢,跟我这么生疏吗?” “这不是生疏,我是真的很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 叶佳禾认真的说:“我很久之前,就幻想过这样的场景,我爱的人,我在乎的人都在我身边。他们谁都不会离开!以前,你和我爸总是谁也看不惯谁,我夹在中间也很难受。现在,我真的很幸福。” 陆景墨握着她的手,道:“能让你感到幸福,那我应该是做对了。” 叶佳禾顺势将头靠在他肩上,心里却在默默的低语:陆景墨,你这么好,我会舍不得离开的。 陆景墨突然想到了什么,提醒道:“对了,最近你要是有时间,就多回去看看你爸。” 虽然他不知道,叶朝明到底想做什么? 是自首?还是其他什么? 但他总是觉得不安心。 叶佳禾仿佛也感觉到了哪里不对,她道:“刚才,你跟我爸在书房里除了下棋,还说了什么呀?” 陆景墨笑了笑,道:“他说让我好好对待你,让我照顾你下半辈子。” 叶佳禾脸上划过一抹异样,道:“我爸就会杞人忧天。” 陆景墨叮嘱道:“总之啊,你爸年纪大了,你就多回去陪陪他吧。” 叶佳禾凝望着他,道:“陆景墨,我觉得,你变得越来越有温度了。” 陆景墨眸中含笑,“那你喜欢吗?” 叶佳禾低着头,小声回了句:“喜欢。” 这时,陆景墨突然说道:“明早我们起早些,还得去医院给你检查一下呢。” 叶佳禾猛地一惊,差点忘了这件事。 没想到,陆景墨还记得。 她再次央求道:“不用了吧,你看我现在好得很,什么事都没有。” “胡说。” 陆景墨道:“我见你今晚上就没吃多少东西,最近,你吃的越来越少了。还是去查查,比较放心。要是肠胃问题,就尽快调理。” 叶佳禾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今晚的菜许多都是荤菜,油腻得很,她自然是没有食欲,所以才吃的少。 明天一旦去了医院,陆景墨就会知道,她有了他的宝宝。 “你怎么了?” 陆景墨担心的问:“车里很热吗?怎么手心这么多汗?“ 叶佳禾深深地吸了口气,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开口道:“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既然早晚都要知道,那还不如她自己告诉他。 否则,万一被他知道自己瞒着他这么久,还不知道他要怎么生气呢? 叶佳禾此刻,已经不想管那么许多了。 管他什么汪柔? 自己的孩子也是陆景墨的啊! 因此,她横下心,道:“其实,我最近经常呕吐,是因为……” ------------ 第161章 他还是走了 就在这时,陆景墨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叶佳禾只好适时地闭了口。 陆景墨接起电话,那边不知说了些什么,他猛地一个急刹车,叶佳禾的后背狠狠撞在了椅背上。 “发生什么事了?” 叶佳禾见陆景墨如此紧张的模样,道:“谁的电话啊?” 陆景墨脸色极差,却也不想欺骗叶佳禾。 他一字一句地道:“汪柔在国外遭遇了恐怖袭击,被挟持了,我得立刻去国外一趟。” 叶佳禾的表情僵在了脸上,不知道这又是汪柔闹出的什么把戏? 也就陆景墨会相信! 陆景墨再次启动了车子,道:“我现在把你送回家,等我从国外回来,再陪你做检查吧?” 叶佳禾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未来的生活。 如果她真的回到了他身边,汪柔还是会这样隔三差五地闯进他们的生活。 叶佳禾心里别扭极了,难受的发堵。 她想跟自己赌一把,如果陆景墨这次相信她,不去国外找汪柔。 那么,她至少能确定,自己在陆景墨心里,比汪柔的分量要重。 到时候,她就跟他坦白孩子的事情,跟他复婚! 就这样,叶佳禾用余光瞥着他紧张的神色,道:“国外就算没有国内安全,也没有这么巧合,恐怖组织怎么就盯上她了?会不会是她想见你,才设计出的什么把戏?毕竟以前,她也不是没有这么做过。” 陆景墨蹙了蹙眉,不满的说:“佳禾,我现在不想跟你讨论这件事的真假,汪柔所在的那片区域,都被恐怖分子袭击了,不只是她一个。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她是个孕妇,没有见过这样打打杀杀的场面,我必须过去一趟。这是人命关天的时候,不是你争风吃醋的时候。” 叶佳禾有些受伤地望着他,委屈地说:“你说我在争风吃醋?陆景墨,之前你自己说过的,不会让她影响到我的生活。但是现在呢,她一个电话就可以把你叫到国外。” 陆景墨握紧了方向盘,薄唇紧紧抿成一条弧度,语气低沉的说:“可是现在,她需要我。她腹中,还有我的孩子。” “那如果我也有呢!” 叶佳禾突然冲他吼了出来。 车内一下子安静了。 恰好陆景墨已经将车开到了别墅门口。 小女人眼中释放着倔强的光,瞪着他道:“你没听错,如果我也有了你的孩子呢?你还要去找她吗?” 陆景墨的脸上划过一瞬间的错愕,很快,他有些气恼说:“不要闹了,佳禾!你现在赶紧下车进屋里去,我要去机场了。” 这一刻,叶佳禾眼中失去了所有的光芒。 她眸中含着细碎的泪光,一动不动地望着他,“所以,你还是要去找她,是吗?” 陆景墨没有说话,但他的沉默,已经代替了所有的答案。 叶佳禾失望地转过头。 真相,已经不重要了。 她本可以拿出验孕单,甩在他脸上,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但是,已经没有必要了。 一个不信任自己的男人,一个心里有着别的女人的男人,她不屑去挽留。 叶佳禾推开车门,逃一般地下了车。 她刚回头,就看到陆景墨的车绝尘而去,没有丝毫留恋。 冰冷的泪从眼底滑落,叶佳禾自嘲地笑了笑。 真不知道是不是该感谢这番电话,让她看清了陆景墨,也抹杀了她所有的期望和期待。 这个世上,本来就不会有童话。 爱情,也根本就不可以分享的。 她摸着自己的小腹,哽咽着道:“宝宝,对不起,妈妈没能留得住爸爸。” …… 陆景墨走了三天,第四天的时候,他终于给她打了个电话。 叶佳禾没有接,只是呆呆地看着那电话一遍遍地响。 后来,他又发来了微信,说事情办得很顺利,他明天就会回来了。 叶佳禾嘲讽地勾了勾唇角,将手机扔在一边。 靳南平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便道:“佳禾,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需要回去休息一下吗?” “不用,我没事。” 叶佳禾笑了笑,努力打起精神干活。 这时,她的手机又开始响了。 靳南平提醒道:“不接电话吗?” 刚才,她的手机就一直在响,虽然她什么都没说,靳南平也大概能猜得到,是谁打来的? 叶佳禾有些难为情,觉得手机响声影响到了别人,便准备拿过来直接关机。 却没想到,电话是叶家的。 她接了电话,那边传来了叶老夫人无比惊慌的声音:“你赶快回来!你爸……你爸爸他跳楼了!” 叶佳禾的手机就这么从手里掉在了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又或者是在做梦。 不然,前两天还好好的父亲,怎么会跳楼呢? 靳南平意识到不对,立刻将手机给她捡起来,问:“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叶佳禾什么都没说,脱了白大褂就往外面冲。 靳南平不放心,也跟着追了出去。 看着叶佳禾站在医院门口,慌乱无措地在拦计程车。 靳南平立刻将车开了过来,将她推进车里,道:“你要去哪儿,我送你。” “回家,靳老师,我要回家!我爸出事了!” 叶佳禾此时已经哭得泣不成声,催促着靳南平。 “好,你先别着急。”靳南平一边安慰着她,一边加快车速,往叶家的方向开去。 叶家的别墅是联排别墅,警察将叶朝明的尸体用担架抬了放在院子里,门口聚集了许多邻居和路人。 大家纷纷往院子里看,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命案? 叶佳禾下了车,不顾一切地挤进了人群里。 靳南平就这么护着她,对周围熙攘的人道:“大家让一让,拜托!” 院子里,叶朝明的遗体被白色布单盖着。 警察正在跟哭晕了好几次的叶老夫人做笔录。 叶佳禾站在那张担架前,双眼仿佛失去了焦距,一片死寂。 她没有勇气掀开那张白布,只是一直摇着头,道:“不是的,这不是我爸爸。一定是搞错了!” 这时,一个警察走了过来,道:“你是死者的女儿,是吧?死者是从对面小区的顶楼跳下来的,当时,只有他一人,没有人看到有人推他或者伤害他。死者生前有什么抑郁病史吗?如果没有他杀嫌疑,我们基本确定是自杀了。” “不,我爸爸前两天还好好的,他不会自杀!” 叶佳禾死都不肯相信,父亲会这样毫无征兆地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她浑身颤抖着,牙齿都在打颤,“我……我想看看我爸爸。” 警察为难地说:“你最好还是不要看了。那个小区有十八层,你爸爸现在……我们怕给你造成阴影。” 叶佳禾道:“我是医生,我什么都见过。我不怕!” 说着,她就要掀开那张白布。 靳南平立刻走上前,下意识搂住了叶佳禾。 他生怕叶佳禾会撑不住,倒在地上。 当警察掀开被单,露出叶朝明那张布满鲜血,面目全非的脸。 叶佳禾眼前一黑,整个人都晕了过去。 “佳禾!” 靳南平吓了一跳,立刻将她抱了起来。 他心疼地望着怀里脸色苍白,伤心过度的女孩,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毕竟,她才二十出头,却亲眼看着父亲死后的惨状。 这样血腥的画面,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无法接受的。 幸好,叶佳禾只是极度伤心后的一过性晕厥。 很快,她就醒了。 靳南平一直坐在她的房间,陪着她。 “我爸爸呢?我要去找他。” 叶佳禾像是做了一场噩梦,下床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靳南平冲上前,按着她的双肩,道:“佳禾,你爸爸已经被殡仪馆的车拉走了。我们现在必须接受现实,办好你爸爸的后事,让他安息,知道吗?” “不,我不接受!” 叶佳禾崩溃地哭吼着,道:“我爸爸不会不要我,不要祖母,一个人走的!我不相信,我爸爸还活着,他一定是在跟我们开玩笑!” 她甚至,已经无法分清梦和现实了。 她到现在,也觉得,这一定是一场噩梦,是老天跟她开了个好大的玩笑。 直到,楼下院子里灵歌的声音,响在她耳边。 叶佳禾冲到落地窗前,看到了院子里,已经搭好的灵堂。靳南平站在她身边,柔声道:“佳禾,虽然我不知道在此之前,你爸爸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相信,他既然选择离开这个世界。那么一定是这个世界,让他感到极度痛苦和绝望了。可无论他在哪里,他都是爱你的。” 叶佳禾失控地哭泣着,她呜咽着道:“是什么让他极度痛苦和绝望?他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他从没有说过!” 靳南平心疼得要命,忍不住将她拥在了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 心里那种难受,绝对不亚于他做失败了一台手术。 他这一刻才发现,他是真的对这个女孩上了心。 就在这时,叶佳禾卧室的门被人推开。 靳南平立刻放开了叶佳禾,有些尴尬的望着门口的叶老夫人。 叶佳禾这才想到,父亲走了,除了自己,祖母才是最难过的那个人。 因此,她走上前,想跟叶老夫人相互安慰。 可刚走到叶老夫人面前,便挨了老夫人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叶佳禾被打蒙了,惊愕的看着叶老夫人。 靳南平立刻走上前,将叶佳禾护在了怀里,道:“老夫人,您这是做什么?” 叶老夫人指着她,恨得咬牙切齿,“你爸爸刚走,你居然就在这里跟其他男人搂搂抱抱,谈情说爱!叶佳禾,我们叶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招来你这么个丧门星!从小,算命师傅你说过你命硬,你早晚会把你爸爸克死!现在,真被他说对了!” 靳南平忍不住替叶佳禾辩解道:“什么克星?这无非是封建迷信的把戏罢了!佳禾的父亲出了意外,她比谁都痛苦,您怎么还忍心这么说她?” “你算什么?我们叶家的事,轮不到你操心!” 叶老夫人气急败坏的说道:“自从那天你回来,不知道跟你爸说了什么,你爸爸就一直心事重重的。我早就说,你这个丧门星,就不该回我们叶家,你就应该有多远滚多远去!” 靳南平简直惊呆了。 他不可思议的说:“佳禾是你的亲孙女啊!你作为亲祖母,怎么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话来?” 叶老夫人索性将憋了这么多年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她怒道:“她算什么亲孙女?当年,若不是我们朝明心善,收养了她,她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要饭呢!” 叶佳禾瞪大了眼睛,忽然拉住叶老夫人的胳膊,追问道:“你刚才说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叶老夫人狠狠的甩开她,道:“意思就是,你是个无父无母的野种!你跟我们叶家没有任何关系!当年若不是招了你这么个灾星回来,我们叶家说不定根本就不会变成如今这样!” 说完,叶老夫人在佣人的搀扶下,头也不回的离开。 叶佳禾一天之内,受到了这样双重的打击,她几乎快要站不稳。 幸亏靳南平及时扶住了她,道:“佳禾,人在极度愤怒情况下,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你祖母那些话,未必是真的。现在,要先处理你父亲的丧事,明白吗?” 叶佳禾点了点头,坚定的说:“是啊,她一定是骗我的!如果我不是爸爸的亲生女儿,他怎么会这么爱我?从小,他都对我比对叶宝珠好。” 靳南平道:“嗯,是的,不要把你祖母刚才的话放在心上。” 叶佳禾很久之后,才冷静下来。 她对靳南平道:“靳老师,您先回去吧,我知道您很忙,今天耽误了您太多时间了。” “我给你请假了,自己也请了几天。” 靳南平叹了口气,道:“我看你家里就你和你祖母了,你祖母年事已高,你又是个未经世事的女孩子,我还是留下帮帮你吧。” 叶佳禾感激的道:“谢谢。” 她怎么都没想到,这种时候,陪在她身边的人,会是靳南平。 而陆景墨在哪里? 她无比绝望,家破人亡的时候,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在汪柔身边。 叶佳禾自嘲的笑了,笑着笑着却又哭了,哭的撕心裂肺。 …… 另一边。 夏灵在家看到叶佳禾朋友圈里发的讣告,十分惊讶。 叶佳禾的父亲去世了? 这好好的,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她立刻拿起手机给叶佳禾拨了过去。 可一直都没人接。 夏灵立刻去衣柜前找了一身黑色大衣换上,准备去叶家。 这种时候,不知道叶佳禾怎么样了? 她能受得了这种打击吗? 虽然之前她故作坚决与她绝交,可是,她们心里都是记挂着彼此的。 夏灵换好衣服,匆忙就要出门。 可刚打开门,便看到慕司沉出了电梯。 “你去哪儿?” 慕司沉见她一身黑压压的颜色,不悦的说:“怎么穿成了这样?” ------------ 第162章 没有人会为了她留下 夏灵有些畏惧的往后退了退,解释道:“佳禾的爸爸去世了,我想去看看她。” 慕司沉脸上划过一丝惊愕。 叶朝明死了? 畏罪自杀? 夏灵以为朋友的父亲去世,她去悼念,这是人之常情。 可没想到,慕司沉却冷声命令道:“不准去!” 夏灵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解释道:“我只是去上柱香,悼念一下而已。很快,我就会回来的。” 慕司沉眸光冷峻,没有一丝温度,“你听不懂我说话,是不是?” “慕司沉,你的心是铁做的吗?” 夏灵快要急哭了,她道:“算我求你,让我去一趟,好不好?” 慕司沉眸底迸发出一抹戾色,忽然将人拉到怀里。 男人紧扣着她的手腕,道:“我说了不许去!” 说完,他抱着她转了个身,忽然将她抵在了身后的冰冷的墙壁上。 男人的吻如暴风般席卷着她的口腔,长驱直入,就如每一次毫无征兆的惩罚一样。 夏灵紧紧闭着眼睛,泪水从眼角无声的滑下。 她想,如果现在,给她一把刀,她一定会捅死这个随意凌辱她的男人! 是那仅存的理智,让她被动的承受这一切。 …… 陆景墨回到海城时,距离叶朝明的死,已经一天一夜了。 他匆忙走出机场,肖明立刻过来接机。 陆景墨已经听闻叶朝明的事,此时也是心急如焚。 他斥责道:“我只离开了几天,让你在这儿给我好好看住了叶家和慕司沉那边。你到底是怎么看的?” 肖明战战兢兢的说:“陆总,我是真的按照您的吩咐,注意着叶朝明和慕律师的动向呢!可这两天,叶朝明根本就没有与慕律师见过面,而且他也就呆在家里,偶尔去附近遛遛弯儿。我也没想到,昨天早上,他突然就自杀了。” “回头再跟你算账!” 陆景墨丢下一句话,从他手中拿过车钥匙,匆忙往叶家赶了过去。 一到门口,便看到那白色灵堂伫立在院中,偶尔会有来往悼言的宾客。 这时,陆景墨突然发现叶佳禾身边的那个男人,居然是靳南平。 他眸光中透着一丝愤怒。 这男人凭什么出现在叶朝明的葬礼上? 他是以什么身份? 就这样,他径直走向灵堂的方向。 直到到了叶佳禾面前,他才停住脚步。 望着眼前的小女人,他的心隐隐作痛。 这才几天不见,她的脸那么苍白,又那么憔悴,令人怜惜极了。 叶佳禾抬起头,目光里没有任何情绪,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 陆景墨的心猛地一沉,他动了动唇,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此时此刻,任何的解释和安慰,仿佛都是苍白的。 而靳南平却在叶佳禾身边嘘寒问暖,“佳禾,去喝点水,歇歇吧。从昨天到现在,你还没有休息过。” 叶佳禾轻轻的摇摇头,道:“我不困,我只想这样陪着我爸爸。” 说完,她便走到了不远处,蹲在火盆前给叶朝明烧纸钱。 陆景墨见他们俩如此惺惺相惜的样子,难免懊恼起来。 这么说来,从昨天到今天,一直都是这个靳南平陪着她? 想到这儿,陆景墨冷声道:“靳教授,我已经回来了,我太太我自己照顾,您可以走了。这两天多谢你,为了我太太的事操心。” 靳南平越发反感起眼前的男人。 他不仅没走,反而不留情面的道:“陆总,你和佳禾在法律意义上,已经没有关系了,你不必在我面前,一口一个‘太太’的宣示主权!还有,现在你回来了,又有什么用?昨天,在佳禾最痛苦和绝望的时候,你在哪里?” 陆景墨被他问的无言以对,可心口像是被堵了一块石头,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他没想到,叶佳禾已经将他们离婚的事告诉了靳南平。 所以,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告诉靳南平她是单身了,让他毫无顾忌的惦记她吗? 想到这儿,陆景墨怒意横生,咬牙道:“就算离婚了又如何?我还是她前夫,她父亲生前将她托付给了我。靳教授你呢?你是干嘛来的?为人师表的教授,倒是惦记起自己的学生了?” 两个男人当下就要剑拔弩张,靳南平见陆景墨如此嚣张,也不想忍了。 他冷冷回怼道:“师生恋又怎么了?男未婚女未嫁,谁规定,老师不能喜欢学生?” 陆景墨震惊的看着他。 所以,他是承认了? 这男人可真是无耻啊,居然还敢承认自己在女学生身上动心思。 而叶佳禾正在那边给叶朝明烧纸钱,并没有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只是看着陆景墨迟迟不走,生怕他在叶朝明的葬礼上闹起来。 她连忙站起身,向陆景墨走过去,冷冷地说:“你走吧,这里不需要你!” 陆景墨尴尬的站在原地,他还是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地自容。 他的女人,居然在另一个男人面前,轰他走。 他只觉得颜面无存,可态度却又愈发执着。 他漆黑深邃的双眸一动不动的盯着叶佳禾,道:“你爸爸生前既然让我好好照顾你,我就不能这样一走了之。至少,在你爸爸的心里,他是信任我的。而不是,你身边这个所谓的老师!” 叶佳禾冷笑,眼圈红的要命,她哽咽着道:“那又怎样呢?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陆景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永远都不在!”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叶老夫人看到这一幕,气的浑身颤抖。 她三两步走上前,恨恨的对叶佳禾道:“这是你爸爸的葬礼,你跟两个男人在你爸的灵前,拉拉扯扯,纠缠不休!你不要脸,我们叶家还要脸呢!要是你现在还想着风花雪月那档子事,你就给我滚出叶家。反正,你本来就不属于这里!” 叶佳禾纤细的身子晃了晃。 她本不想回忆昨天祖母说的那些话,她不相信这是真的。 可老夫人今天又这么说了。 叶佳禾没有办法再自欺欺人。 她追问道:“您把话说清楚,我不属于这里,那我属于哪里?你们到底瞒着我些什么?” 叶老夫人本想将她的身世全都说出来,可碍于陆景墨在场,她不敢太放肆,只能隐忍了一些。 她冷冷地说:“你爸已经走了,再去追究这些,没有意义了!反正,你爸爸不在,我跟你,也没什么可说的。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说完,她拄着拐杖,缓缓往屋里走去。 整整两日的疲惫和打击,还有叶老夫人刚才充满恶意的指责,早已击垮了叶佳禾身上最后一根稻草。 她忽然眼前一黑,整个人都晕了过去。 “佳禾!” 陆景墨心下一惊,立刻蹲下身将人抱起来。 他迅速带叶佳禾往车上走去,又回头对靳南平警告道:“不要再跟着我们!” …… 医院里。 陆景墨想到最近叶佳禾的肠胃不舒服,现在又这样昏倒,索性让医生给她做了全面的检查。 临近傍晚,大部分检查结果都出来了。 医生拿着化验单,道:“您的太太已经怀孕十周了。只是最近她的精神压力太大,还有些贫血,所以胎儿情况不太稳定。” 陆景墨不可思议的看着医生,怔愣了良久,才终于回过神儿来。 “你……你说什么?” 陆景墨望着床上嘴唇苍白,安静睡觉的女人,又跟医生确认了一遍,“你确定,她怀孕了?” 医生千真万确的说:“这个不会弄错的,你要是不放心,可以等你太太醒来之后,再去做个彩超。” 陆景墨忽然想起那天晚上,叶佳禾不让他去找汪柔。 她当时就说,她怀孕了! 可他,却以为她在无理取闹,根本就不相信。 懊悔一寸寸的爬上心头,陆景墨恨的捶胸顿足。 自己到底是有多傻?多坏? 居然放着她一个人在国内,怀着孩子却还要操办叶朝明的丧事。 他不在的这几天,她经历了那么多的绝望。 陆景墨将化验单收起来,道:“我知道了,谢谢医生。她有什么需要治疗的,您尽管治疗,用最好的药,请最好的专家。” 医生笑了笑,道:“其实,您太太的状况没那么严重,就是最近受到的刺激和压力太大。包括您之前说的,她经常呕吐,也是孕妇正常的妊娠反应。” 说完,医生便离开了病房。 陆景墨的脑海中闪过这段时间以来,叶佳禾的各种不正常。 怪不得,她总是抗拒他们的亲近; 怪不得,她总是很紧张,不敢让他陪她去医院做检查; 怪不得,她最近好像胖了些。 原来,她一直都在瞒着他怀孕的事。 如果不是今天做了这个全面检查,他真的不敢想象,她还会瞒着自己多久? 见床上小女人睡的熟,也没有苏醒的迹象,陆景墨拿着手机出了门。 走到长廊的尽头,他给慕司沉打去了电话。 面对着他的‘兴师问罪’,慕司沉冷冷说道:“我就知道,你会为你的小太太来找我算账!但是景墨,她爸不是我害死的。是他自己承受不住这样的心理压力,他自己选择了这条路。” “你敢说这件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陆景墨压低声音,咬牙道:“你这次真的太过分了!那是一条人命啊!叶佳禾已经没了妈妈,现在爸爸也走了,还是以那样的方式,你于心何忍?至少,你要在动手之前跟我打个招呼吧?” 慕司沉掷地有声的道:“我再说一遍,叶朝明的死,我也很意外。如果真的是我做的,那我没有必要否认,我也没什么可否认的!但是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陆景墨一时半刻也分不清他话里的真假了。 现在的慕司沉,已经被仇恨蒙蔽了眼睛,而这些,才仅仅是他复仇的开始。 希望他对叶家的仇恨,能随着叶朝明的死亡画上句号。 …… 傍晚时分,叶佳禾终于醒了。 映入眼帘的是医院里满布的白色,和那张覆盖在父亲身上的白色布单一模一样。 叶佳禾突然从床上惊坐起来,立刻就要下床。 这时,陆景墨恰好从外面走进来。 看到这一幕,他立刻跑到她面前,制止住她,按下了护士铃。 看着针管里的回血,陆景墨怒斥道:“你要去做什么?这冰天雪地的,你就这么跑出去,是疯了么?” 叶佳禾倔强的看着他,道:“我要去陪我爸爸!” 陆景墨就这么按着她的双肩,不让她动。 他一字一句的道:“我有话要问你!” 这时,护士过来帮叶佳禾重新扎针输液。 叶佳禾对护士道:“请你让他出去,我不想看到他。我需要安静!” 护士只以为他们是两口子吵架,便求助似的望向陆景墨。 “没事,你先出去吧。” 陆景墨打发走了护士,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问:“你不想我在这陪你,你想让谁来?靳南平吗?” 叶佳禾恨恨的说:“无论是谁,都比你好!” 陆景墨握紧了拳头,索性直截了当的问道:“孩子的事,为什么要瞒着我?” 叶佳禾的脸色猛然一变,心虚地避开他的目光,什么话也不说。 原来,陆景墨已经知道她有孩子的事了。 她该怎么办? 他能放过她吗? “叶佳禾,我在问你话!说话!” 陆景墨伸手捏起她的下颌,迫使她看着自己,“你瞒了我这么久,如果不是我今天发现了,你还准备瞒到什么时候?” 叶佳禾冷冷笑了笑,有些凄凉的说:“我就没打算让你知道。哦,不对,我那天告诉你了,可你不相信。你还是义无反顾的去找了她!” 陆景墨心中的内疚越来越强烈,他蹲在她面前,抬头望着她那张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 “佳禾,是我不好。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我会一直陪着你,好吗?” 他握着她的手,深深的凝望着她,希望她能看得出他的真诚。 只可惜,叶佳禾将手从他手里抽出来,摇了摇头。 她回到床上,双手抱着膝盖,眼泪一滴滴的往下掉。 陆景墨无所适从的站在一旁,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才能让她好受一点? 只听叶佳禾用沙哑的声音,道:“你知道吗?我觉得人生最幸福的时候,就是那天你来我家,我的身边,有你,有我爸爸,我爱的人,可以和平相处。那样,才像是一个家。” 说到这儿,她几乎难受的快要说不下去。 叶佳禾抬起头,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但是我没想到,老天会跟我开这么大一个玩笑。他让我体会到了做梦都没有体会过的幸福,却又那么快,把他们全都收了回去。那一天,我失去了我爸爸,我也失去了你。所有我在乎的人,我爸爸、我妈妈、陆爷爷,他们都一个个的离开我,没有人会为了我留下。” ------------ 第163章 把你的孩子还给你 “不,佳禾,不是的。” 陆景墨不忍再听下去。 他将她拥在怀里,紧紧搂着她,道:“我没有离开,你也没失去我。我一直都在!” 叶佳禾拼命挣脱了他的拥抱,眼圈泛红,失望地说:“你早就离开了,在你第一次跟我说离婚的时候;在你第一次与汪柔翻云覆雨的时候;在那天晚上,你头也不回,绝尘而去的时候。” 陆景墨无奈的解释道:“那天晚上,真的是事出有因。我当时没有别的办法,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把命丢在国外啊!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把那天当地的新闻调出来给你看!” “不必了。” 叶佳禾摇了摇头,苦涩地弯了弯唇角,道:“至少,这件事让我看清楚了,你心里就算有我的位置,也一样会有汪柔的位置。” 陆景墨竟无言以对,他没有办法否认。 毕竟,汪柔的腹中也有他的孩子,要怎么才能做到不闻不问? 任何一个负责任的男人,都不可能不管自己的孩子,和为自己生过孩子的女人。 叶佳禾含满眼泪的眸子望向他,近乎于哀求地说:“陆景墨,我累了,我真的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你,放过我吧?” 陆景墨的心狠狠一缩,痛感袭来,他问:“你是什么意思?” “离开你。”叶佳禾吸了吸鼻子,尽量让自己语气平静,“我会带着宝宝好好生活,你就忘了我,忘了这个孩子吧!” 陆景墨不可置信的望着她,道:“你在说什么?忘了你,忘了孩子?叶佳禾,就算没有这个孩子,我也不可能放你走。现在,就更不可能了!” 叶佳禾的目光近乎于绝望,她一字一句的道:“陆景墨,你拦不住我的。你不可能一辈子困着我!” 陆景墨仿佛觉得眼前的女人,哪天真的会化身成一只会飞的鸟儿,飞到他看不见的地方了。 这样的认知,让他既恐慌,又愤怒。 他双手撑在她身侧,英俊的面容渐渐逼近她,冷声道:“那你就试试!” 当天晚上,陆景墨便让肖明安排了保镖过来。 每天两个保镖,24小时在叶佳禾病房门口守着。 叶佳禾见状,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这是做什么?把我当犯人吗?” 陆景墨一边将饭菜摆在餐桌上,一边道:“没人拿你当犯人,我只是想更好的保护你。” “我不需要!” 叶佳禾愤愤地说:“你现在,就让他们走!我不喜欢病房门口那么多人。” 陆景墨点点头,“好,那我让他们站远点。” 叶佳禾气得说不出话来,她坐在床边,一个字都不想再跟他说。 “来,喝点粥。” 陆景墨拿着粥碗,坐在她身边,轻哄道:“你都两天没吃东西了,再这么下去,我们的孩子也受不了。” 叶佳禾不为所动。 她现在真的很后悔,给陆景墨生孩子。 她为什么要留下这个孩子,来断自己的后路? 陆景墨语气重了些,将勺子送到她唇边,道:“张嘴,把这碗粥喝了,我就不逼你了。” “我说了不喝!” 叶佳禾忽然伸手打翻了粥碗。 随着瓷碗摔碎的声音,陆景墨的手上和身上也都被粥弄脏了。 一抹戾色从男人眼底闪过,很快,他又克制地吸了口气,让自己平心静气。 叶佳禾也知道自己做得有些过火了。 如果是在以前,陆景墨绝对要发一通脾气。 可她说服不了自己,再像从前那般讨好他,更不想跟他道歉。 这时,她发现陆景墨叹了口气,居然又站起身。 他默默走到餐桌前,帮她盛了碗粥。 依然跟刚才一样,他执着地将勺子递到她唇边。 叶佳禾犹豫了一下,拿过碗,自己迅速地喝完了粥,道:“好了,我吃完了,你可以出去了吧?” “你就这么讨厌我?” 陆景墨将碗重重地放在一边,质问道:“如果现在,坐在这里的是靳南平呢?” 叶佳禾将头转向另一边,已经不想再解释。 因为再多的解释,也打消不了陆景墨的疑心和占有欲。 陆景墨叹了口气,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道:“我该拿你怎么办?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 叶佳禾黑色的眸子已经没有了任何色彩,只是用那暗哑的嗓音,道:“放我走。” “这不可能。” 陆景墨语气决绝,“除了这个,你哪怕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摘给你。但我绝不会让你带着我的孩子,流落在外!” 叶佳禾哭吼道:“那我把你的孩子还给你,我不要了,我自己走!” 陆景墨的心都提了起来,生怕她真的一怒之下,不要这个孩子了。 他斥责道:“住口!我不准你说这种话。这个孩子,是我们的,你没有权利一个人处置他。” 叶佳禾凄凉的弯了弯唇角,道:“也许,这个孩子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我不是个负责任的妈妈,你也不是个负责任的爸爸!他以后,不会幸福的。” 她话音刚落,陆景墨便用吻堵住了她的唇。 他不想再听任何丧气的话。 明明她有了他的孩子,他们之间有了爱情的结晶,该是那么幸福的一件事。 可她怎么能把肚子里的孩子当作一个‘灾星’? 怀中的小女人拼命地抗拒着,捶打着他的肩,却被他箍得紧紧的。 叶佳禾只觉得自己的嘴唇都快被他吻麻木了,连同她的心,也都麻木了,再也掀不起一丝波澜。 陆景墨放开她之后,她下意识地给了他一耳光。 叶佳禾眼中氤氲着雾气,愤愤地道:“浑蛋!我爸爸才刚去世,你就要对我做这种事!” “我只是在提醒你,不要动任何伤害这个孩子的念头。” 陆景墨一字一句地警告道:“我不允许这个孩子,出任何差错!如果你不答应我,你爸爸后天的出殡,你也休想去。不信,你试试看!” 叶佳禾气哭了,她冲他吼道:“你怎么这么冷血?陆景墨,你是铁石心肠吗?那是我爸爸啊!” “我铁石心肠?”陆景墨质问道:“一个母亲,说自己的孩子是个错误,不想要自己的孩子,难道,你不是铁石心肠吗?” 叶佳禾被他堵得哑口无言。 自己刚才真的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这个长在她肚子里三个月的小生命,她是最舍不得他的,又怎么会伤害他呢? 再说了,她不可能不去参加父亲的出殡。 因此,她只好答应道:“好,我答应你,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反正现在,你也找人看着我了。就算我想伤害这个孩子,也会有人跟你汇报,不是吗?” 陆景墨这才算罢休。 他知道,她父亲突然离世,她受到了那么惨痛的打击,他也不想这么对她威逼利诱的。 可只要想到,她心里生出了想带着孩子离开他的念头,他就只能用这种方式。 哪怕是她恨他、怨他,只要她人还在他身边,那也是好的。 …… 叶朝明的出殡,这是叶佳禾最后一次去送父亲。 叶老夫人一路上都哭得泣不成声。 反而叶佳禾,却很安静。 她没有流泪,眼神疲惫而黯淡,仿佛一个没有情绪的布娃娃。 陆景墨坐在她身边,搂着她,道:“想哭就哭吧,这样憋着不好。” 叶佳禾没有理会,她仍旧沉默着,安静得令人心惊。 直到叶朝明下葬结束,叶佳禾也没有流泪。 叶老夫人见她如此,恨恨地指责道:“果然是个没良心的东西!居然一滴眼泪都没有流!你爸爸真是白养了你一场!” 一旁的陆景墨呵斥道:“你闭嘴!” 叶老夫人点点头,道:“从今天起,我们叶家跟你们再无瓜葛!我们就此分道扬镳!” 说完,她由着女佣扶她上了车。 叶佳禾麻木地往自己的车上走,心仿佛破了一个大洞,冷风直往里窜。 她哭不出来,这几天,她好像已经流干了所有的眼泪。 她所有的喜怒哀乐,仿佛都随着父亲,一起去了! 留在这世上的,只有一具躯壳,只有孤孤单单的她自己。 回去之后,叶佳禾只吃了一点东西,便道:“我困了,睡一会儿。” 陆景墨担心的道:“佳禾,你不能总是这个样子。医生昨天还说,你现在已经有营养不良的迹象了,再这么下去,会影响到肚子里的宝宝。” 说完,他让张妈把炖的补品送了上来,道:“多少吃再吃点。” 叶佳禾麻木地摇了摇头,像一个失去了灵魂的布娃娃,“我吃不下,真的。” 陆景墨深深地蹙起眉头。 望着眼前的女孩,所有的无能为力,在这一刻尤为清晰。 只是几天时间,她就已经瘦了这么多。 而且现在,她的精神状态明显不对,再这么下去,不仅宝宝会出问题,连她自己都会出问题的。 陆景墨慌了,他将她搂在怀里,柔声道:“佳禾,我求求你,不要这样子,振作起来,好不好?就算不为宝宝考虑,那就为自己考虑一下,好吗?我想,你爸爸也不会希望他走后,你变成现在这样。” 叶佳禾终于开口了,声音里染上了一层哭腔,“可是我好累,我该怎么办?我妈妈走了,爸爸也走了,我是个孤儿了!” 陆景墨将她的脑袋压在自己心口,一遍遍的抚摸着她的头发,道:“或许,你爸爸是为了让你更好的活在这个世上,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吧?” 叶佳禾身体一僵,突然望向他,追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陆景墨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他连忙补救道:“我的意思是说,你爸爸是爱你的,无论他在哪里,都希望你好好活下去。” 叶佳禾此时依旧沉浸在悲伤中,并没有深思他的话。 陆景墨生怕她胡思乱想,索性帮她关上灯,盖好被子,道:“想睡就睡吧,我在这儿陪着你。” 最近,陆景墨一直都是寸步不离的陪着她的。 他知道,她不喜欢他的接近,所以,他就睡在卧室里的沙发上。 现在,依然如此。 叶佳禾不得不承认,有他陪在身边,她的心,的确踏实了很多,不再那么害怕黑夜了。 这个夜,她做了奇妙的梦,梦见了妈妈,爸爸,还有陆爷爷。 他们每个人都慈爱的笑着,不放心的叮嘱她。 妈妈让她好好继续学业,完成她未完成的心愿。 爸爸叫她开开心心的生活,不要被那些人和事所困扰。 爷爷叫她与陆景墨恩恩爱爱,幸福的生活。 这个梦,是她这辈子做的最美丽的梦。 她爱的人,都好像真真切切的出现在了她眼前。 可是,当她伸出手,却触摸不到他们的温度了。 这时,她也从睡梦中清醒。 晨光已经染上了窗纱,天空露出了鱼肚白。 陆景墨听到声响,立刻睁开了眼睛。 可没想到,叶佳禾居然已经起床了,甚至打开了窗帘,就站在窗前。 他心下一惊,拔腿跑到她身后,将她拉了过来。 “你要做什么?” 他紧张地看着她。 叶佳禾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 他大概,是怕她想不开,以为她要寻短见吧? 叶佳禾脑海中还在回味着昨晚的梦境。 她要听话,不让长辈们失望。 妈妈的心愿,她还没有完成。 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即将出世的小生命。 她没有颓废的资格,她必须振作起来。 叶佳禾的目光渐渐褪去了之前的麻木,复而明朗起来。 她解释道:“我今天想回医院上班了。而且,最近快要考研了,我得赶紧把丢掉的功课拾起来。” 陆景墨疑惑地看着她,道:“你……真的没事了吗?” 毕竟,昨晚她还是那个样子,他是真的怕她抑郁了,想不开。 叶佳禾勉强笑了笑,道:“生老病死和离别,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人还是要向前看,我会尽快把自己调整过来的。” 陆景墨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将她搂进怀里,像是搂着一个失而复得的宝贝。 他庆幸的说:“你想通了就好。我本来还想给你请心理医生,我真的怕,怕你离开我,怕我留不住你。” 对于他的表白,叶佳禾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淡淡地说:“我饿了。这几天,真是很对不起肚子里的小家伙。” ------------ 第164章 与汪柔撇清关系 “好,我们现在下去吃饭。” 陆景墨激动的拉着她的手,一起走下了楼。 张妈做了一桌子早餐,见叶佳禾精神好了些,连忙给她夹了她最喜欢的水晶虾饺在碗里。 陆景墨对张妈吩咐道:“现在佳禾怀孕了,家里的楼梯和地上,全部都铺上地毯,免得她摔了滑了。还有,尽快找设计师,设计出一间儿童房来。” “是是是,我现在就去办。” 张妈乐呵呵的,立刻应承了下来。 看着先生对太太这么好,张妈露出了姨母笑。 只是叶佳禾的表情,始终都是淡淡的,没有一丝开心。 吃了早餐,陆景墨要送她去上班,可身后,依旧有两个讨厌的保镖跟着。 叶佳禾停住脚步,抗拒地说:“能不能不要再让人跟着我了?你这样子,会让我觉得,自己是个犯人。” 陆景墨犹豫了一下,却没有答应她,而是道:“那我让他们离远点。你放心,绝不会打扰到你的工作。” 叶佳禾尽管很郁闷,可又无可奈何。 因为,没有能够轻易改变陆景墨的决定。 就这样,陆景墨亲自送她去医院上班,远远的,还有两个保镖跟着。 幸好他们跟得远,还算隐蔽,没人注意到这些。 靳南平见她这么快就回来上班了,格外惊讶。 毕竟,这短短的一个多月里,叶佳禾先后失去了两个亲人。 可想而知,这样的打击对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有多大。 望着叶佳禾美丽而又憔悴的面庞,他柔声道:“如果你没有调整过来,可以再请一段时间的假。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谢谢靳老师,不用了。” 叶佳禾笑了笑,道:“与其一个人呆在家里胡思乱想,浪费时间,还不如做些有意义的事,让自己振作起来。” 靳南平欣慰地说:“你能这么想,就再好不过了。对了,你快要考研了,最近我就不让他们给你排夜班了。你好好复习,争取来年我们还能做师生。” 叶佳禾感激地道了谢,道:“我会努力的。” 她正准备回办公室干活,却又被靳南平叫住了。 “靳老师,还有事吗?” 她望着他,疑惑地问。 靳南平欲言又止,道:“他对你……还好吧?如果你有困难,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帮你。” 叶佳禾愣了愣,自然知道,靳南平口中的‘他’是谁? 可她不想把自己这段感情弄得人尽皆知。 因此,她敷衍着说道:“嗯,挺好的。” 随即,她避开靳南平深邃的目光,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这时,靳南平的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的号码。 他接通之后,那边传来陆景墨的声音,说想约他出来聊聊。 靳南平冷声讽刺道:“陆总真是厉害,这么轻易就弄到了我的电话。不过很抱歉,我今天手术比较多,恐怕没时间跟您出去闲聊。” “那也没关系。” 陆景墨的语气不似上次的疾言令色,反而气定神闲,淡声说道:“我只是替佳禾跟靳教授请个假,以后她不能上夜班了。因为,她怀孕了。” 靳南平的神色猛然一惊,右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手机。 他们不是已经离婚了吗? 这怎么可以? 叶佳禾怎么可以在离婚之后怀孕? 他的脑子飞快地闪过各种疑问,一向清醒冷静的他,在这一刻,思维乱七八糟。 陆景墨似乎已经料到了靳南平的反应,他故意说道:“靳教授,你还在听吗?” 靳南平脸色发沉,一字一句地道:“你在哪儿?我去找你。你不是想聊吗?我们好好聊聊。” 陆景墨轻笑了声,语气带着几分戏谑,“靳教授不是今天没空?现在,怎么又有空了?” 虽然如此,可他还是跟靳南平约了地址。 有些话,还是要事先说清楚的比较好。 …… 半小时后。 靳南平如约来到了海城大桥边。 陆景墨也差不多的时间到了。 两个高大修长的身影站在桥边,任谁都是一道亮丽夺目的风景。 可偏偏,他们此时的气场皆是又冷又硬,浑身都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陆景墨冷笑了声,率先开口道:“靳教授年轻有为,听说追你的人也不少,你怎么就偏偏对别人的老婆这么感兴趣?” 靳南平眸中迸发出愤怒的神色,咬牙道:“她现在,已经不是你太太了!就连法律,都不会承认你们。” “但是她已经有了我的孩子。”陆景墨语气中透着几分自信与骄傲,“靳教授你好歹也为人师表,对于一个怀有身孕的女学生穷追猛打,是不是太没有意思了点?” 靳南平眯了眯眼睛,突然往他的痛处上戳,“既然今天已经把话挑明了,那我也告诉你,你和叶佳禾为什么离婚,只要稍微查查就会知道。你已经在外养了个私生子,现在你都不跟佳禾复婚,是准备让她的孩子也变成私生子吗?” 陆景墨现在,已经将与汪柔的那段过去,当做了他前半生的丑闻。 被靳南平无情地撕下了面具,他顿时又气又恼。 “靳南平,所以你终于承认了?你早就对叶佳禾有别的心思了吧?不然,你又为什么会留心我们之间的事?” 陆景墨怒道:“你要是铁了心的介入我和叶佳禾的感情,那我也不会手下留情。我会让你连教授都没得做!” 靳南平云淡风轻地笑了笑,道:“如果是为了佳禾,那我愿意。名和利对我来说,都没有一段真挚的感情来得重要。陆总,我想你大概就是缺少了这份真诚,佳禾才会离开你。即便她怀着你的孩子,我依旧可以看到她不快乐,她很勉强!或许,她根本就不想生下你的孩子呢?” 这些话,简直像是一把刀,戳在了陆景墨的心口上。 他觉得自己的脸也被靳南平扯了下来,狠狠地践踏着。 这些话,叶佳禾之前也这么说过。 所以,她将自己心中所想也告诉靳南平了? 恼羞成怒之下,陆景墨突然挥起拳头,重重打在了靳南平脸上。 可靳南平早已对这个伤害了叶佳禾的男人有很大的怒火了。 现在,他怎么可能忍受陆景墨这样的挑衅? 很快,两个男人就扭打在了一起。 你一拳,我一脚,谁也不让着谁! …… 晚上。 叶佳禾下班时,便看到陆景墨的车准时地停在医院楼下。 她没有被他亲自接送的那种喜悦。 反而,对这样每天活在别人监视之下的生活感到很累。 上了车,她惊讶地发现陆景墨嘴角和颧骨上的淤青。 叶佳禾吓了一跳,连忙问:“你的脸怎么了?” “没事,跟人打了个架。” 陆景墨云淡风轻的遮掩了过去。 叶佳禾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道:“你多大了?居然还跑去跟人打架?” 况且,陆景墨这样的身份,谁敢跟他打架? 就算打架,也不需要他亲自动手啊? 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陆景墨也不想隐瞒,直截了当地说:“跟靳南平打的。” 叶佳禾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你……你说什么?” 她不可思议地说:“你去跟靳教授打架?那……这是他打的?” 她才不相信,一向温文尔雅的靳教授会动手打人。 陆景墨冷笑了声,语气里透着隐隐的威胁,道:“叶佳禾,你这个表情,最好是在为我担心。而不是,在纠结,靳南平有没有受伤。” 叶佳禾愤愤地说:“我为什么要为你担心?靳教授不是这种人,一定是你先去找他的。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他才会忍不住跟你打架?” 陆景墨眸底迸发出一抹火光,咬牙道:“你跟靳南平倒是惺惺相惜,他心疼你,你心疼他的!我只是警告他,让他离你远一点,因为,你有了我的孩子,我不想让任何人觊觎你!” 叶佳禾听着他这番话,简直是瞠目结舌。 她气得冲他吼道:“你疯了?靳教授他是我的老师,你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些事?陆景墨,你是不是恨不得我在这个医院呆不下去,恨不得我成为众矢之的,我身边不能有一个对我好的人?” 说完,她推开车门,就准备下车。 陆景墨却在此时拉住了她的手腕,冷声道:“你去哪儿?你别告诉我,你想去找他,安慰他!” “我不要你管,我想去哪儿,是我的自由!” 叶佳禾气得几乎失去了理智。 她只知道,自己的名声快要被陆景墨给败光了。 好不容易有一个亦师亦友的人,没有误解她,总是给她很多支持,现在,也被陆景墨给搞砸了。 还不知道,靳教授现在会怎么想她呢? 陆景墨关了车门,上了锁,道:“你今天,哪儿都不能去。明天一早,我们去民政局领证。或许靳南平说的对,你都有了我的孩子,我得给你一个名分,免得我们的孩子日后成为私生子,受人耻笑!” 叶佳禾愤愤的说:“反正,你也不只我肚子里这一个私生子。既然你是个好男人,你还是去给汪柔一个名分吧,别忘了,她肚子里也有你的孩子。而我,不稀罕你给的名分,更不稀罕这个陆太太的位置!” 她话音刚落,陆景墨的手机就巧合的响了起来。 他们同时瞥了眼手机屏幕,是汪柔的电话。 陆景墨满心的厌烦,正欲关掉,却被叶佳禾先一步拿过来接通了。 很快,汪柔甜腻又柔弱的声音传了过来,“景墨,孩子这两天总是踢我,我好怕胎象不稳啊。虽然现在我回国了,可还是会做梦梦到我被那些恐怖分子挟持,每天都做噩梦。你可以过来,陪陪我吗?” 陆景墨的眉头皱的越来越深,在叶佳禾面前,他该怎么说出去陪汪柔这种话来? 况且,他现在也是真没有心思去陪她。 这时,他突然发现叶佳禾嘲讽的目光正看着他。 那种眼神,极为轻蔑和不屑,让陆景墨的心都被刺痛了。 他突然拿过手机,对那边道:“你等着,我现在去找你。” 说完,他将手机关了,丢在一边,道:“这下,你满意了?” 叶佳禾的目光暗了暗,说不上什么心情。 反正,失望已经太多次了,她也习惯了这种,那女人一叫,他就离开的感觉了。 她冷漠的说:“你赶紧去陪她吧,我自己回家就好。” 陆景墨没有依她,还是将车先往家里的方向开去。 路上,他平息了情绪,淡声说道:“我去找汪柔,是去找她说清楚,还会给她一笔补偿。今天以后,我不会再跟她见面了。我跟你保证!” 叶佳禾微微一怔,惊讶的望向他。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忍不住道:“之前,你明明还说,汪柔也有了你的孩子,你一定会对孩子负责的。你以后不跟她见面,还怎么负责?” 陆景墨一字一句地道:“我以后只想对你一个人负责,至于汪柔,就算我欠她的,下辈子再还吧。至于那个孩子,我也不会认,不见他们。这样,你总可以放心了吧?” 叶佳禾的心狠狠颤了颤。 因为,陆景墨的这番话,实在是太让她震撼了。 毕竟,那是他曾经的女人,和他的亲生骨肉? 他真的会跟他们一刀两断? 他又真的能跟他们撇清关系吗? 尽管陆景墨这样郑重的保证,叶佳禾心情还是很沉重,没有完全释怀。 她甚至在问自己,如果以后他们的生命里真的没有汪柔,他们就会幸福吗? …… 一所高档小区的洋房内。 汪柔的腿经过康复训练,基本好的差不多了。 她摸着已经高高鼓起的肚子,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弧度。 现在啊,那个陆老爷子已经驾鹤西归了,叶佳禾的爸也死了,夏灵那个臭丫头家里破产,叶佳禾已经没什么可指望的了。 之前,叶佳禾与陆景墨总是牵绊着,不就是陆家那个死老头子从中作梗。 现在她倒要看看,叶佳禾还要拿什么跟她争? 听到开门的声音,汪柔连忙装出一副孱弱的样子,扶着腰站起身,迎了上去。 她本身就是学舞蹈的,而且怀孕之后她还是把身材保持得很好。 以至于现在走起路来,依旧是弱柳扶风的样子,格外诱人。 “景墨,你终于来了。” 汪柔娇滴滴的开口,就想往陆景墨身上靠。 陆景墨不动声色的避开了她,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 汪柔脸上划过一抹尴尬,望着陆景墨不怎么好的脸色,试探着问:“怎么了?心情不好吗?”陆景墨酝酿了很久,纵使觉得很对不起汪柔,还是艰难的开口了。 “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 第165章 以后不要再找我 他说完,汪柔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不可置信地问:“什么叫……不再见面了?我们的孩子马上就要出世了,难道,你作为爸爸,不要看着他出生,不要陪着他长大吗?” 可陆景墨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的心彻底跌落谷底。 “佳禾也怀孕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才是爷爷生前承认并且接受的陆家子孙。” 陆景墨话音刚落,汪柔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你说什么?” 这怎么可能? 他们明明已经离婚了,叶佳禾为什么还会怀孕? 她浑身发抖,对陆景墨道:“你们都离婚了,她每天工作接触什么人,与什么人走得近,你都不知道?你怎么确定这个孩子是你的?你们结婚这么久,她都没有怀上你的孩子,没道理现在你们离婚,她就有了!” “汪柔!” 陆景墨厉声呵斥道:“请你注意你的言辞,我不允许你这么诋毁她。叶佳禾是什么样的女人,我再清楚不过了,她的孩子,肯定是我的。” 汪柔瞬间没了方寸,只觉得世界末日都要来了。 她原本想象的是,叶佳禾离开陆景墨,自己凭借着腹中孩子上位。 可她怎么都没有料到,叶佳禾也有了陆景墨的孩子。 “景墨,你承认她的孩子,那我怎么办?” 汪柔哭得梨花带雨,摸着肚子,道:“我怀着你的孩子,历经了那么多磨难,你现在一句话,就不管我们母子了吗?叶佳禾的孩子是你的孩子,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啊!就算是分个先来后到,你也不能对我们母子这么残忍!” 陆景墨紧紧闭上眼睛,不忍看她凄楚的模样。 良久之后,他眼中已经变成了一片冰冷和决绝。 他沉声开口,道:“我这次来,不是跟你商量,而是通知你。补偿我会给足你,让你和孩子一辈子生活无忧。但是以后,我不会再见你,也不会见这个孩子。当然,如果日后你要是有了新的爱人,你也可以随时寻找幸福,我会祝福你。” 汪柔被他这番话惊呆了。 她冲过去,紧紧拉着他的手,失去理智般地吼道:“一定是叶佳禾逼你这么做的,对不对?你以前说过,一定会对我和孩子负责任。我相信你不是这么绝情的人!一定是有人逼你这么做,有人逼你的!” 陆景墨狠狠将手抽出来,冷声道:“没有人逼我!当初,我跟叶佳禾结婚后,还和你在一起,这就是错的!事到如今,这也算是老天给我的惩罚。汪柔,我们回不去了,我现在,只想跟佳禾好好过日子,守着她直到孩子出生。如果再要你继续待在我身边,这对你太不公平了!” “全都是借口!” 汪柔哭吼道:“你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把我甩掉罢了!景墨,你怎么可以这么绝情,这么残忍?你要我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日后怎么在这个社会上生活?” 陆景墨叹了口气,道:“我给你的补偿足够你在这个世上安稳度日,你就当我已经死了,没有我这个人吧!如果日后真的有什么渡不过去的事,就找肖明,他会帮你。” 汪柔最后连眼泪都流干了,也没能换回陆景墨的心软。 她没想到,他连后路都给她想好了。 只是无论哪条路? 他都将自己从她的生命中抽离了,他一点都不想沾染她分毫。 “我走了,你保重。” 就这样,他义无反顾地离开了她的家,没有丝毫留恋。 汪柔立刻去追,却因为身子不方便,追不上他的脚步。 她绝望的冲已经关了门的电梯大喊:“景墨,景墨,你回来!” 可惜,回应她的,只有安静的不能再安静的空气。 汪柔恨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地呢喃着:“叶佳禾,你这个贱人,我有什么你就有什么!什么都要跟我抢!我绝不会放过你!” …… 陆景墨回到别墅,家里安安静静的。 张妈听见声响,迎了上来,道:“陆先生,您吃晚饭了吗?我给您做点宵夜吧?” “我不饿。” 陆景墨望了眼楼上的方向,道:“她今天晚上食欲怎么样?” 张妈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太太也没怎么吃东西。” 陆景墨想了想,吩咐道:“那你还是去做点宵夜吧,我跟她一块儿吃点。” 很快,张妈做好了宵夜,陆景墨亲自端着餐盘去了卧室。 叶佳禾见他进来,有几分紧张地望着他。 傍晚时,他的承诺还近在耳畔,可她仍然不敢相信,他真的能下定决心与汪柔一刀两断。 有时候,她也觉得自己很残忍。 毕竟,汪柔的宝宝是无辜的,她该让一个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爸爸吗? 想到这儿,叶佳禾不敢面对陆景墨的目光。 她有些无措地下了床,道:“我去洗漱了。” 刚走几步,陆景墨便拉住了她的手。 “刚才张妈说你晚上又没怎么吃东西,先把这些东西给吃了。” 陆景墨将她带到茶几前坐下,耐心的哄道:“不然,你肚子里的小家伙以后生出来面黄肌瘦的,你忍心吗?” 叶佳禾的心思并不在吃饭上,她忍不住问:“你……刚从汪柔那里回来吗?” “嗯。” 陆景墨深深地望着她,道:“我想我们之间唯一的阻碍,也就是汪柔和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了。现在,我决定放弃他们,让他们从我的生命中消失。这样,你还愿意接受我吗?” 此时的他,深邃的眸光中充满了诚恳和祈盼。 叶佳禾不敢相信地问:“你真的这么做了?” 陆景墨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现在不相信我,但是没关系,我们慢慢来,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没有骗你。叶佳禾,我想跟你在一起,我只想对你负责。在其他人心里,哪怕我真的是个负心汉,我也不在乎了。” 他每一个字都那么清楚地听进她耳里,又流淌进她心里,让她那快要干涸枯竭的心,重新活了过来。 叶佳禾忽然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问:“以后,真的不会有别人打扰我们的生活了吗?陆景墨,你真的舍得她吗?” “傻瓜,我只想要你。” 陆景墨的下颌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感慨的说:“人啊,不能太贪心。或许我以前,就是太贪心了,所以,才差点失去你。” 叶佳禾在他怀里,忍不住颤抖着,哽咽着道:“我的宝宝有家了。我以前真的好害怕,他会没有爸爸,我都做好了当一个单亲妈妈的准备。” 陆景墨又心疼又生气,他捧起她的脸颊,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严肃的说:“这件事,你知道的时候就该告诉我,而不是什么都藏在心里。这样,你会憋坏了自己,知道吗?” 叶佳禾委屈地控诉道:“是你一开始不相信我,以为我跟爷爷告状,伤害了汪柔的孩子。万一当时我告诉你,你不接受他,那该怎么办?” 懊悔和自责涌上心头。 陆景墨拥着她,轻拍着她的背,道:“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不提以前的事了,好不好?以后,我们的生活里,不会再有汪柔,只有你和我,还有我们的宝宝。” 叶佳禾破涕为笑,她这才发现,自己对他的爱,一点都没有消失。 只是之前,碍于汪柔,她始终都不敢迈出这一步,她硬生生地克制着自己对她的感情。免得自己有一天,无法从这段感情里抽离出来。 现在,他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和踏实感。 而她,也终于能大胆地告诉他,她有多渴望他们一家三口可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 而这个晚上,注定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汪柔火速赶到了云端会所,经理见到她,熟识地打招呼,“柔姐,您今儿个过来是找我们老板吗?他最近世界各地跑,忙得很,估计还得个几天才能回来!” 汪柔本就厌恶商元浩,他不在,岂不是更好? 经理殷勤地给汪柔引路,道:“柔姐,老板交代了,您现在身子重,我们得照顾好您。这样,我派司机送您回去吧?” “不用,叶家那对母女呢?” 汪柔冷笑了声,道:“听说,她们在你这儿干得不错?” 经理跟着笑了笑,别有深意地道:“您还真别说,这俩娘们儿干得还真卖力!她们自己赚了不少,给我们会所也赚了不少。怎么着?您今儿个来,是找她们?那我把她们给您叫来。” “等等!” 汪柔的眸光划过一抹算计,随即,附在经理耳边说了些什么。 说完,她拍了拍经理的肩,道:“好好办事,事成之后,我会跟元浩说说,好处少不了你的!” “哎呦喂,谢谢柔姐,有您这句话,就是要我的脑袋,我也给啊!” 经理一边点头哈腰的,一边去做汪柔交代的事情了。 汪柔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目光阴冷而毒辣,如同从炼狱而来的复仇者。 就算是日后真的下地狱,她也要拉着叶佳禾和那个孩子,一起下地狱! …… 叶家。 叶老夫人自从死了儿子,又赶走了叶佳禾,已经成了孤家寡人。 常年服侍她的女佣轻声劝道:“老夫人,该休息了!您这把年纪,可不能这么折腾自己了。” “我哪儿能睡得着啊!” 叶老夫人想起叶朝明,就难过的抹泪。 随即,她愤愤地说:“要不是叶佳禾那个野种,我又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副孤零零的模样?朝明走了,罗娟和宝珠母女当初也被那个野种害的不知所踪。我早就说过,叶佳禾是个不祥之人,早晚,她会把我们都害死的!” 女佣疑惑的问:“您怎么会认为老爷的死跟大小姐有关呢?毕竟,老爷生前对大小姐这么好,她没道理害死老爷啊?” 叶老夫人冷哼了声,道:“我的确没有证据,可我就是觉得,朝明是被那个野种给克死的!就算朝明的死跟她没有关系,那宝珠和罗娟呢?宝珠这孩子虽然任性了些,可她好歹是我们叶家的亲生骨肉啊,比叶佳禾那个野孩子不知道尊贵多少倍?可最后,叶佳禾不还是蒙蔽了朝明的眼睛,把宝珠赶了出去?” 说到这儿,叶老夫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道:“我真是命苦啊!这么大年纪,儿子没了,孙女儿也不知所踪。若是这时候,宝珠还在我身边,好歹,对我来说,也算个安慰!” 正说着,楼下突然传来女佣欣喜若狂的声音。 “宝珠小姐?太太?你们回来了?” 紧接着,是叶宝珠的声音:“我祖母呢?还有我爸呢?” 叶老夫人震惊万分,对身旁的佣人道:“我没听错吧?这……这是宝珠的声音。天啊,我的宝珠回来了!” 说完,她颤颤巍巍站起身来,拄着拐杖就往楼下走。 看到自己的亲孙女儿,叶老夫人一瞬间老泪纵横。 尤其是罗娟和叶宝珠身上穿着破旧不堪的衣服,母女俩看起来十分憔悴。 一看,就是离开叶家后,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 叶宝珠一下子扑进叶老夫人怀里,祖孙俩抱着哭成了一团。 罗娟眼底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随即,便也哭诉道:“妈,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错,朝明生气,那是应该的。可现在,我带着宝珠在外面,饥一顿饱一顿,宝珠日日想着爸爸和祖母,我也是没办法,才带她回来的啊!” 叶老夫人擦了擦眼泪,紧紧握着孙女儿的手,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这时,叶宝珠佯装不知情的样子,问:“我爸呢?他是不是已经休息了?我们这时候回来,不会打扰他吧?” 叶老夫人好不容易才收起来的眼泪,此时又如同决了堤。 她泣不成声的开口道:“你爸爸……你爸爸他……前几天走了!现在,祖母就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了!”叶宝珠和罗娟暗暗对视了一眼。 下一秒,母女俩皆是震惊又悲痛的神色。叶宝珠如同崩溃似的,摇头道:“我不信!爸爸怎么会死?” 罗娟也跟着哭泣道:“为什么没有人通知我们?我们竟然都没有送朝明最后一程!” 叶老夫人提起这个,便满心的愤恨,咬牙道:“全都是那个叶佳禾!若不是她三天两头针对你们母女,你们又怎么会被朝明赶出家门?说到底,都是这丫头的错!” 叶宝珠握着叶老夫人的手,道:“祖母,现在我和我妈回来了,我们以后就好好陪着您。至于叶佳禾,她不是我们叶家人!她欠您的,欠爸爸的,我和我妈都替您讨回来!” ------------ 第166章 你轻一点 “还是你最贴心,我的宝珠。” 叶老夫人现在满心的欣慰。 虽然亲儿子走了,但是,亲孙女回来了。 这也算老天对她的补偿吧! 这一晚,叶家灯火通明,叶老夫人拉着罗娟母女,一直在问她们这段日子是如何度过的? 既心疼她们的遭遇,又恨叶佳禾把叶家闹得四分五裂。 而另一边,叶佳禾在陆景墨怀中睡了格外踏实的一觉。 梦里,她仿佛又看到了爸爸妈妈和爷爷。 她告诉他们,她现在很幸福,她终于可以给宝宝一个家,也终于可以不用克制自己的感情,与自己所爱的人,长相厮守了。 翌日,叶佳禾依旧如往常一样,去医院上班。 可是科室里,并没有靳南平的影子。 据说,他请了几天的假。 叶佳禾想,大概是因为昨天与陆景墨打架,他也受了伤,不想脸上挂着彩来上班吧? 叶佳禾郁闷极了,一整个上午,心里都忐忑不安的。 直到中午,值班医生突然过来,道:“叶佳禾,刚才来了个重症病人,需要立刻手术,靳教授让你去手术室。” 叶佳禾眼前一亮,问:“靳教授来了?” “是啊,本来请假的,后来这个病人的手术,只有靳教授有把握,他就从家里赶来了。” 那医生说完,赞许地看着叶佳禾,道:“你现在,还在实习阶段,靳教授就让你做他的助手。往后,你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叶佳禾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匆匆往手术赶过去。 现在,她只想赶紧见到靳南平,说清楚昨天的误会。 一场惊心动魄的手术,在靳南平从容淡定的指挥下,格外顺利。 手术时,叶佳禾虽然只是所有助手中的其中一个,她也丝毫不敢分神。 直到手术结束,她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松缓下来。 见靳南平要去更衣室换衣服了,叶佳禾连忙追过去,叫住了他:“靳老师。” 靳南平转身,深邃的眸子望向她,似乎在等待她的下文。 他一直戴着帽子和口罩,叶佳禾根本就看不清他的脸。 犹豫了一下,叶佳禾难为情地开口道:“昨天的事,我替他,跟您道歉。您……伤得重吗?” “你?” 靳南平眸色透着几分不悦,道:“你凭什么替他道歉?你们已经离婚,你现在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替他道歉?” 叶佳禾有些吃惊地望着他。 毕竟,靳南平从未以这样咄咄逼人的样子说过她。 以至于现在,叶佳禾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她抱歉地说:“靳老师,对不起,我隐瞒了我怀孕的事。但是,我是真的想好好上学,跟您好好学一些真东西。我不是故意欺骗您,请您原谅我。” 靳南平就这么望着她,道:“所以,你是准备继续跟陆景墨这样的人纠缠,为他生子,做他的金丝雀了?叶佳禾,你清醒一点,看看你周围的女孩子。有几个在你这么大的年纪,就去结婚生子,整日为情所困的?大家都选择在你这样的年纪去奋斗,可你又在做什么?” 叶佳禾默默低下了头,小声道:“我也知道,这样的我,很没有出息。”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她就像那扑火的飞蛾,只要陆景墨给她一点光亮,她都会不顾一切的飞向他,没有一丝犹豫。 靳南平失望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 叶佳禾心里难受极了,怎样都不是滋味。 她知道,也许靳南平说的是对的。 但是,陆景墨也为了她放弃了很多,牺牲了很多,不是吗? 既然陆景墨可以牺牲,她又为什么不能为了他们的家,去牺牲一些呢? 这么一想,叶佳禾反而释怀了。 傍晚,陆景墨准时来接她下班。 因为两人已经解开了束缚着彼此的枷锁,所以现在,叶佳禾也没有那么抵触他来单位接她了。 陆景墨见她有些闷闷不乐,关心的问道:“今天靳南平没有为难你吧?” 叶佳禾生怕再挑起陆景墨和靳南平之间的纷争。 因此,她摇摇头,道:“没有啊,靳教授今天在手术室,我没有见到他。” 陆景墨叮嘱道:“他要是敢找你麻烦,你就告诉我,千万别自己忍着,知道吗?”叶佳禾笑了笑,道:“知道啦,靳教授不是这样的人。” 陆景墨细心地给她系好安全带,又顺势在她唇边偷了个香,柔声道:“我们去给宝宝买些东西吧?” “现在?” 叶佳禾看着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肚子,道:“这才不到三个月,都不知道宝宝是男是女呢?” 陆景墨笑着道:“这有什么关系?男孩女孩的都准备,万一是龙凤胎呢?好了,就听我的,我们去汇金国际,看看宝宝用品。” 就这样,他驱车带着她,去了汇金国际。 而他们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车后,还远远跟着一辆车。 汪柔紧握着方向盘,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眸子死死盯着前方的车。 所以,陆景墨跟她彻底了断之后,没有丝毫愧疚和不舍,转而就与叶佳禾卿卿我我,你侬我侬。 他到底把她置于何地? 一路跟着他们到了汇金国际。 汪柔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进了一家又一家育婴用品店。 每进去一家,身后的助理都会提着很多东西出来。 陆景墨一直将叶佳禾拥在怀里,两人有说有笑,任谁都能看得出,他们的感情有多好。 而汇金国际是陆氏控股的商场,经理听说陆景墨亲自来这里,连忙带着几个高层过来迎接。 “陆总,您亲自带着太太来,我们有失远迎,您一定要见谅啊!” 经理殷勤地跟在他们身后,语气谦卑又恭敬。 叶佳禾有些不好意思,对陆景墨道:“你让经理去忙吧?我们自己逛逛。” 陆景墨笑了笑,在她耳边小声道:“怎么?还想保密我们的关系吗?可是怎么办,我想让他们都知道,你是这里的老板娘。” 叶佳禾的小脸绯红,娇嗔地瞪了他一眼,道:“我不理你了。” 说着,她赌气似的径直往前走去。 经理简直看呆了,何时见过他们的冰山总裁这么好脾气地宠着一个女人啊? 直到他感受到陆景墨那严肃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经理才立刻回过神儿来。 他讪笑着给自己打圆场,道:“陆总,您对太太可真好。” “行了,你忙你的去,不要再让人打扰我们逛街。” 陆景墨说完,迈开修长的腿追上叶佳禾。 将小女人重新拉入怀中,他道:“怎么生气了?我说的不对吗?陆太太。难道,你不想做这里的老板娘?” 叶佳禾只觉得这一刻,她是那么满足,那么幸福。 她的丈夫,在外呼风唤雨的男人,却对她如此温柔。 叶佳禾望着他,美丽的眸子散发着温柔和煦的光。 “陆景墨,我们明天去领证,好不好?”叶佳禾目光坚定,一字一句地说:“我想清楚了,我爱你,我想给我们的宝宝一个家。以前的我,太懦弱,总是患得患失的。谢谢你,打消了我这么多疑虑。” 下一秒,她的下颌被男人捏住,他的吻深深地印了上去。 叶佳禾迟疑了一下,很快,就踮起脚尖,去迎接他的亲吻。 而不远处,一个愤恨阴鸷的眼睛,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汪柔的恨仿佛要化为锋利的刀刃,从眼底迸射出来。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么现在,叶佳禾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回了? 她紧紧握着手指,就连那尖锐的指甲都陷入了掌心。 从刚才到现在,她一直跟着他们。 她看到陆景墨公然带着叶佳禾出现在这样的地方,她看着叶佳禾享受着别人的讨好和羡慕。 而这一切,都是她做梦都想得到的。 可是,陆景墨一直没有公开他们的关系,更不曾带着她,公然出现在这样的地方。 而这一切,他都给了叶佳禾。 就算论先来后到,也该是自己先来到陆景墨身边的。 叶佳禾这个贱人,她到底凭什么! 此时的汪柔心中的妒忌已经化为了火焰,几乎要将自己烧为灰烬。 …… 别墅。 两人买了许多育婴用品,回去时,已经很晚了。 张妈笑盈盈的说:“今天婴儿房已经装好了,我正在通风呢。先生太太,你们要不要去看看?” 陆景墨满意的笑了笑,柔声问叶佳禾:“要去看看吗?” “嗯。” 叶佳禾甜甜的冲他一笑,被他揽在怀里,两人一起上了楼。 张妈望着他们的背影,露出了姨母笑。 好久没看到先生和太太这样恩爱了。 叶佳禾看到精心布置的儿童房,喜爱极了。 墙壁是蓝粉色,整个房间里,都被铺上了柔软的羊毛地毯,各种小孩子的玩具一应俱全,简直像个小型的游乐场。 叶佳禾忍不住道:“真好看。就是不知道,这个宝宝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陆景墨从身后环住她的腰,俯身在她耳边道:“不管男孩女孩,只要是你给我生的宝宝,我都喜欢。” 叶佳禾从未有过一刻,如现在这般满足。 陆景墨抚着她的发丝,道:“明天你请个假,我们一早就去领证,好不好?” “明天……” 叶佳禾有些为难地说:“之前我都请了好多假了,要是再请假……我实在开不了口。” 陆景墨没有像平时那样霸道,而是点了点头,道:“那依你,你明天什么时候有时间,抽空半小时就够了。我安排人在民政局等着,不会用太多时间。” 叶佳禾心里格外温暖,因为,她的丈夫,变得有温度了,不再是曾经那样唯我独尊。 她想了想,道:“明天我尽量上午十一点之前就把工作做完,你在医院门口接我,可以吗?” 陆景墨捏了捏她的鼻子,宠溺的说:“也就只有你敢让我给你当司机。而我,也只有对你的时候,才会这样心甘情愿。” 叶佳禾娇嗔的望着他,道:“真的吗?那陆总可以给我做一辈子司机吗?” 陆景墨望着怀中清纯又动人的小娇妻,忍不住低头吻了吻她,邪魅道:“只给你一个人开车。” 叶佳禾这才发现他话里的调侃,顿时脸颊红的如同滴血般。 陆景墨微微叹了口气,道:“佳禾,你赶紧把宝宝生下来吧,好久都没有亲热了。” 叶佳禾心一提,满脸羞涩,同时,也有些歉疚。 毕竟,像陆景墨这样的年纪,血气方刚的,让他忍这么久,也着实难为他了。 她犹豫了一下,难为情的问:“你……忍得很难受吗?” “你说呢?” 陆景墨深邃的眸中是浓浓的欲色,语气也跟着暗哑起来,“美人在侧,只能看,不能碰,你说我难不难受?” 叶佳禾想了想,缓缓攀住他脖颈,吻了吻他的喉结。 尽管只是轻轻的撩拨了一下,可那种酥麻的感觉,立刻传遍全身。 男人呼吸一滞,忽然掐住她的腰肢,低沉道:“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佳禾,你再这么撩下去,我真的忍不住了。” 叶佳禾咬了咬唇,小声道:“你……轻一点,应该也可以的。” 她不想让他这样难受,而且,她也想跟他更近一些。 陆景墨忽然将她打横抱起来,咬了咬牙,道:“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说完,他望着叶佳禾绯红的脸颊,柔声道:“那……我轻轻的,我们慢慢来?” 这一晚,他们紧紧贴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叶佳禾已经许久没有这种踏实而充实的感觉了。 这样的感觉,只有陆景墨一个人能给。 …… 翌日早晨,叶佳禾想到昨晚的缠绵,还是觉得脸红心跳。 就连现在,陆景墨都搂着她,缠着她要吻,总也不让她起来。 “不行……我要迟到了。” 叶佳禾小声抗议道:“现在医院也有很多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我不想让大家觉得我是靠关系混的。我还是要好好上班,才能堵住别人的嘴。” 陆景墨这才偃旗息鼓,微凉的薄唇蹭着她耳垂,道:“老婆,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就这样,叶佳禾匆忙洗漱之后,陆景墨亲自送她去了医院。 临下车时,陆景墨提醒道:“我十一点钟来这里接你。” 想到今天是他们领证的日子,叶佳禾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在他脸颊轻吻了一下,道:“知道啦,老公。” 这声老公叫的陆景墨心花怒放,拉住她的手,将她捞进了怀里。 他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仿佛怎么都吻不够似的。 叶佳禾这才发现,原来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做什么都幸福的。 哪怕只是一分一秒,他们都舍不得分开。 很显然,因为陆景墨的‘纠缠’,叶佳禾还是错过了早交班。 她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恰好靳南平出来,两人刚好迎面。 叶佳禾顿时觉得有些难堪,主动承认了错误,“抱歉,靳老师,我迟到了。” ------------ 第167章 永远都不会知道亲生父母是谁? 而靳南平就只是失望的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有说,便越过她,离开了办公室。 叶佳禾望着他的背影,心里难过极了。 大概,没有老师会喜欢像她这样,上学期间就结婚生子的学生吧? 叶佳禾落寞地摇了摇头,告诉自己不要想那么多。 不管是结婚还是生孩子,她都不会放弃学业,她会用自己的努力跟他证明,她可以兼顾好这些。 想到中午要提前结束工作,叶佳禾立刻投身到工作里,想赶紧把事情做完,不想耽误领证这么重要的事情。 这也让叶佳禾想到了她与陆景墨第一次领证的时候。 那时,她的心情是那么激动,可同时,又掺杂着浓浓的忐忑。 可这次,激动的心情丝毫不亚于第一次,但曾经的那份忐忑,却变成了踏实和幸福。 想到这儿,一切都仿佛有了奔头和希望。 叶佳禾工作的效率一向很高,又或许,是因为她想早一些成为他真正的妻子。 上午十点半,她就已经结束了所有事情。 她拿出手机,心跳不禁快了些,想给陆景墨发个信息,让他现在就来接自己。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居然是叶家打来的。 自从父亲死后,叶家对于她,也已经恍如隔世。 望着这个来电显示,她想到了父亲,曾经每每接通这个电话后,都是父亲对她的嘘寒问暖。 叶佳禾茫然地望着响着不停的电话,已经分不清幻想与现实。 就这样,她按下了接听键。 可是,那边传来的不是父亲慈爱温和的声音,而是另一个苍老凌厉的声音。 “叶佳禾,你果真是个白眼儿狼!你父亲对你这么好,他的‘头七’ 你都不露个面。我没有看错你,你就不配做我们叶家的人!” 听着叶老夫人的责骂,叶佳禾猛然一惊,顿时自责起来。 是啊,今天是父亲去世的第七天,是个重要的日子。 海城的习俗,是说亲人的魂魄在死后会留在这世上七天,然后,再真正地离开他们。 所以,‘头七’就显得尤为重要。 叶佳禾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居然忘了这么重要的日子! 父亲尸骨未寒,自己却只想着自己的幸福。 就这样,叶佳禾飞奔出去,打了个车,便往叶家赶去。 父亲的遗像被挂在客厅里,叶老夫人请了许多僧人为父亲超度。叶佳禾刚进去,便被叶老夫人拦住。 “你还有脸回来?”叶老夫人冷哼了声,道:“你心里根本就没有你父亲,没有叶家,你没有资格出现在这儿!” 叶佳禾深吸了口气,低头认错道:“的确,是我忘记了,您骂得对。但是,我跟您一样,都很想爸爸,我想在这儿守着他。” 就在这时,一个力道狠狠从后面一推。 叶佳禾差点摔倒。 幸好,旁边是墙,她及时扶住了墙壁。 转身之后,她才震惊地发现,叶宝珠和罗娟回来了。 叶宝珠一脸愤恨地指着她,道:“就是你,就是你这个贱人害死了爸爸!你怎么还有脸站在这里?” 罗娟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拉着女儿,道:“宝珠,别这样,大师们正给你爸爸超度呢,不要扰了他的清净。” 叶佳禾不可置信地看着这对母女,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跟你有关系吗?” 叶宝珠挑衅地看着她,道:“是祖母让我们留下的。当初,爸爸就是被你蒙蔽了双眼,这才把我们赶走。怎么?你是不是希望我们永远都不要回来?” 叶佳禾总觉得这对母女出现得太过蹊跷。 而且,叶宝珠和罗娟这对母女,就像两条毒蛇,她们对叶老夫人,也根本就只是利用,哪里会有真心? 因此,叶佳禾对叶老夫人道:“我知道您不喜欢我,但是有些话,我还是要说。爸爸走了,我想,他也希望您能安度晚年。如果您把这对母女留在家里,叶家只会风波不断。您别忘了,当初爸爸为什么将她们送走?装流产陷害人,这不是冤枉她们。她们本就心术不正!” 叶佳禾说了这么多,本以为叶老夫人多少能懂。 可没想到,老太太只是冷笑了声,阴郁地说:“你克死了你爸爸,现在,就连我唯一的亲孙女儿,你也想带走?叶佳禾,你也忒恶毒了!” 叶佳禾猛地一震,叶老夫人刚才又这么说了。 什么叫做‘唯一的亲孙女儿’? 尽管之前叶老夫人说她不是叶家的孩子,但她都理解为气话。 毕竟,老夫人本就不喜欢她,再加上受不了叶朝明这个打击。 可是现在,叶佳禾心底那种不安和迷惑,却越来越强烈。 叶佳禾深深的望着叶老夫人,道:“您刚才那是什么意思?叶宝珠是您的孙女儿,我也是您的亲孙女儿啊!我不会害您的!” “你?” 叶老夫人冷哼一声,不屑的说:“我忍了二十多年,那都是看在你爸爸的面子上。现在,你爸还是被你这个父母不详的野种克死了!那我今天就告诉你,你根本就不是我们叶家的孩子,更不是你爸跟你妈妈的亲生女儿!” 她说完,叶佳禾整个人呆滞而立,脑子‘轰’的一声,炸了! 虽然她还是觉得,这是祖母气急之下才说出的话,这根本就不是真的。 可是,望着老夫人眼中的恨意,她实在没有办法骗自己。 终于,她横下心,问道:“那您告诉我,我的身世到底是什么?我到底是谁的孩子?” 叶老夫人冷笑了声,咬牙切齿地道:“我不会告诉你,我要让你这辈子都活在痛苦之中。就因为你,我们叶家从没有顺利过!这就是你的报应,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你的亲生父母是谁?” 叶老夫人的话,犹如一道道惊雷,在叶佳禾的脑海中,炸的头晕目眩。 叶宝珠也在一边火上浇油,道:“怪不得你总看我不顺眼,总想害我离开叶家。原来,你根本就不是我的亲姐姐啊!” 可叶佳禾已经不在乎这些冷嘲热讽了。 她现在,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她要知道自己的身世。 如果她不是叶朝明的女儿,那她是谁的孩子? 那她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绝望和茫然一层层的将她湮没。 叶佳禾拉着老夫人的手,祈求道:“拜托你,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跟我提起过。告诉我,你告诉我啊!” 只可惜,叶老夫人对她没有丝毫祖孙之情,直接甩开了她。 老太太目光森寒,一字一句的道:“我说过,我不会告诉你的!行了,你走吧,以后,不要再踏入叶家一步,这里没有人欢迎你!” 叶老夫人说完,罗娟立刻叫保镖道:“还愣着干什么?把她轰走!以后,不准放她进来。” …… 与此同时。 陆景墨在医院门口等了叶佳禾许久。 打了无数电话,却也没人接听。 看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陆景墨越发紧张起来。 他下了车,赶去叶佳禾所在的科室。 可她的同学说她今天上午很早就走了,现在,距她离开都快一小时了。 陆景墨看着手表,再看着手机那么多拨出去没有回应的电话,心情阴郁到了极点。 回到别墅,他立刻问张妈,“佳禾回来了吗?” “没有啊。” 张妈疑惑地说:“太太中午不都是在单位食堂吃的吗?” 陆景墨心里更烦乱了。 难道,叶佳禾出事了? 不然,她不会突然间消失,错过了那么重要的事,一点回应都没有。 想到这儿,陆景墨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他担心极了,恨不得现在就出去找她。 就在这时,客厅门锁响动,陆景墨立刻向外望去。 居然是叶佳禾回来了。 小女人低着头,落寞的往里走,谁也没有搭理,就这么自顾自的往前走着。 陆景墨又气又担心,终于忍不住过去,拉住她,质问道:“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叶佳禾猛的回过神儿来,从包里拿出手机,果然有很多未接来电,都是他打来的。 她抱歉地说:“对不起,我没听见。我……我有点累,先回房休息了。” 说完,她挣开陆景墨的手,准备向楼上走去。 “你站住!” 陆景墨厉声叫住了她,怒道:“今天是这么重要的日子,你说不见就不见,说爽约就爽约了,难道,你不该跟我解释一下吗?” 叶佳禾吸了吸鼻子,哽咽道:“今天是我爸爸的‘头七’,而我,却忘了,只顾着我自己的事。” 她说完,陆景墨也愣住了。 随即,他没有再说一句责备她的话,看着她走上了楼。 回到卧室,叶佳禾想到今天叶老夫人的话,还有从小到大,叶老夫人对她的态度。 是啊,这怎么会是亲祖母呢? 可是,如果自己不姓“叶”,她又该姓什么? 她的父母又该在哪儿? 叶佳禾坐在床上,将自己蜷缩在一起,头埋在膝盖上,眼泪忍不住往下落。 是不是真像叶老夫人说的那样,自己克死了父亲,连累了叶家? 可是自己明明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 为什么这二十多年来,父亲对自己这么好? 比对叶宝珠还要好? 无数的疑问和困惑如同盘丝洞一般,在她心里缠绕成结,她几乎要崩溃了。 很久之后,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陆景墨缓缓走了进来。 望着床上呆坐着的小女人,他心口一痛,走过去将人搂进了怀里。 叶佳禾就这么安静的靠在他怀中,贪婪的撷取着他的温暖。 陆景墨担忧的望着怀里的小女人,柔声问:“可以告诉我,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吗?你同事说你今天上午早就离开了,是去哪里了?” 叶佳禾如同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港湾,她不想隐瞒他,低泣着说:“我不是我爸爸妈妈的亲生女儿,我不是叶家人。” 陆景墨愣住,没有反应过来。 他疑惑的问:“你说清楚点,这是怎么回事?” 叶佳禾绝望地说:“我今天回叶家,我祖母告诉我的。以前她也这么说过,但我只以为是气话。但我刚才想了很久,想到我从小到大,祖母对我和叶宝珠的态度。我确定,她说的是真的,她没有骗我!” 陆景墨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今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怪不得,叶佳禾会突然爽约,回来又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他心疼的将她搂紧了些,低声问道:“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毕竟……你父母,都已经走了。” 叶佳禾泣不成声地说:“爸爸对我这么好,我一直都以做他的女儿为骄傲,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不是他的孩子。可是现在,她们突然告诉我,我不是我爸爸妈妈的亲生女儿。那我到底是谁?我好想知道,我到底是谁?” 陆景墨思索了片刻,道:“你冷静点,佳禾。这件事,且不说你祖母是不是骗你?即便她没有骗你,那我问你,寻找亲生父母对你来说,真的这么重要吗?你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到底是想寻找亲情,还是只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叶佳禾怔了怔,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这件事对我来说太突然了,我下意识的就想搞清楚自己的身世。” 陆景墨点了点头,道:“那我再问你,你爸爸和妈妈从小到大,对你怎样?和亲生父母有区别吗?” 叶佳禾坚定的说:“他们对我很好,我爸爸妈妈都很爱我,就像这天下所有的父母一样,为自己的孩子无私无畏的付出。” 陆景墨笑了笑,耐心地道:“所以既然这样,你还纠结你的亲生父母,有什么意义呢?在你心里,其实你爸爸已经是你亲生父亲了。如果他的在天之灵知道你因为这件事困惑和焦虑,我想,他也会伤心的。” 他的话虽然寥寥几句,却让叶佳禾茅塞顿开。 是啊,叶朝明一直把她当作亲生女儿对待,再纠结亲生不亲生的问题,这才是对父亲最大的不公平。 ------------ 第168章 拒绝汪柔 尽管心里那颗刺已经扎下了根,可叶佳禾还是强迫自己忽略这件事。 她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对他道:“陆景墨,有你在真好。” “是吗?” 陆景墨吻了吻她的额头,柔声道:“抱歉,我今天忘了你爸爸的‘头七’,明天我们去他墓前上炷香吧!至于结婚的事,等再过段时间,你心情平复了,嗯?” 叶佳禾感动地望着他,毕竟,他事事都在为她考虑,替她着想。 陆景墨见她眼中含着泪光,宠溺地笑了笑,道:“傻丫头,以后不要自己胡思乱想的,有事就告诉我,我们一起分担。” 叶佳禾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啊,本来都说过今天去领证了,又放了你鸽子。” 陆景墨将她圈在怀里,有几分暧昧的道:“你人就在我身边,我还怕你跑了不成?” 就这样,叶佳禾在他的安抚下,渐渐将自己的身世压在心底,不让自己再想。 而陆景墨却趁叶佳禾睡着之后,出门去了叶家。 现在叶朝明走了,叶老夫人觉得自己老命一条,是一点都不怕了。 她昂着头,冷笑着说:“怎么?这么晚过来,陆总是替叶佳禾来问她的身世?呵呵,我不会告诉你的!这件事,我会到死带进土里,你们也一丁点儿都别想知道!” 叶老夫人现在完全把叶佳禾与陆景墨看作叶家的克星,总觉得是他们冥冥之中害死了叶朝明。 因此,她就是不想让他们好受,也要让他们受尽煎熬! 可没想到,陆景墨只是淡淡勾了勾唇角,道:“佳禾的身世,我不在乎,我也无需在乎。无论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一段陈年往事,不值得费心思纠结。” 他说完,叶老夫人变了脸色,咬牙道:“哼,你不在乎,叶佳禾能不在乎吗?既然你不在乎,她也不在乎,你这大半夜的亲自过来,是为了什么?” 陆景墨目光中释放出迫人的凌厉,一步步走向那个面目狰狞的老太太。 叶老夫人有点害怕,连忙道:“你……你想对我做什么?我告诉你,这可是叶家,我孙女儿和媳妇儿都在楼上,你要是敢放肆,我肯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陆景墨不屑地轻哼了声,冷冷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以后少在佳禾身上动脑筋!要是再被我知道,你的孙女和儿媳,恐怕还是会回到那个人尽可夫的地方!” 叶老夫人脸色大变,追问道:“你说什么?什么叫‘人尽可夫’的地方?你给我说清楚!我孙女和儿媳到底怎么了?” 陆景墨笑意更深,讽刺道:“原来老夫人也有这么多想知道的事情啊!那你看看这个!” 说着,陆景墨从拿出一叠照片,扔在叶老夫人面前。 这几张照片全是叶宝珠和罗娟在云端会所接客的照片,拍得格外下流赤裸。 叶老夫人的老脸一红,立刻撕毁了照片。 这种照片,要是流传出去,别说是叶宝珠和罗娟,就连她自己也不用做人了,哪里还有脸出去? 她怒不可遏,大骂道:“这……这绝对不可能!你简直太恶毒了,跟叶佳禾一样,以后都会有报应的!” 陆景墨听到她这样恶狠狠的诅咒,面色冷厉道:“这些照片你尽管撕,我那里我可是有几百张几千张呢!要是你不想你们叶家名声彻底扫地,不想让所有人都看到你孙女儿和儿媳的丑态,那你以后最好少惹叶佳禾!否则,有你后悔的时候!” 说完,他扬长而去。 很快,身后的屋子里便传来叶老夫人嘶声竭力的叫喊:“罗娟,宝珠!你们给我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陆景墨唇角勾起一丝冷冷的弧度。 既然叶老夫人不想让叶佳禾好过,那他也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让这个老太太和叶宝珠母女同样不好过! 与此同时,叶老夫人在客厅里的叫声,引来了罗娟和叶宝珠的注意。 她们连忙跑下楼,装出一副孝顺的样子。 “祖母,您怎么了?”叶宝珠道:“您是不是又想我爸爸了?您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啊。” 叶老夫人伸手就是一耳光,怒道颤抖,“你说,你爸把你和你妈妈赶出叶家之后,你们去了哪里?” 叶宝珠捂着脸颊,不可置信的望着叶老夫人。 她顿时有些慌乱,结结巴巴地道:“我……我们租了个便宜的房子,过得很……很苦。” “胡说八道!” 叶老夫人指着罗娟,大骂道:“一定是你,一定是你把女儿教唆成这样。真没想到,我叶家居然会出你们这对不要脸的母女,娼妇!” 罗娟大惊失色,连忙道:“妈,这里有误会,您……是不是听谁胡说了什么?” 叶老夫人将照片扔在她脸上,道:“你说,这里是不是你?” 罗娟看着照片里,自己赤身裸体取悦男人的样子,那张脸唰地一下子红了。 她尖叫着质问道:“这……这是哪里来的?你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真是家门不幸啊,我们叶家,怎么就这么倒霉?都是些不孝子孙,不知廉耻!” 罗娟生怕好不容易挽回的好日子又失去,连忙跪在叶老夫人面前,哭诉道:“妈,我和宝珠真的是迫不得已啊!是陆景墨和叶佳禾逼迫我们这样做,否则,就把我们丢进海里喂鱼!” 叶老夫人瞪大了眼睛,差点没有站稳,恨恨地说:“他们……居然狠毒到这种地步?朝明当年可真是引狼入室,就因为养了这个白眼狼,居然把自己的亲生女儿给害了啊!” 叶宝珠和罗娟暗暗对视了一眼,看来,叶老夫人是信了她们的说辞。 …… 自这天之后,叶老夫人果然没有再敢招惹叶佳禾。 转眼间,已经年底了。 而叶佳禾因为每天要准备考研的复习,也不再提起这件令人疑惑的事。 书房里,叶佳禾还在对着厚厚的医学资料奋战。 陆景墨推门而入,望着她已经凸出得很明显的小腹,心疼的从身后环住她。 “已经十点多了,该休息了。” 他柔声提醒道:“孕妇晚睡不好,而且,我也不想让你这么辛苦。” 叶佳禾这才发现,的确已经很晚了。 她揉了揉有些困意的眸子,冲他一笑,道:“我还想再看会儿。这周末就要考试了,之前发生了那么多事,耽误了好多时间,我好怕这次考不上。” “考不上就算了。” 陆景墨捏了捏她的鼻尖,道:“难不成,你还怕我养不起你?” 叶佳禾扁扁嘴,道:“可我不想做家庭主妇,以后只围着老公和孩子转,我也有我的梦想。” “逗你的。” 陆景墨笑了笑,道:“我当然知道你的梦想。我不会阻止你发展你的事业,我只是怕你太辛苦。至少现在你还在孕期,需要好好休息。” 叶佳禾双手合十,做出祈求状,弱弱地说:“拜托,我再看一小时,就一小时,好不好?” “半小时。” 陆景墨严肃地说:“就半小时。不然,我现在就抱你去睡觉。” 叶佳禾只好妥协道:“那行,就半小时吧。那你先出去,你在这儿,我没办法集中精力复习。” “嗯。” 陆景墨将牛奶放在她面前,道:“记得把牛奶喝了,我先去洗澡了。” 然而,刚出书房,陆景墨手机就响了。 来电显示上是个陌生的电话。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那边传来汪柔凄楚的声音,“景墨……景墨,你在哪儿?我好想你,没有你,我活不下去了。” 陆景墨有些后悔接了这个电话。 毕竟,之前汪柔用自己的手机号打电话,他都没有接。 想必,她是为了联系到他,才换了手机号吧? 陆景墨蹙眉道:“上次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以后我们不要再联系,你有事的话,可以找肖明。” “我为什么要找肖明?他又不是我孩子的爸爸。” 汪柔的语气里有几分醉意,道:“景墨,既然你不要我,那我还要这个孩子有什么意思?我活不下去了,孩子也活不下去了……” 陆景墨听着有些心惊,追问道:“你在哪儿?” “酒吧……” 汪柔醉醺醺地说:“现在只有把我自己灌醉,才能梦到你,梦到我们曾经的点点滴滴。只有这样,我才能自己骗自己,你没有离开。” 陆景墨握紧了手机,低斥道:“你疯了吗?你是孕妇,你喝什么酒?不要再闹了,汪柔!没有意义的!” “呵呵,你着急了?你不是不在乎我了吗?为什么还这么生气?”汪柔哭着道:“你还是怕我们的孩子出事,对不对?求你了,来MAX酒吧接我,我只想看看你。否则,我会把我自己喝死!与其这么痛苦的活着,还不如死了轻松。” “汪柔,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最恨被人威胁。” 陆景墨一字一句的警告道:“不要把我们之间最后一点情意消磨殆尽。” 说完,他狠心挂断了电话。 可想到汪柔一个孕妇在酒吧独自喝酒,他还是没有办法置之不理。 因此,他立刻给肖明打了电话,吩咐他去酒吧将汪柔安全送回家。 …… MAX酒吧。 肖明赶到的时候,汪柔仍在喝酒。 朦胧中,她看到肖明,酒醒了一大半。 肖明正要去扶她,却被她狠狠挣开。 她恶狠狠地问:“怎么是你?你给我滚!叫景墨过来接我。” 肖明早就对她十分厌恶了,要不是这女人三天两头找茬,他也不至于这么大晚上的,从家里的被窝出来,冒着冷风来接她。 因此,肖明冷笑了声,道:“汪小姐,我劝你还是别折腾了,陆总不会见你的。实话告诉你,陆总就快与太太复婚了。复婚,你懂吗?” “什么?” 汪柔大惊,跌跌撞撞的站起来,揪住肖明的衣领,咬牙切齿的道:“什么时候?他们什么时候复婚?” 肖明冷笑着道:“当然是看太太的意思。太太想什么时候复婚,总裁就什么时候带太太去领证。所以啊,汪小姐,您就不要再闹了!免得总裁看到您这幅模样,连对您最后的一点愧疚都没有了。” 汪柔整个人僵在原地,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她的脑海中只有肖明刚才的话,‘陆景墨要复婚了’。 这几个字,在她脑海里不停的盘旋,像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将她死死的溺毙。 肖明见她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心情好了不少。 现在,他只想赶紧把这麻烦的女人给送回去。 毕竟,谁也不想大半夜的跑出来给老板办事! …… 考研的这天,陆景墨亲自送叶佳禾去了考场。 她下车时,他拿出手机,道:“佳禾,来,照张照片,纪念一下。” 叶佳禾站在考场门口,一身白色羊羔毛外套,歪着头冲他露出微笑。 这样的她,像一个雪人,又像一个瓷娃娃,可爱极了。 陆景墨将画面定格在这一刻,又下了车,将她脖子上的围巾拢了拢。 “注意保暖,不要着凉了。” 随即,他握着她的手,道:“不要紧张,我相信你一定能考得好。我就在这里等你,嗯?” “这里?” 叶佳禾黑亮的眸子眨了眨,道:“你不去公司上班了吗?” 陆景墨玩笑道:“我老婆考研,那是天大的事,当然比上班重要了。好了,快进去吧,别迟到。” 叶佳禾感动的想哭,她忽然扑进陆景墨怀里,紧紧抱着他。 陆景墨微微一怔,低头望着怀里的人儿,伸手抚了抚她的发顶,道:“怎么了?不会是不敢进考场了吧?傻瓜。” 叶佳禾吸了吸鼻子,哽咽着道:“我就是觉得,你像送孩子高考的家长。以前我高考的时候,我爸爸也是这样送我的。” 陆景墨无奈的笑了,道:“比起做你爸爸,我还是更想做你老公。” 叶佳禾脸颊一红,道:“等我考试结束,你就是我真正的老公了!” “嗯。” 陆景墨忍不住在她唇边印下一吻,目送着她进了考场。 ------------ 第169章 在这种时候丢下了她 经过一天半的考试,当最后一场考完时,叶佳禾回到车里,长长地松了口气。 陆景墨轻轻拥着她,道:“辛苦了。晚上想吃什么,嗯?” 叶佳禾笑嘻嘻地问:“你怎么不问我考得怎么样?” 陆景墨刮了下她的鼻梁,宠溺的道:“我老婆是学霸,考试当然没问题了,不需要问。” 叶佳禾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还真被你猜对了,这次我觉得考得好顺利,基本都是我复习过的。” 陆景墨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深邃的眸子透着灼灼的光,望着她,“嗯,这样的话,明天可以安安心心的跟我去领证了,陆太太?” 叶佳禾的心隐约透着激动和雀跃,重重地点了点头。 她搂着他的脖子,几乎比他还要心急,“正好我最近都休假,那我们明天一早就去,好不好?我想赶紧给我们的宝宝一个家,让他堂堂正正地出生。” 陆景墨将她抱坐在腿上,认真地说:“佳禾,谢谢你相信我,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叶佳禾被他这严肃又诚恳的样子动容了,她轻声回应:“我相信。” 陆景墨拥着她在怀里,只觉得格外满足。 他淡淡地说:“对了,明天我们领完证,去爷爷和你爸妈的墓碑看看他们。” “嗯。” 叶佳禾目光悠远了些,眼神都充满了幸福,道:“如果他们在天有灵,一定会为我们开心。” …… 翌日,陆景墨天刚亮就醒了,开始去洗漱和挑选西装领带。 而叶佳禾听见动静,也很快就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陆景墨柔声道:“你再睡会儿,天还没亮呢。” “那你怎么起这么早?” 叶佳禾明知故问地看着他。 陆景墨双手俯在她身侧,与她额头相抵,暧昧的说:“今天是我们这辈子最重要的日子,当然要盛装出席?所以我早点起来。” “那我也要!” 叶佳禾看着自己明显凸出的小腹,蹙了蹙眉,道:“可是,我好看的衣服都穿不了了。” 陆景墨宠溺地笑着道:“傻丫头,你已经很好看了,你怎样,都是好看的。” 最终,陆景墨选了一套墨蓝色的正装,银灰色的领带,连头发都梳得一丝不苟。 叶佳禾欣赏地望着他,忍不住感叹,“陆景墨,你怎么会这么帅?” 陆景墨轻笑了声,道:“不那么帅,怎么能配得上你?” 说完,他从衣架上拿过围巾给她戴上,宠溺地轻斥,“现在外面这么冷,还总是忘带围巾。你这样,我怎么放心以后让你带孩子?” 享受着被他当作小孩子宠爱的幸福,叶佳禾格外满足。 两人下去吃早餐时,张妈笑着说:“先生和太太,真是郎才女貌,太般配了。” 陆景墨心情前所未有的愉悦,对张妈道:“今天给你放一天假,我们今天出去吃,不回来了。” 张妈乐呵呵地答应着,“谢谢先生,谢谢太太,祝先生和太太百年好合。” 叶佳禾被张妈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用微信给张妈发去了一个红包。 就这样,两人吃完早餐,便去了民政局。 虽然昨天已经打过招呼了,会有领导直接招待他们,他们随时都可以去。 但叶佳禾不想这样插队,所以,他们赶在了民政局刚上班的时候就来了。 刚好,是第一对。 陆景墨牵着叶佳禾的手,两人相视而笑。 就在两人踏进结婚登记处的时候,肖明突然匆匆赶了过来,气喘吁吁地站在了陆景墨面前。 “总裁。” 他脸色慌乱而无措,有些提防地看了眼叶佳禾,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陆景墨对叶佳禾道:“你先在这儿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叶佳禾以为是他的公司出了什么问题,便乖乖地点点头,“好,你先去忙。” 就这样,陆景墨跟着肖明走远了些。 他这才不悦地问:“怎么了?怎么这时候来?” 若是今天肖明不说出个完全令人信服的理由,他绝对要把他发配到非洲分公司去! 肖明慌乱地说:“汪小姐生了,但是现在早产加难产,情况危急,医生说要监护人签字。我这……没有资格签字。” 陆景墨大惊失色,不可思议地问:“她怎么会早产?” 肖明战战兢兢地说:“大概……大概是她这段时间酗酒,我也不清楚,反正医生说现在必须有人签字,才能给她做手术。您看,是您找关系,直接给她动手术,还是您去签字?” 陆景墨犹豫许久,望了望身后不远处,那个安静坐在椅子上的小女人。 他的心中划过一抹歉疚,随即,对肖明道:“你先送叶佳禾回去,我亲自去医院签字。” 虽然他答应过叶佳禾,不再与汪柔见面。 但是,现在是人命关天的时候。 汪柔酗酒是因为他,汪柔难产也是因为他。 他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置之不理? 终于,他还是狠心离开了民政局。 肖明望着他的背影,别提多头疼了。 为什么,总裁总是将这些烫手山芋扔给他? 本以为汪柔已经是个烫手山芋了,可现在,叶佳禾这边,更烫手。 肖明踌躇了一会儿,硬着头皮走过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叶佳禾连忙站起身,向他后面看了看,问:“陆景墨呢?” “哦,公司突然出了点事,总裁回去处理了。” 肖明笑眯眯地说:“太太,不然我先送您回去,等总裁处理完事情,再带您来领证?” 叶佳禾心下一沉,问道:“公司出了什么事?严重吗?” “不……不严重。” 肖明连忙道:“总裁回去处理一下就好,没什么大事。” 叶佳禾顿住了,所有所思地望着他,道:“真的?如果没什么大事,他不会放下我,不打声招呼就走了。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肖明脸色一变,硬着头皮解释道:“太太,您想多了,这个事儿他……他虽然不严重,但是比较紧急,需要总裁亲自处理。不然这样,等总裁回来,您自己问问他。” 叶佳禾没有再追根究底地问下去,她也告诉自己,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望着眼前一对对情侣进去婚姻登记处,叶佳禾眸底闪过一抹失落。 她微微叹了口气,对肖明道:“那麻烦肖助理送我回去吧。” 肖明这才松了口气。 谁能知道,他后背已经冒了一层冷汗了,就怕帮陆景墨瞒不住,发生家庭大战。 …… 陆家。 肖明把叶佳禾送到门口,就回去了。 张妈见她回来,立刻走过去。 叶佳禾微微一顿,问:“张妈,今天不是给您放假了吗?您没走啊?” 张妈笑眯眯地说:“你和先生对我这么好,我哪能顺竿子往上爬啊?再说,我老家那边也没什么事儿,正好趁今天我把儿童房收拾收拾,通通风。” 叶佳禾笑了笑,点点头,道:“辛苦了。” 张妈跟在她身后,问:“太太,证这么快就领完啦?快拿出来,我瞧瞧。” 叶佳禾微微一顿,勉强弯了弯唇角,道:“没领,他……他公司临时有点事。” “啊?” 张妈见叶佳禾闷闷不乐的样子,心里也觉得陆景墨有些过分。 有什么天大的事? 领证也不过就几分钟而已,这么点儿时间都没办法空出来吗? 可为了不让叶佳禾伤心,她安慰道:“太太,那先生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抽不开身。您放心,先生心里装的全都是您,今天领证和明天领证,都是一样的。” “嗯。” 叶佳禾笑得很勉强,淡淡地说:“张妈,我有点累了,先上楼休息了。” 望着叶佳禾上楼的背影,张妈无奈地摇了摇头。 …… 医院里。 陆景墨飞速赶到,签了字,对医生道:“记住,一定要保住大人!” 医生点了点头,道:“放心,我们肯定是以大人为主。孩子,我们也会尽量保住。不过因为产妇提前两个月早产,您一定要有心理准备。” 陆景墨的心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 望着紧闭的手术室大门,心中那被掩埋的愧疚,一点点地浮出了水面。 现在这样的情况,陆景墨无论如何,也无法狠心离开,丢下这个为自己生孩子的女人。 手术进行了几个小时,还没有结束。 他只能看到医生一袋接着一袋的血往手术室里送。 这时,叶佳禾打来了电话。 “喂。” 陆景墨低声接了起来。 那边传来叶佳禾小心翼翼的声音,“听肖明说,你公司有点事,现在……办完了吗?” 陆景墨望着手术室的大门,眉心紧皱,低沉的说:“还没有。” 叶佳禾的声音明显有些失落,道:“民政局五点半就下班了。那我们今天,就来不及领证了,是吗?” 陆景墨捏了捏发痛的眉心,道:“抱歉,佳禾,今天……可能真的没办法去了。” “嗯……好。” 叶佳禾叮嘱道:“没关系的,公司的事情比较重要,你也要注意休息啊,别太累了。” …… 别墅里。 叶佳禾望着黑下来的屏幕,心中五味杂陈。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变得这么患得患失? 可不知道为什么,不安已经席卷了她整颗心脏。 终于,叶佳禾从床上下来,套上外套,准备去他公司找他。 哪怕不领证,就这么呆在他身边,看着他工作,她也是安心的。 叶佳禾心中有几分自嘲,自己现在越来越依赖陆景墨了。 一分钟都不想跟他分开。 就这样,她打了辆计程车,去了陆氏。 陆氏的高层和总裁室的秘书多少都认识叶佳禾,可像前台这样的身份,就很难有认识叶佳禾的机会。 因此,前台小姐很客气的问:“这位小姐,请问您找谁?”叶佳禾很大方的介绍了自己,“我找陆景墨,我是他太太。” 前台小姐立刻热情的说:“原来是陆太太啊。但是今天总裁没有来公司,不然这样吧,我先带您去休息室等候。” 叶佳禾惊讶的问:“他没来公司?今天上午也没来吗?” “额……是啊。” 前台小姐点点头,道:“是陆总让您来这儿找他的吗?那大概他一会儿就来了吧?您先跟我来,您在休息室等他。” 叶佳禾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陆景墨骗了她! 他明明说过,公司发生了事情,他在处理。 可是,他今天根本就没有在公司露过面。 那他到底去哪里了? “陆太太?” 前台小姐望着她的神色,担心的说:“您脸色不太好,需要给您叫医生吗?”叶佳禾强撑起精神,勉强笑了笑,道:“不用,谢谢你,那我就不等他了,先回去了。” 就这样,她失魂落魄的离开了陆氏。 外面的冷风迎面而来,她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鼻尖和眼睛都泛着红色。 她想,一定是天太冷了,冷的眼泪都想出来了。 她不懂,陆景墨为什么要骗她呢? 他明明今早那么认真的挑选衣服,那么激动的说要与她领证。 为什么,差一点点,他都不愿意再往前迈一步。 就在这时,一辆车停在了她面前。 叶佳禾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了几步。 这时,叶宝珠从车上走了下来。 叶佳禾恨恨的看着她,道:“怎么是你?你想干什么?” 这光天化日的,叶宝珠故意把车拦在她面前,很明显,是找她的。 叶宝珠冷笑了一声,道:“你不用害怕,这大街上人来人往,我能干什么?只是我在祖母那里听到你的身世,挺感慨的,想来告诉你。” 叶佳禾眉头微蹙,似乎在辨别她话里的真假。 可想到叶宝珠坑过自己这么多次,她冷声道:“我不感兴趣,你让开。” 叶宝珠却偏偏拦在他面前,上下打量着她,道:“你就真不想知道你的身世吗?叶佳禾,你根本就不是爸爸的亲生女儿。祖母是不可能告诉你真相的!能告诉你真相的人,就只有我。难道,你准备这辈子,都稀里糊涂的过?都不想知道,你亲生父母为什么不要你?为什么抛弃你?” ------------ 第170章 失散多年的妹妹 叶宝珠的话,正是叶佳禾心底最好奇的事。 她虽然不想跟抛弃她的亲生父母相认,可是,她太想知道他们当年到底为什么狠心地抛弃她? 叶宝珠仿佛意识到了她的心理,便道:“在这儿不方便说话,天寒地冻的。走,先上车吧。我保证,我说的都是你感兴趣的东西。” 叶佳禾见叶宝珠这样,她隐隐觉得,自己的身世一定十分不堪。 否则,这女人怎么会如此得意? 抱着那份好奇与疑惑,叶佳禾还是跟着叶宝珠上了车。 然而,她刚坐进车里,身后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一个白色的布盖在了她的鼻子上。 叶佳禾眼前一黑,就这么昏了过去。 罗娟赶忙将布收了起来,克制着心慌,对叶宝珠道:“汪小姐说了,现在,我们可以把她送到云端会所了。她找的人,已经在云端会所等着了。” 叶宝珠笑得阴测,兴致勃勃地说:“也不知道,睡孕妇,是个什么滋味儿?只希望那个人能好好伺候叶佳禾,把她的孩子也一并弄掉才好呢!” 罗娟也跟着笑了笑,道:“汪小姐说了,一定要让叶佳禾醒着被羞辱。要让叶佳禾自己看看,自己是怎么怀着孩子被人强迫的。到时候,就算孩子不掉,她也没有那个脸活在这个世上了。还有,房间里的摄像头都装好了吗?这次,我们一定要万无一失啊!” “放心吧,都好了,我看着他们装的。” 叶宝珠捂嘴偷笑,道:“今晚过后,我就把这个视频发出去。我倒要看看,叶佳禾跟陆景墨还有什么脸活在这世上。” 就这样,母女二人将叶佳禾送到了云端会所。 …… 汪柔找的男人是当地的一个地头蛇,前段时间犯事进去了局子里,关了两个多月,都没有开荤。 而汪柔私下里动用商元浩的人脉,将这个地头蛇捞了出来,让他毁掉叶佳禾。 现在,叶宝珠将人带到一个包间门口,指了指里面,道:“龙二,叶佳禾就在里面,记住!一定要彻彻底底的毁掉她!别看她是个孕妇,可她的滋味好得很呢!好好享用吧!” 龙二猥琐地笑着,着急难耐的道:“叶小姐您放心,现在别说是孕妇,哪怕是个母蝗虫,我都忍不住啊!您可不知道,这几十天在局子里,给我憋的……” 叶宝珠再次提醒道:“一定要等她醒了再做,要她亲眼看着自己是如何被羞辱的,明白吗?” “明白,明白。” 龙二点头哈腰的道:“这些,汪小姐之前已经交代过了。” 就这样,龙二推门进了房间。 而叶佳禾的迷药也已经到了时间,她昏昏沉沉地醒来,便看到一张猥琐又贪婪的脸,在她面前无限放大。 “啊!” 叶佳禾尖叫出声,狠狠推开了龙二,大叫道:“你是谁?” 龙二搓了搓手,吞着口水道:“小宝贝儿,你别怕,哥哥是来疼你的!” 叶佳禾恍然大悟。 原来,叶宝珠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根本就不是为了告诉她身世,而是用这个幌子,把她骗到车上迷晕! 叶佳禾后悔得要命,自己真的太蠢了,居然又相信了叶宝珠的鬼话,落入了她的圈套。 “你滚开,你知道我是谁吗?”她怒瞪着龙二,咬牙道:“我是陆景墨的太太,你打听打听,陆景墨是谁?你敢动他的人,他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龙二不屑地轻笑了声,道:“呵,你以为我是吓大的?陆景墨又如何?现在你使劲喊,看谁能救得了你?” 说完,他一下子扑到了叶佳禾身上,犹如饿了许久的野狼,恨不得赶紧饱餐一顿。 “你滚开,滚开!” 叶佳禾用尽了全身力气,狠狠踹他,打他。 可是都没有用。 她的力气,又怎么可能跟一个男人抗衡? 幸好现在是冬天,陆景墨总是怕她冷,所以让她穿了许多衣服。 龙二急得要命,脱衣服都要脱半天。 叶佳禾的脑筋飞速旋转,绝不能被龙二侮辱。 否则,自己一定会去死的! 为了稳住龙二,她不再像刚才那样反抗,而是跟他谈条件,“你放了我,叶宝珠给你多少钱,我十倍给你!” 龙二停住了动作。 转而,哈哈大笑起来,道:“你真把我当三岁孩子啊?我要是放了你,恐怕你会立刻让你老公来找我报仇,你还会给我钱?我劝你,就老老实实的享受,哥哥保证让你醉生梦死呢!” 叶佳禾没想到,这个人油盐不进,连钱也不在乎。 她绝望极了,但也没有再反抗。 因为,她越激动地反抗,龙二只会变本加厉。 果然,龙二以为她是认命了,那双枯瘦的手摸了摸她滑润的脸颊,道:“这才乖。你只管好好享受,其他的,都交给哥哥吧!”叶佳禾咬着下唇,身上的衣服已经快要全部离开她的身体,她浑身发冷,只觉得这个变态恶心至极。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旁边床头柜上放着的酒。 叶佳禾眼前一亮,突然大叫道:“啊,不行了,你压着我肚子了。我……我肚子好疼。” 龙二连忙起身,吓了一跳。 毕竟,要是现在就给叶佳禾搞流产了,他还怎么好好享用这个身体? 可叶佳禾就这么捂着肚子,哽咽着道:“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好疼……我肚子真的好疼……” 龙二有点分不清真假了,他狠狠一耳光打在了叶佳禾脸上,骂道:“你这小娘们儿,别他妈给我耍心机!我看,你就是装的!” 叶佳禾依旧装作痛苦的样子,道:“你也不想闹出人命吧?你问问指使你的人,她们想不想闹出人命?” 龙二这才慌了,连忙就要给叶宝珠打电话,寻求下一步指示。 就在他转身之时,叶佳禾立刻拿起一旁的酒瓶,狠狠朝龙二的脑袋砸了下去。 顿时,龙二倒在了血泊里,头上的血不停地往下流。 叶佳禾连忙拿起自己的外套,裹在外面,跌跌撞撞地跑出了门。 刚出房门,便撞到了一个路过这里的服务生。 那服务生见她神色慌张,下意识地往房间里看了一眼。 这一看,吓得他尖叫道:“不好了,杀人了,杀人了!” 很快,会所的保镖全部出动,将叶佳禾当作杀人凶手,控制住了她。 “放开我,不是这样的,是这个人想侮辱我!” 叶佳禾挣扎着道:“我是正当防卫!” 会所经理赶了过来,看着这一片狼藉,顿时想起汪柔之前的交代。 可没想到,叶佳禾居然把龙二给打昏过去了。 他当即怒道:“你这娘们儿好大的胆子,敢在云端会所闹事!你给我等着,要是出了人命,你也别想活着出去!” 他一边骂,一边让保镖把叶佳禾带下去关起来。 现在汪柔在生孩子,他也没办法得到确切的指令,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安排叶佳禾? 叶佳禾嘶声竭力地喊道:“你们这是非法囚禁!不然,我们报警处理!或者你们给我丈夫打电话!” 经理啐了一声,道:“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可叶佳禾知道,自己不能被他们带走,看这经理的架势,十有八九是跟叶宝珠一伙儿的! 她奋力挣扎着,道:“放开我,放开我!救命!”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阵皮鞋的声音传来。 “住手!” 不知何时,商元浩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 他深暗的目光落在叶佳禾身上,转而望向经理,“怎么回事?” “老板,没多大事儿,不劳您烦神。” 经理想着汪柔的交代,最好别让商元浩知道,他连忙道:“就是个小娘们儿在会所闹事,我来处理就行。” 他话音刚落,商元浩一脚踹在了他身上,经理哎呦一声,倒了下去。 只听商元浩声音阴郁,道:“你是活腻了,忘了你的主子是谁?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揉沙子!” 经理吓得连滚带爬地站起来,道:“老板,您息怒,我……我也是有难言之隐啊!” 商元浩没有理会他,而是将深沉的目光落在了瑟瑟发抖的叶佳禾身上。 当他的目光触及到叶佳禾被保镖拉扯得衣衫不整的身体时,黑色的瞳孔剧烈一缩。 他缓缓走过去,微凉修长的手指触到了她颈后的红色胎记,状似爱心,虽不明显,但他一眼就看到了。 因为,这是他一直在找的人! 所以商元浩对这个胎记尤为敏感。 叶佳禾吓坏了,她警惕地看着他,道:“你想干什么?” 难道这个幕后老板,是准备杀人灭口吗? 又或者,他也是个变态,也想侮辱她? 就在她以为自己今晚死定了的时候,商元浩却下令对保镖道:“放开她!” 叶佳禾被松开之后,立刻躲远了些,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惶恐地看着他。 经理赶忙走到商元浩身边,小声提醒道:“老板,这是叶佳禾,是柔姐她……您就这么把她放了,柔姐那边儿怎么交代啊?” 商元浩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女人就是叶佳禾。 看这架势,他完全明白了,汪柔自己生个孩子都快命悬一线了,居然还想着毁掉叶佳禾。 说到底,无非就是对陆景墨耿耿于怀罢了! 商元浩冷哼了声,对经理命令道:“放人!” “啊这……” 经理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毕竟,商元浩可从来都不是大发慈悲的主儿。 这会儿,倒是奇怪了! 而叶佳禾也不敢相信,这个看起来跟黑社会老大一样的男人,就这么把她给放了? 商元浩见她还杵在那儿,语气沉了几分,道:“还不走?” 叶佳禾回过神儿来,拔腿就跑,逃一般的跌跌撞撞的往前走。 商元浩望着她的背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经理眼前一亮,讨好的对商元浩道:“老板,您是不是也看上这妞儿了?我……我去把她给您弄来?” 话音刚落,又是一个窝心脚,差点把会所经理踢的咳出血来。 经理茫然无措的看着自己老板,无辜的说:“老板,我哪里做错了,请您明示啊!这……都是汪小姐让我做的。” 商元浩一把揪起他的衣领,怒道:“你给我认清楚,谁才是你老板!还有,三天内,给我查清楚叶佳禾的底细。我要知道,她的父母是谁!叶家的所有事,都给我调查清楚!否则,我会把你扔进海里喂鱼!” 经理连忙答应着,只觉得叶佳禾一定是走了狗屎运,居然被老板看上了。 没想到,汪小姐在陆景墨那儿,干不过叶佳禾。 到了云端会所,依然干不过叶佳禾! 经理连滚带爬的跑下去,按吩咐行事。 而商元浩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那个女孩儿,真的会是他找了那么多年的妹妹吗? 他不敢相信。 …… 狂风阵阵的街上,叶佳禾拢紧了大衣外套,却还是无法抵御刺骨的寒意。 她哭着奔跑在马路上,早已不在意四周投来的目光。 想到今天,她差点死在云端会所,现在她整个人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恐慌。 “陆景墨,你在哪儿……你到底在哪儿啊?” 她绝望的低语着,几乎快要崩溃。 那些人,会不会再追过来?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佳禾!” 靳南平说这已经走到她面前,不可置信的看着衣冠不整,如此狼狈的她。 叶佳禾吓坏了,尖叫之后,才发现,居然是靳南平。 “靳……靳老师……” 她像是看到了一抹希望,终于没有那么害怕了。 靳南平见她这副模样,紧张的问:“你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你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叶佳禾突然痛哭出声,整个人都处在崩溃的边缘。 靳南平没有再多问,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立刻将她带进了车里。 …… 很快,靳南平将车开回了靳家。 靳夫人见他大半夜的带个孕妇回来,都惊呆了。 “南平啊,这……这是……?” 靳夫人只觉得叶佳禾有几分眼熟,可这女孩子衣服凌乱,头发也乱七八糟的,实在是太奇怪了。 ------------ 第171章 永远都是被辜负的那一个 靳南平一边扶着叶佳禾往里走,一边道:“这是我学生,她遇到了点事情。妈,您先去休息吧,我让佣人整理个客房出来给她住。” 靳夫人担忧地说:“这外面冰天雪地的,我看这孩子都发抖,咱们给她熬点儿姜汤吧?别再着凉了。” 靳南平感激的望着母亲,道:“谢谢妈,那就拜托您了。” 靳夫人离开后,靳南平柔声道:“佳禾,能不能告诉我,今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遇到了什么危险?” 叶佳禾只是拼命的摇头,什么都不想说。 她该怎么告诉她的老师,她差点被一个流氓混混侮辱,她甚至已经被占了便宜。 如果不是她反应的快,现在,很可能已经被毁掉了,而且,毁得很彻底! 靳南平恨恨的道:“好,你可以不说,但是陆景墨呢?你怀着他的孩子,他怎么能让你大晚上的在大街上流浪?他去哪里了?” 一连串的质问,让叶佳禾答不上来。 她也不知道,陆景墨去了哪里? 她只知道,陆景墨骗了她,他根本就不在公司。 “求你了,靳老师,你别再问了。” 叶佳禾哭着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好累,我想洗澡,我想洗澡!” 她被那个混混碰过,哪怕没有真的侵犯她,就算碰了她一根头发,她都觉得自己好脏。 似乎又回到了当初,在云端会所,被那个陌生男人强迫。 靳南平被叶佳禾这个样子吓了一跳。 毕竟,他印象中的叶佳禾,是个善良天真,又温婉可人的女孩子。 可现在,这个女孩变得那么诚惶诚恐,又那么歇斯底里。 他想问什么,都问不出来,只能干着急。 “好,我现在去给你放水,你洗澡。” 说着,他将她带进客房,道:“我马上会让我妈把睡衣给你送过来。你洗完澡,好好休息。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 靳南平将叶佳禾送进房间后,失落的下了楼。 靳夫人正端着刚熬好的姜汤,站在楼梯口。 “妈……” 靳南平低低的叫了声,心情显然十分沮丧。 靳夫人道:“我想起来了,那个女孩儿,我之前在一个慈善晚会上见到过一次。是……是叶家的?那孩子看起来年纪不大,怎么都怀孕了?” 靳南平微微叹了口气,道:“嗯,结婚早。” “那他丈夫呢?”靳夫人似乎看透了什么,道:“这么晚了,你把她带回家,她丈夫没有意见吗?” 靳南平蹙了蹙眉,道:“她丈夫并不关心她,否则,也不会让她一个人,这么晚流落街头了。” “南平……” 靳夫人语重心长的说:“你是医学界的翘楚,也是为人师表的教授,你以前从来没有把哪个女学生带回家过。这样吧,让那孩子喝碗姜汤,缓一缓,你就送她回去吧。不然,对你和她的名誉,都会有影响的。” 靳南平突然开口道:“妈,您是最了解我的人,您该知道,如果是一般的女学生,我绝不会像今天这样唐突,把她带回来。” 靳夫人大惊失色,追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她已经怀有身孕,她是有夫之妇啊!南平,你可不能糊涂。就算我答应,你爸爸也不可能同意的。” 靳南平的父亲是国外顶级医学学府的教授,是被高薪聘请过去的,所以常年在国外。 靳家的事,虽然小事都是靳夫人做主,但这种婚姻大事,肯定是逃不过靳父这一关的。 靳南平叹了口气,道:“现在说这些,都还太早,我目前不想吓着她,也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我只是……见不得她受伤,见不得她被人辜负。” 靳夫人满眼的担忧,却不知道该如何阻止儿子越陷越深? 毕竟,靳家在教育子女的问题上,一直都很民主开放。 因此,靳夫人对孩子总是格外的宽容。 可现在的问题是,他的儿子,不仅看上了自己的女学生,而且这个女学生还身怀有孕。 “南平……,你……” 靳夫人刚开口,靳南平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接起电话,那边是医院打来的紧急会诊通知。 靳南平道:“妈,我现在要去医院,有个紧急会诊。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 “哦,好,那你注意安全。” 靳夫人不安的叮嘱着儿子。 靳南平临走前,不放心的说:“拜托您,帮我照顾好佳禾,千万别说些不该说的。” 靳夫人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放心吧,我明白的。” 靳南平走后,靳夫人去女儿的房间拿了干净的睡衣,缓缓走上了楼。 她敲了敲浴室的门,道:“佳禾,我把睡衣给你放在门口了,这些是南平妹妹的,都是新的,她还没有穿过。” 叶佳禾听着靳夫人和蔼的声音,莫名想起了自己的妈妈。 她道:“谢谢伯母。” 听着靳夫人的脚步声走远了,她才打开门,将睡衣拿了进去。 等她再次出来的时候,靳夫人端着姜汤走进门。 “赶紧把这个喝了,别受了凉。” 靳夫人微微笑了笑,道:“看你这肚子,得有五个月了吧?” 叶佳禾点了点头,“嗯,差不多了。” 靳夫人坐在她床边,慈爱的望着她道:“你和南平的妹妹差不多大,没想到,这么小的年纪,都要做妈妈了。” 虽然自己儿子对叶佳禾有着不切实际的想法,但她客观来说,并不反感叶佳禾。 她总觉得,叶佳禾的身上带着与身俱来的善良与单纯。 所以,她关心的叮嘱道:“喝了姜汤好好睡一觉,发发汗。孕妇最怕感冒发烧的了,又不能吃药。” 靳夫人是叶佳禾在这个冬天里,感受到的另一种温暖。 她还深深的记得,当时在慈善晚会上,靳夫人帮她解围的事。 因此,她眸光中充满了感激,望着靳夫人道:“谢谢伯母,上次,也多亏了您帮我解围。今天这么晚,打扰您了,我明天就走。” 靳夫人这才放下心来。 看来,这姑娘不仅是个懂分寸的孩子,而且,对靳南平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靳夫人笑了笑,问:“需要给家里打个电话吗?你丈夫会不会担心?” 叶佳禾有些尴尬,只好编了个谎话,道:“我……我已经给家里说过了。” “嗯,那就好。” 靳夫人道:“你靳老师刚才去医院会诊了,他交代我,照顾好你。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对我说。” 就这样,靳夫人离开了客房。 而叶佳禾的神色也渐渐失落起来。 她的手机什么的都丢在了云端会所,也不知道,陆景墨回家没有? 如果发现她不在,他会找她吗? 叶佳禾忍不住红了眼睛。 为什么在她最需要的时候,陆景墨总是不在她身边? 大概是因为今天受了太大的惊吓,刚才又喝了姜汤,叶佳禾就这么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 她是被噩梦惊醒的。 她又梦到了龙二那张可怕猥琐的脸。 还有那个云端会所的老板,那个奇怪的老板。 他为什么轻而易举的放过了她? 叶佳禾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大汗淋漓。 靳南平恰好进了房间,连忙走过去,言语间透着几分紧张,“佳禾,你没事吧?” 叶佳禾缓了半天,才缓过神儿来。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摇摇头,“我没事。” 靳南平心疼的望着她,问:“是做噩梦了吗?” “嗯。” 叶佳禾突然回过神儿,难为情地说:“靳老师,不好意思,昨晚打扰您和伯母了,我该告辞了。” 说着,她便慌张地下了床,直接将外套穿在外面,看起来仍旧很狼狈。 靳南平拉住她,蹙眉道:“你这样的状态,还是要好好休息。我想你心里大概有很多事都没有整理清楚吧?留在这里,好好静一静,我和我妈都不会打扰你。” “不了。” 叶佳禾尴尬的说:“昨晚已经很打扰您了,我真的该回家了,不然,陆景墨会担心我的。” 或许他已经给她打了许多电话,只是她手机丢了,不知道而已。 这么一想,叶佳禾就更想回去见他了。 就在她再次抬腿准备离开时,靳南平终于忍无可忍地道:“你这么着急回去见他?他未必想见你!” 叶佳禾猛然停住了脚步,回过头,错愕地看着他。 “靳老师,您……在说什么?” 她不明白,为什么靳南平一提起陆景墨,就失去了平日里的风度,变得这样咄咄逼人。 靳南平此时的眸光深暗而锋利,一字一句的道:“你知道我昨晚去做什么了吗?” 叶佳禾怔了怔,道:“伯母说,您去会诊了。” “是,我是去会诊了。” 靳南平笑了笑,嘲讽地说:“那个病人叫做汪柔,她早产了,又出现了很多并发症。你的丈夫陆景墨彻夜不眠的陪着她,召集了所有专科领域的专家去她病床前会诊。我就是其中一个。” 叶佳禾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整个人如坠冰窟。 原来,昨天陆景墨在领证时头也没回的走了,是去陪汪柔生孩子了。 怪不得,他要骗她。 怪不得! 眼泪无声的落下,叶佳禾如同失去了灵魂般静静地伫立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靳南平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瞬间有些后悔。 他昨天想了一夜,该不该告诉她? 他本不想告诉她这些,伤害她。 可是,他想让她清醒,陆景墨的心里永远都不会只有她一个。 靳南平走到她面前,放缓了声音,道:“在陆景墨心里,永远都不会只有你一个女人。只要汪柔出了点事,他就一定会放下你不管。佳禾,你永远都是被辜负的那一个,你明白吗?” 叶佳禾的心仿佛一颗巨石,狠狠沉了下去。 她崩溃的冲他吼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靳南平被她的状态吓住了,他双手捏着她的肩,道:“你冷静一点,我只是不想让你将自己的一切都交到这样的男人手里。我不想看着你受伤……” 而叶佳禾全然不想再听下去,她狠狠打落他的手,慌张无措的跑了出去。 靳南平反应过来的时候,连忙去追她。 只可惜,叶佳禾跑得很快,靳南平追下去的时候,她已经出了门。 靳夫人拉住了他,道:“南平,你去做什么?” “妈,您放开我。” 靳南平心急如焚,道:“她现在状态不好,会出事的。” 靳夫人严肃的说:“如果你再这么下去,你也会出事!你没有看到吗?她这么想从我们家离开,她这么着急回去,她一定有更重要的事。南平,现在最该清醒的人,是你啊!” 靳夫人这番话,犹如一盆冷水,浇灭了靳南平的冲动,他也随之冷静了下来。 …… 别墅。 叶佳禾穿成这个样子回来,满脸惊慌失措,给张妈吓坏了。 “太太?” 张妈连忙迎上去,扶住她道:“您这是怎么了?先生呢?” 叶佳禾怔怔的望着张妈,问:“他一直都没有回来吗?” “嗯……是啊。” 张妈蹙眉道:“我还以为,你们昨天一直在一起。” 叶佳禾了然的笑了笑,眼中泛起一丝苦涩。 是啊,他怎么会回来呢? 自己到底在奢望什么呢? 张妈见她这样,担心极了,连忙道:“太太,那我现在给先生打个电话。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要不要请家庭医生过来看看你?” “不用,我很好。” 叶佳禾拖着疲惫的身子,缓缓走上了楼。 回到卧室,她拉上了所有的窗帘。 明明是白天,她却不想看到一点光亮,她只想一个人淹没在这无尽的黑夜里。 没有人可以拯救她,也没有人能将她从这泥泞中拉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夜幕降临,外面传来了那熟悉的脚步声。 叶佳禾的心微微一颤,勾了勾唇角。 他终于舍得回来了。 陆景墨进来后,房里一片漆黑。 他开了灯,见叶佳禾还在睡觉,微微松了口气。 叶佳禾闭着眼睛,心跳却随着他脚步的接近,越发乱了。 可是她只能装睡,因为,她怕面对他的时候,就会忍不住质问他! 直到那微凉的指尖划过她的头发,叶佳禾才不得不醒来。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伸了个懒腰,冲他一笑,道:“你回来啦?” “嗯,回来了。” 他的身上还沾着外面的湿气,有几分风尘仆仆的味道。 陆景墨将她拥进怀里,柔声问:“张妈说你今天没怎么吃东西,不舒服吗?还有昨晚,张妈说你没回来,去哪里了?” “那你呢?” 叶佳禾眸光亮晶晶的,一动不动地望着他,反问道:“张妈说你也没回来,那你昨晚去哪里了?” 一丝心虚划过陆景墨眼底,他不自然的笑了笑,说:“还不是公司那些事,搞得我心烦。抱歉,昨晚没回来忘了告诉你一声。” 叶佳禾心中泛起一抹自嘲和悲哀,顺着他的话问:“那你公司的事处理完了吗?” ------------ 第172章 拆穿汪柔 陆景墨避开她的目光,语气中有几分敷衍,“差不多了。” 那一刻,叶佳禾的心也跟着死了。 他不仅骗她,还把她当作傻子。 而自己,一次次地相信他,将自己的心和热忱毫不保留地付出。 所以,他是准备家里养一个,外面养一个,就这么骗她一辈子吗? 陆景墨抚了抚她的长发,愧疚地说:“佳禾,抱歉,我昨天没有跟你去领证,就这么走了。这样吧,明天,好不好?我们明天再去。” 叶佳禾只觉得,眼前的男人,竟是那么虚伪。 她昨晚身陷险境,命悬一线的时候,他在哪里? 他在陪着那个女人,他连她遇到了危险,都丝毫不知。 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想想,她昨晚到底为什么一夜未归? 叶佳禾了解陆景墨,她能看得出,现在的他,是多么的心不在焉。 身在曹营心在汉,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见叶佳禾迟迟不开口,陆景墨问道:“佳禾,你怎么了?你脸色不太好。明天,我们一定去把结婚证领回来,好不好?” 叶佳禾找了个幌子,道:“领证是这么随便的吗?我们还是挑个好日子领证吧?明天好像也不是什么黄道吉日。” 陆景墨想了想,点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那交给你,你来选日子,我听你的。” “嗯。” 叶佳禾低低地应了声,可心里却犹如一潭死水,再也没有任何波澜。 陆景墨松了松领带,疲惫地说:“我先去洗个澡,你要是困就先睡吧。” 叶佳禾望着他的背影,目光一寸一寸的暗了下来,泛起一丝茫然和无措。 她该怎么办呢? 该跟他摊牌吗? 还是,该默默离开他,再也不和他有任何纠缠? 叶佳禾曲膝坐在床上,咬着自己的指节,才勉强忍住想哭的冲动。 …… 翌日,陆景墨很早就出去了。 他以为她还在睡,所以放轻了动作。 其实,他离开床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 只是她宁愿睡着,才能不与他四目相对。 上午,叶佳禾自己出去重新买了一个手机,又办了一个手机卡。 刚离开移动公司,迎面而来一个黑色衣服的男人,道:“叶小姐,我们老板请你去车里坐坐。” 他说着“请”,可态度分明强硬得要命。 叶佳禾当即提起警惕心,往后退了几步,道:“你们老板是谁?” “叶小姐前两天见过的。”保镖道:“云端会所。” 叶佳禾一听这四个字,又是一阵冷汗。 她就知道,那个云端会所的老板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果然,他又找回来了! 叶佳禾握紧了手机,下意识地摇摇头道:“我不认识你们老板!你让开,否则,我就报警了!” 现在光天化日的,她就不信,他们能在大街上挟持她。 保镖的确有些犹豫了,老板说过,要客客气气,不能用强的。 可眼前的女人那么不配合,该怎么把她带到车里呢? 就在这时,商元浩从车上下来,向叶佳禾走来。 叶佳禾紧张地看着他,道:“你……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知道,你们跟叶宝珠是一伙的!” 商元浩笑了笑,道:“那对母女,已经给我扔进海里喂鱼了。” 叶佳禾吓坏了,惊恐地瞪着他,只觉得不可思议。 商元浩放缓了语气,道:“我知道,你心里觉得我是个坏人。但是如果我真的要害你,那当时在云端会所,我就不会放走你。是不是这个道理?毕竟,那天你就在我面前,就在我的掌心,我想怎样,你都没有反抗的余地。我何必,等到现在?” 叶佳禾觉得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可她还是没办法相信,这个掌管着云端会所一切的男人,是没有危险的。 她狐疑地看着他,道:“既然你放走了我,那就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我跟你们没什么好说的。” 见叶佳禾满脸嫌弃,又那么警惕,商元浩心里隐隐有些受伤。 平日里,游走在三教九流的老大,这一刻竟有些手足无措。 他叹了口气,耐着性子解释道:“是这样的,我有几句话想问叶小姐。你若是不放心,那么我们就不去车里。就在这马路上聊,怎么样?” 叶佳禾不敢彻底得罪他,把他惹恼了。 反正马路上这么多人,她也不怕他做出什么越轨的事。 因此,她只好答应了他。 叶佳禾点了点头,道:“那好,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商元浩的目光一直锁在她脖子后面的胎记上,问道:“叶小姐这个胎记,以前去做过治疗?” 他记得,小的时候,他妹妹这里的胎记,是很深的,就是一个轮廓分明的红色爱心形状。 但是现在,显然已经淡化了很多,不仔细看,几乎快要看不见。 叶佳禾茫然地望着他,道:“小时候我不喜欢这里的胎记,觉得自己跟其他小朋友不一样,所以我爸爸妈妈带我去皮肤科看过。但是做过几次激光治疗后,大夫说也只能治成这个样子了。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她实在是不明白,一个类似于黑帮老大的男人,为什么要关心这种细枝末节的事情。 商元浩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又问:“那你小时候的事,你还能记起来多少?” 叶佳禾越来越疑惑了,她问:“你说的是哪些事?” 商元浩道:“我的意思是,你从记事起,就只记得叶家吗?可我听说,你并不是叶家的亲生女儿。” 提起这个,仿佛戳到了她心中的痛楚。 叶佳禾脸色一变,道:“这恐怕不关您的事吧!” 商元浩索性直截了当地道:“是这样的,我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妹妹,恰好她的颈后也有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胎记。恰好你又不是叶家的亲生女儿,所以我有必要求证一下,你的身世。” 叶佳禾震惊地看着他,瞠目结舌。 他在说什么? 什么失散多年的妹妹? 一个突然出现的黑帮老大,居然说自己可能是他失散多年的妹妹,他以为这是在拍电影吗? 叶佳禾冷下脸来,道:“我不知道你有什么阴谋,但是我觉得我们之间不存在什么亲缘关系,请你以后不要再骚扰我了。再见!”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可刚迈出一步,她的手腕就被商元浩握住。 叶佳禾吓坏了,她紧张地瞪着他,道:“你放手,不然,我真的会喊人的。” 商元浩没有得到答案,当然不会就这么放她走。 他沉声说道:“既然叶小姐不想让我以后再骚扰你,何不打消我的疑虑?难道,叶小姐也相信了自己是我的妹妹,所以不敢与我验血?” 叶佳禾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可是心里那对自己身世的疑惑,也渐渐冒出了头。 她之前吃了叶宝珠的亏,所以格外警惕,生怕这男人再给她挖坑。 想了一会儿,她道:“好,我可以跟你去验血,但是得去我选择的医院,而且我不坐你的车,我们坐计程车去。” 商元浩平日里脾气并不好,尤其是不喜欢别人跟自己讨价还价。 可叶佳禾刚才说了这么多条件,他却一点儿都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笑,道:“好,听你的。” 就这样,他们打了辆计程车,叶佳禾就选择在自己实习的医院抽了血。 抽完血,商元浩便将血样带走了,并且给了叶佳禾一张名片。 他叮嘱道:“如果有了结果,我会通知你。这张名片上有我的联系方式,要是遇到什么困难,给我打电话。” 说完,他就这样离开了医院。 叶佳禾站在医院门口,只觉得这一切像是做梦一样。 那个男人,真的会是她哥哥吗? 那她父母呢? 顿时,叶佳禾有些后悔,早知道就应该多问一些的。 …… 云端会所。 商元浩叫来自己的贴身助理,将血样递给他,道:“阿杰,立刻让人想办法得到老头子的血样,跟这个血样做对比。” 阿杰也有几分兴奋,好奇地问:“这么说来,如果叶小姐和您父亲的DNA符合,就代表这真的是你妹妹了?” “那是当然!” 商元浩回忆着叶佳禾的容貌,道:“我总觉得她的眼睛,有星儿小时候的影子。或许,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就是这个意思吧?” 阿杰点了点头,道:“对了,老板,汪小姐已经脱离了危险,据说已经醒了。她还不知道,您救了叶小姐的事,经理那边想请教一下您的意思。” 提起汪柔,商元浩目光透着几分复杂,沉声吩咐:“这个你们不用掺和了,我自己处理。” 说完,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陆景墨呢?还在不在医院?” 阿杰如实说道:“自从确定汪小姐和儿子都平安脱险之后,他就走了,只是安排了人手在医院看着。” 商元浩想到那是他的儿子,是他活到三十年来第一个孩子,他还没有看一眼。 顿时,心中充满了焦急和期待。 他立刻拿起外套,匆匆向外走去。 …… 医院。 汪柔已经完全苏醒了。 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陆景墨,可惜,又是肖明在这儿杵着。 “景墨呢?他怎么没有来?” 汪柔恨恨得看着肖明,质问道:“一定是你没有告诉他,我遇到危险了,对不对?你给我等着,如果景墨知道你敢这么瞒天过海,他绝不会放过你!” 肖明冷笑了声,道:“总裁已经来过了,但又走了。汪小姐,我劝您省省吧!总裁和太太情比金坚,您这拼了半条命,又能怎样?别自不量力了!” 肖明的话,像是一根根利刃,狠狠扎在汪柔心尖,撕裂了她所有的面具和高傲。 她怎么允许? 怎么能允许一个助理都敢骑到她头上撒野? 想当初陆景墨宠着她的时候,肖明是如何跟在她身后讨好她的? 本来,这一切,都该是她应得的,现在却给了叶佳禾。 汪柔厉声冲他吼道:“你给我滚出去!我不需要你在这儿杵着,滚啊!” 肖明冷哼了声,暗骂汪柔蹬鼻子上脸,不知好歹。 若不是陆景墨的吩咐,他才不想在这里守着她呢! 有这个时间,回家陪老婆不香吗? 就这样,他出去对守门的保镖吩咐道:“你们在这看着,我先走了,有事再跟我汇报!” 肖明进了电梯之后,不远处的商元浩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不禁恼怒又心疼。 直到现在,汪柔还执着于陆景墨。 可是,现在就连陆景墨的小助理都敢踩在她头上撒野,她到底还在眷恋着什么? 陆景墨能给她的,他全都能给! 陆景墨不能给她的,他也能给! 病房里,汪柔一遍遍地给叶宝珠打电话。 那个计划明明可以万无一失的,那么多人,难道就毁不掉一个叶佳禾吗? 她不相信! 可是,叶宝珠的电话却怎么都打不通。 给罗娟打,也是打不通的状态。 汪柔越发着急起来。 这其中,到底出了什么状况?为什么这母女俩都不接她的电话?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她们不会再回你了,以后,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那对母女。” 汪柔大惊失色,像是看到魔鬼般惊恐的看着他,“你……你怎么来了?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叶宝珠母女怎么了?” 商元浩一步步走向她,缓缓俯身,冷峻的面容逼近她,一字一句的道:“丢到海里喂鱼了。” “你!” 汪柔吓得心跳一窒,下一秒,她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商元浩冷笑了声,反问:“你说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收买我云端会所的人,搞这些小动作,你真当我是白痴吗?我对你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现在多少有点蹬鼻子上脸了。” 汪柔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商元浩什么都知道了。 看样子,那个该死的经理出卖了她。 于是,她立刻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哭着道:“元浩,你别生气,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之所以那样对叶佳禾,是因为她要跟陆景墨复婚了。万一他们复婚,陆家的财产跟我就没任何关系了,我还怎么帮你夺得陆家的一切呢?” “啪”的一耳光落在了汪柔的脸上。 下一秒,商元浩伸手掐住她的下颌,一字一句道:“你还真以为我信了你这些鬼话?你到底是想要陆景墨的心,还是想帮我夺陆氏,你心里清楚!我不拆穿你,不代表我不知道!” ------------ 第173章 陆景墨,你要不要跟我回家? 汪柔惶恐地望着他,生怕他的手再继续用力,掐紧她的脖子。 这个男人是个疯子,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她试探着问道:“既然你把叶宝珠母女丢进了海里,那叶佳禾呢?她怎么样了?” 商元浩微微眯着眼睛,释放出危险的光芒,咬牙道:“叶佳禾当然是被我放走了!你给我记住,以后少惹叶佳禾,否则,我会杀了你!” 汪柔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完全愣住了。 商元浩刚才说什么? 他要为了叶佳禾杀了她! 汪柔索性撕破脸,哭吼道:“你疯了吗?我命悬一线为你生下孩子,你居然要为那个贱人杀了我!你知不知道我为了那个局,筹谋了多久,才引叶佳禾入局?可你却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让我功亏一篑!” 商元浩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杀气,手指划上了她的脖子,微微用力,怒道:“我再说一遍,以后,不要再在叶佳禾身上动心思!你听不见吗?” 汪柔只觉得自己的呼吸一点点微弱了下来,直到她脸憋得青紫,商元浩才终于收手。 得到自由的她,深深呼吸了几口,才慢慢缓过来。 汪柔莫名其妙地看着商元浩,突然笑出声,道:“你不会是看上叶佳禾了吧?陆景墨玩剩下的女人?你口味这么重?” 商元浩面色阴郁,一字一句的道:“汪柔,不要再试图激怒我。看在你为我生下孩子的份儿上,我今天放过你。若是你再敢对叶佳禾做什么,我会告诉陆景墨这个孩子的身世,还有那晚你鸠占鹊巢,睡在陆景墨身边的真相!” 汪柔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瑟瑟发抖。 这个男人,为什么不去死? 如果找到机会,她一定要杀了他,让他再也无法控制她! 商元浩捕捉到她眸中的恨意,心底泛起一抹隐痛。 他不由得放柔了语气,道:“既然你生下了我的儿子,我自然不会让你们母子再漂泊无依。记住,立刻跟陆景墨断了,乖乖做我的女人。” 只有这样,他才能彻底得到汪柔,而叶佳禾,也不用再担心有谁会破坏她的幸福。 无论叶佳禾是不是他寻找多年的妹妹,总归,他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而汪柔又怎么会甘心? 她怕把他逼急了,便假意顺从地说:“我都听你的,反正,陆景墨那个负心汉,也不值得我费心思了。” 商元浩见她这副温婉的模样,一时半刻,也搞不清她到底说的是真是假。 但他绝不会允许,他的女人,做出伤害他妹妹的事来。 …… 别墅。 叶佳禾坐在书房里,开始搜索关于云端会所的信息。 她想知道,这个云端会所的老板到底是什么来路? 可搜索了半天,却只有云端会所明面上的信息,根本就没有任何对她有用的东西。 叶佳禾失望地关闭了网页,想着今天那个男人说的话。 他真的有可能是自己的哥哥吗?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叶佳禾摇了摇头,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那个老板看起来就凶神恶煞的。 他的话,又怎么能相信? 一定是有什么阴谋! 这时,张妈过来敲了敲门,道:“太太,吃晚饭了。” 叶佳禾连忙问道:“他回来了吗?” “先生说今晚有应酬,让您先吃,不用等他了。” 张妈说完,叶佳禾的目光就暗了下去。 她兴致缺缺的去餐桌前,随意吃了点东西,脑海中却是汪柔已经为陆景墨生下了孩子。 也许现在,他们一家,正在享受天伦之乐。 叶佳禾越发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晚上,她洗完澡,陆景墨恰好回家。 他的身上沾染着酒气,眸光也有些微醺的意思。 叶佳禾这才发现自己误会了他,今晚,他应该是真去应酬了。 “我去给你放水,你先洗澡吧。” 叶佳禾闭口不提汪柔的事,如往常一样去浴室帮他放洗澡水。 可她却被陆景墨从身后抱住。 男人双手拦着她的腰,俯身将头埋在她颈间,柔声道:“佳禾,对不起。” 叶佳禾身子微微一僵,问:“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因为……” 陆景墨沉默了一下,苦涩地笑了笑,道:“这两天有点忙,没有好好陪你和宝宝。” 叶佳禾的心里泛起浓浓的失落。 她本来还期待着他对她说两句真话,至少,也不要像现在这样,嘴上说着虚伪的对不起,仍旧在欺骗她。 叶佳禾轻轻挣开了他的怀抱,径直往浴室走去。 陆景墨没有多想,松开领带,准备去浴室泡个澡,好好解解乏。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他一看是汪柔的,下意识蹙了蹙眉。 可想到她刚从鬼门关回来,的确没有狠下心不接她的电话。 就这样,他走去阳台,接了电话。 “景墨……我已经想通了,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那我带着宝宝离开,我们母子,不会再打扰你的生活。” 汪柔的声音带着哭腔,仿佛在说一件极其难以决定的事。 陆景墨下意识地追问道:“你要去哪儿?你刚做完手术,又刚生完孩子,至少要把这个月子做完才行。” 他不是不想汪柔离开,而是现在,汪柔这样的身体状况,一旦离开医院,出了事,便不会是小事。 可汪柔却执意说道:“国内是个伤心的地方,我不想呆下去了,我想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一个人安静地生活。景墨,你就成全我吧。我……这个电话,只是想跟你告别,没有别的意思。” 陆景墨眉头越皱越深,道:“你现在不能走,在医院等着我,我有话跟你说。” 他刚挂断电话,叶佳禾便走了过来。 她望着他,道:“水放好了,你进去洗吧。” 陆景墨的眼底闪过一抹愧疚,他甚至不敢看小女人清澈的眼睛。 “佳禾,我……公司有点事,现在必须过去。” 他一边拿起外套,一边叮嘱道:“你先睡吧,我处理完就回来。” 说完,也不待她说什么,便匆匆离开了这里。 望着他的背影,叶佳禾的心仿佛破了一个洞,冷风嗖嗖地往里窜。 她睁着通红的眼睛,怔怔地站在原地,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酸楚和愤怒。 为什么? 要一直这样,把她当作傻子,欺骗她,玩弄她的感情? 为什么每次都把她拉进这个漩涡,让她越陷越深,他再这样干脆地抽身离开,留她一个人受尽这煎熬。 想到这儿,她也穿上外套,跟出了门。 张妈见她这么晚要出去,连忙道:“太太,您这是去哪儿啊?这都九点了。” 叶佳禾一边换鞋子,一边道:“我出去有点事。” 张妈郁闷的说:“刚才先生也出门了,已经把司机带走了,您难道要自己开车出去吗?” “没事,我自己开车。” 叶佳禾还没等张妈说什么,便已经匆忙走进车库。 …… 就这样,她一路远远跟着陆景墨的车,来到了一家私立妇科医院。 叶佳禾紧紧握着方向盘,直到陆景墨进去了,她才下了车,也跟着走了进去。 汪柔的病房是这里最昂贵的VIP病房,一个房间就有百十平方,光是伺候她的月嫂,就有好几个。 陆景墨进去的时候,汪柔正在收拾行李,那几个月嫂都手足无措的在旁边看着。 陆景墨怒道:“你们几个都是吃白饭的吗?喊你们过来,不是让你们干站着的。” 其中一个月嫂委屈的说:“陆先生,不是我们不帮汪小姐,是她执意要自己收拾。” 陆景墨冲她们吼道:“都给我滚出去!” 那些月嫂巴不得赶紧离开,反正汪柔的性子十分不好伺候,而陆景墨的脾气也不好,她们没必要招惹。 直到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陆景墨终于忍无可忍,将她拉了起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压低声音,显然正按耐着怒意和焦躁。 汪柔哭啼啼的说:“我是到了该走的时候了,孩子出生能见到他爸爸一眼,我就已经很满足了。我只是……想尽快离开这个伤心地方而已。” 陆景墨深深吸了口气,道:“你在这里做完月子,我安排人送你走。但是现在,绝对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汪柔凄楚的望着他,“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我在这里一天,你和叶佳禾你们谁都不会放心的。既然如此,我愿意牺牲我自己。难道,我这样做,也错了吗?” 陆景墨叹了口气,道:“你没错,是我的错。汪柔,我知道,我对不住你。可如果你现在走了,路上出了什么事,我会愧疚一辈子的。答应我,养好身子再走,让我放心,好不好?”汪柔突然扑进她怀里,哽咽着道:“你不要对我那么好,我会舍不得你。” 陆景墨微微皱眉,想要轻轻将她推开。 可汪柔却搂着他的腰,将头埋在他怀里,小声啜泣着,“再让我抱一会儿,就当是可怜可怜我。” 陆景墨心一软,终究是没有舍得将她推开。 就在这时,门突然响动。 他们立刻放开了彼此。 两人同时朝门口望去,竟然是叶佳禾站在那儿。 小女人鼻尖通红,空洞而绝望的眸子一动不动的望着他们。 陆景墨吃惊的看着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叶佳禾冷冷笑了笑,问:“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你说过,你不会再见她的;你说过,你不会让她打扰到我们的生活。可你做到了哪一点?” “不,佳禾,你听我解释。” 陆景墨慌了,他走过去,握着她的手,道:“这次事发突然,是要命的事。” 叶佳禾狠狠挣开了他,她眼底含着细碎的泪光,声音颤抖,“她的事,哪一次不是要命的事?那我呢?如果我没有发现,你还准备骗我多久?你到底准备骗我到什么时候?” 陆景墨拉住她的手,道:“走,我们回去说,你相信我,我绝不是成心欺骗你。” 汪柔在一边看着他们两在那拉扯,心里格外激动。 就是要这个样子才好! 她过不好,凭什么叶佳禾能过得好? 她不得到的东西,她也不要让叶佳禾得到! 因此,她走过去,装做和事佬的样子,道:“叶小姐,你真的误会了,真的是景墨说的那样。” 就在她碰到叶佳禾的时候,却被叶佳禾嫌弃扭着身子的躲开,“你别碰我!脏!”“啊!” 汪柔一下子倒在地上,捂着肚子,道:“啊,好痛……” 陆景墨见状立刻蹲下身,将她扶起来,紧张的问:“你没事吧?” “伤口好像撕裂了……” 汪柔就这么坐在地上,依偎在他怀里,道:“你别怪叶小姐,是我刚才不小心。你不用管我,好好回去跟叶小姐解释一下,我自己会找医生的。” 叶佳禾忍不住笑出了声,眼泪却越来越汹涌。 她点点头,嘲讽道:“对自己都这么狠的人,我确实甘拜下风。” 可就算这样,陆景墨还是将汪柔抱起来,放在了床上。 汪柔就这么搂着陆景墨的脖子,暗暗对叶佳禾露出一丝挑衅的微笑。 叶佳禾怀揣着最后一丝期待,一字一句的道:“陆景墨,你现在要不要跟我回家?如果你继续留在这里,我们……就分手。” 陆景墨不可置信的望着她,这女人,总是把分手、离开挂在嘴边。 他沉声道:“佳禾,你不要总是拿这两个字威胁我。现在这样的情况,你要我怎么跟你回去?” 叶佳禾笑了笑,冷冷道:“好,那你就在这里吧。” 转身之际,她早已泪流满面。 其实,她从来没有用这两个字威胁过他。 每当她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都是她已经不负重压,她的心已经被压垮时的无奈。 可他根本就不懂。 他甚至以为,她还在跟他无理取闹。 叶佳禾跌跌撞撞的离开医院,刚进车里,肚子便传来一阵绞痛。 她捂着小腹,不好的预感忽然升了起来。 今天这么冷的天,她这样跑出来,刚才又在汪柔的病房里情绪这么激动,她完全忘记了腹中宝宝的安危。 叶佳禾愧疚极了,她捂着小腹,艰难的掏出手机。 可是,联系人列表里,她滑动了半天,却不知道该给谁打电话? 她的亲人和爱她的人,全都一个个的离开了她。 她还能找谁呢? ------------ 第174章 我愿意为你操心 最终,她的手指落在靳南平的电话上,拨了出去。 接到她电话的靳南平,十分惊讶。 听到她的描述,靳南平紧张的吩咐道:“你现在就在车里,把定位发给我,我去接你。” …… 汪柔的病房里,医生给她检查过之后,果然是刚缝合好的伤口撕裂了。 陆景墨见纱布上渗出的血,低低地说:“我替叶佳禾跟你道歉,她不是故意的。” 汪柔装作受害者的模样,道:“算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都习惯了。” 她越是这么说,陆景墨越觉得对她有愧。 毕竟,叶佳禾对待别人从来都是温柔又善良,唯独在汪柔的事情上,她总是这么偏执又极端。 陆景墨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狠下心来,对她道:“汪柔,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见你了,就当作告别吧。你在这里好好坐月子,等病好了,我会安排肖明送你们母子去国外。也许,遇到我,真的是你的不幸。可我也只能说一句抱歉了!“ 汪柔的眸光晦暗不明,可她却没有挽留,而是期期艾艾的说:“你要不要再去婴儿房,看看我们的儿子?以后,他就再也见不到他的爸爸了。你最后再去看他一眼吧?” “好。” 陆景墨低声应了声,去了婴儿房。 那个小小的孩子还在保温箱里,睡的很安稳。 他静静的站在那儿,望着箱子里的宝宝,无数的愧疚和无奈涌了上来。 每当他心软时,他又会想到,叶佳禾腹中的,也是他的宝宝。 他想要的,也是叶佳禾为他生下的孩子。 终于,他狠下心移开了目光,决绝离开。 回到别墅。 他立刻问张妈:“叶佳禾回来了吗?” “没有啊。” 张妈担心的说:“您刚走没多久,太太也跟着出去了,我还以为她去找您了。” 陆景墨心下一惊,一边打电话,一边再次冲出门去。 …… 海城大学附属医院。 靳南平找了自己熟悉的妇产科教授帮叶佳禾看一看。 幸好,只是情绪太过激动,动了胎气,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叶佳禾的心这才放进肚子里。 医生建议她住两天院观察一下,叶佳禾也并不想回去面对陆景墨,索性就答应了。 靳南平扶她到了病房里,叶佳禾歉疚地说:“对不起,靳老师,这么晚还让您为我的事操心。” “现在还说这些?” 靳南平温和的对她笑了笑,道:“我愿意为你操心。” 叶佳禾眸光中透出几分茫然,还没有想清楚他的意思,靳南平已经出去给她办出院手续了。 这时,她的手机又开始响了起来。 她知道,是陆景墨。 大概是安抚好汪柔了,现在,又开始来安抚她了吗? 呵,他可真累! 叶佳禾索性关机,将手机扔到了一边,不再理会。 没过多久,靳南平回来了。 叶佳禾以为他办完手续就会离开,毕竟,这都已经十一点多了。 可没想到,靳南平并没有走的意思。 公立医院的条件不如私立医院好,这个病房很小,靳南平便坐在她床边的椅子上,陪着她。 叶佳禾别提多不好意思了,她道:“靳老师,这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今天让您帮了这么多忙,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靳南平深邃的目光望着她,温柔的道:“我已经说过了,我愿意。而且,你不也不用不好意思。” 这时,叶佳禾才突然发现,自己是不是一直忽略了什么? 靳南平对她…… 想到这儿,叶佳禾的脸突然间红了,不敢看靳南平的眸子。 ------------ 第175章 他要孩子的抚养权 她局促地说:“靳老师,我……我一直都把你看作老师,我很敬重您。” 靳南平笑了笑,道:“就算把我看成别的,也并不影响你敬重我,是吧?” 叶佳禾愣了半天,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靳南平认真地望着她,开口道:“佳禾,我觉得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并不一定非要局限于一种。你说呢?” 叶佳禾装作不明白他的意思,微微一笑,道:“靳老师您说的都对。” 靳南平也知道,她是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 所以,他也就没有再说得更明白些,不仅是怕吓着她,也是觉得这时候说这些事,有些趁人之危的意思。 毕竟,他刚才是从那家妇产科医院把叶佳禾接回来的。 这足以说明,她是被汪柔和陆景墨刺激到了。 否则,也不可能情绪激动,动了胎气。 他柔声对叶佳禾道:“刚才我说的话,你不必在意。医生说你需要好好休息,你安心睡吧,我在这里陪你。” 叶佳禾犹豫了一下,问:“靳老师,假如我真的考上了您的研究生,之前我说的那件事,您能考虑一下吗?” 靳南平微微一滞,想了想,道:“你说的是,你想去我在国外的团队做科研?” “嗯。” 叶佳禾望着他,“这就当作我们之间的秘密,我不想被陆景墨知道。” 靳南平点了点头,答应道:“这个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你真的想好了吗?你准备怀着他的孩子,漂洋过海?而且,他会答应放你走吗?” 叶佳禾眼中透着一丝坚定和决绝,她道:“我想好了,无论他同不同意,他都不可能一辈子困住我。至于这个孩子,他在我的肚子,他是我的,谁也夺不走。” 靳南平点了点头,一字一句地承诺道:“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会帮你。”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争执声。 护士阻拦道:“先生,入夜之后,病区就不能随便进入了。您现在真的不能进去!” 陆景墨低吼道:“让开!” 护士无奈地说:“您要再这样往里闯,我们就叫保安了!” 病房里的叶佳禾听到他的声音,本能地皱起了眉头。 而靳南平有些讽刺地勾了勾唇角,道:“这个陆先生,真是好大的本事。这才多久,就找到了你。” 叶佳禾情绪有些激动地说:“我不想跟他走。靳老师,您让保安把他赶走吧,我不想见他。” 靳南平安抚道:“你别怕,你如果不想走,我就不会让他带走你。” 说完,他站起身,往外走去。 陆景墨一看到他,眼底顿时涌出一阵怒火,道:“我就知道是你!大半夜的跑出来去陪别人的老婆,靳南平你信不信,我会让你在学术界名声扫地!” 靳南平没有任何畏惧,只是轻飘飘的道:“陆总,你和叶佳禾已经离婚了,她顶多算你的前妻。况且现在,她根本就不想见你。” 陆景墨对他早已忍无可忍,每次他与叶佳禾之间但凡出了点问题,这个姓靳的总会出现在他们之间。 下一秒,陆景墨揪起靳南平的衣领,咬牙问道:“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把佳禾给我交出来!” 就在这时,叶佳禾突然走到他们面前,狠狠推开了他。 陆景墨当时就愣住了,因为,他明显看见了叶佳禾眼中的恨意。 而靳南平也十分意外,嘘寒问暖地说:“你怎么跑出来了?也不穿一件外套?” “我担心……” 叶佳禾蹙眉望着他,所有的无奈都在沉默中。 靳南平道:“佳禾,你进去吧,这是男人之间的事。你在里面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 陆景墨看着这样的画面,只觉得胸口有一座火山快要爆发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叶佳禾关心别的男人,眼睁睁看着她离他越来越远。 陆景墨冲过去,拉住她的手,道:“跟我回家。” 靳南平见他想用强的,立刻拦住他,道:“你没听见刚才佳禾的话吗?她已经说了,她不想跟你回去!” 无数的火花在陆景墨眸底翻腾着,他死死盯着叶佳禾,道:“我要听你说!我要听你亲口说!” 叶佳禾眼中布满了伤痛,颤抖着声音,道:“是的,陆景墨,我根本就不想再回到你身边了。我们分手吧,请你放过我!” 说到最后,她已经泣不成声,是靳南平轻轻拥住了她,怕她跌倒。 陆景墨冲上前,一把推开靳南平,将她拉到怀里。 “叶佳禾,你不用跟他演戏,我知道,你不爱他。”陆景墨语气急迫而焦灼,道:“汪柔那件事,我们回家,我慢慢跟你解释。” 叶佳禾恨恨地瞪着他,咬牙道:“还有什么可解释的?那天,我们领证的时候,你丢下我,去找她,这已经比所有的解释都有信服力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守着她的时候,我发生了什么?我也很需要你啊!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永远都不在我身边。” “是,都是我的错。” 陆景墨不理会她的挣扎,硬是将她困在怀里,低低地说:“佳禾,你相信我,以后,她真的不会再回来了。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呵,每次都是最后一次。” 叶佳禾眼眸猩红,哭吼道:“只要我在你身边一天,那个恶毒的女人,她就不会放弃。既然这样,我退出!在你身边的每一天,我都无比煎熬,无比煎熬,你知不知道!” 她用尽全力地说完,这个世界,仿佛突然安静了,静止了。 陆景墨清晰地看到,她眼中的恨和决绝。 这一次,她似乎是铁了心,想离开他了。 可陆景墨不想在靳南平面前示弱,他站得笔直,居高临下地望着叶佳禾,问:“那孩子呢?你准备带着我的孩子去哪里?跟这个男人在一起吗?” 说完,他指着靳南平,道:“叶佳禾,你要是想让我的孩子叫这个男人爸爸,你就给我趁早死了这条心!想离开我,是吧?好啊,等你把孩子生下来,抚养权给我,孩子留下来,你想去哪儿,我都不会留你!” 说完,他冷冷瞪了他们一眼,扬长而去。 叶佳禾的心,忽然间空了。 她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离开的方向。 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才能做到这么狠?这么绝? 叶佳禾没想到,到了最后,他居然要跟她抢孩子? 那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啊! 凭什么? 靳南平意识到叶佳禾神色不对,连忙扶住她,道:“没事的,佳禾,没事。事情还没有糟到那一步。我会帮你,不要怕,知道吗?” 没过多久,这个病区门口,就出现了几个保镖。 还是细心的护士先发现了那些人,叶佳禾这才知道,陆景墨已经让人看着她了。 无论她走到哪里? 他都会知道。 叶佳禾站在病区门口,看着那几个伪装成病人家属的保镖,毫无办法。 就算报警,警察也没有证据逮捕他们,他们也没有犯什么罪? 晚上靳南平过来得知了这件事,便道:“你不用担心,我最近正想跟医院的领导提出,为了维护医院的正常秩序,每位病人只安排一到两位家属陪护。陪护的家属会有医院发的陪护证,其余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 叶佳禾没想到,靳南平会为了她,想出这样的办法。 毕竟,平日里,靳南平是个很正义的人,她不想让靳南平变成假公济私的人。 因此,她道:“如果这样的话,很多病人都会有意见的。就算不让那些保镖进病区,他们还是会在医院门口守着,我是逃不掉的。” 靳南平苦笑了声,道:“怪不得,陆景墨这么对你,你还得待在他身边。毕竟,像他这种人,要是不想放过你,你的确是很难走掉。” “其实……” 叶佳禾叹了口气,道:“凭心而论,他对我,没有那么糟糕。相反,他对我还挺好的。大概是我这个人有洁癖,我不能容忍和别人共侍一夫,在这方面,我的眼里,容不得沙子。” 靳南平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叶佳禾还会一直为陆景墨说话。 这女人,潜意识里,都在维护陆景墨。 他担忧的望着她,道:“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就这么一直跟他耗下去?还是等你生下孩子,继续无休无止地跟他争夺抚养权?佳禾,你一定要想清楚,不要将你自己的青春,全都葬送在这些不幸里。” 叶佳禾现在只要想到也许肚子里的宝宝,日后会被陆景墨抢走,她整个人都处在焦灼和崩溃的边缘。 而且,医院也不能一直住下去。 靳南平心疼地望着这样的叶佳禾,终于忍不住开口对她道:“我倒是有个办法,有点冒险,但我相信,他会死心的。” 叶佳禾微微一怔,问:“什么办法?” 靳南平眸光渐渐变深,附在她耳边,小声嘀咕着什么。 叶佳禾的脸色越来越紧张,听完之后,她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 “靳老师,这样……行吗?”她既害怕,又紧张。 靳南平点了点头,道:“只要你做好准备离开他,只要你舍得,那就没什么不行的。” 叶佳禾的手停留在自己的小腹上,她犹豫了很久,轻声说道:“能不能给我几天时间,让我想想?” 真正到了离别的时候,她才发现,她的心里,是那么的不舍。 靳南平看了眼腕表,道:“今晚我就不留下陪你了,一会儿科里有个急诊手术,我现在得赶过去。” “靳老师您忙,我一个人可以的。” 叶佳禾冲他笑了笑。 靳南平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这才离开。 叶佳禾一个人坐在房间里,若有所思,脑海中全都是靳南平刚才提出的办法。 越想,越觉得紧张,可又隐隐怀着一丝期待。 就在这时,门锁响动,她下意识的向门口望过去,竟然是陆景墨。 只是几天不见,他唇边就已经长起了青色的胡渣,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憔悴。 叶佳禾望着他,眼神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男人迈开修长的腿走过去,低低地说:“佳禾,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也会怕。我怕我失去你,我怕再也找不到你。” 尽管他深情款款的对她说着心里话,可叶佳禾的心,却再也不似曾经那样软的一塌糊涂。 她只觉得讽刺。 叶佳禾苦涩笑了笑,道:“你让这么多保镖,没日没夜的监视我;你让我把孩子生下来,还要抢走我的孩子。你现在,怎么还有脸对我说这些话?” 陆景墨眉峰紧皱,道:“那是因为我太怕你走,怕你离开我。我不是只想要孩子,因为只有孩子在我这儿,你才会留下。” 叶佳禾唇边划过一抹凄苦的笑,低低地说:“我该怎么才能让你明白,我们回不去了?” 陆景墨叹了口气,道:“我刚才问过了,靳南平那晚送你过来,是因为你突然间肚子痛,对不对?是我太武断,我误会了你们。我知道,都是我的错!但是佳禾,能不能跟我回家?孩子再有几个月就要出世了,他不能没有爸爸。” 叶佳禾眉眼间没有一丝波澜,她将脸转向别处,冷冷的道:“你走吧!那个家,是你的家,不是我的。” 可下一秒,她的肩膀被他捏住。 他恨恨的说:“叶佳禾,你告诉我,你到底要我怎样?要我怎样,你才能原谅我?” “放过我。” 叶佳禾眸中充满了冷漠和疏离,她道:“如果你真的对我还有一点感情,那就放了我吧。我真的……快要受不了了。” 陆景墨的双手颤抖着,他咬牙道:“除了这个,都可以。” 而叶佳禾的眼里,只是充满了绝望,再也没有一丝别的感情。 那样的眼神,仿佛一把刀,戳的陆景墨的心血肉模糊。 他无力的松开手,不敢再面对她凄楚的目光。 男人低沉的说:“我走了,但是我不会放你走,你想通了,就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就这样,他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她的病房。 他走之后,叶佳禾始终没有困意,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深夜,病区静悄悄的,静的没有一点儿声音。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很轻的脚步声。 尽管那脚步很轻,她还是听到了。 而且,那个声音离她越来越近。 叶佳禾立刻开了灯,没想到,门口赫然站着一个身影,那是汪柔。 她吓得差点惊叫出来。 现在的汪柔穿着一身黑色的大衣,脸色苍白的像是女鬼。 ------------ 第176章 叶佳禾不见了 叶佳禾捂住嘴,惊恐的看着汪柔。 良久,才问:“你怎么在这儿?” 她这么晚了出现在这里,叶佳禾觉得恐怖极了。 难不成,她是走火入魔,要来这里杀了她? 没想到,汪柔只是轻笑了两声,道:“你不用害怕,我来这里,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难道,你就不好奇,你爸爸到底为什么突然自杀吗?” 叶佳禾瞬间震惊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汪柔一步步走向她,面目越发扭曲,一字一句的道:“是景墨做的!从你们叶氏陷入经济危机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筹划了。你爸爸死的那天,他正和我在一起,不知道有多快活呢!” 叶佳禾摇了摇头,狠狠的瞪着她,“你胡说!不可能!” 就算她和陆景墨之间有矛盾,但她绝不相信,陆景墨会害叶朝明。 因为,她记得陆景墨对她所有的好。 正因为如此,她才坚信,汪柔又是在挑拨离间,想让她与陆景墨分开。 叶佳禾平静地说:“你不要再费心思了。其实不管你今天来不来这一趟,我都是要离开陆景墨的。所以,你可以放心了。” 汪柔冷笑了声,道:“难道,你不觉得你爸爸的死,有蹊跷吗?之前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间就自杀了呢?我承认,陆景墨爱你。但他爱的只是你!你别忘了,你爸爸之前派司机把我撞成这样,腿部受了不可逆的损伤,再也无法跳舞。这笔帐,景墨都记着呢!” 叶佳禾的心微微颤了颤,仍旧不信。 她嘲讽的看着汪柔,道:“你不觉得,你的这些话,太牵强了吗?陆景墨为我做过什么,为我们叶家做过什么,我都看得很清楚。我不会因为你这一两句话,就认为他是害死我爸爸的凶手。无论是谁要害我爸爸,都不会是陆景墨!” “是吗?” 汪柔这时拿出了手机,将一个视频打开。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这个安静的房间,缓缓响了起来。 “叶朝明去见了你,回来之后就变得神经兮兮的。我知道,这是他的报应!但是我不管你怎么对叶朝明,记住,不要动叶佳禾一根头发。” “是,我不会再插手叶朝明的事情,但这件事,希望你烂在肚子里,我永远不想让叶佳禾知道。” 只是短短几十秒的视频,却像是一个惊雷,在叶佳禾脑海里炸开了锅。 就是这短短两句话,颠覆了她所有的信任和认知。 看着视频男人冷酷而决绝的背影,这怎么会是她所认识的陆景墨呢? 汪柔笑了笑,道:“这是那天景墨来国外找我,他在阳台打电话,我偷偷录下来的。不过啊,后来我也问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说,他不能让我白白受委屈。你是你,你爸爸是你爸爸。他不会放过你爸爸的!” 叶佳禾此时如同失了魂魄,她拼命的摇头,道:“不会的,不会的,他不是这样的人。不会的!” “呵,给仇人生孩子,没日没夜睡在你的杀父仇人身边。叶佳禾,你还真是蠢呢!” 汪柔一直无限循环着那个视频,让视频里的每一个字都印入叶佳禾的脑海中。 叶佳禾捂着耳朵,只觉得眼前的女人是个魔鬼。 她崩溃的低泣着,“不要,不要再放了!滚,你滚啊!” 汪柔似笑非笑的说:“叶佳禾,不要再自欺欺人了。说到底,陆景墨就是想坐享齐人之福,他想要你,也想要我。在他的心里,我们俩的地位是一样的。所以你爸爸伤害了我,他就一定会逼死你爸爸,为我报仇。不过,只要你能接受这一点,也可以继续留在他身边。毕竟,他还是爱你的,对吗?”说完,汪柔冷哼了声,默默离开了她的病房。 叶佳禾望着眼前的一切,都仿佛变成了灰色的,周围像是有一个黑洞,将她整个人都吞噬了进去。 她紧紧抱着自己,忍受着无尽的压抑和痛楚,哽咽着道:“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一次又一次的骗我?” 叶佳禾静静地坐在病房里,整整一夜。 她在想,或许陆景墨心里是有她的。 但就像汪柔说的那样,陆景墨心里,装着太多的人。 不只有她,还有汪柔,还有汪柔的孩子。 而且陆景墨说的很清楚,她可以走,但孩子必须留下来。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更在乎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或许,他是爱她的,但也没有那么爱。 否则,他又怎么会一次又一次的辜负她的信任,把她捧到天堂,又亲手把她打入地狱? 叶佳禾只觉得浑身都冷极了,那种冷,一丝丝的侵入骨髓,怎样都没有办法解脱。 望着外面天空升起的鱼肚白,她打出去了一个电话。 “靳老师,那件事,我想好了,就按照您说的办吧。” 她割舍掉了心中所有的不舍与遗憾。 如果真的是陆景墨害死了叶朝明,她也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去报复他。 因为,她爱他。 她已经失去了一个亲人,她宁愿默默的走掉,也不想跟他鱼死网破。 她的目光望向西边,那是父亲墓碑的方向。 “爸爸,请你原谅我,我……没有办法帮您报仇了。我好累,真的好累。” …… 陆氏集团。 会议室里,高层们一个个头都不敢抬。 刚才的方案,又被陆景墨批的体无完肤。 就在这时,肖明匆忙闯了进来,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陆景墨一记刀眼射向他,道:“你是不想干了?” “总裁,出事了。” 他赶忙跑到陆景墨耳边,小声道:“太太不见了。” 肖明话音刚落,陆景墨立刻站起身来,不顾所有人疑惑的目光,匆忙冲出了门去。 陆景墨一边走,一边对身后的肖明道:“你找的那些保镖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是有人伪装成了太太的样子,穿着太太的衣服,从病区出去。他们跟着到了楼下,看清了脸,才发现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太太。” 肖明暗暗擦了一把汗,战战兢兢的继续说道:“等他们回去之后,就发现太太已经不在病房里了。” ------------ 第177章 五年后 陆景墨恨得咬牙切齿,冷声道:“那你呢?还不赶快去找人!” “正找着呢。” 肖明刚说完,手机就响了起来。 当他听完手下的汇报,整个人,呆若木鸡。 这回,全完了! 陆景墨见他脸色不对,追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有叶佳禾的消息了?” 肖明不可置信地说:“他们说,太太……她……她去做引产手术了。” 陆景墨震惊的看着他,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怒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太太去做手术了。” 肖明硬着头皮道:“刚才手下汇报说,手术已经开始半个多小时了……” 陆景墨大脑一片空白,扔下他,拔腿就往外跑。 电梯迟迟不上来,他索性就从楼梯间跑下去。 一路上,他不知闯了多少红灯,可惜,海城的道路总是那么拥堵。 等他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一小时之后了。 到了妇产科,他不顾任何人的阻拦,闯进手术室。 那里的护士正在收拾器械。 他随手抓来一个护士,问:“叶佳禾呢?刚才你们给她做手术了?” 护士道:“你说的是那个妊娠四个月的孕妇吗?是啊,二十分钟之前就做完了。” 陆景墨太阳穴的青筋突突直跳,他咬牙问:“谁让你们给她做手术的?谁准你们做的?” 护士茫然地说:“是孕妇自己要求的,她自己签的手术同意书。” 说完,她将手术同意书递给陆景墨,道:“你自己看。” 签名栏里,叶佳禾三个字赫然暴露在他眼前,每一个字,都是她的字迹没错。 陆景墨颤抖着将那手术同意书抓在手里,始终无法相信。 她是那么善良,那么爱这个孩子,怎么会忍心结束这个孩子的生命? 叶佳禾,真的是我伤你太深,你想用这样的方式跟我一刀两断,再也没有一丝关联吗? 心仿佛被一只大手狠狠撕裂了,变得血肉模糊。 他拿出手机,立刻给叶佳禾打去电话。 可那边,是意料之中的关机。 忽然,他的微信响了。 是叶佳禾发来的语音。 他立刻点开,那里传来叶佳禾沙哑而疲惫的声音。 “陆景墨,这样,我们就没有一丁点儿关系了。我们,谁也不欠谁的了。你害死我父亲,那我就杀了你的孩子,我们,两清了!” “不!” 陆景墨嘶声竭力的吼出声来,如同一只困在绝境中的雄狮,发泄着自己心中的愤怒和不甘。 很久之后,他才理清了思绪,立刻让肖明带人去各大医院和机场、高铁站之类的地方找。 他一定要找到叶佳禾! 就算她把他的孩子拿掉了,他也一定要见到她,当面质问她! 他绝不会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放掉她! 就连他自己都快要看不清,他现在,到底是恨她,还是爱她? 如果这女人再出现在他面前,他究竟要怎样对她? …… 五年后。 M国顶尖医学学府的实验室里。 一个梳着精练的bobo头的年轻女人,带着一副黑框眼镜,专心地搞科学研究。 尽管她带着蓝色口罩,也依旧不影响精致的眉眼和轮廓。 这时,同事一边走进门,一边道:“Susan师姐,你又忘记接两个宝宝了!还是靳教授帮你去接的。” Susan,是叶佳禾在英国学校的名字。 而她,也早就在四年前,加入了靳南平的团队。 在这里,她被誉为科研鬼才,因为极高的科研天赋,叶佳禾研制出的治疗心脏病的药物,多次获得专利,也登上了许多著名医学杂志。 想到这四年里,因为科学研究,忽略了对两个孩子的陪伴,叶佳禾顿时有些愧疚。 同事Lily提醒她,“师姐,今天可是两个宝宝的生日,你是不是又忘了?” “啊,是哦。”叶佳禾拍了一下自己的脑子,郁闷的说:“最近忙得晕头转向,都把他们交给阿姨带的。可是我这还做着实验,走不开啊。” Lily笑了笑,道:“你做到哪一步了,我接着帮你做,你快回去吧。靳教授已经买了蛋糕,就差你了。” 叶佳禾犹豫了一下,不想让两个孩子失望,便道了谢,“那好,我就先走了,麻烦你了Lily。” “跟我还客气什么?” Lily是他们同组的师妹,都是靳南平团队的。 她平时是最八卦的一个,现在,她笑嘻嘻的看着叶佳禾,道:“师姐,祝两个宝宝生日快乐,晚上赶紧把两个宝宝哄睡,多点和靳教授在一起的时光哦!” 叶佳禾娇嗔的瞪了她一眼,道:“小心明天靳教授过来,罚你去科里连值三天夜班!” 说完,她匆忙往家里赶。 车上,还有她上个月给两个孩子买的礼物,是他们在幼儿园里成绩全A的奖励。 看来今天,她只能说这是送给他们的生日礼物了。 刚打开家门,牛排和PIZZA的香气迎面而来。 一男一女两个宝宝齐齐向她扑了过来。 “妈咪!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呀?” 女宝宝跳进她怀里,搂着叶佳禾的脖子,撒娇道:“冉冉都想死你了,礼物呢?我和哥哥的礼物都买了吗?” 小姑娘肉肉的脸蛋,粉嘟嘟的,格外可爱,像个瓷娃娃。 这时,一旁穿着黑色小西装的男孩儿不屑的哼了声,道:“冉冉,你真幼稚!妈咪这么忙,肯定忘记买礼物啦!” 叶佳禾放下怀中的小姑娘,蹲下身掐了掐儿子的脸蛋,道:“你这小鬼头,妈咪怎么会忘记给我的两个宝贝买礼物呢?” 说完,她将一个限量款的娃娃和一个限量版的乐高拿出来,道:“好不容易给你们弄到的,喜欢吗?” 阳阳接过乐高,刚才还故作深沉的样子瞬间恢复了孩子气,惊喜的说:“妈咪,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一款?” 冉冉高兴极了,抱着娃娃,跳来跳去,“妈咪好伟大,冉冉最爱妈咪了!” 叶佳禾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笑眯眯的说:“宝贝们,生日快乐!你们在这儿好好玩,妈咪去看看靳叔叔。” 说着,她已经往厨房走去。 靳南平对这里的一切都已经轻车熟路了,他熟练的收拾着做完饭菜的残局,道:“回来了?实验做得怎么样?” 叶佳禾扁扁嘴,道:“这几天的实验结果都不理想,我今天想到了一个新的思路,这才把两个孩子的生日给忘了。” 靳南平笑了笑,安慰道:“这个课题没那么着急,而且,本来这个课题的思路就很复杂,慢慢来,没有人催你。” 叶佳禾回以感激的微笑,道:“靳老师,谢谢你啊。” 这几年,多亏了靳南平在学术上和生活上帮助她。 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地方,她甚至觉得,靳南平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而靳南平只是淡淡地说:“你又忘记了,我之前告诉过你,不在实验室的话,你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哪怕在医院里,你也可以直接喊我名字。” “这……我还是不太习惯。” 叶佳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一直把您当作老师和兄长,我喊不出你名字。” 靳南平微微叹了口气,掩住了眸中的忧伤。 已经这么久了,叶佳禾对他,依旧是这样,尊敬又礼貌。 她永远,都不肯给他别的身份。 晚上,靳南平与叶佳禾给两个孩子过完了生日,冉冉和阳阳便迫不及待的去了房间里,开始玩他们各自的礼物。 而叶佳禾蹙眉揉了揉太阳穴。 靳南平见状,关心地问:“怎么了?又开始头痛了吗?” “嗯……” 叶佳禾郁闷的说:“最近,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了,不是很厉害,但总是觉得不太舒服。而且,还会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梦。” 靳南平的眼中划过一丝异样,道:“这样吧,明天,我还是带你去马克那里看看吧。在脑外领域,他是最专业的。” 叶佳禾叹了口气,惆怅的道:“可惜,再专业,他也无法让我想起曾经的事。我的脑海中,总觉得有一块地方,是空白的。我努力的想,却什么都想不起来。虽然你跟我说过我失忆之前的一些事,可我还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靳南平克制着内心的慌乱,淡淡地道:“明天,我们先去看看再说吧。” ------------ 第178章 她要重回海城 翌日。 靳南平带着叶佳禾一起去了马克的办公室。 马克让护士带叶佳禾去拍脑CT和一些神经系统方面的检查。 而靳南平却留在了马克的诊室。 只听马克说道:“南平,Susan最近频发头痛,以我的经验来说,她很可能是快要想起来了。毕竟,当时她生孩子的时候,难产导致的应激性失忆,是有恢复记忆的可能性的。以前,我治疗的病人,也有过这种案例。” 他越是这么说,靳南平越是感到害怕。 他宁愿,叶佳禾什么都不要想起来。 当初,叶佳禾经历了难产和大出血,终于将冉冉和阳阳这对龙凤胎生了下来。 但当她清醒之后,便发现,想不起任何事了。 靳南平甚至觉得有一丝庆幸。 毕竟,过往的记忆,那么煎熬,又为什么要想起来呢? 他索性告诉叶佳禾,她是孤儿,没有任何亲人。 她的丈夫,也在一场意外中死了。 从这之后,他便带着叶佳禾,在他国外的实验室里潜心做研究。 没想到,叶佳禾对于医学和药学,都有极大的天赋和兴趣。 很快,便在许多医学杂志上崭露头脚,短短几年时间,她已经是心外科领域的翘楚,知名度几乎要赶超自己了。 她变得越来越自信,有钱有颜有事业,还有两个可爱的宝宝。 靳南平觉得,现在的叶佳禾才是最完美、最幸福的。 为什么还要想起来以前那些事呢? …… 没过多久,叶佳禾已经做完检查回来了。 靳南平连忙迎了上去,问:“结果出来了吗?怎么样?” 叶佳禾如释重负地笑了笑,道:“没有任何问题,我想,可能还是神经性头痛。” 靳南平松了口气,点点头,道:“那就好。” 叶佳禾这时走到马克医生面前,用流利的英语问道:“马克,现在,你们脑外领域有新的药物或者方法去帮助我恢复记忆吗?这些年,我一直都觉得记忆里有一块空白,也总是做些乱七八糟的梦。我好怕,这些梦,是和我失去的那段记忆有关联。” 靳南平立刻上前追问道:“你做的都是什么梦?你梦到了什么人?或者什么事呢?” 叶佳禾有些狐疑地看着他。 毕竟,平日里的靳南平温文儒雅,沉着冷静。 可刚才,他看起来仿佛很着急和迫切的样子。 叶佳禾只好如实说道:“那些梦很乱,就像一个个碎片,有时候我醒来还是会记得梦里的内容,觉得他们好像在现实中发生过,好真实。有时候,我醒来之后,就记不得梦里的东西了。” 马克叹了口气,道:“这对于失忆患者是很正常的。目前,还没有更好更新的方法能帮你恢复记忆。Susan,你现在即便失去了那段记忆,也依旧过得很好,不是吗?何必再执着于过往的事情呢?” 叶佳禾有些郁闷,马克这完全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他又没有失忆过,他怎么会知道,叶佳禾的苦恼? 就这样,检查之后,马克只给她开了一些治疗头痛的药物。 靳南平陪着她从医院出来。 为了让她心情好一些,靳南平道:“不如今天,你也别去实验室了。我们带阳阳和冉冉去动物园吧?两个孩子一周前就吵着要去动物园了。” “靳老师。” 叶佳禾打断了他,有些抱歉地说:“这两个孩子不懂事,总是占用您的时间。以后,我会好好跟他们说的。” 靳南平听出了她拒绝的意味,终于不再隐藏自己的心思,道:“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作不明白?这么多年,哪怕你再迟钝,也应该看得出,我对你,并不是老师对学生的关系吧?” 叶佳禾避开他的目光,小声道:“我现在,只想好好搞科研,把目前的课题做好。如果这个药临床试验可以成功,那么许多先天性心脏病的患儿都可以重获新生。” “你不用拿这些理由敷衍我。” 靳南平将她的身子转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 他一字一句地说:“事业是事业,爱情是爱情,这根本就不冲突。从古至今,那么多科学家,也没有几个为了科研终身不娶不嫁的。” 叶佳禾被他逼得有几分走投无路的感觉。 其实,她并不是不知道,而是刻意去回避,去忽略这个问题。 在靳南平的追问下,叶佳禾失落地说:“靳老师,我真的没有想过跟你发生除了师生以外的关系。我一直很敬重你,我也不知道我们发展成别的关系,会是什么样子的。” 靳南平听她没有完全拒绝,终于燃起了一丝信心,道:“那不如,我们试一试?反正,谈恋爱也不是结婚,如果你真的觉得,我们不合适,我尊重你的想法。你可以随时离开我,我绝不会强迫你。这样,可以吗?” 叶佳禾望着眼前的男人,明明又有风度,又有才能,年纪也只比自己大了不到十岁。 在很多人眼中,靳南平应该是属于青年才俊,许多长辈眼中的金龟婿了。 可叶佳禾偏偏就是没有办法把他想象成恋人,她一看到他,就下意识地把他视为老师。 这时,靳南平轻轻握起她的手,柔声道:“Susan,以后私下里不要再喊我老师了,好不好?叫我名字就好。这样,才能让我觉得自己离你近一些。” 叶佳禾沉默着,犹豫着。 她将自己的手从他手中抽开,黑色的眸子充满了认真,问道:“靳老师,您真的不介意我是个结过婚并且有两个孩子的女人吗?我有时候会想,冉冉和阳阳的爸爸,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我当时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是恋爱的感觉吗?为什么,我觉得我的记忆里,从来都没有爱情的样子?” 这一连串的疑问,问得靳南平心惊肉跳。 他看着她为了失去的记忆而苦恼,恨不得将所有事都告诉她,包括她在海城的叶家,还有与陆景墨的那段过去。 可是,他太怕叶佳禾与陆景墨旧情复燃了。 他自私地隐瞒了她的过去,只想让她留在自己身边。 靳南平知道,这样很自私,但他这辈子也只想自私这么一次。 因此,面对叶佳禾这么多的问题,他克制着内心的心虚与忐忑,平静地开口道:“我想,你忘记了关于爱情的样子,也可能你的丈夫,没有给过你爱情吧?又或者,你们曾经也是相爱过的,只是他给你的伤害,已经超越了你们的爱情。” 叶佳禾虽然没有否认靳南平的话。 但她觉得,一个男人,能让她为他生下这两个孩子,那他一定是值得的。 靳南平见她沉默不语,开口道:“佳禾,答应我,让我换个位置去照顾你,照顾两个宝宝。你想要的爱情,我相信我可以给你。” 叶佳禾思索了很久,轻轻说道:“能不能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一想?而且,我还得问问冉冉和阳阳的意见。毕竟,他们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 靳南平听她这么说,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转而是无限的欣喜。 毕竟,冉冉和阳阳那两个宝宝平日里都很喜欢粘着他。 搞定这两个孩子,他还是有百分之百把握的。 他忽然将叶佳禾拥入怀中,难掩激动的声音,“好,我等你。记得不要考虑太久,好吗?” 叶佳禾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却没有挣开。 都说感觉和感情是慢慢培养的,虽然现在,她对靳南平还只是学生对老师的感情。 但她还是想试着接受他,因为,不想辜负他对她的好。 …… 自从这天之后,靳南平对她更是体贴备至。 现在,他们的课题有些是共同的,也有些是各自带团队做的。 但是为了让她能有更多时间休息,靳南平也参与了她独自做的一些课题,提出了很多指导性意见,甚至亲力亲为帮她收集数据。 就连叶佳禾的师妹Lily都忍不住趁靳南平不在的时候,对叶佳禾说道:“这靳教授追女孩儿的方式就是不一样哈!人家男的送花送车送房,但你什么也不缺,我们靳教授直接就送课题送基金啊!” 她这话一出,整个实验室哄堂大笑。 搞得叶佳禾局促极了,只好拿出师姐和团队带头人的威严,严肃的道:“Lily,上周我安排你的任务,你做到哪一步了?”Lily只好吐了吐舌头,无奈的说:“你说的那个临床试验,在这里根本就没有办法展开啊。病人太少,样本数太少了,即便得到了结果,也根本就没有代表性。” 叶佳禾也并没有怪她,因为她也知道,国外的人口数量少,想找到这种疾病的人,就更少。 因此,这样的临床研究,样本量绝对是缺乏的。 这一点,她早就考虑到了。 所以,她也早就预备了第二套方案。 Lily叹了口气,道:“Susan,到了这一步,我觉得我们的课题有些进行不下去了。” “不急。” 叶佳禾笑了笑,道:“我最近联系到了一家医院,那里的患儿数量是最多的。不过,想用他们的患儿进行临床药物试验,肯定是要经过对方医院同意的。我现在,只是在等对方给我回复罢了。” Lily忍不住竖起大拇指,“我就说嘛!你从来都不会打无准备之仗。” 正说着,那边的邮件恰好发了过来。 叶佳禾立刻走到电脑前,打开了邮件。 看完之后,她有些沉默了。 Lily见她已经对着电脑发了十几分钟的呆,便也走了过去。 当看到邮件的内容,她惊讶的说:“对方医院还真是不傻啊,答应你的条件,居然是要你去他们医院作为特聘教授,给他们的学生上一年的课。不过……这薪资好像也很高嘛!” 另一个同事听到之后,道:“你觉得我们Susan是缺钱的人吗?况且,Susan这样的知名度,到他们医院一年,你知道会给他们带来多少病源和收益吗?” 他们正说得起劲儿,靳南平正好从外面进来。 平日里叶佳禾跟实验室同僚或下级医生的人大多都能打成一片,而靳南平就不一样了,他自带威严属性。 一进实验室,刚才还叽叽喳喳的几个人,立马安静了。 可刚才他们的讨论,靳南平还是听到了七七八八。 他走到叶佳禾身边,将自己亲自煮好的奶茶给她,道:“冉冉和阳阳想喝这个,外面卖的不健康,我索性自己给他们煮了。给你带一杯,你尝尝。” 叶佳禾无奈的笑了笑,道:“你这样,会惯坏他们的。” “小孩子嘛,只要天性是好的,就不会被惯坏。” 靳南平倒是很洒脱,反正,阳阳和冉冉这两个胖嘟嘟的小孩子这么可爱,真的很难不答应他们的任何请求。 这时,他的目光移到电脑屏幕上,顿时,脸色就变了。 居然是海城大学的邀请函。 当时,他为了她从海城大学辞职,来到英国这所院校任教,就是为了让她离开过去的那些人和事。 甚至,连叶佳禾的简历,他都伪造成了从小在国外的学校。 但现在,海城大学居然给叶佳禾发来了邀请函。 “怎么了?”叶佳禾疑惑的望着他,道:“你认识这所学校吗?” 靳南平掩住眼中的慌乱,敷衍着道:“嗯,有所耳闻。” 叶佳禾解释道:“这所学校的病源很多,病人量也很大,很适合我做研究。” “你……” 靳南平严肃的望着她,“你要去海城医院?” 叶佳禾郁闷的叹了口气,道:“我也没想好呢?他们答应让我做研究的条件是,我要在他们那里作为特聘专家,坐门诊一年。但是这一年里,冉冉和阳阳怎么办呢?我一个人把两个孩子带过去,我怕工作一忙起来,就顾不上他们了。” 靳南平想到她会回到海城,一股前所未有的焦虑,席卷全身。 他怕她会起疑心,所以不敢太强硬的阻止她。 可他是真的怕,怕她回到那个地方,想起一切。 甚至,会和那个人再次相遇。 ------------ 第179章 从国外来的专家 因此,靳南平克制着那种慌乱的情绪,淡淡地说:“其实,这个课题不必这么着急,样本量少,那就慢慢收集,数量总会够的。” 叶佳禾笑着道:“你平日里多雷厉风行的一个人,总抱怨我们做事太拖拉。怎么现在,你还劝我慢慢来?” 靳南平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柔声道:“我是怕你累着。” 叶佳禾深吸了一口气,畅想着未来,道:“我不累。我只要想到这个药一旦临床试验成功,以后,可以拯救很多孩子的生命,我就一点都不觉得累。” 靳南平越发忐忑起来。 因为,叶佳禾的样子,让他知道,对于这个课题,她有多坚定,多么想成功。 越是如此,他就觉得,还没有得到,就要失去了。 叶佳禾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而是决定慎重考虑这件事。 尽管后来,靳南平一再提醒她,阳阳和冉冉要离开妈妈一年,这两个孩子又怎么能受得了? …… 翌日,叶佳禾便将自己的决定告诉了他。 “我还是准备应邀去那所大学工作,其实也没什么,我本来就是中国人,我应该回我的祖国看一看。” 叶佳禾微微一笑,说道:“其实啊,那边给我安排的工作比这里轻松多了呢。每周只用上两天门诊,其余时间除了上课,都是我自己的。我也可以兼顾这边的课题。” 靳南平担忧地望着她,道:“这样,你会更累,你会分身乏术的。那你告诉我,阳阳和冉冉该怎么办?他们那么小,能离开妈咪吗?” 叶佳禾欣慰地说:“昨晚,我跟两个孩子说了,他们听到可以回国,都很开心的。我想把他们带在身边,这样,我也能放心一些。” 靳南平立刻反驳道:“你想得太天真了,你在这里,有我,有住家阿姨,还有Lily他们帮衬着。到了那边,你一个人要带两个孩子,接送他们去幼儿园,还不包括他们有小病小灾的,你确定你能忙得过来吗?” 叶佳禾本想带一直照顾两个孩子的保姆阿姨一起过去的,但人家家庭就在这儿,并不愿意回国。 她想了想,道:“回到国内,我也可以找住家保姆帮我带孩子。” “你可以去网上搜搜看,国内多少家长没时间顾孩子,将孩子交给住家保姆,最后孩子出意外身亡或者被拐卖的。” 靳南平此话一出,叶佳禾果然警惕起来,不再将一切想得那样简单了。 就这样,他暂时打消了叶佳禾回国的想法。 可叶佳禾并没有死心。 靳南平知道,她并非池中之鱼,她想做的事,那是她的理想和信念。 考虑了几天之后,叶佳禾终于做了一个决定。 那就是独自回去。 她道:“我可以跟他们商量,把我的门诊和授课日程都排到一起,每周除了上班,我都可以飞回来。大不了,就多花些机票钱就是了。” 靳南平就知道,他终究还是阻止不了她的。 临走之前,叶佳禾带着两个孩子去看电影,又去了迪士尼乐园。 冉冉和阳阳玩得不亦乐乎。 “宝贝们,今天开心吗?” 叶佳禾蹲下身,问两个小家伙。 冉冉和阳阳同时点头。 叶佳禾虽然表面上很高兴,但是,心里压着事情,到现在才说。 “妈咪,要跟你们说一件事。” 她正经了神色,却忍不住红了眼眶,“明天,妈咪要去国内工作,接下来的一年里,妈咪都要经常回去国内,可能要三四天才能回来一次。你们要听阿姨的话,每天都要跟妈咪通视频电话,好吗?” 冉冉一听,小脸儿立刻就垮了下来,“啊?为什么要去国内工作呢?是这里不给妈咪开工资了吗?那冉冉跟妈咪一起去吧?” 阳阳立刻道:“那……阳阳也要一起去!” 叶佳禾越发觉得愧对两个孩子。 这些年,为了科研和工作,欠他们的,真的太多。 忍着心中的酸楚,叶佳禾摸了摸儿子的脑袋,道:“妈咪也想带你们去,但是你们要上幼儿园,而且妈咪是去那里工作的,没有办法全身心地照顾你们。答应妈咪,照顾好妹妹,妈咪保证,每次回来,都会给你们带国内好吃的和好玩的。好吗?” 冉冉是个小吃货,听到叶佳禾的保证,立刻手舞足蹈地道:“好哎好哎,冉冉要吃好吃的!还要更多的娃娃!还有盲盒也要!”阳阳看着一派天真的妹妹,无语地撇撇嘴,道:“我只想要爸爸!要是有个爸爸就好了!” 叶佳禾被儿子说得尴尬极了,装作没听见的样子,不往上买账。 没想到,阳阳又说道:“我看,靳叔叔就不错!妈咪,不然就让靳叔叔当我们的爸爸吧!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每次亲子活动,只有你一个人参加,我和冉冉很没面子的,好吧!” 叶佳禾没有办法再逃避,只好微微笑了笑,像朋友一样,对儿子道:“好,那妈咪会考虑你的建议,好吗?你也要答应妈咪,照顾好冉冉,督促她练习钢琴。” 将两个小家伙安抚好之后,叶佳禾终于踏上了回国的旅程。 收拾行李的那晚,靳南平也来了,帮着她一起收拾。 叶佳禾忽然问道:“靳老师,你是不是很不想让我回国?” 靳南平手上的动作一顿,掩住了眸中的不自然,道:“为什么这么说?我有什么理由不让你回去呢?” 叶佳禾噗嗤一笑,道:“当然是因为你的团队少了一员大将,你怕没人替你干活呗!” 靳南平这才听出她是在跟他开玩笑。 他微微松了口气,无奈而宠溺地望着她,道:“你这丫头,怎么现在变得油嘴滑舌的?” “那我以前是什么样子啊?” 叶佳禾忽闪忽闪地眨着眼睛,这一刻,格外明媚动人。 靳南平目光渐渐悠远起来,避开她的问题,淡淡地说:“我喜欢你现在这样,也希望你永远都无忧无虑地活着。就这样,做你自己喜欢的事,就很好。” 说着,他走到她面前,轻轻将进怀里,柔声道:“Susan,我永远都会是你的后盾。” …… 翌日,靳南平亲自送她去了机场。 想到她要回海城,他总是免不了紧张与担心。 就像现在,他依旧拉着她的手,恋恋不舍。 叶佳禾笑得有些无奈,道:“你再不放手,我要赶不上飞机了。” 靳南平这才尴尬地收回手,却依旧不放心的交代道:“回去之后,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说到这儿,他又加了一句:“没有事情,也可以给我打电话。” 叶佳禾望着他,良久,主动给了他一个拥抱,道:“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就这样,她终于转身往前走去,与他越来越远。 靳南平深邃的眸光极其复杂,充满着不舍和担忧。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海城这么大,叶佳禾现在早已改名换姓,茫茫人海中,她不会那么不幸,又遇见了那个人。 …… 海城。 叶佳禾落地之后,立刻跟孩子们和靳南平都通了电话。 现在的海城刚好临近傍晚,叶佳禾却觉得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她拖着行李,没有打车,而是静静地走过每一条街道,吹着海城夏天的晚风。 为什么? 就连风的味道,都是那么的熟悉,像是藏在记忆里的。 她以前,来过这里吗?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时,突然一个孩子撞到她身上。 叶佳禾吓了一跳,连忙将这小男孩扶住,道:“没事吧?” 小男孩还未说话,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连忙走了过来,道:“少爷,怎么了?是她撞着你了吗?” 小男孩摇了摇头,诚实地说:“是我刚才下车没看清路,撞在了这个阿姨身上。” 叶佳禾这才注意到,小孩子发紫的唇瓣和泛红的脸颊。 她下意识地问管家:“这孩子心脏有问题吗?” 管家蹙了蹙眉,不善地回道:“关你什么事?” 叶佳禾耸了耸肩,道:“抱歉,是我多事了。” 她不想做一个多管闲事的人。 说完,她又看了那孩子一眼,拖着行李箱继续往前走。 就在这时,孩子的妈妈从一辆豪车上下来。 那不是别人,正是汪柔。 她震惊地望着叶佳禾离开的背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刚才在车里,她虽然看得不真切,可那个轮廓,真的很像叶佳禾啊。 等她追出来的时候,叶佳禾已经拉着行李箱走远了。 可即便这样,那个背影,还是很像她。 不,一定是她看错了。 怎么可能是叶佳禾呢? 她甚至都忘了问,一旁的儿子有没有被撞到哪里? 孩子以为她在责怪刚才的阿姨,便拉了拉汪柔的衣角,道:“妈妈,刚才是我不小心撞到那位阿姨的,跟她没有关系的,你不要生气。” 汪柔这才回过神儿来,抱歉地说:“君耀,对不起啊,妈妈刚才在车里发了条信息,没有照看好你。” “没事,反正,也没有撞伤。” 陆君耀笑眯眯的望着母亲。 作为一个早产儿,他看上去瘦瘦小小,总是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 但他的笑,却又是那么温暖,从没有因为从小生病,而变得郁郁寡欢。 他拉着汪柔的手,忍不住说道:“对了,刚才那个阿姨好神奇哦!”汪柔疑惑的问:“怎么了?” “她居然知道我有心脏病。” 陆君耀的眸子格外清亮,道:“你说奇不奇怪?明明她也没有听过我的心脏,看过我的病历。” 汪柔的脸色狐疑起来,刚才那个女人,真的不是叶佳禾吗? 一定不是的! 那女人只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懂什么穿衣打扮? 刚才的女人打扮精致,浑身都是低调却昂贵的奢侈品,还有一眼能看得出君耀的病情,这怎么会是叶佳禾这种初出茅庐的医学生能做到的? 再说了,离开陆景墨,这女人能有钱这样挥霍吗? 想到这儿,汪柔的疑心和戒备打消了大半,将儿子抱了起来,柔声道:“君耀,妈妈一定会治好你的病。明天啊,海城医院从国外来了一位名医,据说发明了治疗你这个病的新药。妈咪明天就带你过去,让她第一个就给我们看,嗯?” 随即,汪柔便带着陆君耀回到了家里。 张妈见到她,冷冷说了句:“开饭了,先生马上回来。” 这些年,要不是陆景墨挽留她,自己早就走了。 就算自己不走,汪柔也会想尽办法把她赶走。 对于张妈的冷漠,汪柔已经习以为常。 可现在,她成为陆太太已经是早晚的事了,又何必自降身价,跟一个佣人过不去? 因此,汪柔端着女主人的姿态,似笑非笑地说:“明早君耀还得继续喝那个中药,今天夜里又要麻烦张妈继续熬了。” 张妈忍无可忍的说:“少爷的药难道不能晚上熬好,放在冰箱里,明早热一热喝吗?” 已经连续一周了,她每天白天做事,凌晨还要四点多起来给陆君耀熬药。 只因为汪柔说,陆君耀的药必须喝新鲜的,而且必须小火慢煎,每一个小时就要换一次药渣。 张妈知道,汪柔就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折磨她罢了。 陆君耀听张妈这么说,也忍不住对母亲道:“妈妈,张妈也很辛苦的,她白天要照顾我们,第二天这么早起来就要给我熬药。要不就算了吧,我觉得那个中药好像也没什么效果。” 汪柔立刻瞪了儿子一眼,让他闭嘴。 随即,她冷笑道:“张妈,你可以不尊重我,你对我不服气呢,也没关系。可君耀是景墨的心肝宝贝,若是你对君耀的事马虎了,你看景墨能不能饶得了你!” 就在这时,陆景墨回来了。 陆君耀连忙扑进了陆景墨怀里,“爸爸,你回来啦!” 陆景墨将他抱了起来,望着这瘦弱又懂事的孩子,他眼中的心疼与怜惜暴露无遗。 他问:“今天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陆君耀摇摇头道:“没有啦。” 汪柔这时扭着腰肢缓缓走了过来,笑盈盈的说:“多亏了张妈最近辛苦,悉心照顾我们君耀,没日没夜的给他熬药。我都说了,让下面的女佣去熬,可张妈不放心,非要自己亲自来。是吧,张妈?” 张妈只好硬着头皮点点头,心里却在叫苦。 陆景墨倒是对她很尊重,道:“辛苦你了,张妈。这个月,我会再多给你加一倍的工资。” “谢谢先生。” 张妈微微叹了口气,继续跑到厨房忙自己的事情了。 汪柔体贴的说:“景墨,快把君耀放下来吧。你也累了一天了,别总这么抱着他。” “我不累。” 陆景墨望着这孩子,莫名想起了五年前,叶佳禾狠心打掉的孩子。 他目光有些深远,淡淡地说:“只要君耀好好的,我能天天看到他,我就一点都不嫌累。” 吃饭的时候,陆景墨想到海城大学明天会有一个从国外来的专家坐诊,便道:“我今天上午跟你说的,让你预约一下明天Susan的专家号,你约了吗?” ------------ 第180章 Susan专家一号难求 汪柔叹了口气道:“这个专家性子有点古怪,跟别人不一样。她的号不让预约,说是必须得排队现场挂号。大概是为了杜绝托关系走后门吧!反正,听起来像个木头疙瘩,不知道要得罪多少权贵呢!海城那么多有权有势的人,怎么会有时间都去现场挂号?” 陆景墨瞥了她一眼,道:“好了,为了君耀,现场挂号也没什么。人家是专家,有点格调和性格也是应该的。别忘了,现在是我们求着人家看病,你就不要抱怨这么多了。” 汪柔连忙赔着笑脸,道:“你说得对,是我太着急了。” 陆景墨叮嘱道:“明天一定要早点带君耀过去,听说还是限号的。我明早有个重要会议,就不陪你们了,有事再给我打电话。” 汪柔望着眼前的男人,虽然五年过去了,可他仍旧是那么英俊,更多了些迷人的成熟与稳重。 她格外幸福和满足。 就算没有婚姻又怎样? 她和君耀不还是住进来了? 下面的佣人不还是得老老实实地喊她一声“太太”? …… 翌日一早,因为著名心外科研究学家Susan的坐诊,心外科的专家诊室已经排起了一条长龙。 只可惜,上午的号只有五十个,看完即止。 因为叶佳禾是带着研究出的新药过来的,许多人带着孩子来看病,只为了知道,自己的孩子能不能入组叶佳禾的临床试验。 这种药物很贵,如果可以入组叶佳禾的实验,是可以免费用的。 而且,这种药物在前期实验中已经确定对先天性心脏病的患儿有效果了。 因此,太多人为了救孩子一命,长途奔波来到海城医院,有些甚至凌晨三四点就开始过来排队了。 当汪柔让佣人去排号的时候,叶佳禾的号早就发完了。 “我不是让你早上五点就去医院门口等着吗?” 她怒道:“你说现在怎么办?号挂不到,我们君耀去找谁看病?” 佣人无辜地说:“太太您别生气,我五点不到就过去了,没想到那时候已经去了很多人。我打听了一下,好多都是三四点就已经开始排队了。” 汪柔愤愤地问:“那找黄牛呢?出十倍的价格,我就不信还买不到一个号了!” 佣人为难地说:“您有所不知,Susan的号确实不好挂,这些挂到号的基本都是亲自带着孩子去的,这都是救命的事儿,他们怎么会轻易把号让出来?” 汪柔一听,立刻将面前的一个茶杯扔到佣人身上,吼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怪我使唤你去挂号,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 “太太,我不是这个意思,您……您千万别生气啊。” 佣人大呼冤枉,心里暗暗吐槽,汪柔实在是太难伺候。 可陆君耀的病才是汪柔现在的头等大事,她也没空再跟佣人计较,只好亲自带着陆君耀去了医院。 路上,她让联系了院长和几个医院的领导。 反正就是加一个号的事情,又不是让那个Susan专家上刀山下火海。 她就不信,院领导都出面了,她还能这么矫情,这么拿乔? …… 诊室里。 叶佳禾看完了一个患儿,跟他们交代了一下病情。 孩子的父亲感动得快要哭了,哽咽着道:“苏医生,真是太谢谢你了,我们本来都觉得没什么希望,要回乡下了。谢谢你让我们用得起这么贵的药,不管最后成不成功,我们都没什么遗憾了。” 叶佳禾有些无奈地笑了笑,道:“我不姓‘苏’。” 之前,靳南平就告诉过她,她的中文名字叫叶佳禾。 但是在国外,所有人都叫她‘Susan’,就连发表的学术论文,她也用的是Susan这个名字。 所以,许多年纪大一些的病人,不懂英文的,都叫她‘苏’医生。 “行吧,您怎么叫都行。”叶佳禾温和地笑着道:“记得明天给孩子办住院手续,我已经让住院部给你们留好床了。” 这个病人走后,叶佳禾叫了下个病人的名字,却迟迟没有人进来。 她的专家号,每分每秒都是很珍贵的,因为后面还有很多人排队,她不想耽误一分钟。 这时,外面传来了争吵声。 紧接着,一个护士就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 “发生什么事了?” 叶佳禾蹙眉道:“外面怎么这么吵?” 小护士慌慌张张地说:“刚才外面有个女人带着孩子要插队先看。但是下一个病人人家凌晨就从外地跑来挂号排队了,现在遇到这个插队的,肯定不乐意啊。所以,两方就在外面吵起来了。” 叶佳禾立刻道:“这还用吵吗?肯定是谁先排队谁先看,那个插队的要是没有挂号,就让保安轰出去。这点小事,还要我教你们?” “Susan医生,没有这么简单啊。” 小护士为难地说:“这个插队的人,说是已经跟院长和领导打过招呼了,而且刚才我们护士长也收到了信息。她让我问您,能不能给他们先看一下?” “不能。” 叶佳禾想也没想,直接拒绝道:“过来看病的人,谁不是带着孩子长途奔波,排了那么久的队?凭什么她就要搞特殊化?” 护士迟疑了一下,为难地说:“Susan医生,您刚从国外回来,可能对这些人情世故不太了解。毕竟,那个人是院领导亲自打过招呼的呀,领导的面子,我们不好不给。” 叶佳禾瞥了她一眼,道:“我出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与此同时。 汪柔带着陆君耀站在门口,已经跟一个男人吵得不可开交。 男人用着海城本地的方言,大声对汪柔道:“你知道我们等了多久了?从凌晨四点到现在,六个多小时哎!你就算是天王老子,你也得排队。不排队,你看看后面这些人,答不答应!” 男人的话,激起了所有排队病患的愤怒,大家纷纷指责这个插队的女人。 可汪柔只是高傲地昂着头,道:“你们说吧,想要多少钱?一人赔偿你们一万块,够不够?一万不够,那就两万!” 她就不信,这些人的穷酸样子,不会跟金钱低头。 可事实并没有如她想象中的发展。 只听那些病人义愤填膺地道:“钱能买我们孩子的命吗?大家都是来看病的,别以为你有钱,你就能无法无天了!” ------------ 第181章 手撕汪绿茶 陆君耀在一旁看到这么多人指责妈妈,害怕极了,小心翼翼地拉了拉汪柔的裙摆,道:“妈妈,算了吧,我们就排队吧。” “不行!” 汪柔蹲下身,柔声道:“你是妈妈的心肝宝贝,妈妈为你做什么都愿意。” 她想到陆景墨已经跟医院的领导打过招呼了,想必,那个Susan医生,也得给她几分面子,老老实实的先给陆君耀看病。 因此,她不屑地望着义愤填膺的众人,道:“去!把Susan医生叫出来,我们让她自己说,先给谁看!” 她话音刚落,一个清脆的声音由远及近,道:“我就是Susan。”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了叶佳禾身上。 当汪柔看清楚这个所谓的‘Susan’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叶佳禾一步步往她面前走来。 这怎么可能? Susan居然是叶佳禾? 叶佳禾蹙眉看着这女人,自己是鬼吗?居然用这么恐惧的眼神看她。 她走到汪柔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只说了四个字:“请你排队!” 其他病人一起附和道:“这下你听见了吧?Susan医生亲口说的,让你排队!” 汪柔简直是怒火交加,搞了半天,Susan是叶佳禾。 怪不得,她要这么为难她和她的儿子! 因此,她冷笑了一声,道:“原来是你啊,我当是谁呢?你说吧!装成个专家的样子回到海城,就是为了这一天,是吧?” 叶佳禾茫然而疑惑地望着她,道:“你什么意思?” “你别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叶佳禾,你还好意思当专家,当医生呢!我看,这个病也不用看了。我告诉大家,这女人五年前还只是个没毕业的医学生,你们也不想想,有这么年轻的专家吗?全是骗人的,都是噱头!从国外镀了点金,就开始回国行骗了。真是可笑!” 汪柔说完,一直排队等待的病人也都开始面面相觑。 大家望着叶佳禾年轻精致的面容,生怕汪柔的这些话是真的,那他们等了这么久,期待了这么久,不都白等了? 叶佳禾的脸色阴郁,不知道这个信口雌黄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她怎么会知道她的中文名字? 好像还振振有词的,真的很了解她似的。 可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汪柔刚才的做法和那番话,让她感到恶心。 叶佳禾看着她,道:“从今天起,你在我的黑名单里,希望你真的信守诺言,不要再挂我的号。因为,我不会给你的孩子看病!” 说完,她对那些产生怀疑的病人道:“抱歉大家。相信我的人可以留下继续看病,不信的也可以另寻他人。” 然后她对护士道:“继续叫号,以后这女人不要放她进来,我不会给她看病。” 就这样,叶佳禾回到了诊室,继续看病号。 凡是从诊室出来的患儿家长都对叶佳禾的医术和人品称赞有加,也打消了后面排队患者的疑虑。 而汪柔则带着陆君耀灰头土脸地回去。 到了车上,陆君耀担忧地望着她,道:“妈妈,你的手心怎么都是汗呀?” 汪柔到现在还是没有缓过神儿来,她努力挤出一丝笑意,道:“妈妈没事,就是被那个庸医给气到了!” 虽然这么说,可她心里一直处于心惊肉跳的状态。 就算烧成灰,她也不会认错,那就是叶佳禾! 陆君耀小声说道:“妈妈你别生气了,我觉得那个医生阿姨也没说错,我们插队了,一开始的确是我们不好。” 汪柔突然愤怒起来,冲他吼道:“你到底是谁的儿子?你在替谁说话?” 陆君耀被她这个样子吓了一跳,眼睛都红了。 汪柔只好缓了缓语气,道:“对不起儿子,妈妈不是故意吼你的,妈妈只是想让你赶紧看上病,想让你的病快点儿好。” “我知道。” 陆君耀虽然只有五岁,但他的心智却很成熟,情绪也十分稳定。 妈妈这么做,一定是为了他,他不该再火上浇油,让妈妈伤心。 汪柔叹了口气,对司机道:“你先送小少爷回去。” 陆君耀疑惑地问:“那你呢?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妈妈还有点事情要办,你先回去吧。” 汪柔耐着性子哄道:“君耀,今天的事回去之后千万不要跟爸爸说,知道吗?不然,爸爸会生气的,他会责怪妈妈的。你想看到爸爸妈妈吵架吗?” 陆君耀立刻摇了摇头,道:“不想。我……我不会说的。” 汪柔亲了亲儿子的脸蛋,道:“这才是我的好儿子。去吧,回去之后记得先吃药,妈妈很快就回去了。” 就这样,司机先带着陆君耀离开了医院。 …… 中午十二点半,叶佳禾看完了最后一个病人,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 小护士一边帮她收拾着诊台,一边道:“Susan医生,您真敬业,明明十二点都看完了号,又加了五个,一直看到现在。” 叶佳禾笑了笑,道:“他们都是从外地赶来的,坐了这么久的车,就为了早点看上病,都不容易。我能多看一个就是一个,比起他们,我幸福多了。” 小护士不禁说道:“其实,今天连这些普通病人,您都尚且能加班给他们看病,那个领导打过招呼的病人,您就帮他们看一下呗,也免得得罪领导。那女人一看就是财大气粗的样子,你不怕招人嫉恨吗?” 叶佳禾轻笑了声,道:“病人在我眼里,只有轻重缓急,没有普通不普通。那女人,触犯了我的底线,我不管她是哪个领导打过招呼的,我都不看。要是哪个领导不满意,那就让那个领导自己给他看,如果他有这个本事的话。” 那护士跟着笑了出来,感叹道:“Susan医生,您是我见过最特别,也是最有原则的医生了。其实啊,我也讨厌那个女人,你今天的做法,作为旁观者来说,还是挺解气的。” 叶佳禾脱下白大褂,对她道:“好了,你今天上午也辛苦了,早些下班吧。走了,拜拜!”就这样,叶佳禾离开了诊室。 刚进车库,她便看到车库门口的一个身影,正是上午来闹场的女人。 叶佳禾面无表情地从她身边走过,无视到汪柔自己都觉得自己像是空气。 “叶佳禾!” 汪柔咬牙切齿地喊出她的名字。 ------------ 第182章 陆景墨和叶佳禾很快就会见面 叶佳禾顿住脚步,转过身,冷冷勾了勾唇角,上下打量了一眼汪柔,讽刺道:“调查得够彻底的?” 连她以前叫什么,这女人居然都知道。 汪柔面目几乎接近扭曲,恶狠狠地道:“你终于承认了,你就是叶佳禾是吧?你说,你改成Susan的名字,回到海城,到底是要干什么?你不会还想要跟我抢景墨吧?我告诉你,现在,我带着君耀已经住进了陆家,我们一家三口不知道有多幸福!你已经没有机会了!”叶佳禾一脸茫然,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你在说什么?你说……我跟你抢谁?” 汪柔愣住了,总觉得叶佳禾是哪里不一样了呢? 变得精明干练了不错,可是,这叶佳禾怎么像是不认识她似的? 于是,她冷哼了声,质问道:“怎么?你敢说你回来不是为了报复我,跟我抢景墨?”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叶佳禾可笑地说:“我跟你素不相识,又怎么会跟你抢什么景……景墨?我告诉你,你不必跟我在这里装疯卖傻,无理取闹地。我说过,我不会给你的孩子看病。你说什么都没用!” 汪柔被叶佳禾的反应弄得摸不着头脑,她狐疑地盯着她,可什么也看不出来。 这到底是叶佳禾装的不认识她? 还是她有什么别的阴谋? 汪柔试探着说道:“你……不认识我是谁?叶佳禾,你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叶佳禾冷笑了一声,反问道:“请问你是人民币吗?人人都要认识你?就算你调查到了我的资料,知道了我的名字,也别想跟我套近乎,我不会买你的账的。” 汪柔这才发现,叶佳禾好像真的不记得她了。 毕竟,以前叶佳禾看她的眼神,都是充满了恨意。 可现在呢? 只是对于陌生人的疏冷,却并没有那种浓重的愤恨。 难道,这女人失忆了? 这样的认知,让汪柔的心跳得更快了,这对她来说,简直不知道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而在叶佳禾眼里,汪柔就属于那种有钱的泼皮无赖,她懒得跟她废话。 因此,她已经扬长而去。 汪柔捂着心口,深吸了几口气,才慢慢接受这个事实。 虽然叶佳禾的确回来了,还是以这种身份回来的,但庆幸的是,她失忆了。 至少,她不是回来跟她抢陆景墨的。 只要她不让她与陆景墨见面,她担心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 陆家别墅。 晚上陆景墨一回来,便问:“怎么样?今天那个专家是怎么说的?君耀的病还有希望吗?” “别提了,那就是一个庸医。” 汪柔委屈兮兮地说:“不仅不给我们看病,甚至,还出言羞辱我们。” 陆景墨蹙眉道:“怎么会这样?按说这位Susan医生已经是专家了,不至于医品这么差吧?” 汪柔连忙道:“就因为她限号五十个,多加了我们一个,让她加了几分钟的班,她就不乐意了。而且啊,这个医生才二十出头,大家都说她只是海城医院的噱头,国外镀了层金而已,根本就没什么真本事。” 陆景墨不可思议地问:“才二十出头?这就是专家了?” “是啊,可笑吧?” 汪柔哼了声,道:“本事没有,脾气还不小,我气得就带君耀回来了。从她诊室里出来的人,没一个说她好的,她不配给我们君耀看病。” 虽然她添油加醋地污蔑了叶佳禾,但在她心里,她是一点都不相信叶佳禾这种嫩瓜秧子能看好病。 陆君耀的病,就连五六十岁的老专家都说没有希望,更别说叶佳禾了。 因此,汪柔毫不犹豫地在陆景墨面前把这个所谓的‘Susan’医生抹黑了一把。 而陆景墨并没有什么怀疑。 毕竟,若是这个医生真有什么本事,汪柔肯定不会弃君耀的性命于不顾。 看来,他们好不容易抓住的救命稻草,又没戏了。 陆景墨的失望可想而知。 他叹了口气,道:“这个不行就算了,我还会继续找专家的。君耀的病,一定要治好,我们谁都不能放弃。” 汪柔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幸好,陆景墨没有怀疑。 海城这么大,只要叶佳禾想不起来,她与陆景墨,就很难有机会再见面。 可尽管如此,汪柔心里还是不放心。 趁着翌日陆景墨去出差,不在海城,她独自去了云端会所。 穿过地下室的密道,那里是另一片区域,隐秘而复杂,其中一个房间,住着沉睡不醒的商元浩。 汪柔望着走进房间,望着昏睡的商元浩,嘴角露出一抹阴冷的弧度。 当年,这男人知道在她的算计下,叶佳禾远走高飞之后,差点杀了她。 情急之时,他说出了叶佳禾的身世。 她这才知道,原来,叶佳禾是这个男人失散多年的妹妹。 眼见这男人为了替叶佳禾报仇,要将所有事都向陆景墨坦白,汪柔当时吓坏了,还以为自己就要完了。 可没想到,天不遂人愿,那天晚上这男人出去没多久,就被仇家暗算,一枪打中了后脑。 幸好那个子弹没有穿透脑干,打偏了一些,这才保住了一条命。 可从此,商元浩便昏睡不醒了。 而自己与商元浩的关系,商元浩的一些亲信都是知道的,他们也就理所应当地把她当做了老板娘,听她指示。 汪柔直到现在还在给他们画大饼,告诉他们会完成商元浩的愿望,帮他谋夺陆家大业。 这时,商元浩的亲信阿骁走了过来,毕恭毕敬地道:“柔姐,您来这儿是有什么吩咐吗?” 汪柔立刻做出一副伤心的样子,摸着商元浩的脸,道:“哎,元浩已经睡了五年了,还是没有醒。每当我看到他,就在想,以后,我和君耀到底该怎么办?” “柔姐,您不要这样悲观,想开点。”阿骁信誓旦旦地说:“虽然老板现在变成了这样,但弟兄们绝对不会放弃他,我们现在为您马首是瞻!日后,您和小少爷的吩咐,我们绝对服从,您可以放心。” 汪柔这才假惺惺地笑了笑,道:“多亏有你们这些好兄弟,我才能撑到现在。对了,最近医生有来给元浩看一看吗?他……还有没有希望苏醒啊?” 阿骁重重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难。” 汪柔的心情顿时轻松了不少,随即,便道:“这次我来,是想让你帮我查一个人。” 说完,她将叶佳禾的照片递给他,道:“这个人叫叶佳禾,也是现在海城医院有名的心外科专家Susan。你帮我查一查,她这些年到底在国外做什么,跟什么人在一起?是怎么摇身一变,成为专家的。” 阿骁拿过照片道:“小事情,柔姐放心,一定给您办好。” “嗯,那就麻烦你了。” 汪柔说着,又拿出一块名表递给他,道:“这是那天陆景墨从拍卖会上拍的,君耀太小,带不了这样好的表,你带着吧。” 毕竟,阿骁是商元浩最亲近的手下,现在商元浩的这些属下和弟兄也都听阿骁的。 所以与他搞好关系,还是很重要的。 可阿骁却毫不犹豫地推辞道:“柔姐您客气了,老板救过我的命,您和小少爷是他最在乎的人,我理应帮你们。” 汪柔没想到这人的奴才命这么重,她意有所指地说:“阿骁,我知道你对你老板忠心耿耿。可我更希望以后,你把我也看作你的老板,毕竟,现在元浩这个样子,日后他的位置,是君耀来接手,不是吗?” 阿骁有点愚钝地看着她,茫然的点了点头。 …… 一个月之后,叶佳禾给这些患儿用的新药,虽然只是试验阶段,但已经获得了良好的效果。 很多患儿的临床症状都明显减轻,大批的记者去了海城医院进行采访。 可叶佳禾向来低调,更不喜欢搞这些炒作,便直接拒绝了。 尽管如此,各大网站和报纸上,还是刊登了Susan医生研制的新药让许多患儿的病情都出现了好转。 汪柔不可置信地看着报纸,既兴奋又生气。 她一方面看到了救儿子的希望;另一方面她不想承认叶佳禾真的变成了这个领域的专家。 她怎么都不愿意相信! 而阿骁也在这个时候,将调查到的结果交给了她。 “这个Susan在国外有两个孩子,应该是未婚生子,父亲不详。她的老师是心外科著名的专家靳南平,而且,听她医院和实验室的人说,她和靳南平之间,走得很近。” 阿骁说完,汪柔顿时僵住了。 她的嘴唇都有些发抖,不可思议地问:“你……你说,她还有两个孩子?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生的?” 阿骁如实说道:“五年前,在国外的一家私立医院生的,而且是龙凤胎。好像是因为生孩子的时候大出血,脑子缺氧,造成了部分性失忆。” 汪柔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她怎么都没想到,叶佳禾居然还生下了陆景墨的孩子。 而且,还是两个! 明明五年前,陆景墨说,叶佳禾打掉了他的孩子。 为此,他很长一段时间都走不出来。 是她是带着陆君耀一直陪在他身边,看着陆君耀一天天长大,陆景墨才从那段伤痛中走出来。 汪柔恍然大悟,原来,当年只是叶佳禾虚晃一招,她根本就没有打掉孩子。 而是,躲到国外去生孩子了! 汪柔现在越发害怕了,只求叶佳禾不要带着这两个孩子回来;只求叶佳禾不要想起以前的事;只求叶佳禾不要和陆景墨再遇见。 否则,她苦心经营了五年的一切,就全完了! 阿骁并不了解当年他们之间的爱恨纠葛,还提议道:“柔姐,我听说这个Susan医生很厉害的,这次刚一回来,就研制出了一种新药,对先天性心脏病有很好的效果。不如,您带着小少爷也去看看。” 汪柔心不在焉的道:“我知道了,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不会放弃。” 阿骁走后,她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恐慌和沉思。 刚回到家,外面就传来了张妈的声音。 “小少爷,小少爷!你怎么了?” 这慌乱的声音令汪柔回过神儿来,立刻向客厅跑去。 此时的陆君耀脸憋的青紫,在地上大口喘气。 汪柔知道,陆君耀又发病了。 她吓坏了,跑到陆君耀面前,将他搂在怀里,对着张妈大声喊:“快!还不快去打120!” 就这样,她跟着急救车一起去了医院。 很快,陆景墨得到了消息,也赶到了医院。 医生虽然暂时将陆君耀抢救了回来,但还是告诉他们,道:“孩子的心脏病已经很严重了,你们最好有个心理准备。下次……就不一定还能不能救得回来了。” 汪柔流着眼泪,恳求道:“医生,你尽管给他用最好的药,多少钱我们都不在乎,只要你能保住我们孩子的命。” 医生叹了口气,道:“我们这里确实没有什么好办法了。不过,我建议你可以去海城医院看看,最近他们不是请来了一个国外专家吗?听说入了她临床试验的患儿,效果都很好。但是前提是,她得收你们入组,毕竟她带回来的药还没有完成临床试验,是不能上市的。你们只能进她的实验组,才有可能试一试这个新药。” 汪柔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立刻用余光瞥了眼陆景墨的脸色。 医生走后,陆景墨审视的望着她,质问道:“你上次,不是还说,这位Susan医生是个徒有虚名的庸医吗?可现在是怎么回事?她的药,居然真的有用。汪柔,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君耀的命,差点就断送在了你的手里!” 汪柔掩住眼底的心虚,立刻哭出声来,抽泣着道:“我也是被那些人骗了,大家都说她没有真本事,说她太年轻。我……我也不知道,那些人居然说话这么不负责任!我现在,也很后悔!” 陆景墨冷声道:“这样吧,我会让人找到这个医生的联系方式,让她来这里看看我们君耀,还有没有希望。” 他话音刚落,汪柔的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如果这样,那叶佳禾跟陆景墨很快就会见面了。 ------------ 第183章 水火不容 不! 她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如果陆景墨再次遇见叶佳禾,那自己这五年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完了! 她清楚的知道,就算已经过去了五年,陆景墨依然没有忘记那个女人。 汪柔不自然地笑了笑,连忙道:“那个医生很有个性的,上次连医院领导都没有请得动他,更别说我们自己请了。还是我明天自己去找她,我早早去挂她的专家号,表明我的诚意。医生大概都喜欢这种有诚意的病人,免得到时候,她再把不满发泄到我们君耀身上。” 陆景墨想了想,还是同意了,他道:“那你明天一定要早点去,务必见到这个Susan医生。最近公司太忙了,我脱不开身。如果她不同意救君耀,我再想办法,或者我过去一趟,跟她谈。” 汪柔的心咚咚直跳,总觉得自己在危险的边缘行走,好像生死,都只在陆景墨的一念之间。 现在,她也只好自己解决这件事,让Susan把新型的药物给陆君耀用上。 只有这样,陆景墨才不会想起来去见Susan。 幸好叶佳禾失忆了,否则,她哪怕去求她,叶佳禾也不见得会救陆君耀。 …… 翌日一早,汪柔就去了海城医院。 叶佳禾的门诊一直人满为患,幸好,她让阿骁提前去挂了个号。 当汪柔再次出现在叶佳禾面前的时候,叶佳禾的眉头立刻蹙了起来,冷声道:“我之前说的话你听不懂,是不是?现在是我的工作时间,请你出去,否则,我就喊保安了。” 汪柔只觉得现在的叶佳禾嚣张极了! 现在,她不得不求她,以后,她们走着瞧! 因此,汪柔咽下那份怒意,强撑着笑脸道:“Susan大夫,你先别急啊,我今天也是亲自挂了号,排了好久的队才进来的。上次我回去之后,后悔极了,想着今天来跟您道个歉。” 叶佳禾心里暗暗嘲讽,这女人,一定是知道她研制的新药有效果,为了孩子来求她的。 她就没有从汪柔脸上看到任何诚恳,反而是无尽的虚伪。 “Susan医生,这个您先收下,是我的一点心意。” 说完,汪柔掏出了一张银行卡,放在了叶佳禾的桌上。 叶佳禾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那张银行卡上,随即,望向汪柔,道:“诊室里有监控,你注意自己的言行。你的道歉我心领了,卡你收回去。好了,你可以走了。” 汪柔脸色一僵,这个贱人,明摆着就是敷衍她,为难她! 她深吸了一口气,道:“Susan医生,您还没有听我把话说完呢。我今天来,道歉是第一个,还有就是……我的儿子,他真的太可怜了!” “天底下可怜人多了,我不是菩萨。” 叶佳禾冷笑了声,道:“要怪,就怪他有你这样的母亲。病人可以选择医生,医生也可以选择病人。抱歉,你的儿子,我不治。” 汪柔的笑脸再也维持不住了,她厉声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别人给你脸,你要接得住才行!在海城,还没有不给我们陆家面子的人!” “是吗?那我倒要看看,你们陆家有多大的面子!” 说完,叶佳禾立刻给保安打电话,道:“你们进来一下,这里有个闹事的,请把她带出去。” 很快,两个保安就进来了,一人拉着汪柔一条胳膊给拖了出去。 汪柔气坏了,冲着她大喊:“叶佳禾,你给我等着!你敢这么对我,我不会放过你!” 汪柔走后,诊室里才恢复了平静,叶佳禾继续有条不紊地看病。而汪柔并没有离开医院,今天说什么,也要让叶佳禾给陆君耀看病。 如果自己请不动叶佳禾,陆景墨就会亲自去找这位‘Susan’大夫,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因此,汪柔直接去找了院长。 之前陆景墨是打过招呼的,而且之前陆氏给医院捐了不少先进的设备,院长并不敢轻易得罪陆景墨。 听着汪柔的控诉,院长赔着笑脸道:“陆太太,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这位Susan大夫医术的确很高明,但就有一个缺点,就是做人比较轴,谁的面子都不给。这样吧,您现在我办公室坐坐,我一会儿去找她谈谈。” 汪柔这才觉得找回了一点面子,她冷哼了声,语气不善地说:“那就麻烦你了,葛院长。说到底啊,还是你们医院太捧着她了。区区一个医生而已,在这儿装模作样,拿什么乔呢!” “是是是,您说的是。我一定好好批评她,让她给令公子看病。” 虽然院长在汪柔面前,好像很威严似的。 可他心里清楚得很,叶佳禾是他们花了重金聘请过来的,就是为了扩展医院的病源,将医院的等级再拉高一个档次。 所以,他们更不敢轻易得罪叶佳禾,不仅如此,还得像这样哄着她。 …… 就这样,院长亲自去了叶佳禾诊室。 “Susan医生,忙着呢?” 院长笑眯眯地望着她,“我就耽误您五分钟,行吧?” 叶佳禾礼貌地点点头,道:“您有什么话就说吧,后面还有不少病人排队。” “啊这……这个……是这样的。”葛院长轻咳了一声,道:“这个陆总啊,对我们医院贡献不小,所以,他的太太带儿子来这儿看病,我们多少还是要给他们一个面子的。您……明白吧?” 叶佳禾就知道,那女人不会善罢甘休的,仗着老公有几个臭钱,不知道怎么作了! 因此,她冷着脸,道:“葛院长,我来你们医院工作也就只有一年的期限,严格来说我并不算你们医院的医生。既然如此,你们医院欠了他们这么大一个人情,那就让你们医院的大夫自己去还。” 她这番话怼得葛院长哑口无言。 葛院长只好苦口婆心地劝说道:“我知道,这个陆太太确实性格高傲了一些,说话也不好听。那依您看,她怎么样,您才能给她看病?您说个条件,我去跟她沟通。” 叶佳禾黑色的眸中划过一抹狡黠,她幽幽地说道:“既然她钱多得没有地方花,那这样吧,我这几天收的所有患儿的医药费,她来负责,也算是做慈善了。还有,她得当着您的面,给我道歉。” 葛院长瞠目结舌,只觉得请来了个小祖宗。 可又有什么办法? 谁叫人家有本事呢? 这医院指望着Susan出名呢! 于是,葛院长惺惺的离开,一路上都在踌躇着怎么跟汪柔沟通? 回到办公室,汪柔立刻站起身,道:“怎么样?她同意了吗?” 虽然叶佳禾对她嚣张至极,可院长的面子,她还敢不给? 葛院长只好讪笑着道:“是这样的,陆太太,您先别着急。我跟您说句实话吧,这位Susan医生,是我们医院好不容易请过来的专家,我的话,她也不是很听。现在呢,Susan医生提出了一个要求,只要您能办到,她就答应给令公子看病。” 汪柔冷哼了声,昂了昂下巴,道:“你说!” 葛院长小心翼翼地道:“Susan医生的意思是,您做做善事,把现在心外科的患儿的医药费都付一下。然后,再跟她道个歉,我当个见证人。您看……” 葛院长话还没说完,汪柔气得直发抖,她怒道:“做梦!这到底是什么医生?哪里有这样的医生?我凭什么给别人付医药费?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再说了,一个科室这么多患者,我要付多少医药费?” 而且,这女人居然还让她当着别人的面,低声下气地给她道歉,简直是可恶、该死! 葛院长被汪柔的反应吓了一跳。 虽然平日里汪柔也是趾高气扬的样子,可还是维持着贵妇人的那份气质。 哪里像现在,这么没有风度? 汪柔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缓了缓语气道:“葛院长,你们早晚会知道,这个Susan医生,只是个医德败坏的庸医!你们请这样的医生过来,会害了你们医院的。” 说完,她冷哼了声,趾高气扬地离开了院长办公室。 想让她在别人面前给叶佳禾道歉?想故意让她破财? 叶佳禾这贱女人,想得美! 她不会就范的! 可是,回去之后,该怎么跟陆景墨交代呢?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陆景墨打来的。 汪柔的心跳一窒,赶忙接起电话,“喂,景……景墨,怎么了?” 陆景墨问道:“见到Susan医生了吗?她怎么说?” 汪柔下意识地握紧了手机,心虚地道:“嗯,见到了。她……她说让我过两天把君耀带过去看看。” “那就好,那就证明君耀的病还是有希望的,不然,她也不会答应。” 陆景墨松了口气,这位Susan医生,可谓是绝境里的阳光,让他们看到了一丝希望。 日后,一定要找机会,当面感谢一下她。 …… 陆氏集团。 临近傍晚,陆景墨开完了一天的会议,接到了来自葛院长的电话。 “陆总,真是抱歉啊。” 葛院长道:“今天您太太跟我们Susan医生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两人水火不容的,我费了不少口舌,Susan医生还是不答应给令公子看病。过几天等Susan医生气消了,我再劝劝她,您看成吗?” 陆景墨不可思议的问:“你说什么?Susan医生不肯给君耀看病?” 这怎么可能? 上午他打电话的时候,汪柔明明已经说了,Susan愿意给君耀看病了。 这怎么跟葛院长说的截然相反?葛院长道:“你太太没有告诉您吗?哎,我就怕她气愤之下,跟您传的话有所偏颇,所以才亲自跟您解释一下。” 陆景墨眉头紧紧锁了起来,道:“好,我知道了,谢谢您,葛院长。” 挂了电话,他立刻起身去了陆君耀所在的医院。 汪柔见他过来,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眯眯的说:“我们君耀今天比昨天好多了呢。” 陆景墨冷着脸道:“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话问你。” 汪柔微微一怔,心里开始打起了鼓,硬着头皮跟陆景墨走了出去。 刚出病房,陆景墨便冷声质问道:“你今天为什么要说谎?Susan医生真的答应给君耀看病了吗?” 汪柔脸色一变,不自然的笑了笑,道:“你……是不是听说什么了?” “汪柔,现在是我在问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陆景墨忍不住指责道:“你我都知道,君耀的病已经耽误不起了。那个Susan不肯给他治病,你为什么不如实告诉我?你这么隐瞒,又想不出别的办法来,你这是拿君耀的生命在开玩笑,你知不知道?” 汪柔情急之下,只好红着眼眶,委屈兮兮地央求道:“景墨,我们再去给君耀找更好的医生吧,这天底下,又不是只有Susan医生会看病。你知道她今天提了多过分的要求吗?” 陆景墨现在对这个Susan的印象越发恶劣起来,听汪柔妖魔化的描述,他总觉得这个医生性格太古怪,太难搞了。 他蹙眉问:“她提了什么要求?” 汪柔愤愤地说:“她为了为难我,居然让我们负担心外科所有患儿的医药费,还有让我在院长面前,跟她低头道歉。我可以为了君耀道歉,但这让我们负担那么多孩子的医药费,是不是太不讲理了?” 陆景墨听着也有些生气,Susan为什么要提出这么苛刻又无理的要求?汪柔为了不让他亲自去见Susan,便道:“景墨,我有个好办法,我们可以买通医院的人,让他们搞到Susan给那些孩子用的药。这样的话,我们也不必受她的气,还能把君耀的病看好。” 陆景墨总觉得汪柔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 虽然他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可直觉告诉他,他应该去见一见这个Susan医生。 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这么难搞? 况且,就算是暗中搞到了药,他们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剂量,该怎么用? 说到底,还是得让Susan亲自用药,他们才能放心。 他表面上同意了汪柔的提议,道:“那我让肖明去想办法,搞到药再说吧。” 汪柔松了口气,可后背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 真的好险! 见陆景墨没有亲自去找Susan的意思,汪柔这才放心的回到病房照顾儿子。 而陆景墨却给肖明打了通电话,吩咐道:“帮我查一查Susan医生明天的行程,我要尽快约到她。” ------------ 第184章 他终于见到了Susan 没过多久,肖明的消息就回了过来,说Susan今晚已经回国外了,半小时之前的飞机。 陆景墨别提多遗憾了,他立刻问道:“她什么时候再回来?不是说她现在已经在海城医院工作了吗?” 肖明解释道:“这个医生好像是海城大学请回来的专家,我打听了一下,她的门诊只有周一到周三,门诊结束之后,她会立刻回国外,一刻都不耽误。” 陆景墨惹不住骂道:“真是崇洋媚外的东西,一个中国人,居然把国外当做家!” 肖明叹了口气,道:“要是想见到她,就只能等下周一了。” …… 叶佳禾连夜坐飞机赶回家,国外刚中午。 冉冉和阳阳两个宝贝开心极了,纷纷扑进妈咪的怀里,要抱抱。 叶佳禾抱着两个孩子,疲惫全无。 冉冉歪着头,捧着妈咪的脸颊亲了亲,道:“妈咪,我好想你啊。以后,你能不能每天都回来,给冉冉讲故事,哄冉冉睡觉?” 小丫头胖嘟嘟的脸蛋儿,充满了认真。 阳阳豪气地说:“就是,妈咪,你别出国打工赚钱了!以后,我养你!” 叶佳禾被两个孩子逗笑了,虽然是稚嫩又童真的语言,却让她格外暖心。 这时,靳南平带着刚去超市买好的蔬菜水果,也来到了这里。 因为叶佳禾经常不在家,所以将家里大门的密码都告诉了靳南平,方便他经常过来看两个孩子。 现在,冉冉和阳阳跟靳南平比以前更熟了。 靳南平进来,他们也没把他当做客人,仿佛家人一般自然。 “靳老师,你来了。” 叶佳禾接过菜,道:“我看冰箱里还有不少菜呢,您不用每次都带这么多东西的。” 靳南平立刻温和地纠正道:“我说过几次了?不要再叫我老师。” 叶佳禾脸颊微微红了红,小声叫了声‘南平’。 靳南平这才露出笑脸,柔声道:“你刚下飞机吧?快去睡一会儿,倒倒时差,今天我给你们包饺子吃。” “哇!饺子哎。” 冉冉像个小馋猫似的,舔了舔嘴唇,道:“冉冉最喜欢吃饺子了!” 虽然这两个孩子从小长在国外,可叶佳禾一直都给他们做中餐,而叶佳禾自己也只能吃得惯中餐。 这一点,一直都没有变。 叶佳禾难为情地说:“这样太麻烦了,其实,我们定点外卖也可以的。或者是,让保姆做这些。” 靳南平笑了笑,道:“她常年在国外,早都包不出正宗的饺子了。” 说着,他将叶佳禾推到卧室,道:“好了,你别管这些,赶紧休息一会儿,饭好了我叫你。” 看到叶佳禾上了床,他才将门轻轻给她关上。 回到厨房,就看到冉冉垫着脚尖,看着水池里新鲜的虾。 靳南平笑着捏了捏冉冉的鼻尖,道:“小馋猫,靳叔叔今天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虾仁馅饺子。” “耶,靳叔叔最好喽!” 冉冉的眼睛笑成了一弯月牙,抱着靳南平就亲了一口。 而阳阳却像个小大人似的,双手抱着臂,若有所思地看着靳南平。 靳南平摸了摸阳阳的脑袋,道:“去带着妹妹玩吧,靳叔叔马上给你们包饺子吃。对了,让你妈咪好好休息,你们不要打扰她,好吗?” 阳阳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突然冒出一句:“靳叔叔,你是不是想当我们的爸爸?” 靳南平一愣,被阳阳这番话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随即,他温和地笑了笑,蹲下身,认真的问:“那阳阳喜欢我吗?希望我做你和冉冉的爸爸吗?” 阳阳的黑色的眼珠子转了转,默默地说:“可是我还是想要自己的爸爸。” 短短几个字,像是一盆冷水,浇在靳南平的心上,给他浇了个透心凉。 这时,一旁的冉冉也开口了,道:“哥哥,我们自己的爸爸没有了,妈咪说过,他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 说完,她嘻嘻地笑着,用甜甜的小奶音道:“我觉得吧,靳叔叔就像爸爸的化身,他对我们多好啊!” 靳南平这才感受到一点欣慰,还好,冉冉是明白他的。 阳阳忽然有些生气,蹙眉对冉冉道:“你就是个小吃货,谁给你东西吃,你就让谁做你爸爸。” 冉冉气愤地辩解道:“我才没有!靳叔叔本来就对我们很好啊,长得又帅,还对我妈咪这么关心,为什么不能让他当我们的爸爸?” 说到最后,小丫头委屈地红了眼圈,气呼呼的道:“我再也不要理哥哥了!” 靳南平只好将冉冉抱起来,耐心地哄道:“好了,冉冉,不哭了,哥哥在跟你开玩笑呢。” 阳阳仿佛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话有些伤人,小声对靳南平道:“靳叔叔,对不起,其实我也很喜欢你。” 靳南平无奈地笑了笑,道:“我当然知道。” 尽管如此,阳阳还是想要自己的爸爸。 后来靳南平做好了饺子,才让孩子们喊叶佳禾出来吃饭。 他包的饺子很鲜,叶佳禾和孩子们都吃了不少。 之前发生的冲突,叶佳禾并不知道。 她不习惯靳南平总是用这样温柔又深情的目光望着她,便岔开话题,愤愤地道:“对了,这段时间我在医院遇到了一个奇葩。真的,差点没把我给气死。” 靳南平的兴趣果然被调动了起来,他笑了笑,道:“那你说说,什么样的奇葩?能把你气成这样?” 叶佳禾便将汪柔带着孩子来看病的事说给靳南平听,她皱了皱鼻子,道:“你都不知道,真是个暴发户哎,她老公姓……姓什么我也忘了,反正应该挺有钱的。不过我看啊,除了钱,什么都没有了。插队也就算了,居然直接把银行卡放在我办公桌上,你说她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靳南平饶有兴趣地问:“那你呢?你是怎么做的?” “我啊。”叶佳禾噗嗤一笑,道:“要不是我穿着这身白大褂,我就直接把银行卡扔在那女人脸上了。我想着她这么有钱,这么喜欢显摆她的钱,那不如我们心外科患儿的医药费全包了!” 靳南平听后,终于笑出声来,道:“也就只有你能想出这样的办法。” 他望着眼前的女人,心里格外珍惜。 这样生动明媚的叶佳禾,是她失忆之前从不曾有过的。 靳南平淡淡地说:“要是你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叶佳禾的笑意凝在脸上,疑惑地看着他,“什么意思啊?” 靳南平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意思,我只想你像现在这样,随心所欲,开心一点。” …… 与孩子们在一起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几天之后,叶佳禾再次踏上了回国的航班。 然而,她刚出机场,迎面而来两个保镖,拦住了她的去路。 “请问,是Susan医生吗?” “我是,怎么了?” 叶佳禾疑惑地看着他们。 两个保镖恭敬有加地说:“我们老板想见见您,有事相求。” 叶佳禾一愣,看着眼前这两个莫名其妙的男人,觉得古怪。 她冷冷回应,“不好意思,我没时间。如果是看病,请在我的工作时间挂号。” 说完,她拖着行李箱准备离开。 可这两个保镖一直拦在她面前,似乎并不准备放她走。 叶佳禾冷冷看着他们,道:“不让开是吗?这机场里到处都是安保人员,而且,我的同事已经在等我了。他们看不到我出来,一定会报警!” 两个保镖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保镖继续拦着叶佳禾,另一个去了不远处的车里,似乎在跟他们的主人汇报。 叶佳禾突然紧张起来,毕竟,她刚才是吓唬他们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同事来接她。 要是这真是一群坏人,她岂不是已经陷入了危险? 想到这儿,她眸光突然一闪,狠狠向面前的保镖踹了过去,恰好踢到了关键部位。 随即,叶佳禾向反方向拔腿就跑。 她就不信,这来来往往的都是旅客,那些人还能光天化日地劫持她? 不远处,陆景墨刚下车,望着那个奔跑的背影,他的眸光剧烈一缩。 那个背影,怎么这么像他找了五年的人? 不,应该不会。 叶佳禾怎么可能是Susan? 她当初走的时候大学还没有毕业,怎么可能五年的时间,就一跃成为这样有名的医学专家? 陆景墨的心稍稍平息了些,看着自己的保镖被Susan踢得卧地不起,他冷哼了声,自言自语的道:“这女人,还真是有两把刷子。” …… 警局。 叶佳禾从那个保镖手里逃脱之后,便报了案。 “Susan女士,您的意思是,您在机场遭遇了挟持?” 警察见她毫发无伤的样子,明显有些怀疑。 况且,机场那种人多口杂的地方,怎么会有人敢? 叶佳禾很确定的点头道:“是,有两个黑衣人,他们站在我面前,想挟持我去见他们的主人。我怀疑,他们的主人对我有不法的意图。而且,现在我觉得很不安全。” 警察做好笔录,抱歉的说:“Susan女士,根据您的描述,我们暂时没有办法施行追捕或者立案。毕竟,您的证据不充分,而且也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叶佳禾立刻反驳道:“等我受到伤害的时候,那就晚了!难道,非等我被劫持失踪了?你们才能立案吗?” 警察只好建议道:“您一个人从国外来,又是单独居住,的确是不太安全。您可以上网搜索一些独居女性防身的知识,这样,也能防患于未然。如果这种事情再次发生,您注意保留好证据,再来报案。” 叶佳禾无语极了,那种情况下,她还能拿出手机把那两个歹徒的样貌给拍下来吗? 她失望的从警局离开,立刻打开购物软件,买了防狼喷雾和报警器。 又在外面餐厅吃了个晚餐,叶佳禾才回家。 医院给她租了一个高档小区。 小区是洋房,一梯一户,她住在顶楼。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刚出电梯,她的家门口赫然站着一个身高一米八五,身形修长高大的男人。 只是这个男人为什么双目猩红,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叶佳禾吓坏了,难道,这就是那两个黑衣保镖的主人? 该不会是变态吧? “你!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门口?” 叶佳禾吓得吞了下口水,道:“我告诉你,我今天已经报警了,你最好现在就走。否则,警察一定会找上你!” 陆景墨的眼底翻腾着火焰,一步步逼近她。 叶佳禾退无可退,单薄的脊背紧紧贴在了电梯上。 她瞪大了那黑色的瞳仁,惊恐的看着这个陌生男人。 陆景墨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涌起了惊涛骇浪。 他怎么也想象不到,这个女人,真的是Susan。 Susan就是叶佳禾! 五年了,他的前妻,他的女人,居然变成了眼前这个看起来精明又独立的女强人。 一身深棕色羊绒大衣和黑色皮靴,处处透着干净利落。 她惊惶的眼中依然透着锐利,那张娇俏的脸蛋似乎带了些棱角,却更加冷艳动人。 呵! 真的不一样了。 陆景墨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在一点点的变弱。 五年前的一切,犹如放电影似的,反复在他脑海中播放着。 尤其是,当他知道,叶佳禾打掉了他的孩子之后,他再也无法释怀。 “你还敢回来?” 陆景墨突然扼住她的手腕,冷声质问道:“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别告诉我,才五年,就不认识我了!叶佳禾,是你自己自投罗网,你休想我这次再放过你!” 叶佳禾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同时,那双茫然的目光又透着几分震惊,追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叫叶佳禾?” 这次,换陆景墨感到莫名其妙了。 他冷笑,这女人,在跟他玩什么游戏? 这是开始装失忆,装不认识了吗? 下一秒,他突然捧起叶佳禾的脸颊,将她抵在电梯上,狠狠吻上了她的唇。 刚触到她软糯的唇瓣,所有的记忆便铺天盖地的涌了上来。 ------------ 第185章 来自他的质问 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陆景墨只觉得心中那头野兽在放肆地咆哮着。 “唔……” 叶佳禾瞪大了眼睛,忽然剧烈地挣扎起来。 可下一秒,她的双手便被男人钳制住,反折到身后。 陆景墨高大的身躯将她紧紧压在电梯门上,忘情的吻着她,撕咬着她的嘴唇。 他恨,真的好恨,为什么她要这么残忍地拿掉了他们的孩子? 这五年里,他每每想到这件事,都恨不得将她捉回来,让她悔不当初! 可是当这女人真的再次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才知道,他做不出任何伤害她的事。 心里所有的声音,都在承认,他想她。 想到这女人看他如同看陌生人一般疏远和防备,陆景墨就恨不得将她吞进腹中。叶佳禾一直没有放弃挣扎,可自己的力量相对于眼前的男人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就在这时,脑海中如同打雷一般闪过一些零碎的片段,过往的梦境仿佛又涌了上来。 叶佳禾的头突然开始痛起来,她面色痛苦,紧紧皱起眉头。 陆景墨感受到这女人似乎不挣扎了,再一看,她额头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他心下一惊,立刻放开她。 “叶佳禾,你怎么了?” 陆景墨紧张的抱着她,可又怕她在耍什么小聪明,便冷声道:“你不要跟我装,我们的账还没开始算呢!” 下一秒,叶佳禾眼前一黑,整个人就这么晕了过去。 陆景墨下意识的接住她,这才发现,她是真的身体出现了问题。 “叶佳禾!叶佳禾!” 他拼命叫着她的名字,却唤不起她的一点意识。 无奈之下,他只好打横抱起她,往外奔去。 …… 医院里。 叶佳禾依旧昏迷着,医生给她做了核磁共振检查。 陆景墨心急地问道:“她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昏倒?还有,她看起来已经记不得我了,这到底是什么原因?还是她装出来的?” 医生认真研究了磁共振结果之后,道:“这位女士的脑部应该是曾经受到过损伤,她的脑部血管也有陈旧性的缺氧病灶。可能这就是造成她失忆的原因。” “什么?” 陆景墨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怎么敢相信,叶佳禾失忆了? 那么这些年,她到底去了哪里?跟谁在一起? 又是怎么变成著名的心外科专家的? 无数疑问盘旋在脑海中,陆景墨觉得自己的脑子也要炸了。 他立刻让肖明去查叶佳禾这五年的资料,他一定要要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为什么会失忆? …… 与此同时,国外实验室里,靳南平的私人侦探正站在他面前,汇报着国内的情况。 当他听到叶佳禾再次落入陆景墨手中时,他的目光忽然冷了下来,一字一句的道:“他们……是怎么遇见的?” “陆景墨的儿子有先天性心脏病,他现在的妻子跟Susan发生了矛盾,Susan不肯给她儿子治病,应该这样的原因,陆景墨才会亲自去找Susan。” 靳南平这才想起那天叶佳禾说的那个嚣张的女人,原来,那个女人是汪柔! 他紧紧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老天太会玩弄人了。 为什么? 五年过去了,还要让叶佳禾重新遇到他们? 他沉声问道:“你刚才不是还说,有人前阵子来过我们实验室,调查过叶佳禾的资料?” 私人侦探点了点头,道:“是,应该是陆景墨的妻子找人干的。现在,陆景墨已经发现了Susan,他应该也开始调查了。不过,这次我们有了准备,不会让他知道我们不想让他知道的事情。” 靳南平这才松了一口气,他道:“记住,不准让陆景墨发现两个孩子的存在,你安排几个人这几天就在实验室,给他们递过去假消息。” 至于汪柔,即便她知道了叶佳禾在国外生下了孩子,她也不会傻到告诉陆景墨。 就这样,靳南平做好一切布局之后,他那颗躁动起伏的心,才渐渐平静下来。 …… 凌晨十二点,叶佳禾终于醒了。 想到今晚的遭遇,她立刻从床上坐起来,以为是一场噩梦。 直到看见陆景墨依旧站在她面前,她才知道,这并不是梦。 叶佳禾气得浑身发抖,质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最好现在把我放了,我可以不报警。否则,我一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陆景墨就这么站在床边,眸光复杂的望着她。 虽然这样的叶佳禾,让他很不习惯,甚至,很生气。 可当年,他们在一起的那两年,实在是算不上美好。 那么多阴谋,那么多背叛和算计,早就让他们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大。 既然她失忆了,说不定这是上天重新给他们的一个机会。 因此,陆景墨绝口不提她失忆的事情,而是换了一种方式,和颜悦色地对她道:“抱歉了,Susan医生,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你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叶佳禾不压根不相信他的鬼话,不伤害她,还会强吻她,占她的便宜? 她冷笑,嘲讽道:“所以对于你来说,强吻和猥亵,都算不上伤害,是吧?” “我什么时候猥亵你了?” 陆景墨只觉得格外冤枉,他叹了口气,道:“你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位故人,我……我把你们认错了。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叶佳禾警惕又怀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到底想耍什么把戏? 因此,她冷冷地说:“好,我接受你的道歉。既然这样,可以放我走了吗?或者是,你先走,也行。” 陆景墨的心隐隐作痛,渐渐弥漫着悲哀。 难道,就算失忆了,她也厌恶他到这种地步了吗?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淡淡地开口道:“是这样的,我这次,是有件事想拜托Susan医生。我叫陆景墨,我的儿子前几天找您看病,孩子的妈妈可能跟您闹了些不愉快,我替她跟您道歉。” 叶佳禾这才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不禁嘲讽地笑了笑,道:“搞了半天,你今天上蹿下跳的,又是绑架,又是跟我套近乎碰瓷,就是为了让我救你儿子?” 陆景墨无语地看着她,什么叫‘上蹿下跳’?什么叫‘碰瓷’。 这女人,失忆了之后,还真是变了个人。 恐怕,她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他耐着性子,道:“你误会了,我的本意很简单,就是想单独跟Susan医生谈一谈。” “不必谈了,我说过,我不会救他。” 叶佳禾冷着脸,道:“陆先生,与其在我面前威逼利诱,还不如想想你和你妻子自己的问题。现在看来,有钱,也不能解决一切,不是吗?” 陆景墨蹙了蹙眉,问:“那你想怎么样?” “按照我说的,有钱就把钱拿出来做点善事,让我看到你们诚意。”叶佳禾勾了勾唇角,道:“还有,把你的妻子带过来,让她跟我道歉,让我满意为止!” 陆景墨望着眼前的女人,只觉得这女人只是带了一副叶佳禾的面具,这哪里还有叶佳禾半点原先的性格? 这女人,简直就是老天派来讨债的! 陆景墨冷哼了声,道:“Susan医生,得饶人处且饶人。做人,还是得给自己留条后路,日后,或许你也会有求到别人的时候呢!” 他沉沉地看了眼叶佳禾,转身离开。 没过多久,叶佳禾立刻跑到窗户边上往下看。 果然,看到他已经从住院部的大楼里出来了。 她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心有余悸地靠在墙上,小声嘀咕着:“神经病!” 虽然当医生这么多年,她也见过不少为了看病不择手段的。 可这种明目张胆,甚至占她便宜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种男人,能找到什么好老婆? …… 陆景墨从医院出来之后,并没有去医院看陆君耀,而是回了家。 路上,他已经打电话把汪柔也叫了回来。 因为有些事,他必须要问清楚汪柔,可又不想让儿子看到父母吵架的样子。 院门口。 汪柔望着客厅里依旧亮着的灯,忽然紧张起来。 刚才陆景墨在电话里让她立刻回家,说有事问她。 他的声音是那么冷冽,让她没来由地发慌。 终于,她还是推门而入。 陆景墨此时正坐在沙发上,英俊的脸上布满了寒霜,深邃的眸子更是充满了阴郁。 汪柔笑得有些勉强,道:“景墨,你这么晚喊我回来什么事啊?君耀那边不能没人照顾,我一会儿还得回去。” 陆景墨坐在沙发上,抬起眸子冷声问:“你早就知道Susan就是叶佳禾,所以,你才千方百计的阻止我去见她,是不是?” 汪柔大惊失色,所有的心虚和慌乱全都无法掩饰的暴露出来。 她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完全不知道陆景墨是什么时候去见了叶佳禾? 陆景墨的声音凌厉了几分,质问道:“怎么不说话?汪柔,你现在为什么变成了这样?你的心思太多了,你怎么会变的这样复杂?” 汪柔知道,自己要是不给他一个交代,她好不容易靠近了他,很快,就会再被疏远。 因此,她委屈的咬着唇,道:“Susan真的是叶佳禾?我一开始以为他们只是长得像而已。如果是叶佳禾,她怎么可能不认识我?” 陆景墨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怒道:“你还在辩解?你敢说,你不是故意阻止我见到她?” “是,我的确怕你见到她!” 汪柔哭的梨花带雨,哽咽着道:“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有了君耀,我们在一起是那么美满,那么幸福。如果那个Susan真的是叶佳禾,那么我的君耀该怎么办?他那么小,那么可怜,身患重病已经很悲惨了,难道,还要让他没有爸爸吗?” 她一声声地哭诉,让陆景墨心里的那个警钟也敲响了。 是啊,他和汪柔已经有了陆君耀。 而叶佳禾呢? 她拿掉了他的孩子,狠心离开。 即便她回来了又能怎样? 难道,他连儿子都不要了吗? 况且,这五年里,是汪柔一直陪在他身边。 “景墨,这几年,我对君耀对你,我对这个家的付出你都是看在眼里的。” 汪柔哭的泪水盈盈,颤抖着说:“我也是女人,我做不到那么大度,把我孩子的父亲让给其他人。不过,你现在已经知道了Susan就是叶佳禾,如果你真的决定不要我们母子了,那……我也无话可说。” 陆景墨只觉得一个枷锁禁锢着他的心,如果再往前迈一步,他都会觉得是一种罪恶。 因此,他低低的开口道:“我不会不要你跟君耀,别瞎想了。” 汪柔心里终于松了口气,真的好险! 她喜极而泣,扑进陆景墨怀里,紧紧抱着他,道:“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狠心的。毕竟,你在君耀的心里那么重要,如果你不要他,这一定会比疾病对他的折磨还要难受。” 她不停的提及陆君耀的病,明里暗里的提醒陆景墨,不能轻举妄动。 …… 三天后,陆氏集团,总裁室。 肖明将调查到的资料交给了陆景墨,道:“陆总,太太五年前出过一场车祸,撞到了脑部,从此之后,就忘记了以前的一些事。这几年,她一直在国外的顶级医学学府做研究。除了一些科研上的成就以外,太太的经历很简单,无论是感情还是生活,都很干净,没什么特殊的。之前我们找了五年,都没有找到太太的下落,就是因为她改名换姓的原因。我们谁也想不到,她居然已经是国际著名的医学专家了。” 陆景墨听到‘车祸’二字,心都揪了起来。 “她……怎么会发生车祸?” 陆景墨追问道:“除了伤到了脑子,还有没有伤到别的地方?” 肖明摇了摇头,道:“从目前的调查来看,应该是没有了。” 陆景墨的眸光忽然有些暗淡,失神的说:“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肖明走后,偌大的办公室,只有他一个人。 这五年来,无数次感受到的孤寂再一次袭来。 陆景墨疲惫的靠在椅子上,揉着发痛的太阳穴。 他该怎么办? 他已经有了家庭,有了孩子,虽然跟汪柔还没有结婚。 但是,陆君耀不能没有妈妈。 难道,就要这么放弃叶佳禾吗? ‘放弃’这两个字,令他心头一紧。 他这才发现,自己做不到! ------------ 第186章 暗地勾结 这时,外面的秘书敲了敲门,道:“陆总,您太太和儿子来了。” 陆景墨微微一怔,听到陆君耀来了,他亲自去开了门。 没想到,汪柔今天会带着陆君耀一起来。 而且,陆君耀的脸色明显比之前好了很多。 “爸爸。” 陆君耀抬头,懵懂单纯的眸子望着他,道:“晚上我们一家可以去看电影吗?我还想吃炸鸡薯条。” 陆景墨神色凝重的问:“你可以吗?君耀,医生说过,你不能吃这些垃圾食品。而且,医生让你多休息,少运动。” 毕竟,陆君耀是早产儿,刚出生就有心脏病,所以从小走几步路,就会喘得接不上气儿。 陆景墨有些责备的望着汪柔,道:“你怎么把他带出来了?也不怕外面空气不好,他再感染。” 因为陆君耀身体免疫力太弱,陆家别墅里的任何地方都有空气净化器。 因此,陆景墨不知道汪柔为什么敢把陆君耀带出来? 这时,陆君耀拉着爸爸的手,晃了晃,道:“爸爸,你别怪妈妈,是我让他带我来找你的。我想看看爸爸的公司,因为妈妈对我说,爸爸是个很伟大的人,在公司里呼风唤雨的。” 陆景墨被他的话弄得有些无奈,温和地笑了笑,道:“那你和妈妈在这里等等爸爸,忙完之后,我们一起回家,好吗?你想吃好吃的,可以让张妈去做。” 汪柔这才小心地开口道:“景墨,难道你没发现我们君耀有什么变化吗?” 陆景墨若有所思的望着陆君耀,道:“这孩子看起来,状态和精神好像都比之前好了很多。” 汪柔笑了笑,挽住他的手臂,语气间激动的神色溢于言表,“我啊,找了个专家,心外科领域很牛的,德国来的。就是前几天,给我们君耀用药之后,他的病真的好了一些,至少,没有再胸闷喘不过气了。景墨,我们君耀,有救了!” 陆景墨蹙眉道:“之前你不是说弄到了Susan的药吗?” 汪柔脸上的异样稍纵即逝,随即说道:“那个药啊,现在还在临床试验阶段,我可不想让君耀当小白鼠,万一有什么副作用呢?我找的专家说,用他带来的新药就行了,这个药是德国顶尖医药集团研制的。至于叶佳禾……哦,不,Susan的那个药,我想,还是算了吧。” 陆景墨心里还是觉得不踏实,便问:“你找的那个专家靠谱吗?把他的资料发给我看看。如果他真的能治好我们君耀的病,那就告诉他,到时候,我可以把陆氏的股份都分给他一些。” 汪柔的眼睛都亮了。 她的心脏狂跳着,却又故作平静地点点头,道:“好,明天我带他来见见你,让他自己跟你说。” 陆君耀可怜巴巴地望着陆景墨,道:“爸爸,医生叔叔把我的病看好之后,是不是我就可以跟其他小朋友一样上学?也可以去游乐场玩?” “嗯,到时候你想去哪里,爸爸都带你去。” 陆景墨怜惜地看着陆君耀蜡黄的小脸。 难道,真的是老天听到了他的诉求,所以,在叶佳禾不愿意救君耀的时候,出现了另一个可以救君耀的人吗? …… 翌日,汪柔便带着德国有名的心外科专家去了陆氏集团。 路上,她道:“沃尔夫教授,我们的合作,您还记得吧?我已经把Susan的药给了您,您就负责找到她这个药的成分,制作出一模一样的药剂给君耀用。在您研制出这种药之前,我会一直让人弄Susan现在给她的病人使用的药。到时候,在我丈夫面前,您知道该怎么说吧?” “当然。” 沃尔夫教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夫人您尽管放心,我们的合作是坚不可摧的。我会尽快研究出Susan这个药物的成分,到时候,您也就不必费这么多心思去弄这种药了。” 他表面上是这么说,其实,他更大的目的,是为了得到这种药物的成分,赶在Susan之前,将这个药上市,获得最大的利润。 自己已经在心外科领域打拼了二十年,凭什么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刚一出来,便研制出如此厉害的新药,成为了业界的翘楚? 他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自己在心外科的光芒,绝不能被一个Susan盖住。 就这样,沃尔夫教授被汪柔带到了陆景墨面前。 陆景墨这才发现,他的中文说得也很好,虽然有些口音,但是,正常的交流对话完全没问题。 沃尔夫笑着解释道:“这是因为很早之前,我就来中国留学了三年,中医是个博大精深的学问,我其实很感兴趣。对令公子的治疗,我也加入了中医的一些方法,这样可能更有效。” 陆景墨见他中文说得如此好,而且所有情况都与他让肖明调查的符合,便对这位沃尔夫教授的好感剧增。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没想到,沃尔夫教授对中医也有研究。那我们君耀就交给您了,还请您多费心。” “那是当然,陆总放心吧,我是医生,不会放弃任何一位患者。” 沃尔夫说得斩钉截铁。 这不由得让陆景墨对他的信任增加了更多。 因为后面陆景墨还有工作,汪柔便提前带着沃尔夫离开了。 出了陆氏的大楼,沃尔夫早已一副势在必得的表情。 他微微一笑,绅士地帮汪柔打开车门,款款而谈,“陆夫人,您放心,我看上的只有名利,我对钱财,没有太大的兴趣。所以,陆总答应分给我的股份,我会一分不少地转到你的名下。但是Susan的新药,你也要继续给我弄到手。我需要大量的样品去做研究,才能摸清她药里的所有成分。” 汪柔想到自己可以得到陆氏的股份,这就相当于日后自己的地位和身价,又会上一个新的台阶了。 她眸光释放出激动的神色,对沃尔夫保证道:“那我们真是天作之合了,你需要的名气,我完全可以给你。而且,等我们君耀用了Susan的药,治好了病,我会向外界宣布,是你治好的。到时候,您还怕得不到名气吗?” “这样最好不过了。” 沃尔夫脸上透出一丝疑惑,问道:“但现在,我有一点想要跟夫人请教。您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从Susan那里搞到这么多药的?毕竟,这些药都有数量的,而且用于临床试验的药物,看管得很严格,没道理您拿了这么多,她却毫不知情啊。” 汪柔目光闪过一抹阴测,道:“这些,就是我的事了,我自然有我的路子。” 她不愿意说,沃尔夫也就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 反正,他需要的就是这个新药,至于来源,跟他并没有关系。 ------------ 第187章 用刀朝她刺了过去 自从陆君耀的病情有了好转,汪柔便带着陆君耀从医院回到了家里。 沃尔夫作为陆君耀的私人医生,会每天过来给他问诊和治疗。 当然,用的注射药物都是从叶佳禾那里弄过来的药。 所以,陆君耀的病情也在一天天的发生好转。 汪柔的心情大好,隔三差五地去跟上流社会的太太们聚会。 虽然她跟陆景墨没有举行婚礼,可她已经为陆景墨生了孩子,又住进了陆家这么久,大家早已把她当做了陆太太。 作为上流社会里的顶级豪门,汪柔的派头也越来越大。 这天,在太太们的下午茶上,一个贵妇人羡慕地说:“陆太太,你可真幸福,陆总在外那么能赚,回去对你又这么好。那个十克拉的蓝钻,你收到了吧?” “蓝钻?” 汪柔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不动声色地笑了笑,问道:“刘太太,什么蓝钻啊?” 这个刘太太的丈夫家里是珠宝商,她便侃侃而谈,“上周,我们老刘得了个百年不遇的稀世蓝钻,好大一颗哦,十克拉呢。那净度和光泽,都是一等一的。陆总知道后,立刻就定了下来,意大利的珠宝设计师加急给设计的。昨晚刚送到陆总手上!” 说到这儿,那个太太似乎很懂的样子,神秘兮兮地问:“你们……是不是早就已经悄悄把证领啦?” 其他太太别提多羡慕了,纷纷问刘太太,“人家陆太太还没有回应,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刘太太掩嘴一笑,道:“因为,陆总在那个蓝钻的下方刻了结婚纪念日的英文啊!” 汪柔大惊,手中的咖啡晃了晃,溢出了许多。 “哎呀,陆太太,你怎么啦?” 其他几个太太赶紧叫来了服务生,让帮着汪柔处理一下。 “没……没事。” 汪柔手足无措,随便拿了个纸巾,擦拭着裙子上的咖啡污渍。 平日里的她,在这些太太面前总表现得很大方得体,再加上她是学舞蹈出生,举手投足皆是优雅,从未有过如此失态的时候。 可现在,她的脑子一片混乱,立刻就猜到了那颗蓝钻,陆景墨是要送给谁? 他明明都答应了她,不会抛弃她和君耀,为什么还要暗中买如此贵重的礼物,送给叶佳禾? 五年了,他居然还记得跟叶佳禾的结婚纪念日。 嫉妒如同星火燎原般地在胸口蔓延,她怕被其他人看出端倪,便借口身体不适,提前结束了与太太们的下午茶。 回到家里,已临近傍晚。 张妈冷冷说道:“陆先生说,晚上不回来了,让您和君耀少爷先吃。” 汪柔的眸色猩红,就知道,这大晚上的,陆景墨肯定是去找叶佳禾那个贱人了! 难道,叶佳禾都失忆了,他还想着与叶佳禾再续前缘吗? 她恨恨地瞪了张妈一眼,给陆景墨打去了电话。 接到电话的时候,陆景墨刚把车停在了海城医院楼下,正准备下车。 “喂。” 他沉声接起。 那边传来汪柔温婉的声音,“景墨,你晚上什么时候回来啊?君耀今天在家学做蛋糕,想亲手烘培给爸爸尝一尝呢。” 陆景墨微微蹙了蹙眉,沉默片刻,终究不忍心拒绝儿子的心意,便道:“我……晚点回去。你们先吃晚餐吧,别等我了。” 那边汪柔没说什么,只是应了声,就挂了电话。 陆景墨将手机扔在一旁,从车窗里向外望去,高耸的医院大楼里,还有他日思夜想的人。 掌心的蓝丝绒盒子已经握在手里良久,他静静地盯着里面的蓝钻,思考着该怎么送给她? 今天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她已经忘了,可他,还一直都记得。 每年,他都会记得。 那么好看的钻石,应该与她现在的气质很相配。 就这样,陆景墨从车里出来,径直去了心外科专家门诊,等她下班。 而此时,心外科的门诊外,正发生着剧烈的争吵。 “你这个从国外来的黑心大夫,假洋鬼子,你还我儿子的命!” 一对穿着朴素的夫妇坐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叶佳禾道:“我们儿子,就是用了你的药,一点都没变好,还给我们治死了。” 叶佳禾站在他们面前,中间被保安隔开了。 她冷静地问一旁的护士,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前天查房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让值班医生过来见我。” “Susan医生,值班医生说,这个患儿可能是对您的药不敏感。从昨天开始,他的症状就开始加重了。只是值班医生觉得您门诊太忙,怕您分心,所以没有通知您。没想到今天……就……” 护士战战兢兢地说着,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对夫妇显然对这样的解释不满意,他们哭诉着道:“大家都来看看,这个庸医,把我们的孩子治死了。用什么新药,我看,根本就不是新药,是毒药!” 他们这么闹,引来了大批患者和家属,心外科诊室外面顿时被围得水泄不通。 保安擦了把汗,道:“Susan医生,不如我们先把人给带出去吧,这也太影响我们医院的声誉了。” 说完,几个保安就要拉着那对夫妇,把他们轰出去。 叶佳禾立刻呵斥道:“住手!既然事情发生了,那我们就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完,她走到那对夫妇的面前,道:“我的确是你们儿子的主治大夫,发生这样的事我感到很抱歉。但你们放心,我现在立刻调查事情的始末,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可刚死了儿子的父母,怎么能听得下去? 眼前这女人,就是害死他们儿子的真凶! 忽然,孩子的爸爸眼露凶光,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刀,狠狠朝叶佳禾刺了过去。 ------------ 第188章 是男朋友? 叶佳禾吓坏了,她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就要命丧于此的时候。 一个高大的身躯挡在了她的面前。 陆景墨只觉得一阵尖锐的疼痛袭来,顿时,腹部血流如注。 这样的结果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那男人看刺错了人,也慌了神,下一刻,几个保安冲上去将他钳制住。 陆景墨捂着伤口,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溢了出来,他痛苦地单膝跪在了地上,弯着腰甚至难以呼吸。 这样的场景像一把把利剑,直直刺进了叶佳禾的心脏。 这一刻,她只觉得心仿佛被一个大手揪住,恨恨的碾压,痛得撕心裂肺。 她大脑一片空白,立刻蹲下身,在他身后撑着他,失去理智地对周围人大吼,“快去!叫急诊科医生过来!” 陆景墨靠在她怀里,看着叶佳禾冰冷的眼神泛起了泪光,他庆幸的笑了。 “佳禾,你记起来了,是吗?” 他有多希望她可以想起他,可他又害怕她想起来。 叶佳禾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掉下来。 她不明白陆景墨在说什么,但是,她的潜意识里,宁愿这把刀刺进她的身体里,也不想这个男人替她受伤。 “你不要说话,马上,马上急诊科的就来了。” 叶佳禾不敢轻易挪动他,怕他的伤口会流出更多的血,她只能帮他按压着伤口,压迫止血。 终于,急诊医生来了,陆景墨被紧急推进手术室里。 叶佳禾的心难以控制地撕扯着,紧张地在手术室外面来回踱步。最后,她实在是不放心,直接进去手术室换了衣服,到了陆景墨的那个手术间。 虽然刚才那种画面对叶佳禾冲击很大,她到现在都缓不过神儿来,但是对急诊的同事来说,陆景墨的伤口还算幸运,没有伤到要害。 而且,这种手术对于急诊科来说,是很正常很普通的,没什么难度。 因此,急诊的张医生一边手术,一边跟叶佳禾聊了起来。 “Susan医生,这是……男朋友啊?” 张医生一边笑着,一边道:“真不错,这是把命都给你了!” 叶佳禾尴尬地道:“不……他,不是。” “还说不是,你看你,眼睛都哭红了。” 张医生安慰道:“放心,他虽然血流了不少,但并没有伤到脾脏和别的内脏,不会留下什么病根的。缝合之后,好好休息,一个月就能恢复了。” 叶佳禾这才放心下来,可即便如此,她的心还是痛得要命。 那种痛,不仅仅是感动和震惊,也不仅仅是歉疚,而是心疼。 为什么? 她会对一个陌生男人产生这样的感觉? 尤其是当她眼睁睁地看着他为自己挡刀的时候,她甚至在想,如果他死了,她该怎么办? 终于,手术结束,张医生道:“在观察室观察两小时,等全麻醒了就能推入普通病房了。” “谢谢您,张医生。” 叶佳禾道了谢,便去了观察室,一直陪着陆景墨,等他麻药醒来。 观察室里静悄悄的。 叶佳禾望着这面色英俊而苍白的男人,总觉得仿佛在哪里见过。 是在梦里吗? 她的目光十分复杂。 也终于有时间去思考,他为什么会为自己挡刀? 她明明跟他素不相识啊,甚至,还因为不给他儿子治病,而让他不悦。 叶佳禾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这时,一个小护士进来,将一个丝绒盒子递给她,道:“Susan医生,这是从你男朋友口袋里掉出来的,我看着挺贵重的,您收好吧。万一丢了,我们付不起这个责任。” 叶佳禾也没心情再澄清他们的关系,收下了这个盒子,对护士道:“谢谢你。” 护士离开后,叶佳禾莫名地打开了那个丝绒盒子。 一颗通透又耀眼的蓝钻就这么呈现在她眼前。 果然是有钱人啊! 她忍不住拿起来端详了一番,钻石的边缘用英文刻着一行小字:结婚纪念日快乐。 ------------ 第189章 我没有妻子 叶佳禾的目光落在男人英俊的脸上。 这大概是准备送给他妻子的吧? 倒也算个顾家的好男人了! 叶佳禾小心翼翼地将钻石收好,生怕弄丢了,准备等他醒来之后交给他。 翌日天亮。 陆景墨的意识才终于恢复了清醒。 伤口在麻药过后,依旧产生着丝丝缕缕的锐痛。 叶佳禾见他醒了,担忧的神色立刻露出一抹庆幸,道:“你终于醒了。” 陆景墨的记忆一一归位,他眸光柔软,望着眼前的女人,苍白的嘴唇吐出两个字:“佳禾。” 叶佳禾奇怪地望着他,从昨晚他麻醉过后,就一直在昏迷的时候喊着她的名字。 现在,他又在叫她的名字。 但是,叶佳禾这三个字,平时并没有人叫她,更没有多少人知道。 大家都叫她“Susan”。 况且,这男人现在看她的眼神…… 叶佳禾心里毛毛的,不敢往下想,毕竟,他是有老婆有孩子的人。 她立刻去将医生叫了过来,给陆景墨检查了一下。 确认没有问题之后,医生离开,叶佳禾这才开口道:“谢谢你,为我挡刀。但是……我想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跟你,素昧平生,你没有必要为了一个陌生人,做这种事啊。” 陆景墨这才发现,她并没有恢复记忆。 心里弥漫着淡淡的失望和伤感,他深邃的眸光里带着化不开的深情,一动不动地望着她,什么都没说。 叶佳禾不敢面对这样的目光,她只觉得这个男人好奇怪。 如果他对她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像他这种地位,应该也只是想玩玩而已,不会认真的,毕竟他有家庭。 可是,如果这样,他又何必为自己去挡那一刀呢? 叶佳禾矛盾极了,终于,她想到了一个解释。 在陆景墨深深的注视下,叶佳禾郑重的说:“你放心,我会帮你儿子治病。如果……你还信任我的话。” 毕竟,之前那个孩子的父母,说她治死了他们的儿子。 现在,病房里传来消息,许多孩子父母都带着孩子离开了医院,不愿意再继续被她治疗。 陆景墨不禁难受起来,他蹙眉道:“你觉得,我为你挡刀,是为了让你给我儿子治病?” “不然呢?” 叶佳禾莫名地望着他,道:“我实在想不出别的解释来了。” 陆景墨一口气堵在心口,本想脱口而出,可是,就算说出来了又能怎样? 自己已经有了儿子,以目前她对他这种类似于陌生人的感情来说,恐怕只会以为他是个疯子。 想到这儿,陆景墨无力地叹了口气,淡淡地说:“算了,你没事就好。” 叶佳禾感到有些压抑,更重要的是,现在与陆景墨之间的气氛,实在是太奇怪了。 因此,她道:“对了,你太太的电话是多少?我给她打电话告诉她一声你在这里吧。我会跟她道歉,是我连累了你。” 陆景墨并没有告诉她汪柔的电话,而是道:“所以,这就是你对我的回报?我替你挡了刀,你就准备让其他人来照顾我,自己一走了之?况且,你说的那个人,也不是我妻子。” 叶佳禾一愣,反问道:“难道,她不是你孩子的妈妈?” 陆景墨顿了顿,尴尬的说:“只是……只是孩子的妈妈,但不是我妻子。我……没有妻子。” 叶佳禾的眼神里不禁露出几分惊诧。 有钱人,可真会玩啊! 孩子都这么大了,居然还说自己是单身? 可是,一想到陆景墨救她的画面,她就没有办法扔下他不管。 就算他再渣,好歹,也救了她一命。 因此,叶佳禾叹了口气,道:“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瞒着你家属吗?如果他们知道了,还不得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不会的,有我在,没有人可以为难你。” 陆景墨用余光瞄了她一眼,有气无力的说道:“你这也算是欠了我一条命吧?那男人拿着刀可是想往你心口上捅呢,要不是我突然跑出来,他捅偏了,你现在估计都去西天见佛祖了。” 叶佳禾觉得他虽然说话不好听,可也有道理。 况且,今天要不是他及时出现,阳阳和冉冉真的要变成孤儿了。 他们本来就没有爸爸,如果再没有妈妈…… 叶佳禾不敢再想下去。 她理亏地低下头,道:“你说得对,那你想我怎么弥补你?” 如果不补偿他,她自己也会一直愧疚的。 只是这男人有权有势,看起来什么都不缺,她应该拿什么补偿呢? 陆景墨立刻抓住机会开口道:“这样吧,你亲自照顾我一直到我伤口恢复出院,怎么样?” 叶佳禾大概是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顿时愣住了,惊讶地看着他。 陆景墨道:“怎么了?这个要求很难完成吗?还是说,很过分?” 叶佳禾犹豫了。 说过分吧,似乎也不是那么过分。 他又没有狮子大开口,也没有让她赔偿什么损失。 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呢? 叶佳禾只好找了个借口道:“但我白天要上班,我怕照顾不好你。” “这没关系,上班的时候你就去上,下班之后让我看到你,就可以了。” 陆景墨就这么平静而无辜地看着她,明明一口一个要求,可丝毫不让人觉得过分。 叶佳禾迟疑了,总觉得这样做不妥当,她照顾他,应该以什么身份呢? 这时,陆景墨突然捂着伤口,道:“哎呀,怎么又疼了?好疼,天啊,你不如再给我全麻一次,让我睡过去吧。” “你怎么了?” 叶佳禾立刻跑到陆景墨面前,直接掀开被子,检查着他的伤口,焦急地道:“哪里疼?是这里吗?” 望着她紧张的模样,陆景墨的笑容浮现在唇边,忽然拉过她。 叶佳禾身子一个没站稳,就这么跌在了他身上。 两人的唇像是商量好似的,贴在了一起。 叶佳禾瞪大了眼睛,立刻推开他。 “嘶……”陆景墨的痛呼声传来。 叶佳禾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又碰到了他的伤口。 她来不及深想刚才那短暂的吻,立刻叫来了手术医生。 张医生检查了伤口,并没有什么异样。 当他的眼神与陆景墨对视之后,瞬间明白了陆景墨的意图。 因此,张医生严肃地对叶佳禾道:“Susan,不是我说你啊,你男朋友都把命给你了,这种时候,你怎么还跟他吵吵闹闹的?赶紧体贴一点,照顾好人家啊。别到时候把这么好的男朋友给吓跑了,知道吧!” 叶佳禾的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只能将错就错,讪讪地笑了笑,道:“好,我知道了,谢谢张医生。” 张医生走后,只见陆景墨用一种委屈又无辜的眼神看着她。 叶佳禾实在是不明白,之前感觉这男人自带雷厉风行的气场,怎么现在,倒变得柔弱不能自理似的? 陆景墨别有深意地说:“哎,就我现在这样子,怎么让其他人照顾?你好歹是医生,我这伤口疼了肿了发炎了,你也能尽早发现,你说呢?” 叶佳禾心一横,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陆景墨的心一瞬间仿佛活了起来,惊喜又激动地跳动着。 这时,叶佳禾突然想起了什么,将护士交给她的丝绒盒子拿了出来。 她郑重地说:“我可以照顾你,那是因为你帮我挡了刀,我对你心存感激,也心存愧疚。但是,我不是你随随便便可以玩弄的女人。你说你没有结婚,那这是什么?” 叶佳禾将那个盒子打开,道:“钻石上,刻着结婚纪念日快乐,是送给你妻子的吧?” 陆景墨心一惊,没想到,她看到了这个。 心知她误会了,他连忙道:“其实这个是……” 话未说完,便被叶佳禾打断道:“你不用跟我解释,但我觉得,有妻子和孩子,没什么不敢承认的。” 陆景墨的眸中泛起细碎的光。 眼前的女人,就是他的妻子啊! 可是,他的妻子却义正严辞地说这番话,教育他。 这一瞬间,他只觉得嘲讽又悲哀。 他苦涩地笑了笑,道:“我也想承认我有妻子。但我更想让我的妻子承认。” 叶佳禾茫然地看着他,完全不懂他在说什么? ------------ 第190章 是英雄救美 她将这个盒子放在他枕边,道:“这么贵重的东西,医院里人多手杂,你别弄丢了。” 陆景墨深深凝望着她,道:“我现在这副样子,哪有心思管这些身外之物?不如这样吧,你先帮我保管着。” 叶佳禾没有多想,她点了点头,道:“那好吧,等你太太来了,我会帮你交给她。或者出院的时候,我把这个还给你。” “不必了,我觉得,你比她……更适合这个颜色。” 陆景墨眼中涌动着柔情,叶佳禾只能自欺欺人,视而不见。 她笑了笑,道:“这个钻石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我要是收了这样的东西,那就真说不清了。” 他们正说着,门被敲响了。 两个身穿制服的警察道:“请问是陆景墨先生和Susan女士吗?” “嗯,我是Susan。” 叶佳禾走过去,问道:“是因为昨天的伤人案来的吗?” 警察点了点头,道:“是的,嫌疑人现在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我们过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情况,还想看一看受害者陆先生的伤情。” 叶佳禾将他们带了进来,并且如实将昨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警察。 她现在想想,还是心有余悸,便说道:“是这样的,我常年在国外,对国内的法律和规则都不太清楚。虽然昨天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但是是这位陆先生见义勇为,受了伤,应该由他来决定是否起诉行凶者吧?” 陆景墨连忙补了一句道:“这不是见义勇为,这叫英雄救美!” 叶佳禾的脸色顿时尴尬起来,这男人真是大公司的掌舵者吗? 为什么说出来的话,处处都是想占她便宜的意思? 就连警察都有点想笑,但仍旧一本正经的问:“陆先生,如果你们需要请律师的话,可以尽快起诉他。但我们会对你的伤情进行鉴定,如果不构成伤残,你们也不起诉,私下解决这件事。” 不过,警察也没有见过大度到被人捅伤,还能放对方一码的人。 因此,他最后一句话,也只是建议。 陆景墨微微思索了一下,道:“你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这边,就不起诉他了。但是请你们告诉他,是Susan医生放了他一马,否则,我们要真请律师,他恐怕得把牢底坐穿。” “好,您的话,我们会传达给他的。” 做完了笔录,警察又说了一句寒暄的话,这才离开。 随即,陆景墨就发现叶佳禾用一种意外和惊讶的目光这么望着他。 “怎么总盯着我看?” 陆景墨蹙了蹙眉,道:“我脸上有花吗?” 叶佳禾那种惊讶的心情还是没有平复下来,她疑惑的问:“你为什么没有起诉他们?” 她完全没想到,他被人捅了一刀,居然放过了那个人。 陆景墨眯了眯眼睛,道:“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睚眦必报,得理不饶人?” 叶佳禾尴尬的说:“那我跟你又不熟,我以为你跟你老婆一样。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你能看上她这样的人,说明你的三观应该也和她差不多。” 陆景墨被她气的哑口无言,只好岔开话题问:“那如果是你,你会起诉他们吗?” 叶佳禾想了想,摇摇头,道:“应该……不会吧。他们的孩子不管是不是因我而死,他们也只是一对失去了孩子的可怜夫妇。他们做出这样的举动,无非是情绪激动失去了理智罢了。这种时候,我应该也不会去火上浇油,继续起诉他们。” 陆景墨就知道,他的佳禾,还是那么善良。 可是那么善良的女人,为什么当年对他们的孩子,这么狠? 他微微失神儿,忽然有些怀疑,自己现在这么做,还与她继续纠缠,到底是对是错? 这五年里,多少时候,他都想象过与她再见面的样子。 每次想象中的他,都恨不得掐死这女人。 叶佳禾见他神色不对,连忙问:“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陆景墨猛然回过神儿,道:“我跟你想的一样,但更重要的原因是,我想保护你,不想让你成为众矢之的。事情总会真相大白的,我相信你。” 叶佳禾只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裂了一丝缝隙,一缕缕阳光从那个缝隙中渗了进来。 这一刻,他对她来说,似乎有那么些特别。 她终于露出一抹柔软的笑意,对他道:“谢谢。” 随即,她走到阳台上,打了病房的电话,道:“立刻彻查一下,那个患者的医嘱和用药是不是对得上?还有,他每天的病程记录都给我调出来。” 她对自己研制的药物向来有信心,因为这已经经过了细胞实验和动物实验,再加上最近的临床试验,都很成功。 没有道理在这一个患者身上塌了方。 即便病情没有缓解,也不可能造成患者的死亡。 …… 与此同时,云端会所。 阿骁面色凝重地说:“柔姐,出事了,现在Susan的那种药,弄不过来了!”“这是什么意思?” 汪柔当即蹙眉质问道:“不是一直都很顺利吗?到底怎么回事!” 阿骁叹了口气,有些自责的说:“那个孩子,因为我们……死了。现在,Susan加强了对药品的管控,所有药物都在她的保险箱里,而且是由她亲自注射给患者,根本就无法经过护士的手,我们的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去调包。” 汪柔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那孩子死了就死了,她倒是没觉得什么。 关键是,以后,陆君耀的药也弄不到了,这该怎么办? ------------ 第191章 背水一战 顿时,汪柔慌了阵脚,怒道:“那就想别的办法!一定要弄到药,我们君耀的药不能断!” 阿骁有些不解地望着她,道:“柔姐,您不如直接带着小少爷去找那个Susan医生,反正她是医生,治谁不是治?她不会不给小少爷治的。咱们这么做,已经害死了一条性命,再这么下去,是要把事情闹大的呀!她们也会怀疑的。” 虽然阿骁常年跟着商元浩混着三教九流,打打杀杀的事也做不过不少。 但无论如何,他与商元浩都不是小人,他们做事也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至少,是讲道义的。 可陆君耀是商元浩唯一的儿子,为了陆君耀的病,在汪柔的鼓吹下,阿骁觉得自己这一步已经走错了。 因此,他只好劝说道:“柔姐,我知道您想治好君耀少爷的病,但这么一直偷药,也不是法子啊!谁的孩子都是别人爹妈的命根子啊,您说,是不是?” 汪柔平日里在阿骁面前装得一副柔弱慈善的样子,她生怕自己这次露出马脚,让阿骁对她产生怀疑。 因此,她连忙顺着阿骁的话,道:“哎,你说得对,都是我考虑不周,枉害了一条小生命。这样吧,你把沃尔夫教授叫来,我再跟他想想办法,让他帮帮我们君耀。” 阿骁庆幸地松了口气,道:“您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我现在就去叫沃尔夫医生过来!” 汪柔就这么盯着阿骁的背影,目光越来越阴郁。 很快,沃尔夫便来了。 汪柔语气紧迫,逼问道:“怎么样了?你到底研究得怎么样?她药里的成分研究出来没有?” “夫人,您少安毋躁,没有哪个实验会这么快出结果。况且,这个药物的样本量还是不够,您前段时间给我的药,已经快用完了。” 沃尔夫倒是不紧不慢的。 可汪柔早已失了耐心,她忍无可忍地吼道:“你到底想不想给我们君耀治病!我给你提供金钱,提供地点让你做研究,不是让你出名的,是为了让你以后能治好我们君耀的病!” 沃尔夫做到这个地位,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他到哪里也没有受到过汪柔这种颐指气使的对待。 当即,这位外国佬就沉下了脸,道:“夫人,这是合作,你情我愿的。若是你翻脸不认人,我们随时可以终止合作,我再想其他办法,搞到Susan的药。我的合作对象,可不止你一个!” 汪柔只好收敛住脾气,生怕惹怒了沃尔夫,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没有了。 她连忙握着沃尔夫的手,哭泣着道:“沃尔夫教授,刚才我是太心急了。您千万不能不管我们君耀啊!现在,我们只能指望您了!” …… 从那天开始,叶佳禾便开始了一边照顾陆景墨,一边调查真相的日子。 因为她是医院高薪聘请来的,即便出了这种事,医院也没有停止她的工作。 但因为那件事,门诊已经整整两天没有病人了。 大家都觉得是她研制的新药出现了问题,才导致患儿死亡。 这时,病房里的值班医生匆忙跑过来,道:“Susan医生,这可怎么办啊?就连我们病房里剩下的二十多个患者,现在都要闹着出院呢!” 叶佳禾脸色凝重,立刻起身往病房走去。 医生办公室已经被孩子家属围得水泄不通,大家纷纷都在闹着要办出院。 值班医生奋力挤了进去,维持着秩序道:“大家安静一点,Susan医生来了!” 叶佳禾就这么站在这些人面前,看着他们想把自己吃掉的样子,坦然的说:“大家好,我是Susan。你们可以把你们的诉求告诉我,我一定一个一个地帮大家解决。到底是病人不舒服了,还是用了我的药,病情没有缓解,或者加重了?” 那些病人家属纷纷要求道:“我们的诉求就是,赶紧出院!” 再不出院,他们就怕他们的孩子成为下一个死去的小孩。 叶佳禾一字一句的道:“好,既然你们非要出院,那我问问你们。你们孩子的病,在我的治疗下,是不是都在好转?有没有病情加重的情况?” “那又能怎样?” 其中一个家长道:“当时那个死掉的小孩,他就跟我们家孩子住在一个病房。一开始,也是好转的,谁知道后来就死掉了?我们要是再不出院,说不定我们也是这样的结果!” 叶佳禾郑重地说:“首先,除了这个孩子,没有任何一个孩子出这种意外。甚至,有很多比他早来住院的孩子,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你们来我这里治疗,基本上小孩子的先天性心脏病都发展到了末期阶段,现在,好不容易有药物可以帮他们控制和恢复病情,你们就真的准备这么放弃吗?” 她的一番话,让那些家长有些动摇了。 很多人来叶佳禾这里治病,都是因为其他医院说了没希望,他们来找她,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 就算叶佳禾治不好他们,他们也没有别的去处了。 与其这样,还不如背水一战! 叶佳禾见他们的态度不再如刚才那般坚决,她严肃地说:“我可以跟你们保证,我的药物是目前市面上治疗这种疾病安全性最高,副作用最小的药。你们想出院,我不会拦着你们,但是利弊我会跟你们说清楚!一旦出了医院,就相当于退出了我的临床试验研究,这种情况下,孩子的病情如果出现反复和加重,不要说我事先没把这件事跟你们说。” 那些家长更犹豫了,有几个人已经默默回到了病房,不再提出院的事情。 叶佳禾见状,继续说道:“从今天开始,我试验组里所以孩子的住院费用,全部免掉,帐算在我头上。直到事情调查清楚之后,再恢复收费。” 其他医生护士听她这么说,完全惊呆了,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 叶佳禾安抚好了那些要出院的家属,科主任就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哎呦,我的Susan医生,Susan祖宗,你疯了是不是?” 主任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道:“你把他们的费用全部免除,是准备怎么样?让我们科里所有人跟着你补这个亏空吗?这些亏空,可都得从我们科室奖金里扣啊!” 叶佳禾面无表情地说:“从我工资里扣,我的年薪,应该足够了!” 她说完,不只是主任瞪大了眼睛,其他医生护士全都发出一声惊呼。 ------------ 第192章 情敌已经出现 大家纷纷看着叶佳禾,思忖着:这种女人,她不成功,谁成功? 有魄力! 处理完了病房的事情,叶佳禾又去了院长办公室。 当时,孩子的妈妈正在办公室里。 虽然她还是觉得叶佳禾害死了她的儿子,但因为自己丈夫先行凶伤人,叶佳禾却没有起诉追究到底,她也不敢太放肆。 只是一看到叶佳禾,她就想到了自己枉死的儿子,便一个劲儿地哭。 院长只好安慰道:“你光这样哭也解决不了问题啊!Susan医生已经来了,我们可以继续协商解决。” 叶佳禾进来后,坦然地对孩子的母亲道:“这三天,我们已经调查了科里的用药和医嘱情况,并没有出现疏漏。不行的话,我们可以进行尸检,确定孩子的具体死因。” “你到现在,还不肯承认,是你害死了我们的儿子?” 孩子母亲泣不成声,大吼道:“他已经死了,人都死了,你居然还不给他留个全尸,还要这么折腾他!” 叶佳禾心中隐隐作痛,却没有将自己的脆弱表现在脸上。 这么多年的临床生涯,她早就做到了宠辱不惊,冷静自持。 因此,她道:“只有这样,我才能给你们一个交代,也给我自己一个交代!” “不行!谁都不能动我儿子。” 孩子妈妈歇斯底里地哭着,恨恨地说:“你为什么不追究我丈夫,是你心虚吧?你心里清楚,你是怎么害我我家儿子的!” 叶佳禾没有想到,她和陆景墨的善举,会换来这样无端的猜忌和揣测。 孩子妈妈继续说道:“你们……你们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肯定要曝光你们!我就告你们!” 院长是最怕医院名誉受损的,他连忙道:“你这样就不讲理了。咱们退一万步来说,当初,你们入组Susan医生的临床研究,那都是签了同意书的,白纸黑字,利害关系跟你们说得很明确啊。里面有一条,药物未经上市,只用于临床试验,可能造成患者死亡等不利影响。这都是你们自愿的,是吧,你告我们医院,也告不赢的!” 院长这么说,孩子妈妈简直气得发抖,直接站起来,揪着院长的衣领撒泼。 叶佳禾见场面已经乱了,只好过去帮忙把她拉开。 “有话好好说,你这是干什么?” 叶佳禾一边拉她,一边劝说。 可那个妇女是干农活出身,力气大得要命,狠狠将叶佳禾推倒在一边。 她的手臂就这么撞在了桌子上。 “佳禾!” 刚到门口的陆景墨见状,也不顾腹部的伤口,立刻跑过去,将人扶了起来。 叶佳禾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随后,保安也过来了,这才将那女人给钳制住。 院长摘下眼镜,重重地叹了口气,道:“Susan医生,你先回去,这件事,医院还是会继续调查的。清者自清,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那妇女怒吼道:“你们全都是官官相护,全都表演给我们看的!什么清者自清?她就是个从国外来的假洋鬼子,骗子!” 叶佳禾自认为自己的心理算是强大的,面对任何情况,都能冷静淡定的处理。 可这一刻,她只觉得无力极了。 她也失去了耐心,愤愤地说:“我刚才已经说了,你要是想彻底调查清楚孩子的死因,那就要进行尸检!这是唯一的办法!如果是我造成的,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你!你这么大的口气,不就是看在我们没文化,没钱请律师嘛!” 孩子妈妈气得直发抖,失去理智般挣脱了保安,立刻往叶佳禾身上扑,想将一切怒气和不平都发泄出来。 陆景墨将叶佳禾护在身后,拦住了她,也被她狠狠推了一下,碰到了刚做完手术的伤口。 保安重新钳制住了那女人。 叶佳禾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弄得有些懵,她错愕地看着挡在他面前这个修长高大的男人。 那一瞬间,他的气息是那么熟悉,温暖而又踏实地萦绕在她周围。 叶佳禾的心,也被一种莫名的情绪,渐渐填满。 而陆景墨忍着尖锐的疼痛,眸光透着一抹凌厉,一字一顿的道:“从现在起,我会请律师处理这件事。本来看在Susan医生的面子上,我想放你丈夫一马。但你欺人太甚,既然如此,我保证让你丈夫吃不了兜着走!还有你,再敢来找Susan的麻烦,我让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他拉起叶佳禾,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直到出了院长办公室,陆景墨才终于放慢了步子,微微弯下腰,捂着腹部的伤口。 “陆景墨,你……你刚才是不是被她碰到了?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说完,她就要解开他的衣服,去检查他伤口有没有撕裂。 陆景墨见她如此紧张的样子,终于理解什么叫做‘痛并快乐着’了。 他立刻握住了叶佳禾的手,制止住了她。 男人语气低柔地说:“你们医生都是这样的吗?这是在外面哎。” 叶佳禾这才发觉有些难为情,连忙收回了手,可是,眼里和心里的紧张,却是怎么都掩盖不住的。 “那……那我先扶你回去。” 就这样,她将陆景墨扶回了病房里,道:“我去把张大夫叫来,看看你伤口需不需要重新缝合?” 陆景墨却拉住了她的手,道:“你也是外科医生,你不能帮我看吗?刚才在院长办公室外面,不是就要帮我看?” 他深邃的眸子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叶佳禾只觉得她所有的心事都无所遁形的暴露在他眼前? 为什么? 自己每天要面对这么多病人,却唯独在面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时候,会有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她不敢多想,戴上口罩和手套,拿出了自己的专业修养,帮他拆开了腹部的绷带,检查着伤口。 她甚至能感受得到,陆景墨一直徘徊在她身上的目光。 认真检查一番后,叶佳禾庆幸地说:“还好,只是流了血,伤口没有绷开。” 重新给他消毒换了纱布之后,叶佳禾这才放心下来。 她叮嘱道:“这几天,你就躺在床上休息,尽量少活动。还有我的事……” 叶佳禾顿了顿,道:“谢谢你帮我,但是我自己会解决的,你不要再操心了。” 陆景墨蹙眉道:“他们虽然儿子死了,值得同情,但是他们现在已经把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了你。难道,你没有听说过,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吗?你吵架吵不过他们,打架更不可能。你这样子,我怎么能放心?” 叶佳禾目光中透着几分茫然。 她若有所思地望着他。 为什么? 这个声音,这个语气,还有他的眼神。 都好像似曾相识,虽然只是短短相处了几天,但是,她总觉得他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叶佳禾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 靳南平说过,她以前并不是海城人,也并没有来过海城。 所以,她又怎么会认识陆景墨呢? 一定是他对自己太好了,她才会有这样的错觉吧? 这时,陆景墨幽幽地问:“像Susan医生这么优秀的女人,怎么会没有追求者呢?你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也没见有人关心你?” 叶佳禾微微一怔,淡声道:“我习惯一个人。不过现在……” 她话说到一半,又没有接着说下去。 反正,她与这个男人,只是短暂的交集,没必要将自己和靳南平的关系说给他听。 陆景墨连忙追问道:“现在怎么了?” 难道,现在有人追她?情敌已经出现了? 就在这时,陆景墨的手机铃声打破了他的思绪。 陆景墨接听之后,那边传来陆君耀稚嫩的声音:“爸爸,你在哪里呀?我想你了。” 陆景墨的眼中划过一抹复杂,看了眼叶佳禾,有些尴尬的对着手机低语着道:“爸爸最近在出差,过段时间才能回去。你在家好好听妈妈的话,好吗?” 陆君耀道:“嗯……那爸爸注意安全,君耀会乖乖地等爸爸回来。” 陆景墨有些不放心,又问道:“这几天身体怎么样?好些了吗?” “嗯,都挺好的。爸爸,你也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哦。” 陆君耀跟陆景墨说完,就挂了电话。 叶佳禾听着他跟儿子的对话,心里莫名有些落寞,可她又说不上为什么? 而另一边。 汪柔不满地看着陆君耀,道:“妈妈是怎么教你的?难道,你不会说,你每天都在学习烘焙,想做甜品给爸爸吃吗?妈妈之前都告诉你了,一定要想办法让你爸爸回家。” “可是,爸爸在出差啊。” 陆君耀委屈地说:“爸爸也许在国外,也不是说回来就回来的。” 汪柔有些急躁地道:“刚才不是都教过你了吗?就说你每天都在做甜品,等着爸爸回来吃。就这样催催他,也许,明天他就回来了呢!” “妈妈……” 陆君耀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汪柔,默默地说:“我不想骗人,那些甜品明明是你做的,我根本就不会做。爸爸说过,小孩子要诚实,不能说谎的。” 汪柔只能在心里干着急,她耐着性子哄道:“可是,你这是在帮妈妈啊,这叫善意的谎言,知道吗?乖,再给你爸爸打个电话,就说你这两天身体又不舒服了,让他赶紧回来看看你。” 陆君耀满脸拒绝的道:“可我刚才已经跟爸爸说了,我最近都挺好的。妈妈,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总是教我说谎呢?” 汪柔只觉得这孩子是个死心眼,怎么都教不会! 她叹了口气,道:“算了,你先回房间休息吧。” 陆君耀走后,汪柔陷入了沉思。 按说陆景墨以往出差之前,都会跟他们事先说一下,也会把陆君耀安排好。 可这次,说不回来就不回来了,着实有点奇怪。 难不成? 他那天去找了叶佳禾,他们旧情复燃了? 又或者,叶佳禾恢复记忆了? 想到这儿,她只觉得满心的焦躁,生怕自己现在富足优渥的生活,被叶佳禾夺走。 …… 翌日一早,她便去了叶佳禾所在的医院,想从叶佳禾嘴里打听到什么。 可没想到,叶佳禾的门诊已经停了。 她走到护士台前,装作普通病人的样子,道:“请问Susan医生今天不是该坐门诊的吗?怎么……没有她的号啊?” 她甚至害怕,叶佳禾就这么与陆景墨一起去了国外,私奔了。 而这个护士也是个八卦的,她神秘兮兮的道:“你大概还不知道,Susan医生治疗的患者里,死了一个小孩,孩子的父母不依不饶的。小孩的父亲那天还差点用刀捅死她呢!现在医院为了保护她,就先把她的门诊停了。至于什么时候能恢复,估计,还得一段时间呢。” 汪柔装作关心的问:“还有这种事?那……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既然都动刀了,要是能要了那个贱人的命该有多好? 小护士津津乐道的分享着那天的事情,“哎,所以说我们Susan医生,人美又是国外来的,一身的本事,那天她男朋友来了,正好遇到这一幕。你都没看到,当时那场面,她男朋友就挡在她面前了,那血流了不知道多少啊!你说,Susan医生算不算幸运的?要是当时不是她男朋友及时出现,现在,说不定她的命都没了!” 汪柔早已呆若木鸡,听着这个护士惊心动魄的描述,她的牙齿都在打颤。 替叶佳禾挡刀的男人,会是陆景墨吗? 她紧紧捏着手指,不断的克制着内心的震惊和愤怒。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红了眼眶。 “您……怎么了?” 小护士以为她是吓着了,连忙道:“不过你也别怕,那个行凶伤人的已经被警察带走了。现在,Susan医生估计正照顾她男朋友呢,听急诊科那边的人说,她男朋友好像伤的也不算太厉害,恢复的还不错。” ------------ 第193章 她要爆料 汪柔露出一抹不冷不热的笑,对那个小护士道:“好,谢谢你了,那我下次再来找Susan医生。” 就这样,她离开了这里。 转身的那一刻,她的脸庞布满了阴郁。 …… 陆氏集团。 汪柔摆着陆氏女主人的谱,对秘书道:“去把肖明给我叫来!” 很快,肖明就过来了。 现在,汪柔为陆景墨生下了孩子,又被陆景墨默认住在陆家。 虽然肖明一直对她有成见,可也不敢表现的太明显。 因此,他还算恭敬的问:“汪小姐,您亲自来陆氏,是有什么事吗?” “汪小姐?” 汪柔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冷笑了声。 肖明继续装傻,反正,他是不会承认她是陆太太的! 有本事,领了证再来摆谱! 一抹算计闪过汪柔的眼底,随即,她问:“听说,景墨去国外出差了,是你给他买的机票?” 肖明一愣,想到陆景墨的吩咐,不能对任何人透露他受伤的事。 因此,他点点头,道:“是。” 汪柔审视的望着他,问:“是去的哪个国家?” “意……意大利。” 肖明随便编了个国家。 汪柔皮笑肉不笑的问:“不对吧?我怎么听他说,是去了英国呢?” 肖明微微一怔,连忙道:“对对对,是德国,上次才去的意大利,我给记错了。” 见他这个样子,汪柔已经确定,肖明知道陆景墨受伤的事情。 只是这人向来是陆景墨的狗腿子,又对她有成见,当然不会跟她说实话了! 于是,她也没有拆穿,点了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就这样,她起身离开,并没有再问什么。 肖明松了一口气,可又有些奇怪。 难道,她来这一趟,就是为了问陆景墨去哪个国家? 他本想告诉陆景墨一声,可刚才自己什么都没有跟汪柔透露,陆景墨又在养病期间,他觉得也无需再知会他这种小事。 因此,肖明也就没有说。…… 出了医院,汪柔给一个杂志社打了电话,以匿名人的身份道:“你好,我有事情要爆料。海城医院高薪聘请的著名心外科专家Susan不仅医术不精,草芥人命,私生活也混乱不堪。她勾引陆氏集团总裁陆景墨,人家已经有家有室,她还是跟这种有妇之夫厮混。” 那边顿了顿,虽然觉得是个不小的爆料,但是有些怀疑的问:“您是准备匿名爆料吗?但是,有证据吗?如果我们刊登了不实言论,是要吃官司的!” “证据?我一会儿可以把陆景墨住院的地址发给你们,你们看看,他们现在,是不是郎情妾意的在一起呢!到时候你们拍下了照片,这不就有证据了吗?” 她说完,对方已经相信了一大半,道:“这位小姐,感谢您的爆料,我们现在就会安排相关人员去捕捉热点。如果您有更新的爆料,欢迎给我们致电。” …… 就这样,汪柔爆料完之后,便回到陆家,带着陆君耀,往海城医院赶了过去。 当时叶佳禾刚给陆景墨做好早餐,准备送到病房里。 现在她每天都会起很早,几乎五点多她就会起床给他煲汤,做各种精致的早餐。 看着自己现在越来越成熟的厨艺,和保温盒里精致的早餐,她格外有成就感。 就在这时,汪柔带着陆君耀挡在了她的面前。 叶佳禾的步子戛然而止。 在看到汪柔的那一刻,她的心,微微颤了颤,莫名有些心慌。 汪柔带着儿子,不冷不热的说:“Susan医生真是好兴致啊,听说门诊都停了,没想到,是专门跑到这里,照顾别人的老公。” 叶佳禾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秀眉微蹙,冷冷地说:“你误会了,是陆先生救了我一命,我为了答谢他,才答应了他的要求。是他让我留下照顾他,并且,不要告诉他的家属,也就是你们。恐怕,是怕你们担心吧。” 她如实的解释,早已拱起了汪柔一肚子怒火。 在汪柔看来,这简直就是在跟她示威呢! 因此,汪柔忍着内心的嫉妒和愤恨,挤出一抹冷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景墨不要我和儿子,只要你?” 叶佳禾也毫不示弱,她嘲讽的说道:“陆太太,我只跟陆先生认识了半个月而已,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况且,在孩子的面前说这些话,你真的不觉得丢人吗?” 汪柔这才发现,叶佳禾似乎并没有回忆起以前的事情。 她微微松了口气,冷哼了声,道:“呵,孩子的爸爸马上都要被人抢走了,我还怕什么丢人?” 叶佳禾的脸色沉了下来,冷冷地说:“既然你来了,那正好,我也算完成任务了。陆先生的伤恢复的不错,你有什么不清楚的,可以跟急诊科的张医生交接。就这样吧,我走了。” 说完,她就要转身离开。 可转身之际,却被汪柔紧紧扼住了手腕。 “你站住!” 汪柔死死抓着她的手,怒道:“你让我丈夫白白替你挨了一刀,现在就想走?难道,你不该给我个说法吗?我丈夫金尊玉贵,没有人能入得了他的法眼,为什么他会为了你做这么危险的事?” 虽然叶佳禾讨厌这个女人,可汪柔的猜忌,恰好也是她所疑惑的。 可她不敢深想。 且不说陆景墨有个这么难缠的太太,就说他已婚的身份,她都不该有任何不切实际的想法。 面对汪柔的纠缠,叶佳禾锐利的眸光瞥着她握着自己手腕的手,道:“松开!你的问题,大可以去问你丈夫,何必来问我?陆太太,莫非你连这点自信都没有?对于一个只跟你丈夫认识这么点时间的人,都如临大敌?” 汪柔这才缓缓松开她,咬牙切齿的低语道:“咱们走着瞧!” 说完,她拉起陆君耀的手,便往陆景墨的病房里走去。 望着她的背影,叶佳禾眼眶有些发酸,心里更是乱的要命。 自己这是怎么了? 对,一定是因为陆景墨救过她,所以,她心里才有了他的位置。 这个位置,只是救命恩人的位置罢了。 叶佳禾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而另一边,汪柔带着陆君耀进来的时候,陆景墨惊讶极了。 “你们怎么来了?” 他脸上尽是讶异的神色,眉头微微皱着。 汪柔立刻就跑了过去,满脸担忧的说:“景墨,我听肖明说,你受伤了,我这才知道。你……这么大的事,怎么能瞒着我们呢?” 陆景墨恨恨的想,肖明现在,真是越来越往作死的地方发展了。 他千叮咛万嘱咐,他居然还敢告诉汪柔。 陆君耀这时也跑到了他身边,小心翼翼的问:“爸爸,你哪里受伤了?疼不疼呀?” “爸爸没事,都快好了。” 陆景墨将儿子抱上床,温柔地说:“君耀别担心,嗯?” 汪柔却执意要看他的伤口,有些埋怨的说:“你怎么能这么不理智?那种情况下,你冲上去了,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的,那我和君耀以后,还能指望谁?你真的不想管我们了嘛?” 陆景墨没想到,肖明连这些事都告诉她了。 他眸光划过一抹不满,顾左右而言他的说:“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真的没关系。” “哪里好好的了?” 汪柔也不避嫌,就这么扑进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道:“你脸色这么差,我都快心疼死了。”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汪柔没想到,叶佳禾居然还敢过来。 陆景墨见到她站在门口,立刻推开了汪柔,尴尬而窘迫的望着叶佳禾。 那种感觉,仿佛被捉奸在床一样,令他的脸又红又烫。 这几天好不容易才与她亲近一点,他不想功亏一篑。 可惜,叶佳禾仿佛又恢复到了刚与他见面时的那种疏冷。 她仿佛没有意识到陆景墨的目光,将那个丝绒盒子从口袋里掏出来,道:“既然你太太来了,那这个我就交给她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搞丢了就说不清了。” 汪柔暗暗剜了她一眼,接过盒子,打开一看,正是那颗蓝钻。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是惊艳于这颗钻石的美丽,二是她没想到这颗蓝钻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她的手里。 “这……这是……?” 汪柔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道:“Susan医生,这是什么?” 叶佳禾冷冷地说:“是陆先生送给你的结婚纪念日礼物。所以,你不该怀疑他对你的心意,更不该用那么龌龊的思想去编排他。” 叶佳禾说完,汪柔的脸都绿了。 小贱人,现在居然这么绿茶,这都不忘在陆景墨面前,给她挖个坑! 叶佳禾的目光淡淡从他们身上扫过,对陆景墨道:“陆先生,谢谢你这次救我,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在所不辞。那先这样吧,我告辞了。” 叶佳禾坦然的从病房里离开。 陆景墨甚至想下去追她,告诉她,那颗钻石本就是给她的,为什么还要还回来? 他心里又着急又遗憾,望着叶佳禾越来越远的背影,陆景墨感到无力极了。 一肚子的郁闷无处发泄,他望着眼前的汪柔,冷声问:“刚才,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跟她说了什么?” “没有,我绝对没有。” 汪柔立刻撇清了自己,道:“就是刚才,我带君耀来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了她。虽然我知道她是叶佳禾,可没有你的允许,我也不敢说啊。是她自己怕我误会,一直说,她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就是陌生人罢了。我说就算有关系,我也有心理准备。大概就是这句话,让她觉得我在怀疑你们吧?” 陆景墨的心渐渐蒙上了一层灰色,他下意识的问:“是她说的?她跟我……只是陌生人?”汪柔小心翼翼的用余光瞥了他一眼,无辜的点了点头,道:“这也不能怪她,毕竟,她失忆了,已经完全把你给忘了。” 陆景墨的目光望向窗外,今天的天气跟他的心一样,被雾霾充满。 汪柔拿着那个装着稀有蓝钻的盒子,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露出幸福的微笑,道:“景墨,我真的好感动,你把这么贵重的礼物送给我。” 她不提还好,一提这个,陆景墨更是满心的郁闷。 自己千挑万选的礼物,叶佳禾大概根本就看不上吧? 他不想在汪柔和孩子面前失态,便冷淡地说:“你先带君耀回去吧,医院里细菌太多,他身体本来就弱。我这里,不需要照顾。” “那怎么行?” 汪柔执意要留下,她道:“即便我现在还不是你的妻子,至少,我是你孩子的妈妈。我怎么丢下你不管呢?你放心,我在这里会很安静的,绝不打扰你休息。” 最终,陆景墨拗不过汪柔的执着,只好让她留了下来。 …… 办公室里。 叶佳禾望着网络上铺天盖地的消息,脑子嗡嗡作响。 作为一个本本分分搞科研和临床技术的医生,她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 一瞬间,她成为了众矢之的,说她是庸医的比比皆是,更有些人,指责她是靠男人上位,跟陆景墨暗通款曲,才有了如今在海城医院的地位。 叶佳禾将手机扔在一边,疲惫的靠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深深吸了口气,闭起了眼睛。 脑海中闪过这几天,与陆景墨相处的点点滴滴。 如果说她的心里,没有一点感动和震撼,那是不可能的。 可她没有想过破坏别人的家庭,更不要说网上描述的这些无稽之谈了。 额头又传来了丝丝缕缕的疼痛,叶佳禾连忙拿出之前在国外,马克医生给她开的药,吃了几颗。 她知道,或许外面,已经将这件事当做了茶余饭后的笑料。 就连医院的公关都出动了,来帮她澄清这件事。 可她没有勇气出去面对这样的流言蜚语,她只想一个人躲在这个坚固的壳里。 直到外面的天黑了,她依旧维持着一个姿势,一点都不想动。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叶佳禾吓了一跳,却惊讶的发现,是陆景墨走了进来。 ------------ 第194章 陆景墨替她解围 “怎么是你?” 叶佳禾突然站起身,懊恼地说:“你出去!” 陆景墨没有再往前走,却也没有离开,只是站在原地,深深的望着她,道:“我担心你。你……还好吗?” 叶佳禾冷笑,憋了一肚子的气和委屈,突然间冲他发泄出来。 “外面把我传成这个样子,连医院都被我连累了,我怎么会好?” 她冲他吼道:“我拜托你,请你走吧!现在我已经被放在了风口浪尖上,如果被人看到你在我办公室,还不知道又会闹出怎样的传言!” 陆景墨的脸上划过一抹失落,缓缓向她走来,将晚餐递给她,道:“你先把饭吃了。你一遇到事情,就总是这么苛待自己,总是不吃饭。” 叶佳禾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道:“你好像很了解我的样子?把你的饭拿走,我不想吃。” 陆景墨却仍旧站在她办公桌旁边,深邃的眸子是前所未有的执着,“我得看着你把饭吃完,我才能放心离开。” 他的话令她心头微微发颤,她刻意忽略掉那抹悸动的感觉,红着眼眶问:“陆先生,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太太知道你现在来这里找我吗?如果你真的是关心我,那就不要给我带来麻烦,立刻回去。” 陆景墨一字一句的道:“我再说一遍,那不是我太太。” “那跟我也没有关系!” 叶佳禾冷声驳斥道:“太太不是你的,孩子总是你的吧?既然你有家庭,那就请离我远一点,不要让这种不实的传言和绯闻继续发酵。” 陆景墨沉默了片刻,问:“如果我能帮你解决这件事呢?如果我能解决,你是不是就可以原谅我?” 叶佳禾这才发现,无论自己如何冲他发泄,他都没有生气的意思。 他一直都在包容她。 意识到这一点,叶佳禾怎么都不忍心再继续跟他发脾气了。 她叹了口气,缓和了语气,道:“你什么都不需要为我做,只要你不再管这件事,这些流言蜚语很快就会过去。反正那么多明星演员的,每天这么多热点,很快,我的事情就会被冲下去。无所谓了!” 陆景墨没想到她现在居然已经变得这样从容了,不仅从容,也更成熟理智了。 他微微笑了笑,望着她,道:“佳禾,你真的变了好多。” “陆先生,请你以后叫我Susan。”叶佳禾冷硬的声音纠正道:“所有人都叫我Susan,已经很久没有人叫过我叶佳禾了。我知道你把我调查得很彻底,但是,我们又不熟,你总是这么叫我,真的会让别人误会的。” 陆景墨顿了顿,点点头,道:“好,我以后注意。” 就这样,他从叶佳禾办公室离开。 临走前,他还在提醒她,让她记得吃饭。 叶佳禾的心隐隐作痛,她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压抑,像一个石头压在她心上,将她所有的情绪都紧紧压制着。 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 叶佳禾看到来电显示,立刻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地接了电话。 “喂,靳老师。” “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瞒着我?” 那边传来靳南平严厉的质问声。 看到新闻的时候,他才震惊地发现,自己一直害怕和紧张的事,还是发生了。 顿时,他又担心,又生气。 听着那边沉默的呼吸声,他的语气又加重了几分,“Susan,为什么不说话?新闻上那些传言,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那个陆……你们……” 他几乎没有勇气再说下去,生怕得到跟新闻一样,肯定的答复。 叶佳禾听着他的质问,有些失望的说:“所以,你和那些人想的一样?你也觉得我跟陆景墨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我没有这么想。” 靳南平立刻否认道:“我只是想知道,你们……怎么会被外界传成这个样子?还有,你临床试验组的病人出了这样的事,为什么你都不告诉我,不让我去帮你?” 叶佳禾淡淡地说:“这是我工作上的事,我可以自己解决。” 靳南平语重心长地说:“可是Susan,你要知道,我是你男朋友。你遇到了危险和麻烦,第一个过去陪你的人,应该是我。而不是……别的男人。” 叶佳禾有些反感地蹙了蹙眉,道:“靳老师,我身边没有任何人陪。至于陆景墨,只是因为他见义勇为救了我,才被外界传得沸沸扬扬。根本就不是大家想象的那样!我怎么会跟一个只认识区区几天,又有家有室的男人混在一起?” 靳南平那边顿了顿,问道:“那现在,那个患者家属还有没有再找你麻烦?现在事情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不然你先回来,我派律师过去交涉。” “不必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可以处理。” 叶佳禾叹了口气,道:“靳老师,冉冉和阳阳就麻烦你了。这两天我状态不好,就不跟他们视频了。等这件事解决了,我会尽快赶回去的。” 靳南平了解她的性子,也不想逼她,让她与自己的心越来越远。 因此,他只好安慰道:“两个孩子你放心,有我在,他们都好好的。你自己一切小心,撑不住的话,一定要告诉我,我来解决。” “好,我知道了。” 叶佳禾挂了电话,想到家里的两个宝宝,终于振作起来。 她是谁? 她是Susan! 这五年来,那么难搞的课题和实验没有将她打倒,那么艰辛地抚养两个孩子,也没有将她打倒! 现在这样的事,又算得了什么呢? …… 因此,翌日一早,叶佳禾又一次约了那个患儿的妈妈。 这次,大概是因为有了前几日的教训,孩子妈妈的态度明显收敛了很多。 叶佳禾道:“我听说,孩子要火化了?你们……真的不想弄清楚孩子的死因吗?” 孩子的妈妈哭着道:“你们医院财大气粗,我们就是农村种地的,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们孩子都不明不白地没了,弄清楚原因又有什么用?反正,你们就是为了给自己开脱。” “不是这样的。” 叶佳禾耐心地解释道:“如果尸检之后,孩子的死因弄明白了,如果真的是我的问题,那么无论你们需要我怎样承担这个后果,我都没有二话!与其让孩子变成骨灰,毫无意义地长眠于地下,还不如在这之前,让他走得明白,不是吗?” 孩子的妈妈终于被叶佳禾的话打动了。 毕竟,如果真的是那种不讲道理或者心里有鬼的医生,遇到这种事,躲着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三番四次的来找她? “我……回去考虑一下吧。” 孩子妈妈患得患失的想了半天,还是准备回去跟家里人再商量商量。 “你如果想通了,就打我这个电话,我随时都开机的。” 叶佳禾看到事情有转机,亲自送她出门,并将自己的手机号留给了她。 刚到医院门口,突然间从四面八方出来了许多记者,将叶佳禾与孩子母亲包围了起来。 “您就是Susan医生吧?” 其中一个男记者率先发问:“请问你旁边这个是受害小孩的母亲吗?” 叶佳禾以前面对记者的时候,全都是发表研究成果的高光时刻。 哪里像现在? 被这些无良记者拼命追问,她却百口莫辩。 与其回答他们的问题,让他们从她的话里挑错误,还不如沉默不理,让他们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因此,叶佳禾直接打电话叫来了保安室的人。 冷漠而不屑的目光从那些人的脸上扫过,她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那些记者看叶佳禾不好对付,索性将矛头转向了孩子的母亲。 “你就是受害者的母亲吧?请问你现在为什么跟Susan医生在一起?是不是她给了你什么贿赂,让你不要将事情真相曝光出来,损害她的名誉?没关系,你可以勇敢的说出来,我们都是维护正义的,都会帮你的!” 随即,无数闪光灯对着她的脸就开始拍。 那孩子的妈妈只是一个农村妇女,看到这一幕,简直吓坏了。 她捂着脸,紧张地说:“不要拍我,我不知道,你们不要问我!” 可有些记者甚至直接上手拉开了孩子妈妈的手,让她的脸暴露在大众面前,继续拍摄,十几个话筒通通对着她。 这个妈妈吓坏了,她这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害怕的场面。 当即,她就吓得崩溃大哭,什么话也不说不出来。 叶佳禾见状,实在看不下去了,立刻将那个女人护在身后,拦住了她面前无数个话筒。 她顺手拿起那个闹得最凶的一个记者的话筒,冷声道:“今天这么多记者,就数你叫得最欢腾!怎么?我是怎么害人家孩子的,我是怎么勾引别人丈夫的,你都亲眼看见了吗?” 那个记者没想到一直都沉默的Susan会突然说这些话,而且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人,攻击性居然这么强。 尤其是现在,本来准备逼问叶佳禾的男记者,现在反而被叶佳禾用话筒对着逼问。 她厉声说道:“你说你是正义的化身?有哪个正义的化身在大庭广众之下去揭别人的伤疤?你没看见她很害怕吗?我倒要问问你,你到底是维持正义,还是为了搞噱头,没有一丝底线!” 那男记者完全被叶佳禾问懵了。 这女人,居然说话也这么狠,不给对方留一丝余地。 男记者面色忽而铁青,却发现其他几家杂志社的人都在盯着他,似乎准备看他的笑话。 …… 与此同时。 陆景墨病房里的窗户,正好可以看到医院门口。 他一下子就看到了那些人簇拥着叶佳禾。 想到之前那些沸沸扬扬的传闻,陆景墨再也坐不住,当即就要下去。 就在这时,汪柔拼命拦住了他。 “景墨,你要去干什么?” 她紧紧拉着他的手,道:“不行啊,你现在如果下去了,也会成为众矢之的的。” 陆景墨沉声说道:“你放手!如果我现在不下去,那么叶佳禾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汪柔生怕陆景墨下去救那个贱人,便百般相劝,“你要是不下去,也许外界真的会觉得误会了叶佳禾。但是如果你现在站出来保护她,别人只会更加确定你们两之间有那种关系。” 陆景墨狠狠甩开她的手,近乎于崩溃的吼道:“那又怎样?反正,她本来就是我的人!她失忆了,可我没有失忆!随外界怎么想,大不来,我就直接澄清我跟她的关系,我看这些人还有什么话可说?” 汪柔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心狠狠的沉了下去。 这该怎么办? 一旦陆景墨承认了叶佳禾,那她呢? 且不说那些贵妇圈的太太们要笑话死她。 就算陆家的地位,她也要保不住的! 汪柔依旧挡在她面前,哭着祈求道:“景墨,你是不要我和君耀了吗?你要是承认了叶佳禾,那君耀呢?你想让他变成人人唾弃的私生子吗?” 她的话,终于戳中了陆景墨的要害。 可是看着楼下那么多人围着叶佳禾,他闭上眼睛,下定了决心道:“我顾不上这么许多了!我不能看着叶佳禾被人误会和羞辱,她现在,也很需要我。” 说完,他已经推开汪柔,决绝的走出了病房。 汪柔快要后悔死了,早知道就不该爆料这些事。 这下倒好,偷鸡不成,反蚀了一把米! 就这样,陆景墨跑到楼下的时候,刚好保安也过来了。 可那些记者为了拿到第一手的消息,竟然跟保安也争执了起来,纷纷指责叶佳禾想利用暴力掩盖事实的真相。 这时,他们才看到,穿着病号服的陆景墨,就这么一步步的出现在了大众眼前。 直到,他来到叶佳禾身边。 “你……你来干什么?” 叶佳禾压低了声音,刚才还平静的神色现在明显有些慌乱。 陆景墨给了她一个让她放心的眼神,随即,望向那些咄咄逼人的记者,道:“这次,我和Susan医生一起被传进了这样的绯闻里,不如,就趁今天,我们把话说明白,也省得日后再占用公共资源。你们说呢?” 陆景墨说完,叶佳禾的手心都渗出了一层冷汗。 她实在不知道,这男人到底想干什么? 那些记者也没想到,陆氏总裁居然主动站出来接受了他们的采访。 因此,他们纷纷发问。 记者甲:“陆总,Susan医生从国外回来没多久,您跟她是怎么认识的呢?你们是什么关系?” 陆景墨:“Susan医生是我儿子的主治医生,我跟她当然是医生与病人家属的关系。” 记者乙:“那您为什么会在那样的时候,奋不顾身替她挡刀?要是你们只是一般的关系,不至于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吧?” 陆景墨:“她要是被捅死了,换你来给我儿子治病?你能治好吗?你们这些人除了会搬弄是非外,还有别的本事吗?” 记者们被他怼的哑口无言,可心里还是不服气。 因此,记者丙又开始发问:“那您能解释一下照片上的事吗?您有妻子也有儿子,为什么受伤之后,是Susan医生一直形影不离的照顾您呢?” 陆景墨:“那不是正说明Susan医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怎么?要是你替别人挡了一刀,别人扔下你不管不问,你觉得像话吗?” 他的话,再次把那些记者的嘴堵死了。 陆景墨大大方方地面对着话筒,道:“还有谁有问题?现在我给你们机会,你们都给我问出来!要是过了今天,再有人敢乱写一通,我们陆氏的律师团队可不是吃素的!” ------------ 第195章 这五年,一直在一起 陆景墨这话一出,顿时震慑住了那些记者。 大家面面相觑,可是谁也不敢做这个出头鸟了,生怕被陆氏敌对。 叶佳禾轻轻松了口气,用余光望了眼身旁的男人,心里仿佛被某种异样的情绪渐渐填满。 这时,一个不怕死的记者突然提出问题道:“陆总,那Susan医生照顾您的事,您太太知道吗?她有什么想法吗?” 陆景墨锋利的眼神望向那个记者。 他一口一个太太,逼得陆景墨差点就脱口而出,汪柔并不是他的太太! 一向反应灵敏的他,此时却犹豫了。 该如何,回应这个记者的问题呢?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灰色衬衫,稳重儒雅的男人从一堆记者中走了进来。 叶佳禾与陆景墨同时震惊。 他们谁也没有想到,靳南平会突然出现在这儿。 靳南平坐了一天的飞机,面色明显有些憔悴。 可看到陆景墨站在叶佳禾身边时,他的眼神透着几分冷冽,同时,也打起了精神。 靳南平的出现,让记者们再次找到了新的爆点。 其中一个记者对大家道:“天啊,这不是靳南平靳教授吗?心外科的专家,我以前采访过他呢!”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靳南平就这么拉起了叶佳禾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这一刻,叶佳禾只觉得自己的手都是僵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用余光不安的看一旁陆景墨的脸色。 靳南平倒是从容地自我介绍道:“大家好,我是靳南平,是Susan的研究生和博士生导师,也是他的……另一半。” 他话音刚落,立刻传来了一片唏嘘声。 叶佳禾惊讶地看着他,大概是没想到,靳南平这样低调的人,会将他们的事情拿出来放在公众面前。 而陆景墨的身子几不可闻地颤了颤,那双锋利的眸光如果是利器,那么靳南平早就死了几百回了! 靳南平似乎也感受到了那样凌厉的目光,他唇角露出一抹微笑,对记者们道:“虽然我不清楚陆先生的为人,但是Susan的为人,我还是很了解的。我对我自己的条件,也很有信心,Susan不会为了一个有妇之夫,背叛我们的感情。况且,我们的感情始终都很好。” 他的一番话,终于洗脱了叶佳禾勾引有妇之夫的传闻。 毕竟,靳南平这样的条件,多少女人都会趋之若鹜。 而且就专业领域来说,靳南平和叶佳禾也更有共同话题。 就像靳南平说的,叶佳禾已经有了这么优秀的另一半,没必要为了勾引有妇之夫,把自己的名声全部搞坏掉。 记者们只能偃旗息鼓,将话题转移到叶佳禾医术不精,害死患者的事情上。 “既然如此,那么请问靳教授,Susan是您的学生,那对于她这次研发的新药治死了一个孩子的事,您是怎么看的呢?” 尖锐的问题再次向靳南平抛了过来。 而这个问题,无论怎样回答,都会引起有心之人的猜忌。 如果他说他信任叶佳禾,那么大家一定会觉得他在包庇,他的话,没有任何信服力。 此时,陆景墨向他投来了一个鄙夷的眼神。 这姓靳的不是厉害得很吗? 那他倒要看看,靳南平怎么破这个局? 然而,就在访问陷入僵局的时候,那个孩子的妈妈突然站出来了。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叶佳禾身边,在无数摄像头的注视下,她道:“Susan医生,我信你!你说给孩子的尸检,我同意了!尸检之后,就能还你清白了。” 叶佳禾完全没想到,一开始那么抗拒尸检的她,会在这样的时候同意这件事。 而且,之前一直觉得她是害死孩子凶手的女人,此时,会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她信任她。 叶佳禾眼眶有些发热,哽咽着道:“你……决定了吗?” “决定了!” 孩子的妈妈红着眼睛,道:“你说得对,孩子烧了也就烧了,什么都没有了。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孩子死个明白。我相信你不是个坏人,如果你是坏人,刚才你就不会帮我,也不会为我解围。” 叶佳禾感动的眼泪蓄积在眼眶,这是她从医以来,遇到过最温暖的一件事。 她点了点头,道:“谢谢你。” 妇女的一番话,虽然不是对着记者说的,但事实已经再清楚不过了。 叶佳禾庸医的名头彻底打消,毕竟,就连受害者家属都承认了叶佳禾的人品,又有谁能继续往她身上泼脏水呢? 记者们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答案,纷纷垂头丧气地散去。 陆景墨望着靳南平和叶佳禾,目光中翻腾着滔天的愤怒,咬牙道:“所以,这五年,你们……一直都在一起?” 他突然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像个笑话! 他甚至在怀疑,叶佳禾到底是不是真的失忆了? 是不是他在她眼前,就像个小丑。 这只是她报复他的手段罢了! 他漆黑的瞳孔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们,似乎执着的等待着一个答案。 靳南平握着叶佳禾的手,平静的笑了笑,道:“陆总,你怎么好像很惊讶的样子?你该不会真的对Susan有什么非分之想吧?我们在不在一起,与你何干?” ------------ 第196章 告诉她失忆前的真相 “你!” 陆景墨已经握紧了拳头。 刚要挥出去,却被跑过来的汪柔一下子拉住了手臂。 她顺势挽住陆景墨的胳膊,微微一笑,道:“景墨,现在事情终于告一段落,谣言也平息了,该高兴才是啊。” 靳南平的目光淡淡从汪柔身上扫过,对陆景墨道:“我觉得陆太太说得对。陆总有这么漂亮的太太,又有了儿子,真是人生赢家。” 说到这儿,他望向叶佳禾,柔声说道:“我们也要努力了,嗯?” 叶佳禾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他们…… 有那么快吗? 只是对上陆景墨锋利的眼神,叶佳禾的心猛然一惊,莫名有些烦闷。 甚至,又有点愧疚。 可那种感觉,只是一闪而过。 她自欺欺人地想着,有什么可愧疚的? 她虽然对他有所亏欠,可是,自己的感情生活又与他何干? 况且,他已经结婚了,有了太太和儿子,她只是与靳南平谈恋爱而已。 这些,与他何干? 这么一想,叶佳禾终于不再是刚才那副做错事情的模样,而是淡然的说:“陆先生,这次您替我挡刀的事情,我真的很感激您。日后有什么用得到我的地方,我一定出手相助。” 可无论此时她说什么,陆景墨都是面若寒霜,愤愤地盯着她。 汪柔装作和事佬的模样,笑眯眯地说:“多亏了靳教授及时出面,才解开了外界对Susan医生的误会。” 靳南平知道汪柔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更瞧不起她那些下作的手段,根本就不想与她说什么。 他牵住叶佳禾的手,道:“陆总,陆太太,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说完,靳南平带着叶佳禾扬长而去。 陆景墨紧紧握着拳头,手背上的青筋若隐若现。 汪柔小心翼翼地说:“景墨,现在不是最好的状态吗?叶佳禾也已经找到了新的感情,我们也已经有了君耀。就这样好好过下去,不好吗?” 没想到,陆景墨只是恨恨地瞪了她一眼,丢下她,径直向前走去。 现在的状态,好吗? 叶佳禾被靳南平藏到国外五年,甚至已经跟靳南平开始了那种关系。 而他呢? 他的心,煎熬了整整五年,他每时每刻想起被她打掉的孩子,都痛不欲生。 可叶佳禾凭什么忘掉了一切,跟靳南平卿卿我我? 陆景墨的心此时像是燃起了熊熊火焰,快要把自己烧得粉身碎骨。 想到叶佳禾与靳南平或许已经发生了关系,他就想把这女人给撕碎! …… 另一边,叶佳禾与靳南平回到了家。 靳南平环顾了一下她在海城的房子,点了点头,道:“不错,这个医院给你的待遇确实挺好的。海城的房价寸土寸金,这个房子就算租起来,也是不便宜的。” 叶佳禾叹了口气,道:“这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更愧疚,因为自己的临床试验,搞出这么多事,连累了这家医院。” “这不怪你。” 靳南平走过去,轻轻拥着她,安慰道:“药物在上市之前,本身就是试验阶段,各种可能性都会发生。那些家长带着孩子既然选择了试药,那就应该有这个预期,药物可能会让病情好转,也可能会加重病情。” 叶佳禾不习惯地离开他怀里,纤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落寞地说:“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我心里,总是觉得难受。” 靳南平深深地望着她,柔声道:“事情已经发生了这么久,可是你什么都没有告诉过我。如果换做我,我也会心甘情愿替你挡刀,心甘情愿把命给你。” 叶佳禾微微一愣,脸红得有些发烫。 因为,靳南平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她脑海中就又想起了陆景墨,心跳便又开始乱了。 “Susan?” 靳南平轻声提醒道:“你在想什么?” 叶佳禾立刻回过神儿来,尴尬地摇了摇头,“没……我在想工作上的事情。谢谢你回来替我解围,其实,没有必要这样,我可以自己解决的。” 靳南平笑了笑,道:“如果你真的可以自己解决,那个陆先生,就不会出现在你身边了,不是吗?” 叶佳禾无言以对。 虽然靳南平一直都是温润尔雅的,可叶佳禾隐约能感觉得到,他的埋怨。 可她的记忆里不知道恋爱该是什么样子的?更不知道该怎么维系情侣之间的关系。 因此,她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小声说道:“对不起,你不要误会,我和他真的就只认识了不到半个月,挡刀那件事,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就突然那样做了。” 她这么委屈,这么小心的样子,让靳南平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根本就不忍心再责怪她什么,柔声道:“你不用跟我道歉,是我做得不好,没有关注你这边的动向。至于挡刀的原因,那位陆先生不是已经说了吗?他的儿子还指望着你治病呢。” 叶佳禾这才想起,陆景墨的儿子有先天性心脏病。 难道,他真的是因为想用到她给儿子治病,才这么做吗? 虽然找到了原因,可不知为什么,她的心,泛起了隐隐的失落。 靳南平提议道:“反正这段时间,你也停了门诊,暂时没事了,不如跟我一起回国外吧,冉冉和阳阳都很想你。等这件事平息了,你再回来。” 叶佳禾迟疑了一下,道:“你先回去吧,我还得留下来把这件事处理好。那个孩子的妈妈好不容易同意尸检了,我必须要搞清楚,这个孩子的死因。” 靳南平向来是尊重她的,他也知道,叶佳禾的性子,看起来柔软,实则很倔强。 因此,他点点头,道:“那这样,我再在海城陪你两天,再回去。其实……我也很想你。” 叶佳禾的脸颊泛起一阵绯红,不敢看他的眼睛。 而靳南平缓缓走了过去,捧起她的脸,渐渐向她靠近。 叶佳禾紧张极了,心跳如擂。 就在靳南平的唇要碰到她的时候,她忽然躲开了他,紧张得语无伦次,“我……我想起来工作上还有点事,我得去处理一下。” 说完,她像一个受惊的小鹿,慌慌张张地往书房跑去。 靳南平望着她的背影,苦涩地勾了勾唇角。 大概是自己太心急,吓着她了吧? …… 两天后,靳南平不放心地离开了海城。 因为叶佳禾的门诊已经恢复了,所以没有办法送他去机场。 靳南平叮嘱她好好上班,便拦了辆计程车往机场去。 路上,他有些郁闷地想,还是没能跟叶佳禾更近一步。 哪怕半步,也没有进。 刚下车,陆景墨迎面而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靳南平冷笑,道:“到这里拦我,看样子,我的行程,你已经一清二楚了。” “你以为我多想知道你的行程?如果不是因为佳禾,像你这样倒胃口的人,我恐怕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陆景墨咬牙切齿地看着他,道:“靳教授,不觉得自己很卑鄙吗?五年前,就是你在我们之间挑唆,终于挑唆成功,把佳禾带到了国外去。这五年里,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让她失去了记忆?” 靳南平的笑意凝在嘴边,一字一句的说:“要是你陆景墨对她好,没有辜负她,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我又怎么能“挑唆”成功?况且,这是佳禾自己的选择,她当初是多么绝望的求我帮她离开你,你知道吗?” “你闭嘴!” 陆景墨气到颤抖。 要不是因为他手术的伤口还没有恢复,真想跟靳南平再打一场。 他咬牙切齿的问:“叶佳禾为什么会失忆?跟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靳南平面色划过一抹异样,肯定不可能告诉她,叶佳禾是因为生孩子大出血导致的失忆。 他道:“我想,她失忆的原因,你已经调查过了,是一场车祸。我爱她,我绝不会因为一己之私,让她陷入那样的危险。车祸,只是意外而已。” 虽然陆景墨厌恶靳南平,但他也觉得,靳南平不会用叶佳禾的生命做赌注,搞些下作的手段。 只是现在叶佳禾失忆了,想不起他不说,还把靳南平当作依靠,他实在是不甘心。 因此,他颤抖着问:“你们……到哪一步了?” 靳南平微微一笑,道:“你能想到的,都有。” 陆景墨被他气得忍无可忍,道:“你没有告诉过佳禾她的过去,对不对?你就准备这么一直瞒着她?你以为你能瞒多久?我会让她知道,她曾经是我的妻子,我跟她曾经有多相爱。到了那个时候,她就会知道,你靳南平也不过是一个虚伪的骗子罢了!” ------------ 第197章 发现蛛丝马迹 靳南平心底一慌,却维持着云淡风轻的样子,道:“你敢吗?你敢告诉她,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为什么要离开你?你敢告诉她,你的太太和儿子都是怎么来的吗?我想,她即便知道了她的过去,她也宁愿自己不要知道。毕竟,陆先生你也没有给过她什么美好的回忆,不是吗?” 陆景墨的身子猛地一晃,整个人,忽然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怔怔地站在原地。 靳南平的一番话,一刀刀地戳在他心上,让他难以呼吸。 是啊,就算知道了过去的事,又能怎样? 叶佳禾无非更恨他罢了! 靳南平抬手看了眼手表,因为登机的时间快要到了。 临走时,他路过陆景墨身边,淡淡地说:“陆总,你不珍惜的,总会有人视若珍宝。” 说完,他洒脱地朝机场里面走去。 陆景墨缓缓转过身,眼眶酸得发痛。 他的佳禾,他念了五年的女人,谁说他不珍惜? …… 医院。 在孩子的妈妈签好了尸检同意书之后,叶佳禾立刻去联系法医调查。 而尸检结果与她所猜测的,没有任何区别。 那就是,这个患者所用的药物,根本就没有达到标准治疗量。 在她之前的实验里,早就论证了心肌细胞会跟随药物的浓度而发生改变。 但目前,这孩子的心肌细胞表明,他只用了少量的药。 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之前这个小孩在她这里治疗了这么久,绝不可能药物浓度这么低。 那么药呢? 去哪里了? 叶佳禾拿到结果之后,风风火火地赶回了科室里。 管床护士也立刻被叫了过来。 看到叶佳禾这副兴师问罪的模样,那护士有些慌了,挤出一丝不自然的微笑,问:“Susan医生,您这么晚找我来,有什么事啊?” “是你一直在管之前那个89床的患儿吗?他所用的注射药,都是你负责的?” 叶佳禾精明而尖锐的眸子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不想放过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那护士微微一惊,点点头,道:“嗯,是我,怎么了?” “你问我怎么了?” 叶佳禾冷笑了声,道:“是我该问你,你给他注射的,到底是什么药?” 那护士立刻辩驳道:“Susan医生,凡事都要讲证据的,你无凭无据,凭什么怀疑我?” “你急什么?” 叶佳禾眯着眼睛,一步步地逼近她,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怀疑你?那你说,我怀疑你什么?” 那护士被她逼得乱了阵脚,语无伦次的道:“我怎么知道,你咄咄逼人些什么?是你自己的问题,治死了那个孩子,不会还想往我身上泼脏水吧?” 叶佳禾就知道她不会这么轻易承认。 她点了点头,道:“让我来猜猜,是外界有人想要我的药,你暗中跟他们交易,高价出售了出去,是吧?” “没有!” 小护士斩钉截铁地说:“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我……我反正用的就是你给的药,医生说怎么用,我就怎么用。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叶佳禾虽然生气,却还是冷静地说:“你这是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啊!可那个小孩的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唯一的解释,就是药物浓度没有达到,所以才没有缓解病情,造成了病情的急性加重。我们医生的医嘱上,药物浓度写得清清楚楚。这个药,一直都是你在给他注射,唯一能控制药物浓度的人,就是你了。” “我再说一遍,我不知道!Susan医生,虽然你是医院高薪请回来的专家,可我也是有尊严的,你凭什么这么污蔑我?”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只有报警了。” 叶佳禾冷冷笑了笑,道:“别忘了,警察办案都是有经验的,你的动机,指纹还有医院的一些监控,总能从哪里查到些蛛丝马迹。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不到万无一失的。” 说完,她已经拿出了手机,准备报警。 就在这时,那个小护士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失控地哭了出来,“不要报警!Susan医生,求你了,别报警。” “那你,还不准备说实话吗?” 叶佳禾锐利的眼神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那小护士只好承认道:“是我把他的药物浓度给稀释了,所以才没有达到用药剂量。” 叶佳禾眸光一缩,质问道:“为什么?” 小护士吓得瑟瑟发抖,小声道:“因为,有人找到我,愿意出高价买你的药。所以每次,我都会把药抽出去大部分,卖给那个人,剩下的再兑上生理盐水稀释,给那个孩子注射。” 叶佳禾简直气的颤抖,她怒声问道:“那你告诉我,你把药卖给了谁?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小护士哭泣着摇了摇头,道:“他每次都戴着墨镜和口罩,而且,我们的交易地点是在他的车上。但是,我真的是被逼无奈,我妈妈得了重病,光靠我的工资是没有办法负担那么多医药费的。所以,所以……我才……” 叶佳禾深深的吸了口气,道:“这件事,必须告诉医院还有孩子的父母。我和医院都不能平白替你背这个黑锅,你听懂了吗?” “不!Susan医生,我求求你。” 小护士涕泪横流的说:“我知道错了!可我当时真的只以为,药物浓度达不到,那孩子的病顶多就是晚几天好。我也没想到,他的病变化会这么快。你别告诉其他人,万一被医院和孩子的父母知道,他们还是要报警的,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叶佳禾静静的听着她的哭诉,却无动于衷。 她只是觉得闻所未闻,怎么会有医护人员做出这种没有底线没有伦理的事情! “Susan医生,求你了,给我一个机会吧!” 小护士绝望的央求道:“我以后一定好好工作,绝不会再做这种事情了!我这次,真的是没有办法。” 叶佳禾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一字一句的道:“我给你机会?那谁来给那个无辜的孩子一个机会?谁来给他一个重生的机会?” 说到最后,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随即,便强硬地拉着那个护士,去了院长办公室。 这件事,必须尽快澄清。 她不想自己的职业生涯染上污点,更不想自己这次的临床试验连累到医院的声誉。 最终,那个护士还是因为这件事,被警察带走。 毕竟,她的做法已经触犯了法律。 可叶佳禾更想知道的是,她的药到底被那个护士卖给了什么人? 但那个护士怎样都说不出来与她交易的人。 警察推测,她应该是真的不知道。 如果知道的话,为了坦白减刑,她绝对不会闭口不说。 即便如此,警察还是准备继续深入调查,将与她交易的人给揪出来。 毕竟,这样的事件实在是太恶劣了。 …… 云端会所。 汪柔已经听闻警局那边的计划了,她有些紧张的问阿骁,“你前几次做的交易,没有露出什么马脚吧?那些警察……会不会查到我们?” “柔姐放心,没有露出任何线索,无论是手机号码,还是车辆,他们全都不可能查到我们的头上。” 阿骁虽然这么说,却还是提醒道:“只是柔姐,这样的事,我们以后还是少做吧?之前老板没有昏迷的时候,从不让我们做这样有损阴德的事。就算我们也不少打打杀杀,但那些人,都不是无辜的。” 汪柔现在就指望阿骁帮她操持商元浩留下的事业呢,因此,便顺着他的话,道:“是啊,我也很后悔。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们总不能把自己也折进去吧?你想想,我们要都进去了,元浩该怎么办?以后谁来管他?” “嗯,柔姐,您说的是。” 阿骁思索了一会儿,道:“还有那个沃尔夫教授,实在不行,让他回德国吧。那个Susan太聪明了,这次,她居然能从尸检结果里发现蛛丝马迹。万一,这个沃尔夫露出什么马脚,我们是控制不住的。” “不行!” 汪柔果断拒绝道:“这个人以后还得为我们君耀治病呢!现在,除了Susan,也就只有他可以救我们君耀了。” 至于叶佳禾那个贱女人,她是不会去求她帮自己儿子看病的! 跟阿骁交代好之后,汪柔道:“元浩这边,还是要麻烦你多尽心照看着。我也得回去了,不然,陆景墨会怀疑的。” 说完,她乘坐着气派的豪车回家。 路上,她还在一家老字号买了陆君耀平日里最爱吃的点心。 以往他身体不好时,很多东西都不能吃。 现在他的病终于好些了,汪柔恨不得满足他所有的心愿。 然而,到家之后,她才听见楼上传来的嘈杂声。 她心中燃起一阵不好的预感,连忙朝楼上走去。 汪柔这才发现,陆君耀倒在地上,呼吸困难,脸都已经憋成了青紫色。 张妈带着女佣们手忙脚乱的,可两位主人都不在家,佣人们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办。 “君耀!” 汪柔大叫了一声,推开其他人,跑过去跪在陆君耀身边,将他抱在了怀里。 多年的经验让她意识到,陆君耀的病又发作了。 可这次,貌似比之前都要厉害。 陆君耀一边艰难的喘息着,一边道:“妈妈,我……我好难受啊,我是不是快……快要死了。” “不是,你不要胡说,妈妈不准你胡说!” 汪柔涕泪横流,对张妈吼道:“快给沃尔夫医生打电话,快让他过来!” 张妈立刻给沃尔夫和陆景墨都打了电话。 因为沃尔夫的实验室距离陆家比较近,所以二十分钟之后,沃尔夫就赶到了。 一过来,他就给陆君耀吸了氧气,可陆君耀似乎并没有什么缓解。 汪柔情急之下,冲他吼道:“你光给他吸氧有什么用?快给他打针吃药啊!” 沃尔夫脸色微变,低低地说:“药早都已经吃完了。我……我目前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你只能再想办法弄Susan的那些药来。否则,君耀的性命堪忧。” 汪柔勃然大怒,愤愤地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想给我撂挑子了吗?当初,我把Susan的药弄来给你做研究,做到现在,你连个屁都没有研究出来!现在,你连我们君耀的死活都不管了!” 沃尔夫立刻蹙起眉头,觉得汪柔的这番话伤及到了他的自尊心。 他也没了耐心,冷冷说道:“我们本来就是合作关系。现在,你没有办法再支持我的实验,我也没什么义务管你的儿子!” 说完,他就这么扬长而去。 汪柔惊呆了,完全没想到,外国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她匆忙赶了上去,却恰好遇到刚进门的陆景墨。 “沃尔夫医生,我们君耀怎么样了?” 陆景墨走到沃尔夫面前,想问一问陆君耀的情况。 可沃尔夫似乎已经与汪柔撕破脸了,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对陆景墨道:“你们另请高明吧!” 就这样,他潇洒的从陆家离开。 陆景墨茫然的望向汪柔,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沃尔夫为什么是这个态度?”“那就是个没本事的外国佬!” 汪柔崩溃的哭了出来,断断续续的说:“他说我们君耀没救了!可我不相信,君耀不会就这么离开我们的!” 陆景墨立刻跑上楼去。 果然,陆君耀躺在床上,似乎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 汪柔就在一边哭,哭声令陆景墨异常烦躁。 他将叶佳禾之前给他的名片递给汪柔,沉声吩咐道:“给叶佳禾打电话!” “什么?” 汪柔一愣,那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踌躇着,就是不想去求叶佳禾那个女人。 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不想跟那个贱人低头! 就在这时,陆景墨早已失了耐心,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打电话?” 说着,他已经抱起陆君耀,准备带他去医院找叶佳禾。 ------------ 第198章 记住,我是你儿子的救命恩人! 陆景墨已经准备带着陆君耀去医院了,汪柔只好跟了过去。 上了车,她将名片还给陆景墨,道:“叶佳禾这么讨厌我,肯定不会帮我。还是你打这个电话吧!”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开口跟叶佳禾请求什么。 陆景墨只好打了叶佳禾的电话,说明了陆君耀的情况。 因为上次陆景墨对她有救命之恩,所以叶佳禾也爽快,立刻就答应了陆景墨。 车在马路上开得飞快。 终于到达医院,陆景墨抱着陆君耀便往叶佳禾的科室赶去。 叶佳禾早已经换好了衣服,准备好了抢救室。 陆君耀一过来,她立刻让护士将陆君耀推进了抢救室。 汪柔赶忙跟进去,却被叶佳禾拦住。 “非医务人员不能进入抢救室,请你配合我们一下!” 说完,叶佳禾就要关门。 可汪柔就这么死死抵着门,道:“为什么不让我进去?你不让我看着你们抢救,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好好给他治病?” 没等叶佳禾说话,陆景墨立刻将汪柔拉了过来。 叶佳禾趁机关上了门,将他们隔绝在外。 “你拦着我干什么?” 汪柔歇斯底里地哭着道:“万一她要是恨你,恨我,想害我们君耀,这该怎么办?” 陆景墨厉声道:“你怎么会这么想?她是个医生,难道还会谋财害命吗?你怎么能把人想得这么阴暗!” 汪柔别有深意地说:“她是医生不错,可她不是个普通医生!她还是……” “你够了!” 陆景墨打断道:“我问你,现在,除了找她,你还有其他办法去救君耀吗?如果没有,那你现在就闭嘴,叶佳禾就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你要是再把她惹恼了,她拒绝给我们君耀治疗,君耀一旦有什么三长两短,那我们俩的情分,就尽了!” 终于,汪柔被他这番话震慑住了,不敢再多说一句,只能心急如焚地在抢救室外面等待着。 一小时之后,叶佳禾终于从抢救室里出来。 她带着口罩和帽子,唯独那双眼睛,依旧是那么平和。 “孩子暂时抢救过来了,但是他目前的情况很不好,除了心脏,还有许多器官都发生了衰竭。” 叶佳禾客观而平静地说:“目前,我研制的药物,或许可以延缓他疾病的进展,但是最好的办法,还是心脏移植。” 心脏移植这个方案,很早就有人跟他们说过。 一来是风险大,二来是心脏紧缺,所以,就这么拖到了现在。 汪柔一副怀疑的样子看着叶佳禾。 陆景墨问道:“你的意思是,如果现在用你的药,可以让我们君耀的病情减轻?”叶佳禾点了点头道:“可以给你们争取时间,让你们去找匹配的心脏。” 陆景墨终于松了口气,道:“好,那我现在立刻给君耀办理住院手续。以后,君耀就麻烦你了。” 叶佳禾虽然不喜欢汪柔,但陆景墨救过她的命,现在又对她这么客气,她也没法拒绝。 因此,她答应道:“好,那你们就相当于同意入组我的临床试验了。办完住院后,你们来我办公室,要签署一份同意书。” 汪柔听着他们的对话,满脑子都在想,若是日后陆君耀住在这里,岂不是陆景墨和叶佳禾天天都能见面了? 而且,还是正大光明的见面。 想到这儿,她突然开口道:“签那个同意书是什么意思?签完之后,万一我们君耀像那个孩子一样,在你手里丧命了,是不是你也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责任全在我们?” 叶佳禾锐利的眸光望向她,道:“那件事,医院官网已经发布了通知,麻烦你看一下。还有,如果你不信任我,随时可以带着孩子离开。哪怕是现在,我也不拦着你。” 汪柔纠结极了。 如果离开,恐怕没有人再能救君耀的性命。 可如果真的在这里住院,难道,要日日看着叶佳禾与陆景墨两个人卿卿我我吗? 汪柔突然想到一个办法,她强硬地说道:“医院细菌和病毒都那么多,我们君耀的身体怎么能受得了?不如这样吧,以后你定时来我家为君耀看病,或者是,把药卖给我们,我们自己找医生。” 叶佳禾听着她这种荒唐的条件,突然笑了声,道:“陆太太,你是不是还没有搞清楚状况?是你在求我给你儿子治病,OK?呵,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求人求得这么理直气壮的呢!” “你!” 汪柔被她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此时,她突然发现,陆景墨凌厉的眸光整落在她的身上。 汪柔立刻收敛了神色,紧张地解释道:“我只是担心,我们的儿子会步上之前那个孩子的后尘。” 陆景墨现在对她莫名的反感,他冷声道:“要是你再多说一句话,你也不用来了,我自己留在这儿陪君耀看病!” 汪柔在他的震慑之下,终于一个字都不敢再说,可心里,却总是愤愤不平的。 而陆景墨为了陆君耀的病情,也迅速办好了住院手续,并且签署了临床研究的知情同意书。 一切尘埃落定,汪柔的心如同长了草。 她只能一直呆在医院里,寸步不离地陪着陆君耀。 这样一来,哪怕陆景墨跟叶佳禾真的旧情复燃了,她也能立刻发现。 后来,陆氏有一个重要的案子需要决策,陆景墨办完住院手续,只好先离开了医院。 而汪柔,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病房里。 叶佳禾守在陆君耀身边,直到小家伙醒了,她才准备放心的下班。 陆君耀的眼睛很亮,他望着叶佳禾,道:“阿姨,是你救了我吗?” 叶佳禾微微一怔,冲他笑了笑,道:“嗯,算是吧。” “谢谢阿姨。” 陆君耀也咧嘴笑了,他说:“今天我以为自己快要死了,我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憋得喘不上气了。” 叶佳禾望着眼前这个孩子,也就比冉冉和阳阳大了几个月而已。 想想家里的两个孩子,生龙活虎的,再看看眼前这个可怜的小家伙,她的母爱莫名其妙地泛滥起来。 平日里,叶佳禾对病人一向是有距离感的,因为她始终信奉,医生和病人不可能成为朋友,她的责任只是治好他们的病,至于其他的,不是她职责所在。 明明见惯了太多生老病死,可眼前的陆君耀,却让她心里有些不忍。 她微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道:“阿姨会想办法,让你好好活下去,和其他小朋友一样,去上学,好吗?”“真的吗?” 陆君耀的眼睛一眨一眨地,格外惊喜地问:“我还有机会去上学吗?” 叶佳禾点点头,道:“只要你配合阿姨的治疗,你一定有机会和其他孩子一样。” 就在这时,汪柔从外面进来,冲过去,将叶佳禾推到了一边。 叶佳禾立刻扶住了墙壁,才没有跌倒。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汪柔,问:“你到底想干嘛?” 汪柔怒视着她,道:“你在跟我儿子说什么?” 从刚才她到门口,就发现陆君耀跟这个贱人有说有笑的! 难不成,这个贱人还准备从陆君耀身上下手? 叶佳禾愤声道:“你真是莫名其妙?你有被害妄想症吗?” “是你才莫名其妙吧!”汪柔恨恨地说:“你平白无故地干嘛接近我儿子?你刚才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陆君耀实在看不下去了,阻止道:“妈妈,你为什么要生这么大的气?医生阿姨很好的,他只是来看看我,告诉我一定会治好我。他还说,会让我像其他小朋友一样,去上学。” 汪柔看在儿子的面子上,只能压着愤怒。 可心里,却是越来越慌了。 现在,不仅连陆景墨,就连儿子陆君耀都开始替这个女人说话了。 她吸了口气,冷声道:“Susan医生,麻烦你跟我出来一下。” 说完,她与叶佳禾一前一后地走出了病房。 叶佳禾冷冷瞥了她一眼,道:“我要下班了,有事找护士或者值班医生。” 说完,她就要离开。 可没想到,汪柔一下子扼住了她的手腕。 “你干什么?” 叶佳禾紧皱着眉头,看着她道:“如果你再这样子,我依然可以拒绝为你的儿子治疗。我是欠了陆景墨一条命,可我不欠你的,要是再惹我不痛快,我也会让你不痛快!” 汪柔冷笑了声,道:“呵,好大的口气!勾引别人丈夫,居然还这么理直气壮。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存的什么心?不就是想通过我儿子,接近我丈夫?但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因为我会一直盯着你,你给我小心点!” 叶佳禾不屑地看着她,道:“陆太太,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还是你这么没有底气和自信,是个女人你都怕输给她?” 汪柔被她怼得哑口无言,她只能咬牙道:“既然你没有做贼的心,那你就离我儿子和我丈夫远一点!” 叶佳禾眸光清冷而锐利,一字一句地说:“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这么对我说话。因为,如果再有下次,你就给我滚出医院!记住,我是你儿子的救命恩人,是你丈夫用命换来的恩人!我不要你磕头感谢我就不错了,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颐指气使?” 说完,她推开汪柔,扬长而去! 汪柔楞楞地站在原地,既愤怒,又害怕。 天啊,叶佳禾现在居然变得比以前更可恶,更难搞了。 她失魂落魄的回到病房,陆君耀看她的眼神有点埋怨。 “怎么连你也这样看着我?” 汪柔一时间气不打一出来,斥责道:“我是怎么教你的?不可以跟陌生人说话!刚才,你为什么要跟那个女人说话?” 陆君耀十分无辜的说:“她不是坏人,而且,我当时发病之后都快憋死了,是她救了我。妈妈,你现在这样,我好怕。” 汪柔不想在儿子面前露出狰狞的一面,她只好一再的压抑着怒火,挤出一丝微笑,道:“儿子,是妈妈不好,但是,我也是没办法啊。这个阿姨,你以为她真想救你吗?其实啊,她是想抢走你爸爸。” “不会吧?” 陆君耀一脸疑惑的看着母亲,摇了摇头,道:“医生阿姨看起来不是这样的人,她真的很温柔。” 汪柔冷哼了声,道:“那都是装出来的,不然,她怎么利用你,接近你爸爸?妈妈对你这么好,我会骗你吗?之前你爸爸受伤,都是因为帮她挡刀!你爸爸差点连命都没有了。” 陆君耀不可思议的问:“爸爸为什么要帮她挡刀?他们……认识吗?” “那是因为那个女人看你爸爸有钱又有地位,所以才想抢走他啊。不知道她对你爸爸施了什么法术,他才为了那女人,连命都快没了。” 汪柔将陆君耀抱在怀里,道:“君耀,妈妈就你这一个心肝宝贝,你一定要帮妈妈,知道吗?” 陆君耀从小就很懂事,他望着妈妈痛苦的眼神,小声问:“那我该怎么帮你?我也不想爸爸被抢走。” 汪柔心想着到底是她怀胎十月生出来的儿子,怎么可能跟她离心? 她笑了笑,道:“那就是帮妈妈看着爸爸,不让他和那女人在一起。否则,我们这个家就散了,你再也没有爸爸了,知道吗?” 陆君耀有点害怕,爸爸在他心里,跟妈妈一样重要。 他不想失去爸爸妈妈里面的任何一个人。 因此,他郑重的点点头,道:“好。” 虽然如此,可是小小的他还是很纠结。 因为,那个阿姨答应过他,会治好他的病。 医生阿姨这么漂亮,又这么温柔,一点都不像是坏人啊。 可陆君耀觉得,如果自己再替那个医生阿姨说话,妈妈就要生气了。 晚上,陆景墨忙完了公司的事情,还是回到医院。 尽管已经满身疲惫,可他还是想看到陆君耀。 “现在好些了吗,君耀?” 陆景墨慈爱的望着他,道:“要是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爸爸妈妈。” 陆君耀摇了摇头,却仍旧愁眉不展。 陆景墨连忙问:“怎么了?为什么不开心啊?” 陆君耀认真的望着陆景墨,问:“爸爸,你会不要我和妈妈吗?” 陆景墨微微一怔,摸了摸儿子的脑袋,道:“怎么突然这么问啊?” “就是以前在幼儿园的时候,有个小朋友的爸爸妈妈离婚了。我突然想到他,就很怕我的爸爸妈妈也离婚。” 陆君耀的眼睛很清澈,这让陆景墨没来由的愧疚。 他到现在也没有跟陆君耀解释过,他与汪柔的关系。 这孩子并不知道,爸爸和妈妈之间并没有婚姻。所以,他才理所当然的认为,爸爸妈妈和他就是一家人。 汪柔也一动不动的盯着陆景墨,似乎在屏住呼吸,紧张的等待着他的答案。 ------------ 第199章 故意的接近 陆景墨沉默了一会儿,笑了笑,对陆君耀道:“小傻瓜,爸爸妈妈都很爱你,我们不会离开你的。” 陆君耀扑进陆景墨的怀里,觉得幸福极了,他就说嘛,爸爸不会不要他的。 可是汪柔的眼底,却一片阴郁。 陆景墨可真是会避重就轻啊。 他只说不会离开君耀,但是,他从来没有对她做出过什么承诺? 那她这五年,还有之前那么多年的青春,都该找谁偿还? 后来,陆景墨将陆君耀哄睡着了,这才将注意力转向汪柔。 他望着眼前看起来依旧温柔似水的女人,问:“你今天跟君耀说了什么吗?他刚才为什么会这么问我?” 汪柔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我什么都没跟他说啊,我也奇怪呢,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突然问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 陆景墨半信半疑的瞥了她一眼,淡淡的说:“你回去吧,今晚我在这里陪着君耀。” 汪柔嫌弃的看了眼周围的环境,道:“这里连个陪护床都没有。如果是私立医院,一切都会给我们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现在还说这些有用吗?” 陆景墨道:“我们是来这里带着孩子治病的,不是来度假的。能给君耀安排一个单人间,已经很好了。不要再抱怨了,你先回家吧,我在这里照顾他。” “那怎么行?” 汪柔生怕陆景墨留在这里,跟叶佳禾再续前缘。 因此,她找了个借口道:“你明天还要去公司,每天都这么辛苦,我怎么还能让你在这里陪夜?我反正也没什么事情,陪着君耀也不会累。” 陆景墨在她的一再坚持下,点点头,道:“那我明天再过来。你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望着陆景墨离去的背影,汪柔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反正,只要有儿子在,她和陆景墨之间,就永远都有割舍不掉的联系。 出了医院,陆景墨将手机拿在手里,犹豫了半天,还是给叶佳禾打了电话。 只可惜,打了三个电话,全都被拒接了。 陆景墨想到叶佳禾与靳南平现在的关系,整个人都处在疯狂的边缘。 虽然他表面上云淡风轻,在公司里更是冷静沉着。 可没有人知道,他的内心,是怎样的波涛汹涌。 想见她,恨不得立刻跑到她家去找她。 可是,叶佳禾已经不是那个当年他一句话就可以留在身边,他不让她走,她就走不了的女人了。 …… 虽然叶佳禾与汪柔闹了不愉快,但她一向不会牵连无辜,那孩子是她的病人,她还是会尽全力为她治疗。 因此,晚上洗完澡之后,她因为不放心陆君耀的病情,又给值班医生打了电话。 “明天记得给新来的小家伙抽血,所有的检查都要做一遍,我需要评估一下他的基本情况。” 叶佳禾有条不紊的吩咐着。 将一切安排好之后,她便开始了每晚必须的视频。 两个宝宝接到她的视频,便争相恐后的跟她说话。 “妈咪,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冉冉奶声奶气的说:“我想让妈咪抱着睡,还想让妈咪亲自送我们去幼儿园。” 阳阳挤开冉冉,凑到镜头前,像个小大人似的,叮嘱道:“妈咪,我和冉冉都是中国人,这说明我们的爸爸也是中国人。你在那边有没有看到像我们爸爸的人啊?” 叶佳禾一愣,她之前告诉过他们,他们的爸爸去了另一个世界。 可阳阳却总是固执的觉得,自己的爸爸还活着。 不过,刚才阳阳的话,突然好像提醒了她什么? 似乎,阳阳的眉眼,跟陆景墨有几分相像。 尤其是皱眉的时候,那种沉思的样子,简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这么一想,她的心猛地一沉,连忙让这个想法掩埋在心里。 自己真的是太异想天开了。 陆景墨? 这怎么可能? 况且,靳南平告诉过她,她的丈夫已经死了,不在人世了。 她相信,靳南平不会骗她的。 阳阳见她不在状态的样子,小心翼翼的问:“妈咪,你肿么了?为什么不说话呀?” “哦,没什么。” 叶佳禾为了让两个宝宝开心,便笑了笑,道:“嗯,那妈咪努力,帮你们找找爸爸。” 阳阳不满的说:“这怎么是帮我们找爸爸呢?这也是帮你自己找老公啊!”叶佳禾错愕的看着他。 虽然知道儿子一直都是人小鬼大,可被个小孩子这么教训,她还是有些生气,便道:“你这小鬼头,都是跟谁学的?” 冉冉也跟着妈咪一起吐槽阳阳,“哥哥,整天就你事儿多!靳叔叔对我们那么好,比很多同学的爸爸都好,我们已经很幸福啦,还找什么爸爸?” 叶佳禾这才想起靳南平,便问道:“靳叔叔这几天有来家里吗?” “来了呀,每天都来。” 冉冉笑眯眯的说:“靳叔叔说了,妈咪不在这里,他就是我们的家长,每天晚上都是他带着我们洗漱好,上了床,他才能放心回家的啦。妈咪,一会儿保姆阿姨就要送我们去幼儿园了!” 叶佳禾心底泛起一阵暖意。 靳南平就是这样,做任何事都是面面俱到,让人踏实又安心。 快下线时,叶佳禾柔声叮嘱道:“你们俩要听靳叔叔的话,妈咪这两天忙完就回去。你们有没有想要的礼物?” 冉冉连忙说道:“我要娃娃,还要公主裙,你能不能再给我买两只口红呐。或者是,把你包包里的口红送给我?” 小丫头从小就喜欢臭美,口红都不知道被她偷拿走多少支了? 叶佳禾宠溺的看着她,道:“如果你表现的好,我可以考虑一下。” 说完,她又望向阳阳,问:“你呢?” 阳阳抿了抿唇,小声说道:“我就想要个爸爸。” 冉冉立刻说道:“那还不简单?让妈咪赶紧回来,跟靳叔叔结婚!” 叶佳禾被这两个小鬼闹的头痛,怎么总觉得跟家长给大龄未婚小孩介绍对象似的? 她又叮嘱了几句,连忙挂了电话。 叶佳禾静静的坐在书房,心里莫名有些烦乱。 虽然她答应了靳南平的提议,跟他先以恋人的方式相处,可她并没有想过未来的事。 甚至刚才冉冉说到结婚,她却觉得这两个字对自己来说,居然是这么遥远。 甚至,还有些焦虑和紧张。 她拿出在国外,马克医生给她开的药,吃了两粒,又喝了些温开水,便准备睡觉了。 已经好久没有做梦的她,今天又开始做了些奇怪的梦。 梦中,她居然梦到了陆景墨。 她梦到了一场华丽幸福的婚礼,她身旁的男人,居然是陆景墨。 后来,汪柔带着陆君耀出现,狰狞的站在他们中间。 这种荒唐的片段整整重复了一夜。 天刚蒙蒙亮,叶佳禾就从梦中惊醒了。 想到昨晚的梦,她的脸不由得发红发烫。 为什么,她会梦到跟陆景墨结婚? 难道,真的是被冉冉和阳阳这两个小家伙催怕了吗? 叶佳禾自言自语的警告自己:“Susan,就算做梦,也绝对不可以梦到跟那个男人!” 不然,她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 她Susan好歹也算肤白貌美,事业有成,有房有车经济独立,干嘛要跟一个有妇之夫扯上关系,惹人唾弃。 尽管这么自我安慰了一番,可现在叶佳禾还是因为没睡好,头痛的要命,没什么胃口吃早餐。 就这样,她洗漱之后,简单的画了个提气色的淡妆,便出了家门。 因为昨天把车送去保养了,所以她只能提前出门,准备乘坐地铁去医院。 然而,刚走到小区门口,便发现一辆豪车停在小区门口。 因为这是高档小区,豪车也不少。 可这么显眼的车,叶佳禾还是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就在这时,陆景墨从车上下来,径直向她走去。 叶佳禾愣住了,错愕的看着迎面而来的男人。 他的样子和梦里的他完全重合。 想到昨晚那种莫名其妙的梦,叶佳禾二话不说,转身就朝另一个方向仓皇而紧张的走去。 “佳禾!” 陆景墨连忙追上她。 叶佳禾本就穿着高跟鞋,又因为他在后面追,自己的步伐一乱,脚下一崴,整个人狼狈的摔在了地上。 “佳禾!你没事吧?” 陆景墨连忙走过去,蹲下身,紧张的问:“摔到哪里了?” 叶佳禾立刻推开他,冷漠而疏离的说:“陆先生你有事吗?没事的话,我要去上班了。” 说完,她想自己站起来。 奈何脚是真的歪到了,稍微动一动,就是钻心的疼痛。 “嘶。” 叶佳禾忍不住痛呼出声。 陆景墨立刻将她打横抱起来,往车里走去。 萦绕在鼻尖的是一种熟悉的烟草气息混杂着淡淡的沐浴露香味。 叶佳禾脸色愈发尴尬,使劲扑腾着腿,挣扎着道:“你要干什么?快点放我下来!” 而陆景墨就这么抱着她,俊朗的面容微微低了下来,轻斥道:“别动,上车再说。” 叶佳禾也觉得在一个男人怀里这么扑腾不雅观,只好硬着头皮被他抱上了车。 “陆先生,你到底想干什么?” 上了车,叶佳禾气红了眼睛,愤愤地说:“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已经在去医院的地铁上了,更不会被崴到脚。” 陆景墨没说话,蹲在她身前,将她的鞋子脱了下来。 叶佳禾吓得惊呼,“你别这样!” “别动,让我看看你的脚踝有没有伤到。” 陆景墨脱下了她的袜子,将那白皙小巧的脚握在手心,观察着她脚踝处的红肿。 叶佳禾快要被他逼疯了。 就算她一再地抗拒,可是,她的目光所及,都是他成熟温柔的一面。 他的关心和体贴,像是春天的暖阳,融化了她如同千年寒冰的心。 叶佳禾生怕自己会越想越歪,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 因此,她还是推开他,道:“这点伤没什么的,我回去自己处理一下就好。” 陆景墨却依旧维持着蹲在她面前的姿势,男人抬起英俊的脸庞,眼中含着显而易见的柔情,道:“可是,我会担心。” “你是什么立场担心我?” 叶佳禾忍不住怼道:“你应该担心的是你体弱多病的儿子,还有你那疑心重重的太太!而我,不需要您的担心。” 说完,她就要下车。 可陆景墨却给车门上了锁,道:“我让助理买药过来,帮你涂上药,我送你去医院。” 说完,他将买好的早餐递给她。 叶佳禾的脚痛的要命,只好坐在这里,没有再拒绝。 她接过包装袋,问:“这是什么?” 陆景墨笑了笑,道:“你先尝尝,喜不喜欢?” 这是叶佳禾以前最喜欢吃的一家海城老字号的灌汤包。 因为这家包子店没有分店,每次排队的人都很多,售完即止。 所以,陆景墨一早就去排队了。 他在想,不知道叶佳禾还记不记得这个味道? “谢谢。” 叶佳禾道了谢,打开盒子,用筷子夹起了一个汤包轻轻咬了一口。 浓郁鲜美的汤汁瞬间打开了她所有的味蕾。 虽然她的神色淡淡,但陆景墨还是捕捉到了她刚吃进嘴里的时候,眼中的那抹惊艳。 “好吃吗?”他期待的看着她。 叶佳禾微微红了脸,小声说了句:“好吃。” 这不是恭维的话,这是因为真的很好吃。 叶佳禾在国外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灌汤包。 就算回到海城之后,她也忙于工作,根本没有时间研究美食。 她的心跳有些乱,清澈漆黑的眼眸望向陆景墨,问:“你今天一早来我家这里,就是为了给我送早餐?” “嗯。” 陆景墨怕她拒绝自己,便找了个幌子,道:“你是我儿子的主治医生,我肯定不能让你饿着,你身体坏了,谁给我儿子治病?是不是?” 叶佳禾微微一怔,心里隐隐泛起一丝失落。 原来,只是因为她现在是唯一一个能救他儿子命的人,所以,他才对自己格外的好。 回过神儿后,叶佳禾有些鄙视自己。 这不是很正常吗? 难道,她还想让这男人无缘无故对她好? 若不是为了陆君耀,这男人还像现在这样,那她成什么人了? ------------ 第200章 赶走汪柔 叶佳禾刻意忽略了心中那么浓浓的失落,对陆景墨道:“我是医生,既然我决定把你儿子收到我这里,那我就一定会尽力救他。你以后,不用再给我送早餐了,我平时都是在家吃过饭才上班的。只是今天凑巧而已。” “佳禾……” 陆景墨叫了她一声,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的眼中似乎有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又如鲠在喉。 叶佳禾的心跳得越发快了,她甚至不敢看陆景墨那双深邃的眼眸。 就在这时,肖明已经把药买回来了。 当他再次看到叶佳禾的时候,目光中也是一惊。 毕竟,叶佳禾看起来,模样还是那个模样,就是整个人的感觉,变了。 陆景墨就这么亲自给叶佳禾上了药。 尽管叶佳禾一再拒绝,说要自己来,可陆景墨就是这么固执地帮她涂抹药膏。 叶佳禾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望着男人茂密的发顶,和侧颜清晰分明的轮廓,整个人有些恍惚。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将这个静谧的氛围打破。 叶佳禾心一惊,赶紧拿出手机。 看到是科室的电话,她赶紧接了电话:“喂,怎么了?” “Susan医生,不好了,您被投诉到市长热线了。说是仗着国外回来的,耍大牌,不按时查房。” 科室护士长心急如焚地说:“现在,连院长都到我们科里了,您在哪儿呢?” 叶佳禾倒是淡定得很,她刚来海城,也不知道什么是市长热线。 应该就是投诉之类的电话吧? 她淡淡地说:“我这边出了点状况,马上就过去。知不知道是谁投诉的?” 护士长叹了口气,道:“就是昨天您收的那个孩子啊,他妈妈刚到八点就问怎么没有医生查房。我们说您还没过来,其他家属都能理解,谁知道她就直接把电话打到市长热线投诉了。” 叶佳禾的目光忽然变冷,瞥了陆景墨一眼,道:“我知道了。” 说完,她挂了电话,将手机扔到一边。 陆景墨刚好给她涂完药膏,茫然的望着她,道:“怎么这种眼神看我?” 叶佳禾一字一句的道:“你太太,把我给投诉了!” “什么?” 陆景墨一惊,追问道:“是不是搞错了?她为什么要投诉你?” 叶佳禾冷哼了一声,道:“你自己去问她吧!” …… 与此同时,医院里。 葛院长对这个财大气粗的陆太太十分头疼,他好脾气地劝道:“陆太太,平日里我们Susan医生都是很准时的。今天一定是临时出了状况,才会迟到。这……没必要打到市长热线吧?投诉太多的话,对我们医院的评分和声誉都会有影响的。” “现在知道怕了?那你们早干什么去了!” 汪柔冷笑了一声,道:“我们第一天来住院,就没有医生管我们。我们就是冲着Susan医生来的,这都几点了?你自己看看,都快九点了,她连个面儿都没有露!” 葛院长只好陪着笑脸道:“是是是,我一定跟Susan医生核实情况。但您放心,我们绝不会不管任何一个病人,Susan医生平时都是很负责的。” 就在这时,一个冷冽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来了。” 大家同时向门口望去,叶佳禾穿着白大褂,一瘸一拐地往病房里走来。 葛院长连忙走到她身边,低声道:“Susan医生啊,你到底去干什么了?怎么这时候才过来上班?” “我崴了脚。” 叶佳禾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下,道:“您不信的话,我可以跟您去骨科找医生求证。” 葛院长连忙道:“不用不用,你说话,我怎么会不信呢?你的脚没事吧?” 汪柔冷笑了声,道:“所以,你们这是上下包庇,开始在我面前演戏了,是吗?” 她话音刚落,叶佳禾便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对着门口道:“这下,你看见你太太是什么德行了吗?” 汪柔猛然一惊,下一秒,便看到陆景墨寒着脸从门外走了进来。 看到陆景墨的那一刻,汪柔吓了一跳,刚才的气势瞬间灭了下去。 她心里恨极了,没想到,叶佳禾这个贱人现在都狡猾成了这个样子! 汪柔立刻反应过来,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道:“景……景墨,你来了。你看啊,医生到现在才来查房,我都担心死了,我们君耀的病哪能经得起耽误?” 陆景墨依旧寒着脸,当众对她道:“论起耽误时间,如果当初你没有找那个庸医沃尔夫,我们早就在Susan医生这里看了,说不定君耀的病也不会越来越糟。” 他的语气虽然平静,但话中的责备和羞辱,早已让汪柔尴尬地抬不起头了。 尤其是刚才,她还在院长和这些医务人员面前趾高气扬的。 现在,她别提多没面子了。 陆景墨对葛院长道:“Susan医生的确是崴了脚,我亲眼看的,我可以作证。至于市长热线,我会亲自打回去电话解释。” 葛院长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哎呀,陆总,您来得真是太及时了。您这么说,我就彻底放心了。” 毕竟,投诉的人是陆君耀的母亲,但证人却是陆君耀的父亲,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有说服力了。 而汪柔早已震惊地望向陆景墨和叶佳禾。 为什么叶佳禾崴了脚,陆景墨能作证?而且,他们今天还是一起来的。 难道,昨晚她在这里守着儿子,而陆景墨却跟这个贱人睡在了一起?想到这儿,汪柔的心里愤怒和嫉妒交织在一起,她不停地克制着自己,才没有上前撕破叶佳禾这个贱人那张狐媚子脸! 为了打消陆景墨对自己的不满,汪柔只好硬生生挤出一丝微笑,道:“原来是这样啊!那我误会了,我跟您道歉,Susan医生。” 叶佳禾知道这女人不过是表面卖乖而已,她没有给汪柔面子,冷声说道:“从今天起,我不想再在病区看见你。要不,你现在就走;要不,你就带着你的孩子一起走!” 汪柔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这贱人也太猖狂了吧! 什么意思?左右都是要赶她走罢了! 难道,赶走她,这贱人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利用上班时间跟陆景墨卿卿我我了? 可没想到,陆景墨却一声不吭,由着这个贱人欺负她,蹬鼻子上脸! 汪柔心里恨得要死,表面上却笑眯眯地说:“Susan医生,我都给您认错了,您也就宽宏大量一下吧?再说了,我要是走了,那谁来照顾君耀呢?我先生管着一个公司,每天很忙的,总不能让他来照顾吧?” 叶佳禾根本不为所动,冷冰冰地说:“这是你自己的事,跟我无关。你也可以选择第二条路,带着你的孩子一起走!” 汪柔简直没想到,叶佳禾现在居然变得如此咄咄逼人,把她逼得几乎没有退路了。 这时,陆君耀从床上爬了下来,颤颤巍巍地跑到叶佳禾面前。 小家伙比同龄孩子都要矮小,抬起头,可怜兮兮地说:“医生阿姨,你不要让我妈妈走,也不要让我走,好不好?我要是走了,就没有人能救我了。” 叶佳禾低头,望着这个小小的孩子,尽管她脸上的表情没什么缓和,但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却被拨动了一下。 陆君耀拉着叶佳禾的手,晃了晃,祈求道:“医生阿姨,昨天你答应过我,会治好我,让我和其他小朋友一样,可以上学的。” 汪柔本以为儿子都出来求她了,叶佳禾这个贱人的计谋怎么都不会得逞的。 可没想到,一直未说话的陆景墨突然抱起陆君耀,道:“君耀,以后,爸爸在这里陪你,好吗?妈妈和医生阿姨有些矛盾,继续在这里的话,会打扰医生阿姨工作的。” 汪柔当即就愣住了,连忙想辩解。 可她刚要张口,便被陆景墨一个凌厉的眼神瞪了回去。 汪柔气得紧紧攥着手指,差点把指尖都扎进手心里。 叶佳禾! 这个贱人,她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陆景墨让叶佳禾出了气之后,叶佳禾才继续查房。 帮陆君耀听诊完之后,叶佳禾道:“已经给孩子抽了血,但有一项血液结果得过几天才能出来,到时候我们再进行评估,制定用药方案。” 说到这儿,她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昨天下医嘱的是新来的值班医生,她业务不太熟悉,所以给你们多开了一项检查,是检测药物浓度的。因为你们还没开始用药,所以没必要做这项检查,到时候你们这部分检查的花销,我会从自己工资里扣给你们。” 陆景墨淡淡的说:“不必这么客气,多检查没事,只要没有少检查什么就行了。” 叶佳禾道:“这不是客不客气的问题,本来就是我们多开了检查。” 她这种公事公办的态度,让陆景墨觉得,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叶佳禾心里,到底把他当做什么呢? 就只是病人的家属吗? 而一旁的汪柔早已经僵住了。 如果检查了陆君耀体内的药物浓度,这女人岂不是就知道了陆君耀之前已经偷偷用了这种药?那她一定会追查下去,肯定会知道跟那个护士做交易的人,是他们。 想到这儿,汪柔浑身冒冷汗,几乎连站都快站不稳了。 直到叶佳禾离开,她都没有从这种惊吓和慌乱中回过神儿来。 如果陆景墨知道,是她偷了叶佳禾的药,之前还害得叶佳禾被那么多人冤枉,他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 “妈妈,你……怎么了?” 陆君耀奇怪的望着母亲,道:“你是不是不想离开君耀?” 汪柔猛的回过神儿来,不自然的笑了笑,道:“是……是啊,妈妈这次跟医生阿姨闹矛盾,也是因为怕耽误你的病。” 说完,她小心翼翼的望向陆景墨,“景墨……你能不能原谅我这一次?我真的不是故意跟叶佳禾过不去的,我以为她不想好好给我们君耀治病。” “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陆景墨怀疑的看着她,道:“你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吗?如果没有,你为什么这么怕她?” 汪柔立刻摇了摇头,委屈的说:“我能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君耀。大概,我们在一起有了君耀,就是最对不起她的事吧!” 提起这个,陆景墨也如同一只困兽,永远都找不到出口。 是啊,汪柔说的对,是自己先与汪柔有了孩子,是他先对不起叶佳禾的! 陆景墨始终觉得,自己一个人伤害了两个女人,包括汪柔,也算是受害者。 他始终没有办法给汪柔一个婚姻,却又让她牺牲着大好的青春,守在陆家。 陆景墨望着眼前女人委屈兮兮的模样,心头一软,道:“抱歉,刚才我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不过以后,你尽量少来这里,叶佳禾现在是君耀的主治医生,我们不能惹恼她,明白吗?” 汪柔不甘心地说:“可是君耀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么能放心不管他?万一你要是去公司,难道要他一个人留在这里?” “我会让肖明过来。” 陆景墨的语气没有商量的余地,“你就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吧,毕竟这段日子,你照顾君耀也很辛苦。” 如果是一开始,汪柔绝不会同意回家的。 但刚才叶佳禾说已经检测了陆君耀体内的药物浓度,如果这件事被发现,她就完了。 她必须要回去想个对策。 如果整天困在医院,反而不利于她想办法。 就这样,汪柔装作温顺听话的样子,点了点头,道:“那好,我就把君耀交给你了,你要是顾不过来,一定要跟我说啊。君耀有任何情况,你都要告诉我,可以吗?” “当然。” 陆景墨答应之后,她终于离开了病区。 刚出门,汪柔的脸色就迅速阴了下来,眼底泛起浓重的沉郁和阴鸷。 她简直快恨死叶佳禾了,这女人简直就是她的噩梦! 这五年中,她过的那么顺风顺水,就算陆景墨没有娶她,她也依旧被大家认为是陆太太。 毕竟,她生下了陆君耀,这可是陆景墨唯一的儿子! 可没想到,叶佳禾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自从这个贱人回国之后,她没有过过一天安稳的日子,每天都处于极度的焦虑和恐慌中。 ------------ 第201章 找他们算账 就在这时,叶佳禾刚查完房,迎面而来。 汪柔就这么拦在她跟前,冷笑了一声,道:“Susan医生,真是好样儿的!好手段!” 叶佳禾面色冰冷,道:“我听不懂你说话。” “呵,装什么?” 汪柔眯着眼睛,不屑地说:“装得一副高冷圣女的模样,其实,也不过就是想给像景墨这种有权有势的男人做小三而已!现在好了,终于把我弄走了,你连上班的时候都能大大方方地勾引景墨了!” 叶佳禾这些年做医生,早都练成了一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本事! 纵使汪柔说再多不中听的话,她也不会张牙舞爪地跟她撕。 叶佳禾沉默了一下,突然看着汪柔的身后,道:“陆先生。” 短短三个字,汪柔的心立刻提到嗓子眼儿,吓得赶忙转过身。 然而,身后什么都没有。 她这才发现,是叶佳禾耍了她。 等她回过头来的时候,叶佳禾正以一种戏谑的目光笑着,道:“陆太太,你这种智商,到底是怎么坐上陆太太这个位置的?” 说完,不待汪柔的回击,叶佳禾便已经神清气爽地离开了。 汪柔不停地深呼吸,她甚至觉得自己的肺都快要气炸了! …… 两天后,陆君耀所有检查报告出来。 当叶佳禾看到药物浓度的检测结果时,大吃一惊。 “这么高?” 叶佳禾自言自语着,立刻打电话给化验室,“陆君耀的药物浓度化验,你们确定是对的吗?” 没有经过这个药物治疗的孩子,怎么可能血液里有这么高的浓度? 化验室那边斩钉截铁地说:“像这种重要检查,我们一般都是检查两次,绝对不会有错。” 叶佳禾看着这个药物浓度,瞬间,仿佛明白了什么。 那一瞬间,一股怒火,直冲胸口。 她拿着这份检查报告,立刻往陆君耀的病房走去。 这时,陆君耀已经睡着了。 而陆景墨现在也已经把自己办公的地方搬到了陆君耀的病房。 此刻,他正对着笔记本电脑,奋笔疾书,沉浸在工作中。 望着他清俊的侧颜,此刻的叶佳禾,无暇欣赏。 因为,她没想到,原来豪门的套路,居然这么深。 她站在病房口,敲了敲门。 陆景墨这才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来。 看到是她,眼前一亮,问道:“这么晚,你还没走?” 随即,他站起身,走到她身边,关心地问:“脚怎么样了?还痛不痛?” 叶佳禾听着他体贴的语气,心里只觉得讽刺。 差一点,就被他这副模样给骗了! 她不仅是被骗的愤怒,更多的是震惊和失望。 原以为陆景墨是个有正义感的男人,所以当初才会挺身而出为她挡刀。 虽然她一直都排斥陆景墨,但她一直都认为他正义、体贴、善良。 可她没想到,他只是一个伪君子罢了! 叶佳禾就这么盯着他,看了足足半分钟,突然开口说道:“你跟我出来一下。” 陆景墨意识到她的情绪不对,跟着她来到外面的走廊。 叶佳禾突然将这份检查报告扔到他身上,咬牙道:“你自己看看吧!” 陆景墨何曾被这么对待过? 他看着地上的纸,没有蹲下身捡,而是站在那儿,没好气地问她:“你到底什么意思?这是什么东西,你让我看什么?” 就算现在,他还想得到她,他也不会允许一个女人,这么对他!连起码的尊重都没有! 叶佳禾见他理直气壮的样子,更是怒火中烧。 她的声音气得颤抖,一字一句地说:“那是你儿子的药物浓度检查报告。他血液里的药物浓度极高,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陆景墨一脸茫然,他颇为生气的说:“我又不是医生,我怎么知道这些?” 叶佳禾冷笑,恨恨地说:“这意味着,他用过我研制出的新药,而且已经用了很长一段时间了!我研制的这种药只能用于我的临床试验,也就是说,只有我收治的病人,才能得到这种药。那我就想问问你了,你儿子的药,是怎么来的?" ------------ 第202章 开始怀疑汪柔 “你……到底想说什么?” 陆景墨仍是一头雾水。 叶佳禾愤声道:“现在还跟我装吗?之前我收治的那个孩子,为什么会死掉?因为他的管床护士没有给他用够药量,把这些药高价卖给了其他人。所以,那个孩子无辜枉死,而你的儿子,才得以续命。陆先生,我想问问你,当初你在看我这场闹剧的时候,心里是不是什么都清楚?你是不是觉得,我和那个孩子的妈妈都很傻很可笑?” “不!” 陆景墨这才恍然大悟,立刻反驳道:“你误会了!君耀之前是一个德国专家看的,当时他的症状的确有起色,但这跟你的药没有关系。我绝不会是通过这种方式,用一个小孩的命换我儿子的命,我做不出这种事!” 叶佳禾失望地看着他,眼圈都气红了。 她哽咽着道:“当初,你为什么替我挡下那一刀?到底是为什么?是愧疚?愧疚因为你换了药,害死了那个孩子?还是你怕我死了,以后就没有人可以救你儿子了!” 她一声声的质问,痛彻心扉。 “不,不是这样的。” 陆景墨沉声说道:“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做过的事,我就不能认!我当初救你,那是因为我爱你,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死掉!” 他话音刚落,叶佳禾愣住了。 她眼中积蓄着细碎的泪光。 这男人,是疯了么? 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我爱你’这三个字对她的冲击太大。 可想到他做的事情,叶佳禾便告诉自己,都是骗人的,绝对不可能。 他到现在还想骗她,只因为她发现了事情的真相,他怕东窗事发。 叶佳禾转过头,紧紧闭上眼睛,道:“你,现在带着你的儿子给我立刻离开医院。不然,我就报警了!你想想,你这是什么罪!” 理智告诉她,她不该放这个罪魁祸首离开,她当时看到结果的时候,就应该立刻报警。 应该让法律审判这个心狠手辣,自私薄情的男人! 可终究,她不忍,她狠不下心来报警。 她唯一能做到的,就只是离这个叫陆景墨的男人远远的,再无一丝瓜葛。 陆景墨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憋屈的时候,自己没做的事,叶佳禾就这么强行按在了他的头上。 这让他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 情急之下,他走过去,一把拉住叶佳禾的手,道:“医生有像你这样,收了病人又把病人撵出去的吗?现在君耀已经病成了这样,我不可能就这么离开的,你必须给他治下去。就算你误解我,但是孩子没有罪,他不该承受这些。” 叶佳禾看着他,眼神锋利的几分,点点头,道:“好,那就只有第二个方案了,我报警!” “好,那你报警!” 陆景墨就跟她杠上了,他咬牙道:“我也想知道,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报警正好,我相信,警察会还我清白。” 叶佳禾僵在原地,身子微微颤抖着。 陆景墨也跟她杠上了,道:"怎么了?你报警啊!" 叶佳禾忍无可忍地冲他吼道:“陆景墨!你非要这样吗?你是以为我不敢报警,是不是?” 说完,她的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叶佳禾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犹豫什么? 对于这种视别人生命为草芥的人,她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就应该让警察把他抓走,免得让他再祸害更多的人! 可终究,她还是没有办法拨通报警电话。 叶佳禾用指尖抹去了眼泪,狠狠甩开他的手,道:“你不走,是吗?好,那我走!” 说完,她脱下白大褂扔在地上,愤然离开。 脚踝上又传来了尖锐的疼痛,但这也不敌她心中痛苦的万分之一。 而陆景墨到现在都是恍惚的,全然没有从刚才的变故中回过神儿来。 直到一个稚嫩的声音在他身边响了起来,“爸爸,医生阿姨怎么了?为什么生气地走掉了?” 陆景墨缓了缓神色,蹲下身将儿子抱起来,道:“你怎么出来了?” 陆君耀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郁闷的说:“刚才你们吵架我听见了,就睡不着了。可是,我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陆景墨温柔的望着儿子,苦涩的笑了笑,道:“抱歉,吵醒你了。其实……爸爸也不懂她到底在说什么?” 他是真的不懂。 陆景墨疲惫地叹了口气,将儿子抱回病房,将他哄睡着了。 可他自己,却怎么都睡不着。 他坐在沙发上,整整想了一夜。 叶佳禾说的换药的事情,他是绝对没有做的,但并不代表汪柔不会做。 可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也不相信,汪柔会做。 陆景墨决定等今早查完房,就回去找汪柔问个清楚。 可没想到,今天早上来查房的医生,并不是叶佳禾。 陆景墨心下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问道:“Susan医生呢?” “哦,Susan医生今早提前跟我们医院解约了。不过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我们都觉得挺突然的。” “解约了?” 陆景墨紧张的追问道:“意思就是,她以后不在这家医院了吗?” 查房医生点了点头,道:“听说是今晚的飞机,要回国外了。不过Susan医生还是很负责任的,虽然她不在这家医院了,但是还会把她收治的病人负责到底。我们以后会把这些病人的病情和检查结果通过邮件发送给Susan医生,她会给我们回复的。所以,您不用担心孩子的治疗问题。” 一种即将失去的慌乱弥漫在心底。 他的确是需要叶佳禾给陆君耀治病,但最重要的是,他想要重新得到她。 陆景墨见医生查完了房,立刻往家里赶去。 汪柔见他回来,阴沉着脸,便知道,大概是那件事爆发了。 叶佳禾这贱人,还不知道怎样诋毁她呢! 因此,汪柔装作不知情的样子,道:“景墨,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是君耀出了什么问题吗?我……我还是去医院看看他吧。” “你等等!” 陆景墨厉声道:“汪柔,你看着我的眼睛。” 汪柔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地望着他,笑了笑,道:“你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严肃啊?” “你告诉我,之前君耀的病为什么会有好转?叶佳禾研制的那个药,你是怎么弄来的?你是不是替换了那个小孩的药物,把这些药给我们君耀用了!” 这一连串的质问,让陆景墨的声音越来越沉,到了最后,他几乎是咬牙说出来的。 汪柔却一脸茫然地看着他,这和他昨晚面对叶佳禾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汪柔弱弱地问:“你能再说清楚一点吗?我怎么听不明白啊!” 陆景墨怒道:“你不要再装下去了!只有我们两个最在乎君耀的病,他血液内的药物浓度这么高,肯定是用了叶佳禾的药。这种药,不是我弄来的,那就只能是你弄的!你到现在,居然还不承认?对于那个枉死的孩子,你真的就一点愧疚都没有吗?” “我越听越糊涂了。” 汪柔像是被吓哭了似的,哽咽道:“你一回家就这么冲我吼,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我们君耀的病,之前不是一直都是沃尔夫医生治疗的吗?我带他来见过你的呀!” 陆景墨这才想起这个古怪的医生。 之前明明给陆君耀治疗得好好的,怎么可能突然就说治不了了呢? 他冷声质问道:“这个沃尔夫也是你找来的,那他现在在哪里?” 汪柔迟疑了一下,道:“大概……在他的诊所吧?我把他诊所的位置发给你。” 说完,她就给陆景墨发了个定位。 汪柔装作无辜地说:“我真没想到,沃尔夫居然是这样的人。他……之前看起来挺可信的,不会做出这种事吧?” 陆景墨没心情理她,立刻给肖明打电话,让他去那个诊所,控制住沃尔夫。 紧接着,他便立刻开车前往诊所的位置。 ------------ 第203章 雨中拥吻 “我也去。” 汪柔立刻跟上他,道:“我也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叶佳禾要说,我们偷了她的药?我可不想蒙受这种不白之冤!” 半小时后。 他们赶到了诊所。 肖明此时正在带着人搜查。 陆景墨焦急地等待着结果。 可没想到,他的人搜查了半天,没有搜到任何一个人。 诊所早已人去楼空。 汪柔装作紧张的样子,道:“难道?这个沃尔夫是骗子?我给他打电话!我不相信,他之前都是骗我们的。” 就这样,她装模作样地打了沃尔夫的电话,那边早已关机。 陆景墨吩咐肖明,好好搜一下诊所药房里的药。 很快,肖明便带着一堆装着粉末的瓶子走了过来。 “陆总,这个诊所里还有一个实验室,我看着这些瓶子里的东西有点古怪,上面的字不是中文,也不是英文。我也看不懂……” 陆景眸光发沉地吩咐道:“把这个带去化验一下。还有,留一些样本。” 此时,汪柔已经哭了起来,自责地说:“天啊,我怎么会这样,我居然会让一个骗子做我们君耀的主治医生。他一定是找人偷了叶佳禾的药,用在了我们君耀身上。毕竟,我们愿意给他那么高的价钱,他肯定会不惜一切手段,做我们君耀的医生。” 陆景墨斥责道:“你还哭什么?如果当初你就听我的,好好给叶佳禾道个歉,她一定不会跟你计较。我们君耀也不可能被这个庸医耽误这么长时间!” 汪柔只能憋着,小声抽泣,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生怕陆景墨再怀疑她。 原以为这件事推到沃尔夫的身上,就算过去了。 可没想到,陆景墨依旧不依不饶,对肖明道:“从现在开始,去所有的机场和轮渡,还有各种可以逃走的交通方式,搜索沃尔夫的信息。这个人,我一定要找到他!” 看着陆景墨眼中的凌厉和坚决,汪柔的心,凉了半截。 没想到,陆景墨这次会将这件事追查到底。 虽然她早就给沃尔夫通风报信,又给了他一大笔钱。 可谁知道这个外国佬有什么能耐? 万一跑得慢了,被抓到了,他绝对会将自己供出来的。 汪柔心里乱得要命,这一切,都怪叶佳禾那个贱人! 尽管如此,为了打消陆景墨对她的疑虑,她主动说道:“不然……我们报警吧?沃尔夫这个庸医实在是太可恶了,居然跑到我们的地盘上骗人,这不是把我们当傻子吗?” 陆景墨见她如此,态度也没有刚才那么冷硬了,只是没好气的说:“报警之后,事情只会更麻烦。不只是沃尔夫,你和我都会被当作嫌疑人。但问题是,我们什么都没做!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抓到沃尔夫,让这个男人亲口跟警察认罪!” …… 傍晚。 叶佳禾已经将行李收拾好,也叫好了车,准备去机场。 她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繁华的景色,心中渐渐泛起一抹遗憾和不舍。 叶佳禾苦涩地弯了弯唇角。 就当,是来海城旅行了一番吧,反正,什么景色都见过了。 这次最大的收获,就是陆景墨这家人,好好给她上了一课。 她还是太容易相信了,轻信陌生人的结果,大概就是被背叛,被利用吧? 可每每想起这些,她的脑海中总是浮现出他为自己挡刀的样子,还有他蹲在自己身前,那么温柔地帮她的脚踝涂药。 为什么,人要这么复杂呢? 叶佳禾叹了口气,关上窗帘。 她一再告诉自己,回到国外,等实验忙起来,她就会把这里的一切统统抛在脑后了。 就在这时,家里的门铃响了。 叶佳禾一愣,这时候,会是谁来? 走到门口看了眼监控录像,她的心顿时乱了。 居然是陆景墨! 她向后退了几步,并不准备开门。 手机也跟着响了起来,应该是刚才她叫车的司机。 接了电话,那边传来司机师傅的声音:“是你打的车吗?我已经到了,你在哪儿呢?” 叶佳禾看着监控视频里,陆景墨依旧在家门口站着。 她犹豫了一下,道:“不好意思,我取消订单吧。” 这时,外面传来了陆景墨的声音:“叶佳禾,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叶佳禾当然不会给他开门,她站在门后,冷声道:“你走吧!我跟你没什么可说的。” “换药的事情,我必须当面跟你解释清楚。” 陆景墨索性开始砸门,道:“就算你要走,我也不能让你带着误会走。我这辈子,都没有被人这么冤枉过!” 叶佳禾愤声说道:“证据都摆在那里,我没有报警,已经是放你们一马了,你还想怎么样?陆景墨,你要是识相就赶紧离开我家,否则,我真的会报警的!” “那你就报警,警察也会还我清白。” 陆景墨道:“你今天要是不给我开门,我就站在这里等。你总会出来的!” 叶佳禾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坚决,这么执着。 想到他有可能真的在这儿等下去,叶佳禾有些慌了。 他们只隔着一扇门,可不知为什么,叶佳禾仿佛连陆景墨沉重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她缓和了语气,无奈地说:“我知道,你做的一切无非是想让你儿子活下去罢了。你放心,就算我回到国外,依然会帮他治疗。至于你,我误会与否,不重要。你不喜欢被人误会,我也不喜欢被人欺骗,被人利用。那个无辜枉死的孩子,谁又来给他一个交代?” 陆景墨没想到,叶佳禾把他想得这么坏。 所以,这段时间,他对她的好,在她看来,都是欺骗和利用? 叶佳禾知道,今晚,自己大概是走不了了。 只能另外选时间再走了。 她就这么站在门后面,心里烦闷又压抑。 可过了很久,门口都没有再出现陆景墨的声音。 叶佳禾打开监控录像一看,原来,陆景墨已经走了。 回到房间,她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叶佳禾倒在酒杯里一饮而尽。 直到晚上十点,这一整瓶红酒已经见了底。 叶佳禾微醺着,心里像是压了一块石头,憋得她仍旧无法入睡。 外面忽然传来雷声,紧接着,暴雨袭来,噼里啪啦的雨声,敲打着玻璃窗。 叶佳禾走到落地窗前,重新打开了窗帘。 她靠在一旁的墙上,漫不经心地望着窗外被雨水打湿的风景。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定格在路灯下一抹颀长的身影上。 那是陆景墨? 不是他,还有谁? 这个男人疯了吗?为什么要站在暴雨里? 叶佳禾直接拉上了窗帘,紧紧贴在身后的墙上,闭上眼睛。 眼不见,心不烦。 管他想干什么? 跟她有何干系? 理智告诉她,不能出去,不能再跟他有任何瓜葛。 一个心狠手辣的有妇之夫,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孩子和家庭。 可不知为什么,在听见外面接二连三的雷声之后,叶佳禾再也无法忍受。 她的双脚已经不听她的使唤,拿起伞,冲出了门。 当陆景墨看到那抹清丽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时,那双沉郁的黑眸终于燃起了一抹光。 他们仅仅相隔了几米的距离,却又好似隔着千山万水。 路灯下,昏暗的灯光映出了叶佳禾眼中细碎的泪光。 陆景墨浑身早已湿透,他的唇却浮现出一抹满足的笑意,道:“我就知道,你会下来。” “你疯了吗!” 叶佳禾冲着雨帘中的他吼道:“陆景墨,你到底想怎样!为什么要这么逼我?” 说完,她扔下伞,转身决绝地离开。 她只是来给他送一把伞而已,她告诉自己,不可以再跟陆景墨这样的男人有任何瓜葛。 可下一秒,她突然落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 陆景墨从身后抱住她,紧紧的搂住她的腰,仿佛生怕她走掉。 “佳禾,不要走,不准走。” 他的语气温柔,说出的话,却依旧霸道。 雨水打浸湿了他们的衣裳,可叶佳禾却能感受到身后男人的胸膛是那样炙热,他的心跳是那么坚实有力。 男人强势的将她转过身,捧起她的脸颊,吻在了她冰凉的唇上。 那一刻,所有的理智都崩塌了。 叶佳禾大脑一片空白,她知道她应该推开他的,可是,她的身体却在向他靠近。 他们在雨中忘情地拥吻着,陆景墨急切而急迫的撷取着她的气息,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良久,他才终于放开她,小女人的脸上全是水珠,早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陆景墨望着她,柔声问:“你喝酒了?” 刚才,叶佳禾的口中都是红酒的醇香,而且,他敢断定,她喝了不少。 叶佳禾这才拉回理智,别过脸去,低低地说:“喝了一点。” “为什么?” 陆景墨按着她的双肩,道:“你有话可以问我,你生气也可以骂我打我,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 叶佳禾为自己刚才的配合感到羞耻和愧疚。 她推开他,道:“伞已经给你了,你走吧,我也要回去了。” 说完,她便准备往楼道里走。 可陆景墨却拉住了她的手,道:“要是你不让我上去跟你说清楚,我今天会一直等在这里,别说是下雨,就算是下雪下冰雹,我都会在这里等你。直到你愿意听我解释,直到你相信我。” “陆景墨!” 叶佳禾忍无可忍的跟他吼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被你威胁?你愿意等,那是你的事!” “就凭你喜欢我。” 陆景墨深邃的眸光一动不动的望着她,道:“叶佳禾,你看着我的眼睛,你心里有我,对不对?” 他相信,就算五年过去了,他也依旧了解叶佳禾。 哪怕她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她都知道,她还是在乎他的。 叶佳禾仿佛被人戳破了心事,她顿时犹如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愤声说道:“你胡说!你是有妇之夫,你有家室,你妻子,为什么总是要来跟我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知道,我不会这么做的!” 陆景墨脸上划过一抹痛苦之色,只好退而求其次的说:“那好,你现在让我跟你解释清楚,如果我解释完之后,你还不肯原谅我,那我无话可说。” 叶佳禾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因为淋了雨。 现在的她,只觉得头痛欲裂,只想赶紧结束这一切。 她终究是点了点头,道:“好,你有话快说。” 就这样,陆景墨跟着她,去了她家里。 两人浑身都是水,颇为狼狈。 叶佳禾没有打算坐下,就站在客厅中央,道:“好了,你赶紧说吧,说完就走。” 陆景墨却环顾了一下四周,找到她家的浴室,拿出了一个干燥的浴巾,帮她擦试着头发。 叶佳禾最受不了的就是他这种莫名其妙的关心和体贴。 他又不是自己的什么人,凭什么对她做这么亲密的事情? 叶佳禾夺过浴巾,恨恨的扔在一边,仿佛就是要跟他唱反调。 可下一秒,她的身体就不给力了,不停的打喷嚏。 陆景墨见状,道:“你去浴室洗个热水澡吧,洗完我们再谈。” “你不要太过分!” 叶佳禾羞愤的看着他,这男人在她家里如狼似虎的,她怎么敢去洗澡? 可陆景墨却一步步逼近她,直到把她逼到墙壁上。 男人轻轻捏起她精致的下颌,道:“如果你再这么不识好歹,我可以亲自给你洗。不信,你试试?”叶佳禾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简直吓坏了。 他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她立刻逃一般的去了浴室。 陆景墨望着她的背影,无奈而又宠溺的勾了勾唇角。 这样重新让她认识自己,重新追求她,也蛮好的。 总比让她知道过去的事情,回忆起那么难堪而又悲哀的过往要好。 …… 浴室里。 叶佳禾将自己泡在浴缸,昏昏欲睡。 可想到外面的那个男人,她又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然而,当她洗完澡之后,才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没有拿换洗的睡衣。 叶佳禾脑子一下子炸了。 这该怎么办? 如果平时一个人的话,她完全可以围一个浴巾出去。 可现在,陆景墨就在外面,她该怎么出去?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你洗好了吗?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进去了!” ------------ 第204章 昨夜,她没有抗拒 陆景墨都在另一个浴室洗好了,这小女人还迟迟不出来,他以为她是在刻意躲着他。 叶佳禾咬着唇,心一横,硬着头皮道:“那个……你,你能不能帮我拿一下睡衣?” 陆景墨这才恍然大悟。 他不经意间勾了勾唇角,问了叶佳禾放睡衣的地方,很快,他就将睡衣给她拿了过来。 叶佳禾小心地开了一条门缝,伸出手,道:“给我。” 陆景墨偏偏想逗逗她,不仅没把衣服给她,还用了点力气往里推门。 “陆景墨!你快点把衣服给我!” 叶佳禾一边拽着衣服的衣角,一边气愤地冲他吼道:“你要是再这样,就给我滚出我家!” 陆景墨感觉到她生气了,立刻放手,想将衣服递给她。 只可惜,刚才叶佳禾拽衣服的时候力气太大,他这边一放手,叶佳禾整个人都向后倒去。 “啊!” 伴随着一声尖叫。 叶佳禾原以为自己会摔在浴室的瓷砖地上,摔得筋断骨折。 可没想到,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又稳稳地托住了她的腰。 原来,是陆景墨眼疾手快,冲了进去,才没有让她摔倒。 叶佳禾惊魂未定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下一秒,她突然冲他吼道:“滚出去!你给我滚!” 要不是他这样戏弄自己,自己又怎么会摔倒? 这个陆景墨一定是上天派来捉弄她,折磨她的! 自己一丝不挂地暴露在他面前,叶佳禾恨不得自己现在原地消失。 陆景墨眸中透着一丝浑浊的欲望,将眼前的香艳景色全都收入眼底。 忽然,他将她打横抱起,径直走向卧室里。 将人放到被子里,叶佳禾刚要挣扎,男人已经俯下身覆在她身上,沉声道:“你最好别动。再动的话,我真的不敢保证,我会对你做什么?” 他嗓音带着克制,眸中的欲望却迟迟没有散去,反而越发浓郁。 叶佳禾的确不敢再乱动,可她的眼睛红了,她倔强地咬着下唇。 这副样子,完全是一种被欺负想反抗又不敢反抗的小可怜模样。 陆景墨只觉得心脏都在剧烈地颤抖着,好久,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叶佳禾了。 这段时间以来,陆景墨觉得他所看到的女人,永远是Susan,那么冷艳,那么高傲,他都快不认识她了。 可是这一刻,他看到了叶佳禾,这才是曾经那个软糯惹人心疼的小女人。 他心口一窒,干涩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柔声道:“佳禾,把你自己交给我,好不好?” 叶佳禾瞪大了眼睛,惊慌失措的摇了摇头,“不,陆景墨,你清醒一点。你放开我!” 只可惜,一旦陆景墨决定要做的事,便没有更改的可能。 他温热的手从被底探入,轻车熟路地撩拨她。 叶佳禾浑身一僵,本能地想躲避,可身上的男人却像是对她施了什么魔咒,撩拨得她情难自禁。 或许是因为酒精的作用,心中那根叫做理智的弦,顷刻间崩塌。 她想,她一定是疯了! 还没有负隅顽抗,就已经放弃了抵抗。 模糊中,她只记得男人炙热的胸膛,还有那一遍遍不厌其烦的吻,还有那陌生又熟悉的距离。 翌日,是一阵手机铃声吵醒了叶佳禾。 她并没有从睡梦中清醒,便伸手拿过手机,接了电话。 “喂……” 仅仅是一个字,那慵懒的声音便已经让电话那头的汪柔震惊的僵在原地。 “喂……怎么不说话啊?” 叶佳禾闭着眼睛,小声嘟囔了一声,又将手机丢在了一边。 汪柔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为什么? 陆景墨的手机,会是叶佳禾接的电话? 所以昨晚,他们…… 他们睡了? 想到这儿,汪柔几乎要将手机捏碎。 愤怒和嫉妒在胸口压制着,几乎快要穿破胸膛。 这个贱女人,居然是回来勾引她丈夫的! 真是太不要脸了! 怪不得,昨晚陆景墨一夜未归,原来,是被那个贱女人勾去了魂魄。 汪柔眼眸猩红,笑意狰狞而扭曲。 呵,看着吧,她早晚有一天会让叶佳禾知道,做小三的后果! …… 另一边,叶佳禾又睡了好一会儿,才终于从睡梦中醒来。 感受到腰间那个坚实的手臂正拥着她。 叶佳禾心里一惊,终于想起了昨晚那混乱的一夜。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这样的动作,也将陆景墨惊醒。 可似乎叶佳禾的所有反应,都在陆景墨的意料之中。 他望着眼前羞愤的小女人,道:“我会对你负责。” “啪”的一耳光,狠狠落在他脸上。 叶佳禾气的颤抖,一字一句的咬牙道:“我不需要!” 陆景墨脸颊火辣辣的。 除了叶佳禾,从没有人敢这么对他。 但是,他能理解她的愤怒。 叶佳禾用被子裹着自己,冲他吼道:“请你现在,立刻从我家滚出去!” 陆景墨却纹丝不动,他深沉的目光逼视着她,道:“为什么,不肯承认自己的心?你心里有我,昨晚,你没有抗拒。” “你不要再说了!” 叶佳禾冷声呵斥住了他。 她一个字,都听不下去。 她真的很后悔,昨天就不该心软,就不该引狼入室,让他到家里来! 可现在,她居然跟一个有妇之夫做了这种事。 就连她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叶佳禾早已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她深深吸了口气,道:“如果你是想让我继续做你儿子的主治医生,好,恭喜你,你做到了。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今天的事,就当作没有发生过,我们一起忘掉!” “如果,我不答应呢?” 陆景墨望着她,道:“我的条件是,你呆在我身边。至少,在我想看到你的时候,就能看到你。” 叶佳禾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能答应继续给你儿子治病,已经是妥协了,你不要再得寸进尺!” 陆景墨不想再像曾经那样强迫她,至少昨天,他们也算是进了一大步吧? 因此,他温柔的抚了抚她的头发,道:“不急,我们慢慢来,只要你不离开这儿,我不会再强迫你做你不愿意的事。” 叶佳禾虽然表面上装作强硬到不在乎的样子,可是昨夜他们的缠绵和激情,却让她倍感羞耻。 她知道,这次,她大概是被眼前这个可恶的男人拿捏了。 叶佳禾冷冷勾了勾唇角,嘲讽地说:“好,你赢了!有这个把柄在你手里,以后,我注定逃不掉了,只能好好给你儿子看病。” 听到她这么误会自己,陆景墨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揪住了,痛的快要窒息。 为什么,这女人总是把他想的这么卑鄙? 她根本就看不到他的心,才会认为他为她所做的任何事,都只是为了陆君耀而已! 陆景墨紧紧皱着眉头,揉了揉眉心,眸光深沉的望着她,道:“为什么你就不肯相信我爱你?” 叶佳禾摇了摇头,“我想不出理由,一个人会莫名其妙的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喜欢上一个陌生人!” 陆景墨的心仿佛也被浇了一盆冷水。 他从床上下来,径直走向浴室,不再理会她。 而叶佳禾赶忙去穿衣服。 浑身的酸痛提醒着她昨晚发生的一切,叶佳禾不敢去想,只求这个男人能赶紧离开她的家里。 没过多久,手机来了视频电话。 叶佳禾一惊,原来,是两个孩子的。 算一算时差,国外那边应该已经快睡觉了,这两个孩子经常在临睡前给她打视频。 想到昨晚自己跟一个有妇之夫发生了那种关系,叶佳禾便觉得十分对不起孩子们和靳南平。 她立刻按掉了视频。 怎么可以让两个孩子看到妈咪的房间里有个陌生男人? 可紧接着,靳南平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叶佳禾实在没办法,只好接了电话,克制着紧张的心情。 那边传来靳南平疑惑的声音:“Susan,你怎么不接视频?冉冉和阳阳想睡觉前跟你说话呢。两个孩子今天在幼儿园测试里,得了全A的成绩,想跟你要礼物呢。” 就在这时,陆景墨已经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看到她在打电话,这男人竟从身后拥住了她,微凉的薄唇若有似无的摩挲着她的耳垂。 叶佳禾浑身一僵,整个人都打了个激灵。 尽管只是跟靳南平语音通话,但她甚至觉得有种被靳南平捉奸在床的感觉。 叶佳禾立刻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的说:“我现在正工作呢,不方便接视频。” “好,那你注意休息。” 靳南平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我也……很想你。” 陆景墨与叶佳禾近在咫尺,他自然也听到了靳南平的声音。 瞬间,他的眸光暗了下去,一下子咬在了叶佳禾的耳垂上。 “啊!” 叶佳禾惊叫了一声,却引起了正准备挂电话的靳南平的注意。 他立刻追问道:“佳禾,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说完,叶佳禾慌慌张张的挂了电话。 转身之时,叶佳禾正想跟陆景墨争吵,可没想到,男人的眸底正翻腾着火光。 他冷声道:“那个靳南平,倒是很关心你?” 叶佳禾心里有些发怵,却又直接怼他道:“他是我男朋友,关心我,不是很正常?” “但是我不喜欢。” 陆景墨冷哼了一声,邪肆的勾起唇角,道:“你听着,以后不要跟靳南平走这么近,找个理由跟他分手。否则,我们昨晚发生的一切,他都会知道,到时候,看看他有多爱你,能不能接受?”叶佳禾快被他气吐血了,她恨恨的骂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卑鄙的人!” 陆景墨无所谓的笑了笑,道:“那你今天不就见到了吗?” 叶佳禾只觉得这种男人实在是太嚣张了,不仅偷换她病人的药,居然还要这么占她便宜,羞辱她。 可她才不想被他这么拿捏,况且,她根本就不可能跟一个有家室的男人有什么未来。 因此,叶佳禾眯了眯眼睛,道:“陆景墨,你是不是以为,我拿你真的没有办法了?别忘了,我手里有你偷我药的证据,有你间接害死我病人的证据!你最好现在立刻离开我家,要是你再这么威胁我,我就只好报警,让警察来处理你做的好事了!” 陆景墨却没有丝毫紧张,而是平静的开口道:“这就是我昨晚没来得及跟你解释的事,也是我来找你的目的。那个药,不是我偷换的,我并不知情。我也查过了,是之前给君耀治病的一个德国专家。他的实验室里,有很多你研制的新药成分。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他捣的鬼。” 叶佳禾静静地听完,问:“就这?” “怎么?这难道还不说明问题吗?”陆景墨更清楚的解释道:“肯定是那个号称德国专家的庸医想赚钱,这才偷了你的药,让我们看到了效果。这样,我们才会继续让他给君耀治疗。” 叶佳禾基本是一个字都不相信,她眉峰微挑,疑惑的问:“那你们说的这个德国庸医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儿?他承认自己做的事吗?” 陆景墨有些无奈的说:“我昨天去晚了一步,他已经跑了。” 叶佳禾就这么看着他,仿佛一切都是他自导自演,为自己开脱的戏码。 陆景墨意识到了她的想法,语气沉了几分,道:“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我一定会把他找到,证明给你看!如果这件事真的不是我做的,是你误会了我,你准备怎么办?” 叶佳禾一愣,她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见她半天都没有想到一个办法,陆景墨主动提出:“为了这件事,你不仅误解我,甚至大动干戈的想把君耀赶出医院。你知不知道,这对我们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那你说怎么办?” 殊不知,她这么一问,就是又一次落入了陆景墨的圈套。 陆景墨眸光微深,一字一句地道:“我不用你道歉,但是,请不要把我想的那么卑劣。试着……接受我。” 叶佳禾的心微微一颤,立刻别开目光,冷冷回道:“等你证明了你的清白,再说吧!别到时候,自己打脸!” 陆景墨听她这么说,无论如何,都一定要找到沃尔夫。 否则,自己岂不是要被她一直误解下去了? ------------ 第205章 你有事瞒着我 叶佳禾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实在不想再跟陆景墨待在同一个屋檐下。 她道:“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我家找我。” 陆景墨笑了笑,伸手在她白皙的脸上抚了抚,别有深意的说:“那得看你的表现。” 叶佳禾忍无可忍的道:“你还是赶紧找证据吧?否则,把我惹急了,我真的会让警方介入这件事。” “那你呢?” 陆景墨道:“你不跟我一起去医院?君耀还等着你去查房呢。” 叶佳禾蹙了蹙眉,不悦的说:“我不想跟你一起去,你去你的,我去我的!” 就这样,陆景墨和叶佳禾并没有同时到达医院。 陆景墨说儿子的病要紧,所以是叶佳禾先到达的医院,他又过了会儿才出门。 到了病房,是汪柔在陪着陆君耀。 见到叶佳禾的时候,汪柔的眼里简直要喷出火花。 叶佳禾虽然之前不让汪柔进医院,可想到昨夜自己和陆景墨…… 她有些惭愧,所以,也就没有再跟汪柔计较。 甚至,也忽略了汪柔那种欲杀之而后快的眼神。 陆君耀很有礼貌的跟她打招呼,“医生阿姨,早上好。” “你好,小家伙。” 叶佳禾还是很喜欢这个孩子的,她笑眯眯的摸了摸陆君耀的脑袋,道:“告诉阿姨,昨天睡的怎么样?睡觉的时候,有没有胸闷、气喘的症状?” 陆君耀想了想,道:“有一点哎,但是比之前还是好多了。” “那就好,阿姨再给你调整一下药量。” 叶佳禾拿出听诊器仔细听了听陆君耀的心脏,杂音的确比之前轻了很多。 汪柔一动不动的盯着她,仿佛她是个恶毒的巫婆,随时会对自己儿子施毒似的! 查完了陆君耀的房间,叶佳禾离开了病房,可汪柔也跟着走了出来。 “Susan医生,昨晚睡得可好啊?” 汪柔就这么跟着她进了办公室,咬牙切齿的道:“就这么喜欢跟别人的丈夫睡觉?” 叶佳禾大惊失色,震惊的看着她。 汪柔是怎么知道的? “呵,抓到你的狐狸尾巴了,现在知道怕了?”汪柔恨恨的说:“自古以来,小三都是没有好下场的。Susan医生,你年轻有为,好好当个医学专家不好吗?干嘛非要来抢别人的丈夫呢?” 叶佳禾虽然没有表露出来任何异样,但她的心里,还是十分心虚的。 无论昨晚,到底是他们谁先动情,他们都不应该做这样的事。 虽然她在国外呆久了,可思想上也总是很保守的。 就像现在,她总觉得对不住汪柔。 就算眼前这个女人再令人讨厌,可毕竟,她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因此,面对汪柔的冷嘲热讽,叶佳禾这次没有针锋相对,而是淡淡的说:“陆太太,我以后,会跟陆先生保持距离的。” 汪柔惊讶的看着她。 大概是没想到,今天的叶佳禾,居然这么好说话。 还是,这女人有更大的阴谋? 汪柔想到换药的事情,也不敢跟叶佳禾撕破脸,只能不甘心的点点头,道:“我希望你说到做到!” …… 另一边。 靳南平想到刚才电话里的声音,心都高高的悬了起来。 叶佳禾旁边是不是还有其他人? 她平日里无论多忙,都会接孩子们的视频。 可是今天,她的反应吞吞吐吐的,明显不对劲? 难道,她跟陆景墨在一起吗? 这么想着,靳南平的心如同在火上煎烤一般的焦灼。 想了很久,他突然决定了一件事。 那就是,答应海城医院的邀请,去那里任职。 当初,他就是为了叶佳禾来到国外,将她的身份隐藏起来,自己也低调的很,近乎于隐姓埋名。 可现在,他也必须要为叶佳禾再回去。 这五年里,他不知道拒绝了多少国内医院的邀请函。 以前,他是从海城大学附属医院离开的,现在再主动回去,怎么都显得有点掉价。 所以他选择了海城医院,这样,也可以每天都看到叶佳禾。 …… 两天后,靳南平的飞机正式到达海城。 叶佳禾完全没想到,早上交班的时候,院长说要给大家介绍一个新同事。 这个同事,居然是靳南平。 科室里最近来了几个新的小护士,还有两个新的住院医,都还没有结婚。 看到靳南平如此英俊逼人,纷纷兴奋的鼓起掌来。 只有叶佳禾,一头雾水。 只听葛院长笑了笑,说道:“大家都静一静啊!我介绍一下,这位是Susan医生的研究生和博士导师,靳南平,靳教授!刚好我们的科主任过几天就要正式退休了,以后,靳教授会作为心外科新的科主任,带领你们科室的临床和科研更上一个台阶!” 葛院长说完之后,掌声比刚才更热烈了!院长走后,大家也各自开始做自己的工作了。 靳南平见叶佳禾坐在电脑前写东西,并没有理他的意思,便凑了过来。 “怎么?不高兴了?” 靳南平坐在她身边,温润的笑了笑,道:“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而已。” 叶佳禾也说不上为什么? 心里总是怪怪的。 可靳南平也没有做错什么啊,无论在哪里工作,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当时,自己非要来海城医院,她不也是没有听靳南平劝阻吗? 因此,叶佳禾只好回以一个勉强的笑容,道:“我相信你这么做,一定有你自己的理由。” 靳南平深深的望着她,似有千言万语,最终,他只是苦涩的笑笑,说:“其实我的理由,就是想离你近一些。” 叶佳禾瞬间产生了一种愧疚和羞耻。 靳南平才是她的男朋友啊,他对她这么好,可是,她都做了些什么? 见她在发呆,靳南平担忧的问:“怎么了?有心事啊?还是,你觉得,和我一起工作,不太习惯了?” 叶佳禾连忙回过神儿来,道:“怎么会?我是你一手带出来的,跟你在国外一起工作了五年,现在怎么可能不习惯?” “既然这样,那把东西准备一下,一会儿,我们去查房?” 说完,他先去办公室的电脑上,想熟悉一下所有病人的病历。 叶佳禾的心口像是堵了一块石头,莫名的烦闷。 这时,一个年轻女孩走了过来,腼腆的问:“Susan老师,靳教授是你的导师吗?” “嗯。” 叶佳禾点点头,道:“小佳,有事吗?” 小佳是今年刚来科里的医生,十分开朗。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他……结婚了吗?天啊,真的好年轻哦,才三十多一点吧?居然都能做你的导师了。” 叶佳禾这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可现在,她也并不想将她跟靳南平的关系公开。 因此,她道:“没有结婚,但是,已经有女朋友了。” 小佳听完,十分失落的叹了口气,道:“哎,我也觉得这么优秀的男人,肯定很多人抢的。” 叶佳禾笑了笑,安慰道:“你也很优秀啊,追你的人,也很多的。这几天,普外科的李杰不是天天来这儿接你?” “我不喜欢他。” 小佳皱了皱眉,道:“好啦,那我去干活了。Susan老师,那你帮我打听打听,要是靳教授跟他女朋友黄了,你告诉我一声,我肯定把握住机会。” 叶佳禾有些无语的笑了声,点点头,道:“好。” 半小时之后,靳南平熟悉了一下所有病人的病历,这才跟叶佳禾一起去查房。 当他们一起进入陆君耀病房的时候,陆景墨震惊的看着靳南平。 当时汪柔也在,她的目光中除了震惊,还有一丝窃喜。 她的余光暗暗瞥了眼陆景墨,心里别提多激动了。 看看这次,叶佳禾这个贱人,还怎么在靳南平眼皮子底下勾引陆景墨? “怎么是你?” 陆景墨看着靳南平,目光充满了攻击性。 靳南平也没有让着他,语气中透着一丝挑衅,道:“作为特约教授,被海城医院聘请的。恭喜你,陆总,以后令公子的生命安全,又多了一层保障!”陆景墨凌厉的目光从他的身上转移到叶佳禾身上。 可这女人丝毫没有解释,像不认识他是的,面无表情的说:“以后,靳教授和我一样,都是陆君耀小朋友的主治医生。你有事,也可以直接跟靳教授沟通。” 而靳南平已经缓步走到陆君耀面前,开始检查他的身体,顺便,跟他套套近乎。 没想到,这孩子拥有一个这么难伺候的父母,却又有这么好的性格。 靳南平本来是对陆景墨一家都有偏见的。 可仅仅跟陆君耀沟通了几句话,他便对这个孩子厌烦不起来,反而,很同情他小小年纪,就受了这么多苦。 “医生叔叔,那个医生阿姨说,以后等君耀的病好了,就可以回学校读书了。” 陆君耀拉着靳南平的手,诚恳而清澈的目光看着他,道:“我觉得你看起来,医生阿姨还要厉害,你可以让我的病早一点好吗?” 靳南平耐心的轻哄着:“叔叔听护士阿姨说,君耀很厉害的,打针都不哭,对不对?只要君耀这样保持下去,叔叔一定让你平平安安的出院。” 汪柔在一旁淡淡的松了口气。 看样子,靳南平和叶佳禾都没有将对他们的怨气迁怒到陆君耀身上。 听靳南平的语气,君耀应该是有救了。 因此,汪柔难得恭维起靳南平与叶佳禾。 她笑眯眯的说:“只要有靳教授和Susan医生在,我们就放心了。你们也真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呢。学术上可以互相进步,感情上也能互相依靠。这样的关系,真让人羡慕。” 尽管如此,可靳南平与叶佳禾都对她没什么好脸色。 而这时,陆景墨一记冷眼瞪了过来,吓得汪柔闭上了嘴。 两人查完了陆君耀的房间,便离开了。 陆景墨下意识的想跟出去,却被汪柔拉住了手。 “景墨,你去干什么?” 汪柔楚楚可怜的说:“你要去找叶佳禾吗?我知道,你不喜欢靳教授,也不喜欢看到他们在一起。” 陆景墨甩开她的手,怒道:“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刚才还要说那种话?汪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汪柔这次却没有辩解,仿佛很坦诚的承认道:“是啊,我的确不想让叶佳禾抢走你。毕竟,我们已经有了儿子,有了家!但是这次,我并不是为了一己私欲,才说那样的话。” 而此时,陆君耀正疑惑的望着他们。 爸爸妈妈说的话,他好像听懂了,又好像听不懂。 陆景墨见状,低声对汪柔道:“跟我出来,不要在孩子面前说这些。” 就这样,汪柔跟着他来到外面的走廊。 她情真意切的开口道:“我知道,你刚才一定是觉得我故意撮合靳南平和叶佳禾。可是我为了谁?还不是为了我们君耀?靳南平说了,能治好君耀的病。这个时候,你跟他去抢人,谁知道他在治疗我们君耀的过程中,会不会出现什么差迟?” 陆景墨的心一惊,暗恨自己刚才只顾着跟靳南平生气,却忘记了儿子的安危。 汪柔见他动容了,继续道:“以靳南平的医术,要是他真的把对你的不满发泄到我们儿子的身上,我们也是绝对看不出来的。到时候,吃亏的,只能是我们的儿子。” 陆景墨终于被她说服了。 因为,他不敢拿陆君耀的生命去冒险。 可靳南平这只苍蝇一样的男人,就这么在他与叶佳禾中间飞来飞去,这简直比打他脸还要难受! 毕竟,他们都清楚,叶佳禾的身份。 只有叶佳禾自己不知道。 看看刚才靳南平那洋洋得意的样子,陆景墨简直气到呼吸不畅。 他缓了缓语气,对汪柔道:“你说的有道理,刚才,是我考虑不周。” “没事,我知道你是太在乎她了。” 汪柔做出一副为他着想的样子,道:“我真的好羡慕她,什么时候,我才能像她这样,在你的心里扎根?” 陆景墨的眼中透着一抹不忍,想到她这五年来在陆家的付出,他淡淡的说:“你已经是我儿子的母亲了。我……恐怕只能给你这么多了。” 汪柔的心再次凉了个彻底。 她早该想到,都五年了,她都没有要得到陆景墨的婚姻。 现在叶佳禾那个贱人回来了,陆景墨更不可能娶她了。 可是,她绝对不会把陆太太这个身份让给任何人的。 就算自己坐不上,她也不要让任何人坐上这个位置。 …… 医生办公室。 靳南平看着病人的检查报告,突然发现了什么,对叶佳禾道:“Susan,为什么陆君耀才进医院几天,药物浓度就已经达到这么高了?我算了一下你最近下的医嘱,这些药量,绝不可能让他体内的药物达到这样的高度。” 叶佳禾心里突然紧张起来,潜意识里,不想让任何人知道,陆景墨他们换药的事情。 因此,她含糊不清的说:“可能……可能是化验室搞错了吧?没关系,我已经重新给他计算药量了。” 靳南平顿了顿,对她道:“你有事瞒着我?如果是化验室搞错了,那就让他们重新化验。难道你不知道,这个药,需要精准的计算用药剂量吗?以你的做事标准,不会做这样马马虎虎的事。” 叶佳禾是不善于说谎的,就像现在,她低着头,双手无措的搅在一起,不敢正视靳南平的双眼。 “Susan,你看着我!” 靳南平的语气严厉了几分,道:“我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陆君耀血液的药物浓度高成了这样?这绝对不是用药一两天就发生的。” ------------ 第206章 找他谈条件 叶佳禾知道自己瞒不过靳南平的眼睛了,她只能如实说道:“应该是这孩子在入院之前,就已经用过这种药了。” 靳南平恍然大悟,不可思议地说:“你的意思是,他们从其他途径得到了这个药?” “我……我也不知道。” 叶佳禾道:“毕竟,也没有证据。” 靳南平的声音更加严厉了,他道:“你到现在,还在为他们开脱?你到底是在为谁开脱?陆景墨吗?” 叶佳禾似是被人戳穿了心事,尴尬得无地自容。 她转过身,语气透着几分无奈,道:“那您说,现在应该怎么办?” 靳南平心里别提多失望了,没想到,这么大的事情,因为关系到陆景墨,叶佳禾就这么瞒着他,瞒着所有人! 他走到叶佳禾面前,一字一句地道:“陆景墨他怎么拿到的药?你之前收住院的那个孩子又怎么会死?答案已经很明白了,不是吗?你这样帮他隐瞒,袒护他,你对得起那个孩子的父母,对得起孩子的在天之灵吗?” 靳南平的话,犹如几个重锤敲在叶佳禾的心上,瞬间让她清醒了。 就在这时,靳南平拿起电话,道:“这件事,必须报警,让警察来解决。” 叶佳禾突然拦住靳南平,道:“我想起来了,陆景墨说过,之前有一个德国医生治疗过陆君耀,他说是这个医生偷梁换柱,用高价买通护士,拿到了我的药。” 靳南平冷笑了声,道:“直到现在,你还在帮他开脱?” 叶佳禾此时的眸光透着几分坚定和执着,她道:“我没有给谁开脱,我只是不想冤枉别人。” “你怎么知道他说的是事实真相?” 靳南平质问道:“你又怎么知道,不是陆景墨跟那个医生串通好的,一起想办法搞到的这个药?” 叶佳禾被他堵得哑口无言,虽然心里很烦很乱,可也找不到理由阻止靳南平。 上午时分,汪柔在病房里喂陆君耀吃饭的时候,却看到了两个警察进来。 她吓了一跳。 难道,是沃尔夫找到了,把她给供出来了?汪柔不停地克制着慌张的心情,挤出一丝微笑,道:“警察同志,你们……是找我的?” “不只是找你,还有陆景墨陆先生。” 警察公事公办地说:“我们接到举报,你与陆先生可能涉及到之前心外科患儿的医疗事故。我们需要跟你们了解一些情况。” 汪柔一开始还以为是陆景墨报的警,现在看来,是另有其人。 她瞬间就想到了叶佳禾! 没想到,这个贱人还真是狠呢! 大概是看靳南平来了,有人给她撑腰了,居然直接报了警,这个矛头肯定是指向她的! 这是准备把她弄到监狱里,好为以后的上位做准备吗? 汪柔恨得牙根子痒痒,试探着问道:“是不是Susan医生报的案?” 警察还未开口,靳南平已经走了进来,道:“是我报的!” 汪柔更是惊讶了。 她自认为没有得罪过靳南平,甚至还有意撮合靳南平与叶佳禾,这男人为什么要把她往死里整? 汪柔深吸了一口气,道:“靳教授,您觉得是我和景墨做了这种天理不容的事?这件事,我相信景墨已经跟Susan医生解释过了,是那个德国教授做的。我们都是被蒙蔽了!” 靳南平勾唇一笑,眼中却毫无温度,“陆太太不要紧张,让警察来处理,这正是要还你一个清白。如果警察都认定你们跟这件事无关,你和陆先生,不是正好可以洗脱嫌疑?” 靳南平缜密的话弄得汪柔无言以对。 不过庆幸的是,没有人怀疑到她。 就算是怀疑,也是她跟陆景墨一起被怀疑。 只要陆景墨能脱罪,她就不会被警方带走。 这么一想,汪柔慌乱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道:“警察同志,麻烦你们等等,我给我家先生打个电话,让他也过来一趟。” 陆景墨当时正在开会,肖明匆匆走了进来。 他低声在陆景墨耳边道:“刚才汪小姐打来电话,说Susan报警把您给告了,现在,警察就在小少爷的病房等着呢。” 陆景墨的脸上划过一抹错愕。 完全没想到,叶佳禾这女人,居然真的报警了。 虽然他没有做亏心事,他并不畏惧警察。 但是,他还是有些难受,他心心念念了五年的女人,居然这么想搞垮他。 陆景墨让公司的其他高管继续主持会议,自己黑着脸走出了会议室。 …… 医院里。 警察所问的情况,汪柔回答得天衣无缝。 这也是之前为了应对陆景墨而准备的。 汪柔哭诉道:“警察同志,请你们一定要抓住那个沃尔夫,还我们一个清白!都是他做出了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把我们蒙在鼓里。亏我们一开始,还把他当作救命恩人。没想到,这就是个魔鬼啊!” 警察将她的话全部都记了笔录。 就在这时,陆景墨也来了。 警察问:“你们既然说都是沃尔夫做的,有什么证据吗?”“当然有。” 陆景墨坦然的说:“我已经带人搜查了他的实验室,在他实验室里发现了一些粉末,现在还在化验。如果出了结果,就算有些人不报警,我也会报警处理,申请警方逮捕这个人的!” 说完,他让肖明带警方取化验室去结果,并说道:“从我们拿到沃尔夫实验室的制剂开始,就有全程录像,你们不用怕我们中途调包。” 就这样,陆景墨三言两语就已经打消了警方的疑虑,再加上警方确实没有证据证明他们有犯罪事实,也没有办法进行逮捕。 警察走后,汪柔偷偷瞄了眼陆景墨阴鸷的脸色,小声道:“我真没想到,叶佳禾居然这么狠,误会我们不要紧,还真把我们给告了!幸亏警察同志明辨是非,不然这时候,我们说不定都被抓进局子里去了!” “不会的。” 陆景墨一字一句的道:“没做亏心事,我就不怕鬼敲门。管她报警还是起诉,我都无所谓!” 他表面上云淡风轻,可是心里,却已经滴出了血来。 在他看来,叶佳禾这样的行为,就是在他的心上插刀子。 看来,这女人,确实是准备跟他恩断义绝,分道扬镳了! 不然,她怎么就这么想把他搞垮掉? …… 医生办公室。 叶佳禾的眼前放着一堆没有处理的病历,丝毫没有心思做事。 不知道警察调查得怎么样了? 陆景墨那边,一切都还好吗? 就在这时,靳南平走到了她身边,修长干净的指节敲了敲她面前的病历,道:“不要担心了,警察没有带走他,只是寻常地问话。” 叶佳禾猛地回过神儿来,尴尬地说:“你误会了,我刚才……我只是在想工作上的事情。” “是吗?” 靳南平苦涩地勾了勾唇角,没有戳破,而是突然换了个话题,道:“我今天刚下飞机就到这里报道了,还没有落脚的地方。你说,我住在哪里比较好?” 叶佳禾微微一怔,明知道他的意思,却装糊涂,一本正经地问:“靳老师,我记得之前你说过,你家就是海城的。你可以直接住在家里啊,伯父伯母肯定也很想你。” 靳南平心里嗤笑,这丫头跟陆景墨相处没几天,居然变得这样狡猾了。 他也装作听不明白她的意思,佯装苦恼地说:“我妈和我妹妹都在家,他们整天催我结婚,我可不想回去住,每天被她们逼婚。” 叶佳禾脸色微微红了一下,道:“医院的福利挺好的,连我都能被分到那么好的公寓,你是他们花了那么大力气请来的,肯定早都给你安排好的住处。” 这点,叶佳禾还真是说对了。 靳南平过来,不仅是高薪,高档公寓和车,都是医院给配好的。 他没想到,叶佳禾现在说话都这么滴水不漏了,明明没说一句拒绝的话,却让他已经没有办法再继续开口,想跟她住在一起了。 靳南平不是厚颜无耻的人,更不想逼迫勉强她。 他尴尬地笑了笑,道:“嗯,你说得对,虽然医院给我安排的公寓我不太喜欢,但是,人还是要知足。” 就这样,下班之后,叶佳禾并没有等他一起,而是先开车离开了。 靳南平望着她的背影,心中泛起浓浓的失落。 他知道,她是在怪他报了警,怪他将陆景墨牵扯进了这件事里。 他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着:“佳禾啊,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只要在他的事情上,你总是自欺欺人!你……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进来。” 靳南平本以为是汇报工作的护士。 可没想到,进来的人确是汪柔。 他疑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冷淡的开口,“是你?” “靳教授,五年不见,您还是老样子,依然是那么风采依旧。” 汪柔带着淡淡的微笑,走到了他办公桌前。 靳南平冷下脸,道:“你不用跟我绕圈子,想说什么,就说吧。” “好,那我就直说了。” 汪柔的眼底划过一抹算计,开口道:“我想,靳教授跟我一样,都希望得到自己想要的人。其实,你我都清楚,Susan就是叶佳禾!既然如此,靳教授就要努力追求自己的幸福,为什么还要让她回到海城这个地方呢?实话告诉你,她跟陆景墨又混在了一起,他们……已经睡了!” 汪柔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靳南平震惊的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厉声道:“你不要胡说!否则,你还没有洗清换药的嫌疑,又会被加一条诽谤!” 汪柔冷笑了声,道:“靳教授是个聪明人,如果你要是真的那么相信叶佳禾,你也就不会千里迢迢的从国外回来了,不是吗?” 靳南平知道,汪柔从来都不是个省油的灯。 只是自己的心事被她这么撕开,他还是有些难为情的。 沉默了良久,靳南平望着她,道:“所以,你想怎样?” “很简单,就说化验室的药物浓度搞错了,其实,根本就没有换药这回事。然后,带着叶佳禾回到国外,过你们自己的日子。” 汪柔说完,一脸自信与期待的看着靳南平。 作为求而不得人来说,她认为,靳南平与她的心情该是一样的。 所以,她的建议,他应该很容易同意。 靳南平沉思了一会儿,突然探究的望着汪柔,道:“你说的后面一条,我可以理解。的确,我不想佳禾回到海城,更不想她继续与陆景墨在一起。可是前面一条,我搞不明白。你……很怕我追查下去换药的事?” “我……” 汪柔没想到这男人这么敏锐,她掩住心虚,嘴硬的辩解道:“我只是不想给景墨找麻烦。明明跟我们没有关系的事,你非要报警,想把帽子安在我们的头上,是不是有点欺人太甚了?” 靳南平似乎看出了些什么,他似笑非笑的说:“陆太太不要着急,我的矛头又没有对准你们。我只是想把你们口中的那个庸医找到,这样才能还Susan的清白。你们,不是也正好洗脱嫌疑吗?” 汪柔一听他还要继续追查下去,气急的说道:“我们根本不需要你多管闲事。你还是看好你的叶佳禾,不要再让她勾引景墨了吧!” 靳南平的脸色忽然暗了下来,冷声道:“还不知道是谁勾引谁呢?不过你放心,我和佳禾目前还不会离开海城,毕竟,我们要是走了,谁来救令公子的命?” 汪柔冷哼了声,道:“我当然不会轻易让你们这样走掉!走之前,你们要把药留下来!” 靳南平笑意更深,可语气却是截然相反的冷:“陆太太,那你觉得,我凭什么听你的?” 汪柔也笑了,她眯着眼睛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叶佳禾在国外还有两个孩子呢!要是景墨知道了这件事,会怎么样?要是叶佳禾知道了这两个孩子是景墨的,你骗了他五年,又会怎么样?靳教授,其实你何必与我为难呢?要是我们俩合作,你可以得到叶佳禾,我也可以得到陆景墨,这不是皆大欢喜的事吗?你怎么就是想不通!” ------------ 第207章 她主动提出与他约会 靳南平知道,汪柔和陆景墨都调查过叶佳禾。 只不过,汪柔调查的时候,他事先并没有料到,所以没有准备;而陆景墨调查的时候,他早有准备,才没让陆景墨知道那两个孩子的存在。 面对汪柔的威胁,靳南平十分淡定从容,他望着汪柔,道:“你不会这么做的。陆景墨若是知道了那两个孩子的存在,对你有什么好处?别忘了,现在你能留在他身边,是因为陆君耀是他唯一的儿子。可要是他知道叶佳禾也为他生了两个孩子,你觉得,你还有多少胜算?” 汪柔的脸色铁青,完全没想到,她本来是与靳南平谈交易的,最后却被这男人给拿捏住了。 她原以为靳南平是个文弱书生,可事实却是,他与陆景墨各有手段,并不是一般的男人。靳南平早已不想与这种女人废话,他摆明了自己的态度,道:“只要是叶佳禾愿意的事情,我不会横加干涉,哪怕最后,她真的没有选择我,我还是会心甘情愿地为她付出。不要把我视为跟你一样的人,因为,那是对我的侮辱。” 汪柔怒极反笑,道:“靳教授,您尽管嘴硬,我相信迟早有一天,您会主动找我,求我跟您合作的。” “你放心,绝不会有这一天。至于陆太太,你还是祈求沃尔夫不要被抓到。否则,万一他供出来什么不该供的人,恐怕你得到的这些,统统都要失去了!” 靳南平的语气毋庸置疑。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那他还有什么资格要求叶佳禾爱他? 隐瞒了她过去的事,靳南平内心已经十分不安和歉疚了。 他又有什么理由跟这样的女人合作,再去伤害叶佳禾? 而且,刚才汪柔心虚的样子,几乎让他确定,偷梁换柱,偷取叶佳禾新药的事情跟她有关系! 靳南平自言自语地道:“只怕……这次你主动来找我,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了!” …… 车库。 叶佳禾看到陆景墨站在她车边的时候,转头就想走。 可男人的眼底一片森寒,冷声道:“站住!这么急着走,你也觉得亏心了吗?” 叶佳禾停住脚步,转身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道:“犯错的人不是我,害人的人也不是我,我有什么可亏心的?” 陆景墨走过去,一把扼住她的手腕,怒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害人的人,是我?叶佳禾,我可以把命都给你,你却跟那个姓‘靳’地想置我于死地,你到底还有没有心?” “没人要你的命!” 叶佳禾忍无可忍的说道:“你不要再口口声声说你可以为了我怎样,可是你有老婆有孩子,你凭什么说这些话?至于报警,你要是没做亏心事,你怕什么?” 望着眼前的女人如此决绝薄情的面孔,陆景墨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攥着。 她根本就不知道,他不害怕报警,更不害怕警察调查。 他真正伤心和生气的时候,报警的那个人,是她! 叶佳禾表面上坚毅果决,可是望着陆景墨那双漆黑而失落的双眸,她的心里,其实也并不好受。 可是理智告诉她,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否则,她会毁了自己的。 陆景墨突然嗤笑了声,明明是在笑,眼神却又没有一点温度。 他渐渐逼近她,俯下身,道:“你说,要是靳南平知道,我们已经睡了。他……还会要你吗?” “你!” 叶佳禾气得扬起手来,却被陆景墨一把扣住了手腕。 男人眼神锐利,一字一句地道:“打我打上瘾了是吧?叶佳禾,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仗着我忘不掉你,所以,你就给我蹬鼻子上脸,是不是?” 叶佳禾心一沉。 为什么,总觉得陆景墨说话的语气和神色,居然是那么熟悉。 熟悉到她好像经常在那些破碎的梦里见过。 可他们明明,才认识了一个月而已。 叶佳禾的脑子里又传来了隐隐的疼痛,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从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可是,那些记忆快得像流星,她什么都抓不住。 她神色有些恍惚,下意识地问:“我们……是不是认识很久了?” 陆景墨的瞳孔剧烈一缩。 难道,她想起他了吗?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个冷冽的声音,“陆总,请你自重!” 靳南平说着,人已经朝他们这边走来。 叶佳禾吓了一跳,立刻将手狠狠从陆景墨手中挣开,神色慌张而尴尬,像是做了什么对不起靳南平的事情。 而陆景墨忍了很久,本想看在靳南平是他儿子主治医生的份儿上,不跟他撕破脸面。 可是,叶佳禾今时今日的做法,离不开这个男人的唆使。 他冷笑道:“靳教授,真有你的!借刀杀人这一招,你用的真是炉火纯青。” 靳南平不想告诉他,其实是自己的报的警,叶佳禾甚至还千方百计地想阻止他。 毕竟,他与陆景墨是情敌,他可没有大度到把自己所爱的女人拱手让人。 因此,靳南平笑了笑,道:“陆总说的哪里话?我只是在教Susan,让她做一个医生该做的事。倒是陆总你,儿子都病成这个样子了,你还有心情在外拈花惹草?” 陆景墨被他呛得脸色一阵铁青。 他简直没想到,靳南平这人平日里道貌岸然,抢女人的时候,居然是这么卑鄙。 他们都心知肚明,叶佳禾是谁的前妻,谁的女人? 他欺骗了叶佳禾五年,又怎么有脸这么明目张胆地跟他说这种话? 陆景墨甚至想,就在现在,他要把一切都告诉叶佳禾。 他要告诉她,自己才是她的丈夫,这个靳南平,就是一个利用她失忆,趁火打劫的骗子! 可是,话刚到嘴边,叶佳禾却在此时忽然挽上了靳南平的手臂。 她露出一抹温柔而明艳的笑,对他道:“南平,我们晚上去看电影吧?好久没跟你约会了。” 靳南平完全没想到,叶佳禾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他当然是顺着叶佳禾的话,温和地说:“都依你。” 陆景墨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狠狠攥紧了拳头。 可是他的自尊不允许他在这个男人面前,低声下气地去挽留叶佳禾。 毕竟,这女人早已经变了,不再是当初那个眼里心里都只有他的叶佳禾了。 陆景墨眸光里涌动着不甘和遗憾,道:“跟靳南平在一起,他没有教会你别的,倒是教会了你心狠。既然如此,我以后不会再纠缠你,你好自为之!” 说完,陆景墨的目光从他们身上扫过,决绝离开。 叶佳禾的眼眶异常酸痛,脑海中回忆起这段时间与陆景墨的点点滴滴。 她硬生生地忍着想流泪的冲动,挤出一抹微笑,故作轻松地对靳南平道:“不过是一个奇怪的男人罢了!我跟他,本来就素不相识,我们不用管他!” 靳南平愿意选择相信她,就算汪柔已经将血淋淋的事实告诉了他。 他望着叶佳禾,柔声说道:“佳禾,我很高兴,刚才你会选择我。” 叶佳禾忽略了心底那抹难过,她一再告诉自己,靳南平才是真正爱她的人。 如果她不珍惜,背叛了他的感情,那她与陆景墨又有什么区别? 因此,叶佳禾认真地说:“我一定会选择你!他跟你,怎么能比?对婚姻和家庭不忠的男人,永远都不可靠!从今天起,我会认真对待我们的感情,我……会试着接受让你做冉冉和阳阳的爸爸。” 这番话,是靳南平没有料到的。 他以为,叶佳禾还在为他报警告发陆景墨的事情而怪他。 没想到刚才,她会对自己说这样一番情真意切的话。 靳南平激动得险些将她抱起来打转。 只是,这是在医院车库里,他还是要注意点形象的。 因此,他拉住她的手,忽然诚恳地对她道:“这个周末,我带你去我家,见见我父母,好吗?” 叶佳禾微微一怔,她本想说太快了。 可是,她又觉得,是不是自己拖拖拉拉,总是不敢向前迈一步呢? 或许,靳南平是对的,带着她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嗯,听你的。” 叶佳禾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问:“伯父伯母知道我有两个孩子吗?他们……会不会接受啊?” 靳南平笑了,轻松地说:“放心吧,我妈这个人是最和善的,她不是那种在乎门第背景的人。我相信,她一定会喜欢你。” 叶佳禾犹豫了一下,问:“那你爸呢?” “我爸?” 靳南平冲她眨了下眼睛,道:“他都听我妈的。” 叶佳禾扑哧一声被他逗笑了。 转而,她又有些羡慕地说:“可惜我失忆了,我都不记得我父母的模样了。靳教授,我真的是孤儿吗?我失忆之前,你真的确定,我父母都没了吗?” 靳南平叹了口气,心疼地说道:“嗯,我确定。但是,以后,我的父母也会是你的父母,他们一样会把你当作亲生女儿。” 叶佳禾深深地吸了口气,点点头,道:“那我们今晚去逛逛街吧。第一次去你家,总不能空着手去。” 靳南平当然是什么都依着她。 叶佳禾的态度,让他十分欣慰和感动。 他牵着她的手,道:“给我父母买东西是在其次,你刚才不是说约会吗?似乎我们,还没有正式约会过呢!” 就这样,他们开始了第一次情侣间的约会。 两人去了海城最繁华的商业街,夜间的景色总是繁华热闹,霓虹闪烁。 叶佳禾有些遗憾地说:“要是冉冉和阳阳在就好了。” 靳南平微微一僵,立刻说道:“我这次过来,已经安排好了两个孩子,而且,我们的班也可以错开,轮流回去陪他们。” 他其实挺怕叶佳禾说,要把两个孩子接过来的。 一旦被陆景墨发现,叶佳禾生下了他的孩子,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告诉叶佳禾一切。 到了那个时候,不知道叶佳禾会不会原谅他这五年的欺骗。 尽管,他自己认为,那是善意的谎言。 叶佳禾犹豫了一下,道:“那你会不会太辛苦了?不然,我们把他们接到身边来?” “当然不会,为自己爱的人付出,怎么会辛苦?两个孩子现在已经适应了国外的生活节奏,猛的换了新的环境,恐怕很难适应。” 没等叶佳禾想清楚,靳南平便带着叶佳禾去了一家服装店,道:“好了,今天好不容易出来,就好好放松一下,不要再想那么多了。这个牌子的衣服,你平时最喜欢,今天喜欢什么都可以,我来买单,嗯?” 后来,靳南平陪着她买了许多衣服鞋子。 毕竟,购物对于女人来说,是最解压的途径。 当然,叶佳禾也根据靳南平提供的家里人的喜好,买了许多礼品。 晚上靳南平将这些大包小包的帮她拎到了家里。 “我说过,不用买这么多,我爸妈不在乎这些的。”靳南平无奈失笑,看着最新款的香奈儿包包,道:“不过这个……我妹妹大概会很喜欢。” 叶佳禾有些得意的说:“我这叫投其所好,跟小姑子搞好关系,也很有必要。” 眼看着时间已经到了十点,叶佳禾道:“你早点回去吧,明早还要上班,我们都早点休息。” 靳南平心里泛起一丝失落。 不过,叶佳禾的逐客令已经下了,他也不好赖着不走。 因此,靳南平只好叮嘱了几句,离开了叶佳禾家里。 直到靳南平离开,家里又恢复了一片安静,这样的时候,叶佳禾才终于放下了那根紧绷的弦,才得以做自己。 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深深的叹了口气。 脑海中浮现出今天在车库陆景墨愤然离开的样子。 她使劲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个男人。 他们本来,就不该有任何交集的。 靳南平对她这样真心,她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上,都不能再做出背叛他的事。 …… 翌日。 叶佳禾刚到医院,便又看到了警察在调查情况。 当时,靳南平已经到了,不知道在跟警察说些什么。 很快,叶佳禾也走了过去,问:“发生什么事了?还是那件事吗?” 警察对靳南平道:“靳教授,该交代的我们已经跟您交代了,您要是还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来警局找我们。” “好,麻烦您们了。” 靳南平将警察送走之后,回到了办公室。 叶佳禾有些紧张的看着他,道:“那件事,是不是真的跟陆景墨有关系?” ------------ 第208章 与夏灵重逢 如果是这样,那就当她瞎了眼,看错了人! 靳南平的神色十分复杂,叹了口气,道:“昨天飞往德国的一架飞机发生空难,飞机上的乘客和机长都丧生了。其中,就有沃尔夫的登记信息。” 叶佳禾惊讶极了,她下意识地问:“那这个人死了,事情不就死无对证了?” “可以这么说。” 靳南平目光中透着一抹寒意,对她道:“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将罪魁祸首揪出来!” 叶佳禾疑惑地问:“难道沃尔夫不是罪魁祸首吗?你……还是认为这件事,是陆景墨做的?” 靳南平若有所思地望着她,道:“每次一提起陆景墨,你就是这么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 叶佳禾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刻尴尬地说:“我哪有紧张?我……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而已。” 虽然靳南平对陆景墨有很大的偏见,可是,他却很公正客观地说:“或许这件事,陆景墨真的不知情。” 叶佳禾试探着问:“你的意思是,是他太太做的?” 毕竟,这件事除了沃尔夫和陆景墨有动机,最有动机的人,就是汪柔了。 靳南平眸光深邃,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确定,但我会寻找线索和证据的。这种事太恶劣了,不只是损害了你的名誉,更重要的是那个孩子,死得太无辜了!这些人,真的是用钱在买命,但他们却罔顾了别人孩子的命。” 叶佳禾望着这样的靳南平,露出一抹欣赏的表情,道:“靳老师,你是我见过最有正义感的男人。” 靳南平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对她道:“你这么说的话,我可能会骄傲。” 两人打趣了一会儿,这才开始一起去查房。 陆景墨今天并不在,不知道是真的有事,还是故意不想见他们。 叶佳禾平静地走进了病房,用听诊器给陆君耀听诊心脏。 而汪柔望着靳南平,似笑非笑地说:“靳教授,今天警察告诉我们,沃尔夫离世的消息,这真是太遗憾了!抓不住他,我和景墨的清白,可怎么办啊?” 她虽然是说着遗憾,但满脸的幸灾乐祸根本就挡不住。 靳南平知道,汪柔是故意说这些话来气他罢了! 可他丝毫不急不恼,只是淡淡地说:“这有什么关系?清白的人就是清白的,不会随着谁的消失而改变。做了坏事的人,除了同谋,我相信,还有别的马脚,只是别人没有发现罢了!” 汪柔想着最大的威胁沃尔夫已经死了,这是老天爷都在帮助她。 现在,靳南平说这些,无非就是抓不住证据,急得只能过过嘴瘾了。 汪柔点了点头,道:“靳教授说的是呢!老天爷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的,就像这个沃尔夫,逃了这么多地方,还是没有逃得过一死。” 这些天,她因为这件事,没有睡得成一个好觉。 现在,自己终于能安枕无忧了。 …… 日子一晃到了周末,想到第二天要去靳家拜访。 叶佳禾特意提前了一小时下班,准备去换个温婉一点的发型。 尽管已经是周五了,医院里的人还是很多,电梯也是挤满了人,迟迟不上不下的。 叶佳禾看了几个电梯,最后,发现妇产科旁边的电梯没什么人,她这才走了过去。 不远处。 夏灵正坐在椅子上,似乎在等着被叫号。 她神色有些呆滞,似乎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了,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她下意识地紧张起来。 尽管如此,她还是接了电话。 那边传来慕司沉凉薄的声音,“避孕针打了吗?” 与他在一起的五年,每次事后夏灵都会吃避孕药。 但是前不久,大概是这些药吃得太多,吃坏了肠胃,总是腹痛呕吐。 慕司沉带她来医院查过之后,才知道是药物的副作用。 可他,是不会要她生下孩子的。 因此,在医生的建议下,才让她来打避孕针。 夏灵的心里泛起了浓浓的悲哀,淡声说道:“正在等号,还没有到我。” “尽快打完,然后按我刚才发给你的地址,来金圣酒店找我。” 他的语气除了命令,听不出别的感情。 夏灵应了一声,只觉得浑身的疲惫。 这样望不到头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她挂了电话,目光茫然地望向周围。 就在这时,她的焦点定格在一个熟悉的面庞上。 那一瞬间,夏灵简直喜极而泣! 那是叶佳禾,她绝对不会看错的! 她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 她牵挂了她五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 这时,护士已经开始叫她进去,可夏灵又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叶佳禾走掉? 她没有理会叫号的护士,站起身就往电梯门口跑去。 刚好那时候电梯门打开。 叶佳禾正准备进去,却被一只手拉住。 夏灵就这么紧紧地拉着她,激动的声音都在颤抖,“佳禾,佳禾,你终于回来了!你怎么在这里?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啊?” 一连串的问题,让叶佳禾有些发懵 为什么这个陌生女人,也知道她的中文名字? 以前在国外,所有人都叫她Susan。 自从来到海城,靳南平明明告诉她,她以前没有在这里呆过,那为什么这么多人都知道她的中文名字? 她如同望着陌生人的目光看着夏灵,莫名其妙地说:“你……干什么?你有话就好好说,不要这么拉拉扯扯的。” 夏灵惊诧地看着她,道:“佳禾,我是夏灵,夏灵啊!你怎么这么对我呢?这才五年,你就把你最好的闺蜜给忘了?” 叶佳禾大惊失色,闺蜜?五年? “我……我们认识吗?” 叶佳禾茫然地看着她,道:“我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夏灵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眼前这个人应该是叶佳禾没错啊! 也没有听说过叶佳禾有什么双胞胎姐妹。 可为什么,她不认识她呢? 夏灵一动不动地盯着她,问:“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叶佳禾?” “我是。” 叶佳禾点点头,道:“我的中文名字,的确叫叶佳禾。” 夏灵深吸了一口气,道:“这不就对了吗?你还是佳禾啊!你不认识我了?那你认识陆景墨吗?你回来之后,有没有找过他?” 叶佳禾的眼中闪过一抹震惊,追问道:“你认识陆景墨?” “当然了!那个狗男人,化成灰我也不会忘记他。” 夏灵咬牙切齿地说:“当年,要不是他和汪柔那个绿茶藕断丝连,最后连孩子都有了,你又怎么可能远走高飞?” 说到这儿,她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叶佳禾,道:“话说回来,你到底是怎么了?难道,连这些事,你都不记得了吗?” 叶佳禾的心里泛起一阵阵汹涌的波涛,那种震撼,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毁灭性的 为什么,靳南平告诉她的,与眼前这女孩儿告诉她的事情,完全不一样? 她不可思议地确认着:“我们……以前是闺蜜?” 夏灵这才恍然大悟,强迫自己接受这样的事实,她道:“难道,你这是失忆了?佳禾,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会失忆啊?” 眼前这个突然的‘闺蜜’对叶佳禾的记忆来说,是一种冲击。 虽然她对夏灵没有什么印象,但是直觉告诉她,眼前的女孩并不是坏人 她沉默了片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叶佳禾叹了口气,道:“医院人太多了,不是说话的地方。如果你不介意,去我家吧。” “好。” 夏灵没有丝毫犹豫,将慕司沉的命令也抛在了脑后,跟着叶佳禾一起去了她家。 …… 到了家里,夏灵参观了一下这个小区高档的装潢,便欣慰地说:“虽然不知道这五年里,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到你过得那么好,我就放心了。” 叶佳禾帮她倒了杯水,然后坐在了她的对面,紧张而又郑重的看着她,道:“好了,你现在可以说了。请你把我失去记忆之前的事,都告诉我。” 夏灵现在简直充满了困惑,她道:“那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失忆?这五年,你到底去了哪里?我真的快担心死你了。” 叶佳禾坦白的说:“这五年,我在国外的一家医学学府深造,发表了很多文章。至于……我为什么会失忆,我的老师告诉我,是因为生孩子的时候难产,导致了脑缺氧,还有应激反应。” “天啊。” 夏灵捂住了嘴,不可置信的问:“你生了孩子?你把陆景墨的孩子生下来了?” “你……你说什么?” 叶佳禾大惊失色,整个人如坠冰窟,“你说我的孩子是陆景墨的?” 夏灵忍不住将五年前的一切都告诉了她,“当年,陆景墨那个狗男人跟汪柔那个小贱人藕断丝连的,最后还让那个贱人生下了他的孩子。后来有一天,陆景墨突然过来找我,问我你的去处,我那时候才知道,你打掉了他的孩子,消失了。他一开始以为是我把你藏起来的,所以还纠缠了我好久。后来,他找遍了国内,都没有找到你,慢慢也就放弃了。” 叶佳禾听的浑身发抖。 这与靳南平告诉她的,完全不一样。 就好像自己突然发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让她极其崩溃的世界。 她的孩子,居然是陆景墨的? 不,她不相信。 叶佳禾闷闷地开口道:“那……我跟陆景墨是什么关系?” “你是他的前妻啊!” 夏灵郁闷极了,没想到,叶佳禾居然什么都忘记了。 她解释道:“你们就是因为汪柔那个小贱人离了婚,但后来,你又心软,跟他分分合合了好久。我想,当年你一声不响的离开,大概也是因为那个姓汪的女人。” 叶佳禾恍然大悟 这下,所有人的反应都能解释得通了。 为什么陆景墨会舍命救她,对她莫名其妙的关注? 为什么汪柔对她的敌意这么大? 为什么靳南平总是不想她回到海城? 原来,是因为他们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谁? 所有人都知道她的过去,只有她自己,被蒙在鼓里。 叶佳禾的眼泪无法抑制的从眼眶滚落下来,她用指节堵着嘴唇,却依旧忍不住那种崩溃。 没想到,就连靳南平,都会欺骗她,把她骗成这个样子。 夏灵心疼的望着昔日的闺蜜,连忙过去拥抱着她,道:“佳禾,你先别哭。难道,你这次回来又遇到陆景墨了吗?那他……他有没有占你便宜啊?” 叶佳禾想到跟陆景墨的那一夜,心里更乱了。 她哭的说不出话来,眼泪怎么都控制不住。 良久之后,哭声才渐渐停止,她连忙问道:“那你知不知道我父母在哪里?这么说来,我父母也该在海城,对不对?” “嗯,你的确是海城人,我们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夏灵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说:“但是……你妈妈很早就去世了,后来,你爸爸也走了。” “为什么?” 叶佳禾紧张地抓着她的手,问:“我爸爸妈妈是怎么去世的?” 夏灵如实说道:“你妈妈得了重病,你爸爸……他是自杀。” 叶佳禾的心再一次的沉到了谷底。 夏灵所说的一切,让她完全被绝望笼罩。 良久,她才自嘲的说:“所以,我就是电视里那种无父无母,又被丈夫背叛,小三欺辱的悲情女主吗?” 夏灵听她这么说自己,心里难受极了,只能小声安慰道:“你别这样。其实,失忆了也挺好的,至少,你把当年那些糟心事都忘了。那些事,还是全部忘光的好。” “怎么能忘光?” 叶佳禾的目光渐渐凌厉起来,她道:“我带着孩子漂泊在外五年,他们现在就在我眼前,我还要帮毁了我家庭的女人救治她的孩子。真是太便宜她了!” 夏灵以前从未见过这样的叶佳禾,如此锋利和清醒的眼神,是以前的叶佳禾从不曾有过的。 就在这时,夏灵的手机催命般的响了起来。 她吓了一跳。 这才想起,慕司沉吩咐她的事,她一样都没有做。 ------------ 第209章 慕司沉的手段 “糟了。” 夏灵赶紧拿起包包,匆匆忙忙地对叶佳禾道:“我现在得赶紧走了,还有事。赶紧,加个微信,我过几天再找你。” 毕竟,他们之间,还有太多的话,没有说。 叶佳禾见她行色匆匆,也没有办法再去问别的,只好跟她先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她感激地望着夏灵,道:“谢谢你。” 如果不是夏灵,她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被那么多人戏弄。 夏灵豪爽的挥挥手,道:“谢什么?你是我最好的姐们儿啊!” …… 金圣酒店。 慕夫人十分高兴。 本以为慕司沉是不会来这种相亲局了,没想到,他还是来了。 而坐在慕司沉对面的白雅慧更是激动得溢于言表。 两家的父母早已商定好婚事,而她又对慕司沉一见倾心。 之前一直听说慕司沉不愿意来,还有传言他对女人没有兴趣。 可白雅慧并没有放弃。 凭借自己的家世和样貌,就算慕司沉是个弯的,她也能给他掰直了! 望着眼前英俊高冷的男人,白雅慧的心怦怦直跳,心想着,慕司沉总算松口,与她见面。 那么他们的婚事,也就相当于板上钉钉了。 “慕律师,早就听闻您在业界很有威信的,今天终于见到真容了。”白雅慧露出一副小女人的娇俏,对她道:“我是医生,你是律师,都是为人民服务的职业,很高尚,很般配呢。” 慕司沉喝了口咖啡,冷冷淡淡地开口:“我只为钱服务,没什么高尚的。” 一句话,气氛瞬间冷场。 慕夫人连忙打圆场道:“你这孩子,也分不清场合,开这种玩笑?人家雅慧不过就是礼貌性地恭维你一下,你真当是夸你呢!” 慕司沉的表情依旧淡然,辩不清喜怒。 慕夫人见儿子都三十多了,还不找个媳妇回来,早就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而这个白雅慧,是她一眼就看上的姑娘,父母常年在国外做生意,而她并没有什么富二代的纨绔,没有参与家族生意,反而自立自强,当起了医生。 而且,年纪也合适,比慕司沉小了整整七岁,年轻点儿生孩子都顺利。 因此,慕夫人也不管儿子高不高兴了,就想赶紧把婚事敲定。 于是,她慈爱地望向白雅慧,道:“雅慧啊,你爸爸妈妈最近回国吗?要是回来的话,不如你和司沉先订婚?” 白雅慧温婉地笑了笑,道:“我都听长辈们的意见。” “真是个好孩子。” 慕夫人拉着她的手,简直对这个未来儿媳爱不释手 而慕司沉的手中却握着手机,目光越来越深,越来越暗 夏灵这女人,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最近慕夫人对他软磨硬泡,他没有办法明着驳了母亲的颜面。 既然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 他想,没有哪家世家名媛,会容忍未婚夫婚前就在外面养女人。 可没想到,他自导自演的戏,因为夏灵的爽约,完全落了空。 慕夫人见他答应前来,自以为是他已经妥协了,准备接受白雅慧了。 而白雅慧更是一脸花痴地看着他,看得他浑身都不自在。 …… 路上,海城的街道十分拥堵。 夏灵给慕司沉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没人接。 最后,这男人索性关机了。 她意识到男人已经生气了,顿时想起慕司沉的那些手段,不禁一阵寒战。 等她到了金圣酒店的时候,包间里早就空无一人了。 夏灵的心更是无比慌乱,只好回了家。 打开门,男人正一脸阴鸷地坐在沙发上。 他似乎也刚回来,连衬衫和西裤都没来得及换,只是把蓝色西装外套随意地丢在了沙发上。 夏灵站在门口,怯怯地望着他。 不得不说,虽然慕司沉是个心狠手辣的变态! 但他的长相真的无可挑剔 就算已经三十多了,也属于越来越有味道的那种男人。 夏灵自我安慰着,跟这种男人五年,也不算亏! 他虽然占了她的便宜,可她,不是同样也睡了他吗? 扯平了! “这么看着我?你是不是恨不得杀了我?” 慕司沉的薄唇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站起身一步步向她走过去。 “怎……怎么会?”夏灵这才感到害怕,赶紧主动承认错误,“我……我今天遇到了一点突发状况。抱歉,我……忘记了。” 她结结巴巴的解释,根本就没有引起男人任何的谅解。 慕司沉缓缓走到她对面,修长干净的指尖划过她细嫩的皮肤,引起了她阵阵颤栗。 男人的声音阴鸷如鬼魅,“五年了,胆子也大了,也不在乎你爸爸在里面的安危了?要不要,我找人多照顾照顾他啊?” 夏灵吓得瞪大眼睛,立刻摇了摇头,请求道:“不要这样,慕司沉,我知道今天是我的错。我以后不敢了!” 毕竟,慕司沉给她的惩罚,每次都是让她印象深刻的。 记得有一次她忍无可忍,忤逆了她,没过多久,她去监狱探视父亲的时候,父亲的脸上全都是淤青,像是被打得很厉害。 自此之后,她才算是长了记性,无论她的脾气有多大,在慕司沉面前,她总是乖得像一只小猫。 只要想到父亲会因为自己的过错而遭殃,她此时,只能不停地请求着慕司沉。 “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做。你……放过我爸爸吧,我求你了!” 她卑微到了尘埃里,只希望慕司沉能解解气 男人轻笑了声,又捏了捏她的脸颊,道:“跟你开玩笑的。你那么乖,我怎么舍得你哭,嗯?” 他越是如此,夏灵越是害怕 她索性主动了些,颤抖着去解他的领带和衣扣,想用这样的方式,换取他的怜悯。 没想到这次,慕司沉握住了她的手,道:“每次都是这样,一点都不新鲜了。” 说完,他冷冷地说:“东西在卧室的柜子里,自己选一件,我们玩得新鲜的。” 夏灵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羞耻得无地自容,身子剧烈地颤抖着,真的恨不得杀了他。 她小心翼翼地说:“你要是生气,你可以打我骂我,我都不会有一句怨言的。你不要这么对我,好不好?” 慕司沉走到她身边,轻柔地抚了抚她的头发,道:“你跟了我五年,我什么时候打过你?骂过你?你知道,我做不出这样的事。” 夏灵还真是无言以对。 的确,他没有打她骂她。 但他对她做的事,远远比打她骂她,更让她难受。 …… 这一晚,她自然是被慕司沉折磨得生不如死。 结束的时候,她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像一个受惊的小鹿,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慕司沉心满意足地抚着她微微泛红的肌肤,嗓音沙哑地说:“怎么吓成这样?又不是让你做什么上刀山下火海的事。” 夏灵的眼睛又红又肿,哽咽着道:“以后……不要再这么对我了,好不好?” 她这副乖巧又弱小的样子,的确让他的心微微荡漾了一下。 慕司沉笑了笑,道:“看我心情,看你表现。” 夏灵是真的被他这些乱七八糟的手段吓怕了。 她想,大概他今天让她去金圣酒店,也就是为了做这些下作的事吧? 所以她是扰了他的兴致,他才会这样生气? 夏灵有些绝望地想,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父亲被判了无期徒刑,这种屈辱的生活何时能结束,难道也遥遥无期吗? 留在慕司沉身边唯一的指望,就是能让他托关系,多去探视一下父亲。 所以,她只能收起所有的锋芒,取悦他,讨好他 慕司沉的手指缠绕着她的发梢,漫不经心地问:“你今天到底干什么去了?为什么要爽约?还有,避孕针打了吗?” “我……” 夏灵不敢告诉他实话。 毕竟,今天放他鸽子,他已经这样惩罚她了 要是再被他知道,自己今天没按照他的吩咐打避孕针,不知道他还要怎样呢? 因此,她小声说道:“嗯,打了。就是因为打针等的时间太久,路上又堵车,才耽误了。” 慕司沉倒也没有多想,反正,这女人是逃不出他的掌心的。 …… 与此同时。 叶佳禾望着一直震动的手机,面如土色,没有任何接听的意思。 她就这么在床上坐了一整晚,想了一整晚。 无论如何努力的回忆,也无法想起过去的一切。 可是,她愿意相信夏灵,相信她不会骗她的。 那么靳南平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是那么信任他,尊重他,可他却整整骗了她五年。 直到第二天早上,靳南平实在不放心,还是到了她家。 叶佳禾一夜没睡,熬着黑眼圈,十分颓废的帮他开了门。 “佳禾,你昨晚怎么不接电话呢?吓死我了!” 靳南平担忧的看着她,道:“怎么脸色这么差,你昨晚没睡好吗?” 望着他满脸的关心和真诚,叶佳禾实在无法将他与骗子联想到一起去。 因此,她故意说道:“是啊,昨晚又做梦了,头很痛。抱歉,靳老师,今天没有办法去拜访伯父伯母了。” 虽然她的语气仍旧礼貌,可是那种疏离也是显而易见的。 靳南平瞬间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试探着询问道:“你又做了什么梦?头痛的厉害吗?需不需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了。” 叶佳禾淡淡的说:“我定了今天的机票,下午可能会回去一趟,看看孩子们。” 靳南平更觉得奇怪了。 没有办法去靳家拜访,却又有力气去国外看孩子? 总之,叶佳禾今天的一切表现,都让他觉得不对劲儿。 靳南平见她不想多说话,便没有追问到底,而是点点头,道:“没关系,下次去我家也一样。既然你想阳阳和冉冉了,那我今天陪你一起回去。” 叶佳禾冷淡的拒绝了他,“不必了,我想一个人回去。” “佳禾……” 靳南平的心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有些郁闷的问:“你怎么了?” 毕竟,昨天都还好好的,他们说好了会一起回靳家。 为什么才过了一晚上,所有的事,都变了。 他下意识地问:“是不是陆景墨来找过你了?他……是不是威胁了你什么?” 他不问还好,这么一问,叶佳禾忍无可忍的吼道:“陆景墨,陆景墨!为什么你总是要提这个名字。他的存在让你很紧张吗?还是说,你知道他对我有什么企图?” 她话音刚落,靳南平茫然又受伤的看她。 毕竟,叶佳禾从没有用这样的态度对她说过话。 这时,叶佳禾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烦躁的揉了揉头发,耐着性子道:“抱歉,靳老师,我……可能是昨晚那个梦让我心情很不好。拜托你先回去,我想自己调整一下状态。” 靳南平的心里七上八下的,这样的叶佳禾,让他感到十分害怕。 他越来越猜不透她了。 生怕自己的咄咄相逼将她推的越来越远。 靳南平克制住了所有的疑问,点了点头,道:“好,你自己冷静一下。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 回应他的,只是叶佳禾冷漠的背影。 靳南平走后,叶佳禾收拾了几件东西,立刻前往机场。 按照夏灵这么说,冉冉和阳阳的父亲,可能真的是陆景墨了。 尽管如此,她还是得证实一下这件事。 她不想再被人欺骗,混混沌沌的过日子了。 …… 乘坐了很久的飞机,叶佳禾终于赶到晚餐前落了地,见到了两个孩子。 “妈咪!” 冉冉欢呼的叫出了声,激动的扑进她怀里,“冉冉好想你啊!” 叶佳禾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回来之后看到两个宝贝,她感动的差点哭出来。 亲了亲女儿的脸蛋,她道:“妈咪也想冉冉了。” 然后,她便感受到了一个嫉妒不满的小眼神儿,正盯着她。 叶佳禾放下女儿,揉了揉阳阳的小脑袋,道:“你不想妈咪吗?” “想有什么用?” 阳阳双手抱臂,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道:“回国这么久了,也没有把爸爸给我带回来!” ‘爸爸’这两个字,让叶佳禾的心狠狠坠了一下。 如果陆景墨真的是两个孩子的爸爸,那她该如何去跟孩子们交代? 如果有一天,孩子们知道自己的爸爸正在陪着别的女人的孩子,而他们,只是私生子而已,他们又该如何在这个社会上立足? ------------ 第210章 展开报复 “妈咪,你肿么了?” 冉冉捧起妈咪的脸,道:“为什么你愁眉苦脸的呀?” 叶佳禾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道:“妈咪没事,只是觉得太对不起你和哥哥了。妈咪……没有照顾好你们。” “谁说的呀?” 冉冉贴心地吻了吻妈咪的脸,笑起来的时候,两只眼睛像弯弯的月牙,“你看冉冉和哥哥都吃得胖乎乎的,还有我们的衣服裙子,还有好多零食,这都是妈咪努力工作换来的呀!妈咪对我们最好了,是世界上最爱我们的人。” 阳阳也连忙说道:“妈咪,你不要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啦!其实,我们只要有妈咪,有没有爹地,都是不要紧的!” 叶佳禾这才得到一些安慰,抱着两个孩子,不肯放开。 都说女人本柔弱,为母则刚。 叶佳禾觉得,现在的她,就是最好的诠释吧。 虽然之前得知了真相,她受到了这么大的打击,但每当她看到两个孩子的时候,就觉得日子还是要努力过下去。 她不能颓废,依旧要努力工作,给孩子们提供最好的条件;努力生活,给孩子们做个榜样,让他们也积极阳光地面对这个世界。 因此,这三天,除了陪孩子们做了功课,她还带着冉冉和阳阳去了游乐场。 两个小孩玩得不亦乐乎,叶佳禾看到他们这么开心,心里无比满足 可是,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她还是要回到海城,因为现在,那里还有更多没有完成的事情等着她。 临走前,她借着给冉冉梳头的机会,拿走了冉冉的头发样本。 …… 回国的那天,靳南平还是去机场接她了。 叶佳禾暂时不想让靳南平知道自己知道的那些事,因为,她现在已经对他有了一丝防备。 她不知道靳南平瞒着她这些,到底想干什么? 经过几天的调整,她已经将状态调整了过来。 “靳老师。” 她微微一笑,道:“我不是都说了吗?你不用来接我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知道回去的路。” 靳南平见她这样,才终于放下了心,他道:“谢天谢地,看来,你真的只是想念两个孩子。我真的要感谢冉冉和阳阳,他们又让你恢复正常了。” 叶佳禾不好意思地说:“不好意思啊,那天,是我心情不好,跟你发了脾气。” “那件事我早都忘了,你怎么还记得?” 靳南平柔声对她道:“其实,你对我发脾气,正说明你没有把我当做外人,不是吗?你看看身边,哪有女朋友不对男朋友发脾气的?” …… 翌日,叶佳禾依旧和往常一样查房。 只是现在,她的心境与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恰好今天,陆景墨也在。 他们四目相对,很久,都没有移开视线。 叶佳禾望着眼前这个男人,只觉得卑劣极了! 虽然她回忆不起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但是,从夏灵的话里,她也大致猜到了他们之间发生的事。 她之所以觉得他卑鄙,是因为他已经选择了汪柔,又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 当年,也是他先背叛了他们的感情。 难道,现在是想让她从前妻变成小三吗? 叶佳禾越想越觉得这男人实在是太自私,吃锅望盆,曾经对婚姻不忠,现在,依旧对婚姻不忠。 至于眼前这个汪柔…… 叶佳禾目光中透着一抹复杂,抢了别人的丈夫,居然还这么理直气壮。 她要好好想想,该怎么让这个女人自食恶果。 这时,陆君耀稚嫩的声音打破了这样微妙的气氛,“医生阿姨,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呀?那个帅帅的医生叔叔呢?”叶佳禾露出一抹微笑,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道:“他去门诊了,所以,今天医生阿姨一个人给你看病哦。” 陆君耀笑眯眯地说:“我妈妈说,你和那个叔叔就快要结婚啦,那你会给我们发喜糖吗?” 叶佳禾微微错愕了一下,随即,冷冷的目光望向汪柔。 汪柔立刻皮笑肉不笑地说:“难道不是吗?Susan医生和靳教授郎才女貌,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我们很熟吗?” 叶佳禾冷声反问道:“你好像很了解我。但这次,你恐怕有些自作聪明了。毕竟,一个人的生活这么美好,我干嘛急着结婚?” 汪柔的脸上划过一抹异样,道:“一个人是好,可也没有个知冷知热的人。Susan医生虽然还年轻,可靳教授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呢,得赶紧抓牢了。” 陆景墨虽然没吭声,可也在紧张的等待着叶佳禾的回应。 难不成,这女人真的准备和靳南平那家伙在一起了? 可没想到,叶佳禾却似笑非笑地对汪柔道:“其实找个同行也蛮无聊的,而且,靳教授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汪柔下意识地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类型?我也可以帮你介绍。” “喜欢陆先生这样的。” 叶佳禾说完,陆景墨的眼睛都瞪大了,他……他没听错吧? 而汪柔,更是脸色极其难看,又不能当场发作,只能强挤出一抹笑意,道:“Susan医生,你可真会开玩笑。” “你看,我哪里像是在开玩笑?” 叶佳禾望着眼前的两个人,倒是觉得挺有意思的。 就这么慢慢逗着他们,似乎也不错。 陆景墨的眼中重新浮现出希望的光,可汪柔就不同了。 她立刻紧张起来,眸光中涌动着恨意。 真是没想到,叶佳禾这个贱人居然公开跟她叫板,这是想明目张胆抢别人老公了吗? 相比起陆景墨的震惊和汪柔的愤怒。 叶佳禾的嘴角依旧挂着淡然的笑,仿佛这只是自己的一场游戏。 她继续询问着陆君耀的病情,又给他重新调整了一些药量,道:“最近小家伙的状态好多了,要坚持下去啊。” “嗯嗯。” 陆君耀不好意思地说:“我的屁股上全都是针孔,我都没带哭的。”叶佳禾笑了笑,道:“你最棒了,阿姨相信,以后你也一定可以和其他孩子一样上学。” 虽然叶佳禾不想就这么轻易放过汪柔和陆景墨,可对于陆君耀,她是没有敌意的。 一是这孩子那么乖巧可爱,二是她作为医生,本就应该做自己分内的事。 可这在汪柔看来,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看着陆君耀与叶佳禾越来越熟,她恨不得立刻带着孩子出院。 免得最后丈夫没有了,孩子也没有了。 可谁让现在只有叶佳禾可以救陆君耀的命呢? 等有一天她的君耀完全好了,她一定不会放过叶佳禾,一定要叶佳禾付出惨痛的代价! 直到叶佳禾离开病房,陆景墨的目光依旧追随着她。 他实在是想不通,叶佳禾刚才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说,她喜欢他这样的。 是真的吗? 陆景墨不禁在心底泛起一丝自嘲。 明明已经三十多岁的年纪了,如今却像是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反复思忖着心爱之人的一句话。 这时,汪柔却别有深意地开口道:“这Susan医生,情商可真是高呢,游走在靳教授跟你之间,游刃有余的。” 陆景墨冷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道:“你是这么想的?” 所以,女人才是最了解女人的吗? 叶佳禾现在是想干什么? 一边跟靳南平好着,一边在略施小计吊着他? 汪柔连忙装作说错话的样子,笑了下,道:“我开玩笑的。我只是觉得,她这么做,对你太不公平了。毕竟,你那么爱她。” 她表面上是在为陆景墨打抱不平,可这种话,对于陆景墨这样骄傲的男人来说,绝对是种侮辱。 果然,陆景墨厉声警告道:“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她已经有了新的感情,我不想打扰她。” 说完,他大步往外走去。 出了病房,陆景墨胸口的郁结才得以得到喘息。 他不想在任何人面前承认,他有多么在乎叶佳禾。 只可惜,他可以骗得了所有人,但他骗不了自己。 叶佳禾那番话,让他已经快要死寂的心,又重新活泛了起来。 与此同时,汪柔在病房里反复思忖着,不知道叶佳禾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女人,怎么敢在她面前,这么嚣张? 这时,陆君耀笑嘻嘻地说:“以后,我也想像爸爸一样伟大。这样的话,不管男生女生都会喜欢我了。” “你说什么?” 汪柔目光严峻,问道:“你的意思是,那女人喜欢你爸爸?” 陆君耀吓了一跳,赶忙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你不是说她喜欢靳教授,要和靳教授结婚吗?我……我也是刚才听她说,想找一个我爸爸这样的人,我就觉得很骄傲。因为我有一个好爸爸!” “你这傻孩子!” 汪柔一把将儿子拉到怀里,愤愤地说:“你怎么什么都不懂呢?还记得妈妈跟你说过什么吗?她要抢走你爸爸,她要让我们变成孤儿寡母,你知道吗?” 陆君耀眨了眨清澈的眼睛,道:“可是,爸爸说过,不会抛下我们的啊。而且,医生阿姨都要跟靳叔叔结婚了,为什么还会抢我的爸爸?” 汪柔气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 现在她突然有些后悔,自己把这个儿子养的太单纯了,什么都不明白! 要是聪明通透一点的小孩子,哪有不帮着亲妈的? …… 办公室。 一个小护士走了过来,道:“Susan医生,陆君耀小朋友的妈妈想问一问关于病情的事。” “好,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叶佳禾淡定的合起手中的病历,笑盈盈地说:“汪小姐,不是来感谢我的吧?现在令公子的身体情况越来越好了,我知道你感激我。不过,这都是我作为医生份内的事。‘ 听到‘汪小姐’这个称呼,汪柔的脸色铁青。 现在大家都叫她‘陆太太’,已经很久没有人叫她‘汪小姐’了。 她瞪着叶佳禾,咬牙道:“感谢你?我凭什么感谢你?我们给医院交了钱的,你就是该我们治病,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你别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明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过来找你?” “我不知道。” 叶佳禾依旧是那种气死人不偿命的微笑,若有所思的望着汪柔。 汪柔恨恨的说:“你是不是忘了你那天答应过我什么?你明明说过,你会跟陆景墨保持距离的。怎么?现在变卦了,这是准备明抢了?堂堂医学教授,真准备做小三了?” 叶佳禾漫不经心的转动着面前的玻璃杯,讽刺的说:“论起抢人,谁能抢的过汪小姐?就算是做小三,我恐怕都当不过你!” 汪柔大惊,冲她怒吼道:“你说什么?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叶佳禾这个贱人想起来了? 她什么都想起来了? 否则,自己以前的事,没有几个人知道的。 就连她经常混迹的贵妇圈也没几个人知道那些不光彩的过去。 可叶佳禾为什么要提起这些? “你……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此刻的汪柔正惊恐的看着她,心已经悬在了嗓子眼儿。 叶佳禾见她这样,更加确定了这女人心里有鬼。 可她不想这么快跟汪柔摊牌,毕竟,她现在没有办法将对手一次击倒,那她就得等下去。 面对汪柔歇斯底里的质问,叶佳禾随意编了个理由,轻飘飘的说:“我应该想起什么吗?呵,只不过是前几天在门诊,遇到了几个认识汪小姐的太太们。我这才知道,汪小姐的上位史居然这么精彩啊。那些太太们纷纷以汪小姐的上位史为反面教材,准备出本提防小三的书呢!” 汪柔彻底慌了,她这段过去,知道的人,死的死,走的走,没几个人知道。 那些上流圈子里的太太们,是怎么知道的? 她们平日里对自己阿谀奉承,没想到,在背后居然这么捅她的刀子。 搞了半天,那些人全都是表面对她尊敬,内里全在看她笑话呢! 汪柔深深吸了口气,追问道:“是谁?你把她姓甚名谁说出来!” 毕竟,平日里她结交的太太们实在是太多了。 不过,要是被她知道是谁在背后嚼舌头根子,她一定要让这个人从她们的太太圈里滚出去! “叶佳禾,那个人是谁?到底是谁在背后抹黑我!” 汪柔已经怒到极致,她不能让自己一直维持的高贵形象被任何人破坏。 可叶佳禾只是笑了笑,道:“抱歉啊,医生不能透露患者的信息,这是保密原则,所以,我无可奉告。不过,这些太太们那么大嘴巴,你这些上位史连我都告诉了,恐怕你们那个圈子里的人,也人人都知道了吧!” ------------ 第211章 陆君耀身世露出端倪 汪柔立刻慌了。 如果真的是叶佳禾说的这样,那自己以后还怎么社交? 怎么在那些人面前显示自己身为陆太太的优越感。 汪柔气的咬着牙根子,道:“好啊,既然你不说,我也能查的出来!我一定要告她诽谤罪,我一定要告她!” 说完,汪柔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她的办公室,几乎忘了她过来找叶佳禾的初衷。 叶佳禾望着她愤然离去的背影,不屑的哼了声,“什么玩意儿!” 没想到,自己的三两句话就能让她自乱阵脚。 果然是做贼心虚啊! 想到这儿,她给门诊那边的护士打了电话,道:“要是有人找你看门诊病人的登记信息,记得不准给她看。不要违反医院的规定!” 将一切安排好后,叶佳禾嘴角划过一抹冷冽的弧度。 她倒要看看,汪柔下一步会怎样?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慌乱声。 值班医生赶紧来敲她的门,道:“Susan医生,陆君耀昏过去了,请您立刻过来看一下。” 叶佳禾立刻带上听诊器,匆匆跑到了病房。 “怎么回事?” 她一边给陆君耀听诊心脏,一边问他的主管护士。 护士如实说道:“这孩子的妈妈不知道去了哪里?刚才这孩子下床找妈妈,刚出了病房的门,就昏倒在地上了。” 叶佳禾扒开陆君耀的眼皮,对周围的医生道:“急查个心电图,如果心电图没事,就不要慌,应该是贫血造成的。” 这下,值班医生才终于松了口气。 叶佳禾道:“你们都去忙吧,我在这里再陪他一会儿。” 毕竟,她怕陆君耀醒来之后,又跑下地找妈妈。 他的病,目前必须绝对卧床,否则,心脏根本就承受不住这样的运动量。 现在汪柔不在,她只能在这里看着陆君耀。 没过多久,汪柔就回来了。 听说儿子刚才昏倒了,她冲进病房,对着叶佳禾就是一顿责骂。 “你今天不是已经查过房了吗?查房的时候,你不是说我们君耀在好转吗?” 汪柔指着她,道:“你这是什么庸医?你有什么脸面要我感谢你?” 叶佳禾虽然早已习惯了病人激动的情绪,可对于眼前如泼妇般的女人,她淡淡地说:“我一再跟你们交代,这孩子必须卧床休息,不能下床走动。刚才,他是为了找妈妈,才自己下了床到处跑。所以,你去哪里了?不会是去门诊调病历去了吧?” 说到最后,叶佳禾的眸中分明是一种嘲讽和轻蔑。 汪柔的脸色一阵青白,愤愤地说:“你还想倒打一耙?你到底会不会治?我看,你医术也不怎么样,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勾引男人身上了!” 就在这时,值班医生匆匆走了进来,道:“Susan医生,血象结果出来了,果然是重度贫血,不是心脏的问题。” “这么低?” 叶佳禾蹙眉看着检查单,道:“向血库申请输血吧。” 值班医生立刻道:“好,我这就去。” 叶佳禾这才将目光落在汪柔身上,她一字一句地道:“以后跟我说话,你最好悠着点儿,别把我惹恼了,让你进不了这个医院的门!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 汪柔被叶佳禾这副样子吓坏了。 因为,她从叶佳禾的眼中看到了一种锐利和强势。 她越发觉得,叶佳禾远远不似曾经那样好对付了。 可现在,陆君耀的安危摆在眼前,她只好忍下了这股气。 望着病床上依旧昏迷的儿子,汪柔怒道:“怎么输个血这么慢?你快点给他输啊!要是我们君耀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要你付出代价!” 就在这时,护士急匆匆的赶来,道:“Susan医生,不好了,手术室有个大出血的正在抢救,血库里的B型血全都供应给那边了。现在,我们医院没有B型血。” 汪柔立刻叫道:“这该怎么办?你们快点想办法呀!” “你鬼叫什么?” 叶佳禾怒斥道:“一般血库没有血的情况下,都是建议家属自己献血的。他是你的儿子,这时候,你与其在这里鬼叫,还不如赶紧去血库献血。你是什么血型?” 汪柔不耐烦地说:“我是A型血,怎么能给君耀献血?” “那你丈夫呢?”叶佳禾想也没想,便道:“给他打电话,看他是什么血型?如果是B型就好办了。” 汪柔一惊,心脏砰砰直跳。 她似乎记得陆景墨的血也是A型,他们不可能生出B型血的孩子。 叶佳禾见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冷声提醒道:“你到底还要不要救你儿子了?快给你丈夫打电话!” “他……他在忙,没有时间。” 汪柔紧张的说:“那就从其他医院调,这又不是什么稀缺血型。” 就连一旁的护士都看不下去了,小声嘀咕道:“这都是什么父母啊?” 人家父母在孩子有难的时候,恨不得冲上前替孩子受罪。 可眼前这位倒好,不仅自己往后躲,还连带着老公一起往后躲。 叶佳禾研究的看着汪柔,道:“你丈夫这么金尊玉贵吗?给孩子献个血都不行?不然这样,我给他打电话。” 说着,叶佳禾就拿出了电话。 汪柔吓了一跳,情急之下,她立刻夺过叶佳禾的电话,失控的怒吼道:“我都说了,他没时间,没时间!你听不懂吗?我儿子的事,我自己定夺,你们都出去!” 叶佳禾只觉得汪柔的反应,实在是太莫名其妙了。 只是让陆景墨来献个血而已,为什么这女人有这么大的反应? 很快,汪柔偷偷打电话给阿骁,找了几个云端会所的人,给陆君耀献了血。 可汪柔却一直都忘不了,叶佳禾离开病房的时候,那种怀疑的眼神。 她告诉自己,绝不能让叶佳禾继续待在海城了。 再这么下去,自己每天都会活在惊恐之中,她好怕她苦心经营的一切,都被揭开。 必须要想个办法,让这贱人滚回国外才行! …… 叶佳禾回到办公室,便一直坐在那儿思索着,汪柔今天的表现实在是太奇怪了。 一面救子心切,一面又不让陆景墨来给儿子献血。 她到底在害怕什么? 就在这时,门被敲响。 “进来!” 叶佳禾说完,陆景墨推门而入。 见到是他,叶佳禾明显一怔,随即,平静地问:“有事吗?” “我刚过来,听说君耀下午贫血昏倒了,是你发现的及时,才救了他。” 陆景墨深深的望着叶佳禾,道:“谢谢你。” 叶佳禾勾唇笑了笑,眼角眉梢却又浮着冷淡,“陆先生言重了,你救我的时候连命都可以不要,我救令公子,只是我分内的事情而已。” 陆景墨没想到,这女人倒还算有点良心。 他心里的气,多少消了些。 “还有事吗?” 叶佳禾脱下白大褂,淡淡的说:“要是没事的话,我就下班了。” 陆景墨迟疑了一下,道:“你跟靳南平……你们,还好吗?” 叶佳禾云淡风轻的说:“我早上不是说了?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陆景墨眉头微微蹙了起来,道:“我现在真的越来越看不懂你了。我甚至已经分不清,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我说……我喜欢陆先生这种类型的男人,这是真的。” 叶佳禾眉眼含笑,清澈的眸子此刻却又透着一种独属于她的魅惑。 当她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陆景墨时,简直让陆景墨一瞬间就要缴械投降了。 可是,以他对叶佳禾的了解,前几天还义正严辞跟他说分手的女人,不可能态度忽然转变得这么快。 他莫名想起了汪柔的话。 因此,陆景墨厉声警告道:“不要跟我玩这种游戏,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叶佳禾反问道:“那陆先生做过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情吗?” 陆景墨被她问的一怔,眸光突然渺茫起来。 他淡淡的说:“做过。” 如果当年,他娶了叶佳禾之后,可以好好珍惜她,不再跟汪柔纠缠,就不会将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 这大概就是,自作自受吧。 陆景墨回过神儿后,发现叶佳禾目光中的嘲弄。 他锐利的眼神投射在她身上,警告道:“正因为我做过,所以,我才要告诉你,游走于两个人之间,最后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我喜欢你,但这并不代表我可以容忍你在我跟靳南平之间反复横跳。” 叶佳禾突然笑了出来,她道:“陆总,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你还真以为我对你有意思?放着靳教授这样对我一心一意的青年才俊不要,偏偏看上你这种对婚姻不忠的已婚男?我脑子有病吗?” 说完,她已经换下了白大褂,拿起包包,道:“好了,我要下班了,陆总。” 陆景墨心底的失望和愤怒交织在一起。 原以为,叶佳禾早上那些话,是真心的。 可没想到,这女人居然在拿他开涮! 当叶佳禾走到门口时,陆景墨却先一步握住了门把手。 叶佳禾的目光骤然变冷,微微抬起眼皮,道:“你想干什么?” 男人修长的手指带着丝力道抬起她的下颌,冷声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容忍你。要不,你就给我滚的远远的,不要来招惹我;要是你再来惹我,我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了!” 说完,他扔下她,夺门而出。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出他的郁结,还有被叶佳禾羞辱的愤慨。 刚迈出门没几步,恰好遇到从门诊回来的靳南平。 陆景墨只是冷哼了一声,看也不看靳南平一眼,径直向前走去! 这样的架势,就算叶佳禾再否认,靳南平也能看得出,他们之间刚才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可自己作为叶佳禾的另一半,又如何能做到熟视无睹? 此时,叶佳禾就站在办公室门口,平静的眸光毫无波澜,与他四目相对着。 靳南平朝她走了过去,严肃的望着她,道:“Susan,我们谈谈吧。” 就这样,叶佳禾与靳南平一起回到了办公室。 靳南平微微叹了口气,没有问他陆景墨为什么来找她,而是沉闷的开口道:“今天,汪柔来门诊找我。她说,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你喜欢陆先生那样的男人。是吗?” 叶佳禾没想到,汪柔这女人居然这样无聊,真是恨不得抓住一丝一毫的机会,给她制造麻烦。 “嗯,是我说的。” 叶佳禾目光低垂着,心中已经做好了决定,她淡淡的开口道:“之前你说过,我们先试着在一起。但是我已经试过了,我……觉得我们不合适。所以,靳老师,我们还是做回师生关系吧。” 靳南平错愕的望着她,完全不相信,这就是叶佳禾给她的解释。 他摇了摇头,道:“我不接受。就算要分,至少,你要让我知道原因。我哪里做得不好,哪里做得不对?” 叶佳禾无法忍受背叛感情的人,也同样无法忍受欺骗她的人。 前两天在国外的时候,她一个人静静的想,感情这东西实在是太复杂了。 她不想再沾染,她已经失望透顶! 虽然她回忆不起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陆景墨和汪柔破坏了他们完整的家,她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她要看着他们自食恶果,然后,抽身离开。 “陆景墨是谁?我是谁?难道,靳教授还用我告诉你吗?” 叶佳禾终于忍不住,开诚布公的说:“你骗了五年,整整五年!” 靳南平大惊失色,不可置信的问:“你……想起来了?” “这重要吗?” 叶佳禾眼眶有些发红,哽咽着道:“靳老师,我是那么尊重你,信任你。可你把我当做什么了?这样骗我,耍我,有意思吗?” 靳南平苦涩的笑了笑,道:“你终究,还是知道了。我提心吊胆,日防夜防的事,还是没有防得住。果然,你永远都不会属于我,是我太贪心了。” 望着靳南平如此伤心的样子,叶佳禾心里也有些难受。 虽然她怪他的欺骗,但是,靳南平一直都会那么关心她,支持她,从未做过伤害她的事。 正因为如此,所以在报复陆景墨的这条路上,她才不希望他牵扯进来。 靳南平冷静了一会儿,低低的问:“是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看来,你是真的是把我当做坏人防备,连记忆恢复了,都不让我知道。” 叶佳禾用手指擦了一下眼角的泪,道:“我知道你不是坏人,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当作坏人。我永远都会记得,你这五年中,默默的陪着我,撑着我。如果没有你,我可能就不是现在的我了。” 她的每一个字,都让靳南平的心尖颤抖着,他好想将她抱进怀里,跟她说对不起。 可是,他瞒了她五年,做了那么卑劣的事情。 现在,也难怪她会生气。 ------------ 第212章 陆先生在我家浴室 “抱歉佳禾,是我太自私了。”靳南平低头掩住了泛红的眼眶,道:“我知道,早晚有一天你会想起来一切。可我还是那么自私地瞒着你……” 叶佳禾这才说了实话,“我没有回想起以前的事,我只是……遇见了曾经的朋友。大概,这就是天意吧,她告诉我一切的时候,我当时真的差点崩溃。” 靳南平恍然大悟,只觉得造化弄人。 因此,他将五年前的事都告诉了她。 他说的这些,与夏灵说的分毫不差。 靳南平叹了口气,道:“当年,我已经想到了可以让你脱身的办法,可你一再犹豫。后来有一天,你突然告诉我,你做了决定,要远走高飞,让我帮你隐姓埋名。我追问了你原因,你才告诉我,你父亲的死,跟陆景墨有关系,这才是压垮你的最后一根稻草。” 叶佳禾脸色煞白,踉踉跄跄的后退了两步,道:“你……你说的是真的?” 这点,是夏灵没有告诉过她的,因为夏灵也不知道当年她为什么突然就想开了,远走高飞了。 靳南平目光严峻,一字一句地道:“我可以对天发誓!不信,你去问汪柔。当年,就是这个女人告诉你,你父亲撞伤了她的腿,陆景墨为她报仇,才制造了你父亲自杀的假象。” 叶佳禾想到了陆景墨和汪柔是如何欺辱当年的她,却独独没有想到,就连自己的父亲,都是陆景墨害死的! 那一刻,她对陆景墨和汪柔的恨,已经到达了一种登峰造极的地步。 过了很久,她才平复了心中那抹汹涌的暗流,望向靳南平。 叶佳禾问道:“冉冉和阳阳,究竟是不是陆景墨的孩子?” 靳南平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嗯’了一声。 尽管早有准备,叶佳禾的脚下还是踉跄了一下。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男人要这么狠? 他不仅跟那个女人珠胎暗结,背叛了他们的感情;甚至,还要让她家破人亡! 叶佳禾努力的克制着那种恨意,强迫自己镇定着,“这样的话,就绝对不能被陆景墨知道冉冉和阳阳的存在。” 靳南平有些意外地问:“难道,你不想让两个孩子认回爸爸吗?佳禾,既然我们把话都说出来了,那我就直说了吧。这次回到海城,我就知道,你又一次的让陆景墨迷了心智。” 叶佳禾微微怔了怔,冷冷笑了笑,道:“你太看轻我了。那样的爸爸,有什么好认的?” 她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未来的路。 正因为如此,她就更不能让靳南平也卷入这场漩涡。 他对自己那么好,自己又怎么能拉着他去跟陆景墨报仇? 叶佳禾不想连累一个无辜的人。 因此,她坚定地说:“靳老师,谢谢你告诉我一切,谢谢你这五年对我的照顾。但是,接下来的路,我想一个人走。” 靳南平并没有听懂叶佳禾的意思,他以为,叶佳禾只是不想原谅他罢了! 他深深地望着她,道:“以后,就分道扬镳了吗?就算做朋友……也不行吗?” 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是他这辈子最卑微的时候。 但是对于叶佳禾,他不想放手,哪怕,只是远远地看她一眼,也好过她在自己的世界里消失。 叶佳禾冲他笑了笑,道:“您说什么呢?您是我的老师,我们就算做不成恋人,我也不可能背弃师门的!” 靳南平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随即,他又担忧起来,道:“佳禾,你真的没事吗?我当初之所以瞒着你,的确是有私心。但更多的是,我不想你想起曾经的这些过往,再次陷入无休止的痛苦中。答应我,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不要再去纠结了,好吗?我想看着你好好的,千万不要伤害自己。” 他的话,让叶佳禾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溢出了感动和安慰。 靳南平永远都是这样,像是冬日里的暖阳,虽不是那么热情似火,但总是能慢慢地融化一切冰雪。 像他这样的人,应该有一个更好的、更优秀的人去爱他。 叶佳禾郑重地点了点头,道:“靳老师,你的话,我都记住了。” 靳南平欣慰地笑了笑,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柔声道:“乖。” …… 接下来的几天,靳南平申请去大学里教书,不再管陆君耀的事情。 所以,陆君耀又交给了叶佳禾来管。 汪柔和陆景墨好几天没看到靳南平,都觉得奇怪。 汪柔试探着问道:“Susan医生,最近怎么靳教授不来查房了?毕竟,他是你的老师,他不来把把关,我们也不放心啊。” 叶佳禾故意说道:“分手了,再在一起工作,也不太合适了。” 汪柔一惊,连忙看向陆景墨。 难不成,陆景墨和叶佳禾,他们…… 他们已经决定重新在一起了。 所以,叶佳禾这么果断的就跟靳南平分了? 而陆景墨也很意外。 除了意外,更多的是期待。 叶佳禾会不会是为了他,才与靳南平分手的? 他不敢相信,她真的会这么做。 叶佳禾就这么当着汪柔的面,笑盈盈地说:“陆太太怎么这么关心我的感情生活?那不如陆太太给我介绍一个跟陆总一样优秀的男朋友吧。” 汪柔的脸都绿了。 这个贱人,真是越发猖狂了,居然敢在她面前,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勾引陆景墨! 她硬生生地扯出一丝微笑,道:“这好说。就怕Susan医生眼光太高,谁都看不上呢。” 叶佳禾却没有再理会汪柔,而是用那意味深长的目光扫过了陆景墨。 仅仅只是一个轻飘飘的眸光,却让陆景墨的心都活泛了起来。 汪柔简直气坏了,可她只能忍着不发作。 她现在越来越确定,叶佳禾肯定是把以前的事回忆起来了。 汪柔暗暗观察着陆景墨,生怕她追着叶佳禾离开。 可幸好,陆景墨还是有责任心的,他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当然要陪儿子。 汪柔心里暗暗地想,只要有陆君耀在,陆景墨永远都丢不掉他们母子俩。 一个叶佳禾又算得了什么? 就算她想起来了,她也不怕! 陆景墨果然在病房里陪了他们一天。 到了晚上,陆君耀正缠着陆景墨讲故事。 而汪柔就在一旁给他们煮奶茶,这是陆君耀好几天之前就想喝的。 外面的奶茶汪柔怕对他的身体不好,所以便自己亲自煮。 听着一旁陆君耀的欢笑声,望着这种父慈子孝的画面,汪柔觉得自己幸福的像是身在天堂。 可就在这时,一个电话打断了这样的场景。 陆景墨看到电话后,眼神划过一抹异样,随即,便道:“君耀,你在这自己玩一会儿,爸爸出去接个电话。” 说着,他已经拿着电话离开了病房。 汪柔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 要知道,陆景墨公司很忙,一天不知道接了多少电话了。 可哪个电话,他避开他们母子了? 因此,这个电话一定是叶佳禾那个小贱人打来的! 汪柔偷偷跟了出去,站在墙拐角,想偷听一些什么。 可是,什么都没有听到,陆景墨的声音实在是太低了。 没过多久,陆景墨打完电话回来,汪柔连忙走进了病房里,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陆君耀缠着陆景墨,道:“爸爸,我们继续下棋嘛,还没有下完呢!” 陆景墨目光中划过一抹歉疚,对他说道:“爸爸有点事,需要出去一趟。明天爸爸再跟你下棋,好吗?” 陆君耀听话的点了点头,道:“爸爸,那你开车小心点哦。” “好。” 陆景墨就这样离开了。 汪柔见他行色匆匆的样子,几乎百分之百肯定,刚才打来电话的人是叶佳禾了。 因为,除了她,不会有任何人能让陆景墨如此紧张。 她责备的瞪着儿子,道:“你这孩子,是不是蠢啊!你怎么能让你爸爸走掉呢?” 陆君耀委屈的说:“爸爸刚才说他有事,万一我们误了他的事情,该怎么办?” “他能有什么事!” 汪柔气的咬牙,自言自语的说:“肯定是去找那个小妖精了!” …… 公寓里,叶佳禾坐在沙发上,目光晦暗不明,整个人十分阴郁。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她连忙对着镜子调整一下面部表情,这才去开了门。 望着眼前玉树临风的男人,叶佳禾自嘲的想,原来这就是她的前夫。 抛弃她和孩子,害死她父亲的凶手! 叶佳禾掩住心中的恨意,柔柔地说:“不好意思,这么晚给你打电话。现在浴室到处都是水,我本来想让物业来看看,可是他们已经下班了,电话都打不通。” 现在的叶佳禾穿着一身米色针织裙,栗色的头发这两个月没剪,也慢慢长到了齐肩的长度,看起来温柔极了。 再加上现在,她求救的神情,陆景墨如何能抗拒得了? 他的语气也不自觉的放软,一边脱下外套,一边道:“带我去看看。” 果然,到了浴室,水管堵了,浴室里水都差点漫了出来。 叶佳禾站在门口手足无措,小声道:“要不,你教我怎么修?还是我自己来吧。” 陆景墨回头看了她一眼,有些无奈的笑了,“这种事怎么能让一个女人来?浴室里都是水,你去外面坐着吧,我来就好。” 就这样,叶佳禾心安理得的坐在了沙发上,自顾自的泡了杯热牛奶。 她不禁在想,男人还真是贱兮兮的。 当年跟别人暗通曲款,握在手里的人不珍惜。 现在,对同样陪在自己身边的人也不珍惜。 这大概就是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吧? 没过多久,沙发上传来一阵震动声。 叶佳禾找了半天,才发现是陆景墨外套里的手机响了。 看到那个来电显示,她故意接起了电话。 那边汪柔听到她的声音先是沉默了几秒,随即,便厉声质问道:“怎么是你?叶佳禾,你怎么会拿着景墨的手机?” 叶佳禾一边喝着热牛奶,一边平静地问:“陆太太有事吗?” “我要找景墨,他儿子想爸爸了,要我给他爸爸打电话!” 汪柔故意抬出了陆君耀,想让叶佳禾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可没想到,叶佳禾丝毫不急不恼,淡淡的说:“陆先生他在浴室,需要我把电话递给他吗?” “你……你说什么?” 汪柔下意识的骂道:“我就知道,你对景墨贼心不死!你怎么就这么贱啊,专挑别人的丈夫勾引!叶佳禾,你真的不怕被扣上第三者的帽子,名誉扫地吗?” 叶佳禾笑了笑,道:“汪小姐,你听过什么叫做‘一报还一报’吗?偷来的东西,迟早是要还回来的。” 汪柔的声音突然剧烈的颤抖着,道:“你想起来了!你是不是全都想起来了?” 而回应她的,就只有叶佳禾挂断电话之后的忙音。 随即,她拿着陆景墨的手机,去了浴室。 陆景墨恰好刚把水管修好。 男人干净的白色衬衫此时已经布上了一层细密的薄汗。 他站起身来,冲她一笑,道:“这下好了,以后应该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说完,他还打开水龙头给她试了一下。 叶佳禾装作惊喜的模样,道:“真没想到,你还会修这个。我本来……是不给你打电话让你来的,可是,我在海城,谁都不认识。” 陆景墨低头望着她,认真的说:“你能想起我,我很高兴。” 叶佳禾勾唇笑了笑,体贴的说:“累了吧?我给你热杯牛奶。” 随即,她像是想到了什么,道:“对了,刚才你太太给你打了电话,我看你在忙,就帮你接了。但是……她好像误会了什么。我跟她解释了,她也不相信。” 陆景墨微微一怔,却并不在意,反而安慰着她,“没事,不用理会。佳禾,我知道,汪柔带着君耀在你那里住院,她给了你不少委屈受。幸好你不计前嫌,没有跟她计较。” “她是你太太嘛,我虽然有时候生气,但总归你救过我的命,我不会跟她计较的。” 叶佳禾温柔的笑着,大度的说。 陆景墨望着她,简直看痴了。 自从与叶佳禾重逢之后,她不是冷漠相对,就是跟他大动干戈。 好久,他都没有见过她这样的笑容了。 ------------ 第213章 叶佳禾给汪柔设圈套 叶佳禾又去了厨房,将热好的牛奶递给他,“喝一点,刚才你那么辛苦,我真的挺不好意思的。” 陆景墨接过杯子,无意间触碰到她的手指,只觉得一股电流从指尖穿过,直到心脏。 虽然牛奶是司空见惯的东西,可因为是叶佳禾亲手煮的,就格外的香甜。 看着时间不早了,他有些尴尬地望着她,道:“那我……就先走了?” “嗯。” 叶佳禾并没有挽留,淡淡地说:“今晚谢谢你啊。” 陆景墨有些失落,可叶佳禾不留他,才是正常的,这很符合叶佳禾的性格。 她要真留他过夜,反而就不像叶佳禾的作风了。 临走时,他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你跟靳南平,你们……真的分手了?” 叶佳禾轻轻应了声,低着头道:“一旦心里装了一个人,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陆景墨的心随着她的话,狂热地激动起来。 他追问道:“所以,你心里装了谁?” 叶佳禾似笑非笑望着他,道:“一个不可能的人。” “为什么不可能?” 陆景墨忽然握住她的手,急迫地说:“你只是自己在纠结,在犹豫,你就不问问那个人是怎么想的?” 叶佳禾将手从他手中抽离,道:“他已经有太太了,我要是再靠近他,我会粉身碎骨的,他太太不会放过我的。” 她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陆景墨又怎么会听不出来那个人是自己? 他不知道该激动还是该生气。 “叶佳禾,那你现在听着,汪柔不是我太太。”陆景墨深邃的眸光充满了坚定,一字一句地说:“我跟你一样,我心里也住着一个人,除了她,没有人有这个资格当陆太太!” 叶佳禾知道,他说的那个人,是自己。 可同时,她也明白了,什么叫做“迟来的深情比草贱”!她心里那股恨意更深了,可表面上,她却不露痕迹地问:“她给你生了孩子,大家都叫她‘陆太太’。” 陆景墨急于证明自己的心意,急切而又认真地说:“我从来没有承认过!汪柔她只是我孩子的妈妈,但我永远都不会娶她!” 叶佳禾是有些意外的。 没想到,汪柔居然连个名分都没有,还能带着孩子在陆景墨身边呆这么多年。 直到把陆景墨的胃口吊得差不多了,叶佳禾立刻开了门,把他往外面推,“你突然跟我说这些是做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回去吧,太晚了,你还在我家不好。” 就这样,她硬是把陆景墨推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陆景墨只觉得重新燃起了斗志。 叶佳禾哪怕只要给他一点暗示、一点信号,他觉得自己都好像是长期在沙漠中行走的旅人,看到泉眼般惊喜。 可是,晚上他们好像依旧没有把话说开。 他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态度,所以,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明白。 怀揣着满腹的心事,陆景墨犹如一个情窦初开般的少年,只想与人倾诉,找人帮他出出主意。 慕司沉大晚上,及其勉强地被他约到了酒吧里。 见陆景墨满脸春色,他格外无语地问:“这大半夜的,你是吃了亢奋剂了?还是满身的精力无处发泄,非把我叫出来解闷儿?” 陆景墨不屑地哼了声,道:“打扰你跟夏灵那丫头的好事了!不过,我这电话对你来说是骚扰,说不定对人家夏灵来说,是及时雨呢!终于不用面对你这个讨债鬼了!” 慕司沉被他噎得无语至极,坐在沙发上,不耐烦地道:“你到底这么晚找我来干什么?快说!” 陆景墨冲他笑了笑,像个暗恋中的傻小子,道:“那什么……叶佳禾回来了。” “什么?” 慕司沉的眼神充满了诧异,当然,还有一丝仇恨。 陆景墨连忙道:“你打住!我跟你说这些,可不是为了再让你找她报复的。叶朝明已经死了,夏灵又被你拿捏在手里,你不要再把目标放到叶佳禾身上了!” 慕司沉拿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没好气地说:“那你找我来,是做什么?仇人的女儿回来了?给我添堵?” “这倒不是。我……就是想让你给我分析分析。” 陆景墨难得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神色来,将这段时间与叶佳禾的重逢,和发生的一些事,都说给了慕司沉听。 慕司沉虽然是律师,见惯了太多狗血的事情,可陆景墨和叶佳禾之间的事,算是他见过最狗血的。 陆景墨犹豫了一下,不好意思地问:“你说,她跟靳南平兜兜转转了这么多年,还是分了。今晚,她又主动叫我去她家帮忙。这说明,她的心里,还是有我的,对不对?” 他不屑地勾了勾唇角,眯着眼睛,反问道:“你确定她失忆了?别到时候人家是有备而来,玩弄你的吧?毕竟,当年你在汪柔和她之间左右摇摆,害得人家背井离乡。这种仇,人家不找你讨回来才怪!” 陆景墨立刻否认道:“不可能!她失忆了,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有仇必报,不把对方折腾得半死不罢休!” 慕司沉知道他指的是夏灵。 不知为什么,现在他越发不喜欢别人提起他和夏灵的事了。 搁在以前,夏灵不过就是他的玩物而已,有时候大家一起喝酒说些段子的时候,他都毫不避讳。 可现在,他越发不想别人说起这个女人,好像只有自己,才有资格去说她。 因此,慕司沉将话题扯了回来,道:“所以,你今天来找我,到底是想让我帮你分析什么?” “就是说,你觉得,我和佳禾能破镜重圆的可能性有多大?” 陆景墨期待的看着他,道:“你就帮我分析分析,她会再回到我身边吗?” 慕司沉就是看不惯他这个样子,他瞥了他一眼,道:“不过就是一个女人而已,你看看你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恐怕叶佳禾对你笑一笑,你骨头都能轻三两!要我说,这女人失忆什么的都是跟你玩套路呢!你要是信我,最好就别跟她继续纠缠,免得最后,落得妻离子散!” 陆景墨被他这么说,也没生气。 因为,他的焦点根本就不在慕司沉的话上,而是在想,叶佳禾能接受陆君耀的存在吗? 而汪柔,又舍得放弃陆君耀的抚养权,离开这座城市吗? 想到这些,陆景墨刚打了鸡血的心,顿时又凉了下来。 不过,至于慕司沉说的那些,他觉得全都是无稽之谈。 在他心里,叶佳禾永远都是那么单纯善良,绝做不出慕司沉说的那种事。 …… 翌日一早,叶佳禾刚到办公室,就看到汪柔站在她办公室门口,恨恨地瞪着她。 叶佳禾不紧不慢地打开办公室的门,道:“汪小姐,进去说?” “进去?” 汪柔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道:“你也觉得你做的这些不要脸的事,得在屋里说,不能被人听见啊?” 叶佳禾一直将手放在口袋里,已经打通了陆景墨的电话。 而汪柔并不知道她的计划,冷嘲热讽地道:“怎么不说话了?你Susan医生做了这种下贱的事,我就是该让你的同事们都知道,让他们看清楚你的真面目!免得谁家丈夫在被你这个贱人勾引了!” 叶佳禾并没有气恼,而是耐心地说:“汪小姐,你真的误会了,昨晚陆先生只是来帮我修下水管道而已。我们还是去我办公室说吧,这里人多眼杂,万一被其他人看到,不仅是我的名誉有损,陆先生的名誉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呵,你这贱人现在真是巧舌如簧啊,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些手段,都是我当初玩剩下的!”汪柔轻蔑地看着她,咬牙道:“你信不信,要是你再这么恬不知耻的勾引景墨,我会把你啃得骨头都不剩!” 叶佳禾的手一直放在口袋里,适可而止地按下了挂断键。 她相信,过不了多久,陆景墨就会过来了。 汪柔到现在也不跟她进去办公室,就在办公室门口拉拉扯扯的,希望引来更多的人围观,让大家都知道,叶佳禾其实是个勾引别人丈夫的小三! 可这时,叶佳禾却已经不需要装下去了,而是挑衅地看着汪柔,道:“汪小姐,你知道昨晚在浴室里,陆先生对我说了什么吗?” 汪柔虽然知道叶佳禾说不出什么好话,可她还是很好奇,顺着她的话问:“什么?” 叶佳禾一笑,道:“他说啊,汪小姐根本就不是陆太太,只是他孩子的妈妈。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呢!” 汪柔吓了一跳,立刻左右看了看,生怕别人知道她的身份。 于是,她乖乖跟着叶佳禾进了办公室。 只有这样,她不是陆太太的事,才不会被外界所知。 没想到叶佳禾这个贱人,现在居然知道如何拿捏人心了! 叶佳禾将办公室的门关上,笑盈盈地说:“汪小姐,我可真佩服你,带着私生子,居然还能招摇过市地说自己的陆太太。谁给你的勇气呢?” 汪柔的脸色变得格外难看,她忽然伸出巴掌,道:“你这个贱人,我今天一定要撕烂你的嘴!” 可叶佳禾就这么牢牢握住了她的手腕,锐利的眼神望向她,道:“我劝汪小姐还是消停一点吧!徒有一个陆太太的名声,要是真闹出了什么事,陆先生连离婚这步都省了,就能把你扫地出门!你好好想想,你输得起吗?” 汪柔就这么盯着叶佳禾看,良久,她再次确信的问道:“叶佳禾,你说实话吧,你是不是已经想起来了?你在报复我,你在报复景墨,是不是!”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叶佳禾似笑非笑的说:“可是我突然就想体会一下,抢别人丈夫的乐趣。就像汪小姐当初一样,一定很有成就感吧?虽然带着一个私生子,多年做不了名正言顺的陆家女主人,心里苦,但表面上,还是光彩夺目的哈!” 叶佳禾就这么毫不留情的戳穿了汪柔的面具,和她那维持了一辈子的虚荣心。 可想而知,汪柔现在已经被她激的失去了理智,张牙舞爪的就向她扑了过来。 “你这个贱人,我今天跟你拼了!” 说着,她已经扯住了叶佳禾的白大褂,伸手想往叶佳禾脸上抓。 而叶佳禾早有防备,有怎么可能白白被她打? 就在这时,门锁响动。 叶佳禾的眼神一变,忽然放弃了抵抗。 汪柔趁机拽住了她的头发,恶狠狠地道:“你这个贱人,看我今天不让你知道知道厉害!” “汪小姐,你不要这样,你冷静一点!” 叶佳禾突然间态度的转变,并没有让此时失去理智的汪柔意识到不对劲儿。 就在她揪着叶佳禾的头发,想扇她巴掌的时候,一只苍劲有力的大手紧紧攥住了她的手腕。 叶佳禾被放开之后,装作没站稳,跌倒在地,柔弱的惹人怜惜。 而汪柔吓得心跳都快停止,不可置信的转身望向陆景墨。 为什么,他会突然来这里? 今天是周一,陆景墨该在陆氏集团的例会上才对! 汪柔的语气一瞬间软了下去,结结巴巴的道:“景……景墨,你怎么来了?” “你好大的口气,嗯?” 陆景墨狠狠甩开她,道:“你刚才说要给谁厉害看看?” 汪柔被甩到一边,陆景墨立刻上前扶起了叶佳禾,满眼的心疼和担心,“你没事吧?伤到哪里了?” 叶佳禾故意往陆景墨怀里靠了靠,小声道:“抱歉,是我让汪小姐误会了,你不要怪她,都是我不好。” 汪柔简直惊呆了,这个小贱人,去演戏好了! 没想到,有朝一日,叶佳禾会捡起她玩剩下的把戏,玩的还炉火纯青! 汪柔踉踉跄跄的站起来,哽咽道:“景墨,你不要听她胡说,是她先挑衅我的!是她说你们昨晚在一起一整夜,说你会抛弃我和君耀!我是被她刺激疯了,我才会失去理智。” “你住口!” 陆景墨凌厉的目光瞪着她,失望的说:“汪柔,你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满口谎话、刁蛮泼辣的女人?我亲耳听到佳禾跟你解释,难道,是我耳朵出问题了!” 汪柔大惊失色,没想到,陆景墨就这么戳穿了她。 可是,他是怎么听见他们的对话? 直到,当她看到叶佳禾暗暗投来的似笑非笑的目光,她才恍然大悟。 原来,从一开始就都是叶佳禾设计好了的,就为了现在这一刻! ------------ 第214章 在孩子身上动心思 汪柔猩红着眼睛瞪着叶佳禾,吼道:“你真是太有心机了,是你捣的鬼!原来,你是故意的,让我一步步掉进你的圈套,正好让景墨看到这一幕,对不对?” 叶佳禾装作委屈的样子,道:“汪小姐,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我……真的听不懂。” 汪柔怎么都没想到,叶佳禾现在变得这么绿茶,自己被她耍得团团转,简直像是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再看看陆景墨此时的眼神,是那么嫌弃和厌恶。 汪柔开始紧张害怕了,跑到他面前,哭诉道:“景墨,你要相信我啊,我没有。真的是叶佳禾她……” 陆景墨的眼神没有任何温度,冷冷地说:“你现在变得已经让我不认识你了。汪柔,你这样子,怎么教育得好君耀?” “我……” 汪柔急得百口莫辩。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指着叶佳禾道:“她想起来了!景墨,她是来报复我们的!她一定是来报复的!你千万不要相信她!” “你闭嘴!” 陆景墨厉声呵斥住了汪柔。 其实,他并不想让叶佳禾想起以前的事,她宁愿和叶佳禾重头开始。 再加上今天,他亲耳听到汪柔羞辱叶佳禾的那番话。 陆景墨一字一句的道:“你听好了,从今天起,我会找人专门照顾君耀。以后,如果不是必要的时候,你不要再来医院!” 汪柔震惊的看着他,没想到陆景墨居然会这么无情。 因为叶佳禾这点伎俩,他居然要剥夺她作为母亲的权利! “不,我不答应!君耀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怎么能放心离开他的身边?” 汪柔像疯了似的,哭泣着说:“景墨,你听了这女人的话,早晚都会后悔的!” 陆景墨已经对这样的汪柔厌恶至极。 叶佳禾这时冷下脸来,突然开口道:“陆先生,我还要上班,你的家事你自己回去处理吧,请你们现在离开我的办公室。” “佳禾……” 陆景墨以为她生气或者吃醋了,正想解释。 可叶佳禾已经走过去给他们开了门,做出了逐客的样子。 她的这些招数,汪柔看得一清二楚,这不都是自己曾经玩过的? 只是自己当年从没有这么大的胆子,直接轰走陆景墨。 纵使她知道,男人都是贱皮子,你越是轰他,他就越是上来贴你。 汪柔甚至在想,是不是自己当年硬往上贴得太厉害了,才导致陆景墨不珍惜她。 就这样,陆景墨怀着愧疚,被叶佳禾赶了出来。 同时出来的,还有汪柔。 她冷笑着道:“叶佳禾这招欲擒故纵,玩得可真好啊。只有这样,你才会对她更歉疚,你才会更想回去找她。” “汪柔,我不准你这么说她。我早就告诉过你,叶佳禾是我的底线。” 陆景墨凌厉的眼神如一把刀,投射在她的身上,警告她闭嘴。 汪柔心如刀绞,她就知道,只要叶佳禾那个贱人回来了,早晚有这么一天! 她哭着道:“那我呢?君耀呢?你说过,不会抛弃我们的!你不能这样对我们,这五年,叶佳禾远走高飞,去过自己的好日子了,她甚至把你的孩子都打掉了。是我和君耀陪在你身边,我们才是你的亲人啊!” 陆景墨想到那个被叶佳禾打掉的孩子,心里还是泛起了一阵密密麻麻的痛楚。 他沉默了很久,摇了摇头,道:“这些都不重要了。只要她肯回到我身边,我可以原谅一切!” 汪柔的心再一次跌落谷底,原来,最可怕的不是杀人,而是诛心! 陆景墨,真的好狠! 就在这时,一个稚嫩的哭声打破了此刻的僵局。 不知何时,陆君耀已经站在了不远处,哭得格外伤心。 汪柔见状连忙走过去,抱起他道:“君耀,你怎么了?不哭啊,不哭。” “妈妈,你和爸爸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陆君耀抽泣着请求道:“君耀不想你们分开,我想我们全家人在一起。” 汪柔连忙道:“好好好,不分开,我们全家人一定会在一起的。” 陆景墨望着儿子这样伤心,也是说不出的难受。 汪柔就这么抱着陆君耀,对他说道:“景墨,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你有我还有孩子,你不能这么随心所欲。至少,你要对君耀负责任啊。这么小的孩子,你忍心让他没有妈妈吗?” 陆君耀从汪柔怀里下来,走到陆景墨面前,可怜巴巴的抬起头,“爸爸,你真的不要妈妈了吗?可是,君耀不能没有妈妈。” 陆景墨无言以对,他没有正面回答儿子的问题,而是抱起陆君耀,道:“以后,你长大了,就会知道大人之间的事,很复杂的。这几天,我让张妈过来照顾你。” 汪柔的心瞬间凉了半截,看来这次,陆景墨是铁了心,要抛弃她了。 以叶佳禾现在这样的节奏,她迟早会知道,陆君耀并不是陆景墨的亲生儿子! 汪柔知道,这次是中了叶佳禾的计,人赃俱获,她无论说什么,陆景墨都不会相信了。 如果自己再这样纠缠下去,只会让陆景墨更厌弃。 因此,她只好按照陆景墨的命令,回到了陆家,换了张妈来医院照顾陆君耀。 可自从汪柔走了之后,陆君耀便哭闹不止,谁都不要,只要妈妈。 陆景墨听着病房里的哭声,心里烦得要命。 张妈走过来,请示道:“陆先生,这该怎么办啊?小少爷一直哭,也不吃东西。” “让他哭!” 陆景墨也硬下了心,道:“平日里就是汪柔太娇惯他了,要什么给什么,所以现在,一点都不能让他不满意。今天,我就要好好治治他,哭就哭!谁都不要理他,饿了他自己会吃的。” 张妈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看这样子,汪柔肯定是哪里惹恼了陆景墨。 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道:“陆先生,我知道作为佣人,有些话,我不该说。但是您不在家的时候,还是我跟小少爷和汪小姐接触得最多。” 陆景墨对张妈只有几分信任和尊重的,他道:“张妈,你有话就直说吧。” “我是觉得,您这样安排,是对的。小少爷真的不能再让汪小姐这么带下去了。”张妈叹了口气,道:“平日里,她在您面前一副面孔,在我们下人面前又是一副面孔。幸好小少爷还有您教育,所以也生性单纯善良,没有被她教坏。可汪小姐的脾性,的确不适合教孩子。” “她的脾性?” 陆景墨继续问道:“你说清楚点,她到底做了什么?” 张妈叹了口气,道:“她每天做什么,我们下人也不了解。可是,她的脾性太刻薄了,这五年里,除了我,她都赶走多少佣人了?若是以前太太在,都对我们那么宽和,绝不会发生整日里佣人主人吵成一团,别墅里乌烟瘴气的。” 其实,张妈说的这些,陆景墨之前也有所耳闻。 他自己也能感觉得到,这五年来,汪柔变了,具体哪里,他也说不上。 但他以前喜欢的那种纯真和善良,在汪柔身上,却变得仿佛越来越扭曲和陌生。 可自从叶佳禾离开他,他所有的重心都在工作和孩子身上,他平日里工作忙,也没有时间再去管别墅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现在听张妈说了这些,陆景墨才惊觉,自己这些年的纵容,让汪柔变得越来越蛮横,越来越歇斯底里。 陆景墨沉声说道:“我知道了,以后,我会注意她的。你照顾好君耀,还有Susan……就是君耀的医生,她其实是叶佳禾。” “啊?” 张妈惊讶地看着他,“您是说……太太是小少爷的主治医生?” “嗯。” 陆景墨叮嘱道:“但是您最好装作不认识她,因为,她失忆了。我不想让她知道以前的事,我想从现在,重新开始,好好对她。” 张妈这把年纪,一时间还消化不了这样的事,失忆什么的,这都是她看韩剧里才有的剧情呢。 可只要一想到太太回来了,她就格外激动。 她连忙点点头,道:“好,我听您的,陆先生。” …… 云端会所。 汪柔早已气得疯魔,她叫来了阿骁,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阿骁大惊失色,不可思议地问:“您说,去国外绑架Susan的孩子?” “怎么了?” 汪柔恶狠狠地说:“Susan这女人心机太深,很可能接下来,她就要让这两个小野种认爹了!要是我真的被陆景墨扫地出门,陆家的基业,可就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你老板之前一直都想要陆家,只有我和君耀在陆家稳住,才能完成你老板的心愿!” 她想,只要能哄着阿骁把这两个孩子绑来,她一定要让叶佳禾尝一尝失去孩子的锥心之痛! 到时候,她一定要把这两个孩子卖出一个好价钱,让叶佳禾的野种永世不得翻身! 阿骁对商元浩一直都是忠心耿耿,他犹豫了一下,道:“但是,我们在国外的根基并不深,要是做绑架这种事,一旦被发现,我们根本就没有退路可逃。” 汪柔根本就此放过叶佳禾,这也太便宜她了! 可是,阿骁明显是不想听她的话,绑架小孩。 而且在国外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做这种事,风险太高。 因此,汪柔便想了个主意,对他道:“其实,这也不难办。与其说是绑架,不如把这两个孩子骗过来,让他们主动跟着你走。阿骁,现在元浩一直昏迷着,难道,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等他醒来,发现陆家到不了自己手中,他能原谅你吗?” 汪柔的软硬兼施,终于让阿骁这个直肠子相信了。 阿骁只好点点头,道:“柔姐,那我试试吧,毕竟,不能造成太大的动静。” 汪柔眼底划过一抹阴鸷,只要她弄到了那两个野种,她一定要让叶佳禾后悔终身! …… 国外的幼儿园里。 快到了放学的时刻,阳阳正在等保姆阿姨来接。 这时,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子走了过来,看起来十分着急的样子,道:“你是阳阳吧?” “你是谁?” 阳阳警惕的看着他。 男子装作急切的模样,道:“我是你妈咪Susan的同事。你妈咪刚到机场,一落地就出车祸了,现在在医院抢救呢。走,叔叔现在带你们过去!你妹妹呢?” 他伸出手,阳阳却将两只手都背到了身后,。 刚才这男人的话,阳阳是有点害怕。 可是,他和冉冉昨天才跟妈咪通过话,妈咪说这两天比较忙,得下周才能回来呢。 阳阳看着眼前这个奇怪的男子,问:“那保姆阿姨呢?平时都是她来接我们的。” “哎,保姆阿姨早就去医院了,这才委托我来接你。”那男子看左右无人,正是把他掳走的好时候,便道:“你还想不想看你妈咪了?快走吧,再晚一点说不定就来不及了。” 阳阳现在已经百分之百确定这个男子有问题。 因为冉冉今天早晨有点发烧,根本就没有来幼儿园。 如果是保姆阿姨让这个男人来接他们,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冉冉今天根本就没有来上学? 妈咪和靳叔叔早就教育过他们,现在拐卖小孩的坏人很多,阳阳没想到居然被自己遇上了。 他装作上当的样子,着急的问:“叔叔,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妈咪真的出车祸了?那我去教室里找我妹妹,她放学总是喜欢磨蹭,现在还在教室里呢。” 男子一看他上当了,连忙点点头,道:“好好好,你快去,叔叔就在这儿等你,快点儿啊!” 阳阳点点头,转身就往教室的方向跑去,见到了老师,他将事情说了出来,老师偷偷往外看了一眼,立刻叫来了安保。 后来,阳阳又给保姆阿姨打了个电话,让她在家看顾好冉冉,自己可以让学校老师送他回去。 不一会儿,阳阳带着安保人员出现在那男子的面前,那人才知道是中了圈套。 可是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 第215章 我容不下汪柔,也容不下你儿子 阳阳心有余悸的拍了拍心口,被老师送回了家。 保姆吓坏了,立刻给叶佳禾打电话。 当时,叶佳禾正在研究陆君耀的下一步治疗方案。 当她听到阳阳差点被骗子骗走时,整个人惊的站了起来。 她吓得声音都开始颤抖,追问道:“那现在呢?两个孩子都有没有事?”“您放心,两个孩子都好好的,就是我觉得国外这边太不安全了。再加上你又经常不在家,我一个人看顾两个孩子也有心无力啊。” 保姆阿姨这次也被吓着了,虽然她是从小把这两个孩子带大的,但是到底不是自己的孩子。 现在坏人又那么多,她生怕出什么纰漏,辜负了叶佳禾的信任。 叶佳禾沉思了很久,终于下定了决心,道:“刘阿姨,你愿意来国内吗?我可以给你三倍的工资。” “这……” 刘阿姨有些犹豫了,虽然她儿子媳妇现在都在国外,但是三倍工资,确实很诱人。 而且,自己已经在叶佳禾这里做了四年多了,的确舍不得她和两个孩子。 因此,刘阿姨点了点头,道:“也好,这样的话,好歹你在孩子们身边,我心里也踏实些。” 叶佳禾又问:“那个骗子被抓住了吗?他有没有说出什么线索?” 刘阿姨如实说道:“我去问了,他就是一个流浪街头的混混,说是最近手里实在缺钱,才做起了这当营生。” 叶佳禾叹了口气,道:“好,我知道了,您一定要照顾好两个孩子。这几天,我会回去一趟,帮他们办好退学手续,你现在也别让他们去幼儿园了。太危险了……” 跟刘阿姨叮嘱完,叶佳禾挂了电话。 可她的心,却一直都心惊胆战的。 今天要不是阳阳机灵,就真的被骗子骗走了。 想到这些,尽管叶佳禾知道把两个孩子带回国内,会有被陆景墨发现的风险,可她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与其在国外,她够不到摸不着,不如就把孩子接到身边来。 反正,她不想放弃自己的事业,可冉冉和阳阳也同样重要。 …… 终于,三天后,叶佳禾把两个小家伙带回了海城。 冉冉和阳阳第一次来国内,两个孩子开心极了,因为以后,终于可以每天都见到妈咪了。 出了机场,叶佳禾完全没想到,靳南平居然会来接他们。 “靳老师,您……” 叶佳禾微微一怔,立刻望向冉冉。 小丫头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道:“妈咪,是我给靳叔叔打的电话啦。我告诉他,以后我们又可以每天在一起啦!” 叶佳禾十分抱歉的说:“不好意思,我没想到这丫头会给您打电话。” 靳南平有些难过的说:“你现在跟我这么见外?我看着两个孩子长大的,现在你都把他们带到海城了,都要瞒着我?” 叶佳禾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幸好冉冉是个人来疯,一看到靳南平,小丫头就已经跳到了他怀里,笑眯眯的说:“靳叔叔,听说海城有迪士尼,对不对?你什么时候带我们去玩呀?” 靳南平刮了下她的小鼻梁,道:“冉冉想什么时候都可以。” 就这样,一行人先回到了叶佳禾在海城的住所。 刘阿姨带着两个孩子去看自己的房间了,毕竟,有很多行李都需要收拾。 而客厅里,靳南平满眼的担忧,问:“你真的想清楚了吗?把两个孩子都带回来了,你就不怕陆景墨发现?如果他知道这两个孩子是他的,你想没想过,后果是怎样?” 叶佳禾叹了口气,将前几天在国外遇到的事告诉了靳南平。 她摇了摇头,道:“我没有办法再放两个孩子在异地他乡,可我的实验做到一半,也不能半途而废。我只能选择这样的方式,把他们带到身边。我知道,如果我事先跟你商量了,你一定觉得冒险,不会同意。” 靳南平是尊重她,也了解她的。 叶佳禾骨子里是个倔强而要强的人,她不会因为孩子而丢掉事业。 靳南平知道,无论她做出了怎样的决定,一定是有她的理由,他会支持她的。 因此,他对叶佳禾道:“把两个孩子放在我那儿吧!你这里,陆景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过来,看到了冉冉或阳阳,事情就不好收拾了。” “放在你那里?” 叶佳禾连忙拒绝道:“不行,这样太麻烦你了。本来我和两个孩子都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我不能再因为我的事,连累你。” 靳南平笑了,道:“你终于说实话了?” “什么?” 叶佳禾茫然的望着他。 靳南平苦涩的弯了弯唇角,道:“这几天,我回去之后,想了很久。前几日,又听到科室里的风言风语,说你跟汪柔起了争执,陆景墨及时赶到,不让汪柔再出现在医院里。我就都明白了……” 叶佳禾心一惊,小心翼翼的问:“你明白什么了?” “你跟我分手,是已经做好了报复陆景墨和汪柔的准备。你不想我牵扯进来,不想连累到我,对不对?” 靳南平的目光深邃而坚定,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她。 叶佳禾所有的心虚都暴露无遗。 无论她再怎样辩解,可她的眼神骗不了人。 况且,还是靳南平这么聪明,这么了解她的人。 叶佳禾没有否认,她眼眶微红,低低的说道:“靳老师,我有我的路要走,你配得上更好的人,而不是我。” “在我心里,你就是那个最好的人。” 靳南平握住她的手,认真的说:“虽然我不支持你用自己去报复他们,但是如果你真的迈不过这个坎儿,非要这么做,那至少,要我在你身边。我不能放任你独自去做这件事,万一哪天被发现了,我要站出来保护你。而不是,你独自去面对。” 他的话,让叶佳禾心底溢出一阵阵暖流,感动得想哭。 每次,在她陷入绝境的时候,都是靳南平出现在她左右,握着她的手,走出这泥泞。 可是她不想再连累他,再耽误他。 “靳老师,我……” 叶佳禾话说到一半,便被靳南平打断。 他道:“答应我,佳禾,让我陪在你身边。无论后面是怎样的艰辛,我都必须守护你。” 叶佳禾终于被他说服,尽管她知道,这样做太自私了。 可是,未来的路看起来那么黑暗,没有尽头,她也会孤单,也会害怕。 想到两个孩子的安危,叶佳禾终于答应了靳南平的建议。 她点了点头,道:“好,那我让冉冉和阳阳暂时住带你那儿去。等我跟海城医院这一年的合约结束,我办完这边的事,我们就回国外。” 靳南平担忧的望着她,问:“你后面的计划,方便跟我说吗?” 因为,他真的很担心,到了最后她会把自己也赔进去。 叶佳禾自嘲的笑了笑,道:“哪儿有什么计划?不过就是走一步算一步!靳老师,你只要帮我照顾好冉冉和阳阳,其他的,你什么都别管,行吗?” 靳南平与她默契的对视着,轻轻点点头,道:“只要不涉及你的安全,我就会放手让你去做。” 很快,刘阿姨带着两个小家伙出来了。 听到要去靳叔叔家里,冉冉和阳阳都不是很开心。 他们还以为来到国内,就可以每天都和妈咪在一起了呢。 没想到,还是得分开。 可冉冉却抵不过靳南平的糖衣炮弹,一提到各种玩具糖果和巧克力,冉冉早已经忘了东西南北。 她拉着靳南平的手,便道:“那我们走吧,靳叔叔。反正,以后我们都在一个城市了,想妈咪的时候就可以见到她,对不对?” “当然了。” 靳南平说服了冉冉,又对阳阳说:“我家还有限量版的乐高和飞机模型,去不去看看?” 阳阳不舍的望着妈咪,道:“为什么要我们去靳叔叔家?” 叶佳禾蹲下身,耐心的对儿子解释道:“因为妈咪这边不方便,也不安全。你要相信妈咪,我不会害你们的。” 阳阳懵懂的望着叶佳禾,还是不明白。 但他相信,叶佳禾这么做,自然有她的理由。 妈咪是最爱他们的人! “那……好吧。” 阳阳同意后,靳南平便将两个小家伙和刘阿姨都带回了家。 …… 与此同时。 云端会所的密室里,汪柔气的砸碎了一地的东西。 她对着阿骁吼道:“你找的这都是什么人?一个大男人,居然会被一个小孩子算计?现在,Susan居然还带着两个野种来海城了,你说,这该怎么办!” 阿骁躬身道:“抱歉,柔姐,我也没想到,Susan的儿子这么机灵。我以为会很好骗,所以为了掩人耳目,就找了个流浪汉,答应事成之后给他钱。没想到,他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好,最后,还打草惊蛇,迫使Susan把儿女都带回了身边。” 汪柔气的真想破口大骂这些蠢东西! 可自己目前还得指望着阿骁帮她办事,只能一忍再忍,咬牙道:“那你们就给我盯好那两个孩子,一旦有机会,一定要把他们给我弄过来!” 阿骁暗暗捏了把冷汗,道:“这恐怕……更有难度了。现在,那两个孩子住在靳南平那儿,而且,因为这件事打草惊蛇,靳南平特意安排了保镖把守在家外面。我们根本就找不到机会动手。” “什么?” 汪柔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良久,她更加确定了叶佳禾的想要做什么? 明着说跟靳南平分手了,实际他们还有联系。 既然她肯把孩子放在靳南平家里,那就说明,她跟靳南平的关系还是非同一般。 这么说来,她现在接近陆景墨,又不停的刺激她,纯粹就是想报复罢了! 汪柔强迫自己淡定,绝对不能自乱阵脚。 想必,叶佳禾就算把两个野种带回来,也是不敢被陆景墨知道的。 否则,她又何必将两个野种藏在靳南平那里? 汪柔轻轻松了口气。 只要陆景墨不知道两个野种的存在,她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 安顿好一切之后,靳南平为了不引起陆景墨的怀疑,自己跟海城大学申请,回到学校教书,暂时脱离了临床。 叶佳禾依旧和往常一样查房、上门诊。 只是自从那天汪柔的事情之后,叶佳禾就这么晾了陆景墨好几天,对他刻意冷漠。 而且经过了一个疗程之后,陆君耀的病情已经得到了很好的控制。 叶佳禾早晨查房的时候,对他道:“今天,陆君耀可以出院了。记得出院以后,避免受凉、感染。下个疗程在三周之后。” 陆君耀听到可以出院的消息,开心极了,而且现在,他的状态明显比之前好了太多。 陆景墨的心情就不一样了。 陆君耀出院之后,他岂不是就没那么多机会每天见到她了。 他总觉得,叶佳禾还在为上次的事气着他,他要是就这么走了,叶佳禾还会原谅他吗? 因此,他拿着出院手续到了叶佳禾办公室,问:“君耀现在真的可以出院了吗?” 叶佳禾冷淡的点了点头,“每个医生都会对自己的病人负责,如果他达不到出院的标准,我不会让他出院的。” 陆景墨深深的望着她,道:“我替汪柔跟你道歉。那天,的确是她的问题,给你造成了这么大的困扰。” “不必了。” 叶佳禾瞥了他一眼,沉闷的开口道:“反正她就算不是你太太,也是你儿子的妈妈。我再生气,又能怎样呢?” “佳禾,你不要这个样子。” 陆景墨忍不住将她拉进怀里,蹙眉道:“如果你生气,我宁愿你跟我吵跟我闹。可我受不了你对我这样冷!” 叶佳禾装作悲伤的推开他,道:“我有什么资格跟你吵?她好歹还有个你儿子母亲的名声?那我有什么?我有什么资格跟你吵?” 陆景墨突然沉默了,良久之后,他一字一句地问:“如果,我要你做陆太太,你愿意吗?” 叶佳禾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她心底泛起一丝自嘲,没想到,陆太太的位置,这么容易的就能到手。 这可是汪柔期盼了五年都得不到的奢望啊! 叶佳禾当然不会将鄙夷露在脸上,她装作不相信的样子,却也没有拒绝。 她似笑非笑的说:“这又不是一个人能决定的?我要是做了陆太太,就算能容得下你儿子,也容不下汪柔。你想清楚了!” ------------ 第216章 我随便一句话,就能决定你的生死 陆景墨坚定地看着她,道:“我要是没想清楚,刚才也不可能跟你说这番话。所以佳禾,如果我安置好汪柔,你真的愿意回到我身边吗?” 叶佳禾没有给他准确的答案,而是道:“你要是能安置好她,再来跟我说这些吧。否则,就算我愿意,她也未必愿意!我可不想以后我的日子,跟这种女人纠缠不清。” 叶佳禾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在陆景墨看来,就是答应了。 毕竟,他自己也早就做好了决定,既然要重新追回叶佳禾,那就一定要让她看到自己的态度。 绝不能再和汪柔藕断丝连,不能重蹈曾经的覆辙。 就这样,陆景墨带着陆君耀出院回到了家。 汪柔见儿子终于回来了,脸色也比之前红润了不少,她别提多开心了。 可下一秒,汪柔的心情就瞬间跌到了谷底。 因为陆景墨神色严肃的对她道:“你跟我来一下书房。” “好。” 汪柔挤出一丝笑意,对陆君耀道:“儿子,你在这里自己玩儿,妈妈跟爸爸说会儿话。” 她惴惴不安的跟陆景墨上了楼。 进了书房之后,陆景墨开门见山地说:“我想和佳禾重新在一起,这是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 汪柔早就料到了陆景墨不会这么轻易放弃叶佳禾,可她没有料到,陆景墨会这样开门见山,连弯子都不绕了。 难道,她在他心里,就是这么一个无所谓的存在吗? 难道,现在陆景墨连陆君耀都不顾了?孩子可以没有妈妈吗? 汪柔楚楚可怜地望着他,哽咽着说:“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是想让我退出吗?你不要我了,也不要君耀了吗?” 陆景墨终于狠下心来,道:“君耀得留下来,我可以定期让你探视他。” “什么?” 汪柔不可置信地问:“你想把君耀也从我身边夺走?景墨,你太残忍了!是那个女人让你这么做的吗?她不仅想抢走你,居然还想抢走我的君耀!” 陆景墨不喜欢她说叶佳禾一个字的不好。 他冷声低斥道:“所以,都是别人的问题吗?想想你自己,难道,你以为我不说,我就不知道你人前人后,是两副面孔吗?” 如果说之前,汪柔装得太好,他还没有切身地体会到。 那么那天,他从叶佳禾的电话里听得真真切切,汪柔的语气有多么嚣张,语言又有多么狠毒。 汪柔被他说得有些慌了,她立刻反驳道:“那是叶佳禾想夺走你,才不停地抹黑我。人前人后两副面孔的,明明是她!” “叶佳禾抹黑你?那张妈呢?” 陆景墨厉声说道:“张妈在这个家已经这么多年了,她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如果你这些年真心待她,她会那样说你吗?这个家里的佣人走了一批又一批,难道,你心里没有数吗?” 他一声声的质问,让汪柔一句狡辩的话也没有了。 她现在只有一个体会,那就是‘墙倒众人推’啊! 没想到,就连张妈那个老东西,也敢在陆景墨面前告她的状。 陆景墨一字一句地说:“看在君耀的面子上,我不想我们之间太难堪。但是汪柔,我知道,你变了。或许在很早之前,你就变了。君耀不能跟你走,因为他还是个单纯的孩子,你这样的秉性,如何能教得好他?” 汪柔冷冷笑了笑,道:“呵,叶佳禾的目的达到了!她终于离间了我们!这是第一步。下一步,她会变本加厉报复你的!不信你看着,我走了之后,她会不会回到你身边?” 陆景墨眉头紧皱,语气低沉道:“这跟她没有关系,这是我的决定!或许当年,我就不该让你生下君耀。这样,我们也不会到如今这种纠缠不清的份儿上了。” 汪柔再也控制不住崩溃的情绪,难道,她这些年的努力,全都要付诸东流了吗? 她忽然拉着陆景墨的手,苦求道:“景墨,就算要走,你也让我带走君耀吧。他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不能没有他啊!我们可以住在别的房子里,我们绝不会去打扰叶佳禾,你想我们的时候,就来看看我么。这样,还不行吗?” “君耀不能跟你走。” 陆景墨心意已决,语气也冷硬了几分,不容拒绝,“这几天,我会让肖明给你找房子,你喜欢哪个舞蹈室,我可以给你买下来。就算离开这里,你的生活质量也不会变差。” 汪柔知道,哪怕离开陆景墨,她的生活质量,也不会变差的。 但是,这些小恩小惠,跟整个陆家相比,跟陆太太的名誉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尤其是以后,她见到那些太太圈的人,她们得知她被扫地出门,还不笑掉大牙? 可眼前陆景墨似乎已经没有可商量的余地了,汪柔也没本事现在就让他回心转意。 索性,她便委屈兮兮地说:“从二十岁到三十岁,我一直都把你看得比生命还重要,我心甘情愿为你生儿育女,却没想到落得这样的结果!好,我走!” 说着,她就跑出了门,哭得越发伤心。 陆君耀见妈妈这样跑下来,吓坏了,连忙走上前,道:“妈妈,你怎么了?又跟爸爸吵架了吗?” 汪柔故意做出一副受欺负的模样,捂着嘴,摇了摇头。 她抽泣着说:“君耀,妈妈走了,你在这里好好的,好听你爸爸的话。” 说完,她就这么跑出了门。 陆君耀望着妈妈的背影,害怕极了。 他赶紧跑上楼,冲进了书房。 “爸爸,妈妈走了,为什么?” 陆君耀眼圈红红的,说话的声音都染上了一层哭腔。 陆景墨到现在都没有想好怎么跟儿子解释。 望着陆君耀那张稚嫩可怜的模样,他的心隐隐作痛。 “君耀……” 陆景墨蹲下身,望着儿子道:“以后,妈妈就不跟我们住在一起了。但是,爸爸会照顾好你,你的生活跟之前不会有任何区别。” 陆君耀忽然推开他,冲他大吼道:“不!我要妈妈,你为什么要赶走她?你为什么要让她哭?” 面对儿子的质问,陆景墨无言以对。 大人之间这些复杂的事,他该怎么跟一个五岁的孩子去解释? 陆君耀想到妈妈这么委屈地走了,他对着陆景墨愤声道:“我恨你!爸爸,你是坏人,我恨你!” 陆景墨呆滞地站在原地,被儿子的眼神弄得心里难受极了。 毕竟,陆君耀从小就很乖,哪怕是打针吊水,为了不让爸爸妈妈担心,也都忍着痛不哭。 可现在,他却说,他恨他! 这对陆景墨来说,简直像是用刀子在扎他的心。 陆君耀索性直接坐在地上,大哭着道:“你把我妈妈还给我!” 陆景墨将他拉了起来,严肃的说:“君耀,这是大人的决定,就算你哭闹,也是没有用的!你想妈妈的时候,我会让你们见面。如果你再这么闹下去,我会让你永远都见不到妈妈!” 陆君耀这才止住了哭泣,可是看上去别提多可怜了,想哭又憋着不敢哭。 陆景墨叹了口气,耐心的说:“就算爸爸妈妈分开了,我们也还是会一起爱你。我们对你的爱,不会变的。” 小家伙生怕爸爸不让他再见到妈妈,就算心有不满,也只敢小声啜泣着,一句话都不敢再说。 反正,他再也不会相信爸爸的话了! …… 这两天里,陆景墨没有去公司,也没有去找叶佳禾,而是一直在家陪着陆君耀。 他不想让陆君耀觉得失去妈妈之后,就没有人照顾他了,他想多花些时间陪陪他,让他摆脱那些不安和害怕。 而海城医院对面的一家闲置商用铺子里,已经红红火火地开起了舞蹈室。 门口张灯结彩,锣鼓喧天的庆祝,想让人不注意都不行。 叶佳禾正准备前往对面的医院。 等红灯的功夫,往旁边一看,门口剪彩的舞蹈室老板,居然是汪柔。 她今天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某奢侈品牌的红色西装,看起来格外光彩照人。 大概她们天生就是冤家。 叶佳禾只是往那边看了一眼,便被汪柔捕捉到了。 她将剪彩后续的事情交给了一旁的工作人员,自己淡定地走向了叶佳禾。 “怎么样?很意外吧!” 汪柔双手环臂,得意地看着她。 叶佳禾勾唇笑了下,讽刺道:“陆家住不下去了,跑到我工作的地方开个舞蹈室,这就是你汪小姐的能耐?” 眼看叶佳禾没有被她激怒,甚至还嘲笑她,汪柔咬牙道:“你以为用那些我玩剩下的手段,就能打败我?是,你暂时让景墨把我送出了家门,可那又如何?他会给我源源不断的金钱,还会支持我的事业!只要我儿子呆在陆家一天,你就得恶心一天!” 叶佳禾微微一笑,漫不经心地说:“看来,你是真被赶出来了啊?没想到,我的话,在陆景墨心里分量这么重。我随便一句话,居然都能决定汪小姐你的生死!” “你!” 汪柔一口气堵在心口,气急败坏地道:“你不要高兴得太早!有我儿子在,谁也奈何不了我。我就是要在这里开一间舞蹈室,让你上班下班都能看到我!” 叶佳禾嘴角勾起一丝不屑的弧度,道:“这样也好。我可以天天看着汪小姐,汪小姐你也能天天看着我和陆景墨恩恩爱爱,出双入对,不是吗?” 汪柔恨不得撕烂她的嘴! 她眯着眼睛,探究的问:“叶佳禾,说句实话吧!你到底存了什么心思?是真想跟景墨在一起,还是想起来了以前的事,只想报复我们罢了!” “这跟你有何关系?” 叶佳禾自然不会让她如意,她似笑非笑的说:“难不成,你汪小姐真的做过什么亏心事,这么怕我报复回来?” 汪柔心猛地一慌,立刻反驳道:“你别胡说!我有什么可害怕的?” 说到这儿,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嘲讽道:“既然你把以前的事都想起来了,恐怕,你自己也记得当初在云端会所被人强暴的事吧?你一个残花败柳,你以为景墨又能对你有几分珍惜?不过就是个别人穿过的破鞋,男人玩一玩你罢了!” 叶佳禾的脸色忽然变了,刚才汪柔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忍住了想问下去的冲动,因为,她不能让汪柔拿得准,她到底有没有恢复记忆? 或许,这又是汪柔编出来的什么毒计呢? 叶佳禾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看了眼汪柔的舞蹈室,微微一笑,道:“那就祝你生意红火。” 说完,她扬长而去。 汪柔气的直跺脚,没想到,叶佳禾现在已经这么不要脸了。 居然连贞洁和名声都不在乎了! …… 叶佳禾进了医院里,脑海中反复回忆着汪柔的话。 她说,她以前被强暴过? 可是,这种私密的事情,即便真的有,她也不可能被别人知道。 那汪柔,又是怎么知道的? 叶佳禾不免起了疑心。 尽管她觉得,汪柔这女人的话不能相信,可她想到自己曾经经历过这么可怕的事,还是心有余悸。 就在这时,她路过妇产科的时候,发现夏灵正在等候区。 不似上次见到她的时候那般神采奕奕,现在的夏灵,似乎很…… 很落寞。 虽然她回忆不起与夏灵曾经的闺蜜情谊了,但夏灵还是她回国之后的第一个朋友。 一向不喜社交的叶佳禾,这次主动走到了夏灵面前,道:“夏灵,你不舒服吗?” 夏灵一怔,随即,略微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惊喜的笑容。 “佳禾,好巧啊,你怎么在这儿?” 夏灵想了想,道:“对对对,我差点忘了,你现在在这里做医生了。” 叶佳禾关心的望着她,问:“你怎么来这儿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我帮你联系医生吗?” 夏灵欲言又止,难以启齿的摇了摇头,小声道:“我只是来打个避孕针而已。” “避孕针?” 叶佳禾有些奇怪的问:“这个多伤身体啊,难道,你是结婚了,还是……?老公也不准备要孩子吗?” ------------ 第217章 他要结婚了 夏灵有些郁闷地叹了口气,实在不想说与慕司沉的那些事。 叶佳禾看出她不想说,便坐在了她身边,道:“那我陪你吧,反正,今天我那边也没什么事。” “嗯。” 夏灵歪着头望着她,道:“虽然你没有想起来我,但是,你是不是觉得和我在一起,还是很亲切呀!” 叶佳禾被她逗笑了,她点点头,道:“是,一看你,就觉得你是好人,不由自主地想跟你亲近。” “那你怎么不联系我?” 夏灵晃了晃手机,道:“咱们都留了微信的!” 叶佳禾心里很清楚,自己要走上复仇这条不归路。 所以,她不想连累任何人,因而没有联系夏灵。 可是想到汪柔刚才的那番话,叶佳禾还是想问个清楚。 就这样,她陪着夏灵打了避孕针之后,夏灵提议两人晚上一起吃饭。 叶佳禾答应了之后,两人去了汇金国际,夏灵连她喜欢吃的食物都记得很清楚。 尽管叶佳禾失忆了,但她现在也依然喜欢吃这些。 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感动,越看夏灵越觉得亲切。 吃完晚餐,叶佳禾又邀请了夏灵去家里。 “灵灵,我有一件事想问你。” 叶佳禾咬了咬唇,十分难以启齿地说:“汪柔说我被……被强暴过,这是不是真的?我以前,有跟你提起过吗?” 夏灵提起这件事就恨得牙痒痒,她将曾经叶宝珠和罗娟把她送到云端会所的事情原模原样的告诉了叶佳禾。 说到这儿,她愤愤地说:“不过,你那个该死的继母和继妹好像都失踪好多年了。这也是他们的报应!佳禾,这事儿已经发生了这么久,我不想你再想起这些事,自我折磨。说到底,都怪汪柔那个小贱人,真有她的,居然拿这些事刺激你!” 叶佳禾眸光微微暗了暗,幸好她已经失忆了,所以夏灵说的那些事,对她来说,就仿佛前尘往事般。 夏灵见她发愣,有些担心地晃了晃她,问:“你怎么了?佳禾?” 叶佳禾低低地开口道:“既然是我继母她们做出来的事,而我也不可能到处去说,那汪柔是怎么知道的?” “会不会是陆景墨说的?” 夏灵咬了咬牙道:“那女人都生了他的孩子了,说不定这对狗男女在背后怎么编排你呢!” 叶佳禾想了想,摇摇头,道:“不对,陆景墨就算不爱我,至少当时他还是我丈夫,哪个男人想让别人知道,自己被戴了绿帽子?” 夏灵突然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地说:“你的意思是……当年这件事,汪柔也有参与?会不会她早就跟你继母她们勾结一气了?” 叶佳禾想想都觉得可怕。 这么多陈年旧事,幸好被翻了出来。 否则,自己还不知道要被蒙在鼓里多久?被汪柔这女人坑害多久? 夏灵有些疑惑地问:“这不对啊。你这次回来,他们又开始纠缠你了吗?难道,你跟他们还有联系?” 叶佳禾觉得感情真的是一个奇妙的东西,就像她与夏灵,是那种没来由的信任。 因此,叶佳禾没有瞒着她,而是点了点头,道:“是的,我又跟陆景墨在一起了。” “我的天啊。” 夏灵大惊失色,不可思议地问:“你这是为什么?好不容易脱离苦海,你总算熬出头了,为什么又跟这种人牵扯在一起?况且,他……他跟汪柔也已经有了孩子,你这……这……” 夏灵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叶佳禾眼眶微红,默默地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但是当年他们亏欠我的,难道就可以一笔勾销了吗?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人宰割的叶佳禾了!” 若只是感情的事也就罢了,可偏偏,就连她父亲的死,都跟陆景墨有关! 这个男人打着爱她的幌子,做了这么多伤害她的事,她如何能释怀? 叶佳禾见外面天色晚了,便提议道:“不然今天你在我家住吧?家里有新的洗漱用品,也有新睡衣。” 夏灵内心是很想像以前一样,跟叶佳禾睡在一张床上,两人聊聊心事,就睡着了。 可现在不行,慕司沉虽然不是天天回那个家,但是他回来的时候,如果见不到她,恐怕又会想出什么变态的法子惩罚她。 因此,夏灵找了个借口道:“今天恐怕不行,我还有些工作没有做完,回去之后还得继续做。要不……下次吧。” 就这样,她从叶佳禾家里离开了。 回到公寓,客厅的灯亮着,但是没有人。 很快,书房里传来了打字的声音。 夏灵微微一惊,得知慕司沉应该已经回来了。 想到这男人脾气不好,不喜欢等人。 因此,夏灵十分乖觉地去厨房切了个果盘,准备给他送到书房。 刚走到门口,里面便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似乎在与人讲电话。 夏灵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站在门口。 “妈,我没说白小姐不好,你自己决定就行了,不需要再来问我的意见。” 慕司沉语气冷淡凉薄,道:“不是我对自己的婚姻不重视,而是您根本就没有给我选择的机会,不是吗?” 后来,他挂了电话。 门口的夏灵犹豫了很久,还是敲响了门。 得到允许,她端着果盘进去,在慕司沉面前,一如既往地低眉顺眼。 当她将果盘放在桌上,路过他身边时,纤细的手腕被男人一把扼住。 下一秒,她就坐在了男人的腿上。 夏灵有些惊慌地望着他冷峻的面容。 他应该也是刚回来没多久,就连西装都没有来得及换下来,头发也仍旧是一丝不苟的。 夏灵若有所思的想,这样一个男人,看起来斯文儒雅得很,估计谁也不会想到,他私下里会这么可怕。 慕司沉温热的大手划上她的腰肢,语调透着几分漫不经心地问:“今天又去哪里了?这么晚回来?” “加班。” 夏灵挤出一丝微笑,透着几分讨好。 慕司沉压根也不想分辨她话里的真假,总之,无论这女人做什么小动作,都不可能逃出他的掌心。 他的手如同一只灵巧的蛇,渐渐向下。 夏灵浑身打了个激灵,忽然推拒着他,道:“我想问你一件事。” 慕司沉扫兴地停住动作,仍旧没有放开她。 他冷峻的眸光落在她脸上,等待着她的下文。 夏灵不敢看他的眼睛,咬着唇,小声问:“你……是不是已经找到慕太太的人选了?你……快结婚了吗?” ------------ 第218章 拿出诚意,好好取悦我 慕司沉微微一顿,随即,淡色的薄唇微微勾了勾,问:“怎样?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忍气吞声了五年的夏灵,终于语气强硬了一些,道:“当然有关系!如果你要结婚了,我们就不能这样下去了。” “哪样下去,嗯?” 慕司沉嘴角噙着一丝残忍的笑,捏起她的下颌,一字一句地道:“你听清楚,不管我是结婚还是怎样,你的身份都不会变!别指望我会放过你!” 夏灵眼眸通红,语气忍不住哽咽着,“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慕司沉,哪怕是看在我跟了你五年的份儿上,看在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没有拒绝过的份儿上,能不能给我留一分体面?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非要是我?” 夏灵只要想到这个人或许快要结婚了,那么自己以后,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情妇’了。 这两个字,她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望着眼前女人凄楚的样子,慕司沉冷峻的面庞一点点靠近她,语气无比残忍的道:“你想要体面?你配吗?要是想让你父亲好好活着,那就给我拿出诚意,好好取悦我,嗯?” 说完,他推开她,修长的手指搭上了自己的皮带扣子。 金属扣的声音,让夏灵的头皮发麻。 纵使已经与他做了无数次这样的事,每当这样的时候,夏灵依旧想逃。 …… 翌日,叶佳禾特意请了假,立刻找了一家侦探事务所。 她付了一笔钱,道:“我想要五年前,八月十二日晚上,云端会所所有的监控录像。事成之后,我可以付三倍的佣金。” 侦探所的老板没想到她年纪轻轻,出手这么阔绰,立刻便派人去办。 从这里出来后,看着晴朗的天气,叶佳禾想着好不容易休息一日,可以好好陪陪冉冉和阳阳。 怎知刚上车,陆景墨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叶佳禾眼中闪过一抹不耐烦,可想着这几天都没有搭理他,胃口也吊得差不多了。 她还是接了电话,语气低柔,“喂,陆先生。” 陆景墨的语气带着一丝幽怨,道:“我在你单位,他们说你请假了,我扑了个空。” “嗯,今天出来办点事。” 叶佳禾草草带过原因,转而问:“陆先生找我有事吗?” 陆景墨听着她这不冷不热的语气,并不是很舒服。 他最不喜欢叶佳禾对他这种若即若离的样子。 陆景墨顿了顿,问:“那现在事情办完了吗?办完的话,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去接你。我有话对你说。” 叶佳禾想到自己把他晾了这么多天,也该给他些甜头尝尝了。 因此,她看了看附近的位置,道:“我在汇金国际一楼的咖啡厅等你。” 陆景墨的语气透着几分激动,道:“好,我马上过来。” 半小时后。 陆景墨带着一束很大的红色玫瑰,出现在了她眼前。 玫瑰花娇艳欲滴,宜人的香气飘散在叶佳禾的鼻尖,可她却觉得恶心到腻人。 她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接过玫瑰,嗅了嗅,问:“为什么突然送我这个?” 陆景墨微微俯身,一手撑在桌上,一手撑在她坐椅的扶手上。 刚好,将叶佳禾玲珑的身躯圈在自己怀里。 看着这个许久不见的小女人,他觉得身体里所有的荷尔蒙都在叫嚣着。 他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哑声道:“想不出该送你什么样的礼物,但是女人,应该都喜欢花的。” 叶佳禾明艳的小脸儿仰起来,望着近在咫尺男人的俊脸,道:“陆总,这光天化日的,不怕被熟人看到吗?” “有什么可怕的?” 陆景墨嗓音低沉,淡淡的说:“你未嫁,我未娶,看到便看到了,我说过,会对你负责。” 叶佳禾心中嘲讽,当年结婚了都没有负责,何况现在? 她绷起了脸,道:“陆总,你要是再这样,我就走了!” 看出她生气了,陆景墨适时地收回手,坐回座位上。 他有些哀怨地看着她,道:“这几天,都干什么了?我不联系你,你是一个信息都没给我。” “陆总美人在侧,一家三口本该享受天伦之乐,我主动给你发信息,又算什么?” 叶佳禾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缓缓搅拌着面前的咖啡。 陆景墨抿了抿唇,道:“佳禾,我已经让她离开陆家了。以后,我只会定期让助理给她打赡养费,但是,我不会再去见她。你可以放心,如果你回到我身边,我是不会让你难做的。” 叶佳禾反问道:“那你们的儿子呢?让我去你家给他做后妈?还有,什么叫赡养费?你对她有什么责任吗?连婚姻都没有,为什么要给她赡养费?” 陆景墨被她一连串的质问弄得有些茫然,他道:“你应该能看得出,君耀没有学着汪柔那样子。如果我把君耀给汪柔带走,我怕日后,他的成长会有问题。” “好,即便我能接受那个小家伙,那他妈妈呢?” 叶佳禾冷冷勾了勾唇角,道:“恐怕你还不知道,她现在在我们医院对面开了家舞蹈室。据说,是你给的钱!当时,她可是洋洋得意的告诉我,给你生了个儿子,以后会有源源不断的钱呢。若是以后我做了陆太太,这些钱,我可是都要追讨回来的!我家的钱,一分都不能给别人!” 陆景墨诧异的望着她,忽然觉得,眼前的叶佳禾好陌生。 似乎,变得咄咄逼人,又尖锐锋利。 沉默了良久,陆景墨叹了口气,道:“佳禾,她好歹……为我生下了君耀。况且,给她的那些钱,其实并不算什么,没有多少的。” 叶佳禾冷冷的说:“那就请陆总以后不要再打扰我!毕竟,我做不了你的主,不是吗?” ------------ 第219章 得到信任 说完,叶佳禾站起身,拿了包包就准备离开。 可陆景墨好不容易才看到希望,又怎么能轻易放她走掉? 他一把握住叶佳禾的手,道:“你急什么?我没说不答应!” 叶佳禾这才停住了脚步,就这么看着他。 陆景墨沉默了一会儿,承诺道:“我会给她一笔钱,作为她生下君耀的补偿,以后,不会再跟她见面。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接受君耀,好不好?” 叶佳禾的目标并不是陆君耀,她只是想让汪柔和陆景墨不好过罢了。 况且,陆君耀那个小家伙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孩,反正自己又没有打算真的嫁给陆景墨,答应他的条件,汪柔才会继续崩溃,不是吗? 叶佳禾仿佛思考了一下,点点头,道:“我可以接受那个小家伙,但是他的母亲,我不想那女人整天在我眼前晃悠!还得麻烦你把这件事解决得干净一点。” 陆景墨微微蹙了蹙眉,虽然他尽力的想让她满意,想挽回她。 可为什么? 他却在叶佳禾眼里看不到任何幸福和快乐,反而是淡漠到极致的平静。 尽管如此,他还是刻意忽略了这种异样。 或许,只是这五年,她的性格变化太大了吧? 没关系,他会重新了解她。 无论什么样的她,他都会喜欢。 …… 汪柔的舞蹈室仅仅用了一周的时间,便招募了很多学生。 她凭借着自己以前获得的奖项,吸引了很多人,甚至,连叶佳禾周围的同事,也有很多送孩子去她那里学舞蹈的。 毕竟,就在医院旁边,同事们接送孩子再方便不过了。 汪柔得知了许多孩子的家长是医院里工作的,有许多都认识叶佳禾。 因此,汪柔心里格外得意。 她就是要无处不在,恶心死叶佳禾! 而这天,陆景墨亲自到了她的舞蹈室。 汪柔完全没想到,陆景墨会主动来找她。 毕竟,前两天,他也只是让肖明把陆君耀送来了一天而已。可他自己,从始至终都没有露面。 汪柔格外激动,立刻迎了上去,道:“景墨,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君耀又吵着找妈妈了?” 她就知道,她的儿子不会让她失望的! “不是。” 陆景墨严肃的望着她,道:“我这次来找你,不是因为君耀的事。” 汪柔一愣,心顿时有些发凉,忐忑地问:“那是什么事啊?” 陆景墨在这个舞蹈室环顾了一圈,问:“为什么把舞蹈室开在医院对面?你想干什么?” 汪柔平静而凄楚地说:“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是想君耀会经常来医院看病,我这样,也可以时时看到他。至少,可以离他近一些。” 她作为母亲,说这样的理由,也没什么可让人起疑的。 陆景墨拿出一张支票,道:“这里是一个亿,足够你后半生的生活了。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如果是关于君耀的事情,你可以联系肖明,让他来传话。” 汪柔惊讶地看着那张支票,虽然一个亿不少了,可陆家的钱,又何止这点? 况且,陆景墨这是要跟她分道扬镳的意思? 他们好歹有个儿子,真是亏他想得出来! 汪柔今天算是见识到了,男人狠起来的时候,是真狠啊! 除了儿子,绝对可以做到六亲不认! 汪柔当然不会接下那张支票,她隐忍着心中的嫉妒和愤怒,像一个受害者的模样,小声哽咽着道:“你之前已经给了我不少东西了,我不会再要你的钱,我是真心爱你的,我愿意成全你。但是景墨,别人也就算了,叶佳禾她绝对是别有居心。你不能被她蒙蔽了!” “汪柔,不要再说一句佳禾的不是!” 陆景墨厉声打断道:“要是有错,也都是我先错的。如果不是我当初在你们之间犹豫不决,佳禾根本就不会在外漂泊五年。哪怕她真的别有居心,我也认了!” 汪柔眼中含泪,苦涩地笑了笑,道:“早晚有一天,你会知道,我说的没有错。” 陆景墨不想再跟她讨论这个问题。 他心里一直坚信,叶佳禾绝不会骗他! 因此,他将那张支票放在桌上,冷声说:“这个我放这儿了,用不用,随你。” 说完,他再也不理会她的哭诉,决绝离开。 汪柔的眼泪也随着他的离开渐渐消失,转而眼底覆上了一层阴郁。她死死攥着拳头,几乎要将指尖都陷进了指甲里。 汪柔自言自语地低喃着:“叶佳禾,你的狐狸尾巴迟早会露出来的!” …… 陆家。 在陆景墨自认为与汪柔说清关系之后,便将叶佳禾带回了家。 之所以愿意跟陆景墨回来,也只是为了麻痹他。 因为,她也想让他尝一尝,得到之后再丢掉的滋味。 她也想让他感受一下,被抛弃的痛苦。 尽管叶佳禾失忆了,但是多年后来到这个别墅,仿佛一切都好像很熟悉。 之前张妈在医院里照顾陆君耀的时候,就已经见过她了,叶佳禾很喜欢这个慈祥的老人家。 张妈真的很想叫她‘太太’,但是碍于陆景墨的吩咐,她还是改口道:“叶小姐,快请进来。先生说今天带您回家,我特意做了许多菜,您看看,合不合胃口。” “谢谢张妈。” 叶佳禾礼貌地道了谢,环顾了一下四周,问:“君耀呢?” 陆景墨微微叹了口气,道:“我们先吃,不用管他,张妈给他留了菜了。” 叶佳禾笑了笑,道:“是不是他知道我来,所以,不想见我?” 陆景墨连忙道:“你别多想,不是这样。是别的事,这孩子现在太犟了,我得改一改他这个性子。” 叶佳禾疑惑地问:“怎么说?” “他的病才刚刚恢复一些,居然就要去学校里上学。”陆景墨无奈地揉了揉眉心,道:“但是他的体质去了学校,怎么能招架得住?给他请了那么多私家老师,全都被赶了出来。自从汪柔走后,这孩子越发任性妄为了。” 叶佳禾脸色微变。 陆景墨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尴尬的说:“我的意思是……这孩子大概还没有适应单亲生活。” 叶佳禾点了点头,道:“交给我吧。” 说完,她问清了张妈陆君耀的房间,便一个人上了楼。 陆景墨生怕陆君耀给她委屈受,本不想让她上去,但是,叶佳禾已经往楼上去了。 到了门口,她轻轻敲了敲门。 很快,小家伙就给她开门了。 可一看门口的人是她,陆君耀顿时愤怒地叫起来,“怎么是你?我妈妈说的果然没错,就是你破坏了我们的家庭!我爸爸就是因为要跟你在一起,才不要我妈妈了!” 叶佳禾并没有生气,她走进房间,微笑着望着发脾气的小孩,蹲下身,将他拉到了跟前。 “所以,你觉得我是坏人?” 叶佳禾歪着脑袋,望着他。 陆君耀愤愤地说:“难道你不是吗?亏我之前还这么喜欢你,还在我妈妈面前替你说话!没想到,你真的是那样的人!” 叶佳禾认真地说:“如果我是坏人,我会把你从死神的手里拉回来吗?还记不记得你每天卧床不起,连地都下不了的日子了?都是谁把你给治好的,嗯?” 想到这些,陆君耀的态度缓和了一些。 可是,他还是很生气。 如果不是她,妈妈怎么会被赶走? 想了半天,陆君耀小声道:“虽然你救了我,但是你把我爸爸抢走了!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好人了。” 叶佳禾毫不犹豫地说:“那我答应你,很快,我就会把你爸爸还给你,好不好?” 陆君耀不可思议地望着他,问:“真的吗?你……会把我爸爸还给我?那你呢?你会离开他吗?” “嗯。” 叶佳禾伸出手,道:“我们拉钩,我一定不会抢走你爸爸,他永远都只会是你一个人的。但是,你也要答应我,这件事要保密。不可以告诉任何人,尤其是你爸爸妈妈。如果你泄露了秘密,我可能就要食言了,真的把你爸爸给抢走。” 陆君耀是小孩子,他虽然不明白叶佳禾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是,既然她肯把爸爸还给他,那他就很开心了。 因此,他郑重地伸出手指,跟叶佳禾打勾勾。 虽然他是汪柔的儿子,但是叶佳禾心里是很喜欢这个单纯的小孩的,因为,这孩子的眼睛很清澈,心也不像他妈妈那样复杂。 所以,她才愿意在这个小家伙身上花心思。 哄孩子嘛,她最拿手了! 拉完钩,叶佳禾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说:“鉴于你这么好的表现呢,我准备答应你一个愿望。你有没有什么愿望,想让我帮你完成?” 陆君耀想了想,眼前一亮,道:“还真有一个哎!我……想上学,但是我爸爸不同意。” “那你先跟我下楼吃饭,我跟你爸爸说,嗯?” 叶佳禾说着,已经牵起了他的手,两人一起下了楼。 陆景墨看到这样的场景都惊呆了。 毕竟,自从汪柔走后,陆君耀的性格就变得十分孤僻倔强,总是跟他唱反调。 尤其是这次,他之前跟陆君耀说,要带叶佳禾来家里时,陆君耀是十分抗拒的。 就在刚才,他还一直担心,陆君耀会欺负叶佳禾。 可没想到,叶佳禾居然能把陆君耀降住,让他乖乖听话。 陆景墨见状,心里终于松了口气,走上前,对儿子道:“怎么?爸爸说话一点都不听,漂亮阿姨跟你说了什么,你现在这么乖?” 陆君耀看了叶佳禾一眼,神秘兮兮地对陆景墨道:“这怎么能告诉你?这是我跟医生阿姨之间的秘密。” 陆景墨并没有当回事,权当是叶佳禾故弄玄虚,搞出来的哄小孩子的戏码。 他看向叶佳禾,赞赏地说:“还是你有办法。” 现在,陆景墨的眼神里,除了爱慕与留恋,还多了一份欣赏。 吃饭的时候,陆君耀不停地给叶佳禾使眼色。 叶佳禾这才说道:“让君耀去上学吧。他已经五岁了,总这样闷在家里,会脱离社会的。” 陆景墨一顿,这才恍然大悟,道:“怪不得,这孩子这么听你的话。搞了半天,是你答应了他这个。” 陆君耀也央求道:“求你了,爸爸,我每天在家里,只能见到私家老师和佣人,无聊死了。我也想跟小朋友们一起玩儿,我想跟正常的小孩一样。” “可是你本来就不正常啊!” 陆景墨说完,这才意识到自己提到了不该提的。 陆君耀的眼眶已经红了,他知道自己不正常,从小,就知道。 叶佳禾有些心疼陆君耀,责备地瞪了陆景墨一眼,道:“哪里不正常了?我答应过他,会让他跟其他小孩一样的。让他去上学吧,我会给他配一些药,只要按照我说的方法吃,应该问题不大。” 见陆景墨还是犹豫不决,叶佳禾道:“有了问题我负责。他出院的时候,我就已经评估了他的情况,正常的上学,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有了叶佳禾的承诺,再看着儿子可怜巴巴的眼神儿,陆景墨终于心软了。 他点了点头,道:“好,爸爸可以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爸爸,以后听话,不可以动不动就不吃饭威胁我,更不能跟我唱反调,听见没?” 陆君耀完全没想到,向来说一不二的爸爸居然因为叶佳禾的一两句话,就同意了他求了好几天的事。 他高兴极了,忘乎所以地拉着叶佳禾的胳膊,道:“谢谢你,医生阿姨!” 叶佳禾也笑了,耐心地对他道:“虽然你爸爸同意去学校了,但是你要记住,不可以受凉,更不能剧烈运动。有任何不舒服,就给阿姨打电话,知道吗?” “嗯。” 陆君耀郑重地答应着。 小孩子的内心是很纯净的,他怎么看,都觉得叶佳禾是个可以值得信任的人。 虽然妈妈说,是叶佳禾抢走了爸爸。 但是医生阿姨已经答应他了,会把爸爸还给他的。 从刚才医生阿姨帮他求情来看,她是个信守承诺,可以信任的人! 因此,陆君耀望着叶佳禾,道:“医生阿姨,你真好。” ------------ 第220章 难道,我们以前爱过? 吃了饭,陆景墨本想跟叶佳禾有点二人空间。 可没想到,陆君耀却拉着叶佳禾去了自己的房间,问了她许多东西。 小家伙说,自己以后也想当医生,还想要叶佳禾的听诊器。 叶佳禾哭笑不得。 她越发觉得,这孩子跟冉冉和阳阳一样,都那么单纯可爱。 她虽然怨恨汪柔和陆景墨,可偏偏对陆君耀,一点都讨厌不起来。 晚上九点,陆君耀就要睡觉了。 因为他身体不好,所以每天睡觉都很早,也很准时。 “医生阿姨,你可以给我讲个故事吗?” 陆君耀清澈的眼睛望着他,红了眼眶,哽咽着道:“自从我妈妈走了,就再也没有人给我讲故事,哄我睡觉了。” 叶佳禾心生怜悯,柔声问:“那你爸爸呢?” “我爸爸工作很忙,有时候我睡着了他才会回家。” 小家伙扁扁嘴,委屈地说:“他说我是男孩子,要独立,不能总是让大人哄着睡觉。” 叶佳禾心里突然泛起一丝内疚。 虽然汪柔并非善类,但是陆君耀是她的亲生儿子,她相信,每个妈妈都是爱自己孩子的。 而她,却让这小家伙跟他从小依赖的母亲分开。 叶佳禾深深吸了口气,刻意忽略了心中那么难受,对他笑了笑,道:“好,阿姨给你讲故事。” 叶佳禾翻开他的童话书,声音如同温暖的泉水,一点点地流进陆君耀的耳里。 小家伙微微一笑,对她道:“阿姨,你讲故事的声音,比我妈妈还好听。” 后来,他终于睡着了,叶佳禾也将灯关上,轻轻离开了他的房间。 陆景墨就站在门口,吓了叶佳禾一跳。 她捂着心口,小声道:“你怎么在这儿?怎么不进去?” 陆景墨眸光柔和,深深地望着她,道:“我不忍心打扰这样美好的画面。佳禾,我没想到,君耀会这么喜欢你。” 叶佳禾避开了他深情的目光,道:“太晚了,我该回去了。” “哎,真不知道这孩子这么喜欢你,到底该喜该忧。” 陆景墨自嘲地说:“从晚上吃过饭就一直缠着你,彻底没有我的位置了。其实,我也想跟你过过二人世界。” 叶佳禾抬眸望着他,媚眼如丝,幽幽地说:“但是真的很晚了,我明天还要上班。” 陆景墨被她看得喉咙发干,他忽然握住她的手,诚恳的说:“不然你今晚留下来吧。我……保证,绝不会勉强你做你不愿意的事。” 叶佳禾就却将手抽了回来,别有深意地说:“陆总,我没名没分的,这样,算什么呢?” 说完,她已经朝楼下走去。 陆景墨并不想勉强她,如果她想要名分,那她给就是了! 就这样,他亲自开车将她送到了小区楼下。 叶佳禾正要下车,他却拉住了她的手。 “怎么了?” 叶佳禾回头望着他。 男人眸光深邃,淡淡地说:“谢谢你,愿意给我一次机会。” 叶佳禾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心底却是浓浓的嘲讽。 虽然她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了,但她相信,她一定也曾给过他很多机会。 就算是为了孩子,她应该也一次次地原谅过。 “陆总,我该走了。” 她就这么若即若离地吊着他。 可陆景墨却受不了这样的忽近忽远。 他忽然倾身过去,用手覆住她的头发,将她往自己这边送。 男人的薄唇吸允着独属于她的香甜,可叶佳禾却在他没看到的地方,紧紧地蹙起了眉。 陆景墨似乎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让他知道,他有多想念她,多想让她回到自己身边。 可是,叶佳禾的疏离和逃避,却是真的。 因为,她并没有回应,只是被动地承受着。 良久之后,陆景墨才放开她。 两人的气息都有些不稳。 叶佳禾虽然告诉自己,这只是报复陆景墨的手段,她只是在忍着罢了。 可是,心跳还是不自觉地乱了,甚至不敢抬头面对陆景墨的眼睛。 男人伸手扶着她的头发,嗓音低沉暗哑,“佳禾,你真的还爱我吗?” 叶佳禾装作茫然的样子,望着他,道:“为什么用‘还’?难道,我们以前爱过?” 陆景墨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生怕叶佳禾发现什么,他摇摇头,道:“没事了,你回去吧。上楼的时候小心点,到家之后给我个信息,嗯?” 叶佳禾就这样下了车。 一直到电梯里,她的心都乱糟糟的。 到了家,她才发现靳南平带着两个宝宝在家。 “妈咪!” 冉冉开心极了,像个小兔子似的跑过去,索要抱抱。 叶佳禾立刻抱起她,使劲亲了亲,道:“靳叔叔什么时候带你来的?” “晚上呀!” 冉冉笑眯眯地说:“我睡不着,想听妈咪讲故事。” 阳阳虽然平日里像个小大人,可他也很想妈咪,因此,他道:“我也想听。” 靳南平无奈地说:“这两个小鬼,今晚上把我家保姆闹得要命,我妈也没办法把他们哄睡,我就把他们都带来了。” 叶佳禾心中觉得对孩子们十分亏欠。 自己大晚上的时间去哄别人的孩子睡觉,可她自己的孩子却只能藏着掖着。 她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早点结束这边的事,给陆景墨和汪柔足够的教训之后,她就带着孩子们离开海城。 …… 翌日,叶佳禾亲自送两个孩子去了学校。 然而送完孩子回到车库时,却发碰见了陆景墨带着陆君耀。 “医生阿姨!” 陆君耀开心地朝他跑过去,道:“你怎么知道爸爸今天带我来报到啊!” 叶佳禾一脸茫然,顿时,心慌了起来。 幸好,她今天送孩子比较早,否则,如果带着冉冉和阳阳碰见了陆景墨…… 想想这种情况,叶佳禾都满身冷汗。 而陆景墨更是奇怪,疑惑地问:“是啊,你怎么在这儿?” 毕竟,他昨晚送叶佳禾回去才决定给陆君耀报名这所幼儿园。 按说,叶佳禾不该知道啊! 幸亏叶佳禾反应得快,克制住慌乱,平静地笑了笑,道:“这个学校有我的一个病人,今天有些不舒服,我特意来看看。” “这样啊。” 陆景墨并没有疑心她的话,对她道:“我们一起过去吧,我正好要带君耀去报道。” 叶佳禾连忙道:“我刚才已经看过了,没什么事。我先走了,不然会来不及上班。” 说完,也不待陆景墨答应,便匆匆上了自己的车。 进到车里,叶佳禾的心都还高高地悬着。 太险了! 她刚才的表情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异样? 希望陆景墨不会怀疑。 因为这件事,早上叶佳禾去上班的时候,还迟到了。 因此,错过了晨会时一个新同事的介绍。 她本来还想主动去认识一下,没想到,那个与她年纪相仿的美女医生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 “你好,Susan,我是白雅慧。” 白雅慧自信地伸出手道:“我是因为Susan医生才进入这家医院的心外科。但我相信,未来我会做得比您更出色!” 叶佳禾愣住了,哪有这么介绍自己的? 这不是明晃晃的挑衅吗? 叶佳禾大方地与她握了手,道:“我在很多国内外知名的文献上,都看到过你发表的文章,很厉害。” “跟您比还是差了一段距离。”白雅慧似笑非笑地说:“毕竟,我没有一个靳教授这么厉害的导师。” 言外之意是,叶佳禾目前的成就,都是靠着靳南平才达到的。 叶佳禾年纪轻轻就拥有了这么大的成就,不知道遭遇了多少嫉妒和白眼。 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什么妖魔鬼怪她没见过? 又怎么会被白雅慧这种小伎俩影响到? 她微微一笑,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嘛!有些没有天赋的人,哪怕再高明的师傅,恐怕也教不出来。” 白雅慧的脸色立刻变的很难看,可偏偏,又被叶佳禾堵得哑口无言,什么都说不出来。 叶佳禾懒得跟她纠缠,笑了笑,道:“我去查房了。” 白雅慧看着她的背影,恨恨的低语着,“Susan,你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看着吧,我一定会超越你的!” 自己家世显赫,现在,又找到了慕司沉这样的如意郎君,她绝不能在事业上逊于任何人。 白雅慧早就听科室护士说过叶佳禾的八卦,说她似乎没什么感情生活,一直都是一个人。 她不屑的轻哼着,这女人,怕是读书读傻了吧! 她白雅慧要做,就要做到所有领域最顶尖的那一类人。 无论是事业还是婚姻! 然而晚上,她就被现实狠狠打了把脸。 因为她亲眼看到叶佳禾上了一辆加长版的劳斯莱斯,车牌号更是豪到没朋友。 白雅慧望着扬长而去的汽车,微微发出一声惊叹。 纵观整个海城,能有这种排场的人家,也没几个。 Susan莫非是哪个豪门的千金? 不应该啊,听说她一直都在国外生活,海城也是初来乍到。 难不成,是男朋友? 白雅慧有些嫉妒。 虽然慕司沉已经是上流圈子里的顶尖男人了,但是,跟那辆劳斯莱斯的车主相比,还是要逊色一些的。 …… 车上,陆君耀正开心地跟叶佳禾分享他第一天上学的情况。 叶佳禾微笑着说:“你这么厉害啊,刚去第一天,就得到了两个小红花?” “是啊,老师还说我的口语很标准呢。” 陆君耀有几分小骄傲,可想了想,又失落地说:“但是,还是不如我们班另一个小朋友标准。因为,他从小就是在国外长大的,英语说得特别好。” 叶佳禾笑了笑,安慰道:“没关系的,人外有人嘛。你已经很厉害了,你这可是第一天上学哦!” “是呀,我爸爸还给小朋友们都带了礼物,所以大家都很喜欢我。” 陆君耀今天似乎比任何一天都要开心。 陆景墨望着他与叶佳禾相处得这么好,心里也格外满足。 这时,陆君耀突然说道:“爸爸,我们周末可以去玩吗?我想去游乐场,医生阿姨也可以一起去!” 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时刻,陆景墨当然不想放过? 他摸了摸儿子的脑袋,道:“不过,你要问医生阿姨去不去?如果她不去,那我们也不去了。” 叶佳禾本想拒绝,毕竟,好不容易有个休息时间,她当然想带冉冉和阳阳玩儿。 可陆君耀就这么拉着她的手,祈求道:“医生阿姨,我们一起去,好不好?爸爸很少允许我去游乐场的。他说那里细菌多,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去过了。” 叶佳禾想到家里那两个小家伙几乎是隔三岔五就去游乐场玩,不仅如此,每次还买一大堆东西回去,冰激淋汉堡之类的垃圾食品,更是放肆地吃。 再看看眼前这个,从小生病的他,比其他孩子都要瘦小。 她不忍心拒绝,便答应道:“那好吧,我们周末一起去。” 陆君耀高兴地拍起手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叶佳禾像个很善良很美丽的天使。 陆景墨看着他们这样和谐的相处,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叶佳禾与陆君耀在一旁说话,他便悄悄打开微信,问肖明钻戒设计得怎么样了? 他请了很久,才请到的意大利珠宝设计师。 想到以前那个钻戒,只是汇金国际随便买的,陆景墨就觉得十分对不起她。 所以这次求婚,他一定要把所有的都做到最好,让她难忘。 …… 到了晚上,叶佳禾依旧是给陆君耀讲完故事再走的。 可叶佳禾刚走没多久,汪柔便给儿子打来电话。 陆君耀虽然很困,还是接了。 “儿子,睡了吗?” 汪柔听着他懒懒的声音,道:“妈妈想你了,最近你爸爸对你怎么样?有没有人给你委屈受?” 陆君耀撑着眼皮,打起精神对她道:“爸爸和阿姨都对我很好,而且,还让我去上学了。” “什么?阿姨?” 汪柔瞬间警惕起来,问:“那个叶佳禾现在已经住进来了?” 陆君耀道:“这倒没有,医生阿姨只是昨天和今天来了一下。” 汪柔听着儿子替叶佳禾说话,心里别提多不是滋味儿了。 她转而道:“那这样吧,妈妈周末带你去游乐场,好不好?给你买你最想吃的鸡翅和汉堡?” “周末……” 陆君耀犹豫了一下,诚实地说:“这周末不行哎。我已经跟爸爸和医生阿姨说好了,要一起去游乐场的。” ------------ 第221章 他发现了叶佳禾的目的 汪柔大惊,立刻道:“什么?君耀,你……你到底还是不是妈妈的儿子?你居然要跟那女人去游乐场?妈妈以前对你说过的话,你是不是全都抛在脑后了!” 陆君耀小声反驳道:“妈妈,医生阿姨不是坏人,她没有伤害我。” “所以,你想让她当你后妈?” 汪柔气不打一出来,怒道:“难道,你不想让爸爸妈妈和好如初吗?君耀,妈妈这些年为你付出了多少,我才离开这个家几天,你连妈妈都不要了?” 陆君耀郁闷地叹了口气,道:“可是您和爸爸从小就告诉我,做人不能出尔反尔。我没有不要您,但我之前已经说好了跟爸爸和医生阿姨一起去游乐场,就不能食言。” 汪柔气得挂断了电话。 她简直不敢相信,叶佳禾仅仅只用了几天,就把陆君耀收得服服帖帖的了! 这个贱人,居然开始在君耀身上打主意了。 难不成,她准备利用君耀报复她,打击她? 呵,简直休想! 汪柔的面目狰狞而扭曲,咬牙切齿的道:“我很快就会让景墨知道,你叶佳禾的嘴脸!” …… 周末,叶佳禾与陆景墨如约带着陆君耀去了游乐场。 陆君耀心脏不好,只能玩一些温和点的游戏,陆景墨和叶佳禾便在远处望着他。 “好久没看到君耀这样开心了。” 陆景墨深邃的眸光望着叶佳禾,感叹道:“这样的开心,是你给他的。佳禾,谢谢你,让我和君耀都很幸福。” 叶佳禾微微笑了笑,心里却泛起淡淡的凉。 她在想,这些年,她独自带着两个孩子去游乐场的时候,陆景墨在哪里? “佳禾……” 陆景墨自然而然地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眼底布满了深情,道:“我想跟你有一个我们自己的孩子。” 叶佳禾的手一僵,脸上划过一抹稍纵即逝的抗拒。 可她掩饰得很好,陆景墨并没有发现。 “这样是不是太草率了?” 叶佳禾淡声道:“毕竟,你和汪柔才刚刚离开,君耀可以接受你再给他带来一个新妈妈吗?” 可陆景墨已经不想管这么多了。 他跟叶佳禾已经错过了五年,他一分一秒都不想再浪费。 那个被叶佳禾打掉的孩子,一直都是他心里过不去的坎儿。 希望那个可怜的孩子可以转世,还做他们的宝贝。 这时,陆君耀从旋转木马上下来,拉着叶佳禾一起,道:“医生阿姨,我们一起去坐好不好?这个可好玩儿了。” “去吧,佳禾,我在这儿等你们。” 陆景墨希望叶佳禾也可以像陆君耀那样开心,那样肆无忌惮地笑。 叶佳禾拗不过他们父子,便跟着陆君耀又玩了一次旋转木马。 而陆景墨望着他们,竟觉得是这样幸福。 他拿出手机,将这样的美好记录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很快就可以拥有这个女人了,他可以每天都看到她,却还是想把她所有的音容笑貌都记录在手机里。 在游乐场玩了整整一天,叶佳禾想早点回去陪冉冉和阳阳,便找了个借口说自己有些工作还没有做完。 因此,她提前回去了。 路上,叶佳禾自嘲地想,自己现在可真像时间管理大师。 就在这时,侦探所的电话打了过来。 叶佳禾以为是她委托的事情有结果了,可没想到,那边给她的大答案是,云端会所的监控系统设置很严密,外界基本入侵不了,除非他们自己愿意给。 叶佳禾挂了电话,陷入了浓浓的茫然之中。 她有种直觉,当年的事跟汪柔绝对不脱了干系,她必须要找到证据。 如果真的是她害自己被强暴,那她一定要汪柔付出代价! 与此同时。 靳南平已经将两个孩子带去了她那儿,冉冉兴奋地说,靳叔叔和靳夫人带他们去看电影了。 “妈咪,你看,奶奶还给我买了好多小裙子呢。” 冉冉拿着自己新买的裙子显摆,振振有词地说:“你可千万别骂我呀!不是冉冉自己要的,是靳奶奶看冉冉可爱,主动买给我的。对吧,靳叔叔?”靳南平被这小丫头弄得哭笑不得,道:“对,冉冉最可爱了。” 后来保姆带着两个孩子去洗漱,靳南平和叶佳禾才有时间说话。 “靳老师,今天又麻烦你们了。” 叶佳禾叹了口气,道:“我带着别人家的孩子去游乐园,却还要麻烦别人带我的孩子。我知道,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不称职的妈咪了。” 靳南平又怎会忍心怪她? 他是亲眼看着叶佳禾一步步从苦里走出来的,所以,他才更加理解叶佳禾对汪柔和陆景墨的恨。 “不要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妈也很喜欢这两个孩子,她现在一个人在家,巴不得有两个小家伙陪她解闷儿呢。可我担心你,我不忍心让你这样,用自己去报复他们。” 靳南平担忧地望着她,道:“你每天回来,都很累。” 叶佳禾苦涩地弯了弯唇角,道:“这种日子很快就会过去的。到时候,我再也不要待在海城。” 靳南平顿了顿,有些失落的道:“可是,我已经听说陆景墨在最近的拍卖会上买下了一枚钻石,又找了意大利顶级的珠宝设计师。恐怕……是准备跟你求婚了。” “是吗?” 叶佳禾讽刺地笑了笑,道:“意料之中的事罢了。” 靳南平的眼中充满了忧郁和纠结,他道:“佳禾,你告诉我一句实话,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他现在那么努力地对你好,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叶佳禾恍惚了一下,有感觉吗? 她不敢想。 她现在一心想的,只是让他走一走她当初走过的路,尝一尝她当初受过的苦。 靳南平见她不说话,还以为她动摇了。 顿时,他的心底泛起一阵浓浓的失落。 靳南平苦涩地笑了笑,道:“感情这种事,是勉强不来的,我知道。只要你想好了,我不会勉强你。” 叶佳禾目光突然变得冷漠而坚毅,她一字一句地说:“我会一步步地让他沉沦,在他最痴迷,最享受的时候,抽身而退。我会让他知道,被人抛弃的滋味。或许曾经,我也很多次回过头,但是这次,我不会了。” 毕竟,她与陆景墨之间还隔着杀父之仇,她没有赶尽杀绝,已经很便宜他了! 靳南平从未见过叶佳禾如此阴郁的模样,他担心地说:“你真的有把握吗?陆景墨虽然现在对你好,那是因为他对你有亏欠,一旦她知道你在耍他,以他的个性,恐怕不会善了。” 叶佳禾冷冷勾起唇角,道:“那我就让他没有反击的机会。” 这时,她想起了云端会所那件事。 就连高价请侦探去调查当年的监控,都无功而返,她只能求助靳南平,看看他有没有什么路子。 叶佳禾忽然道:“靳老师,你认不认识什么比较厉害的黑客之类的人?” “黑客?”靳南平疑惑地问:“你需要黑客做什么?” 叶佳禾不想将当年那样的丑事告诉靳南平,虽然她失忆了,但至少,这件事也是发生在她身上的,也是一个污点。 因此,她严肃地说:“我暂时不方便说,但是如果您认识的话,可不可以介绍给我?这对我来说很有用。或许,是扳倒汪柔的一张王牌。” “好,这个我可以帮你。” 靳南平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道:“你不想告诉我原因,那就不说。但是你记住,遇到了任何自己解决不了的事,都要告诉我,我来解决。” 叶佳禾心中仿佛被什么填满,原本空荡荡、凉飕飕的地方,也被温暖和温柔占据。 她抬起眸子,凝望着靳南平,语气染上了一层哭腔,“谢谢你,靳老师。” 靳南平无奈地低笑,道:“你啊,总是改不了这个称呼。” 叶佳禾不好意思地说:“叫了五年,叫习惯了。” …… 陆氏集团。 等了很久的戒指,终于到了陆景墨的手里。 戒指的内壁,刻着叶佳禾与他的英文缩写。 陆景墨紧紧将这枚钻戒握在手心。 从今以后,他绝不会再把他的佳禾给弄丢。 就在这时,肖明敲了敲门,道:“陆总,汪小姐来了。” 陆景墨眉心微微蹙起,不满地说:“我不是说过,以后,她有事联系你就好,不用再来找我,你都当耳旁风了?” 肖明为难地道:“可是……她说她有重要的事,关于太太的,您肯定有兴趣。如果您不见她,那我现在就让她走。” 听到叶佳禾三个字,陆景墨终究还是让好奇心占领了先地,他道:“让她进来吧。” 很快,汪柔便跟随肖明进了总裁室。 陆景墨一脸疏冷的问:“你最好是真的有事找我。我不希望再跟你藕断丝连,让佳禾误会。” 汪柔冷笑了声,道:“呵,你还真是对她百依百顺,恨不得把心剖出来给她!” 陆景墨不喜欢她这么阴阳怪气地提起叶佳禾,因此,他语气里透着几分不耐,道:“你到底要跟我说关于叶佳禾的什么事?” “你先看看这个吧!” 汪柔将几张照片放在陆景墨面前,道:“我也是偶然间看到的,这个女人,你应该比我更熟悉,就是叶佳禾的闺蜜。幸好我将舞蹈室开在了医院对面,否则,我还真看不到叶佳禾跟她的闺蜜这么亲密无间呢!这个夏灵隔三差五的就会去医院找她,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陆景墨沉默着看着那些照片。 就算汪柔不说,其实他也能感觉得到,叶佳禾虽然已经跟他在一起了,但她的态度和性格,都跟曾经天差地别。 在汪柔的注视下,陆景墨将照片撕了扔进垃圾桶,冷冷地说:“你想跟我说什么?你来就是告诉我,叶佳禾与她闺蜜相认了,她闺蜜一定告诉了她曾经的所有事。她现在回到我身边,只是想报复我,是这样吗?” 汪柔愣住,不明白他的意思,疑惑的问:“何止是这些?我看,叶佳禾根本就是已经想起来了曾经的一切!不然,她怎么会放着靳南平不要,非要插进我们之间?” 陆景墨的脸上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有一片漠然。 汪柔见他这样淡定,不可思议的问:“难道,你都知道?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一意孤行?叶佳禾已经变了,她对你不是真心的,你难道还不相信吗?不信,你把那个夏灵叫过来问一问!” “不必了!” 陆景墨冷声道:“就算她跟以前的闺蜜见面,那也不能代表她想起来了什么?说不定,夏灵跟我们一样,只是凑巧跟叶佳禾再次相遇了。退一万步说,即便她想起来了,我本就亏欠她的,她恨我,我也认了!” 汪柔完全没想到,像陆景墨如此骄傲的男人,居然会为了一个叶佳禾,低微到尘埃里。 事实明明都摆在眼前了,他居然还要自欺欺人。 她还想说什么,可陆景墨已经下了逐客令,“如果你今天来就是想跟我说这些,那你可以走了。汪柔,我们的缘分,早就在当年就尽了。这五年,因为君耀,我留你在身边。但如果你想开始新的生活,我也绝不会拦你。以后,请你不要再盯着叶佳禾不放!” 汪柔身子微微一颤,低垂的睫毛掩住了眼中的阴霾。 原以为,只要她抓到了叶佳禾的把柄,跟陆景墨证明了这女人回到他身边别有目的,他就会醒悟。 可没想到,他中毒那么深,宁愿自欺欺人,也不愿意认清现实。 汪柔红着眼睛,道:“景墨,你早晚有一天会明白,只有我,才是真的爱你。叶佳禾,她就是个骗子!” 说完,汪柔负气离开。 陆景墨望着垃圾桶里,被自己撕碎的照片,心里空荡荡的。 他不肯相信,如叶佳禾一般单纯的女人,会算计他,会报复他! 想了很久,他拿起外套,飞奔出门。 …… 盛世娱乐记者部。 刚采访回来的夏灵,完全没想到,陆景墨居然会来这里找自己。 这五年,除了跟慕司沉一起的时候,见过陆景墨几次。 他们从未单独见过面。 这次,陆景墨的到来,却让夏灵突然紧张起来。 “你不用害怕,我只是有些事想问你。” 陆景墨表面平静,语气却十分阴沉。 夏灵只好跟同事交接了一下工作,跟着陆景墨去了楼下的休息区。 “陆总这样的身份,亲自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夏灵态度疏冷,又透着几分讽刺和不满。 陆景墨目光如炬,直直的盯着她,直截了当的问:“你已经跟佳禾见过面了?你对她说了什么?” 夏灵大惊失色,紧张的情绪毫无掩饰的暴露在了陆景墨面前。 ------------ 第222章 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原谅 尽管夏灵拼命的克制那份慌乱,可还是没有办法逃脱得了陆景墨的眼睛。 因此,夏灵强撑着情绪,想让自己看起来理直气壮一些,道:“见过面了,那又怎样?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怎么不能见面?你是怎么知道的?是佳禾告诉你的?还是你找人跟踪了她?” 陆景墨没有回答她,只是冷冷地说:“所以,你们确实见过面了?以前的事,她想起来了?还是你告诉她的?” 陆景墨实际上是挖了个坑,无论夏灵选择哪个,都代表叶佳禾知道了以前的事。 可夏灵也不傻,当记者这么多年,她最擅长的就是话里给人挖坑了。 面对着陆景墨强大的气场,她立刻让自己冷静下来,一字一句的道:“是,我跟佳禾的确见过了,但当时是在医院,她没认出我,我先认出了她。我那个时候,才发现她失忆了。可你们当年那些破事,我才懒得告诉她。就算告诉她了,你跟那个贱女人还生了个儿子,我这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给她添堵吗!” 陆景墨就这么望着她,目光冷冰冰的。 夏灵紧张地吞了口唾沫,道:“你要是不相信,我也没办法。既然你对佳禾这么不信任,又为什么还要招惹她?” “我信。”陆景墨淡淡的两个字,透着一种无奈和悲凉。 他不是信了夏灵的鬼话,而是,他想给自己一个机会。 就这样,陆景墨站起身来,没有说任何责备夏灵的话,而是淡淡的说:“你好好工作吧,我先走了。” 夏灵有些意外,原以为他会打破沙锅问到底,没想到,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放过了她? 不知为什么,望着这男人落寞的背影,她突然还觉得挺可怜的。 想到这儿,夏灵一个激灵,赶忙摇了摇头。 自己真是脑子进水了,居然可怜这样一个男人!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给佳禾通风报信啊,免得她像自己一样,被陆景墨堵个措手不及! 夏灵赶忙给叶佳禾打了一通电话。 “佳禾,不好了,刚才陆景墨那家伙过来找我。他似乎知道,我们两见面的事,已经开始怀疑你了。” 夏灵懊悔地说:“早知道,我就该当心一点的!不应该三天两头跑去找你。” 叶佳禾当时刚下班,听到这个消息,她没有立刻出去,而是在办公室停了一会儿。 如果说一点都不紧张那是假的。 毕竟,她的计划才刚开始,如果现在就被陆景墨怀疑,那岂不是太遗憾了? 她强迫自己淡定下来,对夏灵道:“他怎么会突然找你?他有问你什么吗?” 夏灵将他们的谈话内容如实告诉了叶佳禾,她叹了口气,道:“佳禾,我真的好担心啊。要我说,咱们就算了吧,别再招惹这个人渣了!就让他跟姓汪的那个贱人过去吧,他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叶佳禾虽然没有夏灵那么慌,但心里也有些打鼓。 不知道陆景墨会如何质问她? 她又该如何回应呢? “好了,灵灵,我心里有数,你别担心我。” 叶佳禾跟夏灵挂了电话,恰好收到了陆景墨的微信。 微信上,让她去乔斯庄园。 这是海城一家著名的以浪漫和高端著称的酒店,里面只为会员服务。 陆景墨的言语依旧很温柔,并没什么异样。 叶佳禾没有退路,游戏既然开始了,她只能一直向前走,硬着头皮扛下去。 她答应了陆景墨的邀约,一路上都在想对策。 …… 与此同时。 今天白雅慧也想在乔斯庄园与慕司沉约会。 自己的钢琴很小的时候,就过了十级,她今天一定要给他好好露一手,不仅让他知道,自己事业有成,而且,才艺也样样精通。 可乔斯庄园的店长却十分抱歉地说:“不好意思,白小姐,今天,我们庄园被包场了,暂时不能对外开放。” “包场?” 白雅慧有些奇怪,这种级别的地方,想要包场可不是只有钱就可以的。 他们白家虽然从商很久,有家底在手,可海城这种富贵云集的地方,他们跟那些有钱有势的顶级富豪,还是拼不起的。 她好奇地问:“这么大的地方,是谁这么豪气给包下来?准备干嘛呀?” “抱歉,这是客人的隐私,恕我们无可奉告。” 店长十分恭敬地拒绝了白雅慧的试探。 白雅慧只好放弃了今天与慕司沉约会的计划。 她刚回到自己的车上,便看见叶佳禾的车驶了过来。 门童帮她打开车门,接过她的车钥匙,将车开往停车库。 而叶佳禾穿着精致的小香风服装,正往里走。 白雅慧坐在车里,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切。 难道,今天,是Susan把这里包场了? 这女人虽然在行业里的确有点名气,也不少赚,可是想把这里包场,至少也得她一年的收入吧? 白雅慧越发好奇起来。 铁了心地想知道,叶佳禾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 夜幕渐渐降临,乔斯庄园被装扮成梦幻的城堡,上演着求婚的一幕。 庄园里,是陆景墨精心挑选的各种稀有花卉,组成了一个盛大的花海。 花海中布满了星星点点的灯光,整个场面美极了。 小提琴手正在一旁演奏着舒缓的曲调。 叶佳禾今天并没有想到他要求婚,所以并没有刻意打扮。 尽管如此,她淡而精致的妆容,和黑色小香风的服装,却与这样的场景十分贴合。 叶佳禾望着眼前身穿白色西装,单膝下跪的男人,那颗清澈耀眼的钻戒,释放着夺目的光彩。 她目光中有几分错愕,难道,他不该先弄清楚,自己是不是与夏灵有什么计划? 又或者,她回到他身边的目的吗? 如果他怀疑自己,为什么还要求婚呢? 无数的疑问萦绕在她心头,陆景墨抬头望着她,低声说道:“你要是再不答应,我的膝盖都要跪麻了!” 叶佳禾垂在身侧的手有些颤抖。 明明一切都在向着她计划的方向发展,既然他不怀疑,岂不是更好? 可为什么,此时此刻,她的心有些闷痛,甚至,想现在就结束这一切,告诉他,全都是假的。 “佳禾?” 陆景墨的脸上挂着宠溺的笑,柔声道:“傻了吗?快把手伸出来啊。” 叶佳禾深深地吸了口气,终于伸出了手,勉强地笑了笑。 终于,那颗戒指套在了她的手上,却让她觉得这个东西像一颗紧箍咒。 她一点,都不快乐。 她答应了求婚后,陆景墨站起身,抱着她开心的转圈。 整片花海,都仿佛成为了陪衬。 这个世界,仿佛只有他们二人。 后来,两人回到了房里,服务生依旧准备好了精致的晚餐。 叶佳禾觉得索然无味,象征性地吃了几口。 陆景墨忽然伸手抚了抚她的脸,柔声问:“不开心吗?” “当然开心了。” 叶佳禾笑了笑,道:“只是这辈子第一次被求婚,我……有些不知所措罢了。” 陆景墨深深的望着她,道:“如果你有心事,一定要告诉我,好不好?” 叶佳禾不知道他到底在盘算什么,又在暗示什么? 还是,他已经知道了她的计划,但他已经准备好了更大的阴谋,在等着她? 叶佳禾索性直截了当地说:“你今天去找夏灵了?你有话可以问我,不要去吓我的朋友。” 陆景墨并不意外,他去找夏灵,以夏灵的性格,必然会给叶佳禾通风报信。 他勾了勾唇,却没有生气,只是淡淡地说:“你朋友又跟你告状了?我没有吓她,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想起了以前的事。例如,我们……” 陆景墨还没有说完,叶佳禾便打断道:“夏灵说我们认识,你当年追求过我,但我没有答应,然后你就娶了汪柔,是这样吗?” 陆景墨一愣,幽幽的望着她,似乎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假。 不过很快,他就释怀地笑了。 无论是真是假,他都心甘情愿地相信。 哪怕叶佳禾端来的是碗毒药,只要是她喂到他嘴里的,他都会愿意喝。 陆景墨点了点头,道:“她是你最好的朋友,应该不会骗你。” 叶佳禾这才松了一口气,微微一笑,说道:“原来我们的缘分这么深?我跟你真的以前就认识了。哎,如果我当年要是答应你的追求,是不是我们就不会错过这么多了?你以前也是像这样追求我的吗?声势这么浩大?” 陆景墨目光有些恍惚,自嘲地说:“以前我没有用心,你不答应我,也是应该的。” 叶佳禾喝了一口面前的果汁,试图掩饰自己的紧张与尴尬。 幸好陆景墨信了她的话,否则,他发现了自己只是想报复他,不知道会是怎样的结果? 叶佳禾抬起手,望着手上那颗捧花形状的钻石戒指,对他道:“谢谢你,这个求婚,我很难忘。” “是我该谢谢你。” 陆景墨轻轻握着她的手,目光深邃而深情的说:“谢谢你又给了我一次机会。” 这个庄园的经理知道陆景墨要在今晚求婚,还特意给他们准备好了温泉和套房。 可没想到,叶佳禾吃了饭,便准备回去了。 陆景墨从身后环着她的腰肢,语气暧昧而沙的道:“要不今晚,就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叶佳禾不动声色的从他怀里出来,小声说道:“在我们结婚之前,我想我们的关系可以纯洁一些。毕竟,你这样的身份,如果现在我们就……不知道别人会在背后怎么议论我?” 陆景墨虽然有些失望,可他还是以她的感受为重,答应道:“好,我不会给你造成困扰。只要你开心,一切都好。” 叶佳禾的心微微颤了颤,不知为什么,看着他一步步的陷了进去,她却没有任何成就感。 …… 翌日。 叶佳禾去上班时,却发现科室里的医生护士都避着她走,似乎还在她身后指指点点着什么。 直到坐在了办公室里,白雅慧才缓缓朝她走过来。 她的脸上带着得意而挑衅的微笑,道:“Susan医生,没想到,您的靠山竟然不是靳教授,而是陆氏集团的总裁陆景墨啊!” 昨晚回去之后,她就找了与乔斯庄园有生意关系的朋友,打听到了乔斯庄园昨晚到底有什么活动? 可没想到,居然是陆氏集团的总裁陆景墨包下了整个庄园跟Susan求婚。 顿时,她嫉妒和眼红起来。 毕竟,慕司沉对她爱答不理的,自己就算做的再好,那男人还是兴致缺缺的样子。 可叶佳禾,不仅专业能力上超过她一大截,就连找伴侣上,也超过她这么多。 这要一向要强的她,怎么能服气? 因此,白雅慧冷嘲热讽的道:“可我怎么听说,这个陆总有老婆也有孩子了?Susan医生,可真有你的,居然能让一个男的抛妻弃子,跟你求婚。难道,是因为之前陆总带着儿子来你这儿治病,你就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叶佳禾平静的抬起眸子望向她,眸光却透着几分凌厉,道:“白医生,说话是要负责任的。别到时候专业技术上还没来得及超过我,就因为诽谤罪被吊销执照了!” “难道,我说的有错吗?” 白雅慧眯着眼睛,不屑地道:“我就说,你这么年纪轻轻的,到底是怎么混到这个位置的?现在我算是看明白了,不仅是靳教授,你可以利用身边一切能利用的男人!” 叶佳禾突然站起身,一耳光打在了她脸上。 白雅慧懵了,突然大叫着道:“你居然敢打我!” 从小到大,她还是第一次被人打耳光。 这个Susan,真是猖狂的要命! 她本想还回去,可叶佳禾的眼神凌厉如刀,震慑住了她。 只听叶佳禾一字一顿的道:“科里这些言论,是你散布的吧?白医生,这一耳光是轻的!要是再有下次,我会让你明白,我刚才告你诽谤罪,并不只是说说而已。我想,你堂堂一个白家大小姐,也不想摊上官司吧?” 白雅慧的脸色铁青,终究将这口气忍了下来。 “不过就是个用皮囊上位的女人,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愤愤丢下一句话,离开了办公室。 叶佳禾坐回位置上,目光渐渐变得冷而暗。 其实,自从她准备报复陆景墨的时候,对自己的名声早就不在乎了。 反正,她实施完她的计划,就会回到国外的,在海城的这些事,又有谁会知道? 只是想到昨晚,自己答应了陆景墨的求婚之后,那个男人欣喜若狂的表情,和他那种坚定又相信的样子,叶佳禾的心里总是若有若无的产生了一丝负罪感。 可很快,这种感觉就被她忽略了。 毕竟,当年陆景墨抛弃了她,选择了汪柔,他的心里又有几分负罪感呢? 有些事,不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原谅的。 ------------ 第223章 去跟陆景墨告发她 这时,她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是靳南平。 他深深蹙着眉,对叶佳禾道:“怎么会这样?我刚回科里办点事,就听见那些护士把你的绯闻说得满天飞。陆景墨跟你求婚了?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吗?怎么能搞得众人皆知?” 叶佳禾将手上的求婚戒指取了下来,随意丢在了办公室的抽屉里,道:“他是在乔斯庄园求婚的,挺隐蔽的。消息应该是白雅慧传出去的,不知道她是如何知道的?” “白雅慧?” 靳南平已经离开了医院一段时间了,对科里的事情不太清楚。 叶佳禾不以为意地说:“一个自负又狂妄的普信女罢了!” “无论是什么样的人,她现在到处添油加醋地宣扬你的事,我们就不能任其发展!” 靳南平担忧地说:“刚才我在外面,听着那些护士说的话,真是不堪入耳。” 叶佳禾笑了笑,道:“没事了,刚才我已经给了她教训。再说了,我现在根本就不在乎人家怎么说我。” 靳南平若有所思地望着她,道:“佳禾,你真的变了。我真的不敢相信,这么强大自信的女人,是你。” 叶佳禾缓缓朝他走了过去,抬头认真的望着他,道:“因为你,我才会慢慢变好。虽然我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什么样的,但是居然能被欺负到背井离乡,那应该,是挺差劲的了。” “不要这么说自己。” 靳南平伸手抱了抱她,柔声道:“你任何样子,在我心里,都是最好的。” …… 而这件事,也很快传遍了全医院。 汪柔的舞蹈室里,也有一些家长议论这样的话题。当时孩子报名表上,这两个家长都是海城医院的,再加上她们议论的话题,顿时,吸引了汪柔的注意。 “你说,人啊,有本事是真好。你看那Susan医生吧,不仅以前靳教授对她很青睐。现在听说,那陆氏集团的总裁都跟她求婚了。” “哎,人比人气死人啊!可是,也没什么可羡慕的,我听她们说,那个陆氏总裁可是有老婆孩子的。Susan这么优秀,去了陆家还不得给人去做后妈?” “……” 汪柔将她们的话悉数听了进去,整个人都气得发抖。 陆景墨是疯了么? 他明知道叶佳禾接近他的目的不单纯,居然还是跟叶佳禾求了婚。 想到叶佳禾以后会是名正言顺的陆太太,想到往后陆君耀也会被叶佳禾夺走,她整个人都没有办法淡定。 她忽而想到了前不久,陆氏的竞争对手想通过她,得到陆景墨公司最近投标案的标书。 可当时,她一口就回绝了。 现在想来…… 汪柔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打通了对方公司的电话。 那边的人语气十分愉悦地道:“汪小姐,我就知道,您很快就会想通的。毕竟,你也做不成陆太太,陆家的财产你也得不到一分。还不如跟我们合作,要是这件事成了,我保证你这辈子衣食无忧。” 汪柔冷冷笑了笑,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们,我已经被陆景墨赶出陆家了。别说去偷她的标书,就算是见他一面,都难于上青天。但是,有个人,可以帮你们……” 那边的人立刻追问道:“是谁?” 汪柔阴郁地说:“就是海城医院的心外科专家Susan。昨天,她刚接受了陆景墨的求婚,如果你们能说服她,她保准帮你们拿下你们想要的东西。” 那边顿了顿,道:“这……这人都同意了陆景墨的求婚,他们未来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她又怎么可能答应帮我?这次的竞标对陆氏至关重要,要是出了差错,陆景墨恐怕在股东大会里,就一点威信都没有了。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汪柔冷笑了声,道:“其实这个人,就是陆景墨当初抛弃的前妻。她这次回来,又是装失忆,又是故意勾引陆景墨,无非就是想报复他当年的抛弃罢了!你们想想,这次你们给了她这么好一个机会,她会放弃吗?” “原来如此啊!汪小姐,您真是我见过最有智慧的女人了。” 那边的声音顿时愉悦起来,承诺道:“您放心,如果这件事办成了,您的那份好处,绝对少不了!” 汪柔挂了电话,自言自语地道:“有好戏看了!” 她利用自己是那些孩子老师的身份,暗里向在海城医院上班的家长打听了一下叶佳禾的工作时间。 听说叶佳禾今晚会在科室开会,她便找准了时间,去了海城医院。 刚开会完毕的叶佳禾,正在办公室收拾东西。 靳南平发来信息说,家里的两个小家伙都等不及要见妈咪了,所以,她的动作也放快了一些,只想赶紧回家陪孩子们。 就在这时,门被敲响,叶佳禾还以为是哪个病人想来咨询病情。 可没想到,居然是汪柔。 “是你?” 叶佳禾重新坐回椅子上,讽刺地勾了勾唇角,道:“让我猜猜你来找我做什么?是知道陆景墨跟我求婚了,所以……气不过,来冷嘲热讽几句?对了,夏灵跟我见面的事,是你告诉陆景墨的吧?” 汪柔没有否认,而是微微一笑,道:“恭喜你啊,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让景墨跟你求婚了。钻戒呢?怎么不戴在手上?” 叶佳禾瞥了眼抽屉,不以为意地说:“我们外科医生有规定,不可以戴首饰。那么贵重的钻戒,我当然是珍藏起来了。” 汪柔冷笑着道:“得了吧!现在还给我装呢?实话告诉你,我知道你跟靳南平没有分手,甚至,你的孩子,都是他带着的。” 叶佳禾脸色一变,大概是没想到,她会知道冉冉和阳阳的事。 可很快,她就平静了下来。 毕竟,汪柔可没那么傻,若是她告诉了陆景墨两个孩子的事,对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她可不想冉冉和阳阳分得陆君耀的宠爱。 因此,叶佳禾很快淡定了下来,道:“汪小姐既然什么都知道,又何必过来问我?直接去陆景墨面前告发我,不就好了?” ------------ 第224章 识破奸计 汪柔咬牙说道:“我要是告发了你跟靳南平,那他一查靳南平,就会知道那两个小孩的存在,我没那么傻!” “所以?” 叶佳禾挑了挑眉,问:“你来找我,就是说些废话,撒撒火?” 汪柔皮笑肉不笑地说:“我就是佩服你啊,无论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居然能答应杀父仇人的求婚,真不知道,你在地下的父亲,能不能原谅你呢?” 这番话,才是真正的目的。 叶佳禾的脸色果然绷不住了,这件事,靳南平告诉过她。 她一直都埋在了心底,只要想想,都觉得一双手在撕扯着她的心脏。 可现在,汪柔再一次提起,她的心,仿佛又被撕开了一个口子,血流如注。 叶佳禾的眼睛瞬间红了。 她别开脸,装作不在乎的样子,道:“这些陈年旧事,我不想再提。反正,我也不记得了。谁知道,你是不是在信口开河?” “我信口开河?” 汪柔瞪着眼睛,声音如同从地狱而来的鬼,一字一顿地说:“你真的不记得了吗?你爸爸可是从好高的楼上跳下来的,就连那脑浆子都摔出来啊!啧啧啧,真是可怜。恐怕,他要是地下有知,他的女儿日日陪在害死他的男人身边,他会半夜到你的床前掐死你呢!” 叶佳禾浑身都在轻微的发抖,她忽然大声吼道:“你闭嘴!” 说完,她拿起包站起身来,直接冲出了办公室。 汪柔便在她身后跟上她,道:“怎么了?听不下去了?我告诉你,景墨迟早会发现你的居心,只有我的儿子君耀,才是陆景墨唯一的孩子!你跟他,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因为,这样的杀父之仇,是无论如何,都忘不掉的!” 不远处的值班室里,靳南平紧紧捂着阳阳的嘴巴,不让他出声。 阳阳探出个小脑袋,又往外看了看。 直到靳南平的手放开,他才压低声音道:“靳叔叔,那个坏女人是谁?他在欺负妈咪,你为什么不让我过去帮我妈咪教训她?” 靳南平虽然担心叶佳禾,可还是耐心地哄道:“阳阳,你要相信你妈咪,她自己完全可以解决。” “可是我看妈咪都好像要哭了。” 阳阳郁闷地说:“而且,我们本来就是过来接妈咪的,为什么不能跟她一起回去?” 靳南平生怕汪柔看到他带着阳阳,只好给叶佳禾发了信息,让她先回去。 他在窗前看到汪柔也走了之后,才带着阳阳去了车库。 半小时后,他们终于到家了。 阳阳立刻跑到叶佳禾面前,愤愤地说:“妈咪,那个坏女人是谁?我今天看到她追着你欺负,真是快把我气死了!” 冉冉听到后,两只小手叉着腰,用小奶音大声道:“你说神马?有人敢欺负我妈咪?她是谁?冉冉要替妈咪报仇!” 叶佳禾被两个小家伙弄得又感动又无奈,只好一边抱着一个,道:“等你们长大了,再帮妈咪报仇,好不好?看你们现在小胳膊小腿儿的,妈咪怕坏人把你们给吃掉!” 冉冉肉嘟嘟的小脸还是气呼呼的,道:“那就带着靳叔叔一起,我们四个搞她一个,还怕搞不过?” 一向觉得妹妹幼稚的阳阳,此刻无比赞同地点点头,“我觉得冉冉说得对!” 叶佳禾彻底无语了,立刻让保姆阿姨带着两个孩子去洗漱。 靳南平这才问起汪柔今天过来的目的。 叶佳禾疲惫地叹了口气,道:“她无非就是眼红我被陆景墨求婚,过来说些不痛不痒的话,刺激我一下罢了。” “她说的那是不痛不痒的话吗?” 靳南平严肃地说:“况且,你显然已经被刺激到了,还跟我装。我们不是早就说过,有事不要瞒着我吗?你告诉我,关于你爸爸这件事,你是怎么想的?” “还能怎么想?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总不能杀了陆景墨,让他以死谢罪。” 叶佳禾的眸光染上一层寒霜,道:“但是,我也绝不可能放过他!不让他偿命,都已经是便宜他了!” 靳南平心疼地望着她,道:“佳禾,答应我,给他一点教训之后,就收手吧。我真的不想看你这么折腾自己,每天这样子,太疲惫了。” “我没事,就是辛苦了你,也可怜了冉冉和阳阳。” 叶佳禾突然想到了什么,道:“对了,汪柔已经知道两个孩子在你这儿了。但是,她肯定不敢告诉陆景墨。投鼠还忌器呢,她不会让陆景墨知道两个孩子的存在。只是,我怕她找人跟踪,拍下你进出我家的照片,再去陆景墨面前告发我。这样,就打草惊蛇了。” 靳南平笑了笑,道:“不会的。我每次来你这里的时候,都是换了一辆车,而且远远跟着的都有保镖,小区里的安保我也打过招呼了,绝对不会有人拍到。” 叶佳禾没想到,靳南平会想得这么周密。 靳南平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笑着道:“不然,你以为汪柔怎么只拍到了你和夏灵?她要是有本事拍我们两个,她早就拍了,何必从夏灵那边入手,搞到最后,陆景墨还是没有相信她。” “靳老师,你……”叶佳禾有种想哭的冲动,哽咽着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太坏了?我知道,就算是报复,你也不希望看到我对陆景墨笑,也不希望我跟他在一起。” 靳南平无奈的低笑,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抚着她的背,道:“是,我当然不希望看到你在他身边,毕竟,我也是男人,我也会吃醋。可是我爱你,就会成全你的一切,无论你是往前走,还是往后退,我都会在你身边,陪你走完这条路。” 叶佳禾直接泪奔。 或许,这个世界上,爱情并不能走多远,但是‘爱’却可以一直存在。 她不知道自己与靳南平之间有没有爱情? 但是,她确定,如果靳南平出了什么事,她也一样可以抛弃一切去帮他,陪在他身边。 …… 翌日,叶佳禾的门诊便接到了一个奇怪的‘病人’。 这个病人明明很早就挂了号,却迟迟不来。 最后,却在她已经看完了病号,即将结束门诊的时候出现了。 叶佳禾有些不满地说:“刚才叫号叫了你好几次了,这都一个多小时了你才来。医生,也是有下班时间的。” “抱歉,Susan医生。”年轻男人顿了顿,道:“哦,不,或许,我应该叫您‘叶医生’?” 叶佳禾拧眉,疑惑地望着他。 知道她中文名字的人并不多,这个人,又是什么来头? 难道,以前跟她也认识? “叶医生,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凯文,是江盛公司的。我们江盛公司不知道您听说过没有?在业界,可是跟陆氏一直都是死对头!” 叶佳禾听着他的话,目光中充满了不解。 可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来者不善。 她靠在椅背上,冷声问:“所以?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凯文一笑,别有深意地说:“听说,陆氏总裁陆景墨是叶医生的前夫,而且,还跟叶医生有杀父之仇?” 叶佳禾微微一怔,掩住心底情绪的翻涌,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角,问:“不知道你是听谁说的?” “这不重要。” 凯文缓缓地道:“重要的是,陆景墨在海城的根基这么深,怎么可能是你能轻易扳倒的?但如果你和我们合作,扳倒他,为你父亲报仇,可就容易多了!” 叶佳禾瞬间就明白了。 她昨天就在想,汪柔这么晚过去找她,难道就是为了过过嘴瘾? 原来,她不断提起杀父之仇,是在为现在做准备呢。 叶佳禾不动声色地看了凯文一眼,装作茫然的模样,道:“我还是听不懂您的意思。您准备,怎么合作?” 凯文还以为她上钩了,连忙道:“这很简单。听说你现在是陆景墨最宠爱的女人,有求必应。只要你去他的办公室,在他的私人电脑上把标书的内容拷到u盘里给我们,就大功告成了。” 叶佳禾问道:“就这么简单?” 凯文点了点头,拿出U盘,道:“就拷到这里。” 叶佳禾看了一眼,没有接,淡声道:“不必了,我自己有U盘。” “那也成。” 凯文拿出手机,道:“那这样吧,我们留个电话或者微信,事成之后,你把标书发给我?” 叶佳禾一笑,道:“我最讨厌发来发去的,麻烦!三天后,你直接来门诊找我取吧。” 凯文简直没想到,事情居然会这么顺利。 看来,汪柔说的果然没错! 叶佳禾望着他的背影,微微眯起的眼睛,释放着迫人的寒光。 ------------ 第225章 跟她打赌 陆氏集团。 汪柔站在前台,恨恨地说:“你一个前台小姐,是不想做了吗?居然敢拦着我?” 前台小姐也不敢像以前一样,一口一个‘陆太太’了,而是冷冷地说:“不好意思,汪小姐。总裁亲自吩咐过,没有他的允许,以后不能放您进陆氏。” 汪柔简直没想到,现在居然连一个前台,都敢这么跟她说话了!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她死死盯着前台小姐,咬牙道:“我记住你了!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从这里滚出去!” 前台小姐见状,也不想忍着她了,便嘲讽道:“您要是有这个能耐,也不能五年了都没当上陆太太,最后还被人扫地出门了!现在有谁不知道,总裁恨不得躲着您,避着您呢!您还做陆太太的春秋大梦呢?” “你说什么!” 汪柔的眼神一厉,伸手就要去打那个前台。 就在这时,肖明的声音传了过来,“闹什么?” 汪柔立刻回过身,冲他道:“你看看你的手下都是些什么人?拜高踩低!就算我不是陆太太,我也是陆景墨儿子的妈妈吧!她刚才,居然敢嘲讽我!” 肖明一向是看不惯汪柔的,便不理会她的话茬,而是问:“您怎么又来了?总裁不是说了,不见您吗?” 汪柔理直气壮地说:“我这次来,可不是为了儿女私情,我是为了陆氏的发展和百年基业!” 肖明听她把声势造得这么大,有些无语地说:“汪小姐,您知道什么叫‘发展’和‘百年基业’?怕不是您又为了见总裁,编出来的幌子吧?” “肖明,我警告你,你要是不让我见到景墨,陆氏一旦出了什么事,你就完了!” 汪柔指着他,威胁道:“不信,你试试看!到时候,别说是你,就连景墨的事业,都得完蛋!” 肖明依旧不信,撇了撇嘴,道:“这么可怕?不过上次我放您进来,总裁已经把我骂得狗血喷头了。您要不就对我说,我去通知总裁。不然的话,那我也只好听天由命了,完蛋就完蛋吧!” 汪柔深吸了一口气,这些狗东西,她以后再好好收拾。 只要把叶佳禾踢出局,陆太太的位置,就还是她的。 因此,汪柔见不到陆景墨也无所谓了,她只好同意了肖明的建议。 反正,让肖明去传达,也是一样的。 …… 总裁室。 陆景墨刚跟叶佳禾通完电话,嘴角的笑意还没有消失。 肖明走了进来,十分的战战兢兢。 “怎么了?” 陆景墨还以为他有捅了什么篓子,便道:“有话就快说!” 肖明低声说道:“刚才汪小姐又来了,说是要见您,我没让她进来。” 陆景墨微微蹙眉道:“以后她的事,没什么大事,你自己看着办就好,不用跟我汇报。” “这事儿,您还真得知晓一下。” 肖明为难地说:“是有关太太的。汪小姐说,太太大概是跟江盛集团的人合作了。” 陆景墨目光突然震惊了一下,不可思议地问:“你……你说什么?” 肖明擦了把冷汗,道:“我也不清楚,这到底是不是真的?不过,汪小姐说的是真真切切的。好像是江盛集团的人本来找她干,想窃取她的标书,但她没有同意。后来,那个人就没有再找过她。可今天,她说她看到那个人进了海城医院,她就跟了进去。没想到,他居然去了心外科,而且,在太太的诊室里呆了好久才出来。” 陆景墨沉默了一会儿,反问道:“怎么就有这么巧的事情?怎么就什么都偏偏被她给碰上了?” 肖明一看陆景墨的心是偏向叶佳禾这边的,连忙附和道:“就是,我也觉得太太不是那种人!这汪小姐成天想做陆太太,估计想得走火入魔了,什么脏水都敢往太太身上泼。” 陆景墨沉默了良久,低低的开口道:“你出去吧!这件事,不要告诉别人。” 肖明走了,他的目光却透着浓浓的哀伤与凝重。 其实,他早该知道的,夏灵不会什么都不告诉她。 以叶佳禾的性格,她更不可能在当时以为汪柔是他太太的份儿上,还横刀夺爱。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知道了当年的事。 所以,她恨他,他想报复她。 他一直都自欺欺人着,明明看得到叶佳禾被求婚的时候,是那么淡定,眼中平静得没有丝毫喜悦。 就连那笑容,都是极其勉强。 陆景墨自嘲地弯了弯唇角,其实他的理智都还在的,只是他这次不想相信理智,只想相信叶佳禾。 只要她说,他便信。 以前因为他的不信,他给她太多委屈,也错过了太多。 所以这次,就算叶佳禾手里握着的是把刀,他也会往前走。 他就赌,叶佳禾不会用这把刀刺进他的心脏。 …… 晚上,他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去接叶佳禾。 今天在海城音乐馆有叶佳禾以前最喜欢听的交响乐团演奏,陆景墨早早地订好了票,想去接她一起看。 叶佳禾却有些失落的样子,似乎并没有什么兴趣。 陆景墨试探着问:“怎么了?今天不开心啊?工作上的事情?” “不是。” 叶佳禾忽然望着他,幽幽地开口道:“我听夏灵说,我爸爸妈妈都不在了,尤其是我爸爸,死因蹊跷。你知道这件事吗?” 陆景墨一愣,随即,他惋惜的道:“你爸爸是自杀,这件事,我也并不太清楚,究竟是因为什么?” 叶佳禾望着他的模样,紧紧攥起了手指。 这男人可真会演啊,他害死了她的父亲,居然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像个局外人。 她微微勾了勾唇角,道:“要不,你现在陪我去我爸妈的墓地,看看他们吧?” “现在?” 陆景墨望着外面渐渐黑下来的天色,道:“今天是不是有点晚了?不然,我们明早再去吧?” 叶佳禾平静地看着他,道:“这有什么?我们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唯物主义者,又没做过什么亏心事?难不成,还怕这时候过去,会被鬼盯上?” 陆景墨倒是听出她话里有话,可他实在是不明白,她指的是什么? 因此,他点点头,道:“好,我现在带你去。” 就这样,两人去了叶佳禾父母的墓地。 叶佳禾将路上买来的花放在墓碑前,与陆景墨静静地伫立着。 她用余光观察着陆景墨的神色,可这男人的表情却与之前无异,十分淡定坦然。 叶佳禾不懂,他是如何做到害死了她爸爸,还这么云淡风轻,一点都没有忏悔之意的? “爸爸,如果您在天有灵,一定要托梦给我。如果当年您的死真有蹊跷,您一定要告诉我真相,我会为您讨回公道的。” 叶佳禾这番话即出自肺腑,也是说给陆景墨听的。 后来,天空下起了毛毛雨,再加上天色已晚,陆景墨与叶佳禾才从墓地出来。 初秋的夜晚沁着一丝凉意,陆景墨将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她身上,生怕她着凉。 来自他的温暖紧紧包裹着她,那种温度和感觉,叶佳禾躲不掉,也逃不开, 她只能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全都是逢场作戏而已。 回去的路上。 陆景墨一边开车,一边握着她的手,道:“如果你爸爸看到今天的你,这么出色,他一定会为你高兴的。” “未必吧。” 叶佳禾自嘲地笑了笑,道:“说不定他会怪我糊里糊涂,不帮他查清楚他当年的死因呢?” 陆景墨无奈地说:“这件事都已经过去五年了,当年警方都给了定论,说是自杀。要是真有什么内情,估计也不好查了。” 叶佳禾的眸光忽明忽暗,思忖着陆景墨的话。 所以,就是因为时间过去了太久,线索几乎全都断了,他才有恃无恐了吗? 这时,叶佳禾想到今天江盛集团叫做凯文的男人来找她。 要是没猜错,汪柔绝对跟这件事脱不开关系。 既然如此,她便将计就计,她倒要看看,汪柔究竟想干什么? 因此,叶佳禾忽然说道:“对了,夏灵今天跟我说,他们记者部最近需要一篇采访企业家的稿子。这整个海城,也没有哪个企业有陆氏做得这么大了。她想让我问问你,明天有没有时间啊?” 陆景墨一怔,心里不免有些奇怪。 海城的企业家这么多,夏灵平日里对他唯恐避之不及,又怎么会提出主动采访他? 可他也没有表露出来自己的疑心,而是顺着叶佳禾的话道:“好,我明天让肖明帮我抽出一小时的时间,你让她下午过来吧。” “那我到时候带她一起去,其实,她还挺怕你的,让我跟她一起,给她撑撑底气。” 叶佳禾笑眯眯的说完,陆景墨的神色却忽然凝重起来。 原来,这才是她的目的。 因为他最机密的资料,都在办公室的电脑上,所以,她才借着夏灵采访他的幌子,顺理成章地到他办公室吧? 心仿佛突然间从高空坠了下去,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传来一阵锐痛和窒息。 他该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呢? 叶佳禾见他这样的表情,问道:“是不方便吗?如果不方便,也没关系的。” 陆景墨回过神儿来,露出一抹笑意,格外温柔。 他一手撑在她的座位后面,修长的身躯慢慢前倾,暧昧道:“怎么会不方便?你是陆氏的老板娘,随时随地都可以视察公司,包括我。” 叶佳禾被他这样的亲昵弄的无所适从,只好红着脸嗔怪了一句:“不正经!” 而这个晚上,叶佳禾依然是回家,她从不会与他过夜。 如果说陆景墨之前还能一直骗自己,事到如今,他的确,已经撑不下去了。 叶佳禾,并不是因为爱他,才回到他的身边。 因为,他能感受得到,她与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充满了抗拒。 望着叶佳禾进入小区的背影,陆景墨的目光,渐渐暗了下来。 似乎她一离开他的车里,就连步伐都轻松了许多。 陆景墨自嘲的笑了。 他开车回去路过汪柔舞蹈室的时候,那里的灯光还亮着。 陆景墨存了一肚子的疑问,索性就将车停在了路边。 汪柔没想到这么晚了,陆景墨居然会过来。 看样子,肖明是将事情告诉了他。 汪柔立刻去泡了杯茶,笑了笑,道:“如果我没猜错,你是想问我,关于叶佳禾的事吧?” 陆景墨没有回答,而是严肃的望着她,道:“江盛集团的人找你,具体要你做什么?你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汪柔淡淡的说:“让我偷你电脑里的标书,但我没有同意,那些人好像就去找叶佳禾了。这些,难道,肖明没有告诉你吗?我今天全都跟他说了,就怕叶佳禾对你有异心,坏了你的大事。” 陆景墨冷哼了声,道:“这种下三滥的事,也就江盛集团的人能做得出来。他们……就只是让你偷我的标书?还有没有别的?” “这难道,还不够吗?” 汪柔情绪都激动了起来,道:“听说这个竞标案是近两年来,陆氏最大的案子,股东们全都盯着你。景墨,你真的想让叶佳禾偷了标书给他们,然后,狠狠报复你一次,你才能死心吗?” 陆景墨紧紧闭上眼睛,想到这段时间以来,自己的狂热和叶佳禾的疏冷。 他告诉自己,他想赌最后一次。 陆景墨悲凉的勾了勾唇角,道:“这样吧,我们打个赌。如果事情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叶佳禾真的算计了我,那我就认命了,我会娶你;如果叶佳禾没有背叛我,你就把这个舞蹈室关了,离开海城,不要再给叶佳禾造成任何困扰,如何?” 汪柔震惊的看着他。 陆景墨居然这么狠,他心心念念都想让她离开海城,给叶佳禾让路啊! 可是,他这个赌,诱惑也太大,他居然承诺要她做陆太太。 汪柔的心砰砰直跳,她势在必得! 因此,她微微一笑,道:“景墨,你真的会说到做到吗?可我觉得,这个赌,你输定了。” “好,我们拭目以待。” 陆景墨目光坚定而决绝,他赔上了自己的一辈子,也要去验证叶佳禾对他,到底是不是真的那般无情。 如果没有了叶佳禾,他娶谁,又有何区别? 他无非就是一个空壳罢了! ------------ 第226章 好戏开场 翌日。 叶佳禾特意请了一天假,与夏灵商量好去了陆氏。 刚进陆氏的门,夏灵就有些胆怯了。 她磨磨叽叽地站在原地,小声道:“佳禾,要不……要不我们还是算了吧?关键是我们部门根本就没有给我布置这样的任务啊。万一,被陆景墨这家伙知道我们合起伙来骗他,他估计会闹得我连工作都没了!” 叶佳禾笑了,一字一句地跟她承诺道:“我保证,陆景墨绝对不会为难你。你就配合我一下,演一场戏,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既然汪柔这么想让她栽跟头,那她何不将计就计,让陆景墨看清楚汪柔的嘴脸? 就这样,夏灵还是硬着头皮,按照叶佳禾的计划,两人去了陆景墨的总裁室。 秘书对叶佳禾十分恭敬,也对叶佳禾的朋友客客气气的。 两人进了办公室,陆景墨正在电脑前忙事情。 听到动静,他立刻起身,走到叶佳禾面前,牵着她的手,宠溺地道:“我正想着你,你就来了。” 叶佳禾笑了笑,道:“你刚才明明在认真工作,脑子里想的是工作吧?” 陆景墨无辜地说:“是啊,脑子里想的是工作,心里想的是你。” 夏灵站在一旁,被洒了好一波狗粮。 这陆景墨,平日里一副冰山脸、欠揍的模样,她简直没想到,这家伙还有这样一面。 她硬着头皮轻咳了一声,道:“陆总,耽误你一点时间,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采访?就在办公室吗?” 陆景墨目光平静无澜,心里却泛起了一阵波澜。 只有他们离开办公室,叶佳禾才好动手,不是吗? 他只想再赌这一次,虽然他真的没什么把握。但是,用一个招标案看清楚叶佳禾的心,也值了。 因此,陆景墨淡淡的对夏灵道:“去会议室吧。” 随即,他对叶佳禾说:“你在办公室等我,不会着急吧?要是觉得无聊,就让秘书带你去公司转转。” “不会啊。” 叶佳禾微微笑了笑,道:“你快去忙吧,我就在你办公室等你好了。” 陆景墨的目光从他的电脑上扫过,透着几分意味深长。 不知道这样的时候,叶佳禾会不会比他还要紧张? 既然她真的想这么做,那他就给她这个机会。 若真是折在她手里,他也认了! 就当是补偿当年对她的伤害吧。 只要,她能解恨,她能释怀。 因此,陆景墨故意将装满了公司机密的电脑留了下来,就跟着夏灵离开了办公室。 …… 一小时后。 陆景墨回来的时候,叶佳禾正坐在沙发上翻看着一本杂志。 小女人微微低着头,纤长的脖颈白皙优雅,栗色的头发垂在脸颊两侧,格外恬静。 陆景墨恍惚了一下,然后,他的目光落在那个电脑上,若有所思。 叶佳禾放下杂志,走过去问:“夏灵呢?” “哦,她采访完之后,就走了。” 陆景墨克制着内心的那份紧张和悲凉,轻轻环住她的腰,道:“饿了吧?想吃什么,我请你。” 叶佳禾歪头想了想,“其实也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不然,去你公司的食堂,可以吗?” 陆景墨一笑,道:“当然。” 当他带着叶佳禾去了陆氏集团食堂的时候,简直惊呆了陆氏众人的眼睛。 这可是他们的总裁第一次光明正大的带女人出现在公众面前啊。 只是…… 这约会的地点,怎么选在了食堂? 因为他们的到来,陆氏的员工都不敢跟他们在同一处用餐,全都躲得远远的。 有些社恐人士,或者曾经被陆景墨训斥过的人,甚至都默默离开了食堂。 叶佳禾开玩笑道:“你平时一定是一个很刻薄的老板,不然,为什么大家都那么怕你?” 陆景墨轻笑了声,道:“男人在外面厉害点也没什么,回到家,还是要怕老婆的。你看我,还不是什么都听你的,嗯?” 叶佳禾心微微一颤,连忙避开了他的目光。 陆景墨拿了餐盘,对她道:“我带你去看看食品区。其实,我们陆氏的食堂,菜品还是蛮好吃的。” 陆景墨在他的员工面前,也丝毫不避讳对叶佳禾的宠爱与呵护。 两人找了个窗边的位置坐下。 叶佳禾小口小口的吃着晚餐,而陆景墨的目光就这么落在她恬静温婉的脸上。 “你怎么总是看着我?” 叶佳禾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道:“我脸上有米粒吗?” 陆景墨摇了摇头,叹息道:“没有,我只是……再想多看看你。” 或许,等那个竞标案结束,等真相大白的时候,他们就会撕下对方的面具,再无在一起的可能。 所以,他想趁着她在自己身边的时候,记住她的每一种样子。 叶佳禾听着他的语气,心中莫名地泛起一丝伤感。 她默默低着头吃饭,可喉咙却又酸又涩,连嘴里可口的饭菜此时都觉得难以下咽?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心软,不要去同情任何一个伤害过自己的人。 况且,还是与她有着杀父之仇的男人! …… 晚上,陆景墨送给她回家的路上,道:“对了,我明天下午要去开一个竞标会,对陆氏来说很重要。但是我答应了君耀,明天陪他选一架钢琴,你有空替我去吗?这孩子最近想学钢琴了,总跟我闹腾。” 叶佳禾一想,陆景墨口中的竞标会,大概就是江盛集团那个凯文说的吧? 其实,他也不知道陆景墨到底是不是在试探她? 但是,以她对汪柔的了解来说,这女人估计早就去找陆景墨告状她会跟江盛集团的人合作了。 叶佳禾不动声色地笑了笑,道:“好啊,那我明天去学校接君耀。那就祝你竞标案成功了,到时候,我们一起给你庆祝。” 陆景墨眸光中透着几分若有所思,实在是辨别不清叶佳禾话里几分真假。 就算再怎么自欺欺人,他也察觉出了这次叶佳禾回来之后的种种不对劲儿。 陆景墨不禁替自己感到悲哀。 明天竞标会之后,看到惨败的他,是不是她就会消气了? 恐怕世上这种明知面前是刀山火海,却还要往前闯的人,就只有他一个了吧? …… 然而,第二天,陆君耀早上突发高烧,并没有去成学校。 陆景墨一早就给叶佳禾打了电话,想把小家伙送去医院。 叶佳禾道:“恰好我今天休息,我直接去你家里吧。应该是君耀的身体太弱,免疫力太差了,不是心脏病的原因,别紧张。” 很快,她就赶到了陆景墨家里。 给陆君耀听诊了心脏之后,她确定不是心脏病引发的发烧。 陆景墨心急如焚,因为肖明一个一个的电话催他。 这个竞标案对于陆氏的发展非同小可,他是绝对不能缺席的。 叶佳禾似乎看出了他的难处,便道:“你去忙吧,反正我今天也没事,我留在这里照顾他。” 陆景墨感激的看了她一眼,道:“那君耀就交给你了。” 就这样,陆景墨匆匆离开。 陆君耀躺在床上,烧得小脸儿红扑扑的,郁闷地说:“哎,今天是买不了钢琴了。” 叶佳禾只好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慰道:“没事的,钢琴什么时候都可以买。等你烧退了,身体养好了,阿姨就带你去,好吗?” 陆君耀现在越发信赖叶佳禾了。 他虽然发烧得很厉害,但那双眼睛还是依旧清澈。 “阿姨,你真的会把我爸爸还给我吗?” 陆君耀低垂着睫毛,失落地说:“你跟我说过的话,我都保密着呢,没有告诉任何人。可是……我妈妈说,你就是来我家,抢走爸爸的。她说……你骗了我。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骗我?” 叶佳禾没想到,汪柔居然连一个孩子都利用。 大人的恩怨,她向来觉得不该牵连到孩子的身上。 叶佳禾目光渐渐变得柔软,耐心地说:“当然是真的啊。阿姨一定会把你爸爸还给你,很快……阿姨就会离开他了。” 陆君耀笑了,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我就知道,医生阿姨不会骗我的!” 说到这儿,他忽然有些失落,郁闷地说:“但是,你要去哪里呀?我是不是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叶佳禾的目光有些怅然,她将小家伙搂在怀里,默默叹了口气,道:“阿姨也不知道,我会去哪里?” 后来,叶佳禾将小家伙哄睡着了,正想躺在沙发上,也小憩一会儿。 没想到,楼下传来了争吵声。 “你不能进去!” 张妈带着一个女佣,拦着汪柔道:“陆先生吩咐过,以后这个家,不准你再进来!” 汪柔冷哼了声,狠狠瞪着张妈,大骂道:“好你个老刁奴!我劝你还是认清楚局势的好。你真以为,那女人能当上陆太太?做梦吧!” 张妈冷笑着,丝毫不退让,针锋相对道:“呵,要是叶小姐当不上陆太太,那只会是她不想要,她不稀罕!而你,这几年像个乞丐,乞讨了这么多年,你得到这个位置了吗?现在你还有脸回来撒泼?滚!” “你!” 汪柔气的刚扬起手,就听见叶佳禾的声音从楼上传了下来。 “住手!” 伴随着凌厉的声音,叶佳禾已经快步走到了她面前。 汪柔冷哼了声,不屑的瞥了她一眼,道:“我当这个老刁奴仗的是谁的势呢!原来,是你的!” 叶佳禾的眸光一下子锋利起来,咬牙道:“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否则,我现在就让人给你轰出去!” “呵,呵呵!” 汪柔笑出了声,道:“这还没哪儿到哪儿呢,就摆起陆太太的谱了?君耀呢,把君耀叫出来!我倒要看看,他是认你,还是认我这个妈妈!” 叶佳禾又怎么会被她轻易拿捏? 她冷冷地说:“君耀发烧了,正睡着。你要是不想让你儿子生着病还休息不好,那你就趁早离开这里,别跟个泼妇似的,掉价!” 汪柔的表情顿时凝重起来,质问道:“你说什么?君耀发烧了!叶佳禾,你说实话,你到底对我儿子做了什么?为什么我照顾他的时候,他好好的,换成你了,你就把他弄发烧了?” 叶佳禾眯了眯眼睛,嘲讽道:“你照顾他,照顾的好好的?你照顾的好好的,你当初跑到医院来求我给他看病?汪柔,你怕是脑子坏掉了,忘了你当初低眉顺眼求我的样子了!” 汪柔被她堵的哑口无言,脸色铁青。 她怒极反笑,点了点头,道:“好啊,你牙尖嘴利,我说不过你!可是叶佳禾,我就是来告诉你,你的好日子到头儿了!知道景墨今天去干什么了么?” 叶佳禾的表情依旧从容,波澜不惊的道:“听说,是有个竞标会。怎么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呵……呵呵,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汪柔咬牙切齿的道:“景墨这个人,最恨别人的背叛!你这次回来,不就是为了报复他?今天这个竞标会结束,我想……好戏也就开场了吧?” 毕竟,竞标会结束之后,陆景墨就会落到一败涂地的结果。 他就算再自欺欺人,也不可能再骗自己,叶佳禾是真心爱他的。 这样一个危险的、偷取他公司机密的女人,他又怎么可能放心的留他在身边? 汪柔一步步朝叶佳禾走了过去,在她耳边得意的说道:“景墨已经跟我承诺了,这次竞标会结束,他就娶我!” 叶佳禾顿了顿,嘴角勾着一丝不达眼底的笑意,道:“是吗?那恐怕,汪小姐,你要失望了。” 就在这时,女佣突然跑进来,道:“先生回来了!” 叶佳禾与汪柔同时朝门口望过去。 尤其是汪柔,目光中带着无法克制的激动。 等一下,就有叶佳禾好看的了! 可没想到,陆景墨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紧紧蹙起眉头,道:“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过,以后不要再来这里吗?” 汪柔愣住了,为什么?陆景墨会是这个态度? 在他看清叶佳禾的嘴脸之后,难道,他还不明白他的真心吗? 难道,他还不清楚,到底谁对她,才是一心一意的吗? ------------ 第227章 让汪柔输个明白 汪柔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哽咽着道:“我只是想儿子了,就来看看他。可没想到,叶佳禾已经把自己当成这里的女主人了,居然指使张妈把我轰出去!景墨,我听说君耀发烧了,我担心的不行,你让我上去看看他,好不好?” 陆景墨有几分不耐烦的说:“你先回去吧,等君耀好了,我让肖明把他送到你那儿呆几天。” 汪柔突然痛哭起来,抽泣着说:“我是孩子的妈妈啊!现在君耀发高烧,最需要的就是母爱,你是不是太狠心了?还是说,我们君耀突然高烧,你知道是谁捣的鬼?你在替她隐瞒?” 陆景墨怒斥道:“你这是什么话?你说清楚,是谁捣的鬼?” 可没想到,一向看不惯汪柔的叶佳禾此时发话了。 她走过去,挽着陆景墨的手臂,一副胜利者的样子望着汪柔,道:“好歹她也是君耀的妈妈,就让她上去看一眼吧!” 汪柔紧紧攥住拳头,恨不得冲上去撕烂这个贱人的脸! 毕竟,刚才叶佳禾的语气,完全向施舍和怜悯似的,那是一种高高在上的人对待下等人的骄傲。 汪柔简直快要气疯了。 没想到,现在她想去看看自己的儿子,还要经过叶佳禾的同意。 不过没事,她不着急。 陆景墨这么想把她支走,恐怕是在竞标会上栽了个大跟头,自尊心过不去罢了。 所以,才不想被她看笑话,准备私下里跟叶佳禾摊牌。 汪柔的心又重新活泛起来,总之,她现在就是不能走,她一定要看到这场好戏落幕才行! 因此,她恨恨地剜了叶佳禾一眼,还是上楼先去看儿子了。 而楼下,叶佳禾与陆景墨无声地对视着。 几秒钟之后,陆景墨突然冲上前,一把抱住了叶佳禾。 从他抱着她紧紧的,叶佳禾就能感觉得到他此时的激动。 “谢谢你,佳禾,谢谢你……” 陆景墨的声音都在颤抖,他一遍一遍地说:“谢谢你没有背叛我,没有让我失望。这次的竞标会,很成功,我们成功了!” 叶佳禾还是跟之前一样淡定,轻声说道:“你都弄疼我了。” 陆景墨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太大力,弄痛了她。 他赶忙放开了叶佳禾,高兴得语无伦次,“是我不好,哪里弄疼了?我看看。” 叶佳禾连忙向后退了一步,小声道:“不用了,已经不疼了。” 陆景墨眼眶都有点湿了,双手握着她的肩,凝视着她,道:“佳禾,你真的太让我惊喜了,我原本以为……” “原本以为,我会偷取你电脑里的标书,然后把你公司的机密给江盛集团的人?” 叶佳禾接下了他的话,眸光带着几分质问。 陆景墨抱歉的望着她,道:“对不起,我……其实就算你真的这么做,我也认了!” 叶佳禾抬起眼皮,幽幽地说:“所以,你早就知道,我跟江盛集团的人见面了?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是我!” 突然,汪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快步走下楼梯,厉声道:“景墨,你别听她的,你被她给骗了!她一定还有后招等着你!我敢确定,她答应了江盛集团的人,凯文已经去了海城医院两次,到她的诊室里。如果她一开始就拒绝了,这个凯文又怎么可能去第二次?” 陆景墨此时对汪柔的态度,已经是极其厌恶。 他蹙眉盯着汪柔,道:“你怎么对这件事了解得这么清楚?你是跟踪了叶佳禾,还是你本来就是局中人?” 汪柔意识到陆景墨已经怀疑到她了,立刻心虚起来。 正在她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的时候,叶佳禾缓缓走到她面前,似笑非笑地说:“知道我为什么刚才没让景墨轰走你,反而把你留下了吗?” 汪柔被她这样的眼神看得有些紧张,立刻昂了昂脖子,给自己撑着底气,道:“叶佳禾,你不要以为景墨已经被你给拿捏住了。你无非就是想施舍我,让我知道,你才是这个家能做主的女人,是吧?”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汪柔也就索性什么都不顾了。 今天,她一定要揭开叶佳禾这个贱人的真面目! 可没想到,叶佳禾笑意更深了,可她的眼中却是截然相反的冷。 “把你留下来,是为了掰扯清楚一下这件事。”叶佳禾一字一顿的道:“顺便,也让你输得明白!” ------------ 第228章 她承认了 汪柔表情一僵,瞬间,有些恐慌地问:“你……你什么意思?” 叶佳禾自顾自地走到沙发上坐下,淡淡地开口道:“让凯文找我,是你的主意吧?如果我没猜错,凯文先找的人是你,但你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了我。你料定了我恢复了记忆,以为我想报复陆景墨,所以便故意让凯文来跟我谈合作。然后,再把这个消息告诉陆景墨。你以为我会利用这次机会好好报复他,一定会跟凯文合作。而你,恰好一箭双雕,坐收渔翁之利!是这样吧?” 汪柔当即就心虚了,她立刻辩解道:“你胡说什么?你自己想背叛景墨,想报复他,现在居然把这个黑锅推给我?景墨,是,我就是跟踪了叶佳禾。但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陆氏!我亲眼看到,叶佳禾把U盘交给了凯文。绝对不会有错的!” 叶佳禾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是,我是交给了他一个U盘。只可惜,那个U盘里面的数据,被我改动了。所以,他们不可能赢得那个竞标案的!” 汪柔恍然大悟。 怪不得叶佳禾一直都表现得这么淡定,原来,她早就猜到了她的计划。 叶佳禾这个贱人,她一直都在装,等着她上钩! 陆景墨听到叶佳禾的叙述,不可思议地看着汪柔,道:“真的是你?所以,想背叛我的人,不是佳禾,而是你?” 说到最后,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汪柔被吓坏了,她赶忙向后退了几步,道:“景墨,不是这样的。叶佳禾一定还有别的阴谋,她只是想让你放松警惕罢了!” “你闭嘴!” 陆景墨低吼道:“汪柔,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再说一句话!” 汪柔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可她错了! 叶佳禾这次的确是要打消陆景墨对她的怀疑,让他一步一步陷得更深。 既然如此,她就必须要把汪柔踩进泥土里,让她在陆景墨面前彻底没有信任可言。 只有这样,她以后的计划,才不会有这个疯女人挡路。 因此,叶佳禾装作茫然无知的样子,道:“陆景墨,我正好想问问你,汪小姐说,我失忆前其实是你的前妻,你为了她抛弃了我。而且,你还为了她害死了我的父亲。这是真的假的?” 叶佳禾这么说,一是为了让陆景墨对汪柔彻底失去信任;二也是为了帮夏灵洗脱嫌疑,免得陆景墨日后觉得是夏灵告诉她的这些秘密。 汪柔愤怒地指着叶佳禾,大吼道:“你胡说!明明是你自己想起来的,你明明早就想起来了!叶佳禾,你这个心机歹毒的女人,你诬陷我!” “你闭嘴!” 陆景墨伸手捏着她的下颌,怒道:“汪柔,这些事,都是你做的?从什么时候起,你变成了这个样子?告诉我,你还做了什么?说!” 汪柔吓得发抖,只能拼命地摇头,咬死了不认,“景墨,你真的误会我了,你不要听她的一面之词!我没有说,我什么都没有说啊!” “到现在你敢狡辩!”陆景墨眸光中泛着浓浓的失望,道:“为什么要对叶佳禾说这些无稽之谈?我什么时候害死了她的父亲?” 汪柔哭得梨花带雨,“我没有啊,都是她自己胡编乱造的,我什么都没有说。叶佳禾今天往我头上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就是为了把我从陆家赶走,这样,她才好继续报复你!” 叶佳禾笑了笑,道:“对了,我想现在你的舞蹈室,凯文估计正等着找你算账呢!这次,我给了他假的U盘,他说不定会认为我们两个旧爱新欢联合在一起,摆了他一道!既然,您不想承认,那我们一起去你的舞蹈室,当面找凯文对质?” 汪柔完全没想到,这次,叶佳禾居然就这么死死咬着她不放。 她瞪着猩红的双眼,愤愤地说:“叶佳禾,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为什么?” 陆景墨却沉声道:“佳禾说的有理,我们不如就去你的舞蹈室,走!” 汪柔眼见事情要败露,终于不再强撑。 她扑通一声跪在了陆景墨面前,哭着道:“好,我承认,我承认!可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不想你和君耀被人夺走啊!景墨,求你原谅我,看在君耀的份儿上,你也得原谅我啊!” 陆景墨看着跪在地上,毫无形象和尊严可言的女人,满眼的厌恶。 他失望透顶,他只知道汪柔变了,可他没想到,汪柔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种手段,简直称得上卑鄙下作的小人手段! 陆景墨突然想到了什么,居高临下的望着她,质问道:“那你告诉我,之前叶佳禾的药被人偷换,是沃尔夫做的,还是你做的?汪柔,现在你的话,我是一个字都不会信了!” 汪柔吓得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儿。 如果江盛集团这件事,她可以说成是自己争风吃醋,可若是换药这件事认了,那就是杀人偿命的事了! 再说了,沃尔夫的飞机失事,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她就算咬死了不认,他们又能怎样? 因此,汪柔信誓旦旦地举起手发誓:“要是我做了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就让我不得好死!景墨,就算我们没有举行婚礼,好歹我们也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我历尽艰险为你生下了君耀,你怎么能把我想得这么恶毒?” 陆景墨知道,沃尔夫已死,死无对证。 其实,潜意识里,他还是不愿相信汪柔会变得这样歹毒。 争风吃醋的事她干了不少,但她只是一个女流之辈,又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偷天换日的事情呢? 可他并不打算就此了结这件事。 陆景墨冰冷的目光投射在她身上,道:“你还记得我们打过的那个赌吧?如果你输了,就立刻关闭那家舞蹈室,离开海城。所以汪柔,这次,你必须愿赌服输!” 汪柔没想到,陆景墨真的把那个赌约当了真。 又或者,他现在为了让叶佳禾快活,势必要把她送走,给叶佳禾清除障碍。 汪柔知道,这次自己算是栽在叶佳禾手里了,就算她再怎么恳求,也不过是让叶佳禾看笑话罢了! 因此,她只好楚楚可怜地说:“好,我愿赌服输,景墨,我输了!可是君耀怎么办?我不能没有君耀啊!你让我把君耀也带走吧!” “你还想带走君耀?” 陆景墨怒道:“跟着你这样的妈妈,他有样学样,以后能有什么好?君耀是个好孩子,我不能让你带走他!”汪柔心里有些慌了,毕竟,陆君耀不是陆景墨亲生的。 现在这叶佳禾像个妖精一样厉害,万一哪天被她发现了陆君耀的身世,自己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就在这时,陆君耀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从楼上跑了下来。 “不,你不要赶走我妈妈。” 陆君耀紧紧拉着汪柔的手,恨恨地看着陆景墨和叶佳禾,道:“为什么你们要让我妈妈下跪?你们为什么要欺负她?” 汪柔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将陆君耀死死抱在怀里,哭着道:“君耀,你快回去,不要管这件事了。是妈妈没本事,妈妈没能守得住这个家。” 陆君耀此时的眼中充满了恨意,看着他们,道:“原来,真的是你们欺负我妈妈。医生阿姨,我这么信任你,你怎么可以骗我?为什么,你们要赶我妈妈走?” 陆景墨忍无可忍的道:“张妈,赶紧过来把小少爷带走!” 就这样,张妈带着两个女佣,不顾陆君耀的哭喊,强行将陆君耀拉走。 汪柔失去了庇护,哭得撕心裂肺,但最后,还是被陆景墨赶出了家门。 她知道,这次,她是真的惹怒了这个男人。 直到汪柔的哭喊声渐渐消失,这场闹剧现在才算告一段落。 叶佳禾如同失去力气一般,筋疲力尽的坐在了沙发上。 明明这次她好像赢了,可为什么,一点胜利的喜悦都没有呢? ------------ 第229章 他是我们的爸爸! 这时,陆景墨缓缓朝她走了过来,坐在了她身边。 男人的眼眶有点红,将她拥在怀里,沉默着。 叶佳禾之所以没有背叛他,那是因为她知道,这次是汪柔的计谋。 其实,她比谁都想让陆景墨尝到被人背叛的滋味。 这时,男人低低地开口了,他问:“佳禾,你真的没有想起以前的事吗?其实,就算你真的想起来了,也没关系。可是,我不想再被欺骗,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叶佳禾忽而笑了笑,平静地问道:“以前的什么事啊?我都是听汪柔说的,难道,她说的是真的?你害死了我爸爸,你还抛弃了我,跟她生了孩子?” 陆景墨微微一怔,想到以前他辜负了叶佳禾这么多次,直到把她逼得心灰意冷打掉孩子离开。 他实在没有勇气再带着她回忆过去的事。 因此,他只能沉闷地开口道:“没有,我没有害死你爸爸,他真的是自杀。佳禾,我或许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我也绝对不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否则,我也就不配爱你了。” 叶佳禾的心突然涌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难受,是她误会陆景墨了吗? 还是,爸爸的自杀,真的还另有隐情? 叶佳禾的心里莫名有些烦乱,她的计划还没有结束。 就算爸爸的死另有隐情,但当初,他与汪柔生了孩子,却把她逼得背井离乡,独自带着两个孩子流浪了五年,这总不会是假的吧? 陆景墨见她情绪如此低落,便握着她的手,诚恳地说:“抱歉佳禾,这次我又差点误会了你。我以为,你会跟江盛集团的人合作。其实,我都做好准备了,如果那个人是你,你真的这么做了,我也认了。” 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嘴角带着一丝自嘲的苦笑。 可这样的表情,却让叶佳禾生出了一种负罪感,还有那克制在心底的怜悯。 叶佳禾生怕自己再与他待下去,真的会心软,会动摇。 她立刻站起身,道:“我该走了。这两天,我想静一静,毕竟,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我要好好想想。” 陆景墨以为她是生气了,立刻抱住她,柔声道:“那你答应我,让我随时可以联系到你,好不好?千万不要不接电话。佳禾,相信我,以后我们之间不会有任何人,只有我们。如果……如果你无法接受君耀,等他再大一些,我会把他送出国念书。” 叶佳禾有些意外,没想到,陆景墨为了跟她在一起,会愿意将陆君耀送到国外。 这样的妥协,令她有些震惊。 叶佳禾勉强笑了笑,道:“他只是个孩子,犯错的人是她妈妈,我不会对他怎样的,放心吧。” 有了她这句话,陆景墨感动极了,他沙哑着声音,道:“可我更想要一个我们两的孩子。” 叶佳禾浑身一震,只觉得她已经越走越黑,没有回头路了。 望着眼前这个被自己骗得越陷越深的男人,她竟然没有任何成就感。 她没有办法回头,那就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叶佳禾抬头望着他,道:“结了婚,我才可以给你生儿育女。我不想像汪柔一样,拿自己的一生去赌一场没有结果的事。” 陆景墨微微讶异,心里说不出的喜悦。 难道,叶佳禾是在给他信号,她想结婚了吗? 陆景墨激动的一把抱住她,道:“我怎么可能让你没名没分地给我生孩子?我会给你一个所有女人都羡慕的婚礼,会让全世界知道,你是我的老婆。佳禾,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与他的激动截然相反,叶佳禾的心里泛起了淡淡的惆怅和失落。 不知为什么,她甚至不敢再看陆景墨的眼睛,只是低低的‘嗯’了一声。 陆景墨本想亲自送叶佳禾回家。 叶佳禾却道:“虽然汪柔做了这样的事,但君耀没错。我们刚才不该让他亲眼看到这一幕的。你别送我了,快去看看他吧。这孩子,不知道哭得多伤心呢。” 想到楼上的陆君耀,陆景墨的眉头深深蹙了起来,有些头痛,到底该拿他怎么办? 可到底还是担心儿子的,陆景墨点点头,道:“那我让司机送你回去,我上去看看他。” 就这样,陆家的司机将叶佳禾送回了家。 靳南平带着冉冉在客厅玩,阳阳不知道去了哪里? “妈咪,你回来啦!” 冉冉开心地朝叶佳禾跑了过去,道:“你看靳叔叔给冉冉编的花环,漂亮吧?” 叶佳禾无奈地说:“靳叔叔也有很多事情要做,你不要再缠着靳叔叔给你搞这些无聊的东西了,好吗?” “不会,我们冉冉那么可爱的小姑娘,我巴不得多陪陪她呢。” 靳南平起身走了过来,见她脸色有些憔悴,关心地问:“你看起来有点累,没事吧?” 叶佳禾叹了口气,微微一笑,道:“我没事。靳老师,很快我就会跟他结束了。到时候,我们就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回到国外吧?” 靳南平惊讶地看着她,道:“这么快?当真这么顺利吗?” 叶佳禾点了点头,可又不想在孩子面前说这些,便对冉冉道:“哥哥去哪里了?你去找哥哥玩一会儿,好不好?” 冉冉嘟着小嘴,左右看了看,道:“咦?哥哥呢?刚才一直都没看到他哎。” 说着,小丫头就跟玩儿捉迷藏似的,到处找阳阳了。 终于,她在叶佳禾的卧室里找到了。 “哥哥,你在干嘛呀?” 冉冉嫩生生地开口道:“为什么要跑到妈咪的房间里?” 阳阳立刻做出‘嘘’的手势,冲她招了招手,道:“过来,我知道了一个大秘密。” 冉冉连忙捂住嘴巴,神秘兮兮地走了过去,小声问:“什么秘密呀?” 阳阳不知从哪里翻出来了一份亲子鉴定结果,跟冉冉解释道:“你看这个是我,这个人叫‘陆景墨’,这里写着我们的基因相符度是99%,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冉冉一脸茫然,摇了摇头,“不知道。” 反正,阳阳很早的时候,就会认字了,而且喜欢看书,各种知识都很感兴趣。 冉冉一直都知道,哥哥的智商比她高。 因此,她拉着阳阳的胳膊,央求道:“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嘛?看起来,很高端的样子。” “意思就是,这个叫‘陆景墨’的人,他是我们的爸爸!” ------------ 第230章 羡慕嫉妒恨 阳阳一字一句的道:“我们的爸爸果然还在这个世界上。而且,妈咪已经找到了他。不然,为什么会得到爸爸的样本呢?” 冉冉张大了嘴巴,吃惊地说:“我们有爸爸?可是妈咪都说过,爸爸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啦!” 阳阳不禁觉得妹妹太傻了,他摇摇头道:“那肯定是骗我们的啦!” 冉冉赶紧拿上那份亲子鉴定报告,道:“那我们现在就出去问问妈咪和靳叔叔,他们一定会告诉我们答案的。” “不行!” 阳阳赶忙拉住了妹妹,将那个亲子鉴定报告原模原样的放回了之前的位置。 他敲了下冉冉的脑瓜,低声道:“你傻呀你?妈咪一直把这个藏起来,不让我们看到,也不跟我们提爸爸的事情,肯定有她的原因。我们暂时先别说,我一定会想办法,要知道妈咪为什么和爸爸分开。要是爸爸没有靳叔叔对妈咪好,那我们就不要他了!” 冉冉胖嘟嘟的小脸此时充满了严肃和认真,她沉默了半天,才道:“同意!”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被打开。 阳阳和冉冉都吓了一跳。 叶佳禾奇怪地看着这两个孩子,问:“你们怎么跑到我房间来了?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干嘛呢?” 冉冉吓得差点就招了。 幸好阳阳反应得快,连忙道:“是冉冉想进来拿你的口红玩儿,我不让她拿,她跟我争呢。” 冉冉连忙点头附和,“对对对,就是这样。” 叶佳禾想到冉冉平日里就是个爱臭美的小姑娘,也没疑心阳阳的话。 她将小丫头抱起来,道:“你这小东西,我的口红都被你玩坏多少支了,还玩?” 靳南平在一旁哭笑不得地望着他们,道:“冉冉,靳叔叔明天给你买个儿童可以用的口红,买全套的,好不好?” “真的吗?” 冉冉的眼睛都亮了,开心地手舞足蹈。 叶佳禾只好绷着脸,道:“靳老师,你这样会惯坏他们的。” 说完,她对两个宝贝,道:“你们该睡觉了!从今天起,不可以再让靳叔叔或者我帮你们洗漱,要学会自己洗。尤其是冉冉,不可以总是嘤嘤嘤的,要独立,知道吗?” 冉冉郁闷地撅着嘴,一旁的阳阳生怕妹妹说出什么东西露馅,连忙拉着她的手,道:“妈咪,我带她洗。” 说完,两个孩子赶紧往儿童房跑。 叶佳禾望着他们的背影,一脸茫然地问:“他们什么时候这么乖了?” 靳南平笑着道:“他们本来就很乖,孩子嘛,总不能让他们一直都像大人似的。平时无非是淘气好动一点而已,不要说他们调皮。” 叶佳禾这时忽然想起了什么,她望着靳南平,有些难以开口。 “你有话要对我说?” 靳南平见她为难,便道:“你想说什么就说,跟我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叶佳禾想了想,结结巴巴的道:“我……我想问你,我爸爸真的是陆景墨害死的吗?” 靳南平微微一顿,如实说道:“当年你要离开他的时候,是这么对我说的。虽然我也没有亲眼目睹,但是你的确说过,是因为陆景墨是逼死你爸爸的真凶,所以,你才必须离开这里。” 叶佳禾的心中泛起浓浓的失望。 为什么,她那么希望,他不是? 她甚至希望,一切都搞错了。 靳南平见她如此,也跟着失落起来。 他苦涩地弯了弯唇角,道:“你认为这是我为了得到你,所以编出来的谎话吗?佳禾,除了当初我隐瞒过你跟陆景墨的事,我从未欺骗过你。你今天,为什么会问我这样的问题?” 叶佳禾愧疚地望着他,道:“抱歉,我只是想再确认一下,我怕……报错了仇。” 靳南平摇了摇头,叹息道:“与其说,你怕报错了仇,不如说,你怕冤枉了陆景墨。佳禾,你是不是希望,我是在骗你?如果这样,至少证明,陆景墨是无辜的。” “不!靳老师,你误会我了,我……即便他是无辜的,我也不会回头了。” 叶佳禾见他误会了自己,连忙道:“他办婚礼的那一天,就是我让他知道真相的那一天。我会让他尝一尝,被人抛弃和背叛的滋味。” 靳南平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好了,不说他了,一说起这些,我们都会心情不好。这样吧,周末你来我家,我妈和我妹妹都在,她们都很想见见你。” “好。” 叶佳禾并没有推辞,她已经给自己规划好了以后的路。 她的以后,是会和靳南平在一起的。 所以,她不能总是躲着他的家人。 况且,靳夫人那么喜欢阳阳和冉冉,又总是帮忙照顾两个孩子,叶佳禾感激极了。 她早就想当面去感谢靳家一家了。 …… 翌日。 陆景墨立刻开始找世界顶级的婚礼策划公司,让他们策划婚礼,赶制婚纱。 他实在是太想把叶佳禾娶到手了,哪怕早一天,都是好的。 想到未来他的生命里都会有叶佳禾,陆景墨便觉得他的人生,已经没有遗憾了。 而陆君耀依旧无法释怀自己的母亲,被赶走这件事。 无论陆景墨如何劝说,他依旧以绝食抵抗。 没过几天,陆君耀已经因为营养不良,导致病情加重,又被送进了医院。 叶佳禾每天查房的时候,小家伙都十分不配合,愤怒地瞪着她。 “你骗了我!你说过,你不会抢走我爸爸,可是,我爸爸现在都要跟你结婚了!” 陆君耀朝她吼道:“我妈妈也被你给气走了,你满意了吧!我不会认你的,我不会叫你‘妈妈’的,永远都不会!” 陆景墨厉声呵斥道:“君耀,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再跟你说一遍,以后,不准这么对佳禾阿姨说话!” 叶佳禾摇了摇头,道:“没事,小孩子的话,我不会放在心上的。最近,还是让他保持情绪稳定吧,再这么下去,对他的病情没有好处。” 说完,叶佳禾便离开了病房。 陆景墨生怕她会不高兴,也连忙追了出去。 “佳禾。” 他拉住她的手,道:“不好意思,我以后会跟君耀好好说的,他一定会接受你的。” 叶佳禾笑了笑,道:“我们都这种关系了,干嘛还这么客气?我知道君耀这孩子的性格,放心,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陆景墨这才松了口气,微微一笑,道:“那我就放心了。对了,我最近在筹备我们的婚礼,无论君耀是否接受你,我都等不及要把你给娶回家了。” 叶佳禾的眸光划过一抹异样,柔柔地望着他,道:“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做的?”陆景墨勾了勾唇,靠近她,低低地道:“你什么都不用操心,只要准备好做我美丽的新娘就好。” 尽管叶佳禾心里知道,她对陆景墨的一切都是假的,可她的脸,还是不自觉地红了。 “你赶紧去照顾君耀吧,我还没有查完房。” 说着,叶佳禾已经朝其他病房走去。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白雅慧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她早就看Susan不顺眼了,明明跟她一样大的年纪,家世也比不上她。 凭什么,Susan就能做专家? 而且,还能嫁进海城数一数二的豪门? 这陆景墨的实力,总觉得比她的未婚夫慕司沉还要厉害。 白雅慧的心里更加不平衡了。 想到这儿,白雅慧的步伐向陆景墨走了过去。 “陆先生。” 白雅慧笑盈盈地打起了招呼,“您和Susan就快要结婚了?” 陆景墨蹙了蹙眉,一副冰山脸,问:“关你什么事?” “我是Susan的同事,我叫白雅慧。是海城白家的小女儿……” 白雅慧介绍了一大堆,却被陆景墨冷声打断,“抱歉我很忙,你有话就直接说。我对你的身份,不感兴趣。” ------------ 第231章 今晚这里只有我和你 白雅慧脸上划过一抹尴尬,随即,她挤出一抹微笑,道:“我能看得出陆总是真心喜欢Susan的。可Susan未必对您一心一意。毕竟,我经常看到靳南平教授去Susan的办公室里,总是要呆很久才出来呢。” 陆景墨深深皱起了眉头。 自从出了江盛集团的事情之后,他便对叶佳禾的怀疑完全打消了。 可是事关靳南平,这个人,对叶佳禾可是死缠烂打得很呢。 就算叶佳禾不愿意,这靳南平未必不往上贴。 可陆景墨怎么能让别人看他和叶佳禾的笑话? 因此,他目光冷漠地望着白雅慧,道:“靳南平跟Susan是同事,又是师生,经常在一起讨论问题,不是很正常?” “呵,陆总的心可真大。” 白雅慧讽刺地说:“靳教授现在已经申请去了海城大学教书,看似跟Susan离得远了。可他三天两头还是会过来,一呆就在Susan的办公室里呆这么久。我想,他主动申请去学校做老师,明摆着就是欲盖弥彰,让您放松警惕罢了。” 陆景墨冷哼了声,道:“Susan整天被工作忙得抽不开身,所以白医生你是整天闲的没事做吗?天天盯着Susan,这就是你的工作?有这个时间,还是好好提升你自己吧,别整天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白雅慧完全没想到,陆景墨居然一点都不看白家的面子,把她怼成了这个样子。 况且,刚才来往的同事有几个也听到了,纷纷回头朝她投来嘲讽的笑。 白雅慧脸色青白,气得转身离开了。 陆景墨望着她的背影,目光渐渐变深。 他喃喃低语着:“佳禾,你真的还有事瞒着我吗?” 可很快,他就克制住了心底的怀疑。 那天,他就在心里告诉过自己,不再怀疑她,无论别人说什么,他都不会再误解她。 而另一边。 医生办公室里,白雅慧和叶佳禾两人依旧是谁也看不惯谁,互相看对方不顺眼。 只听白雅慧阴阳怪气地说:“Susan,我真是不明白你,明明长得那么好看,事业又这么成功,为什么非要找个二婚男人,去给人家当后妈!” 叶佳禾却没有生气,对着她笑了笑,道:“因为,就是要让你嫉妒,让你眼红啊!” 白雅慧今天被陆景墨怼完,又被叶佳禾怼,可想而知,她现在有多愤怒。 “呵,你就嘴硬吧,我看,你就是看上了陆家的钱!”白雅慧眯了眯眼睛,道:“可我告诉你,有钱人啊,是最精明的。这陆总恐怕都把婚前财产公证好了,再说了他还有个儿子,怎么都是轮不到你的。你嫁给他,能讨到什么好?无非就是做个免费保姆,私家医生,伺候他那个病秧子儿子罢了!” 叶佳禾平静地听着,表情丝毫没有波澜,淡淡地说:“多谢你提醒。还有别的事吗?” 白雅慧只觉得这女人的情绪,简直稳定得可怕。 好像什么话都无法激起她的脾气。 白雅慧的眼珠子转了转,试探着问道:“对了,听说咱们医院各个科室现在效益都不太好,院领导准备撤换很多科室的领导了。我们科最近估计也会换新主任,你觉得,谁比较合适?” 叶佳禾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说:“当然是谁有能力就是谁了?” 白雅慧暗暗剜了她一眼。 自己也是名校博士,一进医院就是副高职称的待遇,虽然她年轻,但谁也没有规定年轻就不能做科主任啊。 要是Susan当了科主任,自己处处都要被她挟制,看她脸色,那才叫憋屈。 白雅慧平日里见Susan并不是很喜欢在领导面前表现,应该不会与她争这个科主任的位置才对。 因此,她别有深意的笑了笑,道:“这个科主任啊,可不是只看专业能力的!还得有各种人脉背景,促进医院的发展。我们白家,在医药行业,还是有那么些人脉关系的,也能为医院做些贡献。” 叶佳禾不以为意地瞥了她一眼,道:“白医生,你就差把‘想当科主任’写在脸上了。不过我想,医院应该不会放心把一个科室的发展交给一个刚进医院没多久的医生。” “那你呢?你又进这医院才多久?”白雅慧气得眯着眼睛,道:“我要是当不上,你也休想当上!” 就在这时,葛院长一脸喜色地走了进来。 刚进办公室,就笑呵呵地道:“Susan医生啊,你又为我们医院做了个大贡献啊!” 白雅慧当场脸色就沉下来了,而叶佳禾也是一脸茫然。 她疑惑地问:“额……院长,您说我?” 葛院长点了点头,道:“是啊,要不是你,陆总能跟我们医院签订协议嘛?以后啊,陆氏集团以及合作公司,还有底下的分公司,所有员工的体检,都由我们医院承担。几万名员工啊,你知道这是多大的贡献嘛!” 叶佳禾愣住了,白雅慧更是不可思议。 她当场就直接说道:“怪不得Susan医生不慌不忙的,原来,早就傍上了陆总,为坐上科主任的位置准备好了!呵,陆氏家大业大,我们白家,的确是比不过!不过,你用这种手段争科主任的位置,不觉得太卑鄙了吗?” 叶佳禾也没有忍着她,立刻笑眯眯地反驳道:“白医生,刚才你自己不是也说了,当科主任,要有人脉背景,促进医院发展的。这么说来,你也承认,我不仅专业能力在你之上,人脉背景,也在你之上了?” 白雅慧脸色难看极了,被她堵得哑口无言,愤然离去。 而葛院长此时丝毫没有顾忌白雅慧的反应,全程沉浸在医院业务又上了一层楼的喜悦上。 他悄悄对叶佳禾道:“Susan医生,有兴趣做下一任的科主任吗?毕竟,靳主任去海城大学教书去了,老主任马上也要退休了,你们科也不能没有个能说话的人啊,是吧?” 本来叶佳禾对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是没什么兴趣的,可现在,她早已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叶佳禾了。 想到要是自己不做这个主任,以后也会是白雅慧,她可不想在白雅慧手底下看她脸色。 因此,叶佳禾笑了笑,道:“我都听葛院长的安排。” …… 两周后。 心外科老主任终于到了退休的日子,而叶佳禾也在这一天,被推选为新一任的心外科主任。 当葛院长说出这个决定的时候,白雅慧的脸都青了。 所有同事都在鼓掌祝贺,就只有白雅慧,冷冷瞥着叶佳禾,装都装不出笑容来。 更让她嫉妒的是,晨会之后,陆景墨就捧着大束玫瑰花进来祝贺她。 这样多金又浪漫的男人,在哪里都是惹人羡艳的。 叶佳禾连忙关上办公室的门,不想被门口的同事们看了笑话。 她蹙眉对陆景墨道:“你还怕我的流言蜚语太少吗?大家都说我当上这个心外科主任,是你的原因。你还要那么张扬,巴不得我同事的唾沫星子把我给淹死?” 陆景墨勾了勾唇角,渐渐靠近她,邪魅的说:“我就是要让所有女人都羡慕你,要你做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叶佳禾仍旧不习惯他这样的亲近,毕竟,她是从心底抵触与他重新在一起的。 等陆景墨把婚礼筹备好的时候,就是他们的‘游戏’结束的时候了。 “对了,婚纱已经设计好了,你这周有时间吗?我们得去欧洲试一下,如果合适的话,婚纱照也在那里拍吧。” 陆景墨提起结婚的时候,那双深邃漆黑的眸子,都仿佛跳动着雀跃的光芒。 叶佳禾平静地微笑着,点点头,道:“好啊。” “还有一件事……” 陆景墨抱歉地望着她,道:“汪柔已经把对面的舞蹈室出售了,东西也搬空了,明天就会离开海城。但她想见君耀最后一面,你觉得,可以吗?” 叶佳禾微微一顿,道:“干嘛跟我商量?君耀是你跟她的儿子,你们自己决定就好。” 陆景墨却握着她的手,耐心地说:“你马上就是我的陆太太了,凡是跟我,跟君耀有关的事情,我当然要跟你商量。如果你介意,我不会让君耀去见她的。毕竟,她这样的秉性,多跟孩子接触也没什么好处。” “不会。” 叶佳禾淡淡地说:“她有错,但君耀没错。如果我剥夺了他跟亲生母亲见面的机会,恐怕他会更恨我的。” 陆景墨将她搂进怀里,轻抚着她的背,道:“谢谢你,佳禾。我相信君耀迟早都会接受你,理解你的。” …… 翌日,陆景墨让张妈带陆君耀去见汪柔,而自己此生,都不会再去见这女人一面。 机场外面,汪柔冲张妈吼道:“你滚远一点,我有话要跟君耀说!” 张妈想到这女人也猖狂不了多久了,便站远了些,看着汪柔在陆君耀耳边说着什么。 半小时过去,汪柔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陆君耀。 回去的路上,张妈试探着问:“小少爷,刚才你妈妈给你的什么啊?” 她明明看到汪柔往陆君耀口袋里塞了个什么东西? 陆君耀立刻护住自己的口袋,警惕地说:“没什么,是妈妈留给我的纪念品。” 张妈虽然怀疑,但陆君耀这样子护食儿,她也没有办法硬抢。 因此,她只好等到了医院,见到了陆景墨,才将汪柔偷偷塞给陆君耀东西的事汇报给他听。 陆景墨现在对汪柔充满了防备。 听张妈这么说,他一个人走进病房,对陆君耀道:“君耀,你今天去见你妈妈,她有跟你说什么吗?” “说了。” 陆君耀郑重的点点头。 陆景墨耐心地问道:“她说了什么?” 陆君耀这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录音笔交给了陆景墨。 他按照汪柔交给他的,解释道:“妈妈说,她开舞蹈室的时候,有个学生的家长是靳家的佣人。你听完录音笔里的内容,就都明白了。” 陆景墨疑惑的看着手中的录音笔,实在不知道汪柔又在玩什么花招。 他打开录音笔,里面放出的声音却让他整个人如遭雷击,怔怔的站在原地。 因为,里面是叶佳禾拜访靳家,与靳家人寒暄,与靳南平浓情蜜意的话。 靳夫人似乎对叶佳禾十分满意,不停催促着他们把婚事定下来。 不仅如此,这个录音还录到了叶佳禾与靳南平的单独对话。 她说:“靳老师,谢谢你愿意相信我,愿意等我。我答应你,等我把跟陆景墨之间恩恩怨怨都了结,我们就离开这儿。我再也不会让你为我担心,你对我有多好,我就会对你有多好。” 陆景墨紧紧握着手中的录音笔,一遍一遍的听。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提醒他,一切都是真的,他不可以再自欺欺人下去了。 叶佳禾的声音那么明朗,那么动人,他已经多久没有听到这种声音了? 陆景墨不可抑制的颤抖着,他多想冲到她的办公室,去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欺骗他? 明明之前有好多次机会,他问她,她可以坦白,可她却让他沉沦,误以为她是真的想跟他在一起。 陆景墨不停的深呼吸着,想克制住那股快要冲破胸腔的愤怒。 后来,他还是没有忍住,去了她办公室。 可护士告诉他,叶佳禾今天并不在医院,而是去了外面开会。 陆景墨便给陆君耀办理了出院手续,带着陆君耀回了家。 当天晚上,叶佳禾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毕竟,陆君耀的治疗疗程还没有到,他突然带陆君耀出院了,的确很奇怪。 可陆景墨只是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在电话里尽量平静的说:“君耀想回学校上课,我就带他先回家了。不然你现在过来吧,帮我劝劝他。” 叶佳禾只能听到陆景墨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似乎带着无尽的疲惫。 她没忍心拒绝,下了班就来到了陆家。 然而,今天的陆家很安静,平日里走来走去的女佣,现在一个都不见了。 是陆景墨一个人给她开的门。 男人身上带着浓浓的酒气,眼神似乎有些迷离。 “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叶佳禾望着桌子上快要空掉的酒瓶,蹙眉道:“君耀呢?你这样,会吓着他的。” 陆景墨冷笑了声,漫不经心的说:“张妈把他带走了。今天这个家里,就只有我和你。” ------------ 第232章 跟他摊牌 叶佳禾的心,忽然忐忑起来,一种不好的预感渐渐蔓延开来。 直觉告诉她,陆景墨现在不对劲儿。 陆景墨深邃的眸子因为酒精的作用,透着几分朦胧,他歪头望着叶佳禾,幽幽地说:“婚纱准备好了,婚礼也快筹备好了。你呢?准备好做我的陆太太了吗?” 叶佳禾微微怔了怔,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道:“你怎么突然这么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我……难道不该问一句吗?” 陆景墨忽然伸手捏着她的下颌,道:“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做我的陆太太,需要这么纠结吗?” 叶佳禾这才确定,陆景墨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否则,他不会是这个态度。 她立刻挣扎着从他手中逃开,警惕地看着他,道:“你有话就说,不要这样动手动脚。” 陆景墨笑了,他的眼眸猩红,笑得有几分悲凉,“呵,终于装不下去了?叶佳禾,你怎么不继续装下去了!” 说到这儿,他的声音几乎是嘶声竭力地吼出来的! 叶佳禾的眸光在一瞬间的慌乱之后,便恢复了平静。 她微微弯了弯唇角,淡淡地说:“原来,你都知道了。这样……也好。” 陆景墨自嘲地笑出声来。 自己在叶佳禾心里,到底是多么无所谓的存在。 她甚至,根本就不在意,自己是怎么知道的? 她甚至,也根本就不解释,哪怕再骗一骗他,她都懒得这么做。 陆景墨的眼角莫名的潮湿,他漆黑的瞳仁涌动着无尽的不甘与愤怒,一字一句地问:“你从接近我的那天起,就是为了报复我?叶佳禾,从始至终,你根本就不爱我,你只是为了报复?” 叶佳禾的心仿佛被一只大手揪着,看到他这个样子,她明明该痛快的,该释怀的,不是吗? 可为什么,心隐隐作痛,仿佛难以呼吸。 她调整了一下情绪,平静而又从容地开口道:“有谁会爱上一个在两个女人之间摇摆不定的男人?当年,你是如何跟汪柔打得火热,如何辜负我的,你忘了吗?” “呵,所以,你还是想起来了?” 陆景墨像是疯了一般,笑出了声,摇摇头道:“我早就该知道,你想起来了。可我还是骗我自己,我以为,你会给我一个机会!” 叶佳禾颤抖着声音道:“这个世上,不是什么事情都有机会的!我想没想起以前的事,这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绝不会原谅一个抛弃过我,背叛过我的男人!如果你真的爱我,五年后,你就不该再接近我,你就该离我远一点!” 陆景墨的心随着她的话,已经烧成了灰。 他直直盯着她,道:“我问你,如果,我今天没有发现。你准备什么时候,跟我摊牌?” 叶佳禾波澜不惊地开口:“大概,是婚礼的时候,我会远走高飞。可惜,我的计划还是失败了,只能到此为止了。” 陆景墨不可置信的望着她,道:“叶佳禾,你好狠,你居然想在那一天离开,让我一个人面对那么多宾客,让我成为全世界的笑料!我为了这场婚礼,这么用心的准备,我为了重新得到你的心,付出了这么多努力。你居然,要这么报复我?你到底还有没有心!” 叶佳禾冷冷笑了笑,道:“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当初,你一次一次地伤害我,跟那个女人把我逼到国外的时候,你的心在哪里?现在,你得到了她,跟她有了孩子,又想回头得到我?陆景墨,你这个世上,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 陆景墨的眸底涌出愤怒的火焰,他忍无可忍的走过去,一把拉过叶佳禾,道:“你这不知死活的女人,我对你太好了,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才这么一次一次的践踏我的底线!既然你把我想成这样,好,那我成全你!” 下一秒,他捧起她精致的脸颊,狠狠咬上了她的唇,如惩罚一般。 浓重的酒精味道,瞬间充斥着叶佳禾的口腔。 男人的那双手,也不安分地去解她的衣服。 可怀里的女人此时却像是拥有着无穷的力量,狠狠挣扎开了他的钳制。 叶佳禾的嘴角还带着血痕,眸光却如此的决绝和坚定。 她瞪着他,道:“陆景墨,你要是再敢对我不轨,我会跟你鱼死网破!” 不是她这句话震慑住了他,而是她的眼神,像一把锋利的刀,完全释放出了对他的积怨和恨。 陆景墨紧紧闭上眼睛,咬牙切齿的说:“快滚!否则,我就改变主意了。” 叶佳禾心里到底还是害怕的,她二话不说,拿起包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刚出了门,她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 叶佳禾的眼圈终于红了,眼泪麻木地顺着眼底滑下,她没有停住脚步,而是挺直着脊背往前走。 直到泪水沾满了脸颊,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哭了一路。 叶佳禾迅速擦干了眼泪,硬是挤出一抹笑容。 有什么可哭的呢? 应该是太高兴了吧? 她终于亲眼看到了他求而不得的样子。 她终于也让他尝到了那种得到又失去的滋味。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仿佛完全空掉了,一点胜利感都没有? 叶佳禾上了自己车,往家的方向开去。 这时,靳南平的电话打了过来。 他的语气里透着几分兴奋,道:“佳禾,你让我找的可以破解云端会所监控系统的黑客,我找到了。你现在,还需要吗?” 叶佳禾有些犹豫了。 陆景墨已经知道了她的目的,她的计划已经没有办法再实施下去了。 可是,犹豫也只是稍纵即逝的,很快,叶佳禾就做了决定,“要!” 毕竟,自己当年被人强暴,如果真的是与汪柔有关,那这笔账,就还没有算完。 她必须给自己一个交代,而不是像曾经那样懦弱,任人欺凌。 因此,叶佳禾加快了车速,往家赶去。 ------------ 第233章 他还是要结婚 家里仍旧是一片温馨热闹的景象,两个孩子在屋里玩得不亦乐乎,靳南平已经开始准备晚餐。 叶佳禾无奈地笑了笑,道:“靳老师,您真的不用过来给我们那么多人做饭,有保姆阿姨做这些的。” “可是,我就是想亲手做给你吃。” 靳南平温柔地说:“今天做了你和冉冉最喜欢的奶油蘑菇汤,快去洗手,嗯?” 只可惜,今天叶佳禾从陆家回来,还沉浸在刚才的事情上,整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靳南平似乎也发现了她的异样,突然有些担心地问:“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啊?” 叶佳禾不想瞒他,微微叹了口气,坐在桌前,小声道:“陆景墨……他都知道了。” 靳南平一愣,紧张地问:“这是什么意思?他……知道你要报复他吗?” “嗯。” 叶佳禾凝重的叹了口气,将今天在陆家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靳南平。 靳南平听得心惊胆战,连忙上下检查着她,道:“那他就这么放你走了?你……没有受伤吧?” “没有。” 叶佳禾疲惫地揉了揉头发,自嘲地笑了笑,道:“靳老师,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没本事?被他们伤了又伤,却连报复,都做不来。” 靳南平心疼地望着她,轻轻将她拥在怀里,安慰道:“其实,我觉得到此为止,也挺好的。毕竟,你的人生不应该为了报复他们而活着。” 叶佳禾眼眶微微红了,哽咽着道:“但是,我今天看到陆景墨那种诧异又不敢相信的样子,还真是挺痛快的。他终于也尝到了被人抛弃和戏耍的滋味,这样,他才会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有多么不应该。” 靳南平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 他知道,她心里憋了太多的苦。 虽然没有想起以前的事,但是,这些事还是真真实实地发生在她身上的。 所以,夏灵一说,她就仿佛有了感应,哪怕是违背自己的心,也一定要复仇。 “佳禾,都过去了,我带你走。” 靳南平缓缓开口分析道:“现在陆景墨既然已经知道了你的目的,他如果继续查下去,很快就会查到两个孩子身上。如果他知道了冉冉和阳阳的存在,后果就严重了。” 叶佳禾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淡淡地说:“我的临床试验还有一个多月就结束了,我不能在这种时候叫停,那样就功亏一篑了。况且,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做完。你帮我找的黑客,可以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吗?”靳南平疑惑地望着她,道:“你找这个黑客,是跟陆景墨有关吗?” 叶佳禾实在说不出口自己当年被陌生人侵犯的事,她只好借口道:“跟他无关。是我很久以前的一些私事,陈年往事了。” 靳南平见她不想多说,便也没有追根究底地问下去。 晚上,靳南平怕陆景墨会找人跟踪叶佳禾,或者报复叶佳禾。 因此,他带着两个孩子回到了靳家,又安排了保镖在叶佳禾家附近24小时守着。 虽然安全得到了保障,但想到今天发生的一切,叶佳禾仍觉得像是做梦一样,浑浑噩噩。 直到黎明时分,整夜失眠的她,才终于入睡。 翌日清早,她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叶佳禾慵懒地接起电话,那边传来夏灵的声音,“佳禾?你还在睡觉吗?快给我开门,我在你家门口呢。” 叶佳禾这才发现外面都日上三竿了,自己睡得太沉,夏灵按门铃的声音她都没听见。 于是,她连忙跑下床去给夏灵开门。 “哎,你到底在搞什么啊,真是气死我了!” 夏灵气呼呼地走进来,往沙发上一坐,道:“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陆景墨要跟汪柔结婚了?他现在不是被你拿捏得死死的吗?” 叶佳禾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你不知道?” 夏灵赶紧拿出手机,调出论坛上的东西,道:“你看,陆氏的官网亲自发的消息,说陆景墨和汪柔下个月月初举办婚礼。真没想到啊,这对渣男贱女,最后还真是走到一起了!老天爷呢,怎么不给他们报应啊!” 叶佳禾看到这则消息的时候脑子有些懵了,可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 如陆景墨一般骄傲的人,又怎么会甘心让她把他的尊严踩在脚下? 他无非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让她看着,就算不娶她,他也照样可以娶别人。 夏灵探究地望着她,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真是要急死我。” 叶佳禾将昨天的事如实告诉了她,夏灵听得心惊胆战。 她捂着心口,道:“天啊,他都知道真相了?怪不得,他会跟汪柔那个小贱人结婚。这就是结给你看呢!我呸,不要脸!” 叶佳禾自嘲地笑了笑,随即,她语气有些严肃的说:“灵灵,我找到了一个黑客,可以帮我调出当年云端会所的监控。这样,我就知道当年我被强暴的事,到底都跟哪些人有关系了?” 夏灵担心地问:“如果你知道了,你准备怎么做?” “当然是一报还一报,谁种下的因,我也一定会让她尝到果。” 叶佳禾说完,有些不舍地道:“等做完这件事,我可能就要回去了。海城这个地方,有我不喜欢的人,也有许多不好的记忆,我宁愿永远都不要想起来。” 夏灵的眼睛立刻就红了,她语气里带着哭腔,道:“必须要走吗?佳禾,我才找到你,你就要走了。那……那我怎么办?” 这五年来,她觉得自己就好像一具披着美丽皮囊的行尸走肉,所有的一切都掌握在慕司沉手里。 直到叶佳禾回来了,看到昔日的闺蜜,她才觉得生活重新有了奔头。 可没想到,才这么短的时间,她有好多事都没有来得及跟佳禾分享,她就要走了。 “灵灵,你别哭啊。” 叶佳禾赶忙抱着她,安慰道:“现在交通工具这么发达,坐飞机很方便的。那不然这样,你想我了就给我视频或者电话,然后,我就飞来找你。你一哭,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夏灵吸了吸鼻子,努力挤出一丝笑脸,道:“我没事,就是……舍不得你。不过,我也知道,你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你有事业,也有家庭,还有两个这么可爱的孩子,你是该选择一个对自己好的地方发展。” 叶佳禾若有所思地望着她,突然问道:“灵灵,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都把我的秘密告诉你了,你如果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可千万别藏着掖着啊。” 夏灵当即就失声痛哭出来。 她抱着叶佳禾,似乎想将这些年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 ------------ 第234章 阳阳决定抢回爸爸 可惜,夏灵还是没有透露跟慕司沉在一起的任何一个字。 因为,她的朋友现在已经是草木皆兵了,她不想再给叶佳禾制造任何麻烦。 很多苦,别人真的帮不了,只有自己慢慢受着。 夏灵终于擦干眼泪,努力露出一个笑脸,道:“我哪有什么难言之隐?我只是想到你以后又要回国外了,我们就很难见面了。一想到这个,就想哭。” 叶佳禾安慰道:“我不是说了嘛,我可以飞回来看你的。只要你一个电话,我保证,会立刻订机票,好不好?” …… 与此同时。 陆家。 汪柔这次回来,俨然是女主人的待遇了。 除了张妈,女佣们各个都追捧服侍着她,恨不得把她捧上天。 汪柔知道,自己这次完全就是误打误撞,沾了叶佳禾的光。 要不是这女人把陆景墨伤得太深,自己又怎么会被请回陆家,而且,陆景墨还承诺会跟她结婚? 汪柔悠闲地坐在沙发上,晃动着杯中的红酒,只觉得世事难料啊。 这件事也很快被太太圈的人知道了。 这些见风使舵的太太们,又开始重新巴结起了汪柔。 有些太太还准备给自家老公搞到点生意,可他们来到陆家的时候,却并没有看到陆景墨的踪影。 汪柔带着一向虚伪的笑,道:“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们景墨最近忙得很,经常世界各地飞来飞去的。下次,等他回来,我一定把你们的话转达给他。” 其实,汪柔自从回来之后,就没有见到陆景墨了。 听张妈说,他是去了国外。 可汪柔清楚,陆景墨分明是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也受不了自尊心被这么践踏,所以跑到国外疗伤了。 接待完客人,汪柔还是没忍住,给陆景墨打去了电话。 反正,她已经快要是名正言顺的陆太太了,总不能让自己丈夫的心里,一直想着别的女人吧? 电话接通后,那边传来陆景墨低沉的声音,“有事吗?” “景墨,你……什么时候回家啊?”汪柔小心翼翼的开口道:“我和君耀都很想你。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会在你身边的。” 陆景墨的声音没什么温度,冷冷说道:“我们结婚的那天,我自会回来。这段时间,如果没什么事,就不要找我了。” 汪柔握紧了手机,没想到,他准备结婚的那天才回来。 她听得出来,陆景墨与她结婚是那么勉强。 他无非就是想气叶佳禾罢了! 就算陆景墨答应了娶她,可是,这男人也早就因为叶佳禾的挑拨,与自己离了心。 汪柔将这一切都算在了叶佳禾的头上。 恰好,陆君耀的病明天就要进行第三疗程的治疗了。 既然陆景墨不在,那她何不充分利用这个机会,好好羞辱叶佳禾呢? …… 医院里。 叶佳禾和往常一样上班,很快,办公室外面传来了骚动。 她没有出去凑热闹,心想着大概又是哪家病人家属,因为治疗跟医护人员起了争执。 没想到,没过多久,一个熟悉又刻薄的声音传了过来。 “哎呀,Susan医生,原来你在这儿呢!” 汪柔缓缓走进了办公室,拿着精美的喜糖放在她桌上,如同一个胜利者,道:“你作为我们君耀的主治医生,到时候我和景墨的婚礼,你可一定要来啊!” 叶佳禾瞥了眼面前的喜糖,嘲讽的望着她,道:“你确定,我要是去了,你还能办好这个婚礼?” 汪柔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用只有她们两能听到的声音,咬牙道:“叶佳禾,我来就是要告诉你,这次,你输的彻彻底底!景墨是再也不会信你了。任凭你还有什么手段,都没用!” 叶佳禾内心虽然愤怒,表面却是云淡风轻的说:“汪小姐,不要觉得人人都爱捡垃圾。你喜欢,你尽管拿去好了。可我就怕,你捡到了,都没那个本事守住!” “好啊,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汪柔目光中流露出阴狠的神色,一字一句的道:“到时候,我会让你亲眼看着我如何坐上陆太太的位置,如何被全海城的女人羡慕的。而叶佳禾,你想得到的,这辈子都得不到!你的孩子,永远都不会有爸爸!” 说完,她才觉得畅快一些,昂首挺胸的离开了办公室。 叶佳禾的神色渐渐暗了下来。 等她看到了云端会所的监控系统那晚的监控,如果跟汪柔无关也就算了。 但凡当年的事与她脱不开关系,她绝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汪柔。 就在这时,白雅慧缓缓走了过来,几乎快要笑出声来。 “天啊,Susan医生,你的感情经历真是比电视剧还要精彩啊!”白雅慧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嘲弄,道:“那个要娶你的陆总,怎么就反悔了呢?人家的老婆都带着儿子来医院给我们发喜糖了,我才知道,原来,你想当陆太太的梦想,落空了啊!” 叶佳禾没有理会她,而是突然将两封投诉信扔在了她面前,冷冷说道:“这两个是病人家属对你的投诉,一个投诉你态度不好,解答问题不专业;一个投诉你用药激进,过度用药。我看了一下家属提供的证据和监控,的确如此。请白医生今天下班之前,把检查交给我。” 白雅慧不可思议的拿过投诉信一看,果然是投诉。 她愤愤地看着叶佳禾,道:“你这是公报私仇!有投诉你不怎么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这时候说?” 叶佳禾微微一笑,道:“身为心外科主任,我有权利管理科室的每一个医生。况且,科室这么多医生都没被投诉,偏偏病人就投诉了白医生你,难道,这还不说明问题吗?本来我怕耽误白医生工作,准备下班再找你谈话。不过现在看来你很闲,那你就现在把检查写了。记得写的深刻一些,不然,我可是要给你打回去重新写的。” “你!” 白雅慧咬牙道:“我不写!” 叶佳禾不急不恼的说:“那我就只好把白医生的门诊给停了,也免得你再被投诉。什么时候你认识到了错误,什么时候再恢复你的门诊,怎样?” 白雅慧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没想到叶佳禾居然这么有手段。 把她的门诊停了,那她还怎么收病人? 身为一个医生,连收病人的资格都没有了,她还当什么医生? 岂不是被别人笑掉大牙? 白雅慧气的发抖,咬牙道:“好,写就写!Susan,你别得意的太早,我们走着瞧!” 说完,她拿着两个投诉信,恨恨的跑回自己位置上写检查了。 叶佳禾的心情却并没有因为她收拾了一个白雅慧而变好,她目光阴郁的坐在办公桌前,似乎在思忖着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汪柔虽然故意带着陆君耀住在医院,想每天给叶佳禾添恶心。 可没想到,叶佳禾再也没有到陆君耀的病房里查过房,都是安排手下的医生查房,然后由叶佳禾制定用药方案。 虽然汪柔恨叶佳禾,但是也不得不承认,经过了三个疗程的治疗,陆君耀的病情真的奇迹般的在好转。 她甚至带陆君耀去别的医院做过评估,以前迫在眉睫的心脏移植,现在也不是那么迫切了。 直到陆君耀出院那天,汪柔也没有再见到叶佳禾,更没有办法再去跟她耀武扬威的说什么。 汪柔不甘心的带着陆君耀离开了医院。 路上,陆君耀郁闷的说:“妈妈,爸爸去哪里了?我想爸爸了。” “你爸爸他……” 汪柔想了想,哄道:“你爸爸因为那个女人,都快不要我们母子了,狠心把我们扔在这儿。你看,连你住院他都没有过来。” 陆君耀当即就紧张起来,问:“他不是已经把你接回来了吗?为什么还会不要我们?那……我们该怎么办呀?” 汪柔笑了笑,目光中闪过一抹算计,对儿子道:“只要你听我的,妈妈保证,爸爸很快就会回来的。” 陆君耀被汪柔唬住了,他认真的点点头,道:“好,那我听妈妈的。” 汪柔的眼珠子转了转,俯身在陆君耀耳边说着什么。 到了晚上,陆君耀便给陆景墨打电话了,哭诉着自己在学校被同学们说是私生子。 陆景墨虽然不喜欢汪柔,但陆君耀是他儿子,他不可能坐视不理。 尤其是听到儿子哭的那么委屈,他只觉得心都要碎了。 陆君耀按照汪柔教给他的话,道:“爸爸,他们都说爸爸不爱我和妈妈,大家都说我是私生子。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当然不是。” 陆景墨柔声说道:“爸爸明天就回去,以后每天都接送君耀上学,好吗?” 汪柔在一旁听着电话,别提多得意了。 看来,陆君耀在陆景墨心中的分量,比她想象的还要重。 …… 翌日,汪柔送儿子上学的路上,笑眯眯的说:“儿子啊,你爸爸今天就能回来了。你可千万要帮妈妈留住他,不能让他再抛弃我们母子,自己去国外了,知道吗?” 由于快要当上陆太太了,汪柔最近的行事作风也十分高调。 她亲自牵着陆君耀的手,将他送进了班级,又跟老师寒暄了好一会儿,让她帮忙多多照顾自己的儿子。 就在这时,冉冉和阳阳也手拉手的走进了班级。 尤其是阳阳,一眼就认出了陆君耀的妈咪,是上次在医院欺负自己妈咪的女人。 当即,小家伙的眼神就充满了敌视。 原来,陆君耀的妈咪就是这个女人,亏他以前还跟陆君耀玩的挺好的。 早知道,就不该跟他做朋友! 而冉冉及时发现了阳阳的异样,小声问:“哥哥,你怎么了呀?你怎么这么看着陆君耀?”阳阳没有回答妹妹,一个人默默的生气。 这时,老师说道:“昨天小朋友们的家庭情况信息表都填好了吗?现在,请叶慕阳小朋友收一下,然后交给老师哦。” 阳阳是班长,因此,便理所应当的去收信息表了。 然而,收到陆君耀的时候,他赫然发现陆君耀的信息表上家长那一栏,写着一个熟悉的名字。 “陆君耀,你爸爸……你爸爸是陆景墨?” 阳阳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这,陆景墨不是妈咪抽屉里亲子鉴定的那个名字吗? 所以,陆君耀的爸爸,其实也是自己的爸爸? 阳阳只觉得那颗小心脏砰砰砰的都快从心口跳出来了。 陆君耀疑惑的望着他,点点头,道:“怎么了?我爸爸是陆景墨呀。” 这下子,阳阳看他的眼神,就更加复杂了。 原来,是爸爸因为陆君耀和他妈咪,所以不要自己的妈咪,也要不要自己的冉冉了。 那一瞬间,阳阳恨不得跟陆君耀打一架。 看这家伙弱不经风的体格,他觉得自己能把陆君耀给打散架! 陆君耀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道:“我知道了,你也是我爸爸的粉丝,对不对?好多人都很崇拜我爸爸的!他今天晚上会来接我哦,我可以让他给你签名啦!” 阳阳不屑的轻哼,本来想拒绝的。 可是转念一想,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爸爸呢? 因此,他顺着陆君耀的话,道:“真的可以吗?那就这么说定了!” 阳阳收完表格回到了位置上,对一旁的冉冉说道:“我找到我们的爸爸了。” “啊?什……神马?” 冉冉瞪着大大的眼睛,像个好奇宝宝。 阳阳严肃的说:“陆君耀的爸爸应该就是我们的爸爸。但是今天晚上,我得确定一下。” “怎么确定呀?”冉冉小声问:“你想今天晚上就把爸爸抢回来吗?我们要不要跟妈咪或者靳叔叔说一声呀?” 阳阳立刻道:“绝对不能说!而且,你还得帮我一个忙,我们得里应外合,才能把我们的爸爸找回来!” 冉冉似懂非懂的问:“那我应该做什么?” 阳阳在她耳边小声说什么,冉冉点点头,不禁佩服的说:“哥哥,你真的好机智啊!好,我们就一起努力,帮妈妈把爸爸抢回来!” 就这样,到了晚上放学的时候,阳阳背上了小书包,跟着陆君耀一起出了校门。 “爸爸!” 陆君耀拉着阳阳的手,指着不远处豪车前面站着的男人,兴奋地说:“那就是我爸爸!” 阳阳望着那个玉树临风的男人,果然,跟自己长得有几分相像哎! 他的心跳莫名有些快了,却又极力地压制着,跟着陆君耀走到了陆景墨面前。 ------------ 第235章 阳阳替妈咪教训坏女人 陆景墨许久没有看到陆君耀了,见到他就立刻将他抱了起来。 阳阳昂起小脑袋,羡慕地望着自己的爸爸抱起别的小朋友。 陆君耀这才想起阳阳,便介绍道:“爸爸,这是我的同学,他是你的粉丝,也很崇拜你哦!” 陆景墨的目光这才落到阳阳的身上。 他的眼神没什么温度,因为自从陆君耀上学,已经有太多孩子的家长借着孩子的关系,与他们陆家套近乎,要生意了。 陆景墨甚至在想,这个同学,是不是也是被家里人撺掇,有目的性接近自己儿子的。 阳阳看到爸爸的脸上没有一丝感情,心顿时有些冷了。 可他没有立刻表现出来,而是笑眯眯地说:“陆叔叔好,我是君耀的好朋友。陆叔叔,你果然好帅哦,君耀经常跟我们提起你。” 三两句话,配上阳阳稚嫩无邪的声音,立刻就获得了陆景墨的好感。 也许是天然的血缘关系,又或许是面对天真的小孩子,陆景墨觉得刚才自己的偏见,立刻就荡然无存了。 他放下儿子,认真打量起眼前的小家伙。 莫名的,他总觉得这孩子,怎么有几分眼熟呢? 不过,这种想法也就一闪而过。 他摸了摸阳阳的脑袋,问:“你爸爸妈妈呢?有来接你吗?” 阳阳突然低下头,装作失落的样子,道:“我爸爸妈妈工作都很忙的,他们出国了,都不在家。我……我一会儿要自己回家呢。” “你自己?” 陆景墨看着快要黑下来的天色,心里不禁吐槽,这是什么家长? 居然让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自己一个人回家? 心也真够大的! 因此,陆景墨笑了笑,道:“那这样吧,你告诉叔叔你家住在哪里,叔叔送你回去。这么晚,你一个小朋友回家,太不安全了。” 阳阳突然间就哭出声来,哽咽着道:“可是我不想回家,就算回到家也只有我一个人,我会害怕。呜呜呜,叔叔,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回家吗?等我爸爸妈妈出差回来了,我再回家。” 陆景墨顿住了,犹豫的望着眼前的小家伙。 毕竟,他又不是慈善家,也没有什么同情心。 莫名带着一个小孩子回家,万一自己没照顾好他,出了什么事,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可此时,陆君耀已经看不下去了,他晃着陆景墨的手,道:“爸爸,我们就带阳阳回去吧。平时阳阳在班里帮助我很多呢,他妹妹对我也很好。” 陆景墨瞬间反应过来,看着阳阳,道:“你还有妹妹?” 毕竟,这孩子刚才不是说自己一个人在家?怎么丝毫不提及他妹妹? 可是阳阳反应得更快,他立刻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那是我表妹,她家也不是我家。哎,算了,叔叔你要是不方便我就自己回家吧。对不起,打扰你们了。” 说完,阳阳便背着自己的小书包,可怜巴巴地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陆景墨不知怎么的,心突然软的不行,忽然走过去,道:“等等。好吧,叔叔带你回家,但是你要先给你爸爸妈妈打电话说一下,好吗?” 阳阳突然露出笑容,灿烂极了,“嗯,我一会儿就跟我妈妈说。” …… 与此同时。 靳南平只接到了冉冉一个。 “靳叔叔,我们今天不用等哥哥了。”冉冉按照阳阳教他的那样,道:“哥哥要去同学家住几天。” 靳南平奇怪地问:“是哪个同学啊?为什么突然要去同学家住?” 冉冉笑嘻嘻地说:“哎呀,因为哥哥人缘好,同学们都很喜欢他,盛情难却嘛!” 靳南平还是不太放心地问:“那到底是哪个同学?而且阳阳突然去人家家住,会不会太唐突了?” 冉冉冲他眨了眨眼睛,道:“跟你说了你也不知道,反正你放心啦,靳叔叔,他们家长很喜欢我哥哥的。因为,哥哥学习成绩好,他们还想让哥哥去他家辅导他家孩子写作业呢。” “好好好,叔叔知道了。” 靳南平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无奈地笑着道:“小机灵鬼,我要是那个孩子的家长,肯定会邀请我们可爱的冉冉。” 冉冉见靳南平完全信了她的话,心中淡淡松了口气。 现在,就看着阳阳能不能顺利把爸爸给抢回来了! …… 陆家。 当陆君耀兴高采烈地拉着他的新朋友出现在陆家的时候,汪柔惊呆了。 她露出一抹不自然的笑,道:“这……这是?” 也不知道陆景墨从哪里弄来个孩子,看着就不讨人喜欢。 陆景墨还未说话,陆君耀便兴奋地介绍道:“妈妈,这是我的朋友,他叫阳阳。” “哦,这样啊。” 汪柔连忙装出一副贤惠的模样,微笑着说:“太好了,我们君耀终于肯带朋友回家了。” 阳阳心里已经住着一个小魔兽,开始攻击汪柔了。 但是,他仍旧维持着乖乖的样子,道:“阿姨好,我来这里不唐突吧?会不会打扰您?” 汪柔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从来没见过这么成熟的小孩子,说话还一套一套的。 这一定是哪个家长想跟他们陆家套近乎,才让自己的孩子接近陆君耀,接近陆家的。 汪柔虚伪地笑着道:“当然不会了,小朋友。没关系,你跟君耀去玩儿吧,想吃什么尽管说,阿姨亲自给你们做。” 阳阳笑眯眯地说:“我什么都可以吃的,谢谢阿姨。” 就这样,陆君耀迫不及待地拉着他去了房间。 汪柔蹙眉望着小家伙的背影,对陆景墨道:“景墨,这孩子是哪里来的?怎么说话一套一套的?感觉像是有心人提前教好的。该不会是故意接近我们君耀的吧?” 陆景墨不悦地瞥了她一眼,道:“不要把人想得那么坏,他只是个孩子而已。之所以这么懂事,是因为他的父母常年不在家,小孩子独立惯了,也懂得看人的脸色。” “父母常年不在家?” 汪柔愈发怀疑地说:“他父母常年不在家,这么小的孩子还能自己照顾自己?景墨,这孩子肯定有问题。” 陆景墨冷声打断道:“够了,你自己的思想有问题,所以你看待任何人都有问题!阳阳要在家里住几天,我已经答应了君耀,你最好照顾好这个孩子。千万不要让这孩子在家里出什么事,到时候小心人家父母找上门来。” “什么?” 汪柔惊讶地问:“他还要住在我们家?” 陆景墨语气中透着几分不满,道:“所以,我的家我做不了主?对一个孩子,你都不能包容吗?” 汪柔知道陆景墨的性格,他决定的事,通常很难更改。 况且,他们的婚礼在即,她实在没必要因为一个小孩子,败光陆景墨对她的好感。 因此,汪柔挤出一抹笑意,道:“我听你的就是了。其实,我也只是害怕有心人想利用君耀,只要你觉得这孩子没问题,那我当然也会好好照顾他。我现在就去厨房,亲自给他做晚餐,招待他。” 就这样,汪柔往厨房走去,想显示自己的贤惠。 然而,刚走到厨房门口,便听见里面有两个女佣在说话。 “你看到了吗?小少爷带回来的那个小男孩,好可爱呦。我刚才进去送果汁,都忍不住想掐他肉嘟嘟的脸一下呢。” “对啊,而且他还好有礼貌,家教可真好。对了,你有没有发现,这个小男孩长得有点像陆先生?” “哎,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像哎,尤其是鼻子和嘴巴。” 两个女佣在里面讨论得不亦乐乎。 而厨房门口的汪柔差点吓软了腿。 她这才回想起刚才阳阳的模样,是啊,真的好像陆景墨。 想到这儿,她的心都差点跳出来。 难道,这是叶佳禾的又一个手段,希望借助孩子夺回陆景墨的心? 汪柔简直不能淡定,连忙向楼上跑去。 她猛地打开门,发现陆君耀和阳阳十分和谐地在电视机前面,看动画片。 汪柔深吸了一口气,坐在了阳阳身边。 她强迫自己露出温柔的笑意,道:“你叫……阳阳,是吧?那你的大名呢?你爸爸妈妈是做什么的呢?” 阳阳笑眯眯地望着她,道:“阿姨,你在查户口吗?” 汪柔没想到这孩子说话这么噎人,她似笑非笑地道:“这怎么是查户口呢?阿姨是关心你,怕你父母担心啊。” “阿姨放心哦,我已经跟我爸爸妈妈说过啦。”阳阳露出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笑容,道:“而且,我还说阿姨和叔叔都很欢迎我呢。额……阿姨,你不会不欢迎我吧?” 汪柔现在已经百分之八十确定,这个孩子绝对是有备而来,绝对是叶佳禾那个贱人唆使的! 这时,一旁的陆君耀都嫌她啰嗦了,有些埋怨的道:“妈妈,我和阳阳看动画片好好的,你怎么总是说话呀?” 汪柔是最会拿捏儿子的,她道:“对了,你爸爸给你买的限量版乐高呢?小朋友来家里,你也不拿出来一起玩儿?” “哦,对,还有乐高。” 陆君耀突然想起来,连忙道:“阳阳你等一会儿,我去找来,我们马上一起玩!” 说着,他就开心地跑出去找玩具了。 汪柔的脸色也瞬间阴沉下来,对阳阳道:“小家伙,君耀已经走了,你也没必要装了。你妈妈是叶佳禾吧?是她让你来的?” 阳阳看着眼前的阿姨,她的样子好可怕哦! 这简直和那天晚上,她在医院骂他妈咪的样子,一模一样! 阳阳佯装无辜的眨了眨眼睛,道:“阿姨,我妈咪的确叫叶佳禾,你也认识她吗?” “呵,果然如此!” 汪柔眯着的眼睛释放出冷冽的寒光,咬牙道:“那你告诉我,你妈咪让你过来干什么?” 阳阳歪着脑袋,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况且,也不是我妈咪叫我来的。”“是吗?”汪柔说着,便拿出手机,道:“那我现在就给叶佳禾打电话,我倒要问问她,知不知道她儿子在我家!” 阳阳瞬间有些慌了,他才刚踏上寻找爸爸的路,怎么能刚开始就叫停呢? 因此,他急中生智,突然说道:“阿姨,其实陆叔叔就是我爸爸,对吧?你要是敢给我妈咪打电话告状,我现在就告诉陆叔叔,他是我爸爸!反正,陆叔叔似乎,还不知道这件事呢!” 汪柔的脸色大变,恨不得现在就掐死眼前这个不要脸的小野种。 真是什么人生什么样的孩子啊,跟叶佳禾一样狡猾! 她气的发抖,攥紧了手机,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居然敢往我们陆家身上攀亲?你妈妈不知道跟哪个男人生下的你!再敢胡说,小心我现在就把你轰出去!” “好啊,那我现在就去找我爸爸,我问问我爸,他认不认识我妈咪?” 说完,阳阳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 汪柔见状吓坏了,连忙抓住他的胳膊,恨恨的道:“你敢!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说一个字,我一定宰了你!不信,你就试试!” 就在这时,阳阳突然尖叫起来,大哭道:“啊!救命啊,救命!” 陆君耀是第一个进来的。 他立刻放下玩具,冲过去道:“妈妈,你在干什么?快点放开阳阳。” 很快,陆景墨也闻声赶到了。 没想到,阳阳哭的满脸是泪,委屈极了。“发生什么事了?” 陆景墨匆忙走过去,将阳阳抱起来,道:“跟叔叔说,怎么了?” 阳阳哭啼啼的说:“刚才……刚才阿姨掐我。她要轰我走,我说我想跟叔叔和君耀告个别,她就开始掐我。” 说完,阳阳将衣服袖子撸起来,果然一个鲜红的指甲印。 汪柔当即就怒了,吼道:“一派胡言!我刚才只是轻轻拉了他一下,绝对没有掐他。景墨,这孩子不诚实,这孩子绝对是有备而来!” 这路子,简直跟叶佳禾一模一样,臭不要脸! 可无论自己怎么解释,怎么叫冤,陆景墨的目光都怀疑的望着她。 随即,陆景墨望向陆君耀,道:“跟爸爸说实话,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爸爸告诉过你的,小孩子不能说谎!” 陆君耀瑟瑟发抖,小心翼翼地看了汪柔一眼,低低的说:“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刚才我出去拿玩具,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妈妈握着阳阳的胳膊,好像起了争执。” ------------ 第236章 专治汪柔的小魔头 汪柔简直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这么蠢! 她刚要张口辩解,陆景墨便厉声呵斥道:“所以,你的亲生儿子也冤枉了你?你说阳阳骗人,那你告诉我,他一个孩子,为什么要陷害你?冤枉你?” “我……” 汪柔话到嘴边,只能硬生生咽下去。 总不能说这孩子是叶佳禾的儿子,是陆景墨的亲生儿子,是为了过来报复她的吧? 汪柔的百口莫辩在陆景墨看来,完全就是没有话说了。 他冷声斥责道:“真没想到,你居然对一个孩子,都能下这么狠的手!汪柔,我这次接你回来,看来,是错了!”“景墨,不,真的不是这样。” 汪柔大惊失色,生怕陆景墨改变主意,反悔与她的婚礼。 就在这时,阳阳弱弱地开口了,“叔叔,你别怪阿姨,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让阿姨喜欢我。叔叔你们别吵架了,我回家就是了。” 阳阳可怜巴巴的样子,令陆景墨莫名的心疼。 他连忙放柔了声音,道:“好孩子,叔叔阿姨不是针对你。你是君耀第一个领回来的朋友,我们都很欢迎你。” 说完,他将阳阳放了下来,摸了摸他的脑袋,道:“乖,你去跟君耀玩儿吧,叔叔跟阿姨谈一谈,嗯?” 阳阳这才绽开笑脸,道:“谢谢叔叔。” 说完,便开心地跟着陆君耀一起到另一个房间去玩儿了。 而汪柔此时正一脸惊慌地望着陆景墨,语无伦次地说:“景墨,我真的是被冤枉的……” “到现在,你还在狡辩?” 陆景墨厉声说道:“看在君耀的面子上,我才接你回来,给你陆太太的名分。但你给我记住,要是你品行不端,教坏了君耀,那我随时都可以让你离开陆家!至于君耀的朋友,那只是一个天真的小孩子,你要是连这个都包容不了,那你也不要做陆太太了!” 陆景墨丢下这句警告,摔门而去。 汪柔被晾在原地,可想而知她此时的愤怒与压抑。 毕竟,在今天之前,她做梦也没有想过,叶佳禾的野种,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陆家。 她紧紧攥着拳头,暗暗告诉自己,她就快坐上陆太太了,绝不能被一个小孩子挡住自己的路。 在这条路上,她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谁也别想阻止她! 就这样,汪柔硬生生咽下这口气,亲自去了厨房。 …… 晚餐时分,汪柔简直换了一副模样,热情地笑着道:“阳阳,今天晚上的事你别怪阿姨,阿姨是跟你开玩笑呢!来,多吃点饭,这都是阿姨亲自做的。” 阳阳心里暗自想着,这女人的脸,变得可真快。 跟翻书一样! 怪不得,她有本事把爸爸给抢走! 陆君耀也连忙替自己的妈妈说话,道:“阳阳,你真的别怪我妈妈,她平时真的很温柔,不是这个样子的。” “不怪,不怪。”阳阳笑嘻嘻地说:“阿姨对我这么好,还亲自给我做吃的,一定是刚才有误会。” 陆景墨见汪柔认错态度还算好,这才没有继续责怪她,也在儿子面前给她留了几分面子。 他给阳阳夹了糖醋小排,道:“来,多吃点菜。” 汪柔在一旁用余光瞥着他们的互动,嫉妒极了。 呵,这个小野种一来,居然就得到了陆景墨这样的关心。 再看看自己的儿子,陆景墨从开始到现在,没给陆君耀夹过一次菜。 汪柔不禁暗骂陆君耀没出息,居然把这个不要脸的小野种带回来,分担原本属于自己的父爱! 这时,阳阳装作享受地道:“天啊,阿姨你真的好厉害,做饭也太好吃了吧!你做的所有菜,我都好喜欢吃哦!” 汪柔一愣,笑眯眯地道:“你喜欢就好。”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个野种是什么意思? 他这是准备反客为主,让她给他当厨子呢! 她可不会傻傻地把以后做饭的任务都承包下来。 毕竟,她的身份是陆太太,不是这个小野种的保姆! 因此,汪柔根本就不往上买账。 阳阳也不着急,从头到尾,把汪柔是一顿猛夸。 因为阳阳说话好听,又有礼貌,刚来陆家的第一晚,就获得了除了汪柔以外,所有人的喜爱。 可是,汪柔为了在陆景墨面前刷好感,也不敢将对阳阳的厌恶表现在脸上。 她甚至,还热情地说:“景墨,晚上我给阳阳安排一个客房吧?” “让他跟君耀一起睡吧。” 陆景墨淡淡的说:“君耀的房里不是楼梯床吗?一个孩子睡上面,一个孩子睡下面。” 汪柔挤出一抹微笑,道:“好,那我现在去给他铺床。” 转身之际,汪柔的笑容好便彻底消失了,恨得咬了咬牙。 没想到,这个小野种来家里的第一天,就顺利占据了君耀的房间,再这么下去,她简直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汪柔气得抓心挠肝,恨不得将这个孩子弄死。 可是现在还不行,陆景墨知道她不喜欢阳阳,万一阳阳在这个时候出了什么事,陆景墨肯定会顺理成章地怀疑到她头上。 汪柔还没有这么傻,她不会做引火烧身的事情。 当下这种情况,只能继续忍下去了。 她就不相信,叶佳禾会一直放心把孩子放在她这里,她就不着急? 到了陆君耀的房间,汪柔见只有阳阳一个人,便问:“君耀呢?” “他在里面洗澡。” 阳阳笑嘻嘻地望着她,道:“阿姨,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了,你就别装了。其实,你笑起来的时候,比生气的时候,还难看!” 汪柔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恨恨地说:“你来我家里,到底是什么目的?我再告诉你一次,陆景墨不是你爸爸!是你妈妈想利用你嫁进豪门,你只是个被利用的孩子罢了!” “你胡说!” 阳阳绷着小脸儿,愤愤地道:“我妈咪才不是这样的人!一定是你欺负我妈咪,抢走了她老公,也就是我爸爸!” 汪柔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眯着的眼睛投射出寒光,咬牙问:“所以,你这次来我家,是想把你爸爸抢回来?是你妈妈让你这么做的?” 阳阳傲娇的哼了声,道:“所以,你是承认了?那就是我爸爸,对吧?” 汪柔被他逼问得无言以对。 她只知道,这个孩子跟叶佳禾一样,不是个善茬,绝不能让他再这么呆在这个家里了。 这太危险了! 因此,她试探着问:“既然你非说陆景墨是你爸爸,那你现在还等什么?现在,你怎么不去认他?” 阳阳冷哼了声,不屑地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其实,他心里也很忐忑,不敢贸然认爸爸。 他得先观察一段时间,如果自己的爸爸是好人,如果他还记得妈咪,如果他足够爱妈咪,那他才会与他相认。 否则,他也不需要爸爸了! 汪柔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已经是气急败坏。 她忍着心里的恨意,开始给阳阳铺床,简直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可没想到,阳阳一字一句地说:“我要跟我爸爸睡!” ------------ 第237章 爸爸的怀抱好温暖 “你说什么?” 汪柔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随即,便怒道:“这里没有你爸爸!” 可惜,阳阳才不管她,迈着小短腿‘蹬蹬蹬”地跑到了陆景墨身边。 书房里,陆景墨刚处理完公务,准备回去休息。 “阳阳,还没睡觉吗?” 陆景墨将他抱起来,关心地问:“是不是第一天来叔叔这里,不习惯?” 阳阳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叔叔,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吗?” “嗯?” 陆景墨有些疑惑。 阳阳连忙装作很可怜的样子,低下头道:“我在家里都是爸爸带我睡的。可是,爸爸工作太忙,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带我睡觉了。我好羡慕君耀,他的爸爸可以每天陪着他。我……也想要爸爸给我讲故事。” 陆景墨简直被他弄得心软成了一滩水,这孩子,可真是懂事的令人心疼。 而且,阳阳这又萌又可怜的小模样,实在令他无法拒绝。 因此,他笑了笑,道:“好,叔叔现在带你去洗漱,一会儿给你讲故事,嗯?” “好哎,谢谢叔叔。”阳阳笑眼弯弯,又开始吹起了彩虹屁,“怪不得君耀说叔叔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了,我也觉得叔叔好nice!” 陆景墨以前对小孩子并没有非常喜爱,可不知为什么,从见到这个小孩的时候,他就一直会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这孩子的任何请求,他都想满足他。 就这样,陆景墨亲自带着阳阳去洗漱,随后,又把陆君耀的睡衣拿来一条新的给他穿。 望着陆景墨从头到尾如此细致的照顾,汪柔眼中的嫉妒,简直快要隐藏不住。 她从未见过陆景墨这样精细的照顾一个孩子,就算是陆君耀,大多数时候,也都是佣人在照顾。 可是凭什么? 这个野种刚来到这里,就体会到了陆景墨的父爱。 而自己的儿子,却像个蠢货一样,自己在浴室里洗澡,什么都自己做。 汪柔掩住心中的恨意,笑眯眯地走上前,道:“景墨,君耀在等阳阳一起睡觉呢。” 原以为她都这么说了,陆景墨怎么都会考虑一下他们母子的想法。 可没想到,陆景墨却道:“今天我带阳阳睡,你让君耀自己早点休息。” “这……” 汪柔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道:“这不太好吧?你工作这么忙,带孩子睡觉会打扰你休息的。要不这样,我来带阳阳睡吧。” 阳阳立刻说道:“叔叔,我睡觉很乖的,连被子都不蹬,肯定不会打扰你的。” 汪柔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挤出一抹微笑,道:“那……好吧。” 这时,阳阳突然说出了一个灵魂提问:“那阿姨晚上睡在哪里啊?” 陆景墨和汪柔对视了一眼,同时尴尬。 因为这个主卧是一个很大的套房,另一个房间,还有一张床。 就连陆君耀都不知道,这么多年,他们其实一直都是分房睡。 可阳阳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偏偏就这么问了。 汪柔正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便听陆景墨道:“她睡在另一个房间。” 阳阳恍然大悟地问:“原来,你们不睡在一起啊?” 汪柔的脸色涨成了猪肝色,尴尬得无地自容。 没想到,在这个野种面前,陆景墨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 她低着头,掩住了眸中的阴郁,低低地说:“我去看看君耀。” 说完,快步离开了房间。 阳阳心里别提多开心了,这个讨厌的女人终于走了。 接下来,就是他和爸爸一起的幸福时光了。 “叔叔,你可以给我讲故事吗?” 阳阳的小脑袋钻进了陆景墨怀里,黑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 陆景墨温和地笑了笑,从床头柜里拿出了一本陆君耀的童话书,给他讲起了故事。 阳阳觉得幸福极了。 原来,爸爸的怀抱是这么温暖呀! 爸爸的声音好好听。 爸爸明明很温柔呀! 可是为什么? 妈咪明明知道爸爸在哪里,却不来找他呢? 为什么,妈咪和爸爸要分开呢? 这一瞬间,阳阳的小脑瓜里充满了疑问。 …… 与此同时。 汪柔在庭院里,脸上如同覆上一层冰霜,眼中的恨意翻腾着。 她终于忍无可忍地给叶佳禾打去了电话。 当时,叶佳禾正在家里工作。 听到汪柔说阳阳在陆景墨那里的时候,叶佳禾惊呆了,手机都差点掉在地上。 “你……你说什么?”叶佳禾紧张地追问道:“阳阳为什么会在你那儿?” 汪柔恨恨地说:“这我应该问你吧?叶佳禾啊叶佳禾,你可真是太卑鄙了!眼看着自己不行了,就让你儿子过来搅和我和景墨的生活。你怎么这么贱啊!” 叶佳禾现在早已经乱了方寸,想到阳阳在陆景墨那儿。 万一陆景墨发现阳阳的身世。 此时的叶佳禾,比汪柔还要紧张和慌乱。 她立刻挂了电话,给靳南平打了过去。 “阳阳呢?” 叶佳禾的声音透着急切和焦虑。 靳南平微微一顿,道:“冉冉跟我说,阳阳今天去同学家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小朋友互相串门,应该是比较平常的事情,所以靳南平也并没有多想。 叶佳禾的心瞬间坠到了谷底,冷声说道:“靳老师,你现在立刻把冉冉带回来,我有话要问她!” ------------ 第238章 他准备气死汪柔 “现在?” 靳南平望着墙上的时钟,道:“冉冉刚睡了。佳禾,到底怎么了?” 叶佳禾没有回答,只是不停地要求他把冉冉带过去。 靳南平没有办法,只好将小丫头从床上弄醒,带去了叶佳禾那里。 冉冉完全没想到,自己与哥哥配合的如此天衣无缝的计划,这么快就被妈咪给发现了。 到底要不要说实话呀? 要是自己告了秘,哥哥回来一定会骂她是叛徒! 叶佳禾此时正一脸严肃地看着她,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阳阳去了哪里?” “哥哥……哥哥他说……” 冉冉好怕妈咪生气的样子,三下两下就已经坚持不住了,和盘托出,道:“他说要去找爸爸。我们班有一个小朋友的爸爸,哥哥说那就是我们的爸爸!他在你房间的抽屉里看到了亲子鉴定……” 冉冉说完,叶佳禾恍然大悟,瞬间就明白了一切。 只是她没想到,阳阳居然胆子这么大,不仅乱翻她的抽屉,居然擅自去找陆景墨。 而靳南平也是震惊住了,他觉得,现在的情况比他以往遇到的任何一个危重的病人都要复杂。 尤其是,他没想到,这两个孩子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是陆景墨。 所以,他们内心还是想要自己的爸爸。 无论他怎样做,这两个孩子或许都不肯接受他吧? 叶佳禾生怕阳阳在陆家出什么事,急得脾气上来了,拉住冉冉就在她的小屁股上拍了几下。 “是我最近没管你,对你太好了,所以你才跟阳阳一起骗家长,是不是!” 她语气严厉,打得也不轻,冉冉当即哭了起来。 “呜呜呜,妈咪,不要打冉冉,我错了!” 小丫头委屈地说:“我和哥哥只是想找到我们自己的爸爸!” 靳南平在一旁看不下去了,连忙将冉冉抱起来,制止道:“佳禾,现在是想办法怎么把阳阳从陆家带回来?冉冉……她其实并没有什么错。说到底,都怪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没想到,阳阳居然会跑去陆家。” 叶佳禾此时大脑一片空白,生怕阳阳的身份暴露。 就算陆景墨暂时没有发现阳阳的身份,以汪柔那样歹毒的性格,她怎么能放心阳阳在汪柔的手里? 因此,叶佳禾忽然站起身,道:“我去接他回来。” “等等!” 靳南平拉住她,道:“你理智一点!你现在怎么接他回来?你去了之后,不是自己跟陆景墨交代了阳阳的身份吗?到时候,别说是阳阳,陆景墨只要稍微一查,就能查出冉冉的存在!” “那该怎么办!” 叶佳禾崩溃得哭出声来,急得满屋子走来走去,“我不能失去任何一个孩子。如果要阳阳在陆家,我真的一分一秒都忍受不了!万一……万一他被汪柔伤害,万一他的身世暴露,我会疯的!” 靳南平握着她的双肩,道:“你冷静一点,佳禾!你听我给你分析,阳阳的身世一时半刻应该不会暴露。你要知道,汪柔是最不想他身世暴露的人。只要阳阳自己不说,陆景墨就只会把他当作陆君耀的朋友来对待。你现在绝不能自乱阵脚,我们应该想个办法从长计议,看看怎么把阳阳给接回来?” …… 翌日清晨。 陆家的餐桌上摆满了丰富的早餐。 只可惜,阳阳显得胃口缺缺,什么都不吃。 陆景墨见他昨晚还吃得香,今天就不吃东西了,有些担心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怎么了?不舒服吗?” 陆景墨给他夹了一个流沙包,道:“桌上没你喜欢吃的东西吗?那你喜欢吃什么,叔叔让他们做。” 这时,汪柔带着陆君耀也到了餐桌前。 汪柔一夜没有睡好,到现在眼睛都是肿的。 看着这个小野种坐在陆景墨身边,她简直有把他掐死的冲动! 就在这时,阳阳突然开口说话了,他奶声奶气地说:“叔叔,今天的早餐不好吃,还是阿姨做的饭菜最好吃了。” 汪柔的心一提,就知道这个小野种没安好心! 阳阳继续笑眯眯地说:“叔叔,我觉得阿姨做的菜有种母爱的味道,但是今天早上的饭菜就没有。” 汪柔的脸色都变了,眼前这个孩子,简直就是个魔鬼! 可是,她都来不及拒绝,陆景墨便道:“既然阳阳喜欢吃你做的饭,你在家也没什么事,就给他做一下饭菜吧。” 陆君耀在一旁听了,连忙道:“真的吗?我也好喜欢吃妈妈做的饭。” 汪柔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被气吐血了。 看看人家叶佳禾生的孩子,再看看自己生的! 人家孩子都知道为人家妈妈出气,自己生的这个蠢货,就只会给她拖后腿! 自己明明是尊贵的陆太太,居然要沦落到成为家里的厨子,伺候叶佳禾的小野种一日三餐! 只要想想,她都气的恨不得跟叶佳禾同归于尽! 现在,她越发觉得,眼前这个野种是叶佳禾指使来的,否则,自己昨晚明明通知了叶佳禾,怎么到现在,也没有人来接这个小野种? ------------ 第239章 陆景墨发现阳阳像自己 晚上。 陆景墨特意开车去接两个孩子放学。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阳阳来到了家里,他许多事都想亲力亲为。 总觉得,他与那个孩子有莫名的缘分。 可是,出校门的人,就只有陆君耀一个。 “阳阳呢?” 陆景墨往他的身后看去,疑惑地问:“阳阳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出来?” 陆君耀郁闷地说:“阳阳和他的妹妹今天上午就被他们家长接走了。我听老师说,他们……好像要转学了。” “什么?” 陆景墨十分意外,昨天这小家伙还说父母常年在国外出差,今天居然就要转学了? 这实在是太突然了。 陆君耀此时将一个小卡片和精致的点心递给他,道:“这是阳阳家长让老师给我的。说是为了感谢你!” 陆景墨接过那盒点心,望着点心上用英文写得清秀的字体:多谢照顾,有缘再会。 短短几个字,却让陆景墨莫名陷入了失落。 想到那个可爱的小家伙,昨天还在他的身边如此开心。 今天,连声道别都没来得及,这孩子就要走了。 也许,这辈子,他们都不会再有机会见面。 “爸爸……” 陆君耀扬起小脑袋,问:“你怎么了?” 陆景墨这才回过神儿来,自嘲地笑了笑。 他真是奇怪,怎么忽然变得这样多愁善感了? 只是一个突然闯入他生命的小家伙啊,只是自己儿子的同学罢了。 因此,他勉强笑了笑,抱起陆君耀道:“爸爸没事。走,我们回家。” …… 与此同时。 叶佳禾的公寓里,卧室的门被砸得噼里啪啦响。 “放我出去!” 阳阳愤怒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妈咪,你放我出去!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 冉冉在外面急得乱转,央求道:“妈咪,你把哥哥放出来吧?他又没有做错事,他只是去找了爸爸而已啊!” 叶佳禾沉下脸来,怒道:“你是不是也想被关起来?到现在,你还不觉得你们做错了事吗?这么小的年纪,就开始说这样的谎话,瞒天过海!这难道还不是错误的事吗?” 冉冉扁扁嘴,也想哭了。 这该怎么办?刚才给靳叔叔打电话,靳叔叔在开会,抽不开身。现在,还有谁能劝住妈咪呢? 叶佳禾将阳阳关了一下午,直到卧室里的声音越来越小,她才终于给他开了门。 只见阳阳气呼呼地坐在床上,头一偏,明摆着不想跟她说话。 叶佳禾也没有要跟他和解的意思,冷着脸收拾行李。 冉冉见状,小心翼翼地问:“妈咪,你为什么要收拾东西?我们要离开这里吗?” “嗯,我今天已经给你们办了退学手续,这几天我把手边的工作处理好,我们就立刻走。” 叶佳禾的语气很平静,可这番话,却已经让阳阳不能淡定了。 他跳下床,愤怒地说:“我们还没有跟爸爸相认,为什么要走?” “叶慕阳,我再告诉你一次,他不是你爸爸!” 叶佳禾忍无可忍的吼道:“你爸爸他早就死了,那个人,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阳阳崩溃得哭出声来,大叫道:“他明明就是,亲子鉴定报告我都看到了!妈咪,你为什么要骗我们?爸爸明明是个很好的人,那么温柔,那么帅,你为什么要把他让给别的女人?” 叶佳禾想不起过往的事情,可是,阳阳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心,居然是那么明显的刺痛着。 这孩子说的每一个字,都让她感到无比煎熬,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刃,戳在她心脏上。 叶佳禾深吸了一口气,红着眼眶,道:“好,你这么喜欢他,那你去找他。我自己带着冉冉走,你再也没有妈咪了!” 说完,她更加快速地收拾着东西。 阳阳顿时傻眼儿了,虽然他觉得爸爸是个好人,他不想放弃爸爸。 可是,妈咪从小把他和冉冉带大,付出了那么多辛苦,他又怎么可能不要妈咪呢? 要是妈咪愿意给爸爸一个机会,他们全家就能在一起了。 为什么,妈咪连提都不愿意提起爸爸? 阳阳擦了擦眼泪,愤愤地说:“我好后悔!早知道昨天我就该告诉爸爸,我是他的儿子,这样,爸爸就会把我们接回去了!我就不该考虑你的感受,我为你考虑,你都不为我和冉冉考虑!你不是个好妈咪!” 叶佳禾的脊背突然僵住了,她仍旧维持着低头叠衣服的动作。 可是眼泪,却在这一秒,大颗大颗地滑落下来。 这么多年的委屈和辛酸,在这一刻,完全涌了出来。 还是冉冉发现了她的在哭,小丫头心疼极了,对阳阳道:“哥哥,你不要再说妈咪了!她也很难过呀!她都哭了!” 叶佳禾蹲下身,抱着女儿,身子却止不住地颤抖着。 阳阳屈膝坐在门边,也在默默地流着眼泪。 他快纠结死了! 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可以跟爸爸妈妈在一起,他却必须要选择一个人? 昨天晚上,是爸爸第一次抱着他睡觉,他才刚体会过来自爸爸的温暖。 而冉冉,连爸爸的面都没有见过。 良久,叶佳禾收拾好了情绪,对冉冉的道:“宝贝,你在这里陪着哥哥,妈咪去给你们做饭,嗯?” 就算是现在,叶佳禾的嗓音里都带着哭腔。 冉冉懂事点点头,道:“妈咪,我会照顾好哥哥的。” 叶佳禾去了厨房之后,冉冉便跑到阳阳身边坐下。 阳阳将她推到一边,恨恨地道:“叛徒,走开!”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 冉冉委屈地撇撇嘴,道:“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妈咪已经知道了,我要是再不说实话,她会把我的屁股打开花的!” 阳阳想了想,估计是爸爸身边的那个坏女人给妈咪打电话告状了。 这女人,他都没来得及好好治她,她居然还敢耍花招! 冉冉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问:“哥哥,我们的爸爸真的很温柔吗?很帅吗?” “当然了。” 阳阳的眼中带着一丝崇拜,道:“而且很高大,好有安全感的!昨天晚上,爸爸还给我讲故事,哄我睡觉呢。” 冉冉突然羡慕起来,两只小手搓了搓,道:“真的吗?呜呜,我也想爸爸抱着睡!” 阳阳郁闷地叹了口气,道:“妈咪看起来很讨厌爸爸。她要是带我们走了,我们很可能永远都见不到爸爸了。” 而厨房里,叶佳禾无心做饭,心不在焉地洗着菜,脑海中浮现的全是阳阳刚才说的话。 这时,门锁响动,是靳南平来了。 他的状态也并不好。 毕竟,他一直努力想让两个孩子喜欢他,想跟叶佳禾在一起。 可是到头来,两个孩子还是想要陆景墨。 尤其是阳阳,找爸爸的信念实在是太执着了。 靳南平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一时间,十分迷茫。 叶佳禾苦涩地笑了笑,道:“看来,我的实验得提前结束了。我已经给两个孩子办好了退学手续,过两天我们就起程。” 靳南平微微意外,没想到,叶佳禾这次会这么果断,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反倒是他,有些犹豫了。 “那阳阳呢?”靳南平叹了口气,道:“你说服他了吗?如果我们这样强行将他带走,他日后,恐怕会恨我们。” 想到阳阳,叶佳禾也是一筹莫展。 可最后,她还是狠了狠心,道:“他以后,会明白的。这几天,我把工作交接一下,我就带着孩子们回国外。你呢?” 靳南平无奈地笑了笑,道:“现在还问这种傻问题,我当然是跟你们一起回去了。” 叶佳禾的目光深深地凝视着他。 这一刻,她突然发现,或许生命中爱情并不是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有一个人愿意一直陪着你,与你同甘共苦,与你同进退。 当你想到这个人的时候,内心没有愤怒、没有抱怨,而是无比的温暖,庆幸老天安排了这样一个人在你身边。 她走过去,主动抱住了靳南平,哽咽着道:“南平,谢谢你。” “傻瓜。” 靳南平抚了抚她的头发,宠溺地说:“我们之间,没有“谢谢”这两个字,太陌生了。” 就这样,叶佳禾与靳南平商量之后。 翌日一早,便去了医院,跟院长提交了辞职申请。 葛院长别提多不舍了,他道:“虽然我们约定的期限是一年,但是这短短几个月,Susan医生你为我们医院做出的贡献,我都是看在眼里的。你如果在国外的工作真的这么紧急,我也可以批,让你提前离开。但是……” 叶佳禾望着葛院长欲言又止的模样,点点头,道:“谢谢院长。您要是有话,但说无妨。” “是这样的,我们医院最近承办的体检比较多,而且事先已经把专家的名字公布出去了,里面就有Susan医生你的名字。所以,这就当作是你为我们医院做的最后一件事吧!做完再走,您看可以吗?” 自从叶佳禾到这个医院以来,葛院长对她一直都很尊重。 况且这次,是自己提前中止了合约,葛院长就这么放她走了,叶佳禾已经很感激了。 因此,她更不能让葛院长为难。 就这样,叶佳禾答应道:“好,我听您的安排。” …… 周末就是给陆氏员工体检的日子。 叶佳禾没想到,陆景墨也参加了这次体检。 她主要负责的是心肺听诊这部分。 男人走进诊室的时候,与她四目相对。 陆景墨知道自己不该来,可他找不到别的理由与她见面。 他问过自己,恨她吗? 他想,是恨的,他并不恨她报复他,但他恨的是,她骗了他。 他付出了那么多热忱,交付了所有的真心,换来的却是她的背叛与欺骗。 两人的目光在一瞬间的交汇后,立刻移开了彼此的目光。 叶佳禾的心不由自主的慌了,表面却强装镇定,像对普通患者一样,道:“坐吧,最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陆景墨看着她那张精致的脸上挂着冷漠的表情,便想到了她是如何欺骗自己,背叛自己,利用自己的感情! 他渐渐朝她走过去,坐在了她对面。 “Susan医生,心理素质真是高的很啊!”陆景墨冷笑,讽刺道:“人家都说当医生是治病救人,Susan医生倒是最知道怎么诛杀一个人的心。” 听着他阴阳怪气的嘲讽,叶佳禾口罩之上的眸光淡淡的,她望着他道:“你到底体不体检?如果不体检,那就让下一个进来。” 就在这时,一个小护士走了进来,拿着一份文件走到她面前,道:“Susan医生,这是您的离职手续,葛院长说,让您签个字。” “好。” 叶佳禾快速看了一下,用黑色水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护士走后,陆景墨深沉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她的身上。 “你……要离职?” 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为什么?” 叶佳禾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说:“任职期限到了,国外的单位也需要我回去。” 说完,她拿出听诊器,道:“来吧,把外套脱了,别耽误时间。” 陆景墨按照她的话,将外套脱了下来,任那冰凉的听诊器,隔着那薄薄的衬衫,在他心脏周围游走。 他自嘲地笑了笑,幸好,她听不见他的心声。 她也不知道,自己有多舍不得她。 她这一走,还会再回来吗? 可是,他的尊严和理智,让他讲这些话都吞了回去。 明明有那么多问题,到了嘴边,就变成了,“你走了,君耀的病该怎么办?” 叶佳禾面无表情地说:“这次的临床试验很成功,再过不久,药物就会上市,很快就会大量的生产。不过,还是要尽快给他找的可以移植的心脏,这是能彻底治愈他的办法。” 陆景墨发现,除了这些,他似乎与叶佳禾,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了。 他苦涩的弯了弯唇角,道:“那天……我去接君耀,他们班有一个小男孩儿,也跟着去我家住了一天。不过,只住了一天,就走了。最近这几天,我总是梦到他,我越发觉得,这孩子的眉眼,像你,也像我。” 他的声音很轻,又透着几分沧桑,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对她说话。 可是他说的每一个字,叶佳禾都听得很清楚。 她整颗心都随着陆景墨的话,提到了嗓子眼儿。 ------------ 第240章 叶佳禾得知陆君耀的身世 难道,是陆景墨发现什么了? 叶佳禾没有吭声,却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后来,陆景墨轻笑了声,摇了摇头,道:“我想,我一定是疯了,那只是君耀的同学而已。或许那孩子谁也不像,我只是太渴望当初我们的孩子没有死,没有离开这个世界吧?可是,没有如果……” 叶佳禾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可心里,却密密麻麻渗出细微的疼痛。 不知为什么,望着眼前男人这样子,她也并不好受。 因此,她迅速岔开了话题,道:“你的心肺听诊没什么问题,都挺好的。听说你快结婚了,恭喜你。” 一句话,将他们的关系拉进了现实。 陆景墨尴尬地挤出一抹微笑,道:“谢谢。” 这一刻,他才发现,这场婚姻,报复的人,只是他自己。 他根本就没有报复到叶佳禾,这女人,心里早就没有他了。 她那么恨他,又怎么会在意他与谁结婚呢? 就这样,陆景墨离开了她的诊室。 他走得很缓慢,可终究,他的背影,还是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 直到眼眶传来酸涩的湿润感,叶佳禾才发现,自己哭了。 她迅速用指尖擦干了眼泪,喊了下一个体检者进来。 …… 体检过后,陆景墨作为陆氏的最高层,他的体检结果出来的是最快的。 葛院长还以为叶佳禾与陆景墨的关系不斐,所以,将陆景墨的体检报告给叶佳禾发了过去。 “Susan医生,这是陆总的体检报告,您先看看,有几项指标偏高,您叮嘱他一下注意事项吧。” 叶佳禾并不想自己与陆景墨现在的关系闹得人尽皆知,因此,她收下了体检报告,礼貌地说:“好,葛院长,您费心了。” …… 晚上洗漱之后,叶佳禾望着床头柜上的报告,准备明天用快递寄到陆家。 她本想直接收进抽屉里,可她还是下意识地翻看了一下。 然而,只是这一眼,叶佳禾就震惊了。 因为,她看到陆景墨血型那里,写着的是“A”型。 这代表什么? 叶佳禾的脑海中浮现出那天陆君耀重度贫血,急需输血的场景。 她记得很清楚,当时陆君耀的血型是B型,而汪柔说她的血型是A型,并不能给陆君耀献血。 当时,她想让陆景墨过来给儿子献血,汪柔极力阻止。 叶佳禾想到这一切,此时后背都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两个A型血的人,又怎么可能生出一个B型血的孩子?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叶佳禾拿着那份报告的手都在颤抖,她的脑子忽然有些乱。 这么说来,陆君耀根本就不是陆景墨的亲生儿子? 天啊,汪柔这些年来都做了些什么,居然敢撒下这种弥天大谎! 所以,她该跟陆景墨说这件事吗? 叶佳禾的心脏砰砰直跳,很久之后,才终于恢复了平静。 她叹了口气,决定不再将这件事揭开。 反正自己已经要离开海城了,她不想今后的人生与陆景墨再有任何瓜葛。 所以,又何必节外生枝呢? 汪柔是陆景墨自己选择的,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哪怕陆景墨真的帮别人养一辈子的儿子,那也是他活该! …… 翌日,叶佳禾将这份体检报告用快递寄给了陆景墨,但是并没有提及陆君耀身世的事情。 反正,自己还有几天就要离开了,往后陆景墨的一切,都与她再无关系。 要说海城最不舍得的人,那就是夏灵了。 因此,在离开的前一天,叶佳禾将夏灵约了出来。 “佳禾,今天主编临时要我补一个稿子,你在我们杂志社对面的咖啡店等我一下。半小时,最多半小时哈!” 夏灵匆忙说完,便继续加班了。 叶佳禾无奈失笑,也没有去咖啡店,索性就将车停在他们杂志社楼下,坐在车里等。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之前靳南平帮她找的黑客。 “Susan小姐,您需要的云端会所五年前八月十二号那天的监控,已经全部调出来了。我发您邮箱了,您查收一下。” 叶佳禾没想到,他的办事效率这么高,最近忙得要命,她都快忘记这件事了。 “好,谢谢您,我看一下。” 叶佳禾跟他道了谢,挂断电话后立刻打开了邮箱。 里面的监控被切分成了很多视频,叶佳禾打开后,一个个地浏览着。 然而,她的瞳孔随着视频的浏览渐渐放大。 她清楚的看到,有两个女人鬼鬼祟祟地把已经昏睡的她送进了云端会所,这大概就是她所谓的继母和继妹。 随后,进入那个房间的人,分明就是陆景墨。 没过多久,她跌跌撞撞地跑出来,而再次进入那个房间的人,却是汪柔。 叶佳禾的头部忽然传来剧烈的疼痛,脑海中像是地震一般,忽然闪过了许多碎片。 耳边忽然有个声音,是五年前的某一天,陆景墨质问她,为什么要红杏出墙?他一遍遍的用言语羞辱她,说她已经不干净了! 所以,那天晚上在那个房间的男人,是陆景墨! 叶佳禾紧紧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她嘴边扬起一丝苦涩的弧度,嘲讽而又悲哀。 原来,从五年前,她与陆景墨就是错误的开始。 一切,都是错的! 叶佳禾揉着发痛的额头,零星地想起一些片段,包括汪柔曾经楚楚可怜,却做着最狠毒的事。 这一刻,叶佳禾忽然张开眼睛,目光清朗而锐利。 她本想抛开过去,让一切都结束了。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让她知道了这些年,自己居然忍受了这么多不白之冤。 她怎么能不恨? 怎么能轻易放过他们? 就在这时,车窗被敲响,叶佳禾吓了一跳。 随即,她打开车门,夏灵赶忙从副驾驶钻了进来。 “嘿嘿嘿,等很久了吧?” 夏灵笑嘻嘻地道:“对不起啊,主编临时布置的任务,要的比较急。” 叶佳禾摇摇头,道:“没事。” 夏灵这才发现,她的眼睛居然那么红,像是哭过了。 “你……怎么啦?”夏灵连忙担心地问:“你眼睛……该不会是哭了吧?” 叶佳禾深深吸了口气,将刚才自己才得知的事情说了出来。 夏灵都惊呆了,她觉得自己的愤怒和震撼一点都不比叶佳禾来得少。 叶佳禾从喉咙里发出细细的呜咽,哽咽着道:“灵灵,我好像想起了一点东西,可我偏偏想起的都是以前跟陆景墨和汪柔经历过的那些不快乐的事。五年前的生活,全部都是三个人的,明明是他不放过我,可我还像是最多余的那个。” 夏灵气的破口大骂,道:“这也太不要脸了!汪柔这个小贱人,她明知道那晚的男人是陆景墨,居然还侮辱你,说你被别人强暴?她自己倒是巴巴的在你之后,跑到那屋子里跟陆景墨睡去了!我的天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呢?” 随即,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对叶佳禾道:“走!现在就去陆家,我们今天就当面锣对面鼓地把这件事给说清楚。我倒要看看,那个小贱人还能蹦跶到什么时候?我倒要看看,陆景墨会不会承认他自己瞎了眼!” ------------ 第241章 偶遇人渣 叶佳禾刚才有那么一刻,也萌生出了与夏灵一样的冲动。 可很快,她就觉得这样太草率了。 况且,如果是现在跟陆景墨说清楚了,这男人即便认清了汪柔的真面目,却很可能反过头来想跟她破镜重圆。 她不想再被陆景墨困住,更不想跟这男人走得太近,让陆景墨发现冉冉和阳阳的存在。 叶佳禾沉思了许久,才道:“等我离开海城之后,再告诉他真相。到了那个时候,他也不会再找到我了。” 夏灵忽然想起什么,捂嘴笑道:“要我说,他不是快要结婚了吗?还不如就在他婚礼上,让他知道真相呢!到时候,我就看看,他这个婚,到底是结,还是不结?” 现在只要想想那个场面,夏灵都觉得大快人心! 望着叶佳禾郁郁寡欢的样子,夏灵想让她开心一些,便道:“我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去蹦迪,出了一身汗之后,就会觉得很放松。不如,我们去蹦迪吧?” “蹦迪?” 叶佳禾虽然以前去过几次,但并不常去。 夏灵自从跟了慕司沉,也很久都没有去过了。 她一时间有些心痒,便催促叶佳禾道:“走吧走吧,让自己好好放松一下。反正现在,汪柔那个小贱人有把柄在我们手里了,这没什么值得难过的,反而,值得庆祝一番!你说,对不对?” 叶佳禾实在是拗不过夏灵的软磨硬泡,再加上自己就快要回国外了,所以她想满足夏灵的一切心愿。 就这样,两人一起去了海城一个高档酒吧。 夜幕降临,酒吧内灯红酒绿,劲热的歌曲一个接着一个。 叶佳禾望着自己今天偏工作风的衣服,道:“我这一身,好像不太适合蹦迪。” “有什么不适合的?” 夏灵望着她的身材,道:“虽然你穿着衬衫和裙子,但是你这裙子是包臀的,衬衫也是修身的,前凸后翘,比那些穿吊带的性感多了!真的!” 而夏灵今天本身就穿的是吊带内搭,她把外套一脱,已经拉着叶佳禾滑进了舞池中央。 毕竟,跟在慕司沉身边的每一天都是如此压抑,她想疯狂,她想释放,将心底所有的委屈和不快乐都释放出来。 可她没有看见,不远处,一个贪婪而又惊讶的目光,早已锁在了她身上。 简明幽幽地想着,距离上次见到夏灵,似乎又有很久了。 上次他看到这女人为了采访他们公司一个小明星,等了很久,最后被高跟鞋崴了脚,还拖着那只病脚,一瘸一拐地跟上那个小明星的步伐。 简明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便知道,夏灵离开他,过得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只是现在,望着舞池中央的女人,性感的身材跳着热辣的舞,简明瞬间就觉得怀中的小嫩模不香了。 “简总,再喝一个嘛!” 小嫩模将酒杯递到简明嘴边,娇滴滴地道:“喝嘛,喝嘛!你答应人家的,公司那个内衣代言,可一定要给我哦!” 简明的那几个狐朋狗友看到他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那个小模特身上,便取笑道:“阿明,你又看上哪只猎物了?该不会是舞池中间那个穿着黑色皮靴吊带的女人吧?啧啧啧,这身材,这韵味,确实是个尤物啊!” 简明的眸光瞥了他一眼,道:“她是我的人,你最好不要瞎掺和。” 就在这时,简明见夏灵从舞池中央下来,他连忙推开身边的嫩模,跟上了那抹纤细窈窕的背影。 夏灵从洗手间出来,完全没想到,门口站着简明的身影。 她微微一愣,随即,目光透着几分寒意,冷声道:“让开!” “灵灵,都这种时候了,怎么还这么犟呢?” 简明依旧拦在她面前,冷冷勾了勾唇角,道:“这么晚了跑到这种地方来,是为了捞金?这样吧,看在我们以前的关系上,你陪我一夜,我给你十万,怎么样?够大方吧?” “啪”的一耳光,狠狠落在了简明脸上。 夏灵看着他,咬牙嘲讽道:“跟你这种人说话,我都嫌脏,更别说跟你睡了。这里就是厕所,你最好进去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我怕你自己都会恶心到自己!” 说完,她懒得再多看他一眼,径直往前走去。 可她的胳膊还是被简明紧紧抓住。 男人被打得恼羞成怒,啐了一口,咬牙道:“哼,都落魄了五年,还在我面前装什么骄矜?不过就是跟慕司沉睡过的婊子罢了!他要是真对你好,真能给你撑腰,你又何必辛苦出来工作,看人脸色,为了几千块钱,给别人低头哈腰?” 夏灵瞪着他,越发觉得自己落到如今地步,纯粹是活该! 毕竟,当年她瞎了眼,盲了心,才会看上这种人渣,才会那么信任他! 夏灵冷笑了声,道:“慕司沉再不好,我就是心甘情愿跟他睡。可是你,我就连看一眼,都嫌恶心!简先生,你混了这么多年,用那么卑鄙的手段吞并了我爸爸的公司,到头来,还是上不了台面。我和慕司沉一起参加的高端酒会也不少,可从来没有见过你们简家的影子!” 夏灵这番话,可算是戳到了简明的痛处。 男人最爱的就是面子,可夏灵偏偏就说他不如别的男人,这让简明恼羞成怒。 他忽然将夏灵抱住,一边脱她的吊带,一边怒道:“呵,那我就让你看看,我到底比不比得上慕司沉。一会儿,有你求饶的时候!” 夏灵也不是吃素的,除了在慕司沉面前委曲求全,还有谁能给她气受? 她要是被这个人渣占了便宜,那她从小练来防身的跆拳道都白练了? 就这样,简明的嘴刚凑上来,夏灵狠狠屈膝,一下子顶在了他的要害上。 接下来的几分钟内,简明根本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便被夏灵打得鼻青脸肿,求饶声都快发不出来了。 而夏灵的大打出手,也引来了酒吧里的保镖。 当叶佳禾看到夏灵被几个保镖架住,简明发狠地往她身上踹的时候,她简直吓坏了。 刚才,她看夏灵上洗手间这么久都没有回来,便过来找她。 没想到刚找到夏灵,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叶佳禾没有多想,就在简明还要踹第二脚的时候,她忽然拿过一旁服务生餐盘里的酒瓶,从后面砸向了简明的后脑勺。 这下,酒吧里炸开了锅。 ------------ 第242章 好歹我也算慕律师的女人 警局里。 叶佳禾和夏灵同时被关了进来。 那家酒吧有简家的投资,所以简明出了事,酒吧里的人不问青红皂白,便将叶佳禾与夏灵这两个罪魁祸首给弄了进来。 叶佳禾记忆中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她瑟瑟发抖地说:“灵灵,我……我刚才该不会是杀了人吧?那个人,我打到了他的后脑勺,他会死吗?” 夏灵捂着疼痛的腹部,强撑着一口气,道:“别怕,是他先要占我便宜的,我们顶多属于正当防卫。况且,就算他真的出了事,你就把一切推到我身上。” 反正,慕司沉应该不会不管她的。 毕竟,他还要继续折磨她呢。 既然如此,他就一定会想办法把她弄出来。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高跟鞋的声音。 一个年迈的妇人声音也随之传来,“谢谢刘局长,您放心,我会尽快的。” 夏灵立刻就听出了这声音的主人。 她冷笑了声,道:“这简家人来得可真快啊!” 正说着,简明的母亲简夫人已经出现在了她们面前。 在看到叶佳禾的时候,简夫人的眼中划过一抹意外。 毕竟,之前听说叶佳禾失踪了,没想到,这次的事,是叶佳禾跟夏灵一起干的。 她站在门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道:“说到底,我们阿明也是从小把你们当做妹妹,照顾你们一直到长大,你们就是这么报答他的?夏灵,就算你家破产了,也不能把这笔账算到阿明头上,往死里报复他吧?” 夏灵讽刺地勾了勾唇角,她早已经看透了简家人。 她安抚地拍了拍叶佳禾的后背,让她别怕。 随即,夏灵站起身,冷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身上有录音设备吧?简夫人真是好手段,三言两语地就想把我套进去,连审都省得审了,直接就能把我给定罪了?” 简夫人微微一惊,讶异地想:当年简家给夏灵下套的时候,也没见她这么精。现在,倒是不好弄了。 “呵,夏灵,不管你承不承认,你把我们阿明打成了重伤,这是既定的事实。” 简夫人的眼中释放出一抹锋利的神色,道:“你知道吗?要是我们阿明不出谅解书给你,恐怕你这辈子,都要把牢底坐穿了!还有你这个朋友,她也休想逃得过!” 夏灵顺着她的话问:“所以,简夫人特意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简夫人见终于说到了正题,便冷笑一声,目光中划过一抹算计,道:“你爸爸将夏氏公司卖给我们简家的时候,曾经要了10%的股份,还放在了你的名下。现在他已经坐牢了,你要是也坐牢,这10%的股份也没什么用了。不如,你就把这个股权转让协议签了。只要你签完字,我就可以立刻让阿明出谅解书!” 夏灵就知道,简家全都是些强盗。 他们吃了爸爸的肉,喝了爸爸的血,居然连一点骨头渣都不肯给他们剩。 强盗居然还这么理直气壮! 夏灵咬牙吐出三个字,“你休想!” 简夫人怒极反笑,点点头,道:“好啊,那我们就告到底。就算你不让出这10%的股份,你也没有机会享受它了!” 就这样,这个妇人踩着高跟鞋,负气离开。 夏灵一瞬间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浑身瘫软的坐在了地上。 叶佳禾虽然记不起这个简夫人,但是,从夏灵跟她的对话,她也大致听明白了一些。 她越发为夏灵担心起来,刚才那个老女人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 …… 与此同时。 精诚律师事务所,刚加完班的慕司沉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他眼中闪过稍纵即逝的厌烦,不过,还是接起了电话。 “司沉,你有时间吗?” 那边传来白雅慧娇滴滴的声音,“我发烧了,可我爸妈都出去旅游了,家里只有我一个,这该怎么办啊?” 慕司沉蹙了蹙眉,道:“你是医生,你问我怎么办?发烧了就吃退烧药。” 白雅慧听着他冷冰冰的声音,别提多生气了。 她与慕司沉也认识了不短的时间了,这男人,从没有把她当作过未婚妻,平日里对她,冷淡极了。 可她就是不相信,以自己的才貌,还搞不定一个慕司沉了? “司沉……” 白雅慧像是快要哭出来了,可怜兮兮地说:“家里没有药,你可以来照顾我一晚吗?我爸妈都不在家,我好怕自己出什么意外。” 慕司沉冷冷地说:“抱歉,我晚上还有事,药我一会儿让助理给你送过去。就这样吧,再见。” 说完,他果断地挂了电话。 望着黑下来的屏幕,慕司沉莫名想到了夏灵。 这女人可真行,他要是不找她,恐怕这辈子,她也不会主动给他打个电话。 可偏偏,慕司沉就是想要她,犹豫了片刻,他还是拨通了夏灵的电话。 然而,她的电话居然关机了。 慕司沉心下一惊,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自从夏灵跟他在一起之后,他就定下过规矩,手机不可以关机,这样才能保证她随叫随到。 五年里,夏灵从没有忤逆过他的意思。 后来,让助理查了之后才知道,这女人在酒吧里惹事,被关进去了。 同时进局子里的,还有叶佳禾。 慕司沉立刻让助理去了解情况,随即立刻拿起外套出了门。 路上,他又给陆景墨打了电话,将叶佳禾在酒吧里打人进警局的事情告诉了他。 当时陆景墨正准备休息,听到这里,他立刻从床上下来,开始换衣服。 慕司沉听出了他的着急,便安抚道:“你慢慢来,我正在去警局的路上。” 陆景墨又怎么能不急? 他匆匆忙忙地穿好衣服,拿起车钥匙便往外走去。 汪柔见他步伐匆匆,连忙跟上他道:“景墨,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晚出去啊?” 陆景墨瞥了她一眼,没空解释,只是加快了步伐往车库走。 汪柔望着他的背影,眼底翻腾着火光。 看他这么急的样子,不用说,她都知道,一定又是跟叶佳禾这个贱人有关! 真没想到,她都已经快要和陆景墨结婚了,那个贱人居然还不死心。 一会儿让小野种过来破坏她与陆景墨的关系,一会儿又大半夜的把陆景墨弄走。 呵,还真有手段啊!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阿骁打来的。 汪柔没想到他会这么晚给她打电话,难不成,是商元浩出了什么问题? 哼,死了才好! 她接起电话,装作担忧的样子,道:“阿骁,是不是元浩出事了?” “这倒不是。” 阿骁在电话那头欲言又止,道:“柔姐,我们云端会所的系统前两天被黑客侵入,调取了五年前八月十二号的监控视频。我们查了两天,一无所获。我觉得,有必要通知您一下。难道这一天,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毕竟,阿骁并不知道当年汪柔冒充叶佳禾,睡在陆景墨身边的事。 他只是觉得蹊跷,又没有个人商量,这才跟汪柔说了一下。 汪柔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呆滞而立。 五年前的八月十二号? 那……那不就是那一天? 这绝不是巧合! 一定是叶佳禾出手了! 她气急败坏的冲电话那边吼道:“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而且,云端会所的监控系统不是一直都很严密吗?怎么可能会泄露?” 阿骁叹了口气,道:“这个黑客是顶级的,他不仅破解了我们监控系统,还把我们的网站搞瘫痪了。这两天,我们一直在修复,所以没来得及通知您。” 汪柔没想到,叶佳禾居然会查这么久远的事。 难道,她已经知道了当年的所有事,今天晚上约陆景墨出去,为了告诉他真相? 想到这儿,汪柔简直无法淡定了。 …… 警局。 叶佳禾与夏灵原以为得在这里呆一天一夜。 两人狼狈地靠在冰冷的黑房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人来救他们。 叶佳禾郁闷地叹了口气,道:"这个不知道会不会留下案底?听说要是留下案底的话,对以后我们孩子的前途都有影响。不过,就算留下案底,我也不后悔。打女人的男人,也真是极品到家了。" 夏灵愧疚地说:"都是我不好,没事就好好呆在家里,干嘛非要拉你去蹦迪啊!佳禾,都是我连累了你!" 就在这时,门口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警员打开门,道:“叶佳禾,夏灵,出来吧!有人保释你们了。” 两人惊讶地对视了一眼,连忙扶着酸痛的膝盖站了起来。 到了接待室,她们才发现,陆景墨和慕司沉都在。 虽然夏灵看起来比叶佳禾狼狈得多,可慕司沉只是神色淡淡,对夏灵道:“在保释书上签了字,跟我走。” 虽然他语气没什么起伏,可夏灵能看得出来,这男人生气了。 因为,她给他惹了麻烦。 而陆景墨就做不到慕司沉这么淡定了。 他三两步走到叶佳禾面前,担忧地问:“你没受伤吧?” 说到这儿,他眸中划过一抹戾色,怒道:“那个简明,他欺负你了吗?告诉我!” 叶佳禾虽然有些抵触陆景墨的关心,可这次,她的确是被吓到了,也没有心思再跟陆景墨针尖对麦芒。 她叹了口气,疲惫地说:“我没事,是灵灵被那个人渣打了。” 叶佳禾这时望向慕司沉,她若有所思地想,原来这就是夏灵的男朋友啊。 可是,为什么夏灵吃了这么大的亏,他只是这么冷冰冰的坐着,一点安慰她的举动都没有? 叶佳禾正想上前说什么,却被陆景墨拉着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他们走后,接待室里陷入了令人恐惧的寂静。 夏灵甚至不敢看慕司沉的脸色,只是低着头,像个犯错误的孩子,道:“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慕司沉这时才幽幽地站起身,锐利而灼热的目光在她那只穿着吊带短裙的身体上打量了一会儿。 随即,男人的眸中浮现出一丝薄怒,将自己外套脱下来扔给她,冷声丢下一句话:“回去再跟你算账!” 说完,他径直往前面走去,夏灵慌忙用他的外套裹住自己,也跟了上去。 男人的外套有着独属于他的温暖和气息,一层层地包裹着她,也驱散了身上的寒气。 只是回去的路上,慕司沉的脸色实在是不太好,夏灵知道,他心情此时很不好。 生怕晚上回去会迎来他的惩罚,夏灵只好先乖觉地承认错误,道:“对不起,我……我只是想去蹦个迪而已。我也没想到会遇到简明,我……” “闭嘴。” 慕司沉凉凉地打断她,道:“之前我似乎跟你说过,我来公寓的时候必须见到你,不要让我等。可你现在胆子大了,居然夜不归宿,穿成这样子跑去蹦迪?以前的教训,是不是忘记了,嗯?” 尽管他的语气不是那种暴怒声,但也足以令夏灵瑟瑟发抖了。 她纠结了半天,怯怯地说:“简明……没事吧?我用酒瓶砸了他的后脑勺。” “哼,是你砸的吗?” 慕司沉冷冷瞥了她一眼,道:“到现在,还不老实?” 夏灵就知道,慕司沉没有那么好蒙。 她连忙说道:“佳禾那么做,也是为了我。当时的情况,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想砸死简明那个人渣!” 慕司沉语气冷了几分,带着几分薄怒,道:“到现在你还振振有词?夏灵,我只是给你暂时保释出来了,这次,你的麻烦大了!” 夏灵委屈的扁了扁嘴,望着他,道:“你会救我的吧?” “呵,你知道我的律师费需要多少吗?” 慕司沉不屑的轻哼,“就凭你父亲公司那10%的股份?夏灵,你好好看看自己有多大的脸?” 夏灵今天受了不小的惊吓,再加上慕司沉的毒舌,她心有不甘,小声嘀咕道:“好歹我也算慕律师的女人,这五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要是袖手旁观,未免也太狠心了!” “你说什么?” 慕司沉明知故问的睨了她一眼。 夏灵连忙摇了摇头,不敢再继续在他的雷区跳跃。 不过,从慕司沉把她从警局带出来的那一刻,她忽然就觉得踏实了。 一开始七上八下的心,随着慕司沉的到来,完全安定了。 只不过回到家,这个夜,才真正的开始。 男人随意将领带扯开,忽然将她抵在门板后,重重咬上了她的唇。 夏灵吃痛地皱起眉头,却不敢反抗,反而伸手乖顺地搂住了他的脖颈,只希望他能手下留情一些。 ------------ 第243章 慕司沉只把她当作解乏的玩意儿 然而,慕司沉却像是惩罚似的,故意加重了手下的力道。 这个不安分的女人,穿成这样子出去。 只要想想在酒吧这种地方,那些男人的眼神觊觎在她身上,他就没来由的生气。 就算夏灵只是个玩物,那也是他一个人的玩物,他不喜欢别人觊觎他的东西。 “嘶” 就在这时,夏灵忍不住痛呼出声,哀求道:“慕司沉,停下,快停下。” 慕司沉这才意识到她不对劲儿。 他粗重地喘息着,目光却透着几分紧张,问:“怎么了?” 夏灵捂着腹部,道:“好痛。你……今晚放过我吧。” 慕司沉见她脸色都白了,立刻反应过来,打横将人抱了起来,放在床上。 掀开她的吊带一看,男人的眼底顿时升腾起火光。 夏灵的腹部明显有大片的淤青,怪不得,她会痛成这样。 慕司沉冷声问:“谁干的?” 夏灵此时红着眼圈,语气却又愤愤地道:“简明。他想占我便宜,我跟他动手了。要不是后来那帮保镖来了,我一定打爆他的头!” 她此时的样子,像一只隐忍的小狮子,张牙舞爪,却又惹人怜爱。 慕司沉心里的气也消了大半,可表情仍旧阴郁,确认道:“所以,这是他打的?” “嗯。” 夏灵委屈地看了他一眼,带着几分撒娇的抱怨,“真的好疼。” 慕司沉冷声道:“活该!” 尽管如此,他还是联系了慕家的私人医生,让她过来看一眼夏灵。 不知道这种情况有没有伤及内脏,需不需要去医院。 而夏灵此时老实得很,这男人好不容易放过她了,她得乖一点,才能得到他的怜惜。 …… 另一边。 陆景墨将车开到了叶佳禾楼下。 “今晚,谢了。” 叶佳禾敷衍地跟他道了谢,便想离开。 可是,车子已经上了锁,她连车门都开不了。 “陆景墨?” 叶佳禾莫名其妙地望着他,道:“让我下车。” 陆景墨漆黑的目光中布满了担心,同时,也很生气,沉声问:“为什么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叶佳禾没有说话,清澈的瞳仁就这么望着他。 莫名的,脑海中那些碎片越聚越多,不只是过往的辛酸和失望,还有他们在一起的快乐。 脑子传来阵阵的疼痛,叶佳禾微微蹙了蹙眉。 陆景墨忍无可忍地低吼道:“你这样,总做些让人担心的事,我该怎么放心?叶佳禾,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说话啊!” 叶佳禾强忍着脑子的疼痛,厉声说道:“我不需要你为我担心,我们算什么关系?陆景墨,你不要再自作多情了,快放我下车!” 陆景墨不舍的望着她,不知道这次之后,他还会不会有再见到她的机会。 想到这儿,他忽然倾身将她紧紧拥进怀里。 叶佳禾僵住了,微微一怔,却被他抱得更紧。 “别动,让我抱一下,就一下。” 男人将头埋在她颈间,沙哑着声音,道:“佳禾,答应我,以后,一定要快乐。如果过去真的让你那么无法原谅,那就忘了吧?我不想作为一个让你难过的因素,出现在你的生命里。” 是的,他真的放手了。 可是他还是想对她说些什么,想叮嘱她,想让她以后的每一天,都过得很好。 叶佳禾一直觉得自己对他除了恨和怨,是没有别的感情了。 可当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心也像是被一个大手紧紧揪扯着。 那一刻,她发现,她对他下不去手。 哪怕自己受过伤,被伤害过,她还是不忍心真的去伤害他。 她其实也想过,等他婚礼的那天,告诉他一切真相,让他悔不当初。 但现在,她释怀了。 因为她始终没有办法骗自己,陆景墨是爱过她的。 叶佳禾忍着眼泪,哽咽着道:“可以放我下车了吗?” 陆景墨终于松开了她,开了锁。 叶佳禾立刻冲下车,径直向前走去。 到了家,她踢掉高跟鞋,整个人都如同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坐在了地上。 已经很晚了,冉冉和阳阳两个小家伙已经睡了。 叶佳禾轻轻打开门,望着床上两个熟睡的宝贝,她的心,才终于得到了一丝慰藉。 …… 翌日清早,夏灵被浴室的水声吵醒,慕司沉有早晨洗澡的习惯。 夏灵浑身都隐隐作痛。 虽然昨天晚上慕司沉放了她一马,可跟简明打的这一架太伤元气了,尤其是最后被简明踹的那两脚,搞得她现在肋骨都疼得很。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夏灵还以为是钟点工来了,她连忙去开门。 然而,门刚一打开,门口却站着一个穿戴考究的贵妇,大概五十多岁的年纪。 只是这位妇人眼神凌厉,就这么直直打量着她。 此时的她,还穿着吊带睡裙,棕色的头发也乱糟糟地搭在肩头。 就连夏灵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此时的她,有多么慵懒和性感。 夏灵被这妇人盯得浑身不自在,她茫然地问:“请问您找谁?” 回答她的,是狠狠一耳光。 慕夫人冷笑了声,道:“原来,是我们司沉在外面有小妖精了!看着就是一副狐媚样儿!去,把司沉给我叫出来!” 夏灵被打懵了,随即,恍然大悟,原来这位就是慕司沉的母亲。 就在这时,慕司沉惊讶的声音传了过来,“妈?您怎么在来了?” “哼,我要是再不来,你就要被这不要脸的女人给毁了!” 慕夫人气愤地说:“我真是没想到啊,你一向克己自律,居然也干起了这种在外面养女人的事情!” 夏灵站在一旁,浑身发抖,却也不敢贸然跟慕夫人起冲突,只能咬牙忍着,不吭声。 慕司沉瞥了她一眼,并没有什么情绪,也没有替她说话。 他扶着慕夫人进了家,漫不经心地说:“妈,您不要大惊小怪的了。我平时工作压力这么大,就是拿她解解乏罢了!” 夏灵不可置信地望向他,眼圈一下子红了,泪水积蓄在眼里,她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来。 原来,他在慕司沉心里就是这样一个存在。 她只是一个解乏的玩意儿! ------------ 第244章 慕司沉亲自来接她 再也受不了这种羞辱,夏灵拔腿就往卧室里跑去。 她迅速换好了衣服,没有理会他们,直接出了门。 慕夫人望着她的背影,指责道:“我就说,外面这些野女人,就是没有规矩!” “好了,妈,不至于为了个解乏的东西影响心情。” 慕司沉给慕夫人倒了杯水,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对了,您怎么一大早过来了?” 慕夫人瞪了儿子一眼,道:“你还问?昨天,雅慧发烧,你怎么对人家这么冷漠?人家都把电话打到你这儿了,你居然都不去看一眼。别忘了,雅慧是你的未婚妻,人家是娇生惯养,正儿八经的千金小姐,可不是你身边这个随随便便的玩意儿。你怎么能这么对待人家呢?人家一个小姑娘,得多伤心啊!” 慕司沉就知道,这个白雅慧不是什么安分的,居然还去找他母亲告状。 不过,慕司沉是从小看着慕夫人为了他受苦的,现在一切好起来之后,他对母亲基本是百依百顺。 看在慕夫人的面子上,慕司沉淡淡地说:“好,我今天抽空去看看她。” 慕夫人这才满意地笑了笑,道:“这就对了嘛!” 慕司沉看了眼时间,道:“妈,我一会儿还要去律所,先让司机送你回去吧?” “对了,你可不要糊弄我,那女人玩玩也就算了。尽快跟她断了,别让白家人发现了,知道吗?” 慕夫人不放心地叮嘱着,慕司沉笑了笑,道:“好了好了,知道了。您路上小心,到家给我发个信息。” 终于,慕司沉将母亲哄走了,他微微松了口气。 想到刚才那小女人离开时的样子,不知为什么,心莫名地颤了颤。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她的电话。 她的手机并没有关机,看样子,这几年的调教,她还是不敢忤逆他的意思。 只是他打了好几个电话,却始终没有人接。 另一边,夏灵看着一直震动的手机,气得丢进了办公桌的抽屉里。 想到今早慕夫人和慕司沉对她的羞辱,她便委屈地红了眼眶。 …… 医院里。 叶佳禾办理了最终的离职手续,也顺带着收拾了一下自己为数不多的几样东西。 可刚到车库,叶佳禾便看见她的车旁,站着一个令人生厌的女人。 汪柔望着她抱着这堆东西,冷声道:“既然你已经决定走了,又为什么大晚上的把景墨叫出去?叶佳禾,你到底知道了什么,你昨天到底对景墨说了什么?” 叶佳禾见她那副心虚的样子,冷冷笑了笑,道:“我要是真对陆景墨说了什么,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站在我面前?” 汪柔瞪大了眼睛,她现在更加确定,叶佳禾已经知道了。 她手里,绝对有她的把柄! 可为什么,她没有亮出来呢? 越是不知道她想干什么,汪柔就越是恐慌。 叶佳禾一步步走到她面前,道:“多行不义必自毙。看在君耀的份儿上,我不与你为难。你要是再来惹我,我敢保证,你的下场,一定会很凄惨。” 汪柔忽然笑了,她眯着眼睛,似乎看透了她,道:“叶佳禾,你知道当年,你为什么输给了我吗?因为你心软,因为你还爱陆景墨!你不是不想伤害君耀,你是怕伤害陆景墨吧?” 叶佳禾的手颤了颤,目光闪过一抹异样。 汪柔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冷笑了声,道:“如果你说出了真相,我的确是完了,可陆景墨受到的打击,绝对也不会小。还有你的孩子,到时候,我会把你偷偷生下两个孩子的事也告诉他,那就天下大乱了。以他的脾气,恐怕是一定会把抚养权给争回来的。” 叶佳禾目光渐渐变冷,意有所指的道:“争夺自己孩子的抚养权也就算了,怕就怕养了好多年的孩子,是别人的。那就划不来了。” 汪柔的脸色大变,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儿。 她恨恨地瞪着他,咬牙切齿地问:“你到底都知道了什么?” 叶佳禾偏偏不告诉她,而是似笑非笑地说:“知道了足以让你汪小姐玩完的事!所以,以后你最好躲着我走,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恶心我!” 说完,她推开早已僵住的汪柔,走向自己车里。 直到车开离了车库,叶佳禾都没有从刚才的事情中回过神儿来。 她的脑海中回想着汪柔说的话。 就连汪柔都看得出来,她不将真相揭露出来的原因,终究还是不想伤害陆景墨。 叶佳禾自嘲地笑了笑,呵,她终究,还是没有汪柔心狠,还是没有汪柔能豁得出去。 回到家,靳南平也来了,正带着两个孩子拼乐高。 自从爸爸的事情之后,阳阳对叶佳禾的态度总是有些疏远,也不怎么理她。 冉冉还是一如既往的贴心,一看到妈咪回来,就要亲亲抱抱。 叶佳禾心里藏着事情,总有些心不在焉。 抱着女儿玩了一会儿,她默默走向卧室,靳南平也跟了过去。 “你今天不是去办离职手续了吗?”靳南平关心地问:“怎么?办得不顺利吗?” 叶佳禾闷闷的道:“离职手续倒是办得挺顺利的,但是今天在车库,我遇见了汪柔。” 靳南平蹙眉道:“她故意来找你的?还是,为难你了?” “还不就是那些让我离陆景墨远一点的话?”叶佳禾顿了顿,纠结了半天,道:“靳老师,我……发现了一个大秘密,憋在心里好几天了。” 靳南平体贴地道:“那方便跟我说吗?” 叶佳禾点了点头,低低地道:“陆君耀其实根本就不是陆景墨的儿子。” 她说完,靳南平完全惊呆了,他不确定地重复道:“陆君耀不是陆景墨亲生的?” “嗯。” 叶佳禾将血型的事说了出来,她道:“我不放心,所以又跟检验科确认了一遍,而且,医院里也有汪柔以前的体检报告存档。两个A型血的人,怎么可能生出个B型血?” 靳南平神色严肃起来,追问道:“所以,你准备怎么办?” 叶佳禾烦躁地揉了揉头发,道:“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之前一直都很想报复汪柔和陆景墨,看着他们过得不好,我心里才能舒服些。可现在,机会就在眼前,我……” “你心软了。” 靳南平接下了她的话,语重心长地说:“不过,你不需要纠结,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心软,不是什么罪过,你不是汪柔,你的善良和你的正直,恰好是我最喜欢你的地方。” 叶佳禾苦涩地笑了笑,道:“按说你跟陆景墨也算是情敌了,没想到,你会理解我的选择。” 靳南平将她拥在怀里,欣慰地说:“情敌又能如何?我们与他们最大的不同,就是我们做事有底线,我们的初衷都不是去伤害别人。所以佳禾,既然你决定放过他了,就不要再纠结了。要相信,自己的选择,一定是对的。” …… 而门外,阳阳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全都听进了耳里。 小家伙吓得捂住嘴巴,完全不敢相信。 陆君耀居然不是爸爸的亲生儿子? 震惊之余,他差点开心地欢呼起来! 所以,爸爸只是他和冉冉的爸爸,并不是陆君耀的爸爸! 可是听妈咪那个意思,是准备放过欺骗爸爸的那个女人了? 阳阳愤愤地想,妈咪好说话,妈咪心软,可他不是好欺负的! 这种时候,身为男子汉,不就是应该保护妈咪,为妈咪把爸爸抢回来吗? 这时,里面又传来了靳南平和叶佳禾的对话声。 阳阳这才知道,后天就是汪柔与爸爸的婚礼了。 而他们的机票,就是在后天一早。 阳阳的心顿时凉了大半截。 爸爸居然要结婚了? 而且,还是跟那个坏女人? 阳阳气的咬牙切齿,绝不能让爸爸结婚,他要告诉爸爸真相。 可是现在,妈咪看管他这么严,他该怎么出去呢? 如何才能找到爸爸呢? 阳阳暗暗地想,一定要想个办法,告诉爸爸真相! …… 杂志社。 夏灵望着面前的采访稿,她一个字都不想写。 因为今早慕夫人来闹了这一出,这一整天,她就这么浑浑噩噩的,终于熬到了下班。 然而,刚出写字楼,夏灵便看到他的车停在门口。 男人依旧如平时一样西装革履,银边镜子,透着一抹精明与冷傲。 夏灵停在原地,没想到他会主动来接她,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可是经过早上的事,她真的不想跟他说话,满腹的委屈,她怕到了嘴边就会口不择言。 慕司沉一手抄在口袋里,修长的步伐迈开朝她走来。 ------------ 第245章 慕司沉在变相的哄她 “还要我亲自请你进车里,嗯?” 他还是这样高高在上。 夏灵本以为他也觉得自己太过分,是来道歉的。 现在看来,是她错了。 慕司沉怎么会道歉呢? 夏灵看了一眼,愤愤地说:“慕律师是工作太忙了,又来找我解乏了吗?” 慕司沉顿了顿,轻笑了声。 毕竟,小女人精致的五官虽然充满了愤怒,可那种嗔怪的模样,格外可爱。 夏灵快要气死了,真想抽他几个大嘴巴子! 为什么?无论自己多么生气,这男人的情绪总是如此稳定,好像她的情绪永远都不会影响到他。 他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是啊,自己对于他来说算什么?他根本就不在乎她难不难受,他只在乎她能不能给他提供那方面的快乐罢了! 见夏灵迟迟不动,慕司沉直接拉过她的手,将她带到了车里。 慕司沉难得体贴地帮她系上了安全带,微凉的指尖抚了抚她白嫩的脸颊,问:“我今天给你打了这么多个电话,为什么不接?” “难道,你不清楚?” 提起这个,夏灵讽刺地说:“你们慕家高贵,家教森严,我再不知廉耻,也不敢再跟慕律师有什么纠葛。麻烦慕律师再去找别人解乏吧,我这人脸皮薄,禁不住你母亲几巴掌!” 要是搁在平时,夏灵是绝对不敢这么跟慕司沉说话的。 可现在,夏灵也是满腹委屈和难受。 慕司沉深深地望着她,微凉的指尖划上她的脸,柔声问:“还疼不疼了?” 夏灵眼圈发红,却倔强地别开脸,望向窗外不理他。 慕司沉叹了口气,道:“知道你受委屈了。我妈说的那些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夏灵默默地低着头,没有说话。 别人说什么,她并不在意,哪怕是慕夫人今早骂了这么一大堆,她在心里也同样骂了慕夫人。 可她真正放在心上的,是慕司沉说的话。 他说,她只是个解乏的东西。 夏灵深深地吸了口气,声音低落而悲伤,“慕律师,我对你来说,究竟算什么呢?我跟了你五年,你到底把我当做什么?” 说到这儿,一向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她,眼泪也没有忍住。 小女人鼻尖通红,哽咽着道:“这五年期间,我任你为所欲为,那是因为我爸爸被你拿捏在手里。但是慕司沉,就算是拿我寻开心,五年也腻了吧?我爸爸的犯罪金额那么大,我也不指望你能将他救出来了。只希望你不要再火上浇油,也放了我吧!” 慕司沉的目光忽然冷沉下来,他一字一句地道:“夏灵,女人要知道适可而止。今天早上,我妈的确说了你几句。可那又怎样?我哄也哄你了,不要蹬鼻子上脸,再闹下去,就没有意思了。” 夏灵的心揪着痛,她没想到,自己所说的心里话,在他看来,也无非就是矫揉造作。 他以为,她在像外面的那些女人一样,跟他闹。 夏灵苦涩地弯了弯唇角,道:“算了,话不投机半句多。今天我累了,就没办法给你解乏了,先走了。” 说完,她推开车门,失望地离开。 慕司沉的目光又冷又沉,心里莫名地烦躁起来。 他扯了扯领带,本想开车回去,反正,这女人闹脾气就闹几天,她是逃不出他的掌心的。 可不知为什么,他却鬼使神差地将车开得很慢跟在她后面。 夏灵一个人来到了海城大学后面的小吃街。 很久以前她还是个学生的时候,就总喜欢跟叶佳禾一起来这里逛街吃饭。 虽然高端的饭局也经常有,但她总是很怀念大学时期的自由自在。 刚在一个烧烤摊坐下,夏灵点了一瓶啤酒,和一些烤串。 就在这时,那个西装革履,穿着考究的男人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夏灵惊讶极了,不可思议地看着慕司沉。 这男人,什么时候来的? 难道,跟了她一路? 这不是慕司沉的风格啊? 所以,这是慕司沉在变相的哄她吗? ------------ 第246章 慕司沉被调戏了 慕司沉是极其不喜欢大学城这种又乱又嘈杂的地方的。 “饿了我就带你去吃饭,这里卫生不好,走吧。” 他拉着她的手,道:“以后,别来这种地方。” 夏灵的气还没有消,她硬是将自己的手从慕司沉的手中抽了出来,愤愤地说:“慕律师,我家里破产,都落魄了五年,能吃得起烧烤就不错了!您要是觉得这里不合身份,您可以去高级餐厅,没必要让我拉低了您高大上的格局!” 不知为什么,只要夏灵不提离开,她要只是生气的骂骂咧咧,慕司沉倒是觉得挺有趣的。 就在这时,老板将烤好的串串和啤酒都端上了桌。 夏灵拿起一个串串开吃,又给自己倒了杯啤酒,那吃串喝酒的豪气劲儿,一点都不在乎慕司沉的目光。 只是这小女人眼圈还是红红的,慕司沉知道,她有多难受。 毕竟,曾经也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哪怕是这五年,他也不曾对她打骂过。 今早,慕夫人上来就是一耳光,可想而知,夏灵有多委屈。 慕司沉缓了缓语气,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道:“好了,不要再生气了。以后,这种事,不会再发生,嗯?” 他的温声细语终究还是让夏灵心软得一塌糊涂,因为,这个男人的温柔对她来说是致命的。 夏灵从不敢面对自己的心,但是,慕司沉的一言一行,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影响着她。 她红着眼眶,愤愤地说:“那你陪我一起吃烤串,陪我一起喝酒。” 慕司沉有时候真的觉得,她像个小孩子。 很容易哄,也很单纯。 他拿起烤串吃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夏灵让他喝啤酒,慕司沉道:“我今天开车来的,不能喝酒。” “好吧。” 夏灵将杯子里的啤酒一饮而尽,心中的苦涩才渐渐消散一些。 “你少喝一点。” 慕司沉提醒着她。 夏灵见他一天到晚高冷矜贵,这副样子跟这种地方,实在是格格不入,她突然就想捉弄他一下。 因此,她吃着烤串,幽幽地问:“味道还不错吧?” “嗯,一般。” 慕司沉皱着眉,给出了中肯的评价。 这时,老板又上了几串刚烤好的串串,冒着滋滋啦啦的油花,无比诱人。 夏灵递给了慕司沉一串,道:“你吃这个,这个最好吃了。” 慕司沉闻着味道确实不错,他尝了一口,好像还真挺香的。 男人淡淡地问:“这是什么东西?” 夏灵噗嗤笑了出来,道:“慕律师,你以前没吃过鸡屁股吗?” 只见慕司沉脸色剧变,扔下手中的烤串,跑到不远处的垃圾桶边狂呕。 这该死的女人,给她一点颜色,她就敢开染坊了! 而夏灵见到这一幕,笑得更开心了,今早的委屈和难过也烟消云散。 没过多久,慕司沉回来了,男人清俊的面容透着一抹恼意。 可看到面前的小女人那亮晶晶含笑的眸子,所有责备的话都咽了下去。 夏灵原以为他一定会气得炸毛,可没想到,男人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发,道:“消气了?消气了就跟我回去。以后不许再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的温声细语,让夏灵的心尖不自觉地发颤。 明知道他们现在地位悬殊,明知道慕司沉这种人最是薄情,可是,她的心就是自不觉得想跟他靠得更近一些。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女生不可思议地走到慕司沉面前,道:“慕律师?” 慕司沉这才发现,是律所的一个小助理。 那女生像是发现了什么令人震惊的事,道:“真的是您?您居然也喜欢来这里吃东西?” 慕司沉尴尬地轻咳了声,道:“过来找个朋友。” 说完,他拉起夏灵的手,快步离开了烧烤摊。 夏灵脸蛋红红的,总觉得她和慕司沉现在,倒是像偷偷谈恋爱却被人发现的小情侣。 到了车上,慕司沉发现夏灵神色不对,他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男人沉着脸,冷声提醒:“夏灵,我可以允许你闹一闹,笑一笑,但是,永远都不要妄想你不该想的东西!” 夏灵刚才还在雀跃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笑着伸过去脸,却被他一耳光打醒一样。 夏灵冷冷道:“我明白,之前你说过,我们是各取所需,我一直都记得。” 他指望她作为他空虚时候的一个慰藉,而她指望他救她爸爸。 慕司沉一路开车到了小区门口,没想到,简明的母亲就站在那儿等他们。 夏灵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刻薄恶毒的妇人,她不想再麻烦慕司沉,便道:“我下去看看,你先回家吧。” 说着,她解开安全带,朝简夫人走了过去。 简夫人也看到了车里的慕司沉,她眯着眼睛,嘲讽地对夏灵道:“我当你是仗了谁的势呢!原来,是慕律师的,夏灵,你以为你把我们简明伤成这个样子,这件事就能结束了?你以为他把你保释出来,我们简家就能放过你?” 夏灵绷着脸道:“这件事的起因我想你儿子应该告诉过你,我不告他个猥亵罪就算宽宏大量了!有这个时间,你不应该来找我,还是好好教育一下你那个扶不上墙的儿子吧!” “你!” 简夫人极怒之下,扬起巴掌就要打夏灵。 可下一秒,她的手被慕司沉紧紧扼住,无法动弹。 夏灵完全没想到,慕司沉会过来帮她出头。 她还以为,他已经将车开往车库里了。 简夫人愣住了,她冷笑着道:“慕律师这是公然维护这丫头了?您这是欺负我们简家没有司法系统的人脉,您觉得自己能一手遮天?” 慕司沉甩开了简夫人,薄唇轻启,幽幽地说:“酒吧的监控我已经让人拿到了,简夫人要是想告,那就尽管去告。但我奉劝您一句,要是你们简家还想在海城做点小生意,那就给我安分一点。否则,之前你们吃进去的,我一定要你们只多不少地吐出来!” 说完,在简夫人惊愕的目光下,慕司沉揽住夏灵的腰,一同回到了车里。 简夫人气得直发抖,谁能想得到,像夏灵这种疯疯癫癫的丫头,离开了他儿子,居然还找到了更好的去处? 现在倒好,那10%股份的转让协议,夏灵不仅没有签字,自己居然还被慕司沉这个晚辈教训得连脸都没有了。 可刚才,慕司沉的话实在是让简夫人有点害怕。 他们简家,在海城的确是没什么权利和地位,在慕司沉他们这样的阶层看来,简家和暴发户无异。 这五年来,简明用了各种手段,也没有跻身于海城的上流圈子。 简夫人不甘心地咬了咬牙,她倒要看看夏灵能得意多久? 她就不相信,慕司沉这种地位的男人,会娶一个落魄千金? ------------ 第247章 去陆景墨的婚礼上砸场子 另一边,阳阳郁闷地看着家里越来越空。 妈咪基本已经将该收拾的都收拾了,明天就要带着他们离开海城了。 这一走,自己还怎么认爸爸? 阳阳绞尽脑汁,趁着晚上大家都睡着的时候,偷了叶佳禾的手机,给夏灵打去了电话。 “干妈,我是阳阳。” 阳阳躲在阳台上,声音很轻。 夏灵大半夜的接到小家伙的电话,十分意外,她道:“宝贝儿,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啊?你妈咪呢?” “我妈咪睡着了,但是,我有一件事,想拜托干妈帮我。” 阳阳抿了抿唇,道:“你明天可以跟我妈咪说,带我和冉冉出去玩儿吗?我们见面再说,好不好?” 夏灵一直都知道,阳阳人小鬼大。 他这么神秘兮兮的,她反而好奇心大增。 想到明天慕司沉要去陆景墨婚礼现场彩排,也不需要她,夏灵便爽快的答应了阳阳的请求。 翌日,夏灵如约去了叶佳禾家里,准备带着两个孩子去游乐场。 叶佳禾有些犹豫地说:“我们明天就要启程了,今天我得收拾一下东西。这两个孩子疯起来拉都拉不住,你一个人怕是不好带。要不……就算了吧。” 阳阳连忙说道:“妈咪,我们会听话的。” 冉冉也跟着保证道:“就是,妈咪,你要相信我们呀!我们肯定会听夏灵阿姨的话,绝对不给她添麻烦了。求你了,妈咪,就让我们去吧!” 夏灵跟阳阳暗暗对视了一眼,对叶佳禾道:“放心吧,不会出什么事儿的。我身为干妈,都没有带孩子出去玩过,明天你们就要走了,我总要给他们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吧?” 叶佳禾实在是拗不过这三人的软磨硬泡,便答应了他们。 临走时,她千叮咛万嘱咐让这两个孩子一定要听话。 终于,夏灵成功地带着两个孩子出去了。 …… 到了游乐场,冉冉看到旋转木马,立刻跑上去玩了。 而阳阳这次出来,是带着别的目的。 他与夏灵站在旋转木马的外面,等待冉冉的时候,阳阳终于将昨晚自己听到的事情告诉了夏灵。 “干妈,陆君耀根本就不是我爸爸的儿子!他妈咪是个坏女人,他们抢了我爸爸!” 阳阳愤愤地说完,夏灵惊讶万分。 她立刻蹲下身,严肃地道:“阳阳,是你妈咪告诉你,你爸爸是陆景墨吗?” 她有些怀疑,叶佳禾怎么会告诉孩子这些? 而且,汪柔的孩子居然不是陆景墨的亲生儿子。 这种消息,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阳阳解释道:“我在妈咪的抽屉里看到了我跟爸爸的亲子鉴定。干妈,你帮我把爸爸抢回来,好不好?” 夏灵只好先问清楚情况,她疑惑地说:“你妈咪知道了这么大的秘密,她准备怎么做?万一,她已经有打算了呢?” 阳阳气愤地说:“别提了,妈咪居然就打算放过那个坏女人了。可是,凭什么那个坏女人欺骗爸爸,还能留在爸爸身边?我还亲眼见过,她欺负我妈咪的时候,可凶了。妈咪被她欺负的很可怜!” 夏灵也莫名想到了以前汪柔做下的种种事情,这女人,不是一般的可恶。 没想到,叶佳禾都掌握了那女人的命门,却又准备放过她了。 别说是阳阳,就是夏灵都不甘心啊! 她咬咬牙,道:“既然这样,我们就帮你妈咪一把?至少,让你爸爸看清楚那女人的真面目!” “嘿嘿嘿,干妈,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 阳阳的眼中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凑近在夏灵耳边说着什么。 夏灵的眼神从吃惊变成了期待,随即,她赞同的说:“既然这样,那咱们明天一不做二不休,我也有‘大礼’要送给那个女人呢!” 到了晚上,夏灵并没有将两个孩子送回去,而是把他们带回了家。 今天慕司沉要回慕家,明早要与慕家的人一起去参加陆景墨的婚礼,所以,并不会回来。 这时,叶佳禾的电话打了过来,问他们怎么还不回家? 夏灵编了个幌子,道:“两个孩子玩累了,在路上睡着了,我就把他们带到我家了。不然,今天就让他们在我这儿吧,我明天给你送回去。” 叶佳禾想都没想,便道:“这太麻烦了,我现在去接他们吧。明天的飞机,我怕会匆忙。” 夏灵连忙道:“麻烦什么,这两个孩子都乖得很。明天你们不是下午的飞机吗?我保证,明天一早就把他们送回去。” 叶佳禾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但又具体说不上来。 可夏灵却道:“佳禾,你是不是不信任我啊?我肯定帮你照顾好你的两个宝贝儿,要是你连这点信任都不肯给我,那你过来把他们接走好了。” 叶佳禾听着她委屈兮兮的声音,抱歉地说:“我没有不相信你。那……好吧,两个孩子今晚就麻烦你了。明天一定要早点把他们送回来哦,不然赶不上飞机就麻烦了。” “放心,放心!” 夏灵挂了电话,冲阳阳眨了眨眼睛。 阳阳现在已经摩拳擦掌,期待极了! 夏灵倒是还有点紧张,跑到陆景墨的婚礼上砸场子? 天啊,这应该是她这辈子做的最有勇气的一件事了。 为了闺蜜,拼了! ------------ 第248章 大家好,陆景墨是我爸爸! 陆家。 尽管明天就是婚礼了,可陆景墨晚上并没有回家,听说,是与朋友喝酒去了。 汪柔望着这满别墅的喜字,却是那么清冷,她清楚地感受到了他的勉强。 但是,她一点都不后悔。 如果不是叶佳禾的出现,她早就跟陆景墨组成了一个幸福的家庭,是叶佳禾抢走了她太多东西。 汪柔穿着奢华的婚纱站在镜子前,努力撑出一丝笑意,自言自语地说:“终究,陆景墨还是我的,陆太太的位置,还是我的!叶佳禾,我赢了!” 距离明天的婚礼,也就剩下十几个小时了,汪柔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可顺利的却让她觉得那么不真实。 她真的要与陆景墨结婚了。 此时的汪柔激动地颤抖,眼中布满了激动的泪花。 这一夜,她几乎都不敢睡觉,生怕一觉醒来,这一切都变成了泡沫。 终于挨到了第二天,婚礼的策划团队都来到了陆家,开始给汪柔化妆,各种打扮。 而此时,夏灵已经关了手机,将冉冉留在家,独自带着阳阳去了婚礼现场。 …… 另一边,叶佳禾在家里简直要急疯了。 她一遍遍地打夏灵的电话,却从一开始的无人接通变成了关机。 靳南平见她眉头紧锁,担心地问:“夏灵还是没有接电话吗?” 叶佳禾越发不安起来,道:“她到底在搞什么?明明说好的,今天一早就会把两个孩子给送回来。可现在都快中午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靳南平也知道,这样下去就要赶不上飞机了。 他立刻问道:知不知道夏灵家住在哪里?走,我们去她家看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叶佳禾郁闷地叹了口气,道:“我也没有去过她家。只知道在蓝湾公寓,但具体的单元和楼层都不知道。” “别着急,我去让人查。” 靳南平一边安抚着叶佳禾,一边打电话给手下让他帮忙查一下夏灵家里的住址。 半小时后,他们得到了夏灵的地址,靳南平立刻带着叶佳禾前往。 冉冉在家玩儿,突然听到门铃声,还以为是夏灵带着阳阳成功把爸爸给抢回来了。 她立刻开了门,却发现是叶佳禾和靳南平站在门口。 “妈……妈咪……” 冉冉吓得想赶紧再把门关上,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叶佳禾直接冲进去,紧张地问:“你干妈和阳阳呢?” 冉冉咬着唇,不敢说实话。 叶佳禾见状,心里更加忐忑了,她蹲下身,将女儿拉过来,厉声说道:“叶欣冉,我再问你最后一次,干妈带着阳阳去哪里了?要是你再像上次那样骗我,我就自己回国外了,你就好好在这儿呆着吧!” 冉冉一听,吓坏了。 她慌忙抱住叶佳禾,大哭道:“妈咪不要丢下冉冉,我……我说!” 小丫头垂着脑袋,将夏灵带着阳阳去抢爸爸的事说了出来。 叶佳禾惊呆了,只觉得脑子都要炸开了锅,嗡嗡作响。 靳南平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跟冉冉确认道:“你的意思是,夏灵带着阳阳去了婚礼现场?” 冉冉怯怯地说:“靳叔叔,对不起,我和哥哥想要我们自己的爸爸。哥哥说,爸爸是个好人。” 靳南平的心痛得有些厉害,没想到,两个小家伙都这么执着。 好像他做了这么久的努力,还是抵不过陆景墨与这两个孩子的血缘关系。 而叶佳禾此时已经急疯了,她对冉冉吼道:“你还不住口!” 冉冉吓得一个劲儿哭。 靳南平只好安抚叶佳禾道:“快点跟我走,距离婚礼还有一点时间,看看能不能赶过去阻止他们。” 说完,两人带着冉冉一同离开了夏灵家。 海城的路况一直都很拥堵,叶佳禾急得要命,恨不得冲下去跑到婚礼现场。 只可惜路途遥远,她就算跑过去,婚礼也已经开始了。 不知道夏灵和阳阳到底准备干嘛? 靳南平为了舒缓叶佳禾紧张的情绪,索性打开了广播,想转移一下注意力。 可今天是陆景墨的婚礼,在海城算是很大的盛事,而且婚礼用车太多,才造成了今天道路比平日里还要拥挤。 本来播音员正播报着此时12点18分婚礼已经开始,介绍了婚礼现场盛大的情况。 可就在这时,播报戛然而止,只听到婚礼现场一片混乱。 …… 婚礼上。 汪柔一袭奢华洁白的婚纱站在陆景墨身边,陆君耀作为花童站在爸爸妈妈的身后。 尽管陆景墨全程没什么笑脸,可依旧被媒体渲染成幸福的一家,把陆景墨打造成深情人设,孩子这么大了,还要与妻子补办婚礼。 随着牧师的誓言响起,汪柔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愿意。” 而陆景墨却在这一刻迟疑了。 身为伴郎的慕司沉不动声色地碰了碰他,低声提醒道:“赶紧说话啊,这么多媒体看着呢。”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黑色小西装的小家伙爬上了舞台。 司仪吓了一跳,连忙冲台下喊:“这是哪家的小孩子?麻烦先给带下去一下,不要扰乱婚礼秩序。” 可阳阳却忽然爬到板凳上,将司仪手中的话筒抢了过来。 他望着台下那么多的脑袋,一点也没有怯场,笑眯眯地说:“大家好,我叫叶慕阳,陆景墨是我爸爸!” 他话音刚落,台下的唏嘘声响了起来,闪光灯更是将整个婚礼现场弄得格外刺眼。 陆景墨愣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阳阳。 这孩子不是退学了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而汪柔此时早已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婚礼都已经开始了,居然还是被搞砸了。 她再也无法忍受,疯了一样向阳阳扑了过去,将他推到地上。 “你在胡说什么?来人,保安!保镖!赶紧过来把他给我丢出去!” 汪柔不顾形象地大喊,似乎只要阳阳消失了,这个婚礼就可以继续。 可陆景墨见状,却赶忙将阳阳从地上抱了起来,柔声问:“有没有摔着?阳阳,你知道自己刚才在说什么吗?是谁让你来的?” 婚礼现在此时已经一片混乱,作为伴郎的慕司沉立刻跑下去找肖明,让他赶紧调集陆氏的公关团队镇场子。 然而刚到后台,他便看到夏灵拉着肖明不放,似乎在急切的说着什么。 慕司沉心一惊,立刻走上去拉过夏灵,怒道:“你怎么在这儿?” 夏灵知道,这件事,做已经做了,一不做二不休。 她甩开慕司沉,对肖明道:“你还不赶快过去跟陆景墨说清楚?我告诉你啊,台上的那个孩子就是你们陆总的亲儿子,汪柔那女人的孩子才是个来历不明的野种!” 慕司沉不可思议地看着夏灵,道:“搞了半天,那孩子是你带过来砸场子的?” 这该死的女人,带个莫名其妙的小孩,跑到他兄弟的婚礼上闹场。而肖明得到消息,赶忙跑上了台。 此时,汪柔召集到了不少保镖控场,陆景墨也准备先让人把阳阳带下去。 在他看来,或许这只是阳阳的恶作剧罢了! 这样的时候,宴请了这么多人,要是婚礼搞砸了,就不只是丢脸的问题了。 陆家的清誉又该往哪里放? 汪柔轻轻松了口气,还以为自己的婚礼可以继续举行下去。 可没想到,肖明跑到陆景墨身边小声说了些什么。 只见陆景墨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那种冰冷的眼神,如一把刀,向汪柔投射过来。 陆景墨此时脑子里像是炸开了一道惊雷,怎么都没想到,那晚的女人,居然是叶佳禾! 居然过了五年,他才知道! 懊悔与心酸翻天覆地地涌上心头,他走到汪柔面前,咬牙切齿地道:“我想,我们该算算账了!” 汪柔吓坏了,正欲说什么。 只见陆景墨拿过话筒,道:“抱歉各位,今天的婚礼取消!” 说完,他扔下话筒,拉着汪柔,将她拖到了后台。 而这场婚礼无疑变成了一场闹剧,肖明只好带着保镖善后,不能让任何宾客把今天婚礼的这段闹剧视频带出去。 当靳南平带着叶佳禾赶到的时候,婚礼现场早已经空了。 他们冲进去,却听到收拾残局的服务生在议论婚礼上发生的事: “你们说,那个小男孩真的是陆总的私生子吗?这也太魔幻了!” “这有什么?像他们这种豪门,别说一个私生子,两个三个都是有可能的。” “……” 叶佳禾听着他们的议论,心都快从嗓子里跳了出来。 她立刻抓过一个服务生,问:“你们刚才在说什么私生子?婚礼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服务生被她的样子吓到了,她道:“不好意思啊女士,我们都是有保密协议的,不能随便向外界透露婚礼上的事情。” 叶佳禾急哭了,恳求道:“那你们告诉我,那个小男孩去了哪里?他们把他带走了吗?” 靳南平在一旁开始联系朋友,毕竟,今日婚礼邀请的人很多。 虽然陆景墨没有邀请靳家,但靳家在这上流圈子里还是很有威望的。 稍稍一问,靳南平就把今天婚礼上的情况问出了个七七八八。 他挂了电话,拉过叶佳禾的手道:“阳阳已经被陆景墨带回家了。这孩子搞砸了婚礼,而且,告诉所有人陆景墨是他爸爸。” 叶佳禾听完,心都凉了。 她完全不敢想象,陆景墨知道阳阳的存在,会是怎样的结果。 “走,我们去陆家!” 叶佳禾早已等不及了,她不能忍受儿子在那里多待一分钟。 …… 陆家别墅。 此时,汪柔的哭声响彻大厅。 她左右站着两个保镖看着她,汪柔不知道在哭这场有始无终的婚礼,还是在哭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这场意外实在是太突然了,打的她措手不及! 书房里。 陆景墨严肃的看着阳阳,再三确认道:“你的妈妈是叶佳禾?她……生下了两个孩子,你还有一个妹妹?” “是啊,我妈咪就是叶佳禾,你难道不认识她吗?” 阳阳理直气壮的说:“为什么你不要我妈咪,也不要我和我妹妹。楼下那个女人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为什么你对他们那么好,却不管不顾我妈咪?” 陆景墨给肖明递了个眼色,肖明连忙道:“总裁放心,我已经让人带着陆君耀去抽血了。亲子鉴定这两天应该就能出来!” 随即,他捏了把汗,道:“而且五年前八月十二号那天,夏小姐说,那个人是叶小姐。而且,叶小姐手里还有那晚云端会所的监控视频。汪小姐是在叶小姐出去后,又偷偷进去了您的房间。” 陆景墨此时只觉得浑身发抖,愤怒和激动充斥着胸腔。 愤怒是因为他从不知道,跟在他身边五年的女人,居然是这样的面目全非。 而激动是因为,叶佳禾给他生下了两个孩子,阳阳这么可爱,另一个孩子,也一定不会差。 肖明在一旁躬身询问:“总裁,需不需要我联系叶小姐?毕竟,这件事,恐怕还是大家坐下来,面对面谈比较好。” 陆景墨冷着脸道:“不必,她自己会来找我的。” 阳阳此时拉着他的手,道:“爸爸,你把我妹妹和妈咪都接过来,好不好?这样的话,我们全家就能团圆了!” ‘爸爸’这两个字,深深触动了陆景墨的心。 他几乎不需要去做什么亲子鉴定,便确定,这孩子就是他的儿子。 陆景墨搂着阳阳,柔声道:“好孩子,爸爸什么都答应你。” 这时,张妈敲了敲门,道:“陆先生,您快下去看看吧,那女人现在寻死觅活的!” 陆景墨现在想到汪柔,就有种欲杀之而后快的心理。 他对肖明道:“你在这儿陪着阳阳,我下去看看。” 就这样,他叮嘱完肖明,便立刻下了楼。 汪柔这时已经吓得双腿发软,跪在陆景墨面前,抱着他的大腿道:“你们把君耀弄到哪里去了?景墨,你可不能听叶佳禾的一面之词啊,君耀是你的亲生儿子,真的!” 陆景墨从来没有打女人的习惯,可此时,她觉得这个女人像一只毒蛇缠在他身上。 他厌恶的踢开她,居高临下的道:“都现在了,你还不准备说实话吗?君耀已经去医院抽血了,很快,结果就会清楚的。” 汪柔的心彻底灰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陆景墨蹲下身,一把捏起她的下颌,阴郁的问:“告诉我,君耀到底你跟谁生的?” ------------ 第249章 彻底撕破脸 汪柔吓得浑身发抖,她只能咬死了不承认,拼命摇着头道:“景墨,求求你,你别带君耀去抽血,好不好?他只是个孩子,他本来就贫血,怎么还能抽血?我自始至终只跟过你一个人,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 陆景墨简直不敢相信,汪柔的心理素质已经好得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想到自己被这样的面孔骗了那么多年,他失去了叶佳禾,还差点失去了两个孩子。 此时的愤怒已经盖过了所有,陆景墨一耳光将汪柔的脸打偏。 汪柔不可置信的望向他,这是陆景墨第一次跟她动手,他对她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了? 只听陆景墨一字一句地问:“你告诉我,五年前的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确定,是那一次,你怀上的君耀?非要我把监控放在你面前,你才肯承认,那晚的人根本就不是你,而是叶佳禾!” 汪柔的心猛地沉到谷底,瞪大了眼睛,满是惊恐。 原来,陆景墨已经知道了。 所有的一切,他都知道了。 汪柔知道,自己现在再辩解,也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她只能哭着道:“景墨,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是太怕失去你,我怕啊!” “你住口!” 陆景墨厉声呵斥住她,道:“汪柔,你现在这番说辞,真是让我恶心!怕失去我?所以跟别的男人生下孩子,骗了我五年?” 原来,从头到尾,他从来都没有碰过汪柔。 全都是这女人,鸠占鹊巢,搞出来的诡计! 恰好此时,叶佳禾与靳南平也赶到了,夏灵因为不放心,也陪着叶佳禾过来。 唯独冉冉,他们送回了靳家。 现在阳阳已经在陆景墨手里了,叶佳禾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冉冉也交出去。 佣人请示着陆景墨的意思,问能不能让叶佳禾他们进来。 陆景墨深深吸了口气,点点头,道:“让他们进来,有些事,是该做个了结了!” 汪柔浑身发抖,没想到最终,还是叶佳禾赢了! 这女人,表面上装作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可最终,不还是拿那个小野种出来,得到了陆景墨的心? 当她看到叶佳禾那张脸,汪柔所有的愤怒都再也掩盖不住,她站起身,朝她扑了过去。 哪知夏灵反应得快,一手拉住她的胳膊,一个过肩摔,将汪柔摔了个狗吃屎。 她一脚踩住汪柔的后背,道:“怎么?这是准备鱼死网破,想拉着我们佳禾同归于尽啊!” 汪柔咬牙切齿,如同疯了一般大骂道:“是,我就是要跟这女人同归于尽!我就算死,也要拉她一起!全都是她,抢走了我的一切,都是她!” 汪柔凄厉的声音如同从地狱而来,双目猩红地瞪着叶佳禾。 夏灵瞥了眼陆景墨,道:“陆总,这样的疯女人,你也不管管?就看着她在你面前害你孩子的妈呀!” 陆景墨脸色阴沉,示意保镖把汪柔拖下去。 很快,汪柔的叫骂声越来越远,直到消失。 客厅里恢复了平静,只有低沉的呼吸声。 陆景墨望着自己的妻子被别的男人护在怀里,心中五味杂陈。 如果当年,他没有相信汪柔,他没有伤害过叶佳禾,原本他们是可以拥有一个幸福温馨的家。 这时,叶佳禾开口了,她声音颤抖,眼神却无比锐利,“陆景墨,阳阳呢?你把他还给我!” 本来陆景墨是有千言万语想跟她说,可叶佳禾的这句话,却让他深深蹙起了眉头。 他反问道:“还给你?阳阳也是我的儿子,什么叫做‘还给你’?你把我的孩子藏了五年,难道,你都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叶佳禾意识到了他想跟她抢孩子,愤怒地颤抖,冲他吼道:“你卑鄙!如果不是你跟那个女人,我怎么可能会带着孩子们漂洋过海五年?你背叛了婚姻,害死了我爸爸,到如今,还要抢走我的孩子!你休想!” 靳南平见叶佳禾情绪激动,连忙将她搂在怀里,安抚道:“佳禾,你冷静一点。现在是法制社会,不是他说要抢走孩子就能抢走的!你带着孩子们这么多年,就算上了法庭,法官也不会将孩子们判给他。” 陆景墨眸光冷彻的瞪着他,道:“靳南平,我家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给我滚出去,我家不欢迎你!” 没等靳南平开口,叶佳禾便道:“你凭什么让他走?陆景墨,这五年里,如果没有靳老师,我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带着你的两个孩子撑下来!他对我好,对我的孩子好,他从没有伤害过我。而你,你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他?” 叶佳禾毫不留情地撕下了他的脸面,陆景墨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这么荒唐的时候。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镇定下来。 因为后面,还有许多的事要处理。 他漆黑深沉的眸子望着叶佳禾,道:“好,我不让他走。但是叶佳禾,你要是想要回儿子,那就跟我单独谈。否则,你看我会不会让你见到阳阳?” 叶佳禾听出了他的威胁,恨不得狠狠给他几巴掌。 可是,阳阳还在他手里,她必须要忍,必须要将儿子带回去。 因此,她只能一个人跟着陆景墨去了书房。 靳南平和夏灵在楼下焦急的等候着。 夏灵有些郁闷的说:“靳教授,真是不好意思啊,我……这次草率了。我当时只想着要给佳禾出口恶气,没想到现在,阳阳都落到了陆景墨手里。” 靳南平叹了口气,道:“算了,事情已经发生了,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其实,他心里在想,如果阳阳没有去闹这场婚礼。 或许现在,他和佳禾已经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在回国外的飞机上了。 可惜,许多事情都是冥冥中注定的,哪怕你再想逃避,老天都会摁着你的头,让你面对。 而书房里,叶佳禾目光里依然是深重的恨意。 陆景墨沉声开口道:“佳禾,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叶佳禾眼圈红着,哽咽道:“阳阳呢?请你把阳阳还给我,算我求你。” 陆景墨深深的凝望着她,声音沙哑而疲惫,“我没想到,当年,在云端会所和我发生关系的人,是你。我一直以为那个女人是汪柔,幸好,那是你。无论相不相信,从始至终,我和汪柔都没有发生过你想象中那种肮脏的关系。如果那次不是她,那么陆君耀绝不可能是我的儿子!” 叶佳禾有些震惊,大概是没想到,他跟汪柔这么多年了,真的就只发生过那一次关系。 当然,现在看来,那一次也是汪柔设计的。 可现在这些对她来说,什么都不再重要了。 陆景墨早已不是以前那个她视为唯一的人,冉冉和阳阳,才是她唯一不能失去的。 因此,叶佳禾没有理会陆景墨的解释,而是冷冷地说:“你有没有跟她发生过关系,陆君耀是不是你的儿子,对我来说,根本就不重要!至于五年前,云端会所的那个人是谁,我早已经不在乎了!” 望着叶佳禾冷漠的没有一丝感情的眸子,陆景墨的心仿佛也碎了一地。 他忽然间发现,他们好像已经走得很远很远,远到他不知道该怎样跨过那一段鸿沟,才能将她挽回。 陆景墨又问:“我们的女儿呢?阳阳说,我们还有一个女儿。” 叶佳禾听他这么说,简直怒火攻心,恨恨的道:“你已经抢走了我的儿子,你居然还想把主意打到我女儿身上?陆景墨,我不会把女儿交给你的!你说,你到底怎样,才肯把孩子还给我?” 陆景墨平静而又残忍的开口,道:“跟靳南平断了,回到我身边。否则,我们就通过法律途径解决,我相信,法官也不可能让两个孩子永远都见不到爸爸。” 叶佳禾气的眼泪都流了下来,她愤怒道:“陆景墨,你混蛋!让我回到你身边?你做梦!你害得我家破人亡,你背叛了我们的婚姻,怎么还有脸提出这种要求?” “我再说一遍,你爸爸的死与我无关!” 陆景墨如同一只找不到出口的困兽,低吼道:“叶佳禾,我做过的事我承认,但是,我没做过的事,你也休想往我头上扣!” 叶佳禾此时已经丧失了理智,她抓着他的衣袖,哭着道:“我不想再跟你纠缠以前的事了,我做女儿、做妻子,都做的那么失败。我求你,不要再让我做一个失败的妈妈,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吧,陆景墨!” 陆景墨听着她的哭求声,心如刀绞。 要是他真把阳阳还给她了,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跟靳南平带着他的孩子一起飞到大洋彼岸。 说不定,还会像五年前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让他再也找不见。 想到这五年,叶佳禾把他的骨肉藏得这么严实,每天都跟靳南平混在一起,那种不甘心和嫉妒就要变成烈火,将他整个人烧毁。 陆景墨狠心甩开她,一字一句的道:“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要不,就跟靳南平断干净,带着我女儿回来。要不,我们就对薄公堂。叶佳禾,我是不会放弃我的孩子,让他们管别的男人叫爸爸的!” 他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叶佳禾所有的希望。 她忍了这么久,藏了这么久,终究,还是被他发现了两个孩子的存在。 她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叶佳禾紧紧攥着拳头,道:“那你现在让我看阳阳一眼。他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我,你让我看看他!” “我是他的爸爸,我会照顾好他,你不用担心。”陆景墨漆黑的眸光深深的望着他,道:“只要你现在愿意回来,我现在就可以让你见他。” 叶佳禾倔强的瞪着他,道:“不然,我们问问孩子自己的意见。我们问问他,要爸爸还是要妈妈?” 陆景墨厉声道:“我不要我的孩子做这样的选择!这对孩子来说,太残忍了!” 叶佳禾的心有些发沉,仿佛被一个警钟敲响。 如果不是刚才陆景墨的提醒,她差点就以保护孩子的名义做着伤害孩子的事。 毕竟,她知道,阳阳有多么期盼一个完整的家。 叶佳禾点了点头,道:“是,我们大人之间的纠葛,不该强加到孩子们的身上。既然你不肯把孩子还给我,那我们就打官司,我绝不会把抚养权交出去的!” 说完,她冷漠的视线从陆景墨身上扫过,快步离开了书房。 靳南平和夏灵见她下来,连忙迎了上去。 靳南平担心的问:“怎么样?还好吗?” 叶佳禾强忍着眼泪,道:“那就只好用法律手段把孩子的抚养权拿回来了。” 夏灵一听,立刻对着楼上喊道:“这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啊!他养着人家的儿子,自己的孩子不闻不问五年。现在我们佳禾把孩子养的白白嫩嫩的,他倒好,开始过来抢孩子了!怎么?做商人做惯了,就是喜欢钻空子捡便宜?怎么不赶紧打个雷,把这种人给劈死啊!” 这时,别墅的保镖走过来道:“陆先生请你们出去!” 夏灵呸了一口,骂道:“我还不想在这个破地方呆呢!佳禾被这种人缠上,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就这样,夏灵骂骂咧咧的跟着叶佳禾与靳南平被‘请’出了别墅。 刚出去,夏灵就傻眼儿了。 因为,慕司沉的车就在门口。 他修长的身躯靠在车门上,就这么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 刚才还破口大骂的夏灵瞬间如同蔫儿了一般,赶忙闭上嘴,怯怯的看着慕司沉。 男人径直向她走来,并没有跟叶佳禾与靳南平打招呼,便直接拉住夏灵的手腕,将人塞进了车里。 夏灵一边被他往车里塞,一边回头对叶佳禾道:“佳禾,你别怕那个姓陆的,我……我过两天再去找你!我们一起想办法!” 她话音刚落,慕司沉一脚油门,跑车如同箭一般的飞驰出去。 ------------ 第250章 慕司沉的两个女人正面交锋 夏灵小心地瞥了眼慕司沉的脸色,回到乖顺的模样,小声问:“你怎么来了?” 慕司沉冷哼了声,道:“我要是再不来,你是准备砸了婚礼以后,再把陆家给砸了?” “我……” 夏灵愤愤不平的说:“佳禾是我的闺蜜,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欺负?你不帮忙就算了,那也别来拖我的后腿。” 慕司沉忽然踩下刹车,将车停在了路边。 夏灵吓了一跳,慌张地望着他。 男人捏着她的下颌,似笑非笑地说:“几天没碰你,胆子到是大了,敢这么跟我说话?” 夏灵这才发现,自己越界了,慕司沉的脾气,她可惹不起。 她连忙做小伏低地说:“你放心,我一人做事一人当。陆景墨日后追究起来,我也不会连累你的,都是我一个人做的!” 慕司沉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盯着她。 眼前的女人,真是让他又气又恨。 可偏偏,她这种模样就像一只小奶猫,偶尔露出锋利的爪子,却抓得他心痒难耐。 索性,慕司沉一路将车开到了附近的郊外。 夏灵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问:“为什么要带我来这儿?” 然而,当他对上慕司沉灼热的眸子,瞬间就明白了。 男人语气低沉,看着自己的大腿,对她道:“坐过来。” “你……” 夏灵明白了他想干什么,连忙祈求道:“我们回家好不好?我……不想在这里。” 慕司沉冷声道:“可是,我就想在这里要你,你说怎么办?” 他就是喜欢折磨她,羞辱她,看她出丑,看她难受。 可夏灵知道,自己在慕司沉面前,没有任何反抗的权利。 谁让她爸爸的命运,都攥在这个男人手里? 就这样,她硬着头皮爬到他腿上。 男人的欲望早已如上弦之箭,摁住她的后脑勺,将人贴近,开始了最原始的掠夺。 这是荒郊野外,偶尔会有一辆辆车经过。 听着外面的鸣笛声,夏灵简直羞耻的脸都快要滴出血来。 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平日里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人,会有这么多折磨人的法子,这么多恶趣味? …… 陆家。 汪柔已经在漆黑的储物间里关了一天一夜,而陆君耀抽血回来,便被关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拿到亲子鉴定之后,陆景墨才去见了汪柔。 此时的汪柔身上还穿着婚纱,只是她狼狈不堪,头发散乱,与平日光鲜亮丽的形象完全不一样。 她饿得站不起来,便爬过去,哀求道:“景墨,我知道错了!但是,我爱你的心没有错,君耀他只是个孩子,他一直都把你当作亲生父亲,他也没错啊!” 陆景墨只觉得可笑。 他将亲子鉴定狠狠摔在她脸上,怒道:“照你这么说,有错的,是我?” 汪柔知道,亲子鉴定下来之后,她就已经输得一败涂地了。 现在,她只能祈求陆景墨看在多年的情分上放过她。 陆景墨的语气如同来自地狱的撒旦,一字一句地问:“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除了这些,你还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汪柔当然不会傻到把商元浩给交代出来。 一旦云端会所的老巢都被陆景墨发现,那么她换药陷害叶佳禾,还有许许多多的事,都会被揭穿。 到时候,陆景墨非要弄死她才解恨! 汪柔只能咬紧了牙关,道:“没有了,景墨,我做的事你都知道了。其他,真的没有了!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得到你,我知道错了!” 现在她的话,在陆景墨这里,是一点信任度都没有了。 男人冷笑,语气近乎于残忍地说:“无所谓了,你做过什么,对我来说,都已经无所谓了。” 汪柔一步步向后退,惊恐地问:“你……想做什么?” 陆景墨让两个保镖进来,道:“这女人已经疯了,送到市精神病医院。告诉那里的院长,‘好好照顾’她。” 汪柔震惊的瞪大眼睛,大叫道:“不要,我不要去!景墨,你不能这样对我,好歹,我们也有过那么多美好的过去。我不能去那里!” 陆景墨狠狠捏起她的脸,咬牙道:“你必须得去。汪柔,你今后的每一天,都得在那个地方好好忏悔。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汪柔想到日后自己要跟一堆神经病呆在一起,她整个人都陷入了崩溃和绝望。 她哭喊着道:“那君耀呢?我求你,你不能伤害君耀,算我求你了!” 陆景墨冷笑了声,道:“你觉得,我还会继续帮你养儿子?那个野种,我会把他送到孤儿院,这是我对你最后的仁慈!” “不行啊,君耀生着那么重的病,你要是把他送到孤儿院,这是想害死他吗?” 汪柔嘶声竭力的说:“景墨,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看在君耀把你当作亲生父亲的份儿上,你别这样对他,别把他送到孤儿院。” 她每次这么说,陆景墨都觉得这是天底下最大的嘲讽。 他冲那两个保镖吼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她给我送走?还有楼上那个野种,也给我一并送走!” 直到汪柔的哭喊声越来越远,陆景墨的情绪才渐渐稳定下来。 他的心,忽然间有些空,仿佛破了一个洞,冷风嗖嗖的往里钻。 回想着这么多年,陆景墨自嘲的笑了。他的人生,简直就是一场笑话! 夏灵骂得没错,他帮别人养着儿子,却让自己的一双儿女漂泊在外那么多年。 他把一个蛇蝎心肠的、满口谎言的毒妇留在身边,却让他最爱的女人无依无靠。 这时,门口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爸爸。” 陆景墨立刻调整了一下情绪,转身,望着门口的小身影,道:“阳阳,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找了爸爸半天,都没有找到,就找过来了。” 阳阳跑过去,拉了拉陆景墨的手,仰着嫩生生的小脑袋,道:“爸爸,你的眼睛怎么红红的?你哭了吗?” 陆景墨努力撑出一丝笑意,将儿子抱起来,道:“爸爸没哭。” “那就好。” 阳阳像个小大人似的,道:“妈咪说了,男子汉不能轻易流眼泪的。” 陆景墨望着儿子被叶佳禾教育的这么好,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的亏欠,他哽咽着问:“阳阳,你怪爸爸吗?” 阳阳很认真的想了想这个问题,随即,他郑重地说:“以前嘛,是有点怪的,我以为是爸爸主动不要妈咪和我们了。可现在看来,爸爸应该是被坏女人蒙骗了,爸爸其实还是很爱我们的。” 儿子的话,让陆景墨懊悔的捶胸顿足。 如果这次,不是夏灵带着这孩子来闹婚礼,他恐怕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还有这么懂事的儿子。 陆景墨的眼角终究还是湿润了,他紧紧抱着阳阳,道:“爸爸对不起你们,也对不起你妈咪。” 阳阳道:“那爸爸可答应我,把妈咪追回来吗?我想我们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再也不要分开。妈咪这个人啊,看着很固执,其实她是最心软的。” 陆景墨点点头,跟儿子承诺道:“爸爸答应你,一定把你妈咪追回来。我们永远都不会再分开,嗯?” …… 而叶佳禾与靳南平回去之后,却立刻联系了律师。 靳南平叹了口气,道:“行业内最好的律师,应该是慕司沉。但这个人跟陆景墨是很好的朋友,所以,我们没有办法求到他头上。只能找其他人了!” 叶佳禾想到慕司沉是夏灵的男朋友,她也赞同的点点头,道:“嗯,我们不要找那个慕律师了,免得夏灵夹在中间难做。” 后来,两人又找了很久,才找到一个在离婚官司这一块比较有经验的律师。 咨询律师后,律师听到对方是陆景墨,便有些为难地说:“我可以接下你们的官司,但是,胜算并不大。陆家的人脉和根基在海城是极深的,要是想跟陆景墨争夺抚养权,恐怕不简单啊!” 当律师得知叶佳禾已经辞职之后,便建议道:“你最好还是先找份工作。虽然你之前的学术成就不小,但法官不可能把两个孩子判给目前没有工作的一方。还有就是,你们说男方出轨的证据,最好也充分一下,毕竟,口说无凭啊。” 叶佳禾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又回到了原先的医院。 虽然叶佳禾觉得自己已经离职了,这样又回去,似乎不太好。 她对葛院长道:“给您添麻烦了。如果您这边不方便,那就算了,我再去其他医院看看。” “哎呀,Susan医生,你客气了!” 葛院长连忙说道:“你愿意回来在我们医院继续就职,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不方便?只是……哎,自从你走之后,心外科也不能没有个领头人,所以就暂时让白医生当这个科主任了。她虽然年轻,可还是有能力的,学术与专业方面也不错。就是……你跟她这个关系,似乎不太好,我怕委屈了你。” 叶佳禾勉强笑了笑,道:“没关系的,葛院长,既然白医生做了主任,我一定会配合她的工作,您放心。” 葛院长松了口气,点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啊!还是Susan医生格局大,识大体。” 就这样,叶佳禾当天便返回了科室上班。 白雅慧没想到她还会回来,而现在,只是短短几天,自己在科室的地位就已经与叶佳禾调了个个儿。 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高高在上的说:“Susan医生,这是国外没地儿收容你了?怎么又跑回我们这个小庙了呢?” 叶佳禾笑了笑,平静的说:“怕白医生你没了榜样,没有进步的动力了。所以,我就回来了。” “你!” 白雅慧被她怼的哑口无言,只能愤愤离开。 反正叶佳禾这次回来,已经不是那时候的地位了,现在,自己才是心外科说话算数的人。 为了打击叶佳禾,白雅慧故意说道:“不好意思,Susan医生,不知道你要回来,这个月,没有排你的门诊和手术。你要是实在闲得慌,那就做一下住院医师的工作吧。” 毕竟,住院医师是医生里级别最低的,以叶佳禾这样的地位,做住院医师,绝对是纯纯的侮辱了。 可叶佳禾心里全是抚养权的事情,不给她安排手术和门诊,她反而能轻松很多,把更多的重心移到两个孩子的事情上。 因此,白雅慧原以为她会把叶佳禾激的跳脚,可没想到,叶佳禾只是笑笑,道:“都听白医生的安排。” 白雅慧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她就不相信,叶佳禾这样一个工作狂,能受得了这种对待? 估计没几天,她就会自己过来跟她求饶的。 下班时,白雅慧接了个急诊手术,却把叶佳禾留了下来。 想到今晚与夏灵约好见面,叶佳禾便道:“白医生不是说,这个月没安排我手术?说过的话,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是没有安排你的手术,可上级医生做手术,你一个住院医,难道不该待在医院,听侯差遣?难道,Susan医生不知道住院医是干嘛的?还要我教你?” 面对白雅慧的故意刁难,叶佳禾想着自己这次回来是为了孩子的抚养权,不想节外生枝。 因此,她便忍了下来,坐在办公桌前加班。 白雅慧下了手术,已经八点多了。 见叶佳禾还没走,白雅慧满意的笑了笑,道:“这就对了嘛。一会儿病人从手术室回来了,还得麻烦你帮忙监测一下病人的生命体征,什么时候病人苏醒了,你什么时候再走。” 就在这时,夏灵过来了,见叶佳禾还在加班,便道:“这都快九点了,你怎么还在这儿加班啊?佳禾,努力工作也要有个限度,总不能把命都卖给医院吧!” 叶佳禾刚想说话,白雅慧就把走了过来,道:“你是谁?闲杂人等谁让你进医生办公室的?我是她领导,我让她加班的,怎么了?” 这是夏灵第一次与白雅慧正面交锋,两个女人一上来就看对方不顺眼。 夏灵的脾气不像叶佳禾,听着白雅慧夹枪带棒的语气,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人。 随即,夏灵冷哼了一声,道:“你让她加班的?劳动法知道吗?到了下班的时间,你让她加班有额外的薪酬吗?” ------------ 第251章 做我的女人,就必须听话 白雅慧轻蔑地望着夏灵,道:“你懂什么?我们医生在医院里,讲究的是奉献,加班那更是稀松平常的事,从没听说过谁要加班费的?” “呵呵!” 夏灵眯着眼睛,针锋相对地道:“什么是应该的?这是道德绑架!医生怎么了?医生不用吃饭不用养家,一天24小时留在医院,是不是才能叫做‘白衣天使’啊?我最恶心你这种人了,人家跟你谈薪资,你跟人家谈奉献。既然你那么爱奉献,那你就好好奉献吧!走,佳禾,我们别搭理她。” 毕竟,这是夏灵认识叶佳禾以来,无数次加班了。 本来夏灵也觉得,医生这份工作本来就很神圣,忙一些也该体谅。 可是,当她看到这样的领导,把员工的加班当作理所应当,夏灵简直忍无可忍了。 她拉起叶佳禾就要离开。 白雅慧愤怒地叫住她,道:“Susan,你给我站住!别以为你找来个帮手,今天这个班你就能逃得过。” 叶佳禾冷着脸道:“今天我的工作已经做完了,晚上病人的生命体征有值班护士和值班医生监测,这并不是我的工作。” 白雅慧强硬地说:“我是领导,我让你留下,你就必须留下!” 这次,已经不是加不加班的问题了。 要是她眼睁睁地把叶佳禾放走了,以后,她的威严何存? 夏灵是个急脾气,她瞪着白雅慧道:“你信不信?你要是这样强制加班,还不给加班费,我可以申请劳动仲裁,我也可以告你!” 白雅慧冷笑了声,道:“我怕你告啊!我老公就是大名鼎鼎的律师,有本事你就告一个!你看看,你能不能告得倒我?” 夏灵完全没想到,这女人居然这么嚣张。 怪不得,叶佳禾被她欺负成这样。 “灵灵,别跟她浪费时间,我们走吧。” 叶佳禾拉了拉夏灵的手,不想让她为自己操心。 毕竟,白雅慧这种人虽然没什么大能耐,可被她缠上之后,就像是周围飞了只苍蝇似的,让人烦。 叶佳禾把夏灵拉走了,夏灵还回头道:“那你就等着!我要是不替我朋友出这口恶气,我就跟你姓!你等着收律师函吧!” “好,我等你!我让你见识见识,这海城的律师界是谁的天下?” 白雅慧丝毫不退让。 只是,等她们走后,白雅慧忽然有些忐忑了。 不知道那女人请的律师会有多厉害? 不过,听说慕司沉就是律师界的翘楚了,再厉害能越得过慕司沉去? 想到自己万一真摊上官司,白雅慧心里还是有点害怕的。 若是赢了还好,但万一输了,她以后在医院里,还怎么抬头? 白雅慧连忙给慕司沉打去了电话。 他们已经认识了两个月了,可约会的次数却屈指可数。 因此,白雅慧的语气还是比较拘谨的,“司沉,你有时间吗?我遇到了一点麻烦,你帮帮我,好不好?” “抱歉,我这两天工作比较忙。”慕司沉冷冷打断道:“白小姐有事的话,我们回头再说吧。” 短短一句话,慕司沉就挂了电话。 白雅慧就这么被挂了电话,别提多生气了。 虽然慕司沉是她喜欢的类型,可这男人从来就没有给她一分面子。 她好歹也是出身名门,留学回来的高材生,长相身材哪里都不差,凭什么慕司沉看不上她? 突然,一个念头钻进了白雅慧的脑海中。 难不成,慕司沉在外面有人了? 他这样的条件,外面那些不要脸的,生扑硬上的女人多了去了。 所以,慕司沉才对她一点兴趣都没有? 想到这儿,白雅慧立刻脱下白大褂,大晚上的跑到了慕家。 这时候都已经十点了,慕夫人也准备歇下来了,没想到白雅慧会过来。 她只好披了件睡衣,道:“雅慧啊,怎么这时候来了?” “伯母……” 白雅慧装作委屈地说:“我已经跟司沉好久没见面了。每次我打电话约他,他也对我爱答不理的。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惹他不开心了?” 慕夫人一听,脸就沉了下来。 难不成,那个狐媚子又把慕司沉的魂儿给勾去了? 这可不行,外面的女人玩玩可以,绝不能耽误婚姻大事。 因此,慕夫人为了安抚白雅慧,骂道:“这浑小子,我就知道,他肯定是欺负你了,不然你也不能这么大半夜的过来。你等着,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我倒要问问,他有时间不陪女朋友,到底在忙些什么?” …… 另一边。 慕司沉刚从浴室出来,一边歪着头擦头发,一边走到了夏灵身边。 只见这女人对着电脑,格外认真,一个word写了删,删了写。 慕司沉凑近一看,居然是在写诉状。 他眸中划过一抹疑惑,淡声问道:“你要起诉谁?” 夏灵索性将她写得乱七八糟的东西删了个干净,转身可怜巴巴地祈求道:“慕律师,你可以教我写起诉书嘛?” 面对着这撒娇的小女人,慕司沉只觉得喉咙干燥,他克制地问:“你写这个做什么?” 提起这个,夏灵就来气。 她愤愤地说:“佳禾工作上遇到了一点问题,我得帮她!” 慕司沉不满地望着夏灵,只觉得这个叶佳禾一回来,这女人又活泛起来了。 可他才不想在叶佳禾那女人身上浪费时间,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因此,慕司沉直接关掉了word,将电脑也合了起来,拉过夏灵就往床边走去。 夏灵意识到他要干什么,连忙推拒着他,道:“慕司沉,你还没有教我……唔……” 可惜,她的嘴唇早已被男人急不可耐的吻堵住。 后来,那火热的吻移到了她通红的耳垂边,邪魅地说:“一会儿,我教你点儿别的。”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不是时候地震动起来。 慕司沉瞥了一眼,本想关掉,可一看,是母亲打来的电话。 毕竟,这大半夜的,慕夫人没事应该是不会这时候打电话的。 因此,慕司沉放开了夏灵,清了一下嗓子,接起了电话。 “喂,妈,这么晚了什么事啊?” “你这浑小子去哪里了?雅慧在我身边呢,你赶紧回来一趟!我有话问你!” 慕夫人的话,让慕司沉深深蹙起了眉。 他瞥了夏灵一眼,走到阳台上低声道:“我都要休息了。妈,到底什么事啊?她这么晚了来家里做什么?” 慕夫人语气强硬地说:“雅慧是你的未婚妻。现在她遇到麻烦了,有人要告她!好像……是因为下面的医生不满意她的管教,要告她随便让人加班呢。反正我也说不清楚,你还是赶紧回来一趟。以后,你们是要结婚的,现在她遇到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不管?” 慕司沉眉头蹙得更深了,没想到,就因为这点小事,这女人就这时候跑到她家里打扰她母亲休息。 越是如此,慕司沉越不想搭理这个白雅慧。 他冷冷地说:“我已经准备睡了,今晚回不去。既然这样,那让她明天来律所找我吧。” 就这样,慕司沉挂了电话。 慕夫人望着黑下来的屏幕,不禁对夏灵更反感了。 之前,她见慕司沉对夏灵也没有多认真,她想着男人嘛,都需要个长得好又听话的女人,工作之余解解乏。 可要是再这么下去,被白家发现了,婚事黄了不说,对他们慕家的名声也不好啊。 慕夫人想,一定得想个办法,在白雅慧发现之前,把外面那个狐媚子解决掉。 因此,她替儿子遮掩道:“雅慧啊,司沉大概是在忙工作,这么晚了也不方便回来。这样吧,我明天一定让他去找你,好不好?” 白雅慧咬了咬唇,道:“伯母,有一句话,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慕夫人连忙道:“你说。” 白雅慧委屈兮兮地道:“是这样的,自从我跟司沉认识以来,他对我总是很冷淡。我在想,他外面会不会……有人了?” 慕夫人一怔,随即,便打包票道:“不会!绝对不会!我们司沉啊,从上学开始就一心都在学习上,后来工作了,更是忙得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他身边啊,干净的很,从没有什么杂七杂八的花边新闻!” 白雅慧听着慕夫人的话,半信半疑,勉强笑了笑。 慕夫人生怕这个自己看上的儿媳跑了,连忙道:“这样吧,我明天亲自去找司沉,一定给你个交代。我们司沉绝不会乱搞男女关系,他是律师,比我们普通人更懂法,怎么会对婚姻不忠呢?” 白雅慧微微一笑,道:“伯母,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只要司沉外面没有女人,那我就有信心了。” 慕夫人松了口气,安慰道:“还有工作上的事,你也别担心,我们司沉打官司的胜诉率很高的。谁敢告你?那真是撞枪口上了!” …… 慕司沉跟慕夫人通完话,从阳台回房间的时候,夏灵重新打开了电脑,苦思冥想地在写诉状。 慕司沉不悦地看着她,仿佛在想,今天这一个两个的都是怎么了? 一个被人告,一个想要告别人。 这年头,打官司很好玩吗? 刚才被慕夫人搞得也没了心情,慕司沉也不急着拉夏灵做‘运动’了。 他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漫不经心的问:“到底因为什么事,非要写这个诉状?” 夏灵郁闷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不是不帮我?那你还问这么多?” 可她不知道,此时她白皙的面庞透着一种娇憨,可爱又无辜。 慕司沉若有所思的望着这女人,有时候觉得她怕他,怕的要死;可有时候,她偏偏又不怕死的招惹他。 男人的心有那么一瞬间的荡漾,凑近了她,语气透着几分轻哄,道:“说吧,趁我现在心情不错,或许可以给你出出主意。” 夏灵一听,连忙问:“真的?” 她的眼睛很大,目光也很亮,很清澈。 慕司沉弯了弯唇角,道:“你说。” 夏灵捧着脸,苦恼的叹了口气,道:“你说佳禾是不是倒霉透了?感情感情上遇到陆景墨那种人渣,工作工作上又被领导欺负。她每次都被强制加班,连加班费都没有。我要是不告那个女人,给她一点颜色看看,她以后还会欺负我朋友的!” “加班?” 慕司沉若有所思的重复着,突然,他眸光骤变,追问道:“你知道叶佳禾那个上司姓什么吗?” 夏灵想了想,道:“好像姓白,我看她的工作证是这样的,名字我记不住了。年纪轻轻的,也不知道怎么混上来的!居然对佳禾指手画脚,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慕司沉就算平日里再淡定,此时的他,心跳还是不由得加快了些。 这世界,还真是小。 没想到,白雅慧居然跟叶佳禾是同事。 而夏灵和白雅慧,居然同时求到自己这里了,世界上恐怕没有比这更荒唐的事了。 如果再这么下去,很快,白家就会发现夏灵是他的人。 “慕律师?” 夏灵轻轻晃了晃他,疑惑的问:“你怎么了?你快点教教我啊,这个起诉书怎么写?还有啊,写完起诉书,后面要怎么办呢?我查了百度,回答五花八门的。” 慕司沉的目光微冷,投射在她身上,一字一句的道:“有这个时间,你还是多想一想,怎么取悦我,让我舒心?毕竟,我舒服了,你父亲才能在里面好受一些,不是吗?” 夏灵的脸色忽然白了,她无奈而又茫然的问:“我又哪里惹到你了?为什么我帮我朋友,也要跟我父亲扯上关系?慕司沉,我们夏家欠你的吗?我爸爸坐牢,你袖手旁观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落井下石?我已经努力听你的话了,可是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你要是不想忍了,现在就可以滚出去!但是夏灵,既然你在我身边,做我的女人,就必须要听我的话。我不喜欢的事,你最好一件都别做!” 慕司沉的目光仿佛粹了一层冰,又如深不见底的寒潭。 夏灵的手攥了攥拳头,为了爸爸,她只能一忍再忍。 男人斜倚在沙发上,眸光透露着掠夺和浑浊,淡淡吐出两个字:“过来!” ------------ 第252章 女人是要哄的 夏灵别无他法,只能按照慕司沉喜欢的样子,跨坐在他腿上,面对着这张英俊却又薄情的脸。 男人的吻落了下来,夏灵顺从地承受着。 可她心里真是受够了这样的日子,就连朋友有难,她都不能出手相助。 她觉得,慕司沉一定是上天派来折磨她的。 他就是见不得她好,见不得她身边的人好。 …… 这一夜,同样无法入睡的人,还有叶佳禾。 她轻轻拍着怀里的女儿,却不知道阳阳在陆家过得还习不习惯。 陆景墨是阳阳的亲生父亲,再加上陆景墨也已经知道了汪柔的真面目,阳阳应该不会很危险。 可她就是放心不下,她真的好想儿子。 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很久,叶佳禾才进入睡眠。 翌日清早,叶佳禾就收到了夏灵的微信。 她发了一个哭脸的表情,道:“完了,草率了!没能帮你讨得成公道,就被猪队友打乱了计划,真是气死我了!” 叶佳禾回过去一个‘摸头’的表情,道:“本来就没有多大的事,没必要为那种人费这么大精力。” 放下手机,叶佳禾并没有把白雅慧让她加班的事当回事儿。 毕竟,许多心外科的手术,整个科室只有自己可以做,白雅慧迟早还是会求到她。 所以她根本就不怕白雅慧得寸进尺,对她太过苛刻。 现在她最忧心的,就是阳阳。 叶佳禾心里暗暗的吐槽:这倒霉孩子,都两天了,居然连个信息都不给她发。这真的是有了爹,就不要娘了? 又或者,是陆景墨不让? 想到这儿,叶佳禾心里别提多难受了,今天已经是第三天,陆景墨只给了她三天。 但她知道,她是不可能回到他身边的。 叶佳禾强撑着情绪,耐心地喊冉冉起床,给她穿衣服做饭。 这一切完成后,她将女儿送去了幼儿园。 回到医院的时候,叶佳禾还是迟到了两分钟。 可白雅慧只是恨恨地剜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叶佳禾想,或许是昨天夏灵来闹了一场,起作用了。 就算她白雅慧家世工作都好,但也是怕摊上官司的。 后来,叶佳禾才发现,白雅慧今天如此消停,并不是因为这个。 而是因为,靳南平也回到科室了。 以靳南平的资历,做这个科主任是当之无愧的。 之前白雅慧也只是代理科主任,现在靳南平回来,白雅慧自然是一夜之间回到解放前了。 而靳南平回科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重新给叶佳禾安排了手术和门诊,不再像白雅慧那样把她当作住院医打压。 这样的举动,无疑是当着所有同事的面打白雅慧的脸。 晨会之后,白雅慧阴阳怪气地对叶佳禾道:“要说你的命是真好,到哪里都有男人罩着你!” 叶佳禾别有深意地道:“我的命好吗?就连上个班,都能犯小人!” “你……你说谁是小人?” 白雅慧压低声音道:“Susan,你不要太狂!现在陆景墨都不要你了,你充其量就有个靳教授,那又怎样?我未婚夫的实力,也不容小觑的。他要是知道我被你们这样欺负,你看他饶不饶得了你们!” 说完,白雅慧踩着高跟鞋,傲娇地去查房了。 而叶佳禾靠在椅背上,眉宇间透着一丝愁容,还在想阳阳的事。 陆景墨故意不联系她,也不让阳阳联系她,无非就是等着她主动上门。 叶佳禾纠结极了,在这场婚姻里犯错的人并不是她,她承受了那么多痛苦,为什么还要她先低头? 就在这时,靳南平缓缓走了过来,拿了一把椅子坐在她身边。 “还在想阳阳的事吧?” 靳南平的声音让叶佳禾猛地回过神儿来。 她苦涩地笑了笑,“嗯,我……知道不该耽误工作,但是我最近真的有些力不从心。” “没事,有我在,你需要协调工作或者需要有人替你手术查房的话,跟我说一声就行。” 靳南平深邃的眸光充满了心疼,柔声道:“相信我,事情一定会解决的,不要给自己这么大压力,好不好?” 叶佳禾眼圈有些红,像是对他说,也像是对自己说,“靳老师,我绝对不会跟陆景墨妥协的。” “嗯,我相信。” 靳南平虽然这几天心里也很忐忑,但他还是愿意相信叶佳禾。 叶佳禾眼中透着一抹坚定,道:“对了,我已经联系律师,给陆景墨发过去律师函了。这场官司,我跟他打到底,我不能失去冉冉和阳阳中的任何一个。” …… 陆氏集团。 陆景墨阴沉着脸盯着桌上的律师函。 真没想到,他给了叶佳禾三天的时间,这女人就给他这样的答案。 她还真准备闹到法庭上,跟他对簿公堂。 虽然他并不害怕打官司,但他却觉得悲哀。 叶佳禾宁愿闹得这么难堪,也不要回到他身边。 陆景墨揉了揉发痛的眉心,一筹莫展。 这时,肖明走了进来,神色凝重。 陆景墨蹙眉问:“怎么了?” 肖明道:“刚才精神病医院那边来电话,说汪柔自杀了。不过被医生和护士及时发现,现在已经绑起来了。他们是想问问您,还要不要继续‘照顾她’?” 陆景墨冷哼了声,道:“这是她的惯用伎俩了,她不敢死,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必被她唬住。” 肖明这才发现,汪柔在陆景墨心里,算是一丁点儿位置都没有了。 不过这样也好,他也用不着让精神病医院的人对汪柔手软了。 现在每天对汪柔电击,关禁闭,哪怕大小便失禁,也根本就没有人理会她。 作恶多端这么多年,也该尝尝自己种下的苦果了。 陆景墨并没有把汪柔当回事儿,他满脑子都是叶佳禾要与他打官司,争抚养权的事。 其实,他并不想闹到法庭上,他的初衷,只是想让叶佳禾回到他身边,他们带着孩子们好好过日子。 这时,阳阳的电话打了过来。 陆景墨放柔了声音,道:“宝贝,怎么了?是不是在家呆得无聊了?爸爸马上去接你,好不好?” “不是啦,我就是……想妈咪了。” 阳阳失落地说:“你都答应我会把妈咪追回来的。可现在都三天了,妈咪还没有回来,她……是不是怪我不听话,不想要我了?” 陆景墨听着儿子委屈巴巴的声音,心都要碎了。 他将桌上的律师函丢进了垃圾桶,对阳阳道:“爸爸今天晚上就把妈咪给你带回来,好不好?” 阳阳这才满意,又不放心地叮嘱道:“那你千万不能惹妈咪生气哦!你买束花,哄哄她,女人,都是需要哄的!” 陆景墨忍俊不禁,这臭小子都是跟谁学来的? 说起话来,倒是一套一套的。 跟儿子通完话,陆景墨靠在椅背上,苦思冥想,该如何把叶佳禾带回去。 毕竟,他答应过儿子的话,就不能食言。 这时,他眸光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 因此,他立刻联系了金圣学院的院长,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后,院长吃惊极了。 他道:“原来,叶欣冉小朋友是陆总的千金啊!哎呦,您也不早跟我们知会一声,我们好多多照顾她啊。” 陆景墨道:“今天我想提前去接一下冉冉,麻烦您跟她的老师说一下。还有就是,我们准备给冉冉妈咪一个惊喜,就不用通知她妈咪了。” 虽然院长觉得陆景墨的要求有些古怪,可毕竟人家的身份摆在那儿,总不可能是骗子吧? 再说了,陆氏每年给他们学校捐赠的设备与奖学金可不少。 因此,院长还是同意了陆景墨的要求。 而陆景墨立刻动身,先回家去接阳阳,然后带着阳阳又去接冉冉。 “哥哥!” 冉冉看到阳阳,开心地扑过去,道:“我都想死你了,妈咪也好想你的!呜呜呜,你怎么会来这里接我?” 这时,她才发现阳阳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好帅好高大的叔叔。 “那个……” 冉冉吃惊地捂住嘴巴,悄悄问阳阳:“不会就是我们的爸爸吧?” 阳阳开心极了,摸了摸妹妹毛茸茸的头发,道:“是啊,爸爸怕一个人来接你,会吓着你。所以,就带我一起来了!” 冉冉清澈的瞳仁充满了好奇,她歪着头望着陆景墨,若有所思。 原来,这就是自己的爸爸呀! 为什么爸爸一表人才,妈咪却不喜欢他呢? 而陆景墨望着自己的一双儿女现在全在自己面前了,他表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可内心却波涛澎拜,激动得不能自己。 叶佳禾居然给他生了两个这么可爱的孩子。 望着这两个孩子长得这样好,这样健康,他知道,这五年没有自己的时候,都是叶佳禾日日夜夜照顾他们的。 这样的女人,他如何能忍心跟她对簿公堂? 终于,他一步步向冉冉走了过去,将她最喜欢的限量版娃娃递给她,语气温柔地说:“冉冉,我是爸爸。” “爸……爸爸……” 这两个字,对于冉冉来说,很陌生。 她怯怯的接过礼物,还不忘说道:“妈咪也给我买过很多这样的娃娃。” 陆景墨笑了,伸手捏了捏女儿软软的脸蛋,道:“跟爸爸回家,好不好?” 冉冉犹豫了一下,道:“妈咪知道吗?为什么今天妈咪没有一起来接我?” 陆景墨微微一怔,突然发现,自己怎么跟人贩子似的? 接自己的女儿,居然还心虚。 他只好耐心的解释道:“你妈咪在上班。那我们一起去接她,好吗?” 冉冉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虽然他们有爸爸了,可他们不能没有妈咪! 就这样,陆景墨抱着小丫头上了车,让司机将车开往海城医院。 当时,叶佳禾恰好中午下班,从医院里出来。 陆景墨让两个孩子在车上等,自己赶紧下了车。 叶佳禾正想找他谈判,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顿时来了火气,咬牙道:“我正想找你呢!律师函收到了吧?” 陆景墨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嗯,收到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把阳阳还给我?”叶佳禾恨恨的盯着他。 陆景墨深邃的眸子望着她,道:“如果你想见孩子,就跟我回去。我给了你三天的时间,不是为了收你的律师函的。” 叶佳禾一字一句的道:“你休想!那我们就法庭见吧,我现在要去接冉冉了。”“等等。” 陆景墨叫住她,淡声说道:“我已经把女儿接回来了。” 叶佳禾震惊的看着他,随即,她如同疯了似的,拿起包包就往他身上砸。 “你现在,还想把女儿也抢走?陆景墨,你这个混蛋!” 就算是在医院门口,叶佳禾此时也顾不上形象了。 她只想跟这个该死的男人同归于尽! 可陆景墨却扼住了她的手腕,沉声道:“你冷静一点,冉冉和阳阳现在就在后面的车上。你想让两个孩子看到你发疯的样子吗?” 他这么一说,叶佳禾才强迫自己淡定下来。 她克制着心中的愤怒,咬牙切齿的问:“陆景墨,你到底想干什么?” 陆景墨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却很坚决:“想留住你!” 说完,他拉着叶佳禾便上了车。 果然,冉冉和阳阳这两小只都在车上。 “妈咪!” 两个孩子同时坐到了她怀里。 虽然只有三天不见阳阳,可叶佳禾已经快要担心死了。 看到儿子,她忍不住哭了出来,捧着阳阳的脸,左看右看,哽咽着道:“好像瘦了。你这臭小子,只会给妈咪惹祸!” 阳阳嘿嘿地笑着,道:“妈咪,我才没有惹祸,我只是在帮你把老公找回来呀!爸爸本来就是你的!” 叶佳禾气呼呼的说:“你住嘴!他不是我的!” 陆景墨尴尬的坐在边上,望着这母子三人温馨的互动,忽然觉得这些年,自己真的错过了太多。 而不远处,一辆黑色奔驰跟上了他们。 车里,靳溪坐在副驾驶,漂亮的眸子充满了疑问,“哥,那不是佳禾姐吗?她怎么上了那个男人的车?你不是说她都要跟她前夫打官司了吗?” 靳南平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跟上前面的商务车,道:“应该是被陆景墨胁迫的。我们跟上他们,万一佳禾有危险,我们也好帮忙。” ------------ 第253章 有爸爸和妈咪,这个家才完整 “哥……” 靳溪同情地望着靳南平,道:“你真的这么相信佳禾姐吗?虽然我和妈都挺喜欢她,也很喜欢她的两个孩子,可是,我们接受她的前提,是她必须对你好,对你一心一意。可现在,她居然就这样上了她前夫的车,她考虑过你的感受吗?” 靳南平听出了她的意思,坚定地说:“佳禾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她要是跟陆景墨过去了,也一定是为了孩子,绝不是因为她背叛了我。” 靳溪只好不再说话,紧张地跟着前面那辆车。 她也希望叶佳禾是真的有苦衷,赶紧跟前夫那边做个了断。 毕竟,靳南平也老大不小了,爸妈都快为他结婚的事急疯了。 之前靳父怎么都不肯接纳叶佳禾,现在,也同意了他们。 靳溪心里暗暗琢磨着,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啊。 因为他们谁都看得出来,靳南平有多喜欢叶佳禾。 …… 陆家别墅。 张妈看到叶佳禾回来,激动得差点哭出来。 她赶紧帮叶佳禾拿换的拖鞋,哽咽着道:“太好了,太太终于回来了!现在啊,你们这一家四口总算团聚咯!” 叶佳禾尴尬地说:“张妈,你叫我佳禾就好,‘太太’这两个字,我当不起。” 张妈也尴尬了一下,连忙看向陆景墨。 陆景墨眉宇间划过一抹不悦,冷冷地说:“随便她吧!” 阳阳拉着冉冉的手,带她参观别墅,还有陆景墨给他们布置的儿童房。 而叶佳禾与陆景墨还在客厅。 听着楼上儿子和女儿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叶佳禾的脸上越来越沉。 她瞥了眼陆景墨,道:“你该不会就准备用这样的方式,把我困在这里吧?” 陆景墨自顾自的帮她倒了杯温水,淡淡的说:“如果真的可以这样,也未尝不可。” “你!” 叶佳禾差点就没忍住,拿面前的水泼他了。 她紧紧攥着水杯,道:“你做梦!就算你利用冉冉和阳阳,你也休想强迫我做我不愿意的事!” “我利用冉冉和阳阳?” 陆景墨的语气重了几分,道:“他们也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利用他们?那你呢?你从来没想过修复我们之间的感情,孩子们那么想要个完整的家,可你做了什么?你给我寄来一纸律师函,你亲手毁掉了孩子们的愿望!” 叶佳禾望着他,微微一笑,道:“我会给他们一个完整的家,但绝不是跟你!” 陆景墨脸色瞬间变了,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他道:“你什么意思?你还是一心想跟那个姓靳的?你觉得,我会答应你带着我的孩子嫁到靳家?” “婚姻自由,恋爱自由,我可以嫁给任何人,但是陆景墨,我绝不会再回头。” 叶佳禾突然站起身来,冲楼上喊道:“冉冉、阳阳快点下来,我们要走了!” 听到叶佳禾的呼唤,两个孩子手拉手跑了下来。 陆景墨望着这一双儿女,眼中流露出不舍和苦涩。 他们要是真的跟叶佳禾走了,自己还能强硬的阻拦吗? 他真的不想在孩子们面前,闹到这种地步。 可没想到,阳阳和冉冉都犹豫地看着叶佳禾。 冉冉小声道:“妈咪,刚才你们在楼下说的话,我和哥哥都听到了。” 陆景墨和叶佳禾脸色一变,互相看了眼。 阳阳小心翼翼地望着叶佳禾,道:“我和冉冉都想要我们自己的爸爸,我们虽然也很喜欢靳叔叔,但他不是爸爸。” 叶佳禾没想到自己养了五年的孩子,这才多久,居然都向着陆景墨了。 这五年,陆景墨为孩子们付出了什么? 为什么现在,孩子们的心都在他那里? 叶佳禾又生气又难过,她忍着眼眶的酸楚,严肃地问:“你们到底跟不跟我走?你们要是不走,就永远留在这里吧!我走了!” 说完,她恨恨地瞪了陆景墨一眼,转身就走。 阳阳吓坏了,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也不想失去妈咪啊! 冉冉拔腿就追,“妈咪,你别走,等等冉冉!” 可是小姑娘刚来陆家,并没有注意到客厅门口的台阶。 “啊!” 突然一个尖叫声,冉冉整个人从台阶上摔了下来,脸着地。 紧接着,便是小孩子尖锐的哭声。 叶佳禾立刻转过身,向女儿跑了过去,“冉冉,你怎么样?” 陆景墨见状,也冲了过去。 见女儿的白嫩的小脸儿都被擦伤了,他顿时心疼起来,对叶佳禾吼道:“这下,你满意了!” 说完,他将冉冉抱了起来,快步走回房间。 小丫头委屈得不行,哭着道:“呜呜呜,脸好痛,会不会毁容了?膝盖也好痛。” 陆景墨将她的裤腿卷起来,才发现,膝盖也青了一大片。 叶佳禾跟了过去,望着女儿的样子,她愧疚极了。 她吸了吸鼻子,忍着哭腔对冉冉道:“对不起,冉冉,是妈咪不对。来,让妈咪看看。” 叶佳禾蹲下身,对陆景墨道:“药箱在哪里?我给她用酒精消一下毒。” 陆景墨手忙脚乱的拿来药箱。 叶佳禾给冉冉消毒的时候,冉冉哭得更厉害了。 酒精擦过伤口,那种疼痛比刚受伤的时候还要厉害。 陆景墨心疼的蹲在旁边,一边帮冉冉呼呼,一边鼓励道:“冉冉最坚强了,没事的,很快就好了。” 而冉冉望着妈咪在认真地给她换药,而爸爸在一旁安慰她、关心她。 不知为什么,伤口,似乎也没有那么疼了。 这时,阳阳发现了妹妹的异常,对叶佳禾道:“妈咪,冉冉怎么了?她……怎么呆呆的,不会是摔傻了吧?” “别胡说。” 叶佳禾斥责了一下儿子,随即,柔声对冉冉道:“冉冉,是不是还有别的地方不舒服?” 冉冉摇了摇头,清澈水灵的大眼睛就这么望着他们,道:“我就是觉得,现在,好幸福啊!有妈咪和爸爸保护我,我哪里都不疼了。” 听到冉冉的话,叶佳禾心如刀绞。 陆景墨眼圈有些泛红,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发,道:“冉冉,以后你的生命里,爸爸会一直都在。” 现在这样的情况,叶佳禾也没有办法再强迫他们跟她回去。 尤其是刚才冉冉的话,让她的心里也难受极了。 望着两个孩子期盼的眼神,她觉得自己这五年,纵使付出了那么多,可还是对不起冉冉和阳阳。 陆景墨见她不再闹着要回去,连忙对阳阳道:“中午想吃什么,爸爸给你们做。” 阳阳便对冉冉道:“爸爸做饭可好吃了,这几天,爸爸每天都给我做好多好吃的。你想吃什么,都可以告诉爸爸哦!” 冉冉幸福的搓着手手,奶声奶气地问:“真的吗?那……冉冉想吃可乐鸡翅,还想吃孜然羊肉,还有冰激淋蛋糕,可以吗?” 陆景墨笑了,捏了捏女儿的小鼻子,道:“可以是可以,不过,冰激淋蛋糕要等到晚上了,其他的现在就去给你们做,好吗?” 叶佳禾心里不禁吐槽这男人实在是太有心机了。 居然还留一个在晚上,这不是存心馋着孩子,用美食将孩子留下来吗? 为了孩子,她只能忍着不戳破。 陆景墨去做饭了,叶佳禾便在房里陪冉冉,一脸郁闷。 阳阳仿佛看出了妈咪的心事,便道:“妈咪,你真的不能原谅爸爸吗?他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吗?” 叶佳禾被儿子问得有些懵了。 十恶不赦? 好像也没有。 冉冉嘟着嘴唇,黑的瞳仁里充满了天真,“那爸爸到底做了什么事,妈咪才这么生气呢?妈咪,你告诉我们,我们让他给你道歉。” 叶佳禾无奈地看着两个宝贝,他们无非就是想让爸爸妈妈重新在一起罢了。 阳阳人小鬼大,冲叶佳禾眨了眨眼睛,道:“妈咪,我跟你说个秘密吧!” “什么秘密?” 叶佳禾见儿子神秘兮兮的样子,有点好奇。 阳阳认真地说:“你是不是吃醋了?其实,爸爸根本就不喜欢那个坏阿姨,而且,爸爸跟那个阿姨都是分房睡的。他们,根本就不是真夫妻!爸爸告诉我,他只爱妈咪一个人。” 叶佳禾听得满脸通红,陆景墨这个浑蛋,天天都在教儿子什么乱七八糟的? 只是她心里还是有些讶异的,陆景墨居然跟汪柔这么多年,都分房睡? 都说三十岁的男人如狼似虎,她才不信陆景墨能守身如玉呢。 说不定,这只是为了在儿子面前表现好父亲的形象而已。 阳阳像个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道:“其实一开始我也以为是爸爸不要我们了。可是,他真的有努力地在对我好。他每天都除了工作,其他时间都会陪我,给我讲功课,还会亲自下厨给我做饭。妈咪能做的,爸爸也能做到。” 叶佳禾听着他口口声声替陆景墨说话,有些赌气地问:“所以,你就不需要妈咪了,是吗?” “当然不是啦!” 阳阳期待地望着她,道:“只有妈咪和爸爸都在,我们的家,才会完整啊!” 叶佳禾被儿子和女儿说的,心里有些乱,莫名的烦闷。 就在这时,叶佳禾的手机响了。 她一看,是靳南平。 叶佳禾心里闪过一抹心虚,哪怕她没有跟陆景墨复合,只是来到陆家,她都觉得好像背叛了靳南平。 叶佳禾走到一边低声接起电话。 那边传来靳南平温和的声音,“佳禾,你在哪儿呢?我去找你吧,中午一起吃饭?” “哦,不了,我……” 叶佳禾始终说不出口自己在陆家,她编了个幌子,道:“我今天已经约了夏灵,要不,我们改天吧?”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语气失落的说:“好,那你照顾好自己。” 靳南平挂了电话,脸色显而易见的苍白。 靳溪刚才一直将耳朵贴着他的手机,也听到了叶佳禾的话。 她生气的说:“这算什么嘛?在前夫家就在前夫家,她干嘛要骗人?哥,我就担心这个,你看,果然发生了吧?你在这儿巴巴的对人家好,对人家孩子好,她呢?是准备跟前夫破镜重圆之后,再通知你吗?” “你不要再说了!” 靳南平冷声打断了妹妹,打开车门道:“你下车。” 靳溪无语的指着自己,道:“我下车?哥,你有没有搞错?现在,我们应该冲进这个别墅,质问叶佳禾为什么要骗人?” “我再说一遍,下车!” 靳南平的脸色很沉,冷厉的目光也震慑住了妹妹。 靳溪委屈的哼了声,气呼呼的下车离开了。 而靳南平就在外面一直等。 可惜,直到天已经黑了很久,甚至,凌晨的钟声都已经敲响,他也没有看到叶佳禾再从那个别墅里出来。 寂静的车厢里,靳南平仿佛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这么久以来,他心里有根弦紧紧绷着,他以为,只要他付出所有对叶佳禾好,只要他对冉冉和阳阳视如己出,就不会有什么磨难将他们击倒。 就算五年后,陆景墨再次出现在叶佳禾身边,他明明慌了,可还是告诉自己,要相信佳禾。 但是今天,此时此刻,望着别墅里亮着灯,靳南平想象着他们一家四口在一起的样子。 而自己,又算什么呢? 他突然发现,人生中,每个人的出场顺序真的很重要。 他晚了一步出现在叶佳禾身边。 大概,他的身份,也就只能是她生命中的过客了。 …… 与此同时,叶佳禾在陆景墨那儿也很煎熬。 这男人忙活了一天,在孩子们面前刷好感。 尤其是晚上的冰激淋蛋糕,简直让冉冉开心的眼里都亮起了星星。 小丫头脑瓜里正在想:要是从来都没有见过爸爸,也就算了。可是现在爸爸就在眼前,还对他们这么好,又帅又会做饭,而且还很温柔呢,她怎么能不要爸爸呢? 冉冉暗暗决定,爸爸和妈咪她都要! 晚上,两个孩子死活要跟爸爸妈妈在一起,就是不愿意从陆家离开。 叶佳禾想到中午因为自己的固执,害得冉冉摔跤,也不敢再强制他们走。 冉冉拉着叶佳禾的手,奶声奶气的央求道:“妈咪,就一天,就一天嘛!你晚上也住在这里,我们就能团圆了!” 叶佳禾正想拒绝,阳阳又默默的来了一句:“我们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跟爸爸妈妈一起睡过呢!在别的孩子那儿普普通通的事,为什么在我和冉冉这里,就是奢望?” ------------ 第254章 他未必会输 阳阳的话如同一个巨石砸在叶佳禾心上,掀起了无数波澜。 她越发难过,觉得对不起儿子和女儿。 望着两小只期盼的眼神,她再也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 陆景墨见她答应了,甚至比两个孩子还要激动。 叶佳禾尴尬地看了他一眼,道:“我跟冉冉在这个房间睡,你带阳阳睡吧。” 可冉冉却道:“我也想跟爸爸睡!妈咪,我们四个可以睡在一起吗?” 阳阳连忙附和道:“是啊,我和冉冉睡中间,你和爸爸睡两边。爸爸卧室的床可大了呢!” 陆景墨见儿子女儿这么给力,差点笑出声来。 这两个小家伙,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呢? 他努力憋着笑,而叶佳禾简直被这两个小家伙弄得脸都没地方放了。 她坚决地说:“不行,爸爸和妈妈不能睡在一起。只有两个结婚的人,才可以一起睡,你们明白吗?” 阳阳幽幽地看着她,道:“那你和爸爸没睡在一起,我和冉冉是怎么来的?” 陆景墨眼看着叶佳禾就要发飙了,连忙装作生气的样子,斥责道:“阳阳,怎么跟你妈咪说话呢?小孩子可以说这种话吗?” 阳阳吐了吐舌头,悄悄给冉冉使了个眼色。 冉冉赶紧拉着叶佳禾,道:“走吧,妈咪,我们就睡一个晚上,让我跟哥哥享受一下父母双全的感觉,不行吗?” 叶佳禾满脸黑线,这孩子,还是把她给咒死吧! 她无奈地拍了下冉冉的小脑瓜,道:“你知道父母双全是什么意思嘛?就乱用成语!” 最终,叶佳禾还是拗不过两个孩子,跟冉冉和阳阳一起去了陆景墨的卧室。 主卧的陈设似乎很熟悉,她忘了很多过去的事,可自从来到这个别墅,她觉得所有的物件都好像老朋友似的。 陆景墨并没有告诉她,自从她离开后,所有的一切他都没有换,还维持着她离开前的样子。 睡觉时,两个孩子争先恐后地让爸爸帮他们洗漱。 陆景墨甘之如饴,耐心又细心地照顾着宝贝们。 叶佳禾自己在另一间浴室洗完之后,陆景墨这边还没有结束。 她站在浴室门口,看着陆景墨高大的身影蹲在地上,帮冉冉洗脚。 偶尔,他还会咯吱她的脚心逗她,把小丫头逗得咯咯直笑。 叶佳禾的目光渐渐恍惚了,好像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两个孩子如此开心的模样。 虽然她是他们的妈咪,与他们相处的时间最长。 可是今天,她是真真切切能感受到这两个孩子是幸福的。 “咦?妈咪!你怎么站在那里呀!” 冉冉笑的眼睛如同月牙般可爱,奶声奶气地说:“爸爸说,我的脚和妈咪的脚长得一样,脚趾从长到短特别规整。” 叶佳禾的耳朵染上一层红晕,下意识地将脚趾蜷缩起来。 这男人,一定是拿准了她心软,拗不过两个孩子,所以才得寸进尺! 终于,陆景墨帮两个孩子洗漱完了,偌大的床上终于不再空荡。 一家四口睡在一起,这是陆景墨做梦都不敢想象的事。 可是现在,终于实现了。 对他来说,比生命还重要的三个人,就在他身边,距离他这样近。 陆景墨拿出故事书,温柔地给两个孩子讲故事。 叶佳禾没有丝毫睡意,就半靠在床上,怀里搂着女儿,轻轻拍着她的背,哄她睡。 很快,两个孩子就睡着了。 叶佳禾将冉冉放进被子里,仔细掖了掖被角,轻轻下了床。 “佳禾!” 陆景墨小声开口,问:“你去哪儿?” 叶佳禾淡淡地说:“你该不会真以为,我会被冉冉和阳阳拿捏,跟你睡在一起吧?” 她的一句话,如同一盆冷水,从头到脚将陆景墨浇了个透心凉。 看着床上两个孩子睡得那么香,陆景墨实在不忍心打扰到他们,便拉着叶佳禾去了外面的小客厅。 陆景墨愤声开口道:“为什么非要这样?你也看到了,两个孩子这么渴望有个完整的家庭,难道,你还真准备跟我对簿公堂?” 叶佳禾的眸光没有一丝温度,冷冷道:“是你逼我的!是你抢走了阳阳,是你要跟我抢孩子的抚养权。但是陆景墨,这两个孩子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是我历尽艰险,差点连命都没了,才生下来的!” 她说完,陆景墨整个人都震惊了。 他追问道:“你说清楚,什么叫连命都没了?你生孩子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叶佳禾低低地说:“我生冉冉和阳阳时大出血,差点没命,后来命救回来了,却因为失血过多,大脑缺氧,导致了失忆。陆景墨,我是用我的命生下了这两个孩子,我不能失去他们,你懂不懂?” 陆景墨的心中充满了疑问,为什么这跟自己查到的结果不一样? 他记得靳南平之前清清楚楚地告诉过他,叶佳禾是因为车祸才失忆的。 忽然,他像是明白了什么,对叶佳禾道:“是靳南平,他骗了我!为了阻止我查到你的信息,他居然故意透露假消息给我,让我以为你是车祸才导致的失忆。叶佳禾,靳南平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简单,他做起卑鄙的事来,也毫不手软!” 叶佳禾冷冷笑了笑,道:“陆景墨,真没想到,都到了现在,你还是把所有的责任和问题都推到别人身上。难道,你都不想想自己的问题吗?为什么靳教授不让你知道两个孩子的存在?那是因为当时,你的身边有汪柔和陆君耀了,不是吗?” 陆景墨无言以对,只觉得万分悔恨和心疼。 原来,这两个如此可爱的孩子,是叶佳禾冒着九死一生为他生下来的。 他忽然将她搂进怀里,叶佳禾挣扎了一下,却没有挣开他。 陆景墨声音颤抖,哽咽着道:“对不起,是我不好。当时应该陪在你身边的人,是我!” “不重要了,真的,这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了。” 叶佳禾从他怀里离开,吸了吸鼻子,道:“现在,我只想好好抚养两个孩子长大,除了他们,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陆景墨这才发现,他早已经失去了叶佳禾,从他伤害她的那一天起,他就在一点一点的失去她了。 “那我呢?” 陆景墨眼眶周围泛着淡淡的红色,低低地道:如果,我不答应放你走呢?” 叶佳禾沉默了良久,转而望着他,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决绝。 她一字一句的道:“如果你抢走了阳阳和冉冉,那你就是在要我的命!不信你看着,我敢不敢把命留在这儿!” 陆景墨的心狠狠沉了下去。 他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悲凉地开口:“你宁愿去死,都不愿意留在我身边?” 叶佳禾点了点头,道:“如果我回到你身边,过去的我自己无法原谅现在的我。就算是我爸爸地下有知,他也不会原谅我!你有没有害死我爸爸,你心里清楚!” “我没有!” 陆景墨压低声音,一字一句的道:“我再跟你说一遍,你爸爸的死跟我没有关系,这是汪柔在中间挑拨离间,目的就是想拆散我们!你这么聪明,难道,连这个都看不出来?” 叶佳禾的眼中泛起泪光,声音透着浓浓的无助和无奈,“就算你真的害死我爸,我想,我也没有办法为我爸爸报仇,手刃仇人!毕竟,你是冉冉和阳阳的亲生父亲。但是请你别再妄想我回到你身边,我做不到,真的!” “好,我明白了。” 陆景墨苦涩地弯了弯唇角,忍着眼中的湿润,道:“先去睡觉吧,明天,我让阳阳和冉冉跟你回去。” 叶佳禾一惊,大概是没想到,陆景墨居然这么容易就松口了。 似乎意识到了她的想法,陆景墨深邃的眸子如那深不见底的夜空,紧紧锁在她身上。 男人深深地开口道:“你冒着生命危险为我生下了孩子,我又怎么忍心让你们母子分离?佳禾,我没有办法跟你对簿公堂,我不想在孩子们面前,让他们看着父母闹得这么难堪。其实,你也知道,如果真的上了法庭,我也未必会输。” 叶佳禾心里是明白的,她咨询了很多律师,得到的答案都是以陆家在海城的根基,抚养权是很容易得到手的。 她没想到,陆景墨竟然拒绝了打这场官司,而且,还将阳阳和冉冉都还给她了。 ------------ 第255章 他失踪了 叶佳禾的眼神终于不再如刚才那般冷,她的心情很复杂,甚至不敢看陆景墨的眼睛。 最终,她也只是小声说了三个字,“谢谢你。” 陆景墨叹了口气,道:“快去睡吧。就当是满足冉冉和阳阳一个愿望,让他们睡在爸爸妈妈的中间。反正明天,你就要带他们走了,也当满足我一个愿望吧,好吗?” 陆景墨的话,让叶佳禾的心隐隐作痛。 不知为什么,自己居然会有一丝负罪感和愧疚感。 她终究没有再拒绝,而是回到了床上,躺在了冉冉身边。 陆景墨熄了灯,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他们四个人清浅的呼吸声。 叶佳禾轻轻闭上眼睛,脑海中回想着今天一整天发生的事。 陆景墨为孩子们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 说实话,她的心里是动容的。 可是,靳南平为他们的付出,这五年来,难道不比陆景墨多得多吗? 如果自己原谅了陆景墨,如果她真的回到了陆景墨身边,那她怎么对得起靳南平? 叶佳禾的心口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闷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幸好,陆景墨将孩子还给了她,这是不是代表他已经放过她了? 如果是这样,她便不用再纠结了。 叶佳禾胡思乱想着,也渐渐进入熟睡。 翌日,晨光透过掀起的窗帘照进了房间,金色的光洒在洁白的被褥上,格外温馨。 冉冉和阳阳赖在爸爸妈妈怀里不肯起来。 叶佳禾对阳阳道:“快点起来,给妹妹做个榜样,你都几天没上学了?今天,可一定要去学校了。” 阳阳伸了个懒腰,求救地望着爸爸。 反正学校里那些东西,他早都学会了,根本就不需要浪费时间。 陆景墨尽管也贪恋着这样的温馨,可对于儿子的教育,他也不能松口。 因此,他只好跟叶佳禾统一立场,耐心地对阳阳道:“爸爸去给你们做早餐,然后送你们去学校,好吗?” 冉冉一听,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大大的眼睛充满了认真,“爸爸,你亲自送我们去吗?那你可以送我们去教室吗?我想让小朋友们看一看我爸爸!” “当然可以。” 陆景墨对女儿就更宠溺了,他拿起衣服,很生疏地给冉冉穿。 冉冉别提多开心了,她伸了个懒腰,十分满足地说:“哇,昨天是冉冉睡得最好的一个觉了!” 叶佳禾望着眼前的一幕,若有所思地想,陆景墨做过的事,以前靳南平也同样为两个孩子做过。 血缘还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否则,这两个孩子为什么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这样依赖陆景墨了? 早餐依然是陆景墨亲自做的,叶佳禾想去帮忙,可还是被他推出了厨房。 “你去陪孩子们,好不容易有个机会为你和孩子们做点事,我想一个人来。” 他语气里的苦涩,让叶佳禾心里有些难受。 可她刻意忽略了这种不适,转而出去陪冉冉和阳阳了。 冉冉平时吃饭有些挑食,可是陆景墨做的饭,冉冉每次都吃得很多,很给面子。 吃饭的时候,叶佳禾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她淡淡地询问道:“你把君耀安置到哪里了?” 汪柔的事情败露,陆景墨肯定不会放过她,叶佳禾也觉得这女人罪有应得。 可陆君耀到底是个小孩子,他妈妈做的一切,他都不知情。 提起陆君耀,陆景墨的脸色难看极了,冷冷道:“送去孤儿院了。” 叶佳禾微微讶异,养了五年的孩子,就这么轻飘飘一句送到孤儿院了? 虽然心里有些同情陆君耀,也隐隐的担心,可她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圣母心的叶佳禾了。 自己这边已经一大堆事了,她没有精力再去为了屡次陷害自己的人费心费力。 而陆景墨并没有把陆君耀的事放在心上,现在的他,忙着照顾两个孩子还来不及,又干嘛去想让自己糟心的事? 冉冉拿起蛋糕上的一个樱桃,递给陆景墨,奶呼呼的声音道:“爸爸,你吃这个,可甜了!” 陆景墨欣慰极了,都说女儿是小棉袄,看来,真的没错。 这样的时光,陆景墨恨不得就停止在这一秒,永远也不要往后走。 可惜,时间永远都不会因为某个人的眷恋而停止。 就像现在,孩子们到了上学的时间,他便与叶佳禾一起送两个宝贝去了学校。 路上,冉冉开心地说:“爸爸,那你放学可以来接我们吗?然后我们还像昨天那样一起去接妈咪下班,好不好?” 陆景墨微微一怔,与叶佳禾暗暗对视了一眼。 毕竟,昨晚他已经答应将孩子们还给叶佳禾了。 他知道,叶佳禾不想孩子们去陆家别墅。 望着小丫头期待的眼神,陆景墨心里泛起隐隐的难受。 可为了不让孩子们失望,他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好,那冉冉上课一定要乖乖听课,不要开小差,好吗?” “嗯嗯!” 下车时,冉冉还搂着陆景墨亲了一下,这才跟阳阳手拉手,进了校园。 孩子们一下车,车里就恢复了尴尬而沉默的气氛。 叶佳禾正准备下车,陆景墨道:“我送你去医院吧,反正,也顺路。”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 叶佳禾说完,刚要下车,却被陆景墨拉住了手。 男人漆黑的眸中透着克制和隐忍,他道:“你不让我送你,是怕被靳南平看到?叶佳禾,我可以把孩子还给你,但是,我依然是他们的父亲,我不允许你带着孩子嫁给这个人。” 叶佳禾见他又变成了这样霸道自私的模样,心里有些害怕,可更多的是愤怒。 她道:“陆景墨,我们早就没有关系了,我的婚姻和未来,也不需要你插手!法律上哪一点说过,离婚了女方不许带着孩子改嫁?” 陆景墨深吸了一口气,冷峻的面庞渐渐凑近她,咬着牙,低声道:“那你就给我试试!要是你敢嫁,我就敢把孩子的抚养权夺回来。昨晚答应你的前提是,你不许带着我的孩子另嫁他人!” 叶佳禾气坏了,没想到,还有这种出尔反尔的人! 昨天,他才刚答应过她! 愤怒之下,叶佳禾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冲下了车。 陆景墨气得砸了下方向盘,才忍住没有犯贱的下去追她。 …… 医院。 叶佳禾去了之后,才发现靳南平并没有过来上班。 其他医生知道她以前是靳南平的学生,觉得他俩关系比较熟,便问道:“Susan医生,你知道靳教授去哪里了吗?今天上午有他的手术,可他到现在都没来,手术室的护士都催了好几遍了。” “好,我问问。” 叶佳禾拿出手机,给靳南平打去电话。 电话那边只有一次一次的忙音,根本就打不通。 不知道靳南平到底去做什么了? 以前他工作严谨,从来不可能发生这种情况。 叶佳禾无奈之下,只好对那个医生道:“你把手术病人的病历和片子给我看一下,不行的话我替靳教授上吧。” 幸好这个病人的手术方式不是只有靳南平可以做得好,而且手术方案靳南平也已经提前记在病程记录里了。 叶佳禾便替靳南平去了手术室,一直持续到下午,这场手术才算结束。 回到科室,叶佳禾疲惫地叹了口气。 眼看着时间该去接孩子了,这次,她说什么也不能让冉冉和阳阳再跟陆景墨回去。 因此,叶佳禾赶紧换下白大褂,就准备去金圣学校。 刚走到医院门口,一个愤怒的声音就叫住了她,“叶佳禾,你站住!” 叶佳禾一惊,这才发现,后面的人是靳溪。 平日里,靳溪为人热情活泼,因为年龄相仿,她们的关系也相处得不错。 可是今天,靳溪的样子,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叶佳禾连忙开口道:“靳溪,你怎么来了?对了,你哥哥呢?他今天一天都没有过来上班,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 第256章 最后一刻,他保护了她 “你还有脸问?” 靳溪怒气冲冲的说:“昨天你做了什么?这么快就忘了吗?我哥哥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忍心跟你前夫一起骗他?你太过分了!” 叶佳禾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靳溪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她连忙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陆景墨什么都没有。你哥哥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他在哪里,我去跟他解释。” “不用了,他不想见你。”靳溪愤愤地说:“请你以后不要再骚扰他,不要利用他的善良和正直,一次一次的伤害他!我们家惹不起你!” 说完,靳溪转身离开,只留给叶佳禾一个愤然的背影。 叶佳禾彻底慌了,靳南平一定是看到了她与陆景墨在一起,这才误会了。 想到平日里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没有耽误过工作。 可现在,他的人都消失了,叶佳禾便深深的担忧起来。 她再次给靳南平打去电话。 终于,有人接听了。 只是这声音,并不是靳南平。 “你好,是靳先生的家人吗?这边是云端会所,靳先生在我们这儿喝醉了,请您来接他一下吧。” 叶佳禾深深蹙起眉头,靳南平居然去了云端会所,还喝醉了? 随之而来的担心,让叶佳禾立刻开上车,就往云端会所去。 果然,靳南平在包厢的沙发上躺着,衬衫解开了两个纽扣,领带也松松垮垮的搭在了脖子上。 面前两三个空酒瓶,满屋子的酒精味。 叶佳禾吓坏了,她从没有见过靳南平如此失态的模样。 “靳老师,靳老师……” 她走过去,轻轻晃了晃他。 可靳南平却推开了她,醉醺醺的站起来,东倒西歪的。 “佳禾……你,你不用管我,快回去吧。” 他努力让自己在她面前维持着往日的风度。 可他并不知道,他终究还是将所有的狼狈都暴露在了她面前。 叶佳禾知道他醉了,但她还是不忍心看到他这样痛苦,便扶着他,解释道:“靳老师,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我和陆景墨什么都没有。他已经把阳阳和冉冉还给我了,真的,我没有……” 她还没说完,靳南平便打断她。 男人声音悲哀,带着酒意道:“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佳禾,你爱陆景墨,他一直都在你心里。只要是你选择的,我都会祝福你。” 他的语气沁着一抹悲凉,冰冷的眼泪从眼角落下,他却执意不让叶佳禾扶他。 靳南平揉了揉发痛的额头,苦涩的弯了弯唇角,道:“我真的没关系,睡一觉就好了。” 说完,他竟跌跌撞撞地要出去。 叶佳禾怎么能放心他这样子离开,她连忙追了上去。 靳南平甚至拿出了车钥匙,他的理智早已不在了。 叶佳禾慌忙将车钥匙抢了回来,道:“靳老师,我送你回家。等你清醒一点,我们再谈。” 就这样,叶佳禾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靳南平扶到车里。 …… 云端会所。 此时的汪柔刚被阿骁救出来半天,她洗了好几遍澡,却仍旧觉得自己满身臭味。 这短短几天在精神病医院的日子,她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啊! 他们每天对她进行电击和各种折磨,就连睡觉,都把她关在厕所里。 汪柔差点以为自己就要被这样折磨死了。 幸好,阿骁过来救她了。 只是这几天的阴影,让汪柔的心也完全扭曲,整个人都处于极度的愤恨中。 都是陆景墨和叶佳禾! 全都是他们! 陆景墨真的好狠,他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他却要让她生不如死。 既然这样,那他们就同归于尽吧! 汪柔被救回来的时候,恰好路过了靳南平那个包厢,所以也看见了靳南平在里面醉生梦死。 她立刻就明白,大概是叶佳禾回到了陆景墨身边,这男人跟她一样想不开。 因此,她立刻让服务生给叶佳禾打去了电话。 然后又让阿骁去孤儿院救陆君耀,这才支走了阿骁。 现在,叶佳禾肯定已经载着靳南平在回去的路上了。 汪柔的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自言自语的道:“去死吧!叶佳禾!” …… 路上。 叶佳禾担心的看着靳南平,只想着赶紧把他送回家。 他这样的状态,实在是她以前从没有见过的。 靳南平带着酒意,似笑非笑的说:“感动并不是爱情,我知道,我给你的……只有感动。” 叶佳禾握紧了方向盘,心都揪了起来,她不想去考虑这个问题。 曾经,她也相信过爱情,可后来呢? 爱情这东西,她以后不会再碰了。 她宁愿靠着感动和感激,与靳南平过一辈子。 前方的红灯结束,叶佳禾启动了车子。 可就在这时,一辆面包车从左边疯了一般的冲出来。 “砰”的一声,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叶佳禾感受到了一个坚毅的怀抱,紧紧将她护在了身下。 车窗的玻璃碎片深深的扎进了靳南平的太阳穴,顿时,血流如注。 对于这突然的变故,叶佳禾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她眼眶猩红,疯了一般的想转过身去,可靳南平就这么死死的搂着她,像护着一个珍宝,怎么都不肯放手。 此时,叶佳禾的头部传来剧烈的疼痛,那些失去的记忆如同潮水般向她涌来,是那么清晰,那么清楚! …… 学校里。 冉冉和阳阳焦急的等着爸爸来接他们,可小朋友们都被接走了,也没有见到爸爸的影子。 阳阳只好找老师借了手机,给陆景墨打去电话。 正在加班的陆景墨听到阳阳说没人接他们,顿时就疑惑了。 这叶佳禾在搞什么? 说好了晚上她自己去接两个孩子,不要他插手,居然到现在还留两个孩子在学校。 听着两个孩子委屈兮兮的声音,陆景墨心疼极了,难免在心里责怪叶佳禾的疏忽。 他压着火,耐心的对阳阳道:“阳阳,不要着急,爸爸马上就去接你们。很快,十分钟就到。” 随即,他立刻拿起外套,就出了门。 路上,他给叶佳禾打了无数个电话,却没有任何人接。 陆景墨简直要气死了,叶佳禾这个样子,他怎么放心把两个孩子给她带? 他接了冉冉和阳阳,在两个孩子的央求下,他还是去了医院准备接叶佳禾。 可就在这时,他远远看到一辆120过来。 医院门口已经聚集了好几个医护人员,看到车门打开,里面抬出了两个担架。 陆景墨不经意的一瞥,整个人当场怔住了。 那居然是叶佳禾! 而前面那个面目全非,浑身是血的人,难道是靳南平吗? 陆景墨只觉得心都要跳出了胸口。 他立刻转身走到车边,克制着紧张的心跳,对两个孩子道:“阳阳,你带着妹妹在车里等爸爸,好不好?爸爸先去看看你们的妈咪是不是在加班?” “好。” 冉冉和阳阳乖乖的答应着。 陆景墨交代完之后,直接用跑的进了医院。 急诊室里,许多医护人员忙成了一团。 陆景墨立刻拉过一个医生,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叶佳禾怎么了?” “你是她什么人?” 医生疑惑的看着他。 陆景墨道:“我是她家属,她孩子的爸爸。” 医生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随即,便道:“Susan医生和靳南平教授出了车祸。不过你可以放心,Susan医生的伤势不算很重。既然你来了,就先跟我去办公室签个字吧。” 陆景墨立刻跟上医生。 可想到靳南平当时在担架上的伤势,那么可怕,几乎是面目全非了。 他有些担心的问:“那靳南平呢?他怎么样了?” “靳教授……” 医生凝重的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怕是难了……” 陆景墨心下一惊。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好端端的会出车祸? 虽然他平日里跟靳南平不对付,可他从没有想过要置靳南平于死地! 就在这时,陆景墨的手机响了,是肖明。 “陆总,不好了,汪柔在精神病医院逃走了,调了监控之后发现是被人带走的。” 陆景墨一听,立刻就想到了这场车祸。 现在汪柔已经丧心病狂了,她什么事做不出来? 否则,怎么可能就这么巧,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女人,居然想要叶佳禾的命! 陆景墨的愤怒已经快要冲出胸口,他对肖明吩咐道:“找人看好孤儿院,绝不能让陆君耀被人劫走。还有,调取所有路口的监控,必须立刻找到汪柔的下落!” 这样一个女人逃出去了,这太危险了。 就算这次她没害死叶佳禾,那下次呢?下下次呢? 她总有一次会得手的。 想到这儿,他立刻给家里的司机打了电话,让他来医院接冉冉和阳阳,而且,还要带几个保镖。 汪柔已经疯了,会不会下一个就要对两个孩子下手了? 陆景墨只能做好这样的万全之策。 现在,他眼中那种欲杀之而后快的眼神,怎样都挡不住。 安排好了一切,陆景墨回到急诊门口焦急的等待着。 叶佳禾昏迷着被推了出来,头上缠了一层又一层的纱布。 他心疼的望着脸色苍白的小女人,问医生:“她严重吗?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 “Susan医生只是头部受了些皮外伤,还有几个地方有擦伤。昏迷是因为受了太大的惊吓和刺激,可以回病房观察一下。“ 医生说完,又急着去抢救室。 陆景墨追上医生,郑重地说:“请你们一定要救活靳南平。一定要尽力!” 不知为什么,这一刻,他希望靳南平能好好活着。 医生点点头,道:“放心,我们会尽力的。” ……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床上昏迷的叶佳禾终于有了些动静。 “不要!靳老师,靳老师!” 她突然尖叫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陆景墨刚才又去了急诊一趟,想看看靳南平的情况。 现在刚回来,便看到叶佳禾醒了。 他连忙过去,担心的问:“你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叶佳禾漆黑的眸子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随即,她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过去所有的事!” 随即,她目光麻木的笑了笑,道:“我刚才还做噩梦了,梦到靳老师,梦见他出车祸了。对了,靳老师呢?我……我去找他,我要告诉他,要注意安全。” 陆景墨这才发现,叶佳禾的脑筋此时不太清楚。 他连忙蹲在她身前,拉着她的双手,道:“佳禾,那你知道我是谁吗?靳南平他……你还记得你们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呢?” 那一瞬间,血腥的记忆涌入叶佳禾的脑海。 眼泪瞬间积聚在眼眶,她麻木的张口,问:“靳老师在哪里?他……” 后面的话,她几乎不敢问。 “他……”陆景墨实在是不敢说出来,怕刺激到她,只能低低地说:“还在抢救。” 叶佳禾立刻下了床,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一边走一边道:“我去看看!”“佳禾!” 陆景墨握住了她的手,道:“别去了。靳家人,已经来了。” 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她忽然甩开陆景墨,如同疯了一样冲出了门。 她光着脚,飞奔在医院的走廊上。 陆景墨立刻追过去,生怕她再出任何意外。 急诊室门口,叶佳禾呆呆的伫立着。 她听见了来自靳夫人和靳溪撕心裂肺的哭声。 叶佳禾颤抖着手推开了门,冰冷的白色被单盖住了那高大伟岸的身躯。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可当时靳南平紧紧抱着她,护着她的温度,仿佛还在。 听到叶佳禾的脚步声,靳夫人也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那眸光如同快要熄灭的蜡烛,布满了绝望。 因为她知道,叶佳禾在靳南平心里有多么重要,所以,她不会在儿子面前责怪她。 可是一个母亲失去了儿子,那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没有人会比她更感同身受。 短短几小时,靳夫人似乎已经老了十岁,就这么守在儿子的床边,就像孩子们很小的时候。 靳夫人颤抖着手,摸着那白色的布单,道:“南平,这是妈妈最后一次守护你了。” ------------ 第257章 发布通缉令 叶佳禾愣愣地看着这一切,仿佛已经失去了灵魂,只剩下一具没有反应的躯壳。 “都是你!” 靳溪突然朝她冲了过来,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她嘶声力竭地冲她吼道:“为什么?叶佳禾,你告诉我,我们靳家到底欠了你什么?我哥哥那么爱你,你怎么能这样对他?你真的该死!该死的人,为什么不是你!” 叶佳禾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任她打,任她撕扯。 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地坠在地上,叶佳禾嘴角划过一抹凄凉的笑。 她自言自语地说:“我也在想,为什么死掉的人,不是我?” “你装什么装?那你去死,你现在陪着我哥去死,去死啊!” 靳溪拉着她,将她甩在靳南平的病床旁边。 叶佳禾甚至不敢掀开那张白色的被单,她对靳溪道:“靳老师是为了保护我,该死的人,的确是我。” 如果不是在最后一刻,靳南平用身体护住了她,现在躺在这里的人,就是她了。 可是,他明明都已经喝醉了,他喝了那么多,为什么那样的时候,他还会做出这种选择? 靳溪在一旁痛哭着道:“我哥哥到底造了什么孽?我爸爸还在国外,连他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叶佳禾,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啊!” 随即,她撕扯着叶佳禾的衣服,无处发泄的般的道:“我恨不得你也去死,我真想杀了你!” 陆景墨一直站在门口,刚才他没有上前阻拦,因为他知道,发生这种事,最难受、最愧疚的人是叶佳禾。 他想,叶佳禾是宁愿靳家人打她骂她的。 可现在,他实在看不下去,便冲上前,制止了靳溪,将叶佳禾护在了怀里。 “够了!” 陆景墨冷声道:“这种事情谁也不想发生,但他现在发生了,也不是佳禾造成的。我现在正派人追查凶手,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你?你凭什么给我们交代?” 靳溪指着他们,恨恨地说:“全都是因为你们这对狗男女。都到了现在,你们居然还站在我哥遗体前搂搂抱抱,你们就不怕遭报应嘛!” 一直沉默着的靳夫人终于开口了。 她甚至都没有看他们,只是沙哑着嗓音,疲惫地道:“叶小姐,请你回去吧。我想在南平面前给你留最后一丝体面,他已经为你付出了生命,请你给他一个安宁吧。” 叶佳禾的心传来剧烈的痛,如同被一只大手狠狠捏着,好像心都被揉碎了,血混着泪四处流淌,蔓延至四肢百骸。 陆景墨也能理解靳家人的情绪,碰到这种事,又有谁能原谅? 他护着叶佳禾,将早已麻木的她带出了这个房子里。 叶佳禾却狠狠拨开了他的手,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在这空旷冰冷的走廊。 陆景墨便默默在她身后跟着她,只要她好好的,哪怕只是远远的看着,他也很知足了。 后来,叶佳禾走进了病房,将他关在了门外。 很快,里面便传来叶佳禾低哑的吼声,伴随着哭声令人格外心惊。 陆景墨无力的望着这紧闭的门,现在,他就连进去安慰她一下的资格都没有。 这次的事,让他不仅震撼,更多的是懊悔。 靳南平在喝醉的情况下,都护住了叶佳禾,用生命去守护她;而自己呢? 自己却给了她这么多伤害。 如果当初不是他一次又一次地相信汪柔,这女人怎么可能留到现在?又怎么可能有伤害佳禾的机会? 陆景墨听着房间里传出的压抑哭声,心如刀绞。 他给肖明打了个电话,低声吩咐道:“你这几天派几个人去靳家看看,如果需要帮忙的地方,记得帮一帮。还有,汪柔有下落了吗?” 肖明气喘吁吁地说:“我现在正带人在云端会所,最后的监控显示汪柔被带到云端会所了。现在,我正在跟他们交涉,也已经报警了。” 陆景墨的眼中浮现出一抹杀意,道:“一定要找到这女人!撞叶佳禾的那个车的车主找到了吗?” 肖明叹了口气,道:“那个人不是个新手,应该是经常做这种事了。事情发生之后,最后的监控显示他去了码头,应该是已经偷渡走了。” 陆景墨气得攥紧了手机,这汪柔到底还有多少秘密,还有多少恶毒是他不知道的? “那就盯紧了云端会所,一旦发现那个女人,立刻给我抓住了她。” 陆景墨吩咐完,挂了电话。 听着病房里的哭声渐渐小了,他才轻轻推开门进去。 叶佳禾此时正坐在床边,望着漆黑的、没有一丝光亮的窗外,呆呆的。 她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仿佛一片薄薄的蝉翼,纤薄得好像一碰就会碎掉。 他走过去,沙哑着声音唤着她的名字:“佳禾,你不要这样,靳南平的死,不是你造成的。如果他还活着,一定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那我该怎样?” 叶佳禾的嘴唇干涩得快要裂了,她无力的开口道:“你告诉我,那我该怎样?如果那天,你没有把两个孩子带走,我就不会跟你去陆家,靳老师就不会误会。” 说到这儿,她的泪又无法克制地落了下来。 叶佳禾极力地忍着,却浑身颤抖,从喉咙里发出隐忍的呜咽,“靳老师是带着遗憾走的。你知道吗?当时那种情况,他是用生命在保护我。而我呢?我跟你一起,把他伤得体无完肤!” 陆景墨目光中泛起淡淡的悲伤,他承认道:“是,都怪我。每次,你遇到危险的时候,陪在你身边的人,都不是我。佳禾,你骂我、打我都行,不要这样折磨自己,好不好?” “打你、骂你?”她重复了一句,突然冷笑出来,道:“如果打你、骂你可以换回靳老师的命,那我大概会杀了你!陆景墨,我好累,真的好累啊!你走吧,别让我再看见你。” 陆景墨觉得,哪怕现在叶佳禾让他把命交出来,他都能答应。 但是唯独离开,他做不到。 她这个样子,他如何能放心地离开? 陆景墨淡淡的说:“我就在外面,你有事叫我。” 说完,他出了病房,将门虚掩着,方便看到里面的情况,生怕他想不开。 就这样,叶佳禾一直坐在床边,维持着那个姿势,坐到了天亮。 她仿佛一点儿也不困,也没觉得饿,她就这么望着窗外,恨不得将那黑色的天空盯出一个洞来。 她的脑海中回忆着曾经的一切,与陆景墨的点点滴滴,与靳南平的点点滴滴。 想着想着,眼泪就忍不住地往下落。 陆景墨带给她的都是伤害与痛苦,靳南平是那个在她黑暗的时候,给他温暖、给他帮助的人。 他最后,毫不犹豫地将命都给了她,可她却害死了他。 叶佳禾心里默默念着靳南平的名字,自嘲地笑了笑。靳南平带给她的欢笑太多,这是她唯一一次为他流泪。 她记得自己以前看过一本书,那里写着:女人会记得那个让她笑的男人,男人会记得让他哭的女人;可是往往女人最后总是留在那个让她哭的男人身边,男人却留在让他笑的女人身边。 当时叶佳禾高中都没毕业,她很不屑地回味着这句话,从不觉得自己以后会变成书里的人。 可终究,那个令她笑的男人,走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叶佳禾始终无法原谅自己,仿佛只有不吃不喝不睡,心里才能好受一些。 陆景墨也一样没睡,他担忧的望着里面的小女人,再这么下去,她的身体也会垮掉的。 黎明之时,肖明也过来了,眼底挂着黑眼圈。 他道:“总裁,警察过去了跟我们一起,忙活了一夜,也没在云端会所搜到汪柔。这女人藏得太隐蔽了,他们已经发了缉捕令,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而病房里,叶佳禾站在门口,浑身发抖。 汪柔,汪柔! 又是汪柔! 原来,这场车祸又是这女人的杰作! 她从未有那么一刻,这么希望一个人去死! 陆景墨吩咐了肖明一些事情之后,重新回到房间。 他缓缓走到叶佳禾面前,柔声问:“早餐吃点粥,好不好?你总这样不行,吃点东西吧。” 叶佳禾冷漠的眸光从他身上扫过,冷冷说:“不想吃。” 陆景墨是知道她的性格的,而且,这时候,他也不忍心强求她。 无奈之下,陆景墨只好让司机把冉冉和阳阳接到医院里来。 病房外,两个孩子听说妈咪受伤了,格外紧张。 陆景墨蹲下身,对他们道:“妈咪的伤并不重,但是她现在心情很不好,你们进去了要乖一点,好吗?” 他在想,是不是看到孩子们,叶佳禾才会知道,在这个世上,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牵挂。 她不能倒下,因为,她还有需要肩负的责任。 叶佳禾听到声音时,冉冉已经小跑着奔向了她。 见她头上缠着纱布,小丫头的眼睛瞬间就红了,心疼地说:“妈咪,你疼不疼呀?冉冉给你吹吹。” 阳阳恨恨地说:“妈咪,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人敢让你受伤?你告诉我,你让爸爸去教训他!” 叶佳禾望着这两个孩子,与陆景墨极其相像的孩子,她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靳南平满脸是血的惨状。 都是陆景墨害的! 全都是他! 叶佳禾忽然推开了冉冉,道:“出去!你们都给我出去!” 仿佛现在,就连多看一眼陆景墨,都像是对靳南平的背叛。 冉冉被妈咪推跌倒了,委屈地哭了起来,“妈咪,你怎么了?冉冉没有做错事啊,你为什么不开心?” 两个孩子从没有见过叶佳禾这般模样,这么冷漠,这么疏远。 陆景墨见状,慌忙将冉冉抱了起来,对叶佳禾道:“佳禾,你看清楚,这是冉冉,是我们的女儿!” “出去!” 叶佳禾红着眼睛瞪着他,道:“这是你的儿子和女儿!陆景墨,你不是想跟我抢孩子吗?好,我不要他们了,我还给你!你带着他们,滚!” 两个孩子听到叶佳禾这么说,全都吃惊的看着妈咪。 难道,妈咪不要他们了吗? 为什么,妈咪突然变得这么可怕,这么暴躁? 陆景墨终于忍无可忍的呵斥住叶佳禾,他道:“你看清楚,这也是你的儿子和女儿。什么叫还给我?你是他们的妈妈,你必须承担起责任,振作起来!” 叶佳禾没有丝毫动容,她甚至也不再避讳孩子们,直接问他:“这件事,是汪柔做的,对吧?陆景墨,如果不是你留那个女人在身边,如果不是你,今天靳教授就不会死!是你!是汪柔!是我们一起,害死了他!” 陆景墨震惊的看着她,可他却无力反驳。 望着叶佳禾这种近似于疯狂的样子,冉冉吓哭了,阳阳也跟着哭起来,道:“妈咪,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们呀!你不要丢下我们,妈咪!” “滚出去!不要再叫我!” 叶佳禾眼中充满了恨意,指着门口,道:“陆景墨,带着你的孩子滚出去,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陆景墨怎么都不敢相信,叶佳禾竟然悲伤到连孩子都不要的地步! 曾经,她是那么爱两个孩子。 可如今,她居然说出了不要孩子的话。 陆景墨这才知道,靳南平的死对于叶佳禾的打击,远比他想象的要深。 虽然他理解叶佳禾的愤怒,可他还是心疼着两个无辜的孩子。 因此,陆景墨迅速将两个孩子抱出了病房。 冉冉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小丫头眼圈红的像兔子,抽泣着问:“爸爸,为什么妈咪不要我们了?” “乖,妈咪没有不要你们。” 陆景墨亲了亲女儿,道:“妈咪她只是……她只是受了很大的打击。爸爸保证,她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刚才妈咪说的话,不能算数的,知道吗?” 阳阳十分担忧的望着病房,道:“爸爸,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妈咪这个样子。” 陆景墨眉宇间充满了惆怅,自嘲的说:“我也没见过。” 他这才发现将两个孩子带过来是错了,不仅没有让叶佳禾振作起来,反而,还伤了孩子们的心。 就这样,叶佳禾将自己关在房里三天,几乎没怎么吃东西,只喝了几口水。 她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每天几乎都靠着营养液维持。 陆景墨在外面陪她,也不敢贸然去刺激她。 可终究,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第三天的时候,他走进病房,对叶佳禾道:“今天靳南平出殡,你去吗?” 终于,叶佳禾空洞的眸子有了一丝反应。 她强撑着身体起来,陆景墨立刻扶住了她。 因为此时的叶佳禾,几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你要是去的话,先把饭吃了。” 陆景墨立刻让护工将饭菜拿了过来,对叶佳禾道:“把这些吃完,我带你去。” 叶佳禾还是恨他的,她瞥了他一眼,道:“拿走,我不吃。” 陆景墨这几天被她弄的极其不安和担心,瞬间也失去了耐心。 他冷声道:“好,你要是不吃,那你就一直呆在这里输营养液,直到你吃饭为止。可你要知道,靳南平今天就出殡了,你真的不打算去送他最后一程吗?你觉得靳南平拼死保护你,就是为了看你这样消沉,看你自暴自弃的过完下半生吗?” 叶佳禾的眸中闪烁着泪光,脑海中又浮现出曾经靳南平的一举一动,音容笑貌。 她缓缓拿起面前的筷子,开始吃起面前的饭菜。 ------------ 第258章 最后的念想 陆景墨终于松了口气,看着她将饭吃了一大半,才答应带她去墓地。 这是几天以来,叶佳禾第一次梳洗,她穿着黑色的大衣,将她整个人衬得越发苍白弱小。 外面的天气阴沉沉的,仿佛老天也知道了今天是什么样的日子,所以配合的让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无比深沉灰暗。 陆景墨将车开到墓地,绿色的草坪上,站满了靳家人和靳南平生前的好友同事。 唯独叶佳禾站得远远的,她不敢走近,不敢破坏那样肃穆的场景。 直到靳家人悼念结束,全都走了,叶佳禾才一步一步地走进那个墓碑。 陆景墨没有跟过去,他克制地站在原地,只因为他知道,这件事因他而起,他没有脸去面对靳南平。 叶佳禾跪在墓碑前,伸手抚摸着碑上那黑白照片,哽咽着道:“靳老师,不,南平,你最喜欢我这样叫你的名字了。你……在那里冷不冷啊?是我不好,都是我……让你失望了……” 以前,她总喜欢跟靳南平倾诉心事,也喜欢跟他打趣,你一句我一句的。 可现在,无论她说什么,都不会再有回应。 不远处,陆景墨望着那单薄颤抖的背影,懊悔与心疼一层层地袭来。 他在想,如果现在靳南平可以活过来,如果叶佳禾可以不这么伤心,他会成全他们的。 可现在,一切都成定局,他们谁也没有办法改变。 …… 云端会所。 汪柔砸了所有东西,大发雷霆:“为什么?叶佳禾为什么没死?还有,你们都用了这么多天,为什么还不把君耀给我救出来!” 以前她在阿骁面前总是装出一副温婉的样子,现在,这副狰狞的模样,着实把阿骁吓了一跳。 他连忙道:“柔姐,你先冷静一下。你安排的这场车祸已经打草惊蛇了,陆景墨那边把君耀少爷藏得更严实了,我们根本就找不到他的下落。况且那场车祸,又让一个无辜的人丧命!您……您这么做之前,总该跟我知会一声啊!” 有些话,阿骁不知道该怎么说。 就算看在商元浩的面子上,他也不好出言责备汪柔。 只是在这之后,他处罚了跟随汪柔做这件事的小弟,可伤亡已经造成了,又多了一条无辜的性命。 自从换药的那件事开始,阿骁越发觉得汪柔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样,仿佛人命在她看来,如空气一般虚渺。 甚至,像他们这种常年在刀尖上行走的人,杀人都没有汪柔这么果断。 感受到阿骁的责怪,汪柔索性也不装了,咬牙切齿的道:“都是你们这群废物!一个女人都弄不死她,连我儿子也找不到。要你们还有什么用?” 她发泄了一番之后,如同泄了气的皮球,道:“现在该怎么办?我连出去都不能出去,整天在这个密室里像个活死人!外面到处都是我的通缉令,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阿骁叹了口气,道:“这样吧,柔姐,我尽快帮你搞到一张假身份,你先去国外躲躲吧。等我们救出小少爷,就将他送过去跟你团圆。现在陆景墨的人已经盯上了会所,再这么下去,恐怕什么都藏不住了!” “我不走!” 汪柔双眸猩红,瞪着他道:“我还没有亲眼看到叶佳禾死,我怎么能走?” 阿骁也没有了耐心,他沉声道:“柔姐,我和兄弟们不能再帮您干这种害人性命的事了。就算老板醒着,他也不会同意的。您还是在这冷静冷静吧!” 说完,他离开了汪柔的房间。 汪柔气急败坏地走他后面喊:“回来!你给我回来!” 如果连阿骁都不帮她了,那她还能指望谁帮她做事? …… 从靳南平的墓地回去后,叶佳禾仍旧是颓丧的状态,每天一个人半靠在床上,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吃。 陆景墨只好请来了夏灵,让她帮忙劝劝叶佳禾。 叶佳禾见到夏灵的时候,才勉强露出一抹微笑,道:“你来了。” “佳禾……” 夏灵见她瘦成了这样,心疼得快要哭了,“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只是几天不见你而已,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叶佳禾终于崩溃大哭,哽咽着道:“靳老师死了,我害死了他!” 其实,事情的经过,路上陆景墨都已经跟夏灵说了。 听着叶佳禾口口声声的自责,夏灵拥抱着她,道:“这不怪你,车祸不是你造成的,陆景墨都已经报警了,他们很快就会抓到汪柔的。” “但我无法原谅我自己。” 叶佳禾哭得不能自己,她摇了摇头,道:“如果不是我,靳老师他就不会死。是他看到我跟陆景墨回家,他当时一定很绝望,就连他离开人世的那一刻,也可能他都是带着绝望和遗憾走的。他一定怪我那么不坚定,他一定恨死我了。” “不会的,佳禾,靳教授从来没有恨过你。” 夏灵柔声安慰道:“如果他恨你,他就不会再最后一刻,还拼尽全力保护你。他一直都是爱你的,可是人生本来就是这样,付出和获得的永远不是对等的。但是他为你付出,这是他心甘情愿的。我想如果他得知你活下来了,那么他也会觉得自己的付出是有意义的。” 叶佳禾目光空洞地望着地面,叹息着道:“靳老师走后,我发现我的心好像也空了。我甚至不知道今后的路,该怎么走下去?我真的好恨,我好恨汪柔那个女人!我恨不得杀了她,跟她同归于尽!” 夏灵连忙制止了她的这种想法,“佳禾,不要这么想。汪柔作恶多端,法律会惩罚她的,你还有冉冉和阳阳,不能为了那样一个女人,把自己搭进去。” 提到两个孩子,叶佳禾心中又是一阵钻心的疼。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道:“我已经把孩子还给他了,只求他能离我远远的,我跟他再无瓜葛。” “你……” 夏灵没想到,还真如陆景墨说的一样,叶佳禾连孩子都不要了。 曾经,这两个孩子在她心中的位置是那么重要。 她轻轻晃了晃叶佳禾,红着眼眶道:“佳禾,你醒醒,冉冉和阳阳是你用生命生下来的孩子,你怎么能不要?他们那么小,就失去了妈妈,你想过他们以后该怎么办吗?靳教授选择了死亡,他是想让你好好活下来。他好不容易换取了新生,你却这样折磨自己,那他付出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夏灵的话,一字一句敲打在叶佳禾的心尖,也渗进了心底最深处。 其实很多道理,她都明白的,可她真的过不了心里这一关。 每每想到有一个被她辜负的男人,却为了她慷慨赴死,她该怎么笑着面对接下来的生活呢? 虽然夏灵磨破了嘴皮子,可也只是让叶佳禾说了几句话,她还是颓废得要命,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夏灵出了病房,冷冷对陆景墨道:“还是我留下照顾她,你走吧。她现在最恨的人是你和汪柔,说到底,靳教授的死,跟你们俩都逃不开关系。” 陆景墨听到她让自己离开,十分不悦的皱眉,反问道:“你确定,慕司沉能让你出来这么久?” 提起慕司沉,夏灵的脸色十分窘迫。 她知道,慕司沉的这些朋友,全都瞧不起她,因为,他们都清楚她跟慕司沉的那种见不得光的关系。 所以,刚才陆景墨才会把慕司沉搬出来压她。 正说着,慕司沉的电话就来了,让她回去陪他跟一个商业伙伴去打高尔夫。 夏灵当然不想去,可是,在慕司沉面前,她没有拒绝的余地。 临走时,夏灵恨恨地瞪了陆景墨一眼,道:“你就造孽吧!” 说完,她踩着高跟鞋快速地离开,去找慕司沉了。 陆景墨深深地吸了口气,回到病房,高大修长的身躯蹲在叶佳禾面前,柔声说道:“夏灵有事先走了。如果你喜欢她来陪你,我明天还让她来,好不好?” 叶佳禾冷漠地望着他,什么都没说。 似乎只有面对他的时候,她一句话都不想说。 陆景墨心中划过一抹锐痛,努力挤出一抹微笑,道:“对了,学校期末考试了,阳阳依然是年级第一。关键是冉冉,她真的很厉害,进步了好多,连老师都表扬她了。” 他提起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人,可她什么反应都没有。 陆景墨这次是真的怕了,现在的叶佳禾给他的感觉,就好像握不住的沙,终将会一点一滴的离开他。 他忽然坐在床边,紧紧抱住她,吻着她的发顶,哑声道:“佳禾,你别吓我,好不好?冉冉和阳阳每天都想妈咪,你再这样下去,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孩子们交代?” 叶佳禾狠狠的推开他,崩溃地低吼道:“你不就是想要冉冉和阳阳吗?我已经把他们还给你了,请你离开这里,离开我,行不行?” 陆景墨每次听到她说这种话,他都觉得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男人英俊的面容透露着隐忍,一字一句道:“我不会离开你的。我知道,因为靳南平的事你恨我。但是叶佳禾,如果当时我在靳南平那个位置上,我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叶佳禾的心微微颤了颤,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很复杂,说不清道不明的窒息。 陆景墨走到窗前,绝望而又无奈地望着外面,悲凉地说:“我这几天甚至在想,那个保护你的人,为什么不是我?如果死的人是我,是不是你就不会这样难受,像现在这样自我折磨?” 叶佳禾的眼睛不知为什么,又酸又涩。 她凄然地笑了笑,道:“你知不知道,这个世上没有什么如果,更没有后悔药可以吃。陆景墨,你别以为靳教授走了,我就会跟你在一起。这辈子,沾上你,是我最后悔的事!” 她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在陆景墨心中最柔软的地方疯狂地割着。 陆景墨深邃的眸中充满了沉痛,他苦笑着道:“没关系,你不原谅我也没关系。只要你好好的,不要迁怒于冉冉和阳阳。他们以前一直觉得自己没有爸爸,难道现在刚找到爸爸,你就忍心让他们没有妈妈吗?这两个孩子,到底做错了什么?” 这番话,让叶佳禾愧疚起来。 是啊,那两个孩子又做错了什么呢? 只因为他们的身上流着陆景墨的血吗? 尽管如此,叶佳禾仍旧迈不过心里这个坎儿,她现在,每每看到陆景墨和这两个孩子,她都会觉得,对靳南平来说,是一种背叛。 就在这时,门被轻轻敲响。 陆景墨还以为是护士来吊水,他去开了门,才发现门口站着的,居然是靳夫人。 “您……怎么来了?” 陆景墨十分意外,难道,靳夫人这是回去之后越想越生气,来找叶佳禾算账的? 他有些紧张地问:“您有事吗?” 靳夫人的脸色憔悴,却仍然优雅温和,她淡淡地说:“我来找佳禾,我可以跟她单独谈一谈吗?” 叶佳禾没想到,靳夫人还会过来找她。 即便是她想打她,骂她,她都会好受一些。 总比现在这样,连赎罪的机会都没有要好得多。 因此,叶佳禾连忙站起身,对陆景墨道:“你出去吧!” 陆景墨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还是离开了房间。 叶佳禾望着靳夫人的模样,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一遍一遍地道:“伯母,对不起,我知道您恨我!我也恨我自己。” “我来这里,不是为了责怪你的。” 靳夫人缓缓走向她,将包放在了一边,语气尽是沧桑:“我一直以来,都是相信命运的。或许,这场劫难真的是南平的命中注定。要说我恨不恨你,作为一个母亲,我当然恨。但是,我的儿子一定也不希望他的母亲跟他最爱的人反目成仇。” 叶佳禾没想到靳夫人会跟她说出这番话,她茫然地说:“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您恨我,是应该的,我可以接受。” 靳夫人抬起脸来,望着她苍白的面容,苦涩地说:“看你这样子,自从出事之后,应该也不好受。但是日子,还是得往后过,总不能停止在这一刻,是吧?” 叶佳禾的眸光中充满了震撼,她没想到,靳夫人拥有着这样的胸怀。 出了这种事情之后,她还会亲自来开导她。 眼泪汹涌而出,她跪在了靳夫人面前,哽咽着道:“对不起,伯母,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赎罪,您还是打我一顿,骂我一顿吧!我不值得您原谅。” 靳夫人的眼眸也湿了,她擦了擦眼角的泪,从包里拿出了一本日记。 她抚摸着那日记本的封面,凄然地笑了笑,道:“这个,是我在收拾南平遗物的时候发现的,他的日记里,几乎全都是你。我们全家马上就要离开海城了,这个,还是给你吧,当作南平最后留给你的念想。” 叶佳禾颤抖着接过那个日记本,将它紧紧放在了心口,就好像靳南平的温度和心跳还在。 靳夫人叹了口气,疲惫地站起身,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当我看到南平的日记,我才放下对你的恨。既然我儿子觉得你是个值得被爱的姑娘,那么,你就一定是。” 她抱着那本日记,什么都说不出来。 靳夫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再见了,佳禾。” 说完,她缓缓离开了病房。 而刚才陆景墨不放心,在门口听着他们的对话。 靳夫人那样的胸怀和气度,足以令所有人震撼和佩服。 虽然靳南平生前,他们是情敌,但是陆景墨现在是从心底尊敬靳家人的。 靳夫人出来的时候,他们望着对方良久。 陆景墨低头道:“对不起,这件事,我占有很大的责任。我一定会尽快抓住凶手,给靳教授一个交代。” 靳夫人怅然地说:“人生的出场顺序真的很重要。如果是我们南平先出现在佳禾的生命里,他未必会输给你。” 说完,靳夫人终于离开。 …… 自从靳夫人来过之后,叶佳禾的状态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 虽然她依然不理陆景墨,把他看作仇人,但至少对两个孩子,她的眼中重新焕发出了母爱。 每天冉冉和阳阳放学之后,陆景墨都会将他们接过来陪陪叶佳禾。 而晚上,叶佳禾便会拿着靳南平的日记,一页一页地翻看。 陆景墨心里是不舒服的,但他不忍心阻止。 每到晚上,叶佳禾睡在里间,陆景墨就睡在外面的沙发上守着她。 黑暗中,他经常能听到叶佳禾翻阅纸张的声音,那颗心,也隐隐作痛。 夜灯下,叶佳禾望着日记本上,靳南平苍劲有力的字迹,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今天是佳禾被评为年度杰出医学研究者的日子,看着她骄傲地站在领奖台上,我在想,如果可以,我愿意将我所拥有的一切,所知道的一切,都赋予她。她的梦想,我来帮她成就。” “今天是我认识佳禾的第1925天,她已经决定回海城医院做研究了。我仍旧没有告诉她真相,没有告诉她那段丧失的记忆。我自私地想把她留在身边,因为我怕,我会输给她心里的那个人。” “今天太阳很好,我跟佳禾带着两个孩子去了游乐场。她在看孩子们,而我,在看她。她笑起来的时候,这个世界,仿佛都明媚了。” “……” 叶佳禾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打在纸上,那蓝黑色的墨迹渲染开来,像她那颗痛到模糊的心。 这几天,她一直都是抱着这本日记睡觉的。 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欺骗自己,靳老师并没有离开,他依然还在。 翌日,叶佳禾决定出院。 她要找到汪柔,找到真凶,亲眼看着她受到惩罚! ------------ 第259章 我是商元浩的妹妹 叶佳禾没有将这个想法告诉陆景墨,她仍旧不想跟他说话,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幸好,陆景墨只是默默照顾着两个孩子,照顾着她,并没有逼她。 出院这天,葛院长来到了她的病房。 “Susan医生,听说,你要出院了。” 葛院长笑了笑,问:“接下来,您有什么打算吗?” 叶佳禾知道,葛院长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病房里有几个病人的手术还等着靳南平。 这样复杂的术式,只有靳南平最有把握。 现在靳南平去世了,而她是他的学生,理应替他完成他生前没有完成的事。 叶佳禾淡淡开口道:“葛院长,我明天就回去上班,靳教授没有做完的事,我来做。” 葛院长这才松了一口气,发生这么大的事,他生怕叶佳禾撂挑子不干了,到时候没法跟病人交代。 出院后,叶佳禾并没有回陆景墨的别墅,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陆景墨将两个孩子也给她送来了,毕竟,叶佳禾一个人他实在不放心。 有两个孩子陪着她,至少,她也能转移一下注意力。 叶佳禾冷冷对陆景墨道:“你走吧,如果以后没什么事,请你不要过来了。” 陆景墨尴尬地说:“我给你做了饭再走。就算你不吃,孩子们也要吃。” “是啊,妈咪,就让爸爸留下吧。” 冉冉小心翼翼地央求着。 现在,她和哥哥都有点怕妈咪,因为,总觉得最近妈咪的性格好奇怪,动不动就发脾气,动不动就不说话。 所以,有爸爸在,他们还是很有安全感的。 阳阳见妈咪脸色不好,便道:“妈咪,爸爸只是留下来给我们做个饭。他做完饭就走,还不行吗?” 叶佳禾只好妥协,自顾自地走到书房,看明天手术的资料。 陆景墨得知她明天就要回去上班了,十分担心。 晚上临走时,他道:“要不,你再休息几天吧,我可以帮你跟葛院长请假。你这样的状况,真的可以吗?” 叶佳禾目光坚定,道:“我不会拿病人的生命开玩笑。” 随即,她对陆景墨道:“对了,你把冉冉和阳阳带走吧。” 陆景墨一惊,随即,严肃地说:“叶佳禾,你以前死活非要跟我抢孩子。现在,又让我把孩子都带走。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 他是真怕叶佳禾就这么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人一旦没了牵挂,那她就不会感受到生命的可贵。 叶佳禾仿佛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便冷冷解释道:“你放心,我不会想不开的。我只是很累,没有力气再照顾这两个孩子了。” 陆景墨沉默了片刻,点点头,“好,我先把他们带回去。你有事的话,就给我打电话。” 然而,令叶佳禾没想到的是,翌日下班,她便看到邻居家开着门。 随即,冉冉和阳阳就朝她跑了过来。“妈咪,你下班啦!” 冉冉开心地看着她,道:“我今天在学校的小主持人比赛得了奖,还有奖品呢!” 这些都不足以让叶佳禾疑惑,她问女儿:“你怎么跑到别人家去了?” 冉冉笑眯眯地说:“现在,这里已经爸爸家啦!爸爸已经把这里买下来了。” “什么?” 叶佳禾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这时,陆景墨带着阳阳走到了门口,道:“我不会打扰你,我只是想离你近一些。这样,我才能放心。” 阳阳也连忙替爸爸说话,对叶佳禾道:“妈咪,你看这样多好,我们就算跟爸爸在一起,也可以随时见到妈咪。” 叶佳禾无奈的望着陆景墨,完全没想到,这男人居然会把人家的房子给买下来。 就这样,他们算是做起了邻居。 唯一的好处就是,他们都可以每天见到两个孩子,谁也不用想孩子了。 到了吃饭的时候,陆景墨就会让阳阳把做好的饭菜给她端过去。 每天,他都会换着花样做饭。 即便叶佳禾一直都漠然对待,可她看着日日不重样的饭,还是忍不住了。 她拉过阳阳,悄悄问儿子:“你爸爸都不用去上班吗?公司不忙吗?” “爸爸都把办公地点挪到家里来啦!” 阳阳笑着说:“爸爸说了,现在他的责任是照顾好我们。什么时候妈咪康复了,他什么时候再去公司。” 叶佳禾的心有些动容,她最恨自己这样心软。 因此,她故意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吐出两个字:“无聊!” 阳阳撇撇嘴,不满地嘀咕道:“爸爸真可怜。” “你说什么?” 叶佳禾蹙眉看着他。 阳阳知道她最近心情不好,连忙摇摇头,道:“我没说什么呀!” …… 这天,他们中午吃饭的时候,陆景墨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随即,他的目光严肃起来,追问道:“找到了?还是云端会所?好,立刻把云端会所封控起来,对,叫警察。” 陆景墨吩咐完之后,挂了电话。 他的语气既愤怒又激动,对叶佳禾道:“汪柔找到了!” 提起这两个字,叶佳禾的眼中释放出剧烈的恨意。 陆景墨拿起外套,临走时提醒道:“你在家里等我,我要去云端会所一趟。记住,不要乱跑。” 说完,他立刻出了门。 这次,他一定要抓住汪柔,给叶佳禾和死去的靳南平一个交代。 而叶佳禾一个人在家,也是坐立不安的。 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容易。 就在这时,医院那边打来电话,“Susan医生,不好意思,打扰您休息了。您昨天手术得27号床,今天出现术后出血,你能过来看一下吗?家属的情绪比较激动。” 27床的病人,的确很复杂,尽管叶佳禾今天休息,她还是决定亲自去一趟,说不定这个人还需要二次手术。 然而,她一直没有发现,路上有一辆小轿车正紧紧地跟着她的车。 当叶佳禾到达车库,从车里下来的时候,忽然被人捂住了口鼻,她瞬间昏了过去。 …… 当叶佳禾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被绑在了一个阴森的屋子里。 这个房间又阴冷又潮湿,只点了一盏昏黄的油灯。 叶佳禾的思绪一一归位,她瞬间明白了,这个绑架她的人,不会有别人了。 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更多的是愤怒和恨。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开了,汪柔冷笑着走了进来。 “叶佳禾啊叶佳禾,没想到吧?” 汪柔虽然在笑,可是她的表情狰狞,咬牙切齿地道:“你以为警察找到了云端会所,就能搞倒我了?我告诉你,就算我死,我今天也要拉着你当垫背的!” 叶佳禾深吸了一口气,克制着内心的紧张,平静的开口道:“那我们就聊聊吧。聊聊你做了多少坏事,害了多少人!” “呵……呵呵呵呵……” 汪柔笑着道:“我害死的人?让我算算!其实也没有多少,一个是那个小孩,是我把他的药换了,可那又如何?我是为了救我儿子,这有什么错?我唯一遗憾的就是,这次车祸没有把你弄死,只弄死了一个靳南平。” 叶佳禾完全没想到,这样丧心病狂的事,在汪柔的口中,却是如此云淡风轻,一点悔意都没有。 搞了半天,换药的事,真的不是陆景墨做的。 为什么,她早没有想到? 叶佳禾摇了摇头,恨恨地说:“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儿子将来要是知道他母亲是这样的人,他会怎样?” “不,他永远都不会知道!” 汪柔阴森森地笑着道:“因为,你会死,陆景墨也会死!只要你们都死了,他就不会再知道这些事。” 叶佳禾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疯了!汪柔,你到底想怎么样?” “当然是拿你当诱饵,把陆景墨也弄过来。到时候,你们先死,我再死。到了地底下,我们三个人的戏,还得继续唱呢!” 汪柔苍白的脸色无比狰狞,眼中的杀气如同锋利的刀,恨不得将叶佳禾挫骨扬灰。 听着汪柔的话,叶佳禾怒到发抖,如果现在她不是被绑着,她想,她会被汪柔逼疯,然后跟她拼命,跟她同归于尽! 可现在,她只能看着眼前这个疯女人发疯,却毫无办法。 汪柔忽然走过去,狠狠揪起她的头发,让她抬头看着自己。 叶佳禾痛得皱起了眉头,头皮都好像被撕裂了。 汪柔咬牙切齿地说:“哼,就是这张脸,让陆景墨魂牵梦绕了这么多年!你知道吗?我害死的那些人,全都是因你而死。如果不是你,我和景墨早已经过上了人人羡慕的生活,而那些人,也都不会死!” 叶佳禾突然笑了,她无畏地直视着汪柔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就算没有我,陆景墨也不可能喜欢你。像你这样的人,不配得到任何人的心,你太可怕,太狠毒了!或许陆景墨被你爱上,才是他这辈子最悲哀的事!” “你闭嘴!” 汪柔扯着嗓子吼道:“叶佳禾,你给我闭嘴!” 说完,她狠狠给了叶佳禾一耳光,后来又觉得不够,又甩了她好多巴掌。 直到叶佳禾的嘴角被打出了血,汪柔才觉得稍稍解恨了一些。 她眯着眼睛,恨恨地说:“你知道吗?当时我在精神病医院,就是被这样对待的。他们把我绑起来,不停的扇我耳光,用电击折磨我,让我拉屎撒尿全都在一个又小又破的房间里。我受的苦,我要你也全部受一遍!我要把你折磨的没有人样,再送你去死!” 叶佳禾望着眼前的汪柔,只觉得,这根本就不是人,而是魔鬼!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推开了,是阿骁。 “柔姐,你怎么真把她绑来了?” 阿骁苦口婆心的劝道:“现在,警察已经封锁了云端会所,就算你逃到这里,他们还是会找到的。现在这种情况,不能再节外生枝了,你赶紧走吧!” 汪柔本来是带着两个云端会所的小弟干这件事的,没想到,还是被阿骁知道了。 她冷哼了声,道:“别忘了,我是你老板最爱的女人,是你的老板娘!想想元浩对你的恩情,如果他知道在这样的时候,你不帮我,还帮着那些警察,他会不会原谅你?你对不对得起他那些年对你的栽培?” 阿骁犹豫了,当年老板是把他从死人堆里救出来的,不仅治好了他的病,还带着他出生入死,将他培养成了集团的二把手。 老板对他的大恩大德,他就算是死也没有办法报答。 现在,汪柔和陆君耀是老板唯一的牵挂了,而且,陆君耀到现在都没有下落,他怎么对得起老板呢? 阿骁在汪柔的鼓吹下,终于下定了决心,道:“好,柔姐,那我就最后再跟您干这一次!但是,这之后您一定要听我的,赶紧离开国内,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汪柔表面上答应了他,可她知道,这一次,她走不了了。 为了让阿骁帮她,服从她,汪柔信誓旦旦的说:“只要你这次帮我出了这口恶气,我就带着君耀离开!” 阿骁蹙眉望着叶佳禾,道:“那您想怎么做?” 汪柔瞥了叶佳禾一眼,似乎很防备,对阿骁道:“走,出去说!” 叶佳禾看着离开的二人,仿佛终于看到了一丝转机。 刚才,阿骁与汪柔的对话,让她意识到,这个人很忠诚于老板。 而他们口中的老板,刚才汪柔说的是…… 商元浩? 这个名字一下子从叶佳禾的脑海中浮现出来,她还记得五年前,这个云端会所的老板来找过她,说她是他失散多年的亲妹妹。 当时,还抽了她的血去化验。 只是没过多久,她就因为与陆景墨决裂,而离开了海城,这件事也就无疾而终了。 所以,自己真的会是商元浩的妹妹吗? 那此时,商元浩又在哪里呢? 叶佳禾深深叹了口气,无数的疑问在脑海中反复拉扯。 这么看来,汪柔跟商元浩早就有牵扯了,甚至,连陆君耀都是这个男人的孩子? 叶佳禾想想都觉得心惊胆战,没想到汪柔居然跟这个云端会所的老大早就珠胎暗结了。 有这样的后盾给她撑腰,难怪她会这么嚣张,做了这么多坏事! 后来,叶佳禾又累又疲惫,昏昏欲睡。 这时,门锁响动,原来,是阿骁进来了。 男人五大三粗的,绷着脸,拿出一个面包,道:“柔姐说了,不能饿死你!快吃!” 叶佳禾没有张嘴,只是淡淡的问:“你老板是商元浩?“ 阿骁微微一顿,狐疑的看着她,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认识我老板?” 叶佳禾不禁有些想笑,果然是个心思耿直的大老粗啊。 明明不想回她的问题,可张嘴,就露了馅儿。 阿骁见她这样子,有些生气的道:“你笑什么?说!你怎么认识我老板的?” “我是他的妹妹。” 叶佳禾面色凝重,一字一句的道:“不信,你可以把他叫来,跟我对质。如果他知道,汪柔绑了他的妹妹,你看他会不会坐视不理!” ------------ 第260章 自食恶果 阿骁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随即,便像是听到一个笑话,道:“我老板之前的确一直在寻找他失散多年的妹妹,你是从哪里听到的消息?敢冒充我老板的妹妹,你是怕死的不够快吗!” 叶佳禾上下打量着他,道:“看你这样子,应该也跟了你老板不少时间了。难道,你不知道五年前他找到我,说我可能是他失散多年的亲妹妹,还跟我做了亲缘鉴定?” 阿骁愣住了,这件事,他的确不知道 因为有一段时间,他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了重伤,那段日子,都是另一个弟兄跟着老板的。 叶佳禾现在要是想逃出去,就只能指望这个阿骁了。 她继续说道:“不信,你可去找你老板问问清楚,看他怎么说?” 阿骁神色十分复杂地望着她。 这女人真的是老板的亲妹妹吗? 那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帮着老板的女人害老板的妹妹? 阿骁神色复杂的对叶佳禾道:“但是老板五年前就因为一场事故昏迷了,至今都没有醒过来。” 叶佳禾一惊,下意识地就觉得与汪柔有关。 她道:“你确定,你老板这场意外,跟汪柔没有关系吗?我看你也跟着她做了不少事了,难道,你不清楚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你效忠这种人,小心你老板醒来都会再被你给气死!” 阿骁的心现在彻底被叶佳禾说动摇了。 毕竟,之前汪柔做的很多事,他都看不惯。 可念在老板对他的恩情上,他才一次又一次地帮汪柔做事。 阿骁深深地望着叶佳禾,道:“那你说,你怎么证明是我老板的亲妹妹。如果你真的是,我才能救你。你要是敢骗我,小心你的性命!” 叶佳禾虽然也不是百分之百确定,但至少有一丝机会,她就不能放弃。 因此,她平静地开口道:“这还不简单?你去问一下之前跟着你老板的那个弟兄,或者是现在抽我的血,跟你老板的血样进行化验。” 就在这时,汪柔走了进来,阿骁和叶佳禾都吓了一跳。 汪柔不满地说:“怎么这么久都不出来?” 阿骁为了不露馅,连忙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推了叶佳禾一把,道:“不吃是吧?行,不吃你就饿死!” 汪柔看着地上的面包,皮笑肉不笑地说:“她现在可不能饿死,我留着她,还有用呢!” 说完,她捡起那个沾满灰尘的面包,对阿骁道:“她既然不愿意吃,那就给她塞进嘴里!” 叶佳禾现在已经跟阿骁私下达成了默契,为了稳住汪柔,不节外生枝,她装作服了软的样子,道:“好,我吃!” 就这样,她将那个脏得要命的面包全都吃了,汪柔才算暂时放过了她。 …… 与此同时,陆家别墅。 虽然已经深夜,可别墅里仍旧灯火通明。 冉冉和阳阳被十几个保镖保护着,陆景墨生怕汪柔下一步的目标,就是这两个孩子。 肖明带着其他人进进出出,跟陆景墨汇报情况。 “陆总,现在我们的人和警察都在找,但是这女人太狡猾了,她走的路线都是避开了监控的。我们已经安排了人蹲守在码头,还有各个机场火车站,一旦她出现,我们会立刻发现。” 陆景墨心急如焚,不知道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绑架了叶佳禾,到底会怎样?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 陆景墨本能地觉得,这个一定是汪柔。 他让肖明打开了定位系统,开始搜索汪柔现在的位置。 随即,他便接通了电话。 “汪柔,你到底把佳禾带去哪里了?”陆景墨冷声道:“只要你把她交出来,我可以不报警,也可以给你准备好钱,送你离开。但是你若是碰她一根头发,我会跟你拼命!不信,你试试!” 汪柔阴森森地开口,道:“你就这么爱叶佳禾?既然这样,那你就亲自来救她。可你要是敢报警,我会当着你的面,杀了她!” 陆景墨毫不犹豫地问:“你在哪儿?告诉我你的地址。” 就这样,得到地址之后,陆景墨让肖明带着人手过去,同时通知警察。 “我先过去,你们记得一定要隐蔽,不要被发现。” 说完,陆景墨就要去汪柔说的地方,救叶佳禾。 可肖明却紧紧拉住了他,道:“陆总,您一个人去太危险了,那女人现在疯了,她是不是准备拉着你们一起死呢?” 陆景墨的眼神充满了坚定与决绝,他沉声说道:“现在佳禾落到了她手里,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得上。” 说完,他拍了拍肖明的肩膀,道:“记住我说的话,让我们的人和警察都藏得隐秘些。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了。” 交代完这些,他匆匆地离开,消失在了夜色中。 …… 废旧的仓库里。 陆景墨按照汪柔说的地址,刚进来,后背便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闷棍。 毫无防备的他被打趴在地上,却又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当他看清眼前被五花大绑、又用抹布堵住嘴的叶佳禾时,他漆黑的瞳孔剧烈一缩,冲汪柔吼道:“你放了她!我们之间的事,我们今天来做个了断。但是现在,放了叶佳禾!” 汪柔站在叶佳禾身边,手中的刀就这么放在叶佳禾纤细的脖颈儿上,对陆景墨道:“还真是个狂妄自大的男人呢!都到了现在,你觉得我凭什么还要听你的?” 陆景墨见叶佳禾脸上这么多伤,心疼得不能自已,他刚想上前,便被汪柔厉声呵斥住:“你给我站住!再往前走一步,我现在就杀了她!” “好,我不过来,你把刀拿远一些!” 陆景墨的心都快要从嗓子眼儿跳出来了,他克制地站在原地,望向叶佳禾含满泪水的双眼。 汪柔见他们如同苦命鸳鸯一般,只觉得心里痛快极了! 她将抹布从叶佳禾口中取了出来。 叶佳禾立刻冲陆景墨喊道:“你过来干嘛?她把你骗过来,是为了把我们都杀了,你是脑子进水了吗?难道,我们都去给她做垫背的?” 她说完,又挨了汪柔一巴掌,“你这个贱人,给我闭嘴!再说话,小心我划破你的脸!” 陆景墨眼睁睁地看着他最爱的女人被这样对待,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要不是现在汪柔的刀就抵在叶佳禾脖子上,陆景墨恨不得冲上前,弄死这该死的女人。 他深深地望着叶佳禾,眼眸猩红,一字一句的道:“不要怕,佳禾,这次,我一定救你出去。” 叶佳禾无力地哭着道:“她让你来,压根就没有想放过我们任何一个。你不该来的,要是我们都死了,冉冉和阳阳该怎么办?陆景墨,求你,你回去吧!以后,好好照顾阳阳和冉冉,不要让他们受委屈,就算你对得起我了!” “不,我不能走。” 陆景墨苦涩地说:“反正,他们已经过了五年没有爸爸的日子,他们已经习惯了。但是他们不能失去妈妈!如果我们俩必须死一个,那就让我来吧。” 叶佳禾的眼睛红得要命,她早已难受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拼命地摇头。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时候,她居然那么希望陆景墨不要过来。 就像他说的,如果必须死一个,她希望那个人,是自己。 汪柔亲眼看着他们到了这种时候,还你侬我侬的,简直快要气疯了。 “都现在了,还在我面前表演伉俪情深?陆景墨,你很爱她,是吧?那你敢替她去死吗?” 汪柔瞪着猩红的眼睛,又哭又笑地说:“你先别急着回答,别忘了,愿意替叶佳禾死的人,不是只有你一个!她跟靳南平早就有一腿了,你以为你在她心里还算什么?可我呢?我心里只有你,我只爱你!” 陆景墨听着都觉得可笑,他嘲讽地看着她,道:“你爱我什么?爱我的身份,还是爱我的财富?汪柔,谎话说得多了,自己就都相信了!这么多年,我只恨我自己,没有早点发现你是这样的人。造成今天这种局面,是我咎由自取!” 汪柔的手止不住的发抖,她偏偏不相信,自己会输给叶佳禾。 哪怕到了现在,她都不愿意认输! 她冲陆景墨吼道:“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说你爱我,只要你承认你爱我,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陆景墨怒极反笑,轻蔑地问:“汪柔,怎么到现在,你还在做梦呢?如果换作你,你会爱上这样的自己吗?你做了多少丧心病狂的事,你还敢要求别人爱你?哪怕我这辈子孤独终老,我都不可能爱你这种女人。在我心里,你连佳禾的一分一毫都比不上。” “啊!” 汪柔愤怒地尖叫出来,眼泪汹涌而出,近乎于疯狂的道:“陆景墨,你去死,你去死吧!” 说完,她将另一把刀扔到他面前,笑得瘆人恐怖,“把它捡起来,自己杀了自己,我就放过叶佳禾。呵呵,现在我突然不想让叶佳禾死了,就我和你一起下地狱吧。这样的话,到了地下,也没有这个贱人来打扰我们了。” 这样的汪柔,简直让陆景墨大开眼界。 他想,他这辈子都没有遇到过比汪柔还心狠、还无耻的人。 但是,汪柔只要能放过叶佳禾,他何必管她怎么想? 陆景墨望着地上那把刀,缓缓俯下身去,捡起来。 这时,叶佳禾的声音响了起来:“陆景墨,不要!你快走,快走啊!你别听她的,她不会放过我的,你没有必要这样子。” 陆景墨的目光移到叶佳禾那张焦急的面孔上。 他温柔的笑了,问:“你在担心我吗,佳禾?所以,我在你心底,还是有一席之地的,对不对?” 叶佳禾气的眼泪怎么都止不住,她愤愤地说:“你别自作多情了,就算你这样,我也不会感激你!陆景墨,我早就不爱你了,你为我做这些,无非就是自我感动罢了!” 她说完,汪柔笑的格外畅快,她看着陆景墨,道:“听见了吧?你说,这是不是报应?如果当初你选择了我,成全她跟靳南平,那我们现在,都会过得很好。可惜,你非要选择这个贱人,辜负了我!那我就毁了你,我要让你死,让这个贱人活着却永远都得不到你!” 听着汪柔这恶毒的诅咒,陆景墨只觉得他现在最该恨的人,是他自己。 他没有再看一眼汪柔,仿佛多看一眼,都觉得脏。 陆景墨的目光落在叶佳禾身上,很柔和,也很平静。 他仿佛是想再多看看她,这样,他才能永远记住她的模样,下辈子,他还可以再找到她。 “佳禾,真的很抱歉,伤害了你这么久。” 陆景墨苦涩的弯了弯唇角,道:“如果我是你,大抵也是不会原谅这样的我。今天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是我应该的报应。唯一庆幸的是,我也可以站出来,像靳南平那样保护你了。” “不!陆景墨,不要这样,我不要这样!” 叶佳禾眼泪飞洒,嘶声竭力的阻止道:“我不怪你了,我原谅你了,你别听她的,快把刀放下!” 陆景墨却没有放下那把刀,只是微笑着道:“你要相信,无论什么时候,只要能保护你,我都会毫不犹豫的站出来。不是只有靳南平才能做到这些,我也可以。” 汪柔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她恨的眼中都要喷出火花。 陆景墨一定是故意的,他就是为了刺激她,就是为了在她的心上疯狂的捅刀子! 忽然,汪柔将叶佳禾从板凳上拉起来,抵在她脖子上的刀也已经划破了叶佳禾的皮肤。 陆景墨大吼道:“汪柔,你说过,会放过叶佳禾的!你要是食言,我一定要你生不如死!” 汪柔浑身发抖,狠狠的瞪着他,道:“那你就快点把那把刀戳进自己的心脏,我要亲眼看着你死!否则,死的人,就是她!” 眼看着鲜血染红了叶佳禾白皙的脖颈,陆景墨蹙了蹙眉。 他凝望着叶佳禾,平静的告别:“再见了,佳禾。好好把冉冉和阳阳带大,我爱你。” 下一秒,泛着白光的刀尖没有一丝犹豫,直直刺入了胸口。 “不!” 叶佳禾凄厉的叫声响彻房间。 可自己还被绑着,就连挣脱汪柔的钳制都做不到。 她眼睁睁的看着那高大的身躯在她面前倒下,还有那白色衬衫上绽开的鲜血,叶佳禾的心,仿佛也被那把尖刀狠狠的刺着。 为什么,爱她的人,要一个一个的离开她? 为什么老天也对她这样残忍? 叶佳禾疯狂的冲汪柔吼道:“你杀了我,杀了我吧!” 这一刻,她也不想活了,那是一种万念俱灰的绝望。 汪柔望着倒在地上的男人,有那么一刻的失神儿。 随即,她咬牙道:“呵呵,他还真为你去死了!你也想死?好啊,我成全你,去死吧!” 就在这时,一个枪声响起。 叶佳禾猛的睁开眼睛。 那个子弹正中汪柔的太阳穴,汪柔倒在她旁边,眼睛死死的睁着,格外凄厉。 下一秒,许多警察破门而入,肖明赶紧过来帮她解开了绳子。 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 叶佳禾双腿发软,却拖着身体,爬到了陆景墨面前。 她颤抖着手探了探他的动脉搏动,瞬间对救援人员大叫道:“快点把他送到医院,他还有心跳!” …… 黑暗中,阿骁推着的轮椅上,坐着一个男人。 那个人,正是沉睡了五年的商元浩。 男人冷峻的脸隐在暗处,将那把枪收进了大衣口袋,道:“一切,都结束了。可是一切,也才刚开始。” 阿骁知道,商元浩的意思。 他庆幸商元浩在这时候醒来,也庆幸叶佳禾告诉了他。 否则,他真的要帮着汪柔坐下了这不仁不义的事! ------------ 第261章 也只有她敢这么对商元浩 医院里。 陆景墨被紧急推往抢救室。 此时的他,只剩下微弱的气息。 急诊的医生给他拍了片子,格外紧张地说:“这不行啊,刀子距离心脏太近了,贸然拔出,碰到血管的话,可能瞬间就没命了!” 叶佳禾听着同事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要不要做手术? 可是,如果不做手术,陆景墨的结局,就只有死。 叶佳禾突然开口,打破了他们的讨论,“手术吧,准备一下,我来。” “Susan医生?” 那些医生惊讶地看着她,道:“您看了片子了吗?这个手术难度很高,一不小心就是……” 叶佳禾打断了他们:“那就小心点!除了手术,没有别的选择了。” 就这样,手术室争分夺秒地开始准备。 叶佳禾进入手术室前,肖明担心地问:“太太,您真的可以吗?您今天受了这么大的惊吓,我怕……” “我可以。” 叶佳禾眸光深远了些,望着手术室的方向,像是自言自语,“我一定可以救活他的!” 说完,她毅然进了手术室。 叶佳禾换上手术衣,站在手术台边,听着周围的监控仪器发出滴滴的响声,心跳也越发快了。 就连她第一次跟靳南平上手术的时候,都没有那么紧张过。 可是这一次不同,躺在手术台上的人,是她孩子的父亲。 叶佳禾紧紧闭上眼睛,心里默念着:陆景墨,你不能死。 随即,她对周围的助手道:“开始吧!” …… 经历了整整十个小时的手术,终于完成。 当叶佳禾避开了大血管,成功将刀拔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手术完成后,护士将陆景墨推进了病房,而叶佳禾刚进到更衣室,整个人就好像用尽了所有力气,坐在了地上。 她大口地呼吸着,脑海中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一遍一遍地浮现。 很久之后,她才换下手术衣,疲惫地去了监护室。 望着床上陆景墨苍白的面容,叶佳禾静静坐在床边,心里传来闷闷的痛。 手术还算成功,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度过术后这三天的危险期。 因为,整个手术实在是太复杂了,而陆景墨的伤也太靠近心脏。 这是叶佳禾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这样认真地观察着她孩子的爸爸。 她轻轻握住了他的手,默默地说:“陆景墨,请你一定要醒过来。” 靳南平前不久为了保护她,离开了人世;如果陆景墨也因为她而死,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怎么独自活在这世上。 她又该怎么跟自己的两个孩子交代? 这时,肖明缓缓走进来,道:“太太,您做了这么久的手术,昨夜就经历了那么多的事,还是去休息一下吧。我在这里照顾总裁,您放心。” 叶佳禾疲惫地叹了口气,道:“没关系,我不累。” 可肖明知道,叶佳禾不是铁打的,她的累,已经表现在了脸上。 “太太,有些话,我知道我作为外人和下属都不该说。但是这次,总裁差点就……我觉得,我还是应该说些您不爱听的话。” 肖明望着她,有几分小心翼翼,生怕她太敏感,会生气。 可叶佳禾却异常平静的点点头,道:“嗯,你说吧。” 肖明这才开口道:“其实我早就知道汪柔是个什么德行了,偏偏她是总裁的初恋,总裁信任她,再加上这女人的手段,所以总裁才辜负了您。说实在的,之前总裁所做的一切,就连我都快看不下去了,有时候,我也觉得他活该!谁让他识人不清,选择了汪柔呢?” 叶佳禾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听着。 肖明继续道:“但是这些年,总裁让我们找了很多地方,一直都没有放弃。可是,您不仅失忆了,又改了名字,连简历和资料都改了,靳教授把您藏得太好了,我们根本想不到您居然变成了大名鼎鼎的Susan专家。而总裁之所以把汪柔留下来,那也是因为他以为陆君耀是他儿子,小孩子总是需要母亲来照顾才会比较放心。” 叶佳禾微微垂下睫毛,哑声开口道:“嗯,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您不知道。” 肖明沉痛地说:“总裁虽然做了不少让您难过的事,但他爱您,这是真的。靳教授在那场车祸中,的确为了保护您,不惜赴死。但是我们总裁,也不是没有做过这样的事。难道,您忘了当初那个孩子的家属要拿刀捅死您,是我们陆总义无反顾地挡在您面前啊!当初,他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救您。这次,也一样如此。 您因为靳教授的事,一直痛恨我们陆总,您只记得靳教授为您做过的一切,但是陆总他也为您付出过,靳教授可以为您做的事,陆总也都为您做过。这五年,也不是他故意不要孩子,而是您带着孩子们藏得太深太远,他根本就找不到你们啊!” 肖明说完,叶佳禾早已泪流满面。 她想起了当初那个孩子的父母用刀捅她,陆景墨挡在她面前的样子。 当时,她还没有想起他,甚至以为自己不认识他。 可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这个舍命护她的男人就在她心里,变成了一个不一样的存在。 只是碍于道德,她才紧紧压制着这样的感情。 缘分真的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哪怕五年后,哪怕她失忆了,记不住他了,她还是觉得他是她心里最特别的那个人。 刚才肖明说的一切,让她心中那颗巨大的、压得她喘不过气的石头,稍稍移开了一些。 至少,可以渗进去一点新鲜的空气,让那颗快要枯萎的心重新得到阳光。 肖明叹了口气,道:“太太,其实经历了生离死别之后才会发现,人生很多事,都该看开一些。要是这次总裁能化险为夷,您就原谅他们。一家四口整整齐齐的过日子多好!” 叶佳禾沉默了良久,道:“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你一定不能骗我。” “您说。”肖明点点头,道:“我一定知无不言。” 叶佳禾看着他的眼睛,问:“我爸爸当初因为什么自杀的?你跟了陆景墨这么久,要是跟他有关系,我想,你应该知道些内幕才对。” 如果他们之间没有杀父之仇,经历过这次的事情,或许,她可以原谅。 可如果他真的害死了她的父亲,那她真的没有办法后半辈子陪在一个仇人身边。 肖明的目光幽远,回忆着当初的事,道:“有段时间,您父亲的确来陆氏找过总裁几次,他们是单独在办公室里谈话的,具体说了什么,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您父亲的死,应该不是总裁造成的。毕竟,当初他可是冒着被董事会制裁的风险,帮您父亲的公司渡过难关。而且,他们之间能有什么深仇大恨,总裁非要置他于死地呢?” 叶佳禾反驳道:“但是,汪柔给我看过他跟别人打电话的视频,虽然他没有明确说什么,但他的确是知道我父亲自杀的内幕。” 肖明摇了摇头,道:“汪柔是个什么样的女人,难道您现在还不知道吗?她说什么,都是为了拆散您和总裁,您怎么能相信她的话呢?这肯定又是她的一个奸计,您要是相信了,那就上当了!” “算了,等他醒来,我找个机会自己问他吧。” 叶佳禾也希望,父亲的自杀与陆景墨毫无关系。 如果这样,她好歹还能说服自己,原谅陆景墨曾经伤害过她。 就这样,肖明去买了些饭菜,放在房间里,临走前叮嘱道:“太太,要是您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我立刻就到。” “好,你去忙吧。” 肖明走后,病房里恢复了沉寂,只剩下了滴滴的仪器声音。 …… 三天过去。 陆景墨的生命体征虽然还算平稳,可仍旧没有苏醒的征象。 叶佳禾一直以来都对自己的技术很自信,可现在,她突然间开始慌了。 她甚至害怕,陆景墨会一直这么睡下去,永远都无法醒来。 这时,一个冷漠的声音传了过来,“女人真是没有原则,没有底线的动物,他做了这么多伤害你的事,你居然还能原谅,还准备守着这样一个活死人到什么时候?” 叶佳禾吓了一跳,震惊地转过身。 原来,是商元浩坐着轮椅进来了。 他在床上躺了五年,虽然现在人醒了,但腿上的肌肉常年不动,有些萎缩,还需要复健。 叶佳禾愤怒地看着他,道:“你来做什么?请你出去!” 商元浩凤眸微眯,冷笑着道:“呵,你冲我发什么火?别忘了,这次要不是我,你和他,都得去给那个女人陪葬!” “你还有脸说?” 叶佳禾气急败坏地说:“汪柔造了这么多孽,她一个女人到底是仗着谁的势?她做的这些恶事,难道没有你一半?请你出去,我不想跟你再多一句废话!” 商元浩不禁勾唇笑了笑,道:“不错,你是我妹妹,是该有些脾气的,我喜欢。” 叶佳禾嗤之以鼻的道:“谁是你妹妹?我没有你这种哥哥!你联合汪柔作恶多端,开的那个云端会所也不是什么正经地方,我跟你这种人,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商元浩不屑地说:“当初,你让阿骁救你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吧?是谁非要上赶着认我这个哥哥的?现在,转脸就六亲不认了?” “我当时那是为了保命!但是,我不想承认你是我哥哥,你跟汪柔不过是一丘之貉罢了!” 说到这儿,为了赶走商元浩,叶佳禾道:“对了,你和汪柔还有个儿子,你应该知道吧?他现在在福利院,你还是先去找儿子吧,别在我这儿耽误时间了。” 商元浩提起这个,冷哼了声,道:“别给我提那个女人,她背叛了我,又留下个野种,我不要这种女人生的孩子。让他自生自灭去吧!” 叶佳禾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道:“你们男人都那么冷血的吗?连自己亲生骨肉都不要认?” 商元浩咬了咬牙,恨恨的说:“要怪,就怪他投错了胎!” 叶佳禾撇撇嘴,道:“算了,你的事情我懒得管,随你吧。请你离开这里,我跟你,没什么可说的。” 望着自己的妹妹对自己如此冷漠,商元浩心理有些难受。 尤其是,他亲妹妹居然跟这个姓陆的在一起,这是准备原谅他了? 破镜重圆了? 想到这儿,商元浩道:“难道,你都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究竟是谁?” 叶佳禾顿了顿,平静的开口道:“这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爸爸妈妈养了我,那他们就是我的亲生父母。我心里,也只认他们。” 商元浩沉默的望着她,自己亲妹妹对他这样抵触,恐怕现在,他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的。 他冷哼了声,道:“你对我,倒是很有能耐,说不认就不认。可陆景墨究竟给了你什么?面对他的时候,你的能耐的?你的脾气呢?我看,他是醒不过来了,我认识的好男儿多的是,还怕找不到比他更好的?” 叶佳禾突然站起身,朝他走了过来。 见叶佳禾一脸阴沉的样子,商元浩突然有些害怕,紧张的看着她,道:“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叶佳禾二话不说,打开门,狠狠将他的轮椅推了出去。 幸好外面有商元浩的小弟,否则,绝对是要摔个大马趴的。 小弟弄不清情况,赶忙将自己老大扶起来,对着病房里道:“这是干什么呢?老大你亲自来看她,这女人好心当成驴肝肺啊!您一句话,我立马把她给您弄来,不就是有个好姿色吗?您说她傲什么傲啊!” 在小弟看来,商元浩这绝对是看上人家有夫之妇了,想抢来做自己的女人,但是这小妞儿性子太烈,不同意。 “你他妈给我闭嘴!这都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商元浩伸手给了小弟一耳光,愤愤地说:“去换阿骁过来!” 小弟郁闷的挨了一巴掌,只好去找商元浩的亲信阿骁。 ------------ 第262章 仇人成了大舅子 病房里。 叶佳禾静静地坐在床边,她没心思去纠结自己的身世,那些上一辈的事情,又与她何干呢? 望着病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陆景墨,叶佳禾从一开始手术成功的自信,渐渐变为担心和绝望。 再加上刚才商元浩那个不速之客过来,说些什么“活死人”之类的,她真的不敢想下去。 “陆景墨,你赶快醒过来,好不好?” 叶佳禾委屈地红着眼眶,呜咽着道:“我真的快要撑不下去了。如果你能醒过来,我什么都不计较了,只要你能醒过来!” “真的?” 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让叶佳禾惊讶得瞪大眼睛。 随即,她便看到床上的男人弯了弯唇角,虽然依旧闭着眼睛,但他却有了意识,生怕错过她刚才的承诺。 叶佳禾喜极而泣,不可置信地望着他,“陆景墨?你……你醒了吗?” 陆景墨强撑着睁开眼睛,微微笑了笑,道:“是啊,本来都到阎王那里报到了。听到你的话,我就回来了。” 叶佳禾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她哽咽着道:“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 陆景墨的声音还是很虚弱,却字字坚定,“我当时,真的以为自己活不了了。没想到,我的命这么大。“ 叶佳禾愤愤地开口:“别胡说了!我不会让你死的。” 陆景墨虽然浑身都难受,但他还是笑了,望着叶佳禾道:“对啊,我孩子妈很厉害的,妙手回春,把我给救回来了。” 叶佳禾没想到他一醒,就开始说这些话逗弄她。 她嗔怪地说:“你赶紧闭嘴吧,好好休息。等一下,我去拿个听诊器,给你听一下。看看心脏和肺部的情况,万一有感染,还是很麻烦的。” 屋内洒满了阳光,陆景墨望着这忙前忙后的身影,只觉得活着真好,老天对他,似乎挺照顾的。 …… 云端会所。 商元浩听着手下的汇报,眼中透着一抹凌厉,有些不敢相信:“怎么?他还真醒了?” “是啊,老大,千真万确。” 小弟阿猛躬身道:“真是奇怪了,当初那把刀插得这么深,居然还能给救回来。” 商元浩想到自己的妹妹为陆景墨付出了这么多,却对自己百般嫌弃,顿时,心里更难受了。 他冷哼了声,道:“醒了也好,正好跟他好好斗一斗!只是可惜了我如花似玉的妹妹,为他生下两个孩子不说,居然还得在床前伺候他!” 真是想想就来气啊! 就在这时,来了电话,商元浩接听之后,那边传来眼线紧急的汇报:“老板,商董在海外的货出了问题,他亲自出海与人搏斗,受了重伤。就快不行了!” “什么?” 商元浩眯了眯眼睛,道:“老头子快不行了?那个女人呢?” 他的父亲要是死了,那他这个后妈,该怎么办呢? 这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来得及做准备吗? 他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商元浩恨恨地吐出两个字:“活该!那是他的报应来了!对了,你们看好了那个女人。老头子一死,我会让她知道,她在商家到底算个什么东西?” 挂了电话,商元浩的心情都没有平静下来。 他从小恨到大的父亲就要死了? 还有那个害死他妈妈,故意扔掉他妹妹的女人,也即将变成任人宰割的蚂蚁,被他死死攥在手心里。 想到这一切,商元浩只觉得复仇的快感节节攀升。 他对阿骁道:“备好私人飞机,随时准备过去,送老头子最后一程。” …… 医院。 陆景墨醒后,叶佳禾请了假,每天都陪着他。 在叶佳禾的悉心照料下,陆景墨的身体每天都在好转。 两周过后,他已经可以下床走路了。 这天,叶佳禾将冉冉和阳阳也带了过来。 两个小家伙并不知道爸爸妈妈之前经历了多大的危险。 看到爸爸穿着病号服,冉冉奇怪地问:“爸爸,为什么你和妈咪要轮流住院呀?你们在玩过家家吗?” 叶佳禾无语,正想解释,陆景墨却笑了笑,道:“是啊,就是在玩过家家。” “那冉冉也要一起玩儿!” 冉冉笑嘻嘻的过去想让爸爸抱,可却被叶佳禾阻止了。 她蹲下身将女儿抱起来,轻哄道:“爸爸现在扮演病人,病人那么虚弱,可以抱你吗?你看你自己现在吃的那么多肉肉,不怕累着爸爸吗?” 冉冉嘟着嘴,点了点头,道:“好吧,妈咪说得有道理。” 而阳阳的脑子就比较活络了,尤其是之前他明明感觉爸爸和妈咪相处的剑拔弩张的,怎么现在,两人那么和谐? 因此,他跑到陆景墨身边,悄悄问道:“爸爸,我就说妈咪心软吧?不过,你装病装的可真像,跟真的似的!别说妈咪了,我刚才一进来,都差点相信了。” 陆景墨捏着阳阳的脸,道:“你可真是我亲儿子!” 叶佳禾怕两个孩子在房间里太闹,扰到陆景墨休息。 没过多久,她便说道:“你们俩跟张妈回去吧,记得要乖一点,再过段时间,妈咪和爸爸就回去了,好吗?” 冉冉的眼睛亮晶晶的,抬头看着他们,问:“那妈咪和爸爸会住在一起吗?我们以后,就都在一起了吗?” 叶佳禾总觉得怪怪的,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而陆景墨却接下了女儿的话,道:“当然了,爸爸妈咪当然要在一起!” “耶耶耶!” 冉冉开心地手舞足蹈,和阳阳放心地跟着张妈离开了。 到了晚上,叶佳禾突然发现了一个尴尬的事情。 那就是,今天护工请假回老家了,而且请了好几天。 到了晚上洗漱的时候,叶佳禾清咳了一声,道:“那个……我叫肖明过来吧?帮你擦擦背,毕竟,你的伤口不能沾水,一个人洗澡我也不放心。” 陆景墨知道她什么意思,便拒绝道:“人家肖明是助理,不是你家保姆和护工,给我洗澡,是人家的职责吗?” 叶佳禾虽然很想反驳,可陆景墨说的并没有错,肖明可是陆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总裁特助,她到底在想什么啊? 叶佳禾墨迹了半天,红着脸道:“那……那要不你忍几天?其实洗不洗的,也没什么关系,你又不出去,每天都在病房里,也没人看你。” 陆景墨叹了口气,佯装可怜的说:“算了,求人不如求己,我自己去洗。我可受不了几天不洗澡!” “你等等。” 叶佳禾追上他,不放心地叮嘱道:“你洗澡不能沾水,整个胸口都不能沾水,否则感染了就麻烦了!” 陆景墨停住脚步,英俊的面容微微凑近她,故意说道:“那我可不敢保证!反正我老婆就是手术医生,大不了再给我做一次手术的了。” “你在说什么鬼话?” 叶佳禾愤愤地瞪着他,那样的惊心动魄,她再也不想来一次了。 她就知道,这男人吃定了她的心软! 陆景墨见她这副委屈又不敢骂人的模样,笑了笑,道:“要不,你帮我洗?反正该看的,你早都看过了,我又不害羞。” “流氓!” 叶佳禾愤愤地吐槽了两个字,还是妥协了。 总不能真的让他自己洗,到时候伤口沾上水,她又得费一大番功夫救他。 浴室里烟雾缭绕,叶佳禾的脸颊绯红,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羞的。 她尽量避开去看他的身体,可还是难免要被她看到不该看的。 陆景墨被她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逗笑了,笑得伤口都有些疼。 “你笑什么?” 叶佳禾愤怒地看着他,道:“你要是再这样,你就自己洗吧,感染了也活该!” 陆景墨终于正经了神色,男人望着蹲在浴缸边,帮他擦背的小女人,漆黑的眸中染上了一层愧疚和心疼。 他苦涩地说:“佳禾,谢谢你还愿意这么照顾我。” 叶佳禾没吭声,只是想起曾经的种种,心里还是难免酸楚。 陆景墨淡淡的说:“其实,哪怕你不原谅我,我也接受。我的确……不该被轻易原谅,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遭受汪柔这么多陷害。但是,请你给我一个机会,哪怕让我用一辈子赎罪,我也愿意。” “不要说了。” 叶佳禾小声打断他,低低地说:“那个女人诡计多端,我们不是她那种人,自然无法想象她做出的那些事。” 说完,她继续默默地用浴球帮他擦身体。 这时,陆景墨握住她的手,目光落在下方,暧昧不明的开口:“佳禾,还有一个地方你没有擦。” 叶佳禾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她气呼呼地将浴球扔给他,道:“你没有手吗?自己洗!” 说完,她背过身去,不再理会他。 这个澡,整整洗了快一个小时,毕竟,叶佳禾磨磨蹭蹭的,陆景墨觉得自己的皮肤都快被泡烂了。 只是洗完澡之后,的确浑身清爽,舒服极了。 这几天,叶佳禾一直都在另一个陪护床上睡。 可今天,陆景墨却非要抱着她,让她跟自己睡在一起。 男人现在体力恢复了不少,便有些心猿意马,吻着她白皙的脖颈,眼中夹杂着欲望。 “陆景墨,你想死吗?” 叶佳禾连忙从他的怀里逃出来,道:“这才刚好多久,就开始折腾了?你就不怕精尽人亡吗?” 说完,她自己的脸也窘迫的红了。 天啊,她在说些什么虎狼之词。 陆景墨忍不住笑了笑,道:“我只知道,什么叫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叶佳禾还是回到了自己的小床上,赌气的说:“你要再这么说,我就走了,你一个人呆着吧!” “好好好,我闭嘴。” 陆景墨有些无奈,才刚来了感觉,就被这小女人强行镇压下去了。 可这时候才八点多,他一点困意都没有。 那就只好做点别的事,转移一下注意力了。 就这样,他打开电脑,跟肖明和几个私家侦探开了视频会议。 “云端会所的底细查清了吗?汪柔和云端会所到底是什么关系?” 陆景墨提起这个的时候,眼中完全没有刚才的温柔,反而透着凛凛的杀气。 肖明如实说道:“我们调查过之后发现,汪柔之前应该是跟云端会所的老板商元浩勾结在一起,陆君耀就是那个人的儿子。” “商元浩?” 陆景墨没想到,汪柔这么早就跟云端会所勾搭上了。 可他怎么能容许被人这样戏耍? 只是“商”这个姓氏他在海城上流圈子里从没有听说过,不知道此人是什么来路? 他厉声吩咐道:“知不知道是什么底细?” 肖明蹙眉道:“这个商家的老巢应该在边境地区,他们绝大多数业务都在那边,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在海城开了个会所?” 陆景墨思索了一下,道:“既然是这样,那他们应该有不少不可告人的秘密了。去搜集一下证据,看看有没有什么能让这个姓商的不得翻身的东西。要是找到了,就交给警察,不要脏了我们自己的手!” 肖明点了点头,道:“还有一件事,警察那边找我核实,给汪柔的那一枪,是不是我们的人开的?但我们这边的保镖,子弹一个没少;警察那边也否认是他们开的枪。难道当时,还有第三方在?您和太太是不是还找了其他人?” 陆景墨目光渐渐浮现出一抹疑惑,他肯定是没有找另一伙人的,叶佳禾应该也来不及找人。 那这一枪,会是谁开的呢? 陆景墨想了想,吩咐道:“先去查商元浩的底细,搜集一下证据,至于那一枪谁开的,反正已经把汪柔打死了,谁开的枪不重要了。” 肖明得到吩咐就去办事了。 关掉视频之后,陆景墨沉沉的叹了口气,陷入了深思。 商元浩到底是哪里窜出来的小鬼? 商家的基业都在边境地区,他又为什么非要来海城趟这趟浑水呢? 难不成,就为了汪柔? 现在,他不想避讳叶佳禾任何事,所以刚才与肖明的对话,叶佳禾叶都听见了。 虽然叶佳禾从没想过与商元浩相认,但是,她心里是知道,这个人是她哥哥的。 “我知道那一枪是谁开的。” 叶佳禾突然开口,陆景墨讶异的望向她。 叶佳禾犹豫了一下,走过去,坐在他身边,道:“我想跟你说件事。” “你说。” 陆景墨有些好奇的等待着她的下文。 叶佳禾叹了口气,道:“那个商元浩,他……有可能是我哥哥。这次,汪柔带着商元浩的手下绑架我,要不是他及时赶过来,很可能我们俩都完了。” 陆景墨不可思议的看着她,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那个人,怎么可能是你的哥哥?” “这……得从五年前说起了。” 叶佳禾将五年前她与商元浩第一次相遇的情形告诉了他。 陆景墨听的只觉得这实在是太巧合了,巧合到令人不敢相信。 叶佳禾郁闷的说:“十有八九,他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他不是我亲哥哥,他也不会过来救我们。” 这样的消息对陆景墨来说十分震撼,一时间,给他带了五年绿帽子的商元浩变成了他大舅子。 这以后,该怎么相处? ------------ 第263章 她的亲生父亲 陆景墨有些担忧的望着叶佳禾,道:“那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是怎么想的?既然他是你哥哥,那你亲生父母呢?他有没有告诉你,你是怎么流落到海城来的?” 叶佳禾摇了摇头,道:“我已经不想知道这些了。虽然他是我哥哥,但他那个人,一看就是无恶不作,不是正经人,我也不想认他。至于他背后的家庭,刚才你和肖明通话的时候,我也听见了,也不是什么正经家庭。我认这种人,做什么?” 她只想清清白白、干干净净地过日子。 陆景墨本来是想直接把云端会所这个地方一锅端了,可现在,叶佳禾突然来一句商元浩是她亲哥哥,这自己能对大舅子下手吗? 他望着叶佳禾,道:“那你是怎么想的?要是商元浩真的做了犯法的事,我把他送进去了,你会怪我吗?” 叶佳禾有些纠结了,汪柔做了这么多恶事,不知道商元浩参与了几件? 就算她可以不追究商元浩,但这男人给陆景墨戴绿帽子的事,她有什么资格让陆景墨也不追究? 因此,叶佳禾想了很久,默默地说:“你不用考虑我,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要是他真的像汪柔那样无恶不作,把他关进去也是应该的。” 尽管她这么说,可陆景墨还是从她的眼里看到了一抹纠结。 他知道,叶佳禾是最心软的人。 那毕竟,是她的亲哥哥。 …… 而自从陆景墨盯上云端会所之后,这个地方,已经迎来了三次警察的光临。 商元浩看着自己的生意被这些突然进来的警察搅得乱七八糟,他的火也越积越多。 幸好自己早有准备,反侦察能力是一等一的。 否则,自己还真的被陆景墨这家伙给弄进去! 真是没想到,自己还没有对他下手,他倒是先发制人了! 商元浩脸色铁青,这时,手下又来汇报:“老板,董事长在医院救治了15天,医生说受伤太重,实在是回天无力了。” 商元浩怅然若失地想,这大概就是老头子的命吧! 虽然他嘴上骂着活该,但他还是请了最好的专家给他医治,没想到,还是没有办法。 手下这时战战兢兢地说:“还……还有一件事。” “说!” 商元浩不满的看着他,最烦磨磨叽叽的了。 手下擦了把汗道:“董事长昨晚动用大批人脉将夫人送走了,我们的人跟董事长的人发生了冲突,但还是没有拦得住。” “废物!” 商元浩低低地骂了句,问:“她带走了什么?” 手下道:“董事长一定是分给了她不少财产,但具体多少,我们还没有查出来。” “给我好好找!在海城多布置些眼线。” 商元浩微眯着的眼睛透着一抹危险,似笑非笑地说:“这女人没了老头子,彻底走投无路了,保不齐会回来找她儿子呢!” 手下得到吩咐,赶忙小跑着去办事了。 阿骁看了眼时间,道:“老板,私人飞机已经准备好了,您现在要不要赶过去见老爷子最后一面?” “见肯定是要见,可不只是我,还有敦敦!” 敦敦是叶佳禾失踪之前的乳名,因为她刚生下来的时候很瘦,体弱多病,父母便希望这个孩子以后长得敦实些,所以就把乳名取了“敦敦”,像个男孩子。 阿骁有些为难地说:“这……叶小姐她能配合吗?我觉得,她似乎不太待见我们呢。” “不待见?” 商元浩冷哼了声,道:“那就给我绑来!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就不相信,她还真不打算认祖归宗了?” 阿骁觉得,要是跟叶佳禾好好说,她十有八九是不会过来的。 毕竟,叶佳禾明确表示了,不要认这种不清不白的家庭。 因此,阿骁为了节省时间,直接实行了第二套方案。 …… 当叶佳禾被装在麻袋里绑来的时候,商元浩一声怒骂,“阿骁,你长本事了?你还真把她绑来了?” 阿骁这才知道,老板说的是气话,好歹,这也是亲妹妹呀! 商元浩连忙弯腰将袋子解开,叶佳禾愤愤地瞪着他,示意他把自己嘴里塞的布也拿掉。 “行,我可以给你松绑,但你给我老实点儿!” 商元浩警告完之后,才把绳子给她解开。 叶佳禾立刻把嘴里的布取出来,恨恨地说:“你疯了吗?把我绑来这里干嘛?我警告你,你赶紧放了我,否则,陆景墨报了警,你就罪加一等!你这是非法囚禁!” 商元浩冷笑了声,鼓了鼓掌,道:“真是不错,我商某人的妹妹就该这样,伶牙俐齿!就是不知道你看着挺厉害,怎么就被陆景墨欺负成这个样子?” 听出了他的嘲讽,叶佳禾忍无可忍地说:“你到底想怎样嘛!好歹也是亲妹妹,你搞绑架这一套,是要手足相残吗?” “呵,这下开始认亲了?” 商元浩上下打量着她,道:“之前,不是还不要认我?你也知道是亲妹妹,你是我亲妹妹,你就看着你丈夫用尽各种手段搞我,恨不得把我搞进局子里?” 叶佳禾气得瞥了他一眼,小声道:“那是你罪有应得!” 这句话,彻底惹怒了商元浩,他指着她,吼道:“你再给我说一遍!” 叶佳禾被吓得缩了缩脖子,道:“我不想说第二遍!你说,你到底想怎么样吧?” 阿骁连忙安抚着自家老板,“您还没跟小姐说正事儿呢,还是先把老爷子的情况告诉她吧。” 商元浩这才想起来,他找叶佳禾过来的目的。 简直被这个小兔崽子气得,头昏了! 他冷着声音道:“我喊你过来,那是因为你老子,亲老子,就要死了!趁着他还有口气儿在,你还是回去看他一眼,也算你认祖归宗了。” 叶佳禾惊讶地看着他,只觉得莫名其妙。 “你看什么看?我知道你不想去,但是,这由不得你!” 商元浩完全没了耐心,直接对手下吩咐道:“私人飞机准备好了吗?走!她要是不配合,直接绑了丢到飞机上去!” 叶佳禾震惊地瞪着眼睛。 天啊,她到底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 太可怕了,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她的亲哥哥像个野蛮人一样,粗鲁得要命! 可现在,她哪里还敢反抗? 想到是陆景墨还在医院里,自己只是出来买点东西的功夫,就被抓到这里来了。 要是陆景墨见她总不回来,肯定担心死了。 因此,叶佳禾道:“让我配合也可以,但是我得给陆景墨打个电话,跟他说一声。” “啧啧啧,你还真是忠心耿耿啊!”商元浩讽刺地说:“要是汪柔那女人有你一半忠心,我都不会一枪崩了她!” 叶佳禾无奈地说:“我拜托你,算我求你,你把手机给我用一下,我就打个电话。” 商元浩还以为叶佳禾是准备给陆景墨打电话,让他来救她。 因此,他不屑地道:“哼,还是等到我们到达目的地,你再打电话报平安吧!” 就这样,叶佳禾跟随商元浩这一大队人马,上了私人飞机。 飞机上很空旷,叶佳禾气呼呼的坐在飞机的机尾,离商元浩要多远有多远。 商元浩就这么一会儿一回头,默默看着自己的妹妹。 哎,这可是亲妹妹呀,虽然脑子坏了点,看上了陆景墨那种人;虽然脾气差了点,总是跟他唱对头戏;可他身上,流着与自己一样的血,她以后,就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想到这儿,商元浩准备先跟她示好。 就这样,他让人倒了杯橙汁儿,又准备一些点心,给叶佳禾端了过去。 “吃点东西!” 商元浩虽然声音冷硬,但眼底,都是关心。 叶佳禾被绑来这么久,的确是饿了,她也没打算寻死,干嘛要跟自己的胃过不去。 因此,她冷冷瞥了商元浩一眼,拿起面前的橙汁喝了起来。 商元浩见妹妹终于听自己的话了,高兴的眼都笑成了一条缝儿。 他温柔的开口道:“敦敦啊!” “噗!” 叶佳禾一口橙汁喷了出来,商元浩紧紧闭着眼睛,那些橙汁在他脸上开了花。 手下见状,连忙递来手帕给他擦一擦。 叶佳禾尴尬极了,她连忙道:“对不起啊,你……你刚才是在叫我?” 商元浩无语的点点头,道:“是啊,你的乳名就叫敦敦,从你刚生下来,我们都是这样叫你的。” 叶佳禾简直尴尬到抠脚趾。 敦敦? 这也太难听了。 她绷起脸,一字一句的道:“以后,请你叫我的名字,叶佳禾!或者是Susan。不要再叫什么……什么‘敦敦’了,难听死了!” 商元浩莫名有些委屈,落寞的说:“这是咱妈给你起的,她死后没多久,你就失踪了。我……也就没机会再叫这两个字了。哪里难听啊?多可爱的名字!” 见他这副样子,叶佳禾深深的吸了口气,不停的揉着发痛的额头。 “好了好了,我算是败给你了!” 叶佳禾挥挥手,道:“那要不这样,以后只有咱们两个人的时候,你可以这么叫我。但是一旦有第三个人在,你都不能叫我什么‘敦敦’,听见了吗?” 商元浩郑重的点点头:“一言为定!” 阿骁都在旁边看呆了。 我的天啊,这还是他们雷厉风行,杀伐决断的大老板吗? 这……简直就是妹妹奴啊! 这世上,真没几个女人,敢这么对商元浩说话的。 阿骁心里感叹着,今天真是开了眼了! …… 终于,两个小时之后,他们一行人到达了位于边境地区的商家老宅。 叶佳禾立刻找商元浩要手机,“快点把电话给我,我要跟陆景墨说一声!” 商元浩是真不想给她,自己如花似玉的妹妹,怎么就非要做陆景墨的舔狗呢? 真是三句话都不离陆景墨啊! 他不情不愿的将手机拿出来,就被叶佳禾抢了过去。 迅速拨通了陆景墨的电话,那边传来陆景墨焦急的声音:“佳禾,你去哪里了?手机怎么也关机了?要是再找不到你,我都要报警了!” “你别急,你先听我说啊。” 叶佳禾将自己来到边境商家的事告诉了陆景墨,为了不激化他与商元浩的矛盾,叶佳禾并没有说自己是被绑来的。 尽管如此,陆景墨还是愤怒极了,追问道:“他们真的没有为难你吗?你现在真的毫发无伤吗?你把你的位置发给我,我现在过去!” 听着他一字一句的关心和急切,叶佳禾心里暖暖的。 她耐心的说:“别闹了,我真的没事,他是我亲哥哥,不会害我的。你就安心的等着我,我来这边看一眼,很快就回去了。” 商元浩黑着脸看她跟陆景墨在那儿柔情蜜意的,真是恶心极了! 他不耐烦的催促道:“到底好了没有?他一个男人,怎么离了你照顾,会死吗?磨磨叽叽的,娘们儿似的!” 叶佳禾生怕陆景墨听到炸毛,连忙挂断了电话。 她瞪着商元浩道:“你要是不会说话,以后就少说点!”就这样,商元浩在前面走,叶佳禾跟在后面,在装修古朴的商家,见到了她所谓的亲生父亲。 商雄飞已经快要不行了,听到商元浩回来,他强迫自己睁开了双眼。 “哼,你这浑小子还知道回来看看你老子,也算我没有白生你一场!” 商雄飞用尽力气说了这么一句话,随即,将目光落在了叶佳禾身上。 叶佳禾望着床上年近七十的男人,他的鬓角早已花白,但那双眼睛仿佛还是释放着锐利的光。 原来,这就是她的亲生父亲啊。 商雄飞张了张嘴,问商元浩:“你小子这是把女朋友带回来了?可有结婚的打算?” 商元浩瞥了他一眼,然后对商雄飞道:“这是敦敦,我找到她了。” 商雄飞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这……这是敦敦?” “嗯,我已经跟她做过了血缘鉴定,而且,她的颈部还有敦敦一样的胎记。” 商雄飞的眼泪当时就流了下来,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道:“好啊,好啊!我的女儿回来了!这样,我就算死,也能瞑目了。” 叶佳禾站在床边,有些发愣。 商元浩给她递了个眼神,似乎想让她喊一声商雄飞。 可尽管这个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但对于叶佳禾来说,他还是相当于一个陌生人。 她实在是开不了口,喊一声‘爸’。 商雄飞泪眼朦胧的说:“孩子,你能叫我一声嘛?” 叶佳禾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喊了一声‘爸爸’。 商雄飞笑了,对商元浩道:“是我对不起敦敦,以后我要是走了,你一定要照顾好她,别再让她漂泊在外了。” 商元浩气的冷哼了声,道:“你不用把什么都往你身上揽,要不是那个女人,敦敦又怎么会失踪?你到现在,还那么相信她吗?” ------------ 第264章 老板变得温柔了 “我不信你萍姨会做出这种事。她一辈子无儿无女,照顾着我,无怨无悔。她不是那种人!我走后,你千万别去找她麻烦,她是个苦命人,经不起你折腾!” 商雄飞说到最后,就连气都喘不匀了。 商元浩紧紧握着拳头,没想到,都到了这个关头,老头子心心念念的还是那个女人。 要不是看在老头子快不行了,他一定要将那女人的真面目告诉他。 让他看看,他宠了一辈子,信了一辈子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面孔? 商元浩轻轻闭上眼睛,哽咽着道:“你刚才说了这么多,全都是关于她的。如今,你已是将死之人,我想问问你,你还记得我妈妈的模样吗?” 商雄飞的目光划过一抹怅然,可心肺功能完全衰竭的他已经是强弩之末。 再也没有留下一句话,商雄飞就咽气了。 叶佳禾站在床边,就好像曾经送走过那么多病人一样,出奇的冷静。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脉搏,对商元浩道:“他已经走了。” 商雄飞的房间里站满了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全都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就连商元浩,脸上都浮现出了一丝悲痛之色。 只有叶佳禾,仿佛一个局外人,面色平静而镇定。 毕竟,她从懂事开始,记忆中都是叶家,哪怕眼前的人真的是她亲生父亲,她还是没有办法与商元浩的悲伤感同身受。 况且,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他们抛弃。 后来,商元浩带着他的弟兄们给商雄飞办葬礼,商家一片混乱。 叶佳禾按照他们这里的规矩,给商雄飞上了一炷香,商元浩怕她太累,就让她回房间休息了。 房间里,还放着一本相册,叶佳禾一页页的翻看着。 不知过了多久,商元浩端着餐盘走了进来,道:“饿了吧?这里条件没有海城那么好,委屈你了。” 他平日里说话很欠揍,今天偶尔说了句正经话,叶佳禾还不知道怎么接。 她将相册放在一边,拿起面前的粥,一勺一勺的喝着。 商元浩叹了口气,道:“那本相册你看到了吗?那里,有我们的妈妈。” 叶佳禾放下碗筷,严肃的看着他,道:“我只想知道,为什么我身为商家的女儿,最终却被抛弃,在叶家长大?” 提起这个,商元浩目光深远,似乎在回忆着往事。 “其实很小的时候,我们的家,是很完整的,也算得上是夫妻恩爱,父慈子孝。直到有一天,一个落魄的女人来到了这里。当时,我爸出海,据说是因为她流落街头,晕倒在岸边,被我爸救了回来。反正家里的佣人多,我们的母亲又心善,多一个人吃饭倒也没什么。 这女人有几分手段,八面玲珑的,很快,就获得了我们母亲的好感,渐渐成为我妈最信任的人,我们全家出去旅游,都会带着她一起。可是我们谁都不知道,其实那个时候,她已经爬上了我爸的床。 后来你的满月宴,我们全家一起坐邮轮去国外度假,也是在那一次,我妈发现了那女人与我爸爸的事,跟我爸大吵了一架。夜里,我妈想不开,从邮轮上跳了下去。就这样,没过多久,我爸就娶了那女人,让她做了商太太,对她无比宠爱。 当时你还小,我爸就让她抚养你。后来有一天,仇家来寻仇,双方发生了枪战,等我爸结束了战斗回来,那女人却说,你被仇家给劫走了。” 商元浩说完,叶佳禾震惊的望着他,不可置信的道:“你的意思是,叶家是你们的仇家?我是被叶家劫走的?” “不!” 商元浩一字一句的道:“我一开始也信了她的说辞。直到有一天,我溜进她的房间跟下人玩捉迷藏,却听见她在电话里指使别人,把你卖的远远的。不仅如此,她下一步的目标就是我。所以当时我怒火中烧,从床底下跑了出来,她也没想到我会在这儿,估计是怕我把事情告诉我爸,所以也很害怕。” 叶佳禾听的心惊胆战,颤抖着声音问:“然……然后呢?” “然后?” 商元浩自嘲的笑了笑,道:“还是那女人有手段,弃车保帅,从楼上摔了下来,说是我推的。当时她已经怀孕了,不仅孩子没了,子宫都没能保得住。那次,我爸差点给我打死,往后我再说什么,他都没有再相信过。” 叶佳禾听着听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原来,自己和商元浩的童年,居然是这样苦。 难道,天底下的男人,都是那么糊涂,只会被美丽的皮囊所迷惑,却不问是非吗? 商元浩的眼角也湿润了,他挥挥手道:“好了好了,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总之现在,我已经找到了你,好歹,我商元浩在这世上,还有一个亲人。” 叶佳禾眼中露出一抹寒意,愤愤地问:“你说的那个女人,她现在在哪里?为什么今天,我没有看到她?” 商元浩怒冲冲地说:“那老头子是把她放在心尖儿上的,当然要把她藏好了,给她一个好去处?早在老头子受了重伤之际,就安排她走了。但我绝不会放过她,绝不会!” 叶佳禾叹了口气,终于开口叫了一声“哥”。 商元浩感动极了,连忙答应着:“好妹子,有哥在,以后,谁也不能欺负了你去!虽然哥是个男人,可我还是得提醒你,不管是我,还是我们的父亲,又或是陆景墨,全都是混蛋!有时候不是我们分辨不出好女人和坏女人,偏偏就是坏女人的手段合我们的胃口,我们被哄得舒服,就愿意自欺欺人!所以,你听哥一句,离开陆景墨吧!一个人过难道不潇洒嘛?要什么男人?” 叶佳禾愣了半天,所以,商元浩说了这么多,结论就是,让她离开陆景墨? 如果是以前,叶佳禾也许会十分赞同商元浩的话。 可现在,她与陆景墨经历了生死,经历了那么多的坎坷,她越发珍惜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 叶佳禾低垂着睫毛,默默的说:“但是陆景墨是我两个孩子的父亲,他的确是做错过事,也伤害过我。但是很明白,他有多爱我。人生短暂,我不想浪费那么多时间在仇恨上。” “行了行了,我读书不多,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文绉绉的大道理。” 商元浩的目光浮现出深深的纠结,他道:“你就告诉我,你是不是很爱他,离开他,你一个人过不下去?” 叶佳禾没想到商元浩会问的这么直白,她想了想,道:“如果陆景墨没有害死我爸爸……哦,我说的是叶朝明,就算是为了孩子们,我也会原谅他。” 商元浩抿抿唇,沉思着。 虽然叶佳禾口口声声为了两个孩子,可他难道看不出来,其实,她终究是放不下陆景墨。 即便没有那两个孩子,她也还是会原谅陆景墨的。 商元浩想了想,又问:“假如……这次,陆景墨真的死了,你准备怎么办?” 他只是想知道,陆景墨在叶佳禾心里,到底占据了多少位置。 这样,他才能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如何做? 毕竟,那女人害得敦敦漂泊在外那么久,幸好她是被好心人收养了,万一收养她的是坏人,商元浩都不敢想象,这些年,她的妹妹会经历些什么。 既然这女人敢对他妹妹下毒手,那他就要让她亲眼看着她唯一的儿子毁在他手里。 可现在,商元浩犹豫了。 他紧张地等待着叶佳禾的答案。 可没想到,叶佳禾听到他这样的假设,眼圈泛红,脸色苍白的摇了摇头,道:“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只知道,他一定要活下去,我一定不会让他死。” 她的这番话,让商元浩彻底肯定,自己妹妹对陆景墨的感情。 一直以来,他将陆景墨视为死敌,想侵吞陆家财产,让陆景墨跟他那个妈,一起在他面前跪地求饶。 可现在,他不敢再往下走。 因为他不想让他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妹妹失去幸福,更不想让他妹妹恨他。 良久,商元浩似乎下定了决心,点点头,道:“只要那小子对你好,哥也会支持你的。你记住,以后你绝不能让自己受委屈,知道吗?” “嗯。” 叶佳禾郑重的答应着。 突然间,她发现有个哥哥,是个好幸福好幸福的事情。 商元浩望着她,疑惑的问:“你笑什么?” 叶佳禾歪着脑袋,若有所思的说:“以前觉得你应该是那种无恶不作的坏人,现在发觉,你也蛮可爱的。” 商元浩满脸黑线,无语的看着她说:“你还真是视角清奇,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有人说我可爱。” 就这样,兄妹二人在一起说着话,叶佳禾体会到了许久没有的来自家人的温馨。 …… 三天后,商雄飞的葬礼办完了,商元浩也带着叶佳禾起程准备回海城。 回去的飞机上,兄妹二人之间的氛围,明显比来的时候要轻松很多。 至少,不是剑拔弩张的了。 商元浩见叶佳禾的样子,嗤之以鼻的说:“哼,你看你那副样子,哪里像刚死了爹的?现在估计心里都急吼吼的,恨不得立刻就跑到那个姓陆的身边了吧?” 叶佳禾现在也看出来了,商元浩这人就是个老大粗,但心地不坏。至少,对她是没有任何坏心的。 她懒得跟他计较,便靠在椅背上,斜睨了他一眼,道:“你以前是不是经常因为开口说话而被打?说不定你有这么多仇家,都是因为你话太多,得罪了别人!” 商元浩无所谓的哼了声,道:“我才不怕。尽管来报复好了!当年,要不是汪柔那个贱人分散了我的注意力,我才不会让那些人得逞,就这么睡了五年!哎,人生能有几个五年?” 提起汪柔,叶佳禾的脸色也不怎么好了。 毕竟,自己的哥哥跟那种女人有过关系,还生了个孩子,她怎么都觉得膈应的慌。 想到陆君耀,叶佳禾露出几分不忍,对商元浩道:“对了,你真不打算管你儿子了?这孩子有先天性心脏病,需要长期疗养和服药。如果让他自生自灭的话,他会很危险的。” 商元浩的目光中划过一抹异样,随即,立刻变得阴郁起来,坚定的说:“那种女人能教出什么好孩子?说不定,遗传了她的狠毒,跟她一样呢!我何必引狼入室?万一再养了个狼崽子,那才真是跟自己过不去!” 叶佳禾叹了口气,小声道:“其实,陆君耀挺可爱的,而且,很善良很单纯。他并没有遗传汪柔的秉性,你可以去看看,那毕竟,也是你的骨肉啊。” “不必了,我不需要这种女人为我生下的孩子。” 商元浩摇了摇头,十分惋惜的说:“哎,这女人就这么死了,都难解我心头之恨。我应该把她挫骨扬灰!” 叶佳禾听着他的话,有点瘆的慌。 她忍不住劝道:“你能不能少点戾气?不能温柔一点吗?” 商元浩白了她一眼,问:“陆景墨温柔吗?” 听出了他的讽刺,叶佳禾也不吭声了。 她真的说不过他! 下了飞机,商元浩本想先带着叶佳禾回云端会所,吃顿饭再休息休息。 可叶佳禾却心急如焚,执意要回医院。 无奈之下,他只好安排人将叶佳禾送了过去。 虽然他已经准备暂时放下向陆景墨报仇了,可看到自己妹子对仇人的儿子这么上心,他还是有点吃醋。 路上,商元浩一言不发。 阿骁似乎看出了商元浩的心事,担忧地说:“老板,万一哪天小姐发现她丈夫是当年害她流落在外的女人的儿子,她能承受得住这个打击吗?还不如我们直接告诉她,也免得她越陷越深,到时候都没有办法抽身了。” 商元浩深深的叹息了一声,道:“她已经陷进去了,又或许,从始至终,她都没有走出来陆景墨给她画的那座围城。既然这样,就让这个秘密保守下去吧。我不想让我妹妹难受,好不容易她现在得到幸福了,我作为哥哥,怎么能破坏呢?” 阿骁不禁佩服老板的胸怀,他试探着问道:“那这个仇,您还报不报了?” 商元浩的目光浮现出一抹阴郁,道:“要是能找到那个女人,我会押着她,去我母亲坟前认罪。要是找不到,我不会将仇恨牵扯到陆景墨身上,只要这小子以后对我妹妹好,我也就算了!” 阿骁赞同的点了点头,忽然笑了笑,道:“老板,你变了!变得温柔了!” ------------ 第265章 商元浩的心仿佛被什么击中 商元浩不习惯被人这么取笑,况且,还是被属下这么说。 他给了阿骁一脚,骂骂咧咧的道:“去你的!老子温柔给谁看?” 然而,刚到云端会所,便有小弟跑过来,如惊弓之鸟般的汇报:“老板,阿三被抓走了,我们初步断定是陆景墨那帮人干的!” “什么?” 商元浩的火一下子就窜了上来,怒道:“这小子是疯了么?我都不跟他计较了,他居然敢绑我的人?” …… 与此同时,医院里。 叶佳禾走进陆景墨的病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一个年轻男人被打得倒在地上翻滚,他的身体被绑了起来,嘴巴也被堵了起来。 陆景墨正一脸阴郁的坐在床边,咬牙问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商元浩把叶佳禾弄到哪里去了?” 叶佳禾离开了三天,他已经快要急死了。 之前好歹还给他打了个电话告知一下,后面就连电话,他都打不通,也根本联系不上她。 “住手!” 叶佳禾突然喊停,陆景墨和肖明他们齐齐向她看了过来。 看到她这样毫发无伤地站在自己面前,陆景墨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惊喜地朝她走了过去,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 “佳禾,你终于回来了。” 陆景墨紧紧抱着她,激动的道:“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过去找你了!这几天,我快要担心死了,你这没良心的,也不知道给我个消息,我还以为他们把你怎么了!” 叶佳禾被他这么抱着,瞬间安全感满满。 她微微笑了笑,道:“我都说了,商元浩是我哥哥,他能把我怎么样啊?我没事,真的。山里信号不好,电话根本就打不出去,更别说微信什么的了。” 陆景墨这才放下心来。 叶佳禾从他怀里离开后,望着地上被打的滚来滚去的男人,问:“这是怎么回事?你干嘛打人啊?” “还不是因为你?你一点消息都没有,我怕你出事,想去找你。不找个商元浩的狗腿子过来问话,我怎么能得到你的消息?”说到这儿,陆景墨笑了笑,道:“不过,这商元浩还真是驭下有方,到现在,他也不肯透露一个字。” 就在这时,叶佳禾的手机响了,商元浩的电话已经打了过来。 她十分郁闷地看了眼陆景墨,只好接起电话,紧张的道:“哥,我已经到医院了,你别担心哈。” “你别跟我扯这些乱七八糟的,你知不知道,我手下被姓陆的那小子抓走了?”商元浩火大的骂道:“你问问他,是不是非要跟我对着干?他要是铁了心跟我唱顶头戏,老子也不怕他!” 叶佳禾硬着头皮,陪笑道:“误会误会。他……是怕我出事,情急之下才这么做的。我们现在就把人给你送回去,全都是误会。” 商元浩一字一句道:“限你们半小时之内把人给我送过来,否则,老子就杀到医院去了!” “好好好,放心,放心。” 叶佳禾赶忙挂了电话,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陆景墨见状,道:“他威胁你了,是不是?我既然能把人从他们云端会所绑来,我自然不怕他!” 本来陆景墨得知误会了商元浩,心里还挺抱歉的,可刚才他在旁边都仿佛听见了商元浩的狮子吼,真是一点涵养都没有。 明明不是叶佳禾把人绑来的,干嘛要这么吼她? 叶佳禾知道商元浩的脾气,现在只想息事宁人,便对陆景墨道:“你赶紧把人送到云端会所。剩下的事,我到时候再跟你解释。我跟你保证,我哥哥不是坏人,也没有害我,真的!” 陆景墨顿了顿,不想让叶佳禾难做,这才给肖明递了个眼色,让他把人送回云端会所。 叶佳禾这才松了一口气,瞪了他一眼,道:“以后,你不许再跟我哥哥过不去。” 陆景墨惊讶地看着她。 没想到,只是短短几天,之前还嚷着不要认哥哥的叶佳禾,现在居然开始护短了。 他并没有生气,只是太好奇。 因此,他拉过叶佳禾,将她揽在怀里,柔声问:“快跟我说说,这几天你们到底去哪儿了?怎么你的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了?” 叶佳禾将这些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陆景墨,但她并没有将自己如何走失的也说出来。 毕竟,都是些陈年往事了,她每次提起,心里就会很难受。索性,她也就不提了。 叶佳禾笑了笑,道:“其实我哥这个人吧,看起来粗糙得很,其实他人很仗义,心思也很细腻的。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我发现,这个世上多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是很幸福的事情。” 虽然陆景墨对商元浩真的喜欢不起来,毕竟,这男人可是跟汪柔苟且了这么多年,他还帮该死的东西养了五年儿子。 现在想想,心里就膈应得慌。 要不是因为商元浩是叶佳禾的哥哥,他定要让他付出代价,让他悔不当初。 叶佳禾见他出神儿,便碰了碰他,道:“你听见没有啊?以后,不许再跟我哥哥作对!因为我哥也答应我了,不会反对我们。” “反对我们?” 陆景墨的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愤声道:“他还有脸反对我们?他自己做的那些事,屁股擦干净了吗,他有什么资格反对我们?要是你哥哥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你叶佳禾是不是又要带着孩子远走高飞了?” 说到最后,陆景墨因为手术的伤口牵动,咳嗽了起来。 叶佳禾连忙过去扶他坐下,道:“你能不能别这么极端?我什么时候说要走了?你再这样无理取闹,我就生气了!” 她说完,陆景墨又抱住了她,头埋在她颈间,低低地说:“佳禾,我是真的怕了。我每天睡觉前,都在想,会不会我一睁眼睛醒来,你和孩子们就不在我身边了。” 叶佳禾自嘲地笑了笑,她居然能感同身受陆景墨的心情。 因为曾经的自己,也是这样的患得患失,生怕他有一天消失在她的生命里,生怕被他抛弃。 大概,爱情终究会这样患得患失吧? 叶佳禾淡淡地说:“既然我决定留下来,就不会无缘无故地离开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以后,我们要彼此信任,彼此坦诚,不要再互相伤害了。因为原谅你,我真的下了很大的决心。” 陆景墨喜极而泣,所以,叶佳禾这么说的言外之意,就是她原谅他了。 她真的原谅他了! 陆景墨握着她的手,语气激动的颤抖,他一字一句的说:“佳禾,这一生,我定不负你。” 叶佳禾忍不住笑了笑,道:“希望你能说到做到!要是这次,你再让我失望,让孩子们失望,那我真的会带他们藏到一个你永远找不到的地方去。不信,你试试看!” “不会了,我今后,只会无条件地信任你,绝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浑蛋。” 陆景墨骂自己的时候,毫不留情,只希望能让叶佳禾消气,不要将过去的事情憋在心里。 叶佳禾于心不忍,想到汪柔的坏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别说陆景墨,就连她自己以前不也是屡次陷入她的圈套吗? “好了,你不要再自责了。” 叶佳禾靠在他怀里,舒了口气,道:“幸好这次,你活过来了。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以后的生活。” 陆景墨欣慰地笑着,道:“我真的那么重要吗?” 叶佳禾白了他一眼,故意说道:“才没有!你也就在阳阳和冉冉的心里比较重要罢了。” 陆景墨知道她口不对心,倒也没生气,只是贴着她的耳朵,轻声说道:“那我努努力,争取填满你的心。” 叶佳禾脸颊红了,连忙推开他,到一边坐下。 她收敛了笑意,有些迟疑地说道:“那我问你一件事,刚才我们才跟对方说过,以后要对对方坦诚。所以,你不可以骗我。” “嗯。” 陆景墨严肃的望着她,道:“你说。” 叶佳禾咬了咬唇,将自己心底最深处的疑问说了出来:“我爸爸,到底是不是被你逼死的?” “当然不是!我还要再说多少遍,你才能相信?” 陆景墨一时间有些懊恼,道:“你之前就问过我同样的问题,我的回答,也都是一样的!叶佳禾,你爸爸的死与我无关,我没有动机,没有理由去害他啊!当年我要真想逼死他,又怎么会在你们叶氏欠下巨额贷款的时候帮他?或许我那个时候不帮他,其他债主都会逼死他。我要真想让他死,又何须我自己动手?” 叶佳禾回忆起当年叶朝明自杀的惨状,仍是格外心痛。 她叹了口气,低低地说:“当年我离开你,就是因为汪柔给我看了一个视频,是你在跟别人通话。虽然你没有明说要让我爸爸死,但是,你似乎是知道这件事的。” 陆景墨一顿,立刻就想到了当年自己跟慕司沉打电话,恐怕被汪柔听到了。 没想到,这女人居然利用这样的方式去跟叶佳禾挑拨离间。 叶佳禾见他沉默,有些急切地问:“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爸爸当年到底为什么要自杀?你到底知不知道内幕?” 陆景墨跟慕司沉是多年的挚友,那时候慕家经历的那场巨变,是慕司沉最不愿提及的伤痛,他没有权利告诉叶佳禾。 况且,他的确不知道叶朝明当年为何要自杀? 他不止一次地问过慕司沉,但慕司沉都否认是他逼的。 陆景墨相信,慕司沉的为人。 哪怕夏东天是当年那件事的主谋,慕司沉也留了他一条命。 更何况叶朝明呢? 因此,陆景墨深邃的眸光坦诚的望向叶佳禾,一字一句的道:“这是我最后一遍回答你,我真的不知道,你爸爸当年为什么自杀?至于汪柔在你面前说了什么,我想,我们现在都知道她是个怎样的人?你不会这么是非不分,相信她的话,觉得是我害死了你爸爸。” 他的坦诚和保证,终究让叶佳禾不再怀疑。 “不是你就好。” 叶佳禾眼圈泛红,摇了摇头道:“我一直都希望那个人不是你。听到你亲口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相信你。” 陆景墨松了口气,将叶佳禾揽入怀中,柔声说道:“这样也好,以后,我们要是有什么疑虑,那就开诚布公的问对方。也免得造成那么多误会,伤人伤己。” “嗯。” 叶佳禾也完全同意陆景墨的话。 像这样坦诚相待,把心中的疑问都说出来,总比闷在心里乱想要强得多。 两人许久不见,再加上此时的叶佳禾卸下了所有防备,温顺的靠在他怀里,陆景墨只觉得有些心猿意马。 他轻轻抬起她的下颌,终于忍不住吻上了她柔软的唇瓣。 那种缠绵悱恻的吻,让叶佳禾的脸颊都烫了起来。 后来,陆景墨尤觉不够,那双温热的大手已经滑进了她的衣服。 叶佳禾感觉到了他的迫切,心一惊,连忙提醒道:“你的伤,这样不行吧?” 陆景墨勾唇一笑,邪魅道:“行不行,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听出他言外之意,叶佳禾的脸红到滴血。 到底是想他的,心也在他身上,两人很快褪去了所有阻碍,水乳交融。 …… 云端会所。 商元浩看到阿三被送回来的时候,满身是伤,气不打一处来。 他立刻让医生过来给阿三治伤,满肚子的火无处发泄。 要不是叶佳禾在,他想,他现在一定冲到医院,把陆景墨打成跟阿三一个样子。 玩权术计谋,他可能不是陆景墨的对手;可是舞刀弄枪,他未必强得过他! 商元浩忍着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就在这时,一个服务生端着酒毛手毛脚的,撞到了他。 酒水洒了商元浩一身,他的脾气本就不好,伸腿就是一脚,骂道:“这是哪里招的不长眼的东西?” 等他看清之后,才发现,他踢到的人,居然是一个女人。 而且,还是个美貌绝伦的女人。 她明艳而又倔强的脸,她凹凸有致的身材,还有那惊慌却又愤怒的眼神。 那一瞬间,商元浩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什么击中了。 靳溪只觉得肋骨疼的都要流出眼泪了,这一脚,着实不轻。 她咬着唇,硬生生的忍着。 可面对着面前这粗鲁又坏脾气的男人,她虽然愤怒,可也有些害怕。 这个工作,是她暂时找到的兼职,因为工资高,所以,她很珍惜。 靳溪恨恨地想,若不是叶佳禾害死了她哥哥,随后家里又出现了这么大的变故,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跑出来在这种地方忍气吞声的工作。 ------------ 第266章 对她是一见钟情 就在这时,会所主管跑了过来,连连道歉:“对不起,老板, 这丫头是新来的,毛手毛脚的。我现在就让她走人!” 说完,他便对靳溪道:“你今儿个是撞到老板了,我也保不了你,收拾东西滚吧!” 可没想到,商元浩的脸色却慢慢变得柔和起来,朝靳溪伸过去了手。 “没事吧?我刚才没看清,不知道你是个女人。” 随即,商元浩便将她拉了起来,装的温文尔雅,“要不要请医生看看?” 靳溪惊讶的看着他,难道,这男人是精神分裂吗? 刚才还冲她横眉冷对的,这一下子,就换了一副面孔? 还真怪瘆人的。 商元浩一边维持着上位者的威严,一边又怕吓着她,放柔了声音问:“你叫什么名字?” 靳溪深吸了一口气,淡淡的说:“靳溪。” “靳溪?” 商元浩回味着这两个字,笑了笑,道:“真是个好名字,简单干净。” 一旁的阿骁都不忍直视了,老板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明明没读过几本书,还非要装着人家那种文绉绉的样子。 靳溪怯怯的看着他,有种避之不及的意思。 而商元浩却对一旁的主管道:“给靳小姐工资多加两倍,最近让她好好休息。” 主管也愣住了,这还是他们那个铁面无私,暴躁易怒的老板吗? 他连忙答应道:“好好好,肯定遵照您的吩咐。” 商元浩拉过靳溪的手,掏出一支笔,将自己的手机号写在了她手中。 “这是我的号码,要是回去之后哪里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商元浩的眼神多了几分柔情,望着她道:“放心,我会负责。” 靳溪的心脏突突跳了几下,楞楞地点了点头。 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遇到的这是个什么鬼? 莫名挨了一脚,莫名被加了工资,还莫名得到了会所大BOSS的电话。 就这样,在靳溪茫然的眼神中,商元浩带着阿骁离开了。 跟了老板这么久,阿骁自然知道老板刚才那一眼,绝对是坠入情网了。 他试探着问:“老板,要不要晚上把那位小姐叫来?或者是,查查她的底细?” “先别了。” 商元浩摇摇手,嘴角却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道:“老子这辈子还没有追过哪个女人?好不容易之前喜欢了个女人,还被耍成了这样子!这个靳溪,我对她是一见钟情!你记着,跟下面的人交代,保护好她。等我忙完了这阵子,再好好追她。至于底细,先别急着查,免得日后她知道了,影响感情。” 阿骁汗颜,老板这种粗枝大叶的人,这时候,倒是心思细腻,想的还挺多。 可刚才那女孩子,看起来就不是温柔似水的路子,反而带着丝倔强和英气。 难道,老板转性了? 看来,真的是被汪柔那绿茶货色伤的太深了! …… 叶家。 叶佳禾站在门口,望着阔别五年的家,一时间感慨万千。 她刚去墓地给叶朝明扫了墓,之所以回来,一是想替叶朝明看看叶老夫人。 虽然叶老夫人以前对她一直都不怎么样,可这到底是叶朝明的亲生母亲,是叶朝明牵挂的人。 来这里的另一个目的,叶佳禾是想知道,当年被人贩子带走后,是怎么被叶家收养的? 就这样,叶佳禾鼓足勇气,终于按下了门铃。 院门打开,叶佳禾才发现院子里一片破败的景色,仿佛已经很久没人打扫了。 给她开的门,是一直贴身服侍叶老夫人的女佣,彩玲。 当彩玲看到是叶佳禾的时候,当即就惊呼了一声,道:“大小姐?您回来了?” 叶佳禾淡淡的点点头,道:“我祖母在吗?” “在的。” 彩玲连忙让她进来。 她们一边往里走,彩玲一边说道:“大小姐,这个别墅已经很久没有打扫了,有点脏,您别在意。” 叶佳禾望着四周冷冷清清的景象,问:“其他人呢?” 彩玲沉重的叹了口气,道:“都走了!自从先生去世之后,这个叶家就只剩下老夫人一个人撑着,可她这把年纪,也管不了什么事情了。当时叶氏集团被陆氏收购,陆总大概是为您打抱不平,没有给叶家任何分红。这些年,老夫人就是守着先生留下为数不多的遗产过活,也养不起司机和许多佣人了,只留下了我一个。” 叶佳禾心里也微微泛起了酸楚,问:“那我祖母身体还好吗?” 彩玲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一年不如一年了!” 两人一边说,一边到了楼上卧室。 彩玲打开门,叶老夫人正坐在轮椅上,孤独的望着窗外。 “老夫人,您看谁来了?” 彩玲说完,叶老夫人转过头,看了叶佳禾半天。 良久,她不可思议的道:“佳……佳禾?你是佳禾?” 毕竟,已经五年了,叶佳禾的发型和穿衣品味都变了不少,加上叶老夫人年老眼花,看了好久才认出来。 叶佳禾望着叶老夫人头上稀疏的白发,和枯瘦的面容,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儿。 现在的叶老夫人,眼神沧桑孤寂,再也没有曾经面对她的那种愤怒。 叶佳禾平静的开口,叫了声:“祖母。” 叶老夫人想到这五年来,家里的变故,只有一个女佣与她相依为命。 如今看到叶佳禾站在她眼前,不知怎么的,老太太突然间就哭了出来。 彩玲连忙上前,用手帕帮叶老夫人擦着泪,安抚道:“老夫人,大小姐回家,这是喜事,您哭什么呢?” 叶老夫人哭了一会儿,这才望着叶佳禾,道:“难为你有心,还能想起我这个老太太。” 彩玲对叶佳禾道:“大小姐,那您就在这儿陪老太太说会儿话吧,我去做饭了?您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叶佳禾淡声说道:“你给祖母做就好,我不留在这里吃饭。” 彩玲也没有强求,毕竟,家里就这点东西,实在是拿不出可以招待人的饭菜。 她走后,老太太和叶佳禾两人坐在一起,有些相顾无言。 这时,老夫人开口道:“你不是专程来看我的吧?” 如果她要是专程来看望自己,应该会留下吃个便饭。 叶佳禾淡淡的说:“我刚从我爸爸的墓地回来,我是替爸爸来看看您好不好?” 叶老夫人苦笑着道:“你看到我这个样子,一定是在想,这老太太终于得到报应了,是吧?” 叶佳禾平静地否认:“没有。您是我爸爸的亲娘,就算我们以前有过节,我也不会用这种想法去诅咒您。我来,只是想告诉您,前段时间,我找到我的亲生父亲和哥哥了。有些过去的事,想问问您。” 叶老夫人闻言,大吃一惊。 她不可置信的道:“都二十多年过去了,你居然能找到你的亲生父母?” 叶佳禾点了点头,道:“我想知道,当年我是怎么来到叶家的?您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和我妈妈?” 叶老夫人就这么望着她,却没有说话。 很久之后,叶佳禾无奈的笑了笑,道:“算了,您要是不想说,我也不强求。反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说完,她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道:“这里有些钱,您拿着,以备不时之需。要是有别的困难,就给我打电话。我不会让我爸在天之灵担心的,就算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我也会照顾您。” 叶佳禾其实并不是很执着的想要一个答案,或许,她这次来,也只是想替叶朝明看看叶老夫人罢了。 然而,就在她走到门口准备离开的时候,叶老夫人突然叫住了她。 “你这孩子,要是我亲孙女儿,我一定是会把你捧在手心里疼的。” 叶老夫人终于开口,自顾自的说:“从小,你就比宝珠懂事,也比宝珠聪明。只可惜,你不是我们叶家人。” 叶佳禾听到这儿,重新坐了回去,等待着她的下文。 叶老夫人望着窗外,目光有些飘渺,缓缓地说:“当年,朝明娶了你母亲之后,我们的关系也算和谐,很快,她也怀了孕。只可惜,她生产的时候孩子脐带绕颈,生下来胎儿就窒息而死了。当时,朝明和你母亲都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我也很伤心。后来,你母亲出院了,原以为等她休养好身体之后,可以跟朝明再要一个孩子。” 说到这儿,叶老夫人眼里含着泪光,哽咽着道:“可是有一天,你母亲居然抱回了一个婴儿,听说这孩子被人贩子卖给黑心医院,准备挖掉器官,幸好当时被警察救下了。但这孩子的身上有伤,警察带她去医院检查,就碰到了你母亲在值班,听说这孩子的遭遇后,刚经历过丧子之痛的她,就把这孩子收养了。这个可怜的孩子,就是你!” 叶佳禾没想到自己是这么到叶家的,是母亲给了她第二次生命。 她颤抖着声音,问:“然后呢?” 叶老夫人擦了擦眼泪,道:“其实,你父亲一直都很爱你母亲,她要收养你,你父亲也顺着她,由着她。我当时是坚决不同意的,我想要一个我们叶家自己的孩子。也是从那时候起,我们婆媳关系破裂,朝明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出去酗酒,这才给了罗娟可趁之机,跟她发生了一夜情。叶宝珠,就是这么来的。 你问我为什么这么恨你母亲?因为如果不是她一意孤行,或许很快,她就会再有一个流着我们叶家血液的孩子。但是,你母亲自从收养了你,那真是费心费力,又要工作又要亲自照顾你,她根本就没有时间再操心给我们叶家开枝散叶的事情。还有你父亲,也把你视为亲生女儿,因为他这一生,爱的就只有你母亲一个。可我不行,我之所以让罗娟和宝珠进门,那也是因为,宝珠才是我们叶家唯一的血脉!” 叶老夫人的话,终于解开了叶佳禾心中的疑惑。 原来,自己是那么幸运,遇到了妈妈,遇到了让她重生的人。 缓了很久,叶佳禾才将这件事,完全消化,才从刚才的情绪中缓过来。 过往的一切恩怨,于她来说,仿佛都不再重要。 人啊,活在当下,能珍惜眼前人,便已经很难了。 …… 一个月后。 经过了这么久的修养,陆景墨终于在一个月后出院了。 叶佳禾与他的感情,也越发深厚。 冉冉和阳阳每天都会过来看陆景墨,一家四口在一起的时光,总是那么幸福又短暂。 陆景墨出院的这天,商元浩也来了,当时他们刚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 商元浩依旧冷着一张脸,瞥了眼陆景墨,又对叶佳禾道:“真是嫁出去的妹子泼出去的水!整整一个月,你就这么鞍前马后的伺候他,一次都不来看我!” 叶佳禾吐了下舌头,笑嘻嘻的说:“我正准备今天去看你,没想到你这就来了。” 商元浩嗤之以鼻的吐槽:“真是满口胡说八道,你的心,全在陆景墨身上,还能想起自己有个哥哥?” 陆景墨虽然愿意为了叶佳禾跟商元浩休战,但是他实在是不喜欢这个大舅子。 这男人跟汪柔做的那些苟且之事,他没有办法轻易释怀,总觉得这个姓商的做事太没下限,他怎么都瞧不上这种人。 因此,面对商元浩与叶佳禾你一言我一语的斗嘴,陆景墨的表现始终是冷冷的。 他一句话没说,只给商元浩倒了杯水,对叶佳禾道:“你们聊,我在车里等你。” 就这样,陆景墨眼不见心不烦,直接离开了房间。 商元浩也发现了陆景墨不仅不欢迎他,也瞧不起他。 是了,像他这种从小生在豪门,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哪里能瞧得上他们这种动不动就舞刀弄枪,上不得大雅之堂的家庭? 叶佳禾瞧出了尴尬,连忙道:“哥,你别介意啊,陆景墨他……估计还在生气之前你跟汪……” 她还没说完,商元浩便打断道:“你不用替他圆场,我才不在意他的态度呢!随便他喜不喜欢我,只要他对你好,这就够了!” 叶佳禾心里暖的要命,她真诚的说:“哥,中午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不了,我一会儿就离开海城了。” 商元浩叹了口气,道:“老头子死了,家里那边一堆事,有些人坐不住了,想闹事,我得亲自回去摆平。” 叶佳禾有些伤感的说:“这么突然?那你还回来吗?” “当然回来了!” 商元浩笑了笑,道:“我唯一的妹子在这里,云端会所也在这里,我能跑到哪里去?好了好了,别这么哭哭啼啼的了,没出息!我就是来跟你道个别,要是那小子欺负你了,记得给我打电话,我立刻飞回来弄死他!” 叶佳禾从来都没有过这样满的安全感,她叮嘱道:“那你一定要小心啊,不要成天舞刀弄枪的了,不安全。” 商元浩站起身,挥挥手道:“知道了,管好你自己吧!” 看着他的背影,叶佳禾突然有些心酸和不舍。 ------------ 第267章 陆君耀的去处 商元浩刚从医院里出来,阿骁就赶忙迎了上来。 他面色凝重地汇报道:“老板,我们已经追踪到了苏萍的藏身之处,只不过老爷子临终前派给她的亲信太多,这些人都是完全效忠老爷子的,恐怕我们没有办法轻易伤到她!” 商元浩的目光渐渐变深,冷声吩咐道:“尽量活捉到她,最起码,也要让她把带走的财产悉数吐出来!当年,我母亲因她而死,我妹妹因她而失,她休想带走我商家一分一毫的东西!” “是。” 阿骁点点头,又道:“飞机已经准备好,我们随时可以起程了。” 商元浩不放心的回头看了眼医院的方向,希望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就算要报仇,他也准备到那个女人为止了,至于陆景墨,既然是妹妹的毕生所爱,他不会动他,让妹子左右为难。 下定决定之后,商元浩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没过多久,叶佳禾也从医院出来,上了陆景墨的车。 “你哥哥走了?” 陆景墨一边帮她系安全带,一边关心地问:“你的眼睛怎么红红的?刚才哭了?” 叶佳禾愤愤地说:“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这么对我哥?除非,你是因为还惦记着汪柔,所以才把他当做了情敌!” 陆景墨一愣,随即被她气笑了。 “你这傻瓜,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把他视为情敌?” 陆景墨不屑地哼了声,道:“我才没把他放在眼里。” 叶佳禾连忙纠正道:“那也不行!他好歹是我哥哥啊,你最起码的尊重总是要有的。” 陆景墨幽幽的望着她,不禁对商元浩这个人越来越好奇了。 要知道,之前叶佳禾是很讨厌瞧不上商元浩的,甚至连认都不想认他。 如果这个人没有一定的人格魅力,叶佳禾是绝对不会这样护着他的。 陆景墨笑了笑,算是妥协了,“好,那我下次见到他,请他吃个饭,我们大家就算是和解了。” 叶佳禾这才满意地说:“这还差不多!不过,最近我们肯定是没办法请他吃饭了,他又回商家料理事情去了。” 陆景墨不由得担忧起来,不知道商元浩到底做的什么生意? 可别做些什么违法的事情,连累了叶佳禾才好。 然而,这些疑虑他并没有跟叶佳禾说,毕竟她刚认了哥哥,他不想打击她。 …… 两人回到家,竟发现别墅里挂满了气球和彩带。 他们一进来,冉冉和阳阳就向他们扑了过来。 两个孩子齐声说道:“欢迎爸爸和妈咪回家!” 叶佳禾看着满屋子的气球,蹲下身将两个孩子搂在怀里,道:“是你们弄的吗?怎么这么棒呀!” 张妈这时也笑眯眯地迎了上来,道:“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小少爷和小小姐自己做的,都不让我们帮忙呢!说是要给先生和太太一个惊喜。” 叶佳禾看着这两个懂事的孩子,便觉得十分愧疚。 以前,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想孩子们认爸爸,她只想到了自己曾经受过的伤害,却忘记孩子们多么渴望拥有一个完整的家。 叶佳禾搂着一双儿女,在他们脸上亲了亲,柔声说道:“以后,我们一家再也不分开了,好吗?” “真的吗?” 两个孩子眼睛都亮了,开心地手舞足蹈。 冉冉仰着小脑袋,问:“爸爸,妈咪说的是真的吗?你是怎么把妈咪追回来的?” 陆景墨被小丫头的话逗笑了,将她抱起来,道:“这是秘密,怎么能告诉你?” 张妈在一旁高兴的都快哭了,她哽咽着道:“真好啊,这完完整整的一家,总算是团圆了。先生、太太,这几天我带着下面的人把别墅里里外外全部收拾了一遍,你们放心,干净着呢,绝不会有什么乌烟瘴气的东西。” 叶佳禾与陆景墨都知道,张妈指的是汪柔。 “谢谢你,张妈。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在医院,多亏了您照顾两个孩子。” 叶佳禾向她抱以感激的微笑。 张妈擦了擦眼泪,道:“哎,这是我应该做的。先生太太,赶紧过来吃饭吧,我准备一大桌子菜呢!” 就这样,一家四口人整整齐齐地坐在了桌前。 饭后,两个孩子又去院子里玩儿了,无忧无虑的模样,让陆景墨十分满足。 而这时,叶佳禾小心翼翼地瞄了陆景墨一眼,道:“我有一件事想问你。”陆景墨笑着道:“问就问,怎么这副表情?像我要把你吃了一样!” 叶佳禾弱弱地开口道:“你……把陆君耀藏在哪里了?” 她话音刚落,陆景墨的表情果然冷了下来,咬牙道:“那个野种,他没资格姓‘陆’。” 叶佳禾叹了口气,道:“其实,君耀没有错,错的是他妈妈。现在倒好,你这么嫌弃他,我哥也这么嫌弃他,他只是一个不到六岁的孩子,又有先天性疾病,这样下去,你们会把他给逼死的。” 陆景墨的眼中闪过一抹动容,可想到汪柔做的那些事,他阴郁的说:“他早就该死了!当年,在他妈妈肚子里的时候,他就不该生出来!” 叶佳禾有些发愁。 虽然汪柔作恶多端,可陆君耀是商元浩的亲生儿子,也是他的亲侄子。 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是一场孽缘,这个孩子他已经存在了,总不能看着他流落在外,等疾病复发的那天,让他去死吧? 叶佳禾是医生,也是陆君耀的姑姑,她觉得自己做不到这么残忍。 可陆景墨这副样子,提起陆君耀,就好像要把那孩子掐死似的。 是啊,汪柔用这孩子骗了陆景墨这么多年,他就相当于帮商元浩养了五年的儿子。 自己再提起这件事,岂不相当于打陆景墨的脸? 叶佳禾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气氛突然变得压抑而沉寂,叶佳禾低着头,不知该怎么劝他? 陆景墨依旧沉着脸,转身似乎想上楼了,不想再跟她多说陆君耀的事。 叶佳禾郁闷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段时间,陆君耀的病有没有加重? 之前费了这么大力气把他的病情控制住了,可别前功尽弃了啊。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一下,是一条短信。 叶佳禾点开,居然是陆景墨发来的一个定位,应该就是安置陆君耀的福利院了。 叶佳禾一喜,她就知道,陆景墨的血液里,始终流淌着正直和善良。 如果不是陆景墨,想必在汪柔的言传身教下,陆君耀早就被教歪了。 得到地址,叶佳禾立刻去了那家福利院。 她找人问了陆君耀的住处,终于找到了位置。 可进门,就看到几个孩子将陆君耀推来搡去。 后来几个男孩子把陆君耀按在了地上,其中一个男孩应该是他们领头的,骑在了陆君耀身上。 “驾!驾!” 陆君耀瘦弱的身体直接被压倒,摔着了那个男孩子。 然后,几人便要对他拳打脚踢。 叶佳禾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惊呆了,慌忙冲了进去,吼道:“都住手!” 几个孩子没想到突然进来一个陌生女人,他们面面相觑,随即看着叶佳禾道:“你是谁?” 叶佳禾没有理会他们,赶紧跑过去,扶起了趴在地上的陆君耀。 陆君耀没想到叶佳禾会过来,她清澈的眼中忽然蓄积着好多眼泪,哽咽着道:“医生阿姨?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不,不是。” 叶佳禾心疼地将他搂在怀里,怎么都想不到,原来,他在福利院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 大概是血缘和亲情,她心里难受极了,立刻给陆君耀找了一件干净的衣服穿上,又去给他打了盆水,帮他把脸上的灰尘擦干净了。 刚才欺负陆君耀的几个小孩子有点害怕,又有点羡慕。 他们每天都期待着被人领养,可没想到,陆君耀这个病秧子,居然是他们之间第一个被人领回去的。 因此,其中一个大点的小男孩,也是刚才骑在陆君耀身上欺负他的那个孩子,走到叶佳禾面前,道:“阿姨,陆君耀他有心脏病,带回去也是个烫手山芋。” 他的言外之意是,陆君耀不健康,领养他不划算,还不如领养自己这种。 叶佳禾当即恼怒地问:“你明知道他有心脏病,还这么欺负他?小小年纪,心眼儿怎么这么坏啊!” 说完,她牵着陆君耀的手,道:“老师在哪里?” 而叶佳禾这次过来福利院,其实陆景墨在半小时前,已经跟这里的院长老师打过招呼了。 她才刚说完,院长带着福利院的老师都赶了过来,脸上堆满了阿谀奉承的笑。 院长恭敬地道:“陆太太,陆总我们交代了,您今天会大驾光临。” 叶佳禾冷冷看着他们,道:“君耀看起来已经不是被欺负一两天了,为什么你们会纵容这种事情发生?难道之前,你们都不知道吗?” 院长顿了顿,尴尬地说:“陆太太,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就这样,叶佳禾跟着院长离开了屋子。 只听院长为难地说:“陆太太您有所不知啊,前阵子,陆总的手下把这孩子送来的时候,说过任他自生自灭。虽然我们也不了解陆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这孩子肯定是被陆总抛弃了。而且他又下了这样的命令,我们也不敢不从啊!” 叶佳禾这才明白,原来是陆景墨的示意。 要知道,陆君耀的存在,对陆景墨来说,那是巨大的讽刺和侮辱,他当时估计也是气坏了。 因此,叶佳禾的语气不再似刚才的凌厉,而是放缓了些,道:“院长,那我今天就把君耀给带回去了。” “好好好,陆总都交代过了。” 院长连忙答应着,笑了笑,道:“其实说真的,这个孩子在我们这儿,我们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听说还有先天性心脏病,我们都怕出人命呢!” “没事了,他交给我了。” 说完,叶佳禾又回到了那个房间。 此时的陆君耀正默默的坐在自己的床边,垂着脑袋,整个人就像花茎上,快要凋谢的枝叶。 叶佳禾走过去,温柔的开口道:“君耀,阿姨带你回去,好不好?” 陆君耀只是麻木的被叶佳禾牵着手,离开了孤儿院。 身后,是无数羡慕的目光,望着他坐上豪车被接走。 车上,陆君耀终于开口,他满眼央求的问:“阿姨,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爸爸妈妈要吵架?为什么爸爸要把我送到这里来?为什么不是我妈妈来接我?我爸爸妈妈都去哪里了?” 这孩子一连串的问题,让叶佳禾无从开口,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这一切。 可怜的孩子,还不知道自己的妈妈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陆君耀突然痛哭出来,抽泣着道:“阿姨,你怎么不说话呀?你说话呀!” 叶佳禾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搂着他,想让他明白,这个世界上,还有关心他的人,还有温暖。 “君耀,你先别哭,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叶佳禾觉得自己没办法解释。 而且,这本来就是自己哥哥造的孽,要解释,也该是商元浩去解释。 就这样,叶佳禾索性让司机将车开到了云端会所。 商元浩此时已经带着阿骁回商家老宅了,他另一个亲信阿杰还在。 “叶小姐,您怎么来了?我们老大今儿个刚离开海城,您是找他的吗?” 阿杰对叶佳禾十分殷勤,这可是老大的宝贝蛋子妹妹啊! 叶佳禾让陆君耀坐在一旁,把阿杰拉到旁边,低声说道:“我把你们老大的儿子给带回来了,你给他安置一下住处吧。” “额……这……” 阿杰有些为难的道:“哎呦,您这不是在咱们老大头上动土吗?汪柔那女人给他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他能容得下这孩子吗?反正他以前就在陆家养着,您不然再把他带回陆家吧?就当养个小猫儿小狗呗。” 叶佳禾无语极了,他白了她一眼,道:“巧了,陆家那位也觉得自己被戴了绿帽子,恨不得把这孩子捏死。那你说怎么办?这孩子身上流的好歹是你们老大的血,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 第268章 送回给亲爹 阿杰想了想,还是不敢在商元浩不知情的情况下,擅自把陆君耀留下来。 他试探着问道:“那要不,咱给他送到孤儿院去?” 叶佳禾冷冷回怼,“我刚把他从孤儿院接出来。” 阿杰郁闷极了,道:“要不您先把他带回去养几天?等我们老大回来,我再请示他?现在他在飞机上,我也联系不上啊。” “我不管,反正孩子是你们老大的种,他既然敢做,那就得敢当。我就把他放你们这里了,你记得照顾好他。这孩子有先天性心脏病,随时会发病,一旦有情况,立刻给我打电话。” 说完,叶佳禾便准备离开。 阿杰拉着她,道:“您别走啊,您这撂个孩子放这儿算怎么回事儿啊?老大回来要是看到这玩意儿,还不给我踹死?” “他要是生气,就让他来找我!” 叶佳禾愤愤地说:“我真没见过敢生不敢养的,他要是不养,小心我告他个遗弃罪!” 就这样,在叶佳禾强硬的态度下,阿杰只好接下了这个烂摊子。 …… 从云端会所出来,叶佳禾终于松了一口气。 虽然商元浩一直拒绝认这个儿子,可是从这几次的接触来看,商元浩是那种外表冷硬,内心却有着柔情的人。 亲生儿子已经放在他面前了,他是不会不管的。 安排好了陆君耀的事情,叶佳禾回到家。 听张妈说陆景墨一直在书房,她知道,他大概还是很介怀陆君耀的事。 所以,叶佳禾也去了书房。 见她进来,陆景墨放下手中的电脑,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和沙哑,“回来了?把他带出来了?” 叶佳禾点点头,“嗯,送到云端会所了。” 陆景墨叹了口气,道:“罢了,送去就送去吧。孩子是无辜的,该死的人,已经死了。” 叶佳禾知道,他虽然这么说,但他心里,一定是不好受的。 这五年,他把陆君耀当作亲生儿子,最后却换来这样的结局。 任谁,都会难以接受这种结果。 “佳禾……” 他走到她面前,轻轻拥抱着她,道:“我们去把证领了吧,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把你弄丢了。” 叶佳禾微微怔了一下,虽然,这是他们早就该做的事。 陆景墨解释道:“婚礼的话,上次因为我浑蛋,让那场婚礼成为了全海城的笑柄。如果你不介意,这次我们去国外办婚礼,请一些亲朋好友来,也免得那些媒体再胡乱写。” 叶佳禾笑了笑,道:“其实,我根本就不在乎婚礼有多华丽多盛大,那只是一个仪式罢了。况且,离你上次跟汪柔那场婚礼才过去多久?万一消息泄露出去了,肯定会有很多人抨击你的。” 陆景墨没想到,自己做了这么多伤害她的事,她居然还在设身处地地为她着想。 他紧紧将叶佳禾搂在怀里,低低地说:“可是,我不能让你委屈地嫁给我,就算是仪式,我也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叶佳禾是我的妻子。” 叶佳禾叹了口气,道:“不然就婚礼再等等,等到大家把那件事淡忘了,我们再办。” “那什么时候去领证?” 陆景墨将她的手握在手心,语气里透着一抹急切:“一天不领证,我一天就担心再失去你。” 叶佳禾沉默了一会儿,眼中浮现出一抹悲伤,淡淡地说:“我想抽空去看看靳老师。我既然决定跟你结婚了,我想去跟他说说话,就算他不能原谅我,我也不能瞒着他。” 陆景墨顿了顿,随即,点点头,道:“应该的,如果不是他,很可能我们早就阴阳相隔了。我送你去,我在墓地外等你。靳南平……应该也不想见到我。” “我自己去吧。” 叶佳禾挤出一抹苦笑,道:“你说得对,靳老师应该蛮讨厌你的,你就不要去打扰他安息了。” 陆景墨的脸上划过一抹尴尬,不过,在他弥补叶佳禾和孩子们之前,他永远都是个罪人。 相对于靳南平,陆景墨觉得自己为叶佳禾考虑的,远远不够多。 …… 就这样,叶佳禾选了一个晴朗的天气,买了靳南平喜欢的百合花,去了墓地。 墓碑上,靳南平的笑一如既往地温暖,可惜,再也没有了温度。 叶佳禾想到那天的情景,眼泪就忍不住的往下落。 她哽咽着道:“靳老师,我也不知道,我这样的选择,到底对不对?但是,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替您做您未完成的事,替您看一看这人世间最美丽的风景。请您原谅我,我终究,还是辜负了您。” 就在这时,一个恨恨的声音传了过来:“叶佳禾,怎么是你?” 叶佳禾惊讶地回过头,就看到靳溪站在不远处,正愤怒地瞪着她。 “小溪?” 叶佳禾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她问:“你和伯母不是去国外了吗?” 记得之前靳夫人过来与她告别的时候,是这么说的。 难道,靳溪没有跟着去吗? 靳溪没有回答她,而是愤怒的道:“叶佳禾,你怎么还有脸来这里看我哥哥?你没有资格出现在这里,你给我滚!滚啊!” 叶佳禾心如刀绞,她无论说什么,都没有办法再还给靳南平一条命,再还给靳溪一个哥哥。 她垂下眼眸,低低地说:“小溪,对不起。”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靳溪气得浑身发抖,冲她吼道:“如果不是你,我哥哥就不会死,我家也不可能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叶佳禾震惊地望着她,追问道:“你家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这时才发现,靳溪现在的模样好像很疲惫,像是没休息好似的。 而且,以前的靳溪完全就是白富美的装束,现在,她只是穿着一件简单的牛仔衬衫和黑色长裤,看起来,与她平日里的风格完全不搭。 这下,叶佳禾就更加确定,靳家在靳南平死后遭遇了大变故。 她紧张地问:“所以,你和伯母根本就没有去国外?那伯母呢?她现在还好吗?” 靳溪气得狠狠推开她,哭着道:“不好!你害死了她儿子,她还怎么能好?我们家发生了什么,你没资格管,我们也不需要你管!请你以后不要再来这里,不要再来污了我哥哥的眼睛!” 在靳溪的怒骂声中,叶佳禾只好狼狈地离开。 可是,她心里一直担心着靳家,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靳溪说出那样一番话? …… 别墅里。 陆景墨本想去公司开会,却被两个孩子缠着,要他教他们游泳。 尤其是冉冉,小丫头就这么拉着她撒娇,陆景墨实在是没有招架之力。 无奈之下,他只好改了开会时间,留在家里,教了他们一下午。 阳阳学东西快,现在在水里像一条灵活的小鱼,已经会游了。 而冉冉一开始兴致勃勃地要学,最终因为害怕呛水,无论陆景墨怎么安慰,都不肯再学了。 就这样,小丫头坐在泳池边,看着爸爸和哥哥游了一下午。 阳阳看着妹妹一下午吃了三个冰激淋,便悄悄对陆景墨道:“我有理由怀疑,冉冉是为了趁妈咪不在家,偷吃冰激淋,才故意把我们支开,让我们去游泳的。这样,就没人管她了。” 陆景墨望着小丫头就这么坐在那儿,脚丫子放在泳池里来回晃,冰激淋吃得是津津有味,也有些无奈。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阳阳你也上来吧,明天再游。” 陆景墨上来之后,赶紧将冉冉的冰激淋袋子全扔进了垃圾桶,叮嘱道:“马上你们妈咪该回来了,看到你们玩了一天,一点功课没做,又该发火了!快点,去书房摆出个样子,给你们妈咪看。” 两个小家伙想到妈咪生气的样子,赶忙换好衣服,跑到书房,开始装模作样地学习了。 陆景墨刚回到客厅,便看到叶佳禾心事重重地已经回来了。 见她这副模样,陆景墨心一惊。 难不成,去一趟墓地,靳南平还能开口说话了,让她别跟他领证? “怎么了?” 陆景墨坐到叶佳禾身边,问:“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变成这样了?是不是又勾起你的伤心事了?” 叶佳禾摇了摇头,严肃地说:“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靳家最近发生了什么?今天我在墓地看到靳溪了,她……似乎过得很不好。” 陆景墨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儿,追问道:“那她没有为难你吧?” 叶佳禾叹了口气,道:“她还是不肯原谅我。我问她什么,她也不肯说。但是靳家一定是出现状况了,否则,靳夫人现在应该已经带着女儿去了国外才对。” 陆景墨心里是明白自己欠了靳家多大的人情的,现在靳家有难,于情于理,他都不能置身事外。 因此,他对叶佳禾道:“好,我现在就让肖明去查。你不要太担心,如果他们真的遇到了什么困境,我们一定会帮,嗯?” 叶佳禾的心里这才舒服一些,她催促道:“那你赶紧查,我都担心死了。” …… 几个小时过去,肖明终于查到了结果。 陆景墨听着他的汇报,脸色越来越凝重。 他深深叹了口气,道:“好,我知道了。” 一旁的叶佳禾忍不住问道:“是不是真的出事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快告诉我。” “好,你先答应我,千万不要着急。” 陆景墨叹息了一声,道:“靳南平的父母在他死后离婚了,靳夫人净身出户。” 叶佳禾不可置信的问:“离婚?为什么会离婚?而且,靳夫人为什么要净身出户?” 陆景墨低低地说:“之前,靳南平的父亲一直都在国外的医院工作,一年也不回家几次。其实那个时候,他父亲就已经在国外养了个女人,现在那女人的孩子都十来岁了。可因为当初靳南平活着,又能干,他父亲便一直把那个男孩当作私生子养。现在靳南平去世,那个小三打上门来,欺负靳夫人这孤儿寡母的。” 陆景墨担忧的看了眼叶佳禾,继续说道:“可靳夫人一向不争不抢,哪里能想到遇见这种事?后来丈夫回来了,还袒护着小三要与她离婚。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靳夫人一气之下什么都不要了,跟丈夫办理了离婚手续。自从离婚之后,靳夫人就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国外的药物又很昂贵,请护工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逼的靳溪不得不到处找兼职打工。现在的靳家,早已四分五裂,跟靳南平在时简直就是两个样子。” 叶佳禾听的愤怒极了,她咬牙问道:“所以,你们男人不找小三,是会死吗?” 陆景墨脸色有些难堪,哎,自己犯下的罪行,不认不行。 他只能跟叶佳禾道:“过去的事,我没办法改变。但是往后,我不会再让你吃任何的苦,否则,那就让我孤独终老,病死床头!” “够了,你说什么呢?” 叶佳禾愤愤地说:“以后这种不吉利的话,不许说!” 陆景墨勾了勾唇角,他老婆还是心疼他的。 叶佳禾是遭遇过背叛的人,所以,她现在几乎能想象得到靳夫人的惨状。 毕竟,刚经历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现在,又经历了丈夫背叛。叶佳禾都不敢想象,靳夫人是怎么撑下去的? 而且重度抑郁症本身就很严重,很难康复,现在所有的负担都落到了靳溪一个人头上。 陆景墨猜到了她的想法,便道:“我一会儿让肖明查一下她目前的住址,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看她,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还有靳溪,她是学什么专业的?我看看能不能给她安排一个高薪的工作。“ 叶佳禾想了想,道:“靳溪是学声乐的,当年靳家是医学世家,一直都是着重培养靳老师,准备让他传承家族事业。对于靳溪,他们就偏爱了许多,就按照她自己的喜好去选的专业。靳溪从国外的一所音乐学院毕业之后,好像在海城音乐学院当老师。工资,应该不会很高……” 陆景墨有些为难了,毕竟,他常年在商界,接触的人也都是这个圈子里的。 要是靳溪学的是跟商业管理有关的专业,他也能顺理成章的安排一下。 这回,总不能找人把靳溪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歌手直接捧进娱乐圈吧? 陆景墨见叶佳禾如此着急的样子,安抚道:“这样,交给我来想办法,总之,不会让靳夫人没钱治病,更不会让靳溪为了这些发愁。” ------------ 第269章 那个女人浮出水面 听到陆景墨对靳家的打算,叶佳禾终于舒了口气,道:“谢谢你啊,陆景墨。” “我们之间,还需要说这个字吗?” 陆景墨抚了抚她的脸颊,柔声道:“不要太担心,一切,都有我。” 在陆景墨的安抚下,叶佳禾一直提着的心才渐渐踏实下来。 翌日,两人的工作和生活也已经回归到了正轨。 陆景墨早上先将冉冉和阳阳送去上学,再送叶佳禾去上班。 “那这样,你今天下班以后,我来接你,我们一起去看看靳夫人。” 陆景墨叮嘱道:“上班的时候你就好好上班,不要再瞎想了,知道吗?” 叶佳禾微微笑了笑,有人在前方给你遮风挡雨的感觉,真的很好。 尤其是,这个人还是自己打心底爱的人。 “嗯,我知道了。” 叶佳禾答应之后,在他脸颊吻了一下,红着脸道:“你也好好上班。” 就这样,她像一只害羞的兔子,连忙跑下了车。 陆景墨只觉得这一大早的,就有种心花怒放的感觉。 因为刚才陆景墨停车的地方距离医院还有一段距离,叶佳禾没走几步,便听到一阵呼救声。 “哎呀,这里有人好像喘不过气了!” “有医生吗?看起来像是要憋死了!” “……” 叶佳禾连忙跑过去,这才发现一个落魄的妇女似乎是急性上呼吸道梗阻,脸憋的青紫,喘不过气。 她判断了病情之后,立刻道:“快搭把手,对面就是医院!” 说完,她立刻给急诊打电话,道:“立刻准备手术间,这里有个病人需要做环甲膜切开。对,我来做。” 叶佳禾以最快的速度将病人送进了急诊手术间,对于外科医生来说,这算是最普通基础的小手术了。 做完了手术,病人被推入普通病房,护士才过来跟叶佳禾说费用的事情。 “Susan医生,这个病人好像是个流浪者,身份证什么的没找到,就连手机都没有,现在做了手术又不能开口说话,我们怎么联系她家属啊?” 护士为难地叹了口气,道:“要是联系不上家属,她这笔费用,又要记在我们科室的头上了。” 叶佳禾拍了拍她的肩,道:“记在我头上吧,先给她把该查的都查了,需要多少钱,先从我奖金里扣。” 小护士这才开心地笑了,对她来一顿彩虹屁:“Susan医生,您真是人美心善又大方,就您这格局,十个白雅慧也比不上!” 叶佳禾无奈地笑了笑,道:“行了,快去干活!” 这个老妇人刚做完手术,叶佳禾也就把她当做了一个普通的病人。 庆幸自己今天遇见了她,抢救得及时,否则,再耽误几分钟,这个病人完全可能因为窒息而丧命。 一大清早的就救了一条人命,叶佳禾心情倒是不错。 只是白雅慧就郁闷了,没想到以后,这个Susan要常驻沙家浜了,再也不走了。 这么说来,往后的日子,自己岂不是都要被她强压一头? 听说叶佳禾早上救了个人,还承担了那个人的医药费。 白雅慧十分不服气地道:“你知道现在中国有多少人治不起病吗?我劝你不要嘚瑟,有几个钱,你都不知道怎么花了吧?小心那些没钱治病的人全都过来找你。” 叶佳禾白了她一眼,道:“我愿意,你管得着吗?” 本来她想说‘关她屁事!’,可又觉得有点不太文明,这才换了个说法。 白雅慧冷哼了声,阴阳怪气地说:“Susan,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不就是想在大家面前表现,让所有人都高看你一眼吗?可你别忘了,我才是这个心外科的主任,你的上司!” 叶佳禾不以为意地说:“我需要表现吗?难道,我Susan可以做的手术,你白医生做不了,不是全科室都知道的事吗?还有,你是心外科的‘代理’主任!” 叶佳禾故意将‘代理’二字咬得极重,气得白雅慧脸都绿了。 随后,叶佳禾便去查房了。 白雅慧紧紧握住拳头,她总有一天,会超过Susan的! 这女人到底有什么了不起? 她从来都没有被人这么瞧不起过! …… 忙碌了一天,叶佳禾总算赶在下班的点将之前落下的工作都清完了。 陆景墨的车已经停在了医院门口等她。 叶佳禾连忙上了车,道:“走,我们看看靳夫人。对了,我让你准备的补品都准备了吗?” 陆景墨凝重的望着她,道:“我们恐怕现在不适合去了。” “为什么?” 叶佳禾道:“靳老师生前对我恩重如山,靳夫人和靳溪以前都对我很好。现在靳老师走了,我不能不管她们的。” “不是这个意思。”陆景墨解释道:“我让人打听了,靳夫人的抑郁症倾向非常非常严重,你要知道她以前是珠宝鉴定专家,很精明的。但现在,她已经有了狂躁倾向,不能轻易受刺激。要知道,你对于她来说,本身就是个刺激,只会让她的病情加重。” 叶佳禾听得心都揪了起来,着急的道:“那你说,这该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就这样不管了,我做不到!” “我们当然不能这么放任不管,你和我都不是这种人。” 陆景墨冷静的分析道:“但我们现在,不能再去刺激她。倒不如先联系这方面比较好的专家,给她看一看,然后请两个照顾抑郁症患者比较有经验的护工去照顾靳夫人。听说之前靳溪请的那个护工,因为受不了靳夫人现在的脾气,已经辞职了。” 叶佳禾也暂时想不到别的办法,只能点了点头,道:“那好吧,就先听你的。” 想想靳夫人以前是那样的优雅温柔,现在却变成了这副模样,叶佳禾越来越内疚。 假如靳南平没死,或许,靳夫人就不会受到双重打击。 两人商量好之后,陆景墨将车往回家的路上开。 “对了,靳溪那边我也想到了好办法。” 陆景墨笑了笑,道:“她现在不是在海城大学教钢琴吗?工资的确不高。但我可以介绍朋友和公司的员工,送孩子去她那里学钢琴,通过这样的方式帮她,也不会引起她的怀疑,你觉得怎么样?” 叶佳禾靠在他肩上,道:“陆景墨,我现在都有点崇拜你了!你是怎么想到的啊?这样正好,不然靳溪要是知道我们帮她,她肯定会拒绝的。” 陆景墨被她吹捧得有些飘了,他勾唇笑了笑,道:“就只是有点崇拜吗?难道,没有什么奖励?” 叶佳禾听出了他言外之意,娇嗔地瞪了他一眼,道:“现在人都是你的了,还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 陆景墨也笑了,暧昧地道:“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才对。” …… 云端会所。 商元浩回海城之后,心情十分糟糕。 因为,他派过去捉苏萍的人,没有将事情办成,还是让这个诡计多端的女人给跑了! 阿骁分析道:“她当时为了保命,跑得匆忙,什么东西都没来得及带。老爷子给了她这么多珠宝,也都被她落在家里了。她养尊处优惯了,就这么逃出去,她一个年近六十的女人,未必能活得下去。” 商元浩目光阴冷,恨恨地说:“那就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倒要看看,这女人能跑到哪里去?” 阿骁为了让他宽心,便道:“老板,不然把上次那个叫靳溪的小姐叫来?陪陪您?” 商元浩的脑海中有浮现出了靳溪那倔强又美艳的脸庞,顿时,喉咙有些干燥。 他沉声说:“那女人看起来不像会所里这些风尘女子这么随便,要是不愿意,你也别逼她。” 阿骁偷笑,还从没有见过老板这么体贴谁呢? 商元浩低吼道:“你笑什么?还不快去把人给我请来!我先去房间收拾一下。” 说完,他面色冷沉地离开,可那匆匆的步伐已经透露出了此他时雀跃的心情。 阿骁看在眼里,不由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说:“这怎么弄得跟相亲似的。” 商元浩跑回房间,捯饬了许久,刮了胡子,头发洗了之后往后一梳,定了个型。 转而又将自己皮夹克换下来,穿上了一套正儿八经的西装,还打了个领带。 他望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怎么感觉有几分陆景墨的样子了? 商元浩轻轻哼了声,道:“大概女人都喜欢陆景墨那家伙的人模狗样吧?不然,他妹妹怎么能被那种斯文败类拿捏得死死的?” 商元浩决定,先走陆景墨的路线试试,先来软的,软的不行再说。 他对着镜子左照右照,半小时之后,才终于满意。 可阿骁这家伙办事速度怎么越来越不像话了? 那么久了,居然还没把人给他请来。 就在这时,阿骁敲了敲门,商元浩连忙坐在沙发上,随便拿来本书,装模作样地翻看着,好歹也显得自己有点文化。 “进来。” 商元浩故作深沉地开口。 好不容易门开了,他的脸色却一下子沉了下去。 “怎么就你一个?” 商元浩将书扔到一边,不满地看着他。 阿骁惊讶地看着自家老板,这还是他那个喜欢穿皮夹克马丁靴,喜欢刀光剑影的老板吗? 阿骁忍不住称赞道:“老板,您这西装皮鞋的风格,跟换了个人似的。” “少来!” 商元浩焦急地问:“靳溪呢?你怎么没把她带来?” 阿骁小心翼翼的瞥了他一眼,道:“靳小姐辞职了,昨天刚走,以后应该不在这里做了。” “什么?”商元浩连忙问道:“为什么?难道,这里有人欺负她了吗?” “没有没有。”阿骁连忙解释道:“有您的吩咐照顾她,谁敢欺负她啊!我听跟她一起的服务生说,她好像是音乐学院的老师呢,现在收了几个学生教人家钢琴,比咱们这儿薪水多。” 商元浩一听,对靳溪更感兴趣了。 “她还是老师?”商元浩露出一抹痴笑,憨憨的,“怪不得,我说这气质跟云端会所里的那些女人,就是不一样呢!哎,原来是老师啊!” 像他这种身份的人,平日里周围不是陪酒小姐,就是些拜金女。 商元浩默默的想,他还从来没跟老师谈过恋爱呢。 也不知道跟老师在一起,是个什么感觉? 阿骁见他正在犯花痴,小心的提醒道:“老板?咱下一步怎么做啊?去找靳小姐吗?” “先等等,不能表现的太热情了,再吓着她!” 商元浩想了想,道:“你去打听打听,那些学生家长给她多少钱?到时候让会所的主管联系她,给她更多!这女人,最近一定是手头缺钱。否则,一个大学老师,怎么可能跑到我这里来做服务生?如果不是走投无路,她绝不会来这里。所以,只要给她更多的薪水,我想,她还会再回来的。” 阿骁赞同的点了点头,没想到,老板的智商还在线,并没有完全被爱情蒙蔽了双眼。 …… 另一边,叶佳禾得知陆景墨让公司里好几个同事送孩子去靳溪那儿学钢琴,让靳溪的收入提高了很多,叶佳禾也跟着开心。 她用自己的人脉关系,联系了好几个国际上抑郁症方面有名的专家,将靳夫人的病历调出来给他们参考。 只有帮靳南平照顾好他的母亲和妹妹,叶佳禾才会觉得负罪感能小一些。 更令她开心的是,前几天抢救的那个病人已经恢复了,甚至可以说话了。 她立刻去了病房里,那个妇人见到她,犹如见到救命恩人般,哭着道:“孩子,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后来,叶佳禾得知,这个病人一直都有重度咽炎,最近海城的天气温度很低,受凉后造成了急性感染,这才导致喉头水肿,差点憋死。 她微微笑了笑,道:“阿姨,抗生素我们也给您用上了,现在您的情况很好,放心吧,没事了。” 一旁的小护士一直给叶佳禾使眼色,提醒她赶紧问一下这人的身份信息,让她家人赶紧来交钱。 毕竟,医生也没有义务帮病人垫医药费。 因此,叶佳禾便问道:“阿姨,您叫什么名字啊?您得把基本信息跟我们护士说一下,让她做一个登记。还有就是,您最好给您家人打个电话,让他们过来照顾您,也省得他们担心,是不是?” “我……我叫苏萍。” 苏萍眼圈泛红,哽咽着道:“我以前不是海城人,我没有家人,只有我一个。” 护士无语极了,又来个白嫖医疗资源的。 ------------ 第270章 母子相认 叶佳禾并没有护士那么愤怒,从之前她救这个妇人的时候,就能看得出来,她很落魄。 反正自己之前也说了,她的医药费可以从自己工资里扣。 因此,叶佳禾安慰道:“阿姨,那您就好好修养,不用担心医药费的事情。” 苏萍眼前一亮,颤抖着声音道:“真的吗?感谢医院,感谢医院!”一旁的护士翻了个白眼,道:“感谢什么医院啊?你应该感谢我们Susan医生,是她用工资垫付了你的医药费!” 苏萍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这世上,真有这么好的人吗? “姑娘,谢谢你,谢谢你!” 苏萍紧紧握着她的手,仿佛将叶佳禾视为了救命稻草。 毕竟,自己现在被商元浩的人追杀,她已经身无分文,连藏身的地方都没有。 当时她喉头水肿,以为自己快要死了。 没想到老天开眼,让她度过了这一劫。 叶佳禾温和的开口道:“没关系的,阿姨,您要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尽管跟我说。” 原以为这只是工作中的一个小插曲。 然而,叶佳禾完全没想到,过了几天,苏萍的病已经康复了,完全可以达到出院的标准。 可她却怎样都不肯离开医院。 护士气呼呼地走进了办公室,道:“Susan医生,我就说吧,不能随随便便帮人。您看您收的这个女的,这是无赖吗?白嫖着您的工资当医药费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赖在医院不肯走了。” 一旁的白雅慧听到,幸灾乐祸地道:“没关系,我们Susan医生有的是钱,那就把她养在医院呗!对吧,Susan医生?” 叶佳禾没有理会白雅慧,可现在的情况,的确很令人头疼。 无奈之下,她对护士道:“出院手续该办就给她办,我去劝劝她。” 就这样,她起身往苏萍的病房走去。 “Susan医生。” 苏萍一见她进来,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哭丧着脸道:“那些护士要轰我走,你快去跟她们说说啊!” 叶佳禾耐心地说:“苏阿姨,她们不是轰您走,而是您的病确实已经好了,要是继续住在这儿,那么真正需要住院的病人就得不到及时的治疗。所以,您今天必须要走了。” 苏萍却突然捂着脸哭起来,道:“求你,别让我走,我……我一个无儿无女的流浪老人,没地方去啊!” “苏阿姨,这里不是养老院,也不是福利院。”叶佳禾柔声说道:“如果您实在没地方去,我可以帮您联系一下海城的福利机构。” “不行,绝对不行!” 苏萍的眼中泛起一抹惊恐,抓着叶佳禾的手,请求道:“绝不能被人知道我在这儿。否则……否则我会没命的。” 叶佳禾更加疑惑了。 苏萍看起来不像是脑筋不好的人,她说出这番话,应该也不是随口说说。 叶佳禾的神色严肃起来,将门关上,问:“您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方便跟我说说吗?” 苏萍捂着嘴,泣不成声地道:“其实,我是得罪了别人,被仇家追杀,才流落到海城的。” “被仇家追杀?” 叶佳禾听得有些愤怒,她道:“这天底下难道没有王法了吗?您不要害怕,我帮您报警。” 苏萍又是摇头,连忙道:“不行!敌人在暗,我在明,警察能护得了我一时,护不了我一世!要是被那些人发现我报了警,他们一定会杀了我的!” 叶佳禾犹豫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可她也没有权利把医院让给苏萍做避难所呀。 无奈之下,叶佳禾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道:“不然这样吧,我在医院附近有一个房子,现在并不在那里住。您如果不介意,就先住在我那儿吧,等风头过去了,您再好好想想,下一步的去处?” 苏萍没想到叶佳禾这么好,她一个劲儿地点头道谢,“Susan医生,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真的,要不是你,我很可能现在已经死了!” “好了,您不用说这些了,我也只是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叶佳禾道:“那您先让护士给您办出院手续,然后我下班就把您送去我家,好吗?” 苏萍这才放心下来。 中午,叶佳禾将苏萍带回了家里,又给她买了一些速冻食品和菜。 她抱歉地说:“阿姨,我平时工作很忙,没有办法给您做一日三餐了。这些我都放在冰箱里,您想吃什么,就做什么。” 苏萍这才小声说道:“我……我不会做饭。” “额……” 叶佳禾无语了,她之前瞧着苏萍这样落魄,还以为她是穷苦人家出身,应该会这些基本的生存技能才是。 没想到,她连饭都不会做。 苏萍在一旁欲言又止,似乎想跟她说什么。 叶佳禾温和地问:“阿姨,您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啊?您别客气,有什么话尽管说。” 苏萍眼中含泪,哽咽着道:“我看你是个好姑娘,你一定不会害阿姨的,对不对?” 叶佳禾跟她保证道:“嗯,您放心,我这儿很安全,我会跟保安打好招呼,不让他放陌生人进来。” 苏萍摇了摇头,道:“不是这个。我……只有找到自己的儿子,才能躲过那些人的追杀。你能不能帮我递个消息?记住,一定要保密,万一被那帮人知道,我就完了!” “递消息?”叶佳禾疑惑的问:“把消息递给谁啊?” 苏萍握着她的手,道:“你去陆氏集团,找他们的总裁陆景墨。我跟你说实话吧,我是陆景墨的亲生母亲,他不会不管我的。你只要过去找到他,将这件事告诉他,就成了。你放心,事成之后,我一定让我儿子好好感谢你。” 她说完,叶佳禾早已惊呆,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你……” 叶佳禾如鲠在喉,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陆景墨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的母亲,居然就在她面前。 我的天啊! 苏萍见她如此,还以为她不肯帮自己,便失落的说:“哎,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也是,有谁会愿意往自己身上找麻烦呢?” 叶佳禾用了好久才稳住了自己的心跳,道:“阿姨,那我试试。” “真的吗?你真的愿意帮我?” 苏萍高兴极了,道:“孩子,你真是个好姑娘。要是我儿子还是单身的话,我都想让你做我儿媳了。不过,我跟他已经二十多年没见面了,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有没有成家立业呢。” 叶佳禾甚至现在就想告诉苏萍,陆景墨就是她的丈夫,他们还有了两个可爱的儿女。 可现在,陆景墨对这件事还一点都不知晓,至少,他应该先跟陆景墨商量一下。 因此,叶佳禾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给苏萍做了顿饭,这才急匆匆的准备去陆氏集团,跟陆景墨说这件事。 …… 大概没想到,叶佳禾会在上班的时间过来,陆景墨的愉悦全都表现在了脸上。 甚至,他都没有劳烦秘书,而是自己亲自去给她煮咖啡。 “你别忙了。” 叶佳禾拉住他道:“我不想喝。” 陆景墨放下手中的东西,顺势搂住她的腰肢,笑了笑,道:“怎么?难道,老婆是来查岗的?那你看看,我有没有洁身自好?” 说着,他就要低头去吻她。 叶佳禾连忙推开了他,道:“别闹!” 陆景墨若有所思的望着她,道:“那你这大白天的不用上班吗?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我……” 叶佳禾笑了笑,道:“我就是想你了,想看看你在干什么?” 陆景墨刮了下她的鼻尖,宠溺的说:“你今天怎么这么乖?主动对我投怀送抱的。那好,我们晚上一起去城郊的那个温泉山庄泡温泉好不好?带着孩子们一起。” “嗯。” 叶佳禾点了点头,小心的瞥了眼陆景墨道:“对了,你……这些年,还有没有在找你母亲啊?” 陆景墨脸色微变,眉宇间有几分不悦,淡淡的说:“这几年,我一直都在找你,已经没有精力再去做别的事了。至于我那个所谓的母亲,不要也罢!” “怎么能不要呢?” 叶佳禾连忙说道:“她好歹生下了你,而且当年不是因为你父亲出轨,她才负气出走的吗?她离开陆家,也不能全怪她啊。” 陆景墨莫名其妙的看着她,道:“你怎么突然提起她了?” 叶佳禾抿抿唇,道:“我知道,虽然你嘴上说恨她,但你其实还是很牵挂她的。不然之前,你也不会找了她这么久。” 陆景墨怅然的叹了口气,走过去轻轻将她拥进怀里,道:“我以前的确无法释怀,为什么我妈妈这么狠心?我父亲背叛了他,为什么她连我都不要了。但现在,我早已经释然了,或许,她已经在某个地方有了新的家庭,而我,也习惯了这么多年,没有母亲的日子。现在,我很满足,很幸福,因为有你和孩子们,我已经有家了。” 叶佳禾试探了半天,却发现陆景墨根本就没有要认母亲的意思。 可她也不能一直将这个苏萍放在家里啊。 况且,后面还有人追杀苏萍。 她索性硬着头皮道:“那个……其实,你妈妈在我那儿。” 陆景墨浑身一震,立刻放开了她。 “你……你说什么?”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叶佳禾像个犯错的孩子,道:“我其实也是今天中午刚知道,就过来找你了。前不久我阴差阳错的在医院门口救了她,当时她很落魄,而且还被仇家追杀。今天她出院了,无处可去,我就把她带回了我医院附近的那所公寓。她跟我说,仇家追杀她,只有她的亲生儿子可以保护她。你母亲是不是叫苏萍?” 陆景墨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深深的震撼中。 天底下,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但是,他母亲,的确是叫‘苏萍’。 纵使再坚强的男人,此时此刻,他的眼眸已经猩红,泛起了泪光。 叶佳禾过去拉着他的手,道:“我带你去见她,好不好?陆景墨,现在她的处境挺危险的,我也不敢把她一个人放在家里。万一仇家找到了她,真的把她伤到了,该怎么办?” 就这样,陆景墨跟着叶佳禾去见了苏萍。 …… 母子俩经历了二十多年,可陆景墨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自己的妈妈。 尽管世事变迁,母亲的脸上除了多了一些岁月的痕迹,还是一如当年。 直到现在,他都记得当年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母亲愤怒的离开陆家的情景。 苏萍没想到叶佳禾不仅仅去递了消息,还把儿子给她带来了。 她一下子就扑到了陆景墨怀里,痛哭道:“景墨……景墨啊!我终于见到你了!” 陆景墨心如刀绞,可怎么都叫不出一声‘妈妈’。 他忽然推开苏萍,愤声质问道:“这么多年,你去了哪里?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既然你已经不要我了,现在还回来做什么!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甚至看都不来看我一眼。而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你这样的母亲了!” 苏萍的眼中划过一抹心虚,随即,便流着泪道:“景墨,你别怪妈。当年,妈从陆家离开,就遇到了坏人,他们把我卖到了山里,受尽了苦楚。一直到前不久,我才找到机会逃出来,那些人穷追不舍,想把我再捉回去。儿啊,我是走投无路了!” 叶佳禾在一旁心疼的落下了眼泪。 怪不得,这些年,陆景墨的妈妈从没有回来过。 原来,是被人贩子卖到了山里,身不由己。 她当时就在想,苏萍这么多年没有回来看过陆景墨,一定是有原因的。 毕竟,这是亲生骨肉,怎么舍得做不到不闻不问呢? 她走过去,对陆景墨道:“你看,是你误会了伯母吧?她一定是牵挂着你的,否则,也不会一逃出来,就过来找你。” 陆景墨轻声斥责道:“叫什么伯母?你该叫‘妈’。” 陆景墨让她这样称呼苏萍,是因为,他也从心底原谅了母亲。 虽然他嘴上说着恨她,但是天底下的孩子,哪有不爱妈妈的? 叶佳禾想到现在自己的身份,红了红脸,走过去道:“妈,欢迎您回家。” 苏萍惊诧的望着她,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叶佳禾笑眯眯的解释道:“大概这就是冥冥中的缘分吧。我是景墨的妻子,您是她的母亲,所以老天才让我那天遇到了您,救了您。” 苏萍别提多激动了,她又哭又笑的拉着叶佳禾的手,道:“好啊,真是好啊!我们景墨能娶到你这样善良的姑娘,真是他的福气,是我们全家的福气!” ------------ 第271章 苏萍知道佳禾的身世 陆景墨见母亲这么喜欢叶佳禾,心里也高兴。 他笑了笑,道:“是啊,你的儿媳还给你生下了孙子孙女儿呢,都五岁了。” “真的?” 苏萍先是一喜,转而局促地说:“哎,可惜,我都没有给我这孙子孙女儿准备什么见面礼。” 叶佳禾挽着她的手臂,道:“家里什么都有,他们唯独缺了一个祖母。您,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陆景墨是打从心底里感激叶佳禾的。 虽然他内心原谅了母亲,但是也实在说不出什么很贴心的话,这么多年不见,他与母亲还是生疏的。 可叶佳禾却帮他表达了欢迎母亲回家的意思,陆景墨真的觉得,娶妻如此,就是他最大的幸运了。 就这样,他们带着苏萍回到了陆家。 路上,苏萍还是一副惊弓之鸟的样子,生怕商元浩这个狼崽子找到她。 这些年,自己在商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可这一切,全都是商雄飞在世,在商家掌权的基础上。 现在,商雄飞突然就撒手人寰了,自己便犹如商元浩手中随时可以捏死的蚂蚁。 除了投奔亲生儿子,自己还有什么办法? 叶佳禾见她那么紧张,连忙安抚道:“妈,您就安心在家里住,以前的苦难都过去了。要是有人敢来找您麻烦,我和景墨都不会坐视不理的。” 苏萍这才将心完完全全地放进肚子里。 终于,找到了栖身之所。 海城可是她儿子的地盘,是陆家的地盘,自己得到了亲儿子的庇护,姓商的那个狼崽子又能将她如何? 因此,这个晚上,苏萍终于安心地吃了一顿饭,又被两个女佣服侍着沐浴。 她的好日子,终于又回来了! …… 主卧里。 陆景墨修长高大的身影站在窗边,望着外面一望无际的黑夜。 这时,一双纤细的手臂从身后搂住了他。 叶佳禾将头靠在他背上,柔声问:“在想什么?” 陆景墨转过身,轻轻抚着她的脸颊,道:“我在想,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缘分也真是奇妙得让人无法预判。佳禾,真的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完整的家。” 叶佳禾欣慰地笑了,她靠在他怀里,道:“连我自己都佩服我自己呢。怎么这么走运,居然抢救到了我的婆婆。你知道吗?那天好惊险的,我哪怕再晚发现五分钟,你可能就没有妈妈了。” 陆景墨捧起她的脸,忽然吻上了她的唇。 所有的言语仿佛都无法表达他的感激和爱,只有通过这样的方式,水乳交融,才能让她感受到,他们是完完全全属于彼此的。 …… 翌日,叶佳禾破天荒地睡了个懒觉,反正今天休息。 陆景墨也没有去公司,跟她在床上赖到了九点多。 “景墨,我们今天陪妈上街买些衣服吧?还有她喜欢什么,我们都买给她。这些年,她过得也太可怜了,太苦了!”叶佳禾的提议,陆景墨赞同的点了点头。 就冲叶佳禾对自己的母亲这么好,陆景墨觉得,自己也该为了叶佳禾,跟商元浩握手言和。 因此,他道:“对了,给你哥打个电话,问问他今天有没有时间?今天我们先带我妈去逛逛街,然后晚上叫他出来,我们一家人吃个饭。” 叶佳禾惊讶地看着他,不可思议地问:“你……你的意思是,接受我哥哥了?” 她一直觉得,陆景墨很讨厌她哥哥。 陆景墨揽着她的肩,笑了笑,道:“不接受还能怎么办?他是你亲哥哥,我不能让你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趁着这个机会,我们吃个饭,化解一下之前的不悦。” 叶佳禾欣慰地笑了,在他嘴边吻了一下,道:“那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然而,电话接通之后,商元浩却道:“这不年不节的吃什么饭?你们请人吃饭都没诚意,好歹也提前几天说一下吧?我今天刚离开海城,你后脚就来电话了。” “啊?你又去别的地方啦?” 叶佳禾奇怪地问:“前几天不是都回来了吗?” 商元浩淡淡的道:“家里那边的事,还需要再处理一下。等我回海城了,再联系你吧。” 就这样,叶佳禾跟他说完,便挂了电话。 陆景墨问:“你哥不在海城吗?” “嗯。” 叶佳禾郁闷地说:“他这人天天东奔西走的,不知道又去做什么了?前几天他刚回来,这还没待多久,又走了。” 陆景墨拍拍她的肩,安慰道:“没事,那就等他回来,再请他吃饭也不迟。” 上午,陆景墨和叶佳禾洗漱好出来的时候,苏萍已经在楼下客厅了。 “你们起来啦?” 苏萍笑眯眯地望着他们。 叶佳禾有些害羞地说:“妈,不好意思啊,我们起迟了。” “没事,这有什么啊!”苏萍道:“年轻人嘛,都喜欢睡懒觉。快去吃饭吧,张妈早就把早餐准备好了。” 叶佳禾不禁觉得自己还是挺幸运的。 总是听同事们抱怨自己的婆婆有多不好,但是,自己的婆婆却是那么通情达理。 她笑着应道:“好,那我们先去吃饭。一会儿,我们一起出去逛街,您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苏萍脸色一变,连忙道:“不用了,我这人喜欢清净,不喜欢到处逛。” 毕竟,她也不知道商元浩的人有没有追到这里? 万一被他的手下发现自己的行踪,陆景墨便会知道自己当年根本就没有被卖到大山里,而是嫁给了商雄飞。 这样的话,陆景墨还能继续收留她吗? 要是他一气之下将自己赶走,自己岂不是又要落到商元浩那个狼崽子手里了? 于是,苏萍道:“我真的没什么要买的,就想在家呆着清静清静。你们年轻人喜欢逛街的话,就尽管去,不用管我。” 陆景墨望着母亲,心中泛起几分心疼。 大概是母亲常年在山里受人欺压,所以,才不愿意出来社交见人吧? 因此,陆景墨忽然问道:“妈,您还记不记得当年是谁把您卖到山里的?还有,他们到底把您卖到哪个山里了?您把地址给我。说不定,那里还有更多像您一样受害的人,我们得报警,交给警察处理。” 苏萍吓坏了,生怕自己的谎言被戳破。 为了不露出马脚,苏萍突然痛哭起来,道:“我不想再提这件事了!那个人贩子,早就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而且,他们给我卖到那个村子,是在大山里,根本就不好找,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我真的记不起那个村落的具体位置了。” 叶佳禾见状,便对陆景墨道:“算了,妈既然不想提,你就别再逼问她了。那山里那么多村子,确实没办法精准的定位。” 陆景墨握了握拳头,道:“但是我咽不下这口气。” 苏萍连忙走过来,哭着说:“儿啊,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妈真的不想追究下去了,总之现在,我回来了,能站在你面前,这就是老天对我们的恩赐了。” “得饶人处且饶人?”陆景墨不可思议地看着母亲,道:“他们把你卖到那种地方,你二十多年的青春都在痛苦中度过,你真的愿意放过这些人吗?” 苏萍越发慌了,只能用哭泣掩饰自己的心虚。 叶佳禾悄悄将陆景墨拉到了身边,小声提醒道:“是不是妈在那里受到过什么非人的对待?所以,才不想提起以前的事,揭开她的伤疤?既然这样,就算了吧。好在,妈现在好好地跟我们在一起,我们就不要再追究了,好吗?” 陆景墨虽然不甘心,但是老婆和老妈都这么说,他也就只好顺着她们的意思,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上午时分,叶佳禾见陆景墨接了许多电话,便知道他工作上还有事。 她道:“你去公司吧,我今天休息,可以在家里陪妈。到时候我联系一下服装店,让他们直接把衣服按照妈的尺寸送家里。” 陆景墨揉了揉她的头发,亲了她一下,道:“好,那家里就交给你了。公司那边的确不少事等着我处理,我现在过去。” 就这样,陆景墨吃完早餐就匆匆离开了家。 而叶佳禾也直接联系商场,让他们送来一些适合苏萍这个年纪的衣服和珠宝首饰。 苏萍对这个儿媳别提多满意了,她拉着叶佳禾的手,笑盈盈地说:“佳禾啊,陆家真是离不了你啊。你看你,不仅给景墨生下了一双儿女,又这样贤惠,家里大事小事都操持得紧紧有条。而且,居然还是有名的心外科专家。我们陆家能娶到你,真是我们的福气!” “妈,您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叶佳禾一边帮苏萍试衣服,一边说道:“虽然景墨不善表达,但您回来,他比我还要高兴。以后,我们全家就好好地在一起,以前您受过的苦,再也不会有了。” 苏萍对叶佳禾是越来越满意,她笑眯眯地问:“佳禾啊,哪天把你父母叫来,我们一起吃个饭,见个面吧?毕竟,也是亲家,得多走动走动的。” 提起这个,叶佳禾微微叹了口气,道:“我的爸妈都离开人世了。” 想来,也是讽刺。 不仅自己的养父养母走了,就连她的生父和生母,也都不在了。 大概自己生来就没有父母双全的命吧? “啊?” 苏萍连忙道:“哎,看我,事先都没有了解清楚情况,就这么问你。孩子,没提起你的伤心事吧?” 叶佳禾笑了笑,摇摇头道:“已经过去很久的事情了,其实,说起的身世,也挺离奇的。” 毕竟,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婆婆,又对自己的这么好,叶佳禾觉得自己应该与她坦诚相待。 因此,她将自己的身世如实告诉了苏萍。 可她没有发现,在她说的时候,苏萍的脸色大变,刚才的笑容完完全全凝固在了脸上。 直到她说完,苏萍的脸像是失去了血色,苍白至极。 “妈?您……怎么了?”叶佳禾担忧的看着她,道:“您没事吧?” 苏萍猛地回过神儿来,努力挤出一抹微笑,道:“我当然没事了,我……我就很意外,你这孩子的命也太苦了。” 叶佳禾生怕自己的伤心事让婆婆难过,反而安慰道:“这不算什么了,反正,都过去了。幸好父母还给我留了一个哥哥,我们前阵子兄妹相认了,有机会,我让他来看您。” “不用了!” 苏萍吓得立刻大声拒绝。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苏萍连忙补救道:“我……我的意思是,你哥哥应该也挺忙的,就不用特意来这里看我了。” 还没等叶佳禾说什么,苏萍赶忙站起身,道:“佳禾啊,我有点累,先回房间了。” 转身之际,苏萍的额头早已布满了汗珠。 她紧紧攥着手指,一步步的走上楼。 直到进了自己的房间,她才发现自己双腿发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此时的苏萍脑子一片混乱,这怎么可能呢? 老天为什么要跟她开这么一个玩笑? 所以叶佳禾,就是她当年丢给人贩子的那个孩子? 自己躲了商元浩这个狼崽子这么久,可没想到,自己的儿媳就是商元浩的妹妹! 苏萍咬了咬牙,恨上天对她的戏弄,也恨叶佳禾已经二十多年过去了,居然以这种方式重新回到她面前。 不! 她绝不能让叶佳禾继续在陆家待下去。 幸好,儿子跟她还没有领证,赶走她,也不用走什么法律程序。 如果叶佳禾不走,她不会有一天安生日子的,她会日日沉浸在恐惧中。 万一哪天商元浩过来看妹妹,发现了她的存在,会不会直接戳穿她? 这样,陆景墨就会知道,这些年,她根本就不在什么大山里,而是嫁给了商雄飞。 之所以不回来,是因为她本就打算一直做这个商太太,她压根就不想再回到陆家认儿子! 苏萍嘴角划过一抹阴郁的弧度,自言自语的说:“呵,这孩子的命,可真大啊!当年,你居然没死,还被好心人收养了。可惜,你生错了娘胎,偏偏是那个狼崽子的亲妹妹!” ------------ 第272章 露出本性 整整一天,苏萍都呆在房间里。 傍晚时分,叶佳禾在厨房里炖了鸡汤。 “太太,您别忙活了,我来吧。” 张妈在一旁道:“您对老夫人可真孝顺。这些事,明明可以我们来的。” 叶佳禾一边熬着汤,一边说道:“她今天在房间里一天了,不知道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我给她熬点汤补一补。我自己的妈妈已经走了,她是景墨的母亲,也就相当于我母亲了。我孝顺她,是应该的。” 张妈听着叶佳禾温声细语的声音,再想想以前的汪柔那颐指气使的模样。 同样是人,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哦,不,汪柔哪里算得上‘人’呢? 张妈赞赏地望着叶佳禾,道:“太太,您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了。” 熬好汤之后,叶佳禾盛了一碗端上了楼,还对张妈道:“锅里还有很多呢,张妈您也喝,补补身子。” 张妈别提多感动了,真是没见过哪家的太太,像叶佳禾这般温柔体贴,又平易近人的。 …… 卧室门口,叶佳禾敲了敲门。“妈?您在里面吗?” 没有回应。 叶佳禾道:“那我就进去了哦。” 说完,她推开了房门。 屋里就开了一盏夜灯,苏萍坐在窗边,一言不发,像一座雕像。 叶佳禾吓了一跳,连忙放下餐盘,道:“妈,我还以为您睡着了。原来,您没睡啊?那我刚才敲门,您怎么不答应一声呢?” 苏萍转过脸来,面无表情地说:“我没听见。” 叶佳禾隐约觉得她哪里有点不对劲儿,可具体的她也说不上来。 “妈,您看,我给您熬的鸡汤,您尝尝好不好喝?”说着,叶佳禾便将鸡汤端到了苏萍的面前。 苏萍瞥了她一眼,便伸过手。 可下一秒,便传来苏萍的尖叫声。 一碗滚烫的鸡汤似乎因为谁没有拿稳,全部打翻。 大部分的鸡汤都洒在了苏萍手背上,叶佳禾的手上也洒了一些。 她来不及管自己,忍着手背的疼痛,道:“妈,我看一下,有没有烫伤?” 看到苏萍的手背全都烫红了,她愧疚地说:“对不起啊,是我不好,应该把鸡汤冷一冷再给你的。走,我们赶紧去浴室拿冷水冲冲。” 随即,叶佳禾便带着苏萍去浴室用冷水冲了半天。 可从始至终,苏萍都是神色漠然,眼中没有丝毫情绪。 叶佳禾郁闷极了,刚才好像是苏萍接过去的时候没拿稳,她明明是看苏萍端住了才放手的,怎么会这样? 她没有深想,满心的愧疚,自己好心办了坏事,还把苏萍烫伤了。 没过多久,陆景墨回来了。 叶佳禾与苏萍一同下了楼。 “妈。” 陆景墨温和的微笑着,道:“在家里还习惯吧?您有什么想法,跟佳禾或者跟我说,都行。” 苏萍勉强笑了笑,道:“习惯。” 尽管如此,她却仿佛不经意地将烫红的那只手露了出来。 陆景墨一眼就捕捉到了她的异样,走过去,道:“您手怎么了?” “没……没什么。” 苏萍像是受了委屈似的,将手往背后藏。 叶佳禾连忙解释道:“都怪我,是我刚才不小心给妈递鸡汤的时候,汤洒了,烫着了她。” 陆景墨目光一紧,道:“妈,您给我看一下您的手。” 苏萍这才颤颤巍巍地将手伸了出来。 陆景墨见她被烫红了一大片,有些责备的说:“怎么不小心点呢?” 苏萍生硬地说道:“算了,佳禾,应该也不是故意的,我先回房休息了,累了。” 就这样,苏萍默默地上了楼。 陆景墨望着母亲的背影,心里莫名有些发堵。 叶佳禾郁闷地叹了口气,道:“哎,妈是不是生我气了?都是我不好,早知道我就不该熬什么鸡汤。” 陆景墨拍了拍她的肩,安抚道:“没事,你给她熬鸡汤,她知道你是为了她好。” 叶佳禾想伸手跟他拥抱的时候,陆景墨这才发现,叶佳禾的手也烫着了。 他心一惊,立刻执起她的手,道:“你也烫着了?这么严重?” 叶佳禾见他那心疼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道:“我刚才用冷水冲过了,也给妈用冷水冲了。放心吧,没事的。” 陆景墨将她拥在怀里,吻着她的发顶,柔声道:“佳禾,辛苦你了。以后,这些事就交给张妈做,你的手是用来做手术的,不是做这些家务的,知道吗?” 叶佳禾推了推他,催促道:“你快上去看看妈吧,我总觉得她今天不太对劲儿,像是有心事似的。你去问问怎么回事?” 陆景墨点了点头,道:“那你先去看冉冉和阳阳学习,我去看看我妈。” 就这样,他去了苏萍房里,却发现母亲在委屈的流泪。 “妈,您怎么了?” 陆景墨吓了一跳,望着母亲通红的眼眶,问:“您哭什么啊?” 苏萍哽咽着道:“佳禾好像不喜欢我,不欢迎我住在这儿。” 陆景墨突然笑了出来,道:“不可能,您真是想太多了。从昨天您回家起,佳禾就忙前忙后的操持。她要是不欢迎您,还能亲自下厨给您熬鸡汤喝?您别忘了,她那双手可是做过多少高难度手术的手,金贵着呢!” 苏萍冷哼了声,道:“那是你没有看见,你走了之后,她是怎么对我的?给我熬鸡汤,也不过就是做给你看的。你知道吗?那一碗滚烫的鸡汤,她是故意撒在我手上的。” 陆景墨顿了顿,忽然,面色十分严肃的说:“妈,我跟您担保,佳禾绝对不是这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您绝对是对她有什么误会!况且,就连她自己的手,也被烫伤了。” 苏萍愣住了,完全没想到,自己儿子居然对一个女人如此深信不疑。 而且,陆景墨此时的眼神,明显就是警告。 警告她不准再说叶佳禾一句不是。 苏萍自嘲的笑了笑,道:“哎,妈知道,妈这二十多年来没尽过母亲的责任。所以,你不相信我,也是我的报应。没关系,她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妈寄人篱下,忍着就行。” 说完,苏萍就又开始掉泪珠子了,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陆景墨见母亲这样,也于心不忍,他解释道:“妈,我跟佳禾之间经历了太多你想象不到的东西,这些事教会了我们彼此信任。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我很信任佳禾,她真的很用心的对待您。或许是您以前经历的磨难太多,所以变得太敏感了。这些都没关系,我们慢慢来,您可以慢慢改。” 苏萍被他堵的哑口无言。 她怎么都想不到,到头来,儿子居然说她生性敏感,让她改? 叶佳禾这女人绝不能再留在陆景墨身边了。 如果日后,自己曾经所做的事情败露,陆景墨知道她才是造成叶佳禾流落在外的元凶,他能原谅自己吗? 恐怕,他连妈都不要认了! 陆景墨安慰道:“妈,您别想那么多,早点休息。我跟您保证,佳禾比我还要欢迎您回到这个家。” 说完,他才离开母亲的房间。 回到主卧,叶佳禾连忙迎了上来,问:“妈怎么样了?她……没有怪我吧?” 陆景墨见她胆战心惊的模样,心里格外不忍。 他双手圈住她的腰,低低的笑了笑,道:“妈让我告诉你,你这些日子辛苦了,你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她没生气,让你不要把今天的事放在心上。” “真的吗?” 叶佳禾这才露出笑容,如释重负的说:“那我就放心了!”陆景墨望着怀中的妻子,他才不相信,自己的妻子会是母亲口中的那个样子。 “对了,今天肖明去了靳夫人那儿,跟护工打听了一下情况。靳夫人这两天吃了抗抑郁的药,状态明显比之前好一些了。还有靳溪那边,我让手下给了她高昂的教钢琴的薪酬,她手头应该也比之前宽裕了很多。” 陆景墨说完,叶佳禾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她踮起脚尖,搂着他的脖子,道:“陆景墨,你现在怎么什么都想到我前面去了?” 陆景墨温柔的望着她,叹了口气,道:“我们欠了靳家一条命,是你欠的,也是我欠的,所以我必须跟你一起还。只要有我在,我一定会替你的靳老师照顾好他妈妈和妹妹。” 叶佳禾听着他的承诺,心里被一种温暖的感觉一点点填满。 陆景墨将她的左手捧起来,心疼地问:“还疼不疼了?” 叶佳禾摇了摇头,忍不住亲吻着他微凉的薄唇。 刚触到他,陆景墨便立刻反客为主,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放在了床上。 尽管他们连孩子都五岁了,可每次遇到这样的时候,叶佳禾还是会紧张,和曾经一样,青涩的要命。 就是这幅样子,让陆景墨爱极了,又想疼爱她,又想狠狠欺负她。 春宵一夜…… 翌日,尽管叶佳禾非常想赖床,可是自己上午有手术,必须去医院。 她七点不到就起来了,跟陆景墨一起洗漱完下楼的时候,苏萍已经坐在了餐桌前。 “妈,早。” 叶佳禾微笑着道:“昨晚休息的好吗?” 苏萍冷冷瞥了她一眼,道:“能睡得好吗?我的手疼了一夜。” 叶佳禾一愣,难道,苏萍的气还没有消? 她抱歉地说:“妈,我下次会小心的。要是您的手真的很疼,那我带您去医院吧?正好,我一会儿去上班,让同事给您看看。” “不必了。” 苏萍皮笑肉不笑的道:“我的手不像你,能做手术能救人命,我的手没那么金贵。” 陆景墨实在听不下去了,忍不住道:“妈,您说什么呢?佳禾也烫伤了,她还在跟您道歉。您是长辈,就不要这么揪着一点错不放了,好吗?” 苏萍格外不高兴,儿子在这女人面前,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她。 这时,冉冉和阳阳也慢吞吞地下来了。 叶佳禾催促道:“你们快一点,今早妈咪有手术,还要送你们上学。不要再磨磨蹭蹭了,快过来吃饭!” 两个孩子乖巧得很,赶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陆景墨总觉得叶佳禾对孩子们太严厉了,他就把冉冉抱在自己的腿上,喂她吃饭。 阳阳便在一旁笑话冉冉是不能自理人士,又被陆景墨给瞪了回去。 虽然这顿早餐因为有孩子们在,也算是其乐融融的。 只是叶佳禾心里却总有些不安,尤其是对上苏萍的眼神,她莫名的害怕。 明明昨晚上陆景墨说过,苏萍已经不生气了,可今早,她又为什么说这番话呢? 可早上的时间是最宝贵的,叶佳禾已经来不及多想,看着时间差不多,便跟陆景墨匆匆出了家门。 苏萍盯着他们的背影,眸光愈发阴郁起来。 很快,一个计策在脑海中闪过,她勾了勾唇角。 自己在商家那样的龙潭虎穴,都独得商雄飞宠爱这么多年,屹立不倒。 她就不信,自己还搞不了一个叶佳禾了! 按照自己预先想好的,她给家政公司打去了电话,让他们送些长相漂亮、心灵手巧的女孩子过来,尤其是这些孩子的简历,一定要详细,她要一一挑选。 在一旁干活的张妈听见她要找女佣,连忙道:“夫人,家里的佣人都二十多个了,足够用了。是不是她们哪里做的不好,让您不满意?” 苏萍斜睨了她一眼,道:“我招个佣人进来,还得跟你打招呼?” 张妈连忙道:“这倒不是。只不过,咱们是不是得跟太太或者陆先生说一下?毕竟,陆家进来的佣人,都是陆先生亲自过目的,不能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往里进。” 苏萍冷哼了声,带着丝薄怒,道:“张妈,你搞清楚,景墨和佳禾,一个是我儿子,一个是我儿媳。我想做什么还得征求他们的意见?别忘了,我才是这个家的长辈!” 张妈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退下了。 她心里不免为叶佳禾担心,这位夫人刚到家里的时候,看起来慈眉善目的。 这才没两天,似乎本性就暴露出来了,看着实在是不好相处呢。 ------------ 第273章 新女佣是个年轻的小姑娘 家政中心一听是陆家要人,很快就挑了些条件符合的女孩子送了过去。 因为陆家这样的豪门,给女佣的薪资往往不低,所以这些女孩都希望能被选上。 苏萍望着眼前一排的女孩子,将目光定格在了一个长相清秀,眼神却又仿若秋水涟涟的女孩。 她指了指她,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女孩立刻送上自己的简历,温温柔柔地说:“回夫人的话,我叫何蔓蔓,今年19了。”“呦,还是大学生呢。” 苏萍翻看着何蔓蔓的简历,问:“怎么好好的大学不上,偏要辍学出来当女佣呢?” 提起这个,何蔓蔓眼睛就红了,哽咽着道:“我爸妈离婚后,各自成家了,只有我跟我妹妹相依为命。上学的学费,实在是太高昂了,我就先辍了学,准备打一年工,攒齐了学费再继续上。” 苏萍若有所思地笑了笑,道:“不错,是个有志气的丫头。好吧,就你吧!” 何蔓蔓的眼中划过一抹惊喜,连连鞠躬:“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就这样,其他几个没被选上的小姑娘,一边羡慕着何蔓蔓,一边叹息着走了。 …… 晚上,陆景墨有应酬,叶佳禾接了两个孩子一起回来。 冉冉和阳阳快要考试了,所以,两个孩子一到家,就被叶佳禾催促去写作业。 而她自己,也准备跟苏萍好好说说话。 免得因为鸡汤事件,搞得婆婆不开心。 可就在这时,苏萍已经笑眯眯地从楼上下来了,看起来没有什么不悦。 “佳禾啊,回来了?”苏萍走过去,热络地挽着她的手,道:“工作一天了,累不累啊?” 叶佳禾笑着松了口气,道:“妈,我今天担心了一天,还怕你生我气呢!您现在,不生气了吧?” 苏萍笑了笑,道:“哎,你这孩子说什么呢?你亲自给我熬鸡汤,对我那么孝顺,那汤洒了又不是你故意的,我要是一直生气,哪里还像个长辈?” “妈,您别这么说,只要您不生气了就好。”叶佳禾这才放下心来,道:“您晚上想吃什么?张妈做饭了没?没做的话我去。” 苏萍连忙拉住她,道:“不必了,不必了!我啊,今天新找了个女佣,做饭可好吃了。” 叶佳禾微微一怔,家里明明有很多佣人了啊? 可她见苏萍这么高兴,也没有说什么,招就招吧,反正陆景墨有钱,也不是养不起。 叶佳禾一笑,道:“只要您高兴就好。” 这时,一个腼腆又清秀的小姑娘走了过来,很恭敬地说:“夫人,太太,饭菜做好了。” 苏萍连忙将她拉过来,道:“佳禾,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招的女佣,她叫何蔓蔓。” “蔓蔓你好,我是叶佳禾。” 叶佳禾温和地笑了笑,道:“那我妈以后就麻烦你多费心了。” 何蔓蔓仍旧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道:“应该的。” 苏萍张罗道:“蔓蔓啊,快上去叫小少爷和小小姐过来吃饭吧。让大家啊,都尝尝你的手艺。” 到了餐桌前,叶佳禾才发现,何蔓蔓是真能干,做了十几个菜,摆了满满一桌子。 而且,吃饭的时候,叶佳禾才发现,她的手艺确实不错。 反正,比自己这个半吊子厨艺要好得多。 叶佳禾赞赏道:“蔓蔓,你做饭真的很好吃,不过你以后不用做这么多的,别累着自己了。” 冉冉也附和道:“蔓蔓姐姐,你这个草莓蛋糕做得也好好吃啊,你以后可以教我吗?” 何蔓蔓冲她一笑,道:“冉冉小姐想学的话,随时都可以。” 叶佳禾立刻对冉冉道:“等你考完试再说。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只要不让你看书学习,你做什么都乐意!” 被妈妈识破了小心思,冉冉只好埋头吃饭,不说话了。 苏萍见状,说:“佳禾,妈跟你商量件事儿,行吗?” “妈,您但说无妨。” 叶佳禾望着她,等待着她的下文。 苏萍叹了口气,道:“这蔓蔓啊,也是苦孩子出身,她才19,刚考上大学就辍学了。对了,她高考分数可不低啊,考到了你们海城医学院呢,也是学医的。” 叶佳禾微微一惊,随即,眼神更加温柔了,“蔓蔓,你也是医学生?那你怎么辍学了呢?” 蔓蔓小声说道:“家里没有钱供我,我还有个15岁的妹妹等我供她,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 苏萍装作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道:“佳禾,你看,你和景墨的经济条件都这么好,咱们陆家也不缺这三瓜俩子儿的。不然,你跟景墨商量商量,你们资助她上完这个大学吧。” 叶佳禾没有丝毫犹豫,点点头,道:“妈,您就算不说,我刚才也有这样的打算了。” 虽然这世上的可怜人太多,但既然她遇见了,又能力所能及地帮一帮,她自然不会视而不见。 苏萍给何蔓蔓使了个眼色,何蔓蔓连忙就要跪下:“谢谢太太,谢谢……” “哎,你这是干什么?” 叶佳禾连忙将她扶起来,有些不自在地说:“这又不是旧社会了,你不必这样。如果你真的想感谢我,那就回到学校好好学习,等以后毕业了,也做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 何蔓蔓抿了抿唇,道:“我已经跟学校说好了休学一年,等明年复学了,我再回去吧。我还是想靠自己的双手,多赚一点钱,您能资助我上学,我已经很感激了。” 叶佳禾十分心疼她,这么懂事的女孩,真的太不容易了。 她道:“那你就先在这里做一做吧,也可以带些书来看。我婆婆人很好的,我们也都很支持你学习。” “太太,听夫人说,您是心外科的教授呢。那我如果在学业上有问题,可以请教您吗?”何蔓蔓可怜巴巴地说:“我辍学了一年,都是自己看书,但有很多不懂的地方。” 叶佳禾笑了笑,道:“教授不敢当,但你有问题,尽管来问我。” 苏萍见叶佳禾完全接受了何蔓蔓,而且没有起疑心,心里暗暗得意。 晚上,陆景墨回家,叶佳禾便将这件事告诉了他。 “我妈找了个辍学的大学生回家当女佣?” 陆景墨有些无语,道:“她在搞什么?家里这么多人还不够她用?” 叶佳禾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蔓蔓真的很可怜,她明明考上了重点大学,却没有钱上,甚至要来做女佣。我跟你说这件事,就是跟你商量一下,我们以后资助她吧。” 陆景墨没当回事儿,不以为意地说:“这点事,你自己决定就好,不用跟我商量。” 说完,他亲了亲她的脸颊,道:“我去洗澡了,浑身都是酒气,怕熏着你。” 叶佳禾嗔笑了一声,推着他,道:“那快去!” 这时,她接到了医院的电话,说是科里收了一个紧急患者,需要立刻手术。 他们这一行就是这样,手机必须保持24小时开机,随叫随到。 哪怕是叶佳禾这个位置,虽然不用值夜班,但也免不了大半夜被叫到医院的命运。 她敲了敲浴室的门,道:“景墨,医院有个患者需要紧急手术,我得过去一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到时候检查一下冉冉和阳阳的作业,我先走了!” 就这样,叶佳禾拿起衣服和包,匆匆忙忙地去了医院。 陆景墨从浴室出来时,只在腰间洗了一条浴巾。 就在这时,一个短促的叫声把他吓了一跳。 何蔓蔓端着一杯茶,貌似十分惊慌的叫了声,望着陆景墨暴露在空气中的胸肌,她满脸通红。 陆景墨立刻拿过浴袍穿上,怒道:“谁让你不敲门就进来的?滚出去!” ------------ 第274章 刻意的刁难 何蔓蔓的眼中忽然聚集起眼泪,像是被吓到了,哽咽着道:“先生,是……是老夫人让我过来,给您送安神茶。我是新来的女佣,我叫何蔓蔓。” 陆景墨这才想起刚才叶佳禾对他说的,那个新招的女佣。 听起来,也是个努力上进,身世悲惨的可怜孩子。 他的脾气缓和了一些,道:“茶放那儿吧。以后进来,先敲门。” “是,我明白的。” 何蔓蔓小声解释道:“刚才其实我敲门了,里面没有动静,我才推门进来的。下次,我不会这样了。” 陆景墨淡淡‘嗯’了声,拿出电脑,准备办公。 见这女孩还不走,他疑惑地看着她,问:“还有事?” 何蔓蔓眸光仿若秋波,柔柔地说:“谢谢先生资助我上学,我一定会努力的,以后报答您。” 陆景墨蹙了蹙眉,道:“你报答叶佳禾就行了,是她资助你的。行了,没事你就出去吧。” 何蔓蔓面色露出一抹尴尬,还是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主卧。 刚出了门,她便捂着自己发烫的脸颊,嘴角浮现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先生真的好英俊啊,不仅成熟稳重,气质有那么好。 还有刚才她刚进门的时候,还看到了他的胸肌和腹肌。 何蔓蔓只觉得现在的自己心跳乱得没有规则,仿佛陷入了情网。 况且,她从小父母离婚,没得到过什么父爱。 听说陆景墨已经三十多了,可怎么一点儿都不显老呢? 何蔓蔓觉得,他实在是太符合她心目中大叔男友的形象了。 就这样,何蔓蔓一边脑补着日后与陆景墨越来越近的画面,一边朝苏萍的房间走去。 见她回来了,苏萍问道:“安神茶送去了吗?见到先生了?” “嗯。” 何蔓蔓满脸羞红,轻轻点点头。 苏萍惊讶地问:“难道,先生这么快就对你有好感了?你们都说什么了?” 何蔓蔓羞涩地说:“我只是感谢了先生资助我,但是,先生对我说话真的很温柔。夫人,您……真的可以让我以后陪在陆先生身边吗?” 苏萍冷冷笑了笑,道:“那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不过,你也不用害怕,那叶佳禾虽然给景墨生了两个孩子,又是医学专家,可那又怎样?你有她没有的优势,那就是年轻!男人嘛,哪有不偷腥儿的?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将叶佳禾赶出了门,我到时候跟景墨说说,让你做陆太太,也不是没有可能。” 何蔓蔓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陆……陆太太?” 天啊,做陆家的女主人,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只是陆景墨这么优秀,又这么有钱,完全符合她理想中男人的形象,哪怕要她日后没名没分的跟着他,她也愿意! 因此,何蔓蔓连忙对苏萍保证道:“夫人,您放心,是您把我带进这个家的,我以后肯定什么都听您的吩咐。” …… 翌日清早,陆景墨一个人下楼吃早餐。 两个孩子因为是周末,不用上学,所以还在床上睡懒觉。 苏萍见状,像是不知情似的,问:“怎么就你一个?佳禾呢?” “哦,她昨晚被医院叫走了,有手术。大概是比较复杂,所以做了一夜,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做完?” 陆景墨一边回答着母亲,一边尝了尝面前的粥。 瞬间,香甜四溢,又软糯的口感打开了味蕾。 他微微讶异地问:“这是张妈做的?” 苏萍一笑,道:“怎么样?是不是比张妈做得好?” 说完,她招招手,道:“蔓蔓,过来,别忙了。” 何蔓蔓从厨房里出来,害羞地看了陆景墨一眼,又低下头道:“先生,这是我做的。” 陆景墨恍然大悟,他就说,这味道跟张妈做的好像不太一样。 苏萍和何蔓蔓原以为陆景墨会大加赞赏一番。 可没想到,陆景墨道:“你……你叫蔓蔓是吧?你去厨房用餐盒打包一些早餐和粥,我一会儿给佳禾送去。” 何蔓蔓一愣,心里别提多不是滋味儿了。 这样高傲冷峻的男人,居然对一个女人这么体贴上心。 她既羡慕又嫉妒,转身去了厨房,按照陆景墨的吩咐帮叶佳禾打包早餐。 苏萍见陆景墨心心念念想着叶佳禾,不悦地说:“景墨啊,这佳禾的工作,整天都是这么三更半夜的出去,然后一夜不回来?” 陆景墨想了想,道:“也不是天天,但海城医院本来病人就比较多,经常半夜会有突发情况喊她过去。” “哎,这也够辛苦的。” 苏萍瞥了眼儿子的脸色,道:“虽说佳禾事业有成,可到底也是个女人,家里有放着两个孩子,总不能这么成天不管家吧?” 陆景墨想到叶佳禾,便宠溺地勾起唇角,道:“那也没办法,谁让她热爱这份事业呢?其实也没您想的那么严重,家里有张妈帮忙照顾孩子,不需要她太费心。而且她治病救人,是功德无量的事,我作为丈夫,肯定要支持她的。” 苏萍被堵得哑口无言,便道:“妈还不都是为你着想?你找个老婆,她成天在外面搞事业,还怎么帮你料理家事?女人啊,还是得贤惠一些,好歹不能夜不归宿吧?要是这样,你还准不准备要三胎了?这陆家家大业大,就阳阳一个男孩子,你们都不准备给他生个弟弟?” 陆景墨微微一顿,无奈地说:“妈,我找的是妻子,不是保姆,也不是生育机器。而且,有阳阳和冉冉,我和佳禾就已经很满足了。” “哼,你处处为了她着想,她也该为你多考虑一些才是。可你看看,她整日里就想着自己的事业,什么时候体谅你了?” 苏萍说完,陆景墨不悦地皱起眉头。 他语气中透着一抹责备,道:“妈,您到底是怎么了?佳禾并没有做错什么啊,您怎么从早上开始就一直这么说她?我不想再听了,上班去了。” 说完,陆景墨站起身,还不忘去厨房拿给叶佳禾打包好的早餐。 叶佳禾当时刚下手术,这个手术难度极高,非常考验人的技术和精力。 经过了一整夜的奋战,叶佳禾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累得都说不出话来。 到了办公室,其他同事道:“Susan医生,您老公来了!” 叶佳禾一看,果然,陆景墨正坐在她办公桌前等她。 “你怎么来了?” 叶佳禾摘下口罩,冲他笑了笑。 不知为什么,满身的疲惫在看到他的时候,仿佛烟消云散。 陆景墨见她熬得双眼发红,心疼的走过去,柔声道:“怕你没早饭吃,特意给你送过来。昨天整整做了一夜的手术吗?” 叶佳禾点了点头,道:“哎,没办法,那个病人太难了。不过幸好,手术比较成功,病人的命保住了。” 说到最后,她眼角露出一抹骄傲的笑。 陆景墨便知道,当医生这件事,是叶佳禾热爱并且执着的事。 哪怕他心疼她太辛苦,太累,他也必须支持她。 “好,那你先吃饭吧。” 陆景墨坐在她旁边,就这么望着她吃东西,仿佛怎么都看不够似的。 同事们看到了,纷纷羡慕地说:“Susan医生,你老公对你可真好,真体贴啊!” 唯独白雅慧,恨恨地看着这一幕。 自己到底比叶佳禾差在哪里? 为什么慕司沉从来没有这么体贴过她? 直到现在,都对她不冷不热的。 望着叶佳禾春风得意,再看看自己,白雅慧心里简直是万分不甘。 而另一边,叶佳禾吃着早餐,偶尔与陆景墨说话,格外温馨。 “张妈今天熬的这个粥好好喝啊。”叶佳禾感叹道:“跟外面卖的似的。” 陆景墨笑了笑,道:“这不是张妈熬的,是昨天你跟我说的那个叫什么蔓蔓的,是她做的。” 叶佳禾听了,连忙道:“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她是不是又努力又能干?昨晚上她做了一桌子菜呢,还很有心地给冉冉做了草莓蛋糕。” 陆景墨不屑的道:“一个丫头片子能有多能干?不就是做饭?张妈也会。” 说完,他忽然凑近她,暧昧地说:“在我心里,还是我老婆最能干。又会做手术,又能赚钱,还能给我生孩子。你说,这天底下,还有比你更能干的女人吗?” 叶佳禾被他逗得笑了,又怕让同事看到笑话,便催促道:“你快走吧,我一会儿还要查房呢。” 陆景墨心疼地问:“昨晚忙了一夜,还要查房?” 叶佳禾无奈地笑了笑,道:“没办法,这就是我的工作。” “那你查了房就赶紧回去休息,嗯?” 陆景墨不放心的叮嘱道:“千万别太辛苦,我之前看新闻,看到好几个年轻医生猝死的。” 叶佳禾无语地道:“你能不能说点好话?” 就这样,陆景墨走后,叶佳禾一直忙碌到快中午才回去。 到家的时候,冉冉和阳阳正在院子里玩儿,两个孩子见她回来,都跑到她跟前,你一句我一句。 可叶佳禾昨天一整夜的手术,加上今天上午的查房,她实在是没有精力再跟孩子们说话。 “冉冉,阳阳,你们自己去玩儿,好吗?”叶佳禾抱歉地说:“妈咪今天实在是太累太累了,要去休息会儿。” 冉冉心疼的捧着妈咪的脸,亲了亲,“呜呜呜,妈咪好辛苦,冉冉要好好学习,以后也当医生,帮妈咪一起。” “嗯,真乖。” 叶佳禾摸了摸她的脑袋,起身往别墅里走去。 刚进客厅,她就被苏萍叫住了。 “妈。” 叶佳禾提起精神,问:“您找我有事吗?” 苏萍不满的看着她,道:“昨天你一夜没回来?” “嗯。”叶佳禾淡淡的解释道:“医院昨晚有手术需要我去,忙了一夜。” 苏萍瞥了她一眼,道:“既然这么忙,那就不要去了。一个女人家,成天出去抛头露面,像什么样子?我们陆家,又不是养不起你!” 叶佳禾吃惊的看着她,大概是没想到,苏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了。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苏萍不悦的道:“难道,我说错了吗?身为景墨的妻子,不在家里好好相夫教子,你看看那两个孩子,你有时间管吗?明天就去把工作辞了,你也该好好在家学学,怎么做陆太太了?” 叶佳禾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 她平心静气的问:“妈,这是您的意思,还是景墨的意思?” 苏萍一愣,连忙道:“景墨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 叶佳禾点点头,道:“嗯,那看样子,是您的意思了。不过很抱歉,这次,我不能听您的。关于您说的相夫教子,我觉得没什么错。但是,我的儿女和丈夫都对我的工作没有任何意见,我不能因为您一个人有意见,就放弃我自己热爱的事业。” 这番话怼的苏萍面红耳赤,她怎么都没想到,之前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叶佳禾,居然说话这么呛人! 果然啊,商元浩那个狼崽子的妹妹,就跟他一个德行,是上天派来克她的。 苏萍愤怒道:“你这是在说我咸吃萝卜淡操心?说我多管闲事?” 叶佳禾面无表情地说:“当然不会,您是长辈,我怎么会对您不恭敬呢?但我们可能是年龄上有代沟,又或许是观念上有分歧,这种情况下,我还是想坚持自己的想法。我工作的确很忙,但我还是把两个孩子养大了,孩子们都教育的很好。我不觉得哪里影响生活了!” 苏萍怒极反笑的点点头,道:“对对对,你是高材生,又留过学,我没文化,说不过你!但是好歹我也是你的长辈,我想让你给景墨开枝散叶不过分吧?你这成天不在家,夜里也不在家,你和景墨还要不要三胎了?” “三胎?” 叶佳禾惊讶地反问:“谁说要生三胎了?” 苏萍冷笑着道:“是啊,你是不需要,可我们景墨呢?我们陆家家大业大,以后,就阳阳一个,能撑得起来吗?还有,这两个孩子明明是景墨的,那就该姓‘陆’,姓‘叶’算怎么回事儿?” ------------ 第275章 引起张妈的怀疑 叶佳禾的脸色严肃起来,一字一句地说:“妈,可能我跟景墨之间发生的许多事,您不是很清楚,这我不怪您。但是,我现在真的很累了,需要休息,您有什么问题,去找景墨说吧。” 随即,叶佳禾站起身,便往楼上走去。 苏萍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道:“这简直是太没有规矩了!哪有人家做媳妇儿做成她这样的?” 这时,何蔓蔓走了过来,递去一杯茶,道:“夫人,您别生气。大概女强人都是这样的性格吧?我也觉得太太有点太强势了,毕竟,您是她婆婆,可她却不把您放在眼里。” 苏萍更加生气了,摔了杯子,冲着楼上主卧的方向吼道:“她再是女强人,她也是我们陆家的儿媳,那就是得守陆家的规矩!她要是不稀罕陆家女主人这个位置,有的是人想要!” 可没想到,叶佳禾也不是吃素的。 回应苏萍的,是狠狠的关门声。 叶佳禾早已不是曾经那个软弱可欺的女人了,现在,她事业有能力,精神独立,经济独立。 她仍会善良,但却再也不会软弱,不会被任何人拿捏。 就这样,叶佳禾在卧室里睡了整整一天,昨晚那种疲惫才好不容易缓过来。 而楼下,苏萍坐在沙发上,似乎在等陆景墨回来。 终于,儿子回来了,她连忙迎上去,哭丧着脸道:“我真是不知道,我这个婆婆哪里惹到她了?为什么她要这么给甩脸子?” 陆景墨疑惑地问:“怎么了?妈。” 苏萍抱怨道:“今天一回家就摆个脸子不高兴,这一整天了都在房里,连吃饭都让张妈给她送上去!我这个老婆子要是碍你们的眼了,你就直说,我走就是了!” 说到最后,苏萍竟委屈地哭了出来。 陆景墨见母亲如此,连忙将她扶着坐下,道:“妈,佳禾可能是太累了,她绝对不是针对您的。她昨晚做了一夜的手术,今天肯定在房里补觉呢,您就体谅一下她,嗯?” 苏萍甩开儿子,道:“对,你老婆做什么都是对的!毕竟,我在你小时候就离开了你,你跟我没感情,也是正常的!我走,行了吧?我不碍你们的眼!” 说完,她就跑到房间里,作势要收拾衣服。 就在这时,叶佳禾从楼上下来了。 见苏萍如此,她皱起眉头,道:“妈,你不必这样激动,既然景墨回来了,我们就把事情好好说道说道。刚才您跟他说的话,我下楼的时候也听到了七七八八,我不知道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了您,您要这样颠倒黑白。” 苏萍一愣,没想到,叶佳禾居然敢在陆景墨面前就对她这样不尊重。 果然啊,跟商元浩那个狼崽子一模一样! 苏萍有些紧张,强撑着底气道:“说就说,今天我哪一句话说错了吗?我是为了你们着想,为了陆家着想!” 叶佳禾这才发现,这个婆婆,也不是好相处的。 难道,天底下的婆婆都是如此吗? 于是,叶佳禾走到陆景墨面前,一字一句地问:“是你跟妈说,我没有尽到妻子的职责?是你跟妈说,我工作太忙,没有时间跟你生三胎?” 陆景墨被问得一脸懵,忍不住道:“我怎么可能说这些呢?而且,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在妈面前夸你还来不及呢。” 叶佳禾笑了笑,转而望向苏萍,“妈,您听见了吧?景墨对我的工作没有任何异议。况且,您恐怕是忘了您的命是怎么回来的吧?要不是因为我这份工作,您现在恐怕也不会站在我们面前了,不是吗?” 苏萍哑口无言,气得指着她,道:“好啊,好,你仗着景墨宠你,喜欢你,就这么对我说话。我这一把年纪了,还得寄人篱下,我的命,苦啊!” 说完,她哭着往房间走去。 陆景墨望着这一幕,忽然间有些头痛。 以前,他从来都没有担心过婆媳矛盾的问题。那时候,他以为,自己的母亲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可没想到,母亲才回家几天,婆媳矛盾就产生了。 亏得他之前还在庆幸,母亲与叶佳禾的关系相处得跟亲母女似的。 看来,他还是太天真了。 况且,刚才的情况,明显是母亲有些吹毛求疵了。 见叶佳禾脸色不好,陆景墨走过去,轻轻将她拥在怀里,轻抚着她的背,道:“我会跟我妈说清楚,三胎不急着要,你的工作,只要你喜欢那就继续做下去。如果觉得累了,那就歇一歇,我养你。” 叶佳禾抬起头,有些惊讶地问:“你不怪我吗?” 陆景墨笑了笑,问:“怪你什么?” 叶佳禾抿了抿唇,小声道:“怪我刚才没有顺着你妈妈,怪我惹她生气呗。” 陆景墨笑意更深,道:“怪你干什么?本来就是我妈不对,其实今早她就跟我说过这个问题,已经被我当场回绝了,没想到,她又跟你说。今天的事你不必放在心上,我一会儿去跟她好好说说。” 叶佳禾有些意外,没想到,以前那个总是疑心自己的陆景墨,如今却那么信任自己。 她本以为,她与苏萍起了争执,他会向着亲妈呢。 陆景墨拉过她的手,道:“先去吃点东西,你今天在房里待了一天,也没怎么好好吃饭吧?” 实在是心疼她整夜整夜的手术,陆景墨恨不得连盛饭这种小事都亲力亲为。 这时,传来一个柔弱的声音,“先生,还是我来吧。” 不知什么时候,何蔓蔓也来到了厨房,接过了他的勺子,手还若有似无地碰到了他。 小姑娘的脸上立刻露出了一抹羞涩。 陆景墨倒是没在意,只是淡淡的吩咐道:“佳禾不喜欢吃葱姜,你盛汤的时候,记得把葱姜撇了。” “是。” 何蔓蔓答应着,心里却又羡慕又嫉妒。 她脑海中隐约浮现出了苏萍的话,自己虽然没有让叶佳禾事业有成,也没有给陆景墨生过孩子。 但她胜在年轻。 男人,哪有不喜欢年轻的? 何蔓蔓盛好汤和饭,低眉顺眼地走了过来,送到叶佳禾跟前儿。 叶佳禾见到她,便关心地说:“蔓蔓,以后你不用做这些,有时间还是多看看书,别因为这一年把功课给落下了。” “谢谢太太,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何蔓蔓格外嘴甜地道:“您和先生对我的大恩大德,我一辈子都报不完的。” 陆景墨这时开口道:“行了,佳禾让你去看书,你就去看书,不要在这儿呆着了,我有话跟她说。” 何蔓蔓以为陆景墨这话是在心疼她辛苦,忍不住红了脸,羞怯地说:“谢谢先生。” 说完,她离开了厨房。 陆景墨蹙眉跟叶佳禾嘀咕道:“这女的,一天到晚把报恩放在嘴边,聒噪得很。” 叶佳禾白了他一眼,道:“人家这叫知恩图报。我觉得蔓蔓挺好的!” 吃了饭,陆景墨道:“你先回卧室,我去看看我妈。对了,你那个生理期……过去了吧?” 叶佳禾意识到他的言外之意,顿时脸红道:“你真想生三胎啊?” 陆景墨轻笑,低声说:“其实,也没什么不可以。况且,就算不生三胎,难道我都不能碰我老婆了吗?” 叶佳禾被他说得害羞极了,赶紧推推他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去看看你妈妈吧。” 就这样,陆景墨去了苏萍那儿,而叶佳禾回到卧室。 她洗了个澡,特意换上了一件陆景墨喜欢的丝质吊带睡裙。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敲响了。 “太太,我是蔓蔓,可以进来吗?” 何蔓蔓的声音传了进来。 叶佳禾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打扮,红了红脸,连忙拿过一件浴袍穿上了,这才给她开了门。 她一笑,问:“蔓蔓,这么晚了有事吗?” 何蔓蔓手中抱着一本生理书,道:“我有几个问题不太懂,想请教一下太太。不知道,您方便吗?” 叶佳禾觉得陆景墨现在在苏萍那儿,她一个人也没什么事儿,便欣然答应了下来。 与此同时,陆景墨在苏萍那儿,安慰了她一番。 苏萍摆摆手道:“行了,你不用再跟我说你的妻子有多好多好。要是她真那么好,你们还能到现在连结婚证都没有领?这女人一看就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有几分能力,喜欢兴风作浪的!否则,孩子都那么大了,她早就跟你领证了。” 陆景墨想到以前的事,不想说出来给自己和母亲添堵,他也没脸说。 “这事儿不怪佳禾,是我的错。”陆景墨道:“总之,我希望您和她能好好相处,不要总挑她的不是。作为儿媳来说,佳禾已经做得很到位了,您以后要是再有意见,就直接来找我。” 苏萍现在算是知道了,自己儿子中叶佳禾的毒太深。 再这么下去,自己这个婆婆,岂不是在这个家里一点话语权都没有了? 苏萍冷哼了声,道:“你到底还把不把我当做你母亲?” 陆景墨无奈的说:“您本来就是我母亲啊!从您回家的那一刻起,我和佳禾就决定,要好好孝顺您。” 苏萍点了点头,道:“那好,既然你把我当作母亲,那我就明确地告诉你。这个儿媳,我不满意!就算你们要领证,也不能急,我得再考察一下她。等我满意了,你才能跟她去领证。” “妈,您别闹了!” 陆景墨眼中有几分不耐,语气坚定的说:“这张结婚证,是我欠佳禾的。前段时间是因为事情比较多,才耽误了。我们这周末,就准备去领证了。” 说完,他再也不想理会母亲的无理取闹,离开苏萍的房间。 也不知道,佳禾等急了没有? 陆景墨好几天都没有跟她温存一下,现在浑身都是充满了渴望。 然而,急匆匆的进了门,他的眼中立刻露出一抹扫兴和失望。 只见叶佳禾与何蔓蔓并排坐在一起,她正在给那个小姑娘讲解一本医学书上的内容。 听见他的脚步声,何蔓蔓连忙站起身,紧张的道:“太太,我没有打扰您和先生吧?” 陆景墨刚想说打扰了,可叶佳禾却道:“没有,你别多想。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何蔓蔓悄悄瞥了一眼陆景墨,随即对叶佳禾道:“其实……我还有几个小问题,要是您和先生准备休息了,那就算了吧。” 叶佳禾有些于心不忍,毕竟,她又要打工又要学习,实在是太难了。 因为同情,叶佳禾还是拿着书,准备把何蔓蔓的问题跟她讲解完。 陆景墨郁闷极了,只好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等。 可自从他进门起,何蔓蔓的眼睛便有意无意的落在陆景墨身上。 越是观察他,何蔓蔓的心里就有种小鹿乱撞的感觉。 没想到,先生这样随意倚在沙发里的模样,也是那么吸引人。 可惜,先生的目光一直都在手中的杂志上,就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蔓蔓?” 叶佳禾突然叫了她一声,何蔓蔓这才回过神儿来。 “你听懂了吗?”叶佳禾温和地问。 何蔓蔓刚才根本就是心不在焉,根本就没听到叶佳禾在说什么。 可为了不露出马脚,她连忙点点头,道:“听懂了。谢谢太太,那我就不打扰您跟先生休息了。” 说完,她抱着书,匆匆离开了主卧。 然而,刚关上门,何蔓蔓就听到了里面叶佳禾的惊呼声。 她不由得将耳朵贴在了门背上。 陆景墨性感沙哑的声音也从里面传了出来,“往哪儿躲?乖,让为夫今晚好好伺候你!” 何蔓蔓听着里面的动静,脸烫的都要滴出血来。 她紧紧抱着手中的书,却幻想着此时房里的人是自己。 突然,一个威严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在干什么?” 何蔓蔓吓了一跳,慌忙往前走了几步,看着张妈。 张妈狐疑的问:“你刚才在主卧门口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没有啊。” 何蔓蔓反应的快,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我刚才进去问太太一些学术上的问题,刚从里面出来。” 张妈本来就觉得这个苏萍招回来的这个女孩有些古怪,现在,她更加怀疑了。 ------------ 第276章 叶佳禾警告何蔓蔓 只不过,张妈虽然怀疑,却没有证据,也不好随便说。 她冷冷对何蔓蔓道:“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回去休息吧,以后没事别总在主卧门口晃荡。” 何蔓蔓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张妈。” 说完,她拿着书缓缓的离开。 翌日清早。 张妈便去了主卧,趁陆景墨不在,赶紧悄悄将这件事告诉了叶佳禾。 她严肃的说:“太太,您一定要小心那个何蔓蔓。昨儿晚上,我亲眼看到她站在主卧门口偷听,那耳朵就差贴在门上了。” 叶佳禾一惊,不可思议的道:“这……怎么可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所以我才觉得她古怪呢。”张妈叹了口气,道:“我在陆家做了这么多年,您看我在背后嚼过谁的舌头根子?但这个何蔓蔓,是老夫人招进来的,您可一定要小心,别最后养了条蛇在身边啊。” 叶佳禾是信任张妈的,况且张妈一直都是尽心尽力的照顾她,把她当作女儿一样对待。 只是何蔓蔓…… 这么做,有什么动机呢? 她冲张妈笑了笑,道:“好,我会注意的。谢谢您,张妈。” “太太言重了,这是应该的。走吧,下去吃早餐吧。” 就这样,叶佳禾先下了楼。 餐桌前,苏萍不满的看着她,道:“这一家子老的小的全都在这儿等你了,你工作是辛苦,可也不能成天这么睡懒觉吧?孩子们要是以后跟你有样学样,那还得了?” 陆景墨立刻道:“妈,您就别借题发挥了。” 说完,他示意叶佳禾坐在他身边,还将牛奶和三明治推到了她面前。 叶佳禾现在也不是以前那样沉不住气的小姑娘了,面对苏萍的刁难,她采取的是漠视。 随便她怎么说,自己不听,她也无可奈何。 陆景墨为了缓和餐桌上的气氛,便转移话题道:“对了,妈,明天晚上有海城一年一度的慈善晚会。您也一起去吧!我带您见一见与我们陆家交好的朋友。毕竟,您回来之后,我理应跟大家介绍您的。” 苏萍的脸色当场变了,立刻道:“不用了!” 陆景墨眸中闪过一抹疑惑,问:“怎么了?您不想出去见见人吗?自从您回来之后,就一直呆在家里,从没有出去过。”苏萍紧张极了,自己怎么能在那么多人面前露脸? 万一被那个狼崽子发现,一切都完了! 因此,她连忙装出一副悲伤的样子,道:“我跟你们说实话吧,自从我之前被人贩子卖到山里,我就越发害怕见人。我真的不想出去,万一别人问我这么多年都去哪儿了?我难道要告诉人家,我被拐卖过吗?我现在,只想安安静静的呆在家里,我实在是不想出门。” 陆景墨见她如此,也不再强求。 他点点头,道:“那我跟佳禾一起去吧。” 说完,他对叶佳禾道:“对了,前几天忘了告诉你,给你订制了一件礼服,今天应该就能收到了,你试试看。” 叶佳禾心里格外温馨,她现在对婆婆的刁难已经不在乎了,但她在乎的是丈夫的做法。 幸好,陆景墨一直都是站在她这边的。 这时,苏萍又开始搞幺蛾子了。 她对何蔓蔓招了招手,道:“蔓蔓,过来!” 随即,她拉着何蔓蔓的手,对陆景墨道:“对了,蔓蔓的妹妹今天开家长会。你说这么小的孩子,父母都不管,还得姐姐去给她开。她妹妹的学校就在陆氏附近,不然,你送她一程吧。” 何蔓蔓低着头,一言不发,心里却期待极了。 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和先生独处的机会,她一定要好好珍惜。 陆景墨似乎不是很愿意,蹙了蹙眉道:“她坐地铁吧,我上午去分公司视察,不去陆氏,不顺路。” 苏萍却软磨硬泡的道:“咱们这儿离地铁站那么远呢,况且,海城的地铁哪条线不是堵的要命?你就送送她,就当是帮妈一个忙了!行么?” 他们在说话的时候,叶佳禾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苏萍与何蔓蔓。 再加上今天早上张妈对她的提醒,一个荒诞的想法就这么冒了出来。 可她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何蔓蔓才多大? 尽管如此,她还是顺势接过话,道:“妈,既然景墨不顺路,那我来送蔓蔓吧,我顺路!” 这下,苏萍和何蔓蔓都愣住了。 这怎么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了? 叶佳禾微微笑了笑,道:“蔓蔓,一会儿我送你去。” 何蔓蔓心有不甘,可也不敢当场拒绝,只能小声说了句:“谢谢太太。” 苏萍挤出一抹微笑,道:“佳禾平时忙得不可开交,这会儿倒是有时间了?” 叶佳禾同样回以为微笑,道:“既然是妈的吩咐,我当然要尽量让您满意了。我和景墨是夫妻,我送蔓蔓,也是一样的,您说对吧?” 苏萍愈发觉得,这个儿媳,可比她想象的难对付多了。 吃了饭,陆景墨和叶佳禾一起回房间换衣服。 只听陆景墨道:“你要是不想送那个何蔓蔓,就让她自己乘地铁去。我妈不知道是怎么了?我们资助她上学,又给她提供兼职的机会,已经很照顾她了。怎么搞的跟我们上赶着似的?” 叶佳禾幽幽的来了句:“你妈该不会是不满意我,想给你安排个年轻漂亮的老婆吧?” “胡说什么呢?” 陆景墨拍了下她的脑门,是真的有些生气了,他道:“你怎么能想到这一出?那个何蔓蔓才多大?我比她大了十来岁,我大学毕业的时候,她才上小学,你觉得,我有恋童癖吗?” 叶佳禾见他生气成这样,噗嗤一声笑了,故意气他,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男人只要混的好,很可能你老婆还在襁褓。” 陆景墨被她气笑了,忽然揽过她的腰,狠狠咬了下她的唇,道:“别忘了,你也很年轻,你也很漂亮。我要她干嘛?给我自己找麻烦吗?” 两人在屋里的打闹说话的声音,恰好被门口的何蔓蔓听见。 刚才陆景墨的话,让她的心都凉了半截。 没想到,自己在他心里居然是这么无足轻重。 何蔓蔓咬着下唇,差点就要哭了。 她生怕被张妈发现自己又偷听,还是先下了楼,在客厅等。 陆景墨是不可能屈尊降贵去送她的,何蔓蔓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这遥不可及的男人离开。 叶佳禾下来后,她仍旧低垂着眉眼,跟着叶佳禾一道去了车库。 路上,叶佳禾通过后视镜观察着坐在后排的女孩子,那么年轻,那么柔弱,真的会像张妈说的那样,别有目的吗? 可是,联想到汪柔,叶佳禾还是多留了个心眼儿。 毕竟,汪柔之前也是这么温温柔柔的,可却用最温柔的脸,做着最毒辣的事。 因此,叶佳禾像闲聊似的道:“蔓蔓,你才19岁,是不是还没谈过恋爱呢?” 何蔓蔓一惊,生怕叶佳禾看出什么,连忙道:“是啊,我……的确没有什么恋爱经验,我们家穷,我以前一心扑在学习上,没有心思想这些。” 叶佳禾点点头,笑了笑,道:“那现在可以想了,毕竟,大学里不谈一场恋爱,还是挺遗憾的。最单纯的感情,应该就是在校园里了。对了,现在你周围的同学,有你喜欢的吗?” 何蔓蔓听的心里十分不舒服,她小声道:“没有。太太,您怎么突然问这些啊?” 叶佳禾道:“随便聊聊而已。我们都是学医的,也都是女人,所以我只是想以过来人的身份提醒你,现在这个社会诱惑很多,一定要把握好自己。” 何蔓蔓心里七上八下的,难道,叶佳禾已经看出了她的心思? 她十分不自然地露出一抹微笑,道:“我知道的,太太。” …… 很快,到了海城慈善晚会的这天。 叶佳禾特意请了半天假期,陆景墨派来了化妆师和服装师,给她化妆和搭配衣服。 何蔓蔓望着这么多人来来回回的只为给叶佳禾服务,她羡慕的红了眼。 苏萍将她叫进房里,很快就明白了她心中所想。 “呵,这就难受了?眼红了?”苏萍冷笑了声,道:“没用的东西,都来了那么多天了,景墨可曾看过你一眼?要是你再这么不中用,我也只能哪里来的给你请回哪里了!我相信,我总能找到一个能代替叶佳禾的女人。” 何蔓蔓吓坏了,摇了摇头,请求道:“不,夫人,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定会想办法,一定会努力的!” 苏萍警告道:“好,那我就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记住,就一个月!” 从苏萍房里出来,何蔓蔓深深吸了一口气,眼中释放出一抹幽幽的寒光。 而另一边,叶佳禾在穿戴打扮好之后,便乘坐着陆家的豪车,前往会场。 陆景墨早已在车里等她了,男人身着黑色定制西装,银色领带将他衬的矜贵沉稳。 当叶佳禾穿着那身裸色的露肩礼服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陆景墨的眼前都亮了。 裸色的露肩长裙将她的身材衬托的无比曼妙,白皙而流畅的锁骨线条给优雅的她,增加了几分小性感。 栗色的头发在背后挽了一个低丸子,脸颊两边的几缕碎发将她的脸衬托的更小更精致了。 “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叶佳禾低头看着自己,道:“很奇怪吗?我……的确很少穿这种衣服的。要不,我回去换了吧,反正还有时间。” 陆景墨连忙拉着她,笑了笑,道:“不必。我这么看你,是因为我在想,我眼光怎么这么好,找到了这样美的老婆,还给老婆订制了一件尺寸这么合适的礼服。” 叶佳禾被他这番话弄的脸色潮红,她嗔怪的瞪了他一眼,道:“你能不能正经点?油嘴滑舌的,以后教坏了儿子。” 陆景墨轻笑了声,道:“我只会教他,怎么找一个跟他妈妈一样优秀的女人。” 他们打趣儿了一路,没过多久,就到了慈善晚会的现场。 远远的,叶佳禾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看,那不是灵灵吗?” 叶佳禾语气中透着一丝兴奋,拉了拉陆景墨的手。 这时,看到慕司沉和夏灵结伴而来,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神立刻就暗了下来。 她低声问陆景墨:“灵灵和慕司沉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毕竟,叶佳禾的记忆已经恢复了。 她清楚地记得,五年前,慕司沉这个可恶的男人,可是亲自把夏灵带到她面前,言语羞辱的。 难道,夏灵就是以这样的身份,忍气吞声的陪了他五年? 陆景墨意识到她的想法,握住她的手,安抚道:“我说不清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佳禾,今天这个场合非常重要,一定要冷静。” 叶佳禾深深地吸了口气,想到夏灵在这个男人身边呆了这么久,她的心口就像堵了一块大石头。 她还在为夏灵的事情出神儿,陆景墨已经携着她进了宴会大厅。 陆氏在海城商界的地位,一直都是首屈一指的。 因此,当陆景墨一出现在会场,立刻就围上来了许多商业伙伴和阿谀奉承的人。 之前与汪柔的婚礼,那个闹剧虽然在圈子里传的有鼻子有眼,但现在,陆景墨大方的跟大家介绍,叶佳禾是他太太。 所有人心里,也都明白了叶佳禾的地位,远远不是曾经那位姓汪的女人能比的。 毕竟,以前陆景墨带着汪柔出席活动的时候,一直宣称地是‘女伴’。 因此,许多上流社会的夫人,也都开始自来熟,对着叶佳禾嘘寒问暖。 “陆太太,您……就是那位心外科著名的Susan医生吧?您是我儿子的偶像呢,我儿子现在也在国外留学。” “哎呀,原来陆太太还是医学教授?天啊,陆总的眼光太好了,居然找到这样美丽又有能力的太太。” “陆太太这身衣服我从没见过,应该是陆总特意给您定制的高定礼服吧?真是太衬您的气质了!” 叶佳禾并不是很善于交际,她只能维持着优雅得体的微笑,跟这些人道谢。 …… 不远处,是慕司沉和夏灵。 望着叶佳禾如众星捧月般的站在人群里,夏灵露出了欣慰而羡慕的笑容。 经历了那么多坎坷,总算叶佳禾得到了幸福和认可。 再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 夏灵的眼圈有些发红,不知道是因为叶佳禾而感动,还是因为自己这副模样而悲哀。 而一旁的慕司沉根本就不在乎她的情绪。 矜贵冷傲的男人,此时穿着一身藏蓝色西装,一手抄在裤袋,一手举着香槟,和一些商业合作伙伴侃侃而谈。 就在这时,夏灵忽然发现慕司沉的母亲正朝他们这里走来。 从慕夫人的眼里,她就看到了不善。 初次见面的耳光还记忆犹新,她心里忐忑了一下,立刻上前挽住了慕司沉的胳膊,示意他看那边。 ------------ 第277章 我技术好不好,难道你不知道? 慕司沉瞥了眼朝这边走来的母亲,随即,从容地笑了笑,对其他几个跟他说话的老总道:“失陪一下。” 说完,他带着夏灵去了会场较为偏僻的一处。 这样说话的时候,才不会引人注意。 果然,慕夫人也跟来了。 她愤愤地瞪着慕司沉,压低声音道:“你怎么把这小妖精给带来了?” 夏灵的心里划过一抹羞辱感,恰好慕司沉对她道:“你去那边等我。” 夏灵恨不得赶紧离开这里,否则,她真的怕忍不住,跟慕夫人当场翻起脸来。 夏灵走后,慕夫人不屑地说:“这女人为什么跟你来这里?我不是让你带雅慧来的吗?正好趁这次机会,把她是你未婚妻的事介绍给大家。” 慕司沉漫不经心地晃了晃杯中的酒,道:“她今晚有手术,来不了。” 慕夫人气愤地说:“那你也不能带着这种随随便便的女人来啊!” 慕司沉安抚道:“妈,有什么话我们回家说,这里是什么地方?到处都是记者。” 慕夫人偏偏不走,她咬牙道:“你现在知道丢人了?你把这个不干不净的狐狸精带来,怎么不知道丢人?幸好白家父母都在国外,这要是雅慧的家人看到你带个这种女人来公众场合,他们还会把宝贝女儿嫁给你吗?” 慕司沉不以为意地说:“白家怎么了?他们若是不愿把女儿嫁给我,那就再找其他门当户对的,又不是只有他们白家有女儿。” 慕夫人立刻反驳道:“这可不行,虽说白家在海城没有这么深的根基,可雅慧那姑娘,是我瞧上的儿媳,高材生,长得又好看,还是医生,跟你最是般配了!” “行了,妈,马上慈善拍卖会就开始了,刘阿姨、徐阿姨都在那儿等您呢。” 慕夫人一看,果然她的老姐妹团都在跟她招手,催她过去。 慕夫人冷哼了声,对着慕司沉道:“以后,你要是再公然把这些随随便便的女人往外面带,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说完,她迈着优雅的步伐去跟她的姐妹团汇合。 而慕司沉神色平静,没有任何波澜地朝夏灵走去。 “你妈妈呢?” 夏灵忐忑不安地望着他。 慕司沉淡声反问:“怎么?你还有话想跟她聊聊?” 夏灵心一惊,连忙道:“没有,我跟她,能有什么好说的?” “那就走吧,慈善拍卖会马上开始了。” 说着,夏灵挽着他,一同去了拍卖厅。 因为举办方知道陆景墨与慕司沉走得很近,所以特意把他们俩的座位安排在了一起。 这样的话,夏灵和叶佳禾恰好也能坐在一起,而慕司沉和陆景墨分别坐在两侧。 叶佳禾攒了好多话想跟夏灵说,可刚才陆景墨千交代万叮嘱,这种场合,不适合说什么闺蜜私话。 因此,她只能忍住,却恨恨地剜了慕司沉一眼。 夏灵也夸赞着叶佳禾这一身打扮,真是太优雅太惊艳了。 拍卖会开始,首先呈上来的是Karen大师的新作品,海洋之泪,天然的蓝钻反射出阳光照射在海面时候的光芒。 蓝色的钻石是那么干净耀眼,成为了全场最夺目的珠宝。 叶佳禾其实对珠宝首饰没什么研究,也没什么兴趣,仅仅是觉得好看而已。 可她身边的夏灵,却小声的惊叹道:“天啊,好美!佳禾,你看,真的好好看。Karen大师设计的项链,每一条都戳在了我的心上。” 一旁的慕司沉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 男人眸光虽然很淡,但是,却一刻都没有离开那张生动明艳的小脸儿。 夏灵自顾自的陶醉着,不知道今晚是哪个有钱的大佬,能把这条项链收入囊中。 “这条蓝钻项链叫做海洋之泪,是Karen大师今年的新作品。起拍价,600万!” 很快,会场接连有人喊价: “700万!” “800万!” …… “1600万!” 当陆景墨出完了价,全场终于静了下来。 叶佳禾有点心惊,低声在他耳边道:“你疯了吧?1600万?买条项链?” 夏灵赶忙拉住叶佳禾,小声说:“你干嘛替他省钱?他愿意给你花,你就心安理得地接受,你老公有的是钱!更何况,这条项链可是独一无二的,是Karen大师的作品哎。” 叶佳禾无奈地说:“我又不是他的脑残粉!” 慕司沉将她们的对话悉数听在了耳里,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 后来,拍卖会上,陆景墨又拍下了一条价值连城的冰紫色翡翠手镯。 紫色在翡翠里本就少见,可这条手镯种水和颜色俱佳,最终陆景墨以2200w拍了下来。 反正慈善晚会,本就是做慈善的,虽然手镯溢价了不少,但陆景墨觉得适合叶佳禾,所以便拍了下来。 由于今年的拍卖会,又是陆景墨贡献最大,所以举办方邀请陆景墨和叶佳禾一同上台。 夏灵也替叶佳禾开心,她道:“佳禾,别紧张,说话的事交给陆景墨,你只要保持微笑就可以了。” 叶佳禾虽然没有在这种场合公开露面过,但以前在国外,那么多的学术盛会,她也从没有露怯。 所以,这次,她也大大方方站起身,准备跟陆景墨上台。 就在这时,叶佳禾忽然感到腋下不对劲儿,她低头一看,大吃一惊。 这么贵的礼服,难道,也有开线的风险? 叶佳禾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慌了,拉着陆景墨的手,示意他先不要上去。 可前后左右都是雷鸣般的掌声,她总不能告诉大家,自己的礼服破了。 否则,一定会被大家笑掉大牙的。 就在这时,夏灵立刻脱下自己的披肩,道:“佳禾,快,把这个穿上。” 幸好,这个披肩是米白色的,刚好跟她礼服的颜色比较搭。 而且这个披肩刚好可以挡住礼服开线的地方。 就这样,叶佳禾只能穿上夏灵的披肩,硬着头皮跟陆景墨上了台。 而夏灵将披肩脱下之后,便只剩下一个黑色抹胸短裙,黑色的长靴将她整个人衬得格外性感。 慕司沉用余光望着身旁的女人,只觉得身体中有一种欲望,正在迅速膨胀着。 他忍不住开口讽刺道:“谁让你把披肩脱下来的?你穿成这样子,是准备勾引在场的哪个老板,就可以离开我了?” 夏灵知道他的阴晴不定,反正,她被他羞辱的也不是一两次了。 因此,她冲慕司沉笑了笑,道:“要是哪个老板比慕律师帅,又比慕律师有钱,还比慕律师技术好,那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慕司沉冷笑,微微倾身,微凉的薄唇贴在她耳边,道:“我技术好不好,难道你不知道?技术好的都让你喊爸爸了,你都忘了?” 夏灵的脸当场就涨成了猪肝色,一颗小心脏怦砰直跳。 她要是告诉别人,慕司沉根本就不是表面上那么斯文儒雅,他就是个变态腹黑男,一定不会有人相信! 见她这样子,慕司沉勾了勾唇角,倒是觉得有趣得很。 终于,陆景墨和叶佳禾在台上发言完了,因为穿了夏灵的披肩,并没有人发现叶佳禾的礼服开线。 只不过,直到下了台,坐回位置上,叶佳禾仍然心有余悸。 …… 宴会结束。 叶佳禾跟夏灵道了别,各自回去。 车上,叶佳禾的脸色愤愤地问陆景墨:“你给我买的到底是什么礼服?我路边商店1000块的,说不定都比你这个好!” 陆景墨好脾气的搂着她哄道:“是我的错,我回去就联系那个设计师和品牌方,好不好?” 叶佳禾挣开他,心里还是不舒服,“今天要不是灵灵,我得出多大的丑呢!还有,灵灵和慕司沉到底算怎么回事儿?都五年了,你们男人都是这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只想占人便宜,又不想负责的大猪蹄子嘛?” 陆景墨理亏的轻咳了声,道:“你说他就说他,干嘛把我也带上了?我现在不是已经洗心革面了吗?再说了,慕司沉和夏灵的事,你别以为你很懂。就连我,现在都快看不懂了。” 叶佳禾疑惑的望着她,道:“什么意思?” 陆景墨笑了笑,道:“你知道刚才宴会结束后,慕司沉跟我说了什么吗?” “什么?” 叶佳禾更加疑惑了。 陆景墨神秘的说:“我刚才在拍卖会上拍下的那颗海洋之泪,他让我转让给他。你说,这是为什么?” 叶佳禾想了想,不可思议的问:“难道,是因为灵灵说她喜欢?” “嗯,我跟你想的一样。” 陆景墨若有所思的说:“虽然那家伙不肯承认,可是你要知道,一千多万对谁来说,都不是个小数目。他肯为博夏灵一笑,这么砸钱,足以看得出,慕司沉不只是玩玩而已。” …… 另一边,夏灵和慕司沉也在回去的路上,他们在宽敞的商务车后排并排坐着。 周末就是父亲的生日了,夏灵有些纠结,该怎么跟慕司沉开口求他安排她,去见父亲一面? 似乎慕司沉很反感他们父女相见,而且,一年她只有春节和中秋节的机会,可以跟父亲见上一面。 记得前几年,刚跟着慕司沉的时候,她脾气倔,总是跟他对着干。 最后,慕司沉就连中秋节的探视也取消了。 就这样,他用最直接,也是最残忍的手段,将她的性格慢慢磨平,也调教成了他喜欢的样子。 “在想什么?” 男人的冷沉的声音淡淡的传来,夏灵心中一紧。 她生怕慕司沉看出来什么,连忙摇摇头,道:“没有。” 因为,慕司沉他太聪明了,有时候只要她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 就像现在,尽管夏灵敷衍着回答了他,可男人明显不相信。 慕司沉锐利的眸光投射在她身上,夏灵紧张的吞了口唾沫。 索性,她靠进他怀里,轻轻搂着他的腰,像猫儿一样温顺。 她知道,慕司沉喜欢她这样。 果然,男人嘴角挑起一抹愉悦的笑,修长的手指玩弄着她的发梢,问:“怎么突然这么乖?有事求我?” 夏灵犹豫了一些,小心翼翼的说:“周末是我爸爸五十七岁的生日,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她说完,慕司沉冷冷将她从怀里推开。 男人冷笑,毫不留情的说:“夏灵,不要得寸进尺!你觉得,我凭什么答应你的要求?” 夏灵的心凉了半截,她茫然的问:“慕司沉,为什么你对我爸爸的敌意那么大?为什么每次我一提到我爸,你就这么生气?他跟你无冤无仇,你已经把他的女儿糟蹋了五年,你能不能发发慈悲,不要再折磨我们父女了?” 她的一番话,让慕司沉的脸色越发阴冷。 他冷笑,反问道:“你说我糟蹋你?” 夏灵知道,这是慕司沉发怒的前兆。 对,这个男人发怒的时候,从来都不是歇斯底里的吼骂,而是这样阴冷冷的笑。 夏灵为了见父亲一面,索性硬着头皮说道:“你到底让不让我跟我爸见面?如果你不答应我,那我们以后就分道扬镳,我自己想办法救我爸。整个海城,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律师!慕司沉,离了你,我照样能行!” 慕司沉突然笑了,男人淡色的薄唇微微上扬,伸手在她光滑的脸颊上轻抚着。 夏灵吓坏了,生怕下一秒,这男人就会在车里羞辱她,强要了她。 毕竟,前面还有司机呢。 可没想到,慕司沉居然没有惩罚她,只是淡淡的开口道:“既然你这么想见他,那我答应你就是了。” 夏灵完全没想到,慕司沉居然就这么答应了? 要知道,他以前,可是软硬不吃的。 尤其是刚开始那阵子,她每次跟他犯冲,他都会让她好好长记性。 可为什么现在,她明明在威胁他,他却顺着她,连生气都没有? 那一瞬间,夏灵不敢想下去。 她不敢相信,像慕司沉这样的男人,真的会对她付出感情。 因为她始终相信,只有真的爱一个人,才会心甘情愿被威胁,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想到这儿,夏灵的心仿佛被一种莫名的情绪溢满。 她主动伸出手臂,环住了他的脖颈,将自己送了上去。 其实很多时候,夏灵并不排斥与慕司沉亲近。 因为,这男人散发出的魅力,足以让任何女人为之倾倒。 慕司沉伸手抚着她的后脑勺,让她离自己更近。 只是夏灵在忘情亲吻着他的时候,慕司沉的眼中散发着冷漠幽暗的光。 ------------ 第278章 发现何蔓蔓居心叵测 陆家。 叶佳禾礼服品牌在海城的负责人已经连夜赶了过去。 他们的礼服出现了这么大的过失,而且还是撞在了陆家的枪口上,谁敢掉以轻心? 因此,等叶佳禾他们到家的时候,品牌方的负责人已经在等着了。 “陆太太,真是太抱歉了,出现这种问题,一切都是我们的责任。”品牌负责人道:“说实话,我们品牌的礼服都是高定款的,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您方便把这件礼服换下来,让我们带回去检查一下,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吗?我们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叶佳禾见他们处理问题的态度很积极,便也没有让陆景墨为难他们。 …… 海城监狱。 当夏灵与夏东天见面时,夏灵才知道,自己那天的想法有多么荒谬。 那是慕司沉啊! 他怎么会受制于人? 他又怎么会没有办法治她? 夏灵心中泛起一抹自嘲与悲凉。 想到她昨天自己送上去给慕司沉,昨夜她任慕司沉予取予求,想尽办法取悦他、讨好他,夏灵此时就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两巴掌。 望着父亲满脸的伤痕,连痂都没有结,一看就是刚被打的。 夏灵心疼得痛哭出来,“爸,他们又打你了?你告诉我,是谁,我要举报他们!” 夏东天眼眶发红,声音虚弱地说:“哎,昨天跟同屋的人起了点争执,没事儿。灵灵,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啊?是爸爸不好,没让你过上好日子。要是你实在拮据,就去找你妈吧。她好歹是你亲妈,不会不管你的。” 夏灵擦了擦眼泪,倔强地说:“我不找她!她没有资格做我妈!” 当年,是母亲先出轨,跟其他人好上了,不要父亲也不要她了。 这些年,夏灵知道她在哪儿,可她却从没想过去找她。 因为,这样的女人,不配做她妈妈! 父女俩只说了短短几句话,就被警察提醒时间到了。 夏灵最后是哭着离开监狱的。 那一刻,她想杀了慕司沉的心都有。 …… 精诚律师事务所。 夏灵进去之后,直冲慕司沉办公室,前台小姐没拦住,连忙追上她。 “夏小姐,您现在不能进去,慕律师正在跟别人谈事情。” “夏小姐……” 前台小姐追上了她,拦在她面前,道:“您真的不能进去。” “让开!” 夏灵推开她,径直走向慕司沉的办公室,狠狠推开了门。 这男人果然是在谈事情,那个合作伙伴讶异地向门口看去,对于夏灵的突然闯入,格外好奇。 慕司沉倒是淡定得很,仿佛对夏灵的到来并不意外。 他从容地笑了笑,跟对方道:“曲总,那我们就先这么说。我还有点事,抱歉。” “好,慕律师您忙。” 曲总跟他寒暄了一番,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前台小姐十分紧张地低着头道:“慕律师,对不起,我没拦得住夏小姐。” “没你的事了,出去吧。” 将前台打发走之后,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了夏灵和慕司沉。 男人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海城所有景色。 就连他的背影,都透着令人不敢接近的凉薄。 不,这已经不是凉薄了,而是残忍! 夏灵忍无可忍地问:“为什么?慕司沉,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说到最后,她忍不住哭出来,泣不成声地问:“你不想让我看我爸,你就直接跟我说啊,你为什么要这样?我爸年纪这么大了,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他?” 男人薄唇轻启,平静而残忍地说:“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不喜欢被人威胁?夏灵,昨晚,你居然敢威胁我。你真以为,你能逃得了?你可以走,可是,你不管你爸爸了吗?” 夏灵的心像是被刀一下一下地割着,无奈和绝望将她紧紧包裹住,她几乎快要窒息了。 她哭吼道:“难道,你没有父亲吗?如果你的父亲被这样对待,你是什么感受?” 夏灵话音刚落,慕司沉突然转过身来。 男人的眸中释放出凌厉的寒光,仿若冰冷的刀刃,直直射向夏灵。 夏灵冷笑道:“看吧,我连说你父亲一下,你都这样生气。那我呢?你整天用我父亲威胁我,他一把年纪,你却让人在监狱里打他。难道,我就不心疼吗?” 她此时,还没有意识到慕司沉愤怒的根源。 她只想将心比心的让慕司沉知道,他怎么对她,她都认了。 但是,他唯独不能对她父亲下手。 只可惜,此时的慕司沉仿佛更加愤怒,男人平静的面容下压着难以言喻的恨。 他一步步走近她,忽然,他伸手抓着她的胳膊,将她拽到跟前。 夏灵吓坏了,却倔强的用那双哭红的眼睛瞪着他。 只见男人冰冷的面容渐渐逼近她,近乎于咬牙切齿的道:“你听清楚,我没有父亲,我的父亲很早就死了!所以,我就是折磨夏东天,就是要让你跟我一样,明白了?” 夏灵吃惊的瞪大了眼睛,毕竟,她不知道慕司沉的爸爸去世了。 她本来还觉得自己刚才那番话有些过分。 可慕司沉后面说的那些话,岂不是更过分。 夏灵恨恨的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自己没有爸爸,你有那个本事让天下人都没有爸爸吗?我现在发现,你不仅心狠,你还变态!” 慕司沉的眸光愈发阴冷,扼住她的双手将她抵在玻璃窗上。 “对,夏灵,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变态。”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道:“你好久都没有这么跟我说过话了。明天、后天、大后天……或许今后的每一天,你父亲都会为你今天的所作所为而付出代价!” 说完,男人把她丢在一边,径直走回办公桌前坐下,像她不存在一样。 夏灵浑身冰冷,那颗心更是冷的刺骨。 她看着那个正襟危坐,衣冠楚楚的男人,终于是为了父亲,一步步的朝他走去。 夏灵站在他面前,卑微的开口,“慕律师,我……刚才不该那样说话,我错了。求你,不要跟我计较,不要再折磨我爸爸了。” 慕司沉不屑的勾了勾唇角,伸手捏住她的下颌,每一个字都带着残忍的寒意:“下次记得,求我之前,先脱干净,嗯?” 那种羞辱,仿佛一盆滚烫的开水,从头到脚的浇下来 夏灵终于认清了自己的位置,她在他眼里,真的什么都不是。 自己昨晚可是天真啊,居然还想用离开他而威胁他。 她苦涩的弯了弯唇角,认命的垂下眸子,手指颤抖着摸到裙子的拉链。 她的动作缓慢却不拖拉,那种破碎的美感让慕司沉身体里的欲望像火一样的燃烧着。 慕司沉用遥控把窗帘降了下来,下一秒,他将眼前的女人抱起来放在了办公桌上。 夏灵吓坏了,她没想到,他休息室都不去。 竟然是在这里。 夏灵的眼里流着泪,心里滴着血,却又不得不讨好他,拿出自己的诚意。 …… 男人偃旗息鼓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夏灵如同一只破碎的布娃娃,滑落到地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而那个羞辱她的男人,仍是衣冠楚楚,甚至,连头发都没怎么乱。 这一刻,夏灵突然发现,她与慕司沉之间,相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她永远,都不可能走进他的心里。 慕司沉把人抱到休息室,冷冷吩咐道:“去浴室自己洗洗。” 说完,他给秘书打电话,道:“马上送过来一套衣服,M码,内衣也要一套。” 夏灵惊呆了,这么恶心又变态的男人,她见过的,也就只有慕司沉了。 他这么吩咐秘书,别人岂不是都知道,他们一下午关着门,在里面做的什么龌龊事了? 似乎意识到了夏灵的想法,慕司沉冷冷道:“下次,你最好不要再来这里找我。当然,你要是脸皮厚,也可以继续来,那她们在背后怎么议论你,我就管不了了。” 夏灵恍然大悟,果然,慕司沉所做的每一件事,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无缘无故的。 这男人,一肚子的坏水,腹黑、残忍、变态都不足以形容他。 夏灵紧紧握着拳头,她想,要不是因为父亲还在他手里,她一定会跟他同归于尽。 …… 陆家。 两日后,品牌方的设计师亲自到了陆家,解释礼服开线的原因。 而这天,叶佳禾刚好休息。 “陆太太,这个我昨天仔细检查了一遍,这个裙子之所以会开线,是因为里面的隐线被人破坏了,从外面看不出来。但是只要您稍做抬手或者是比较大幅度的动作,这里立刻就会炸开。” 说完,设计师还给她指了一下隐线的位置,道:“您看,就是这里。因为我们设计的是高定礼服,所有的线都是手工缝制,之后也有三道关卡检查,而且我们用的隐线,坚固性非常好。除非是有人故意破坏,否则,是不可能开线的。” 叶佳禾不可思议的问:“故意破坏?你确定吗?” “我很确定。” 设计师斩钉截铁的说:“我做服装设计已经快二十年了,这种低级错误,绝对不可能犯。” 叶佳禾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她有些不敢相信,可如果是设计师说的那样,她想不出到底谁有这样的动机。 除了……何蔓蔓! 因此,叶佳禾亲自送设计师离开之后,便将何蔓蔓叫到了跟前儿。 小姑娘依旧是低着头,胆小怕事的模样,怯怯的问:“太太,您找我?” 叶佳禾神色微冷,严肃的问道:“蔓蔓,昨天我的礼服送来之后,你有动吗?” 何蔓蔓微微一怔,随即,无辜的摇摇头,“没有啊。怎么了?太太?” 叶佳禾语气重了几分,道:“你看着我的眼睛,我再问你一次,你有没有动我的礼服?” “没有啊,太太。” 何蔓蔓当即就哭了出来,委屈的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真的没有动您的东西。” 就在这时,苏萍缓缓从楼上走了下来,不满地说:“你们干嘛呢?吵吵闹闹的,还要不要我清静了?” 叶佳禾也没有给她什么好脸,冷声说:“昨晚,我跟景墨去参加慈善晚会的礼服,突然开线了。要不是当时我朋友借给了我一个披肩,恐怕不只是我的面子,景墨和陆家的面子也都丢光了!” 何蔓蔓连忙跑到苏萍面前,哽咽道:“夫人,您要为我做主啊。我真的没有动太太的礼服,她非说是我弄坏的。” 苏萍当即就对着叶佳禾指责道:“你是不是觉得蔓蔓是我弄进来的,所以就百般看她不顺眼?说不定是你自己没控制好身材,身上长肉了,礼服不合身,你居然想把这个栽赃到蔓蔓头上。你不要觉得有景墨给你撑腰,你就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欺负我这个老太婆!” 叶佳禾也算是看出来了,苏萍反正是不喜欢她。 要知道,当初她可是救过苏萍的命,连救命之恩都无法打动她,那她无论是笑脸相迎,还是忍气吞声,都不会影响到苏萍对她的厌恶。 既然如此,她也没必要继续忍下去。 叶佳禾望着何蔓蔓可怜巴巴的样子,顿时觉得,越来越像汪柔了。 当年,她被汪柔陷害了这么多次,完全是因为她没有防人之心,把人想的太简单了。 这一次,叶佳禾并没有被何蔓蔓那副模样所蒙蔽,而是点点头,道:“好,你不承认,那没关系。只是这件礼服价格高昂,有人故意破坏她,我完全可以报警处理了。” 何蔓蔓一听报警,当即慌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只听叶佳禾道:“昨天,这件礼服送来的时候,是直接送到我手上的,而当时我放进了柜子里。只要检查一下这个盒子上,有没有蔓蔓你的指纹,一切就会真相大白了。” 叶佳禾说完,何蔓蔓彻底被吓住了。 尽管苏萍给她递了个眼色,让她扛住了。 可何蔓蔓到底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学生,听到叶佳禾说要报警,她早已乱了阵脚。 ------------ 第279章 自立门户 “太太,您不要报警,好不好?我……我当时只是没见过那么高级的礼服,想看看她的样子罢了。可是,你的礼服这不是我弄坏的。” 苏萍这才松了一口气,幸好,何蔓蔓还长脑子。 叶佳禾却不相信她的话,她锐利的眸光投射在何蔓蔓心虚的脸上,厉声问:“既然是这样,刚才我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如果你没有做亏心事,你为什么要撒谎,说你没有碰过那件礼服?” 在叶佳禾的逼问之下,何蔓蔓只是一个劲儿地哭着说冤枉,“太太,我对天发誓,我真的没有破坏你的礼服。我只是打开盒子看了一眼!如果你非要说是我做的,那你就拿出证据来!” 叶佳禾见她如此,突然笑了声,道:“怎么不继续装下去了?我还当你真是个软弱单纯的小白兔呢,没想到,关键时刻,倒也是个死不承认的嘴硬鸭子!” 何蔓蔓一声不吭,就是躲在苏萍的身后,仿佛将她变成了一个庇护伞。 叶佳禾自从被汪柔坑了这么多次之后,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对敌人的心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因此,她一字一句地说:“无论你承不承认,都没关系。但是何蔓蔓,从今天起,你被解雇了。不过你放心,我还是会资助你上学,但是以后请你不要再踏进陆家一步。” 何蔓蔓惊慌失措地道:“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您凭什么解雇我?” 叶佳禾冷冷勾起唇角,道:“就凭我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我有权利决定陆家任何人的去留。这个理由,够不够?” 苏萍突然站出来吼道:“叶佳禾,你不要蹬鼻子上脸!你是这个家的女主人?那我算什么?在婆婆面前,我真没见过哪个儿媳敢这么嚣张!今天,有我在这儿,谁也不要想赶蔓蔓走!她是我的人!别忘了,你和景墨连证都没领了,说白了,也就是是他孩子的妈而已!少往脸上贴金了。” 说完,苏萍何蔓蔓上了楼,还把门关得砰的一声响。 叶佳禾简直气坏了,真没想到,这种糟心事,都能被她给碰上。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 自己到底哪一点对不住苏萍了,她要这么讨厌她? 但是这一次,将何蔓蔓赶走的决定,刻不容缓,她必须这么做。 这样也可以给苏萍提个醒儿,让她不要再随时随地地找茬。 中午吃饭的时候,苏萍和何蔓蔓都一直在房里。 张妈一边将菜摆上来,一边不满地说:“太太,她们是在给您脸色看呢!明明是那个何蔓蔓手脚不干净,难不成,还指望你过去给他们道歉?” 叶佳禾冷静的看着面前的菜,道:“你把菜给她端上去,吃不吃,是她的事。” 张妈忽然笑了。 叶佳禾茫然地望着她,道:“张妈,你在笑我?” “是啊,我在想,太太现在越来越有陆家女主人的风范了,跟以前那个软弱可欺的太太,大不相同了。” 张妈说完,叶佳禾有些不好意思了。 有吗? 自己以前,真的很软弱可欺吗? 就这样,张妈将饭菜送了上去,可苏萍愣是连门儿都没有开。 这不就是等着叶佳禾哄她,求她吃饭吗? 可到底,叶佳禾也没有惯着她。 晚上,陆景墨一到家,叶佳禾就将这件事告诉了他。 陆景墨有些意外,问:“你说是那个何蔓蔓破坏了你的礼服?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平日里,那姑娘看起来胆小得连头都不敢抬,竟能做出这种事来? 叶佳禾瞅了他一眼,道:“那你应该问问你妈妈!你应该问问她,为什么要将何蔓蔓招到家里来!她到底想干什么?” 陆景墨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道:“既然那丫头心怀不轨,手脚又不干净,那断然不能留下了。” 说完,他拍了拍叶佳禾的肩,道:“我去跟我妈说,让她把何蔓蔓赶走。” 叶佳禾微微意外,心里暖暖的,问:“你真的愿意相信我?愿意跟我站在一边吗?” “你是我太太,我不站在你这边,还能站在谁这边?” 陆景墨柔声说道:“好了,不要胡思乱想了,大概是这个何蔓蔓自己起了歹心。我妈应该也被她蒙蔽了,你不要怪我妈,嗯?” 叶佳禾刚才还有些欣慰的心,忽然间,又失落了起来。 其实,她想说的是,或许何蔓蔓就是苏萍指使的。 可是很明显,陆景墨刚找回妈妈,是不可能相信苏萍会故意破坏他们的关系。 毕竟,这个妈妈,他可是找了二十多年呢! 叶佳禾叹了口气,反正,将何蔓蔓赶走,就相当于砍掉了苏萍的爪牙。 即便她想作妖,也作不起来了。 然而,陆景墨上去没过多久,便传来呼救声。 “妈,妈!您怎么了?佳禾!你赶紧过来看一下!” 叶佳禾听到他的声音,连忙冲上了楼。 苏萍躺在床上,痛苦地说自己头痛。 叶佳禾看了一下她的样子,一时间,也分辨不清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 可如果是真的,这时间也太巧合了吧? 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在这个时候,当着陆景墨的面,来这一出戏? 陆景墨此时紧张极了,他好不容易才找到母亲,他还没来得及尽孝。 因此,他对叶佳禾道:“我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刚进来,她就喊着头痛。需要去医院吗?” “去把血压计拿来!” 叶佳禾想到苏萍之前有高血压的病史,此时头痛,十有八九是高血压了。 一量血压,果然快到二百了。 叶佳禾忽然就明白了。 她找出苏萍的降压药,让何蔓蔓喂她吃了下去。 叶佳禾似笑非笑地说:“妈,您这高血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就今天忘了吃降压药了?” 苏萍没想到,叶佳禾居然这么快就发现了原因,这场戏只能做罢。 她本来是想把事情闹大些,然后就说是被叶佳禾气得。 可此时,叶佳禾似乎把她的计划都摸得清清楚楚。 只听她对陆景墨道:“你别紧张,妈只是忘了吃降压药了而已,没什么大问题。不信,过半个小时你再给她量一下血压,保准头也不疼了,心口也不闷了。” 苏萍没想到叶佳禾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当着陆景墨的面就戳穿了她。 她气急败坏的说:“要不是今天看景墨不在家,就这么欺负我,我也不会被你气昏了头,忘记吃降压药!景墨,你看看你找的这是什么好老婆,她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你不在家的时候,我天天都得看她的脸色。再这么下去,我真的会被她活活气死!” 陆景墨平静的听着,随即,他的目光落在了何蔓蔓身上。 这姑娘,从始至终一直都是垂着脑袋,一声不吭。 陆景墨缓缓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这一切,都因你而起。我们陆家容不下手脚不干净的人,我不管你因为什么这样做,你明天之前离开这里吧。否则,我们只有报警处理了。” “不,先生,真的不是我,我没有!” 何蔓蔓一下子跪在了陆景墨面前,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哽咽着道:“我也不知道太太为什么要冤枉我?但是我真的没有啊!您和太太对我恩重如山,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呢?” 陆景墨听着她哭哭啼啼的声音烦躁极了。 而此时,苏萍也维护着何蔓蔓,颤抖着手指着他们,道:“好啊,我总算是知道,什么叫娶了媳妇忘了娘了!她说什么你都信,我好不容易找到个贴心的丫头,你们都要给我赶走!你们真是欺人太甚了!不是要走吗?好,蔓蔓,收拾东西,我跟你一起走。我们不过那寄人篱下的日子!” 陆景墨见苏萍真的要走,连忙拦住她,道:“妈,您这是做什么?我和佳禾并没有赶您走啊,只是这何蔓蔓不能再留了。否则,她会害了您的。” 苏萍索性开始哭起来,撒泼道:“人家蔓蔓服侍我,可心细了,就是有些人看不惯,嫌我活得太长了,恨不得把我左膀右臂都给砍了才好!” 陆景墨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一边是老婆,一边是母亲,他仿佛怎么选择,都会对不住另一方。 陆景墨只好答应了苏萍,暂时先让何蔓蔓留了下来。 他与叶佳禾回到房里,小女人明显地不高兴。 陆景墨双手环在她腰间,无奈的说:“佳禾,我真的不在乎赶走一个何蔓蔓,但是我妈这些年流落在外,吃了不少苦。如果我真的连她都赶走了,我良心上,过不去。天底下,哪有连亲妈都不要的儿子?” 叶佳禾挣开他,冷冷问:“那我呢?你也看到了,你妈妈现在对我是横挑鼻子竖挑眼,我不知道我哪点做得不对惹到她了?我甚至,连改都不知道从哪里改?” 陆景墨沉沉的望着她,想了想,他突然说道:“要不,我们搬出去单独住吧?” 叶佳禾心动了,惊讶地问,“搬出去?” “嗯。” 陆景墨道:“你是我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太太,我怎么忍心让你受委屈?本来我想让我妈搬出去住的,但这样一来,她又会理解为我们赶她走。既然如此,那我们走,把你们分开,就没有矛盾了。” 叶佳禾没想到,陆景墨居然愿意跟苏萍分开住。 她忍不住开心,但是又怕自己表现的太明显,便憋着笑,道:“那我们什么搬家?” 陆景墨看出了她的心思,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梁,道:“你这坏丫头,这么着急?那好,我在城南那里的别墅区有一套房产,我们就搬到那里去吧。这两天,我会让人去把那边布置一下。” 叶佳禾心动极了,恨不得现在就搬走,远离这个可怕的婆婆。 她忍不住踮起脚尖,在陆景墨唇边亲了一下,又环住了他的脖颈。 叶佳禾终于将自己的真心话说了出来,“其实,我早就不想住在这里了。因为,这里也曾经住过汪柔,这个房子记录着所有过去的坎坷。” 陆景墨的心越发愧疚,低头吻着她,道:“那你应该早跟我说。其实,这个别墅我之所以一直住着,是因为那是我十八岁那年,爷爷送我的礼物,我从那天起,就搬到了这里一个人住。直到,遇见你,这个别墅,变成了两个人。” 想起陆老爷子,叶佳禾的眼眶微微湿润了,心里难受的要命。 不知道如果陆老爷子还活着,苏萍还敢不敢这么嚣张,有事没事的找她麻烦! 陆景墨帮她擦了擦眼泪,柔声道:“不过你说的对,这里有太多不好的记忆,那我们就搬到一个新的地方。只要能让你开心,怎么都行。不过……” “不过什么?” 叶佳禾好奇的望着他。 陆景墨捏了捏她的脸蛋,道:“那张结婚证,我已经等了很久了,老婆!明天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件事给办了,嗯?” 叶佳禾脸上露出一抹羞涩,心里却被那种温暖又踏实的感觉填满。 …… 翌日,他们是第一个到达民政局的。 很快,结婚证就领完了。 直到从里面出来,叶佳禾都还恍恍惚惚的,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进了车里,陆景墨帮他系完了安全带,笑着问:“怎么傻乎乎的?你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对这个红本本,还很陌生吗?” 叶佳禾白了他一眼,眼眶有些发红,哽咽着道:“你懂什么?我想想这五年,我还是好生气,恨不得给你揍一顿!” 陆景墨倾身将她搂进怀里,道:“对不起,佳禾。即便你现在不原谅我,也没关系。我会用一辈子跟你和孩子们赎罪,在你原谅我之前,我永远都是个罪人。” 叶佳禾愤愤地道:“这可是你说的!要是你以后辜负了我,那就数罪并罚,你永世不得超生!” 陆景墨发现,他家老婆的这张小嘴,已经跟夏灵那女人有一拼了。 他无奈失笑,点点头,道:“好,都依你。” 两人有说有笑的回到家,将结婚证放在苏萍面前的时候,苏萍着实吃惊了。 而一旁的何蔓蔓,眼底流露出震惊和不甘。 她紧紧捏着手指,心如刀绞。 苏萍没想到,昨天自己跟叶佳禾闹了这么大的争执,陆景墨居然今天就去跟这女人领证了。 这不是啪啪打她的脸吗? 这不就是让别墅里的人都看清楚,叶佳禾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吗? 就在苏萍要张口质问的时候,陆景墨先一步说道:“妈,我和佳禾既然把证都领了,也该出去自立门户了。” “什……什么?” 苏萍措手不及,不可思议的问:“什么叫自立门户?” 陆景墨拉着叶佳禾的手坐下,淡淡的说:“反正您和佳禾也经常有矛盾,婆媳关系也处不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搬出去,也省得每天在您眼前,您心烦。” 叶佳禾也附和道:“是啊,妈,既然您喜欢蔓蔓,那就让她留下来陪您,照顾您,我们也放心了。” 苏萍当场愣住,完全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 第280章 坚持不懈的勾引 苏萍愣了半天,才阴阳怪气地道:“呵,好话都让你们说了,我又能说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是有人不想跟我住一起,不想对我这个老婆子尽孝心!” 陆景墨揉了揉发痛的眉心,道:“妈,您怎么能这么想?我和佳禾虽然搬出去了,但我们会定期回来探望您。现在的年轻人结了婚,有几个是跟父母住一起的?况且,您确实也不喜欢佳禾,不是吗?” 这时,何蔓蔓小声开口道:“夫人和太太之间只是有些误会罢了,夫人还是很喜欢太太的。况且,夫人好不容易找到了先生,她也不想再承受母子分离之苦啊。” 她自作聪明地说完,却换来陆景墨的斥责:“这里有你说话的余地吗?何蔓蔓,你弄清楚自己的身份!” 何蔓蔓脸色尴尬至极,又开始楚楚可怜地掉泪珠子了。 苏萍怒道:“蔓蔓说得对!你要是非要走,那就当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说完,她愤怒地站起身往楼上走去,何蔓蔓连忙跟上了她。 叶佳禾见状,有些犹豫了。 因为,他不想陆景墨为难。 望着陆景墨冷沉的面色,叶佳禾弱弱地问:“那……我们还搬不搬了?” 陆景墨回过神儿来,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道:“搬,这是我答应过你的事。” 叶佳禾欣慰地冲他笑了笑,靠在他怀里,问:“那你妈妈这里怎么办?她会不会跟你断绝关系啊?” “不会。” 陆景墨笑了笑,道:“你别忘了,她好不容易才找到我,这才避免了之前那种苦日子,她怎么可能说断绝关系就断绝关系?放心吧,过几天我回来哄哄她,这件事儿就算过去了。” 叶佳禾忍不住嗔怪道:“你们商人是不是都这么狡猾?” 陆景墨低头在她脸上吻了吻,叹了口气道:“今天是我们领证的大喜日子,我妈居然连句祝福都没有。不过,就算这样,我们还是要庆祝一下。等下午阳阳和冉冉放学,我们一家去乔斯庄园庆祝吧?我已经订好了位置。” 叶佳禾还是觉得有些太委屈陆景墨了,毕竟,苏萍还生着气呢,他们晚上就这样大肆出去庆祝,好像也不太像话。 因此,她对陆景墨道:“你晚上再问问妈,愿不愿意跟我们一起去吧?她本来就对我有意见,要是我们把她扔在家里,全都出去玩,她恐怕会更生气。” 陆景墨心满意足的说:“到哪里去找你这么善解人意的老婆?” 就这样,晚上他们准备出去庆祝前,陆景墨去了苏萍那儿邀请她一起。 叶佳禾便带着两个孩子在客厅等。 冉冉和阳阳开心极了,只听冉冉用稚嫩的声音问:“妈咪,为什么今天突然要出去庆祝啊?” 阳阳吐槽道:“你真笨!当然是因为有可以庆祝的事情啊!” 其实,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 可是,只要跟爸爸妈妈和妹妹在一起,无论在哪里、做什么,他都很开心。 叶佳禾望着两个孩子,笑眯眯地说:“嗯,是为了庆祝我们一家团圆。还有就是……我们过两天就要搬新家啦!” “搬新家?” 冉冉睁着黑亮的大眼睛,惊讶地问:“为什么呀?” 叶佳禾笑了笑,肯定不能给小丫头灌输婆媳关系不好的概念。 她道:“当然是因为新家距离游乐场很近,可以经常带你去玩儿啊。” “真的吗?” 冉冉开心地拍着手欢呼起来。 刚说完,陆景墨一个人下来了。 叶佳禾走上前,问:“妈还是不愿意跟我们一起吗?” 陆景墨摇了摇头,道:“我一说让她跟我们出去,她就很抗拒。似乎,也不是因为我们要搬出去的事。” 叶佳禾也有些奇怪地说:“我也发现了,妈好像一步都不愿意出家门。你说,她总不能一辈子都呆在家里吧?那这跟坐牢有什么区别?” 陆景墨叹了口气,道:“是不是以前被拐卖过,所以有心理阴影了?不行我们抽个时间,带她去医院看看心理科吧?成天这么闷在家里,也不是办法。” 夫妻两人说完,陆景墨与叶佳禾一人抱起一个孩子,一同去了乔斯庄园玩。 二楼的窗前,站着一个充满阴郁的人,正是苏萍。 她望着他们一家四口有说有笑的,心里的怒火已经憋到了极限。 更多的是恐慌。 刚才陆景墨又要带她出去,她还是不愿意。 但自己的反应似乎已经让陆景墨开始怀疑了。 以他对叶佳禾的宠爱,要是被他知道自己当年所做的事,他估计连这个妈都不会认了! 苏萍现在心惊胆战,一是怕被商元浩找到,二是怕当年的事情被揭穿。 她每每看到叶佳禾那张脸,便想起了曾经,她亲手抱着她,将她交给了那帮人贩子。 还有后来商元浩知道了这件事,跟她发生了争执,虽然自己弃车保帅摔下了楼,才让商雄飞对商元浩彻底没了信任。 可同时,她与商雄飞的孩子流产了,而且当时她大出血,就连子宫都没能保得住。 若不是商元浩这个狼崽子害得她丧失了生育能力,她现在很可能已经生下了商雄飞的孩子,也不至于一个人孤零零的跑到海城来找陆景墨! 苏萍恨极了,将所有的火都撒在了何蔓蔓身上。“我真是瞎了眼,怎么就找了你这么个蠢货!现在倒好,你不仅没让景墨喜欢上你,还让叶佳禾揭穿了你!真是没用!” 何蔓蔓也郁闷极了,她焦急地说:“这该怎么办啊?我还没来得及让先生喜欢上我,他们就要走了!夫人,求您帮我想个办法吧。我真的好喜欢先生,我真的很想做他的女人!” 苏萍冷哼了声,道:“那我就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要是这次,你再把握不住,可别怪我让你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 本来他们预计两天后搬家,但第二天,叶佳禾就接到通知,要去邻市开一个学术研讨会。 陆景墨已经把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听到她要出差,微微一怔,道:“这么突然?要去多久?” “一天,明天就能回来了。” 叶佳禾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他一下,道:“下午就走,明天开会,明晚回来。” 陆景墨被她亲得很受用,环着她的腰肢,道:“那好,等你回来,我们带着两个孩子去新家?” 就这样,叶佳禾下午就出发去了邻市,陆景墨送完她,晚上有个应酬,也没回家吃饭。 直到夜里十一点多,陆景墨才回来。 他去儿童房看了一眼,两个孩子已经睡了。 怕自己身上的酒精味熏到他们,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给他们晚安吻,便直接回到了房间。 远远的,他看到一个身影,在弯身铺床。今晚他喝得有点多,朦胧间,他忘了叶佳禾今晚并不回来,还以为是叶佳禾。 因此,他像平时一样,忽然从身后环住了女人纤细的腰。 直到何蔓蔓短促了叫了一声,陆景墨才大惊失色。 他慌忙放开了何蔓蔓,酒醒了不少,转而便是满脸的愤怒。 面前的女人一脸羞涩和惊慌,小心翼翼地叫了声:“先生。” 陆景墨瞪着她,斥责道:“你为什么在这里?谁叫你进来的?” 何蔓蔓委屈的撇了撇嘴,低着头道:“是夫人说,今天太太不在家,怕先生照顾不好自己,让我来帮先生铺个床。” “不用了!” 陆景墨冷声道:“你听着,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随便进这里!” 这时,何蔓蔓抬起头,眼中积蓄着眼泪,颤抖着声音道:“陆先生,蔓蔓真的没有坏心,只是想报答先生对蔓蔓的资助。我只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是哪里做得不对,惹先生生气了?” 陆景墨无语地看着她,道:“你也是个堂堂医科大学的大学生,受过高等教育的,能不能不要一天到晚做出一副受气的丫鬟样!我资助你,是让你好好学习,不是让你来铺床端茶倒水伺候人的!” 说完,他直接打开门,冷声道:“出去!” 何蔓蔓被他说的颜面无存,捂着嘴哭着小跑了出去。 陆景墨低低咒骂了一声,不知道是在骂自己,还是在骂这女的没有他的允许就进了他与叶佳禾的房间。 想到刚才自己还搂了她,心中便燃起了一抹罪恶感,他立刻冲进浴室,一边洗澡,一边想着要不要把这件事跟叶佳禾交代一声。 另一边。 何蔓蔓哭着跑出来的时候,张妈刚好将熨好的衣服放进儿童房里,出来就碰到了这一幕。 她眼中透着一丝警惕,快步走过去拦在何蔓蔓面前,怒道:“你刚才怎么是从主卧出来的?你哭什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何蔓蔓眼中闪过一抹算计,想到这老东西是叶佳禾的人,她便哭啼啼的,故意引起张妈的误会。 她摇摇头,像被人占了便宜似的,道:“我不能说。求您了,别问了。” 随即,她便匆忙跑走了。 张妈看着她的背影,心中燃起了一抹不好的预感。 望着卧室紧闭的大门,她思忖着,好不容易才团圆的家,可别因为一个何蔓蔓,又散了啊! …… 翌日,叶佳禾开完会,便迫不及待地回到了家。 因为,家里有她牵挂的孩子,也有她深爱的丈夫。 晚餐时分,陆景墨跟苏萍说了声他们明天就搬家。 苏萍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想阻拦,也拦不住。 吃了饭,两个孩子便乖乖的去房里看书了,而陆景墨则去书房办公。 叶佳禾回到卧室,好好泡了个澡,出来后,和往常一样铺床。 可就在她抖动被子的时候,一颗耳钉掉了出来。 她心下一惊,捡起那个银色的耳钉。 这并不是自己的,因为她从来没有买过这种款式。 可这个耳钉,却又是那么的熟悉。 叶佳禾忽然想到了何蔓蔓。 之所以这么确定,是因为何蔓蔓自从来到陆家,带的就一直是这一副耳钉。 叶佳禾心突然沉到了谷底。 为什么何蔓蔓的耳钉会出现在他们的床上? 昨晚自己没有回来,他们…… 叶佳禾不敢再想下去。 他不相信,陆景墨这么快就忘记了他的承诺,又开始重蹈覆辙了。 可是,这枚耳钉就像是扎在了心里,生了根。 如果不弄清楚真相,她真的无法释怀。 因此,叶佳禾将耳钉收了起来,去了厨房找张妈。 张妈当时正在熬八宝粥,她笑眯眯的道:“太太,您怎么来了?我熬点粥,等小少爷和小小姐晚上学习饿了喝。” “张妈,我……” 叶佳禾欲言又止,想了很久,终于硬着头皮道:“我有件事,想问问您。” 张妈点点头,道:“您说。” 叶佳禾难以启齿的问:“我昨晚不在家,您有没有看见谁进了主卧?” 张妈一愣,神色凝重起来,小心翼翼的问:“难道,您……发现什么了?” 叶佳禾的心瞬间凉了半截,她追问道:“所以,您知道,是不是?您告诉我,昨天晚上到底是谁?” 张妈叹了口气,安抚道:“太太,您可千万要冷静啊,我告诉您,但您不能生气,咱们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说。” 叶佳禾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是她把人想得太好了,是她一次又一次的相信了陆景墨。 她自己才是最蠢的那个! 叶佳禾深深吸了一口气,一动不动的望着张妈,道:“您说吧,我能接受。” 张妈愤愤地说:“我昨晚从小少爷和小小姐房间出来的时候,走到楼梯口,刚好看到何蔓蔓从主卧里哭着出来了。我当时就拦住了她,本想问清楚原因,可我问什么,她都不肯说,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是这种事儿,咱们也只是猜测,毕竟,也没证据不是?您也别冤枉了先生。要不,您好好问问他?” 叶佳禾的眼泪当时就忍不住落了下来,她摇摇头,带着哭腔道:“不用问了。我今天在床上找到了何蔓蔓的耳钉……” “啊?” 张妈大惊失色,没想到,这不要脸的丫头真的爬上了陆景墨的床。 叶佳禾现在脑子一片空白,心也砰砰直跳。 她觉得愤怒和伤心已经占据了心脏,她终究还是没忍住,直接跑上了楼,要找陆景墨问个清楚,也跟何蔓蔓当面对质。 ------------ 第281章 商元浩发现苏萍的下落 叶佳禾狠狠将书房门推开,正在开视频会议的陆景墨吓了一跳。 他连忙跟视频里的员工说了一下,关掉了视频。 幸好,刚才的会议也已经开的差不多了。 陆景墨见叶佳禾这个表情,连忙走过去,问:“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叶佳禾眼眶通红的瞪着他,道:“你跟何蔓蔓,你们做了什么?” 陆景墨一头雾水。 突然想到昨晚,他不小心抱了何蔓蔓,难道,这女人跟叶佳禾说了? 因此,陆景墨连忙解释道:“你误会了,我昨晚应酬喝多了点,把她当做了你,所以才不小心抱了她一下。” 他说完,一耳光就落在了他脸上。 陆景墨怔住了,本来有些懊恼。 可接下来,叶佳禾流着眼泪指责道:“你怎么这么无耻啊?把她当做了我?这种话,你都好意思说?所以,我们做过的事情,你都跟她做过了,是不是!” 陆景墨又生气又心疼的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怎么可能跟她做那种事?她才多大?我不至于那么猥琐吧?我只是不小心抱了她一下,然后发现她不是你,就赶紧放开了。前后不超过三秒钟,我保证!” 叶佳禾拿出那颗耳钉,问:“那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的耳钉会在我们的床上?” “这……这我怎么知道?” 陆景墨忽然明白了什么,一气之下冲出门去,直接去了苏萍那儿。 当时何蔓蔓正在给苏萍捏肩,陆景墨怒气冲冲地进来,给她们吓了一跳。 他一把抓住何蔓蔓的肩膀,冷声道:“你跟我来!” 说着,便将她拽到了书房。 何蔓蔓一路上都惊慌地叫着,“先生,陆先生,您……您这是干嘛呀?您吓到我了。” 到了书房,陆景墨将他甩在了叶佳禾面前,道:“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耳钉会在我床上?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说!” 何蔓蔓楚楚可怜地眨了眨眼睛,掉下几滴泪珠子,小声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我才发现自己的耳钉少了一颗。太太,您千万别误会,我跟先生之间什么都没有。我……我昨天只是帮他铺了一下床,然后先生……” 说到这儿的时候,何蔓蔓咬了咬唇,露出一抹小女人的娇羞,道:“他只是抱了我一下,而且很快就放开了。真的,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 她这么说,完全就是给人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此时,叶佳禾的胸口都在剧烈地起伏着。 陆景墨冲何蔓蔓吼道:“你胡说什么?” 何蔓蔓却如同受了莫大的委屈,道:“先生,我哪一句是胡说了?我们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做嘛!” 陆景墨深深地吸了口气,恨不得开窗户把这女人丢出去! 虽然仔细听来,这女人的话并没什么不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说出来的这些,就是容易让叶佳禾误会。 只可惜,陆景墨还没有来得及解释,苏萍便进来了。 她不满的对叶佳禾道:“吵什么吵?要不是你整天心里只有工作,忙得连家都不沾,我能让蔓蔓去伺候景墨吗?自己没有尽到妻子的责任,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儿指责景墨?” 她话音刚落,陆景墨低吼道:“妈,您在这儿添什么乱呢?什么伺候不伺候的?我什么时候让何蔓蔓伺候我了?” 说完,他走到叶佳禾面前,语无伦次地解释道:“佳禾,你别哭,我跟你保证,我绝对没有……” 他还没说完,叶佳禾早已气得泪水横飞,转身跑了出去。 陆景墨拔腿就追。 可苏萍却死死拉住了他,愤声道:“你追她做什么?这女人,就是被你宠成这样子的。你让她跑!我倒要看看她能走多久?她能舍得了这陆家的荣华富贵吗?” 这一刻,陆景墨不可思议地看着苏萍,他道:“妈,您别告诉我,您是故意把何蔓蔓塞给我的?您是不是故意让佳禾误会?” 苏萍脸上露出一抹心虚,道:“是又怎么样?那个叶佳禾根本就不爱你,否则,她会舍不得那份工作?她会那么排斥给你生三胎?景墨,妈不会害你的,我……” “妈!” 陆景墨厉声打断道:“你不了解佳禾,你没资格这么说她!还有,让这个何蔓蔓给我滚蛋!要是我回来之后,她还在这里,别怪我不顾我们的母子情义!” 说完,他转身离开,赶紧去追叶佳禾。 苏萍的脸色大变,没想到,陆景墨为了叶佳禾,居然连亲妈都不认了。 苏萍气得大骂:“真是疯了!景墨一定是被那女人迷了心智,他真是疯了!” …… 陆景墨得知叶佳禾是开着车走的,他连忙开车去追她。 可惜,等他追出去的时候,叶佳禾的车早已不见了踪影。 他沿着马路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 后来,他又去了她的单位,她同事说她并没有过来。 他不停地给叶佳禾打电话,可叶佳禾就连手机都关机了。 最后,陆景墨只能心灰意冷的回到了家。 两个孩子跑过来问他妈咪去哪里了? 陆景墨只能哄他们说叶佳禾临时有手术,去了医院。 他撑着内心的疲惫,给孩子们洗漱好,哄他们睡觉。 之后,又开始给叶佳禾打电话。 只是那边一直是关机。 陆景墨无奈之下,便让肖明去路上调监控。 这么晚了,他实在是担心她的安全。 他就这么一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回忆着从苏萍回来之后发生的这些事。 他以前只听说婆媳关系很难相处。 直到今天落在自己身上,他才发现,婆媳关系居然可以恶劣到这种地步。 这时,苏萍缓缓走过来,道:“找到了?” 陆景墨瞥了她一眼,揉了揉太阳穴,冷冷道:“没有。” “你这就不认我这个妈了?”苏萍还是怕陆景墨把她轰走的,因此,她语气有些发虚,道:“咱们母子好不容易才团聚,别人的儿子都向着自己母亲,可你呢?” 陆景墨烦躁地说:“不是我不向着您。至少,我没有见过哪个母亲,是以拆散儿子的家庭为目的的。妈,我真的是您的亲儿子吗?我现在真的怀疑,您到底安的什么心啊?你明知道我那么喜欢佳禾,就连您的命都是佳禾救回来的。您为什么要恩将仇报?” 苏萍的脸一阵青白,又开始哭天抹泪了:“我怀胎十月生下了你,当年你爸爸公然带着于兰芝那个小三进门,他们合伙逼走了我。现在,我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居然这么说我?好好好,我也走,算我白生了你这个没良心的儿子!” 说完,苏萍就往门外走去。 陆景墨怒吼道:“够了!您到底在闹什么?自从您回来,我和佳禾想着法地孝敬你,让你开心!我们到底哪点对不起你了?你整天把这个家弄得乌烟瘴气的!” 苏萍还是怕陆景墨发火的,而且,她本来也就不想走。 因此,她只好开始示弱,道:“我已经让蔓蔓回去了,可是,人家蔓蔓也没有坏心啊。是那个叶佳禾不信任你,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她怎么连这点信任都不给你?” 陆景墨只觉得与这样的母亲无法交流。 他冷声道:“等我把佳禾找回来,我们就搬出去。以后这个家,你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吧!” …… 云端会所。 叶佳禾到达会所的时候,被阿骁带着去了商元浩那儿。 此时的商元浩正左拥右抱,玩得不亦乐乎。 叶佳禾轻咳一声,这才引起商元浩的注意。 他一时间有些尴尬,连忙让那些陪酒小姐离开了。 那些女人不知道叶佳禾的身份,还以为是来呛行的,纷纷对她投来愤恨的目光。 她们走后,商元浩连忙将屏幕里的歌也关了,走到叶佳禾面前,疑惑地问:“你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叶佳禾不想将那些糟心事说给他听,她只是出来的急,没带身份证也没带钱,只能过来投奔他。 本来想去找夏灵的,可一想,慕司沉与陆景墨是一丘之貉。 她不想让陆景墨找到他。 因此,叶佳禾便云淡风轻地说:“想你了,就过来看看你呗。还有君耀,他最近怎么样啊?” 提起陆君耀,商元浩的脸色难看至极,道:“跟个傻子似的,成天也不说话,只知道吃饭喝水。真是遗传了汪柔那女人的贱样子,我真想把他丢出去!看着都心烦。” 叶佳禾毫不留情地怼道:“那也是你自己造的孽!你怪得了谁?” 商元浩吃瘪地吞了口口水,狐疑地看着她,道:“我感觉你不对劲儿。这大晚上的跑出来,该不会,是跟陆景墨吵架了吧?” 说到这儿,他不屑地轻哼了声,道:“我早就告诉过你,那家伙靠不住,你偏偏一头往里栽。这下好了吧?还得过来找我帮你讨回公道!你看看你当初那个样子,花痴得要命。女人的感情放在男人身上太多,总不会有好结果的!” 叶佳禾不喜欢商元浩这种语气,要是自己承认了,那他还不笑死她? 于是,叶佳禾淡声道:“没有,你别瞎猜。我就是过来看看你,看看君耀。你快点带我去见见他,这孩子身体不好,最近不知道有没有犯病呢。” 商元浩气得往地上啐了一口,骂骂咧咧地说:“你不提醒我,我都忘了!你说这汪柔是不是老天派来整我的,留下这么个祸根,结果还是个病秧子!以后,老子的钱不知道要给他花多少,才能治好这个病。” 就这样,他将叶佳禾带到了一个屋子前,努努嘴,道:“就在里面。这小兔子崽子连句话都不会说,真不讨人喜欢。” 叶佳禾有些奇怪了,以前的陆君耀,并不是这样的。 她疑惑地问:“你没有打他吧?你刺激他了?” 商元浩不屑的冷嗤,“就他那身子骨弱得跟小鸡子似的,我要是打他,还不一拳给他打的去见他妈妈?” 叶佳禾这才松了口气,问:“那你有没有告诉他你的身份?还有汪柔的事?” 商元浩点点头,道:“我当然说了!现在他吃我的喝我的,难不成,还要他继续认陆景墨当老子?还有他那个妈,那是罪有应得!” 叶佳禾大惊,问:“你是这么跟他说的?” “不然我还怎么说?” 商元浩不以为意地道:“那个姓汪的本来就是罪该万死,难不成,我还要告诉他,他妈妈是英勇就义?” 叶佳禾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我懒得跟你说。我进去看看他,以后你少跟他说这些话。” 就这样,叶佳禾打开房间的门,走了进去。 “君耀……” 叶佳禾望着屈膝坐在床上发呆的小家伙,有些心疼地问:“你怎么瘦成了这个样子?” 比以前更瘦弱了,简直就像皮包骨头一样。 陆君耀抬起头,用麻木而空洞的眼神望着她,道:“我妈妈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吗?我妈妈死了?还有那个男的,他说他是我爸爸?” 叶佳禾甚至不敢直视小家伙清澈又悲哀的目光,她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柔声道:“是的,他是你爸爸。你妈妈她的确已经……” 叶佳禾不忍说下去。 陆君耀便已经明白了。 那个男人说的是真的。 原来,妈妈真的背叛了爸爸,他是妈妈与别的男人生的。 可是,他不喜欢这个男人,那么粗鲁,那么可怕。 他喜欢陆景墨,以前爸爸从来都没有这样吼过他,更没有骂过人。 …… 门外,商元浩透过外面的猫眼往里看。 陆君耀的房门,他故意让人把猫眼装反了,这样才可以清晰地看到这小子在里面干什么? 整天神神叨叨的,可别哪天想不开再自杀了。 好歹也是他商元浩的种,总不能真让他去死吧? 这时,阿骁走了过来,道:“老板,陆景墨来了,就在外面,说是来接小姐回去。” “哼,敦敦前脚才来,他后脚就来了,动作够快的!”商元浩勾了勾唇角,道:“那傻丫头还骗我说他们没吵架,我才不信。” 就这样,商元浩两手抄在口袋,走着去定神闲的步伐,去了陆景墨面前。 他笑了笑,道:“陆总,这大晚上的来我这儿,不是来消遣的吧?” 陆景墨听出了他的嘲讽之意,本来这次准备态度好些,跟商元浩讲和的。 现在,他也做不到热脸贴他冷屁股了。 陆景墨冷声道:“我太太来找你了?让我见见她。我有话跟她说!” 商元浩冷哼了声,道:“这大晚上的,你太太为什么来找我?她要是在你那里过得开心,她能来我这儿?” “我们之间有些误会,我必须要跟她解释清楚。” 陆景墨语气中有几分焦急,一字一句的说:“我必须见到她。” 商元浩才不怕他耍横,他歪着脑袋,道:“对不起!今儿个,我还就是不能让你把她带回去。什么时候我妹妹自己愿意回去了,我会亲自把她送回去。要不然,你就跟我解释解释,你是怎么把我妹子大半夜的气出来的!” 陆景墨最是痛恨被人威胁的,他咬牙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呵,我倒是要看看,陆总的罚酒长什么样子?” 商元浩咧嘴笑了笑,道:“我还就是喜欢喝酒!来者不拒。” 陆景墨忍无可忍,叫进来自己带的保镖。 商元浩也不是吃素的。 很快,双方就打了起来,云端会所瞬间被砸的乱七八糟,宾客吓得也纷纷往外跑。 阿骁见状,赶紧去找叶佳禾。 再这么打下去,生意还做不做了? 做不成生意不要紧,再招来一帮警察,又要问东问西的。 叶佳禾听闻陆景墨和商元浩打起来了,连忙跑了出去。 这时,她才发现,不仅是两边的保镖,就连商元浩跟陆景墨也扭打在了一起。 原以为陆景墨打不过商元浩这种长期在刀尖上混的,可陆景墨聪明,虽然攻击不行,但防守不错,多少次都让商元浩扑了个空。 这么打下来,他也算躲了个七七八八,甚至还偷袭成功,也给了商元浩两拳。 叶佳禾惊慌失措的大喊:“住手!快点住手!” 听到她的声音,所有人才终于停手。 商元浩不满地看着她,道:“你出来干什么?这里是男人的地方,你赶紧给我进去!” 陆景墨却连忙跑到了她面前,也不顾脸上的伤,深深的望着她,道:“你终于出来了。佳禾,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我妈搞出来的这种事,我已经说过她了。今晚你跟我回去,我们立刻就搬走,以后再也不跟她住一起了,好不好?” 叶佳禾眼圈红红的,哽咽着道:“就算不跟她住一起了,可她还是你妈妈,你能保证她下一次做不出这种事情吗?况且,我怎么知道你能受得了你妈妈几次诱惑?万一下次,她再找一个比何蔓蔓更诱人的女人,你是不是就上钩了呢?” 陆景墨顿了顿,不可思议的问:“你连这点信任都不肯给我?直到现在,你还觉得,我是一个花花公子,见个女人都能上的?” 叶佳禾甩开他的手,冷冷说道:“你以前做过的事,你都忘了?跟汪柔纠缠了这么久,你要我怎么相信你?陆景墨,我现在已经是惊弓之鸟了,我的确,不敢再相信了!” 陆景墨的心,一瞬间跌进了谷底。 他摇了摇头,有些悲凉的笑了笑,道:“我真没想到,我们经历了这么多的事,你却连这点信任都不肯给我。就因为一个何蔓蔓,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我根本连样子都记不清的女人,你就要这这么想。” 叶佳禾毫不留情的说:“是你自己以前犯的错太多,让人不得不把你往坏处想!” 她在商元浩和这么多保镖面前,丝毫没有给陆景墨留面子。 男人的自尊碎了一地,他苦涩的笑了笑,道:“是,我活该!” 说完,他转身离开,只丢给他们一个孤独的背影。 而刚才,商元浩将他们的对话全程听在耳里,此时,他已经完全沉浸在震惊中了。 怪不得,他找了那个女人这么久都没有任何下落。 搞了半天,是找到亲儿子了,藏在了陆家! ------------ 第282章 替妹妹出气 商元浩恨得咬牙,该死的女人不仅害得他家破人亡,二十多年后,居然又出来祸害他妹妹了! 就在这时,叶佳禾走了过去,抱歉地说:“对不起啊,哥,把你这里砸成这样子。我会负责的,多少钱,我赔给你!” 商元浩阴沉着脸,直接将她拉到了一个房间,让她坐下。 “来,你一五一十的告诉我,是陆景墨那小子又出轨了?还是你那个婆婆虐待你了?说!” 叶佳禾害怕的望着他,总觉得商元浩此时的样子,好像要吃人似的。 叶佳禾无奈之下,终于将最近心中的委屈全都吐了出来。 说完之后,心里畅快了不少。 可商元浩的脸色却随着她的话,一点点变得阴郁起来。 他不可思议地道:“你居然还救了她?你当时就该让这忘恩负义的老女人死了才好!要我说你也是活该,多此一举!” “你怎么说话呢?” 叶佳禾无语地说:“我是医生,哪怕站在我面前的是个杀人犯,我也只能先救人!大概天底下的婆婆都是对媳妇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吧?反正,我算是见识了!” 说到这儿,叶佳禾满腹的委屈又涌了上来,“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作为婆婆,她要给陆景墨塞女人,非要我把我们的家搞散!其实,平日里她阴阳怪气,指桑骂槐的,我都能忍。我唯一不能容忍的就是,她想方设法的破坏我跟景墨的关系!” 商元浩没有说话,仿佛在思忖着什么。听叶佳禾那意思,苏萍应该是知道他就是叶佳禾的哥哥了。 那么,苏萍一定会知道,叶佳禾就是当年她设计丢掉的敦敦。 想到这儿,他简直气得想直接冲进陆家,杀了这个老妖婆。 这老女人不仅清楚叶佳禾的身份,更是因为叶佳禾才得救,捡回了一条命。 即便如此,她还不知道夹着尾巴做人? 居然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想逼走叶佳禾? 商元浩冷声问:“那陆景墨呢?他是怎么做的?难道,就任凭他妈妈欺负你?还是说,他接受了他妈妈塞给他的女人?” 叶佳禾叹了口气,道:“我一开始也觉得他跟那女人有问题,可现在冷静下来想想,陆景墨应该不会这么浑蛋。我生气是因为我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一边是他妈妈,一边是我,难道,真要让他舍弃一个吗?” “那就舍弃一个!” 商元浩道:“要不你跟他离,跟着我,我帮你养孩子,保证给你们娘仨都喂得白白胖胖的!要不,就让那老妖婆滚蛋!” 叶佳禾白了他一眼,道:“你觉得,陆景墨好不容易才找到妈,他会放弃他妈妈吗?还有,我跟陆景墨才刚领了结婚证,难道,要跟他再离一次婚?” 商元浩见妹妹说来说去,其实就是不想离婚,他心里难免着急。 自己这个傻妹子,真是被陆景墨吃得死死的。 本来,他不想将苏萍的真正身份告诉叶佳禾。 但是现在,他想救他的傻妹子脱离苦海。 再在陆家这个吃人的地方待下去,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呢? 他想,如果叶佳禾知道,陆景墨是他们兄妹仇人的儿子,她应该也不会对陆景墨那么执着了。 因此,商元浩突然开口道:“其实,我一直有一件事没有告诉你,那个老妖婆就是……” 他还没说完,叶佳禾突然捂着心口,跑到垃圾桶边干呕了起来。 “你怎么了?” 商元浩连忙跑上去,紧张地问:“是不是被他们气得胃不舒服?” 叶佳禾吐了半天,什么都没吐出来,胃里还是难受得很。 这种感觉,她实在是太熟悉了。 只是现在这种时候,她却没有什么喜悦,反而是更大的压力。 叶佳禾看着外面黑乎乎的天,问:“你们云端会所附近,有没有24小时药店?” 商元浩想了想,道:“有,在马路对面。你要买什么药,我去给你买。” 叶佳禾站起身,准备出去。 商元浩赶忙拦住她,道:“这都这么晚了,你刚才又不舒服,你要买什么,我去买也是一样的。” 叶佳禾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吐出三个字:“验孕棒!” “什么?” 商元浩大吃一惊。 所以,刚才那是孕吐反应? 叶佳禾怀了三胎? 商元浩气得咬牙牙,吐槽道:“陆景墨这个王八蛋可真够可以的!这才多久,又搞出来一个孩子。” 叶佳禾也是无比尴尬,赶忙跑出去,到对面的药店去买验孕棒。 望着叶佳禾的背影,商元浩将苏萍的那些烂事,全都吞进了肚子里。 现在,叶佳禾十有八九是又有了陆景墨的孩子。 要是这个时候,让他们离婚,恐怕,叶佳禾会难受死! 那么,就只有一个办法了,让那个老妖婆子滚蛋! …… 另一边,陆家。 陆景墨从云端会所回来,无功而返。 苏萍听说他去了云端会所,而且还跟商元浩打了起来,那颗心忽然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连忙追问道:“这么说来,叶佳禾的哥哥知道我在这儿?” 陆景墨微微一怔,狐疑地看着母亲,“知道又怎么样?” 苏萍不停地克制着紧张的心跳,问:“那……那他有没有说什么?” “我不想提他!” 陆景墨烦躁地松了松领带,道:“您快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苏萍心里别提多忐忑了,商元浩如果已经知道了她的藏身之处,会来揭穿她吗? 无数的恐惧占满了苏萍的心。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陆景墨不再对叶佳禾有如此的执念。 这样一来,就算知道她以前做的事情,陆景墨也不会因为一个叶佳禾,而不要她这个亲妈! 苏萍走后,陆景墨只觉得满身的疲惫,走到酒柜前,拿出了一瓶酒。 回到房间,他除了借酒消愁,实在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整整一夜,陆景墨困了就睡,醒了就继续喝。 翌日,天终于蒙蒙亮了,陆景墨头痛得厉害。 就在这时,门锁响动。 他揉着发痛的太阳穴,向门口望去。 “佳禾?” 他心中一喜,跑下了床。 然而,离近一看,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何蔓蔓穿着叶佳禾的睡衣,故意将胸前的扣子解开,露出香肩和大片的酥胸。 陆景墨立刻背过身去,冷声道:“滚出去!我昨天不是已经说过,让你滚出陆家了吗?” 何蔓蔓却又绕到了他跟前儿,娇羞地道:“是夫人让我来的。陆先生,就让蔓蔓伺候您一次吧。太太她虽然哪里都好,但她一点儿都不信任您,也不心疼您。您都喝成了这样,她也不回家照顾您。但是蔓蔓绝不会这样,蔓蔓的心里,全都是先生。我……真的喜欢您,您就要了我吧!” 陆景墨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狠狠攥着何蔓蔓的肩膀,咬牙道:“你要是没地方犯贱,我可以给你找几个男人过来!” 何蔓蔓不可置信的望着陆景墨。 这是陆先生说出来的话吗? 平日里,陆先生总是风度翩翩的,对叶佳禾又这么温柔,她从来没从他嘴里听过这样粗鲁的话。 顿时,何蔓蔓就委屈起来,哽咽着道:“先生,我真的没有坏心,我只想做你的女人。我一定会比太太做得更好,您让我做什么,我就会做什么。” 陆景墨忍无可忍的低吼道:“我现在,只想让你去死!” 说完,他狠狠将何蔓蔓甩在一边。 何蔓蔓的身子撞到墙壁上,传来一阵闷痛。 在门外的苏萍听到声音,赶忙跑了进来,扶起何蔓蔓,对陆景墨道:“景墨,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蔓蔓哪里比佳禾差了?她年轻又漂亮,你要是喜欢医生,人家蔓蔓以后也会是医生。那叶佳禾到底有什么好?她给过你一点信任吗?她要是真的爱你,她能说走就走?她能让你喝这么多酒,不管不问?” 陆景墨忍无可忍的冲她吼道:“妈,你到底是为什么啊?你消失了二十多年,回来之后,你的目的不是在儿孙身边享受天伦之乐,而是为了拆散我的家,让我的儿女没有母亲,是这样吗!” 对于陆景墨的指责,苏萍始终不敢将过去的事说出来。 可商元浩那个狼崽子羽翼已丰,五年前找杀手都没有杀了他,现在,她更不可能杀了这兄妹二人了。 就在这时,张妈敲了敲门,道:“陆先生,楼下有一位姓商的先生找您,要让他进来吗?” 商元浩? 苏萍大惊,陆景墨还没开口,她就立刻制止道:“什么姓‘商’的?我们陆家,是能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进来的吗?让他滚!” 可陆景墨一心想着叶佳禾,这男人是叶佳禾的哥哥,总不能老死不相往来。 或许,商元浩过来,也是为着叶佳禾的事儿呢? 因此,陆景墨对张妈道:“把他请进来。” 苏萍彻底慌了,完全乱了阵脚。 陆景墨不想表现的太狼狈,所以,去浴室简单收拾了一下。 他穿着睡衣缓缓走下楼,可没想到紧接着,何蔓蔓也跟着跑了下来。 依然是穿着睡衣,酥胸半露的模样。就好像昨晚,她与陆景墨真的发生了什么。 坐在沙发上的商元浩见状,眯着眼睛嘲讽道:“陆总你还真是一刻都不闲着啊!” 陆景墨这才看到何蔓蔓已经跑到了自己身边。 “你下来干嘛?” 陆景墨生怕商元浩误会,怒斥道:“赶紧给我滚出陆家!” 何蔓蔓现在也是孤注一掷了,听说这男人是叶佳禾的哥哥,要是让她哥哥亲眼看到自己穿着这身,让他误解自己与陆景墨滚了床单,他们岂不是更不可能和好了? 因此,何蔓蔓委屈兮兮的哭着道:“先生,您不要对蔓蔓这么凶。昨晚,您还夸蔓蔓会伺候,比太太更让您满意呢!” 说完,她又故意跑到商元浩面前,道:“您是太太的哥哥吗?您帮我跟太太说说吧,我绝不会跟她抢,她做大,我做小,我一定好好伺候她和先生。” 商元浩讽刺的勾了勾唇角,对陆景墨道:“听见了吧?人家小姑娘要给你做小。你说你这叫不叫老牛吃嫩草?” 陆景墨此时的脸色已经难堪至极。 本来他是极其瞧不上商元浩这种人的,可现在,自己所有的丑态和笑话全都暴露在这家伙面前了。 这让陆景墨怎么能不愤怒? 他指着何蔓蔓,道:“你不走是吧?行,我报警!上次你破坏佳禾礼服那件事,我还没跟你算账。那今天,咱们就新账老账一起算!” 陆景墨刚拿出手机,商元浩便道:“慢!急什么?” 说完,他一把将何蔓蔓揪了过来,那动作粗鲁的,吓得何蔓蔓尖叫出声。 商元浩看着陆景墨,道:“今天,哥哥就教教你,怎么对付这些不要脸的女人!” 说到底,就是陆景墨从小接受的教育都是什么绅士风度,优雅矜贵,给这家伙教傻了! 以至于,这家伙被仙人跳了,还在那文邹邹的解释! 商元浩此时,揪着何蔓蔓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便开始打她耳光。 打完左脸打右脸,打完右脸又打左脸! “啊!” 何蔓蔓尖叫起来。 商元浩的力气自然是不用说的,几巴掌打完,何蔓蔓嘴角流血,两边的脸颊都肿的像包子似的。 商元浩揪着她头发的力气又大了些,拍拍她全是巴掌印的脸,道:“知道老子是干嘛的吗?开会所的!我们会所里,像你这种货色,多了去了!你这点花招,那是用来骗傻帽儿的!” 陆景墨的脸色当场黑了下来,他居然骂他是‘傻帽儿’! 可是,刚才商元浩那几巴掌,还是让陆景墨心惊不已。 毕竟,无论他有多生气,他也不会轻易打女人。 他一直认为,打女人的男人,没有风度,也没有教养。 可不知为什么,此时看到何蔓蔓跪地求饶的样子,他心里竟还有点爽。 要知道,这女人真是害惨了他,害得他被商元浩嘲笑,害得他老婆也跑了! 陆景墨让张妈将何蔓蔓赶了出去,终于是松了口气。 以后,这女人应该是不敢再踏进陆家大门一步了。 商元浩漫不经心的抽出纸巾擦了下手,瞥了他一眼,道:“看到了?对付这种女人,根本不用跟她客气!要不是怕吓着你小子,我能把她的牙都打出来!” ------------ 第283章 揭开她的真面目 陆景墨尴尬的说:“我做不到你这样,我不打女人。” 商元浩不屑地冷嗤:“哼,所以呀,你才被汪柔那女表子骗了五年,还帮我养儿子!” “你还有脸说?” 陆景墨针锋相对的道:“你自己不也被她耍得团团转?在床上躺了五年,当了五年的活死人?” “你!” 商元浩举起了拳头,陆景墨也准备开战,差点又要打起来。 可事到临头,商元浩忍住了。 他今天来,可不是为了跟他打架的,他是有正事儿! 因此,商元浩收起了拳头,坐回沙发上,道:“听说,你母亲回来了?身为晚辈,我是不是该拜访一下?” 陆景墨知道商元浩没安好心,虽然苏萍这次做得很过分,但好歹是他母亲,他自然要护着的。 因此,他冷声道:“我母亲喜静,不喜欢见陌生人。这次的事我知道她让佳禾受了委屈,我说她了。等我把佳禾接回来,我们会搬出去住!” 商元浩冷笑了声,道:“搬出去?我妹子又没做亏心事,凭什么是我妹子搬出去?怎么不是你那个妈搬出去?” 陆景墨蹙眉道:“你不要无理取闹,我念你是佳禾的哥哥,我才敬你几分。可你看清楚,这里是陆家,不是你的云端会所!要是你从小没学过规矩,不懂得尊老爱幼,那就请你离开这里!” 他话音刚落,商元浩的表情骤然变冷,怒道:“我从小没学过规矩?是啊,我是没有规矩,那是因为我没妈教!我妈被人抢了老公,抑郁而死,我妹妹被人丢给人贩子卖掉!” 陆景墨震撼的望着他,原来,叶佳禾是这样被丢弃的? 但他不明白为什么商元浩要在他面前说这么一番话? 直到商元浩缓缓走到他面前,一字一句的道:“你知道这一切,都是谁害的吗?” 陆景墨的心被他这样的眼神狠狠一击,顿时,一种不安的预感燃了起来。 他对张妈吩咐道:“上去把我妈叫下来。” 开口的时候,陆景墨觉得自己的声音已经开始有了些轻微的颤抖。 后来,苏萍终于出来了。 尽管只有几分钟的时间,陆景墨却觉得仿佛已经过了几年之久。 望着站在楼上不敢下来的母亲,陆景墨看着商元浩,道:“这就是我母亲。” 苏萍在看到商元浩的时候,整个人都在轻微的发抖,根本就一步都不敢往楼下走。 商元浩站在楼下,与她遥遥相望着,冷冷开口:“苏阿姨,真是好久不见了!” 苏萍面容微微抽搐,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只能压着那乱七八糟的心跳,结结巴巴地道:“是……是啊,真是太有缘分了。没想到,佳禾……是你妹妹。” 陆景墨不可置信地问:“妈,您认识他?您是怎么认识他的?” 苏萍的目光充满了哀求,只求商元浩千万要帮她保守秘密。 可商元浩从来不是以德报怨的人,况且,这简直是仇人相见了,他怎么能放过这女人? 商元浩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道:“苏阿姨,是你来说,还是……我来说?” 陆景墨早已压抑不住心里的疑惑与焦急,走过去,揪住商元浩的领子,道:“快说!你跟我妈是怎么认识的?我要听你说!” 商元浩狠狠将他的手拨开,似笑非笑地说:“那个插足我爸妈婚姻,狠心将我妹妹丢给人贩子的人,就是你叫她母亲的这女人!” 这一瞬间,苏萍差点没有站稳,她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怎么否认? 陆景墨只觉得一道闷雷在他脑子里炸开了,震得他耳边嗡嗡作响。 他望向母亲,眼神中充满了质疑、震撼与悲哀,“是不是他说的这样?” 商元浩冷笑着道:“你要不信的话,我还可以把我们家的相册拿给你瞧瞧!她可是很受我爸宠爱,那真是几十年如一日,屹立不倒啊!” 陆景墨眼眸猩红,狠狠握住拳头,就这么看着母亲,等她一个解释。 苏萍沉默了几秒之后,忽然间冲他吼道:“是!我就是他说的那个女人!那又怎样?做就是做了,要不是当年你爸爸他抛弃了我,我能这样吗?我能这样吗!” 陆景墨怒声打断道:“你在说什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你都不懂吗!当年陆家的确对不住你,这就是你去破坏别人家庭,甚至把叶佳禾丢掉的借口吗?” 苏萍无言以对,痛哭着说:“我只是一个女人,我要想在商家那种地方站稳脚跟,我只能让商雄飞成为我一个人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当年在陆家所遭受的背叛,绝不会在商家再来一次!” 陆景墨听着母亲这种滑稽可笑的理由,憎恶之际,他愤声说道:“所以,你早就知道佳禾的身份,就是当年那个被你丢弃的孩子?你明知道,难道,你就一点都没有后悔过吗?况且,她还救了你的命,你怎么还忍心处处为难她,恨不得把她从我身边赶走?你到底于心何忍啊!” 苏萍听着他一声一声的质问,索性破罐子破摔地道:“我恨老天为什么要对我这么不公!好不容易从商家逃了出来,好不容易回到亲儿子身边,却还是让我逃不掉曾经的魔咒。要不是叶佳禾的出现,我何尝不想跟我的儿子孙子一起,享受天伦之乐?可我只要一看到她,我就想起以前的那些事。我惶惶不可终日,全都是她造成的!” 陆景墨一动不动的望着她,心如刀绞。 良久,他颤抖着问:“之前你说,有人追杀你,那个人就是商元浩,是吧?你是真的想念我吗?你还记得你有我这个儿子吗?大概是,你没地方躲了,才想起我了,是吧?你编了这么多谎言,我和佳禾全都信了,我们拼了命地孝顺你,你却给了我们这么大一个‘惊喜’!” 后来,整个客厅里,只剩下苏萍凄厉的哭声。 她一边哭着,还一边念叨自己给了陆景墨一条生命,她是陆景墨的亲妈。 陆景墨悲凉地笑了笑,道:“我现在真希望你当年离开陆家就已经死了!你不配做一个母亲,不配!” 商元浩看了这么久的好戏,这些年心中的仇恨和苦楚仿佛也放下了不少。 他冷哼了声,阴郁地说:“要不是看在她是佳禾婆婆的份儿上,我一定宰了她!但是现在,我把她留给你,我让你自己做决定!你好好想想,我妹子嫁给你之后,她得到了什么?除了受气,受委屈,还有什么?” 陆景墨深深吸了口气,有些担心的问:“这些事,佳禾知道了吗?” 商元浩瞥了他一眼,道:“我本来是准备全都告诉我妹妹,我要告诉她,她爱上的是仇人的儿子!我是真不想她在你们陆家受苦啊!可谁让我妹子喜欢你?为了成全她,我只能把这些事憋在心里。但是,我能憋多久那就不知道了!要是这件事你处理不好,你看我会不会告诉她!到时候,她恐怕再也不会原谅你了。” 陆景墨这时候,才发现,似乎以前,他太看轻商元浩了。 怪不得,叶佳禾以前不喜欢商元浩,后来慢慢接受了这个哥哥。 原来,商元浩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毕竟,要是他把这些事情告诉了叶佳禾,这个家,就真的散了! 陆景墨冲他点了点头,诚恳地道:“谢谢!” 商元浩倒被他这一本正经的模样弄得不好意思了,依旧冷着脸道:“少来!你赶紧把家里的事处理好,把我那傻妹子接回去,好好哄哄。” 就这样,商元浩离开了陆家。 而苏萍此时就这么坐在地上,完全不顾形象了。 见商元浩走了,苏萍哈哈大笑道:“真是悲哀啊!你居然要娶仇人的妹妹!你知不知道,当年,就是商元浩这个狼崽子害得我流产,没了子宫!否则,我现在何至于只有你一个儿子能投靠?” 苏萍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扎在陆景墨的心上,将他本就流血的心扎得血肉模糊。 陆景墨坐在沙发上,挺拔的脊背此时微微弯着,充满了疲惫。 他一字一句地开口,嗓音沙哑低沉:“你把佳禾当作眼中钉肉中刺,但是佳禾,她是我的救赎。当年,爷爷去世,我爸伙同于兰芝、陆景棋与我争权的时候,我孤立无援。我当时就在想,我要拥有这么多干什么呢?我什么都没有,没有人爱我,也没有人把我放在心上,我的亲生母亲不知所踪,我的亲生父亲视我为仇人。” 说到这儿的时候,他的嗓音明显的哽咽了,他道:“那段时间,是佳禾每天陪着我,我做了这么多伤害她的事,却只有她陪着我,告诉我,她不会离开。如果不是她,我当初真的不知道自己要陆氏,要这个公司有什么意义?这二十多年来,你心里想过我几次?你真的有把我当你的儿子吗?还是,我只是你落魄时候的一个救命稻草,你自己心里清楚。” 苏萍终于知道,自己到底输在了哪里? 为什么她这个亲妈,到头来,还不如一个叶佳禾? 但她对自己做的一切,都没有后悔过。 良知这个东西,早在她开始勾引商雄飞的那一刻起,就早已抛到脑后了。 还是那句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现在这种情况,还是得先低头认错,取得陆景墨的信任和同情。 当商太太的这二十几年,她养尊处优惯了,她可过不了苦日子。 因此,苏萍开始打亲情牌,哭泣着说:“景墨,是妈错了,妈知道我对不住你,也对不住佳禾。可是,妈也是被于兰芝那个贱人破坏了家庭。如果不是她,我当年也不会负气出走,不会遭遇坏人抢劫,不会一无所有。要不是商雄飞救了我,说不定我那时候就已经死了!你妈妈我也是个受害者啊!这样吧,我知道错了,你把叶佳禾接回来,我亲自跟她道歉。以后,我们全家一起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陆景墨的目光缓缓落在她身上,冷笑着道:“道歉?好好过日子?你觉得,你做的这些事,是一句道歉,就能抹掉的吗?” 苏萍立刻变了脸色,道:“那你还想怎么样?杀人不过头点地,难不成,你还要杀了你亲生母亲?” 陆景墨算是看出来了,苏萍哪里有一点忏悔的样子? 她这么做,无非就是怕他不管她,过不了锦衣玉食的日子了! 这一刻,陆景墨终于对这个母亲,不再抱有一丝希望。 他的目光渐渐变冷,语气阴郁,“你不是骗我们,你当初被人贩子卖到大山里,天天做苦力吗?既然这样,你就去大山里真正体会一下每天做苦力的日子吧。你的后半生,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忏悔。否则,我们就报警。我想,贩卖人口罪,也够你在监狱里呆到死了。” “啊?” 苏萍万念俱灰,双腿一软跌到地上,大哭着道:“不行,我不去!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你的亲生母亲啊!” 陆景墨只是眸光淡漠的望着她,语气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我们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现在,由不得你不去。” 就这样,陆景墨直接叫来保镖,将苏萍拉了出去。 …… 云端会所。 叶佳禾刚从医院检查回来。 现在是早孕期,还没有办法从彩超看清楚胎儿,只抽了血。 不过从抽血的结果看,她已经怀上了三胎。 叶佳禾忽然郁闷了起来,这下倒好,合了苏萍的心意了。 可是之前生冉冉和阳阳的阴影还时不时的会在脑海中冒头,她其实并没有想好生三胎。 尤其是那日苏萍想逼她生三胎,勒令她辞职,她对这个意外的孩子就更抗拒了。 况且,自己现在又因为苏萍跟陆景墨闹得这么僵,她甚至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 就在这时,商元浩从外面走了进来,叶佳禾立刻将化验单收了起来。 商元浩眸光锐利的盯着她,道:“藏得什么?拿出来!” 叶佳禾敷衍的摇摇头,道:“没什么。” “拿来吧你!” 商元浩直接从她身后将那张化验单抢了过来。 ------------ 第284章 苏萍的下场 商元浩没什么文化,看着一整张化验单上的数字,一头雾水。 “这……这个是什么东西?” 商元浩像个审问孩子的家长,将化验单往她面前一摊,道:“上面这些数字,高高低低的箭头,这都是什么意思?” 叶佳禾被他问烦了,也不想瞒着他,便道:“今天我去医院看了一下,想确定一下自己到底有没有怀孕。” 说完,她揉了揉头发,叹息道:“我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了?” 商元浩突然笑了声,道:“就为了这事儿?” 叶佳禾觉得他根本没把自己的事当回事儿,便白了他一眼,冲他撒气,“出去!你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可商元浩这个块头,怎么是她能推得动的? 此时的商元浩双手环在胸前,依旧笑着道:“你要是有对我这个劲儿,你去对陆景墨和他妈妈,说不定现在被气得离家出走的人,就不是你了!” 最后,看叶佳禾都快哭了,商元浩才收起笑意,笃定地说:“等着吧!陆景墨那家伙肯定得回来求你回去!” 叶佳禾落寞地低下头,道:“他不会的。你不了解他!他整整找了他母亲二十多年,足以看得出,他母亲已经成了他心中的一个执念了。现在好不容易母子团圆,他怎么会为了我,不要他母亲?” 两人正说着,手下敲了敲门,道:“老大,陆景墨来了!” 商元浩心里有数了,大概是陆景墨已经处理好了那个恶婆娘的问题,回来接老婆了。 要搁在以前,他是十万个不愿意,将自己的妹子交给他。 可现在呢? 叶佳禾又怀了一个,总不能往后余生让他妹妹带着仨孩子做单亲妈妈吧? 商元浩叹了口气,道:“去见见他吧。” 叶佳禾想到何蔓蔓跟他不清不楚的,就觉得像是吃了苍蝇似的。 她摇摇头,道:“你出去告诉他,我不想见他。” 商元浩也没说什么,就这么出去了。 叶佳禾原以为哥哥是出去回绝了陆景墨。 几分钟后,门再次被打开。 可没想到,进来的人不是哥哥,而是丈夫! 叶佳禾下意识地站起身,不可置信的看着陆景墨,道:“你怎么进来的?” 陆景墨望着她,淡淡地说:“是你哥哥让我来的。我们是夫妻,你总不能一直呆在这儿吧?这里,并不是你的家。” 叶佳禾郁闷极了,有些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嘀咕道:“搞了半天,是他嫌我烦了,不想让我在这里了。果然,这年头,靠谁都靠不住!” 陆景墨隐约听见她的抱怨,便解释道:“你别怪你哥哥,他也是为了我们。佳禾,我们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和坎坷,难道,这件事,就这么难过去吗?” 叶佳禾愤愤地说:“你还有脸说?那你自己呢?你恨不得我身边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你,今天跟汪柔,明天跟何蔓蔓,你多厉害啊,左右逢源,老少通吃的!” “越说越不像话了!” 陆景墨宠溺的低斥了声,随即,缓缓走到她面前,柔声道:“这件事,是我妈的错,也是我的错。不过你放心,何蔓蔓已经被我赶走了,至于我妈……她再也不会打扰我们的生活。以后,我们一家,就只有你、我还有两个孩子。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叶佳禾一脸茫然地看着他,道:“你好不容易找到你妈妈,你舍得不管她?你以前也总是跟我承诺,所有的苦难都过去了!可是结果呢?就算嫁给你了,我还是不快乐!” 陆景墨想到苏萍曾经做下的恶,还有如今犯下的错,他只觉得十分愧疚。 幸好,商元浩在叶佳禾面前,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 否则,他真的没脸再为母亲求得原谅。 陆景墨语气中充满了歉疚,低低地说:“我已经把我妈送到乡下了,以后,她不会再回来。她一定会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佳禾,相信我,所有的苦难都过去了。以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叶佳禾微微惊讶,不敢相信陆景墨真舍得把苏萍送走。 所以,她和孩子们,在他的心里,还是最重要的,是吗? 叶佳禾想到自从苏萍回来之后,发生了这么多事,陆景墨几乎事事都站在她的角度,并没有委屈过她。 只是这次,苏萍做得太过分,这也并不是陆景墨想要的结果。 思及此,叶佳禾这些日子布满乌云的心情,稍稍放晴了些。 叶佳禾本想将自己的心里话告诉他,让他不要再内疚了。 可就在这时,忽然一阵恶心涌了上来,她连忙跑进浴室干呕起来。 陆景墨心一惊,忙追了上去。 “你怎么了,佳禾?” 他紧张极了,担心地问:“是不是这两天没好好吃饭?” 叶佳禾的脸上燃起一抹羞涩,小声道:“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五口了。” 陆景墨猛然一怔,过了几秒,才突然反应过来。 “真的吗,佳禾?” 陆景墨满眼的惊喜,忽然抱起她,转了好几个圈圈,开心得像个孩子。 叶佳禾慌张地喊停:“陆景墨,我晕死了,快放我下来!” 她虽然这么说,可脸上幸福的笑,是骗不了人的。 门外,商元浩开了个门缝,望着里面开心得不能自已的两个人。 他也不由得勾起抹微笑,嘴上却骂着:“真没出息!开心成这个样子!” 随即,他敲了敲门。 陆景墨和叶佳禾见他站在门口,两人都尴尬了一下。 商元浩故意冷着脸,道:“要是你们俩腻乎够了就赶紧走,别影响我做生意!” 陆景墨此时对商元浩别提多感激了。 要不是因为叶佳禾在这里,他一定要握住商元浩的手,好好感谢这位大舅子的助攻。 似乎接收到了来自陆景墨的眼神,商元浩傲娇的说:“别!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不是为了帮你,我是为了我妹妹以后的幸福。要是被我知道,你再欺负她,你看我会不会再让你找到她!” 陆景墨郑重保证道:“她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宝,我怎么舍得欺负她?你放心,若是日后我辜负了佳禾,我任你处置,绝不会说一个‘不’字儿!” 叶佳禾忽然觉得好幸福,有娘家撑腰,就是不一样啊! 回到家,早已没有了苏萍的影子,仿佛这个所谓的婆婆,从未出现过。 尽管如此,叶佳禾还是心里毛毛的,脸上的表情也很凝重。 陆景墨似乎看出了什么,心疼地说:“佳禾,这段时间,让你受委屈了。不要不开心,好不好?以后,我们一家五口,会很幸福的。” 叶佳禾叹了口气,望着他,道:“为什么你妈妈这么讨厌我?我不是圣人,她往你这里塞女人,不停地破坏我们的关系,我的确也不想跟她生活在一起。可是你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妈妈,我知道,这样的选择,对你来说很艰难。陆景墨,你心里,真的一点都不难受吗?” 陆景墨没想到,都到了这种时候,叶佳禾还在考虑他的心情。 而自己的母亲都做了些什么? 在佳禾还在襁褓中的时候,她就制造了那样的事端。 现在,依然不肯放过叶佳禾。 陆景墨心中涌出无数的愧疚,叶佳禾的一切灾难,都是他母亲造成的。 他真的没有资格,要求叶佳禾原谅。 陆景墨将她紧紧搂在怀里,道:“我难受,是难受自己没有保护好你。至于我妈……我不想再提她了,我们以后,都不要再提她了。就当,没有她这个人吧。” 两人正说着,冉冉嫩嫩的声音传了过来,“爸爸,你和妈咪在玩抱抱,为什么不叫上我和哥哥?” 陆景墨望着女儿,脸色一下子就柔和了,对她道:“去把你哥哥叫出来,爸爸马上要宣布一件事情。” 冉冉赶紧跑到阳阳房间,将他拉了出来。 两小只跑到爸爸妈妈面前,好奇的仰着脑袋,问:“你们要宣布什么事情?” 陆景墨微微一笑,对两个孩子道:“你们妈咪的肚子里,又有了一个小宝宝。所以,你们即将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了。” 他说完,两个小家伙都愣了几秒钟,随即,全都开心的欢呼起来。 “真的吗?” 冉冉瞪着亮晶晶的眼睛,开心拍手道:“太好喽,我要当姐姐喽,以后我也会有小跟屁虫喽!” 阳阳无奈的望着冉冉,道:“要是妈咪给我生个弟弟就好了,这样就可以陪我一起玩儿飞机模型,还可以一起冒险!冉冉的胆子太小了,只知道玩洋娃娃。” 叶佳禾只觉得现在的自己,被幸福包围着,有老公,还有两个这么可爱的孩子,最重要的是,肚子里的宝宝,会在爸爸妈妈,哥哥姐姐的爱护下,健康的成长。 …… 与此同时,肖明带着两个保镖,将苏萍扔到一个破旧的屋子里。 这间屋子,连床都没有,只有一地的茅草,散发着浓重的臭味。 苏萍惊呆了,连忙爬起来,冲他们吼道:“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是景墨的亲生母亲!这种破地方,连猪都不会住,我怎么可能住在这儿?” 肖明冷笑了声,道:“真是抱歉,我们总裁说了,他没有母亲。您啊,后半辈子就好好在这儿赎罪吧!我劝您赶紧休息休息,明天天不亮,您就得起来喂猪、务农了!这个村子是这一带最穷的地方,您只有多干活,才能有口吃的。” 苏萍索性破罐子破摔,道:“我不会!我这辈子一直过的都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别说喂猪,我连饭都不用自己做!你回去告诉景墨,他想把老婆哄回来,那就哄哄得了!我可以配合他演戏,但他要是来真的,那他就是个不仁不孝,谋害亲妈的畜生!” 肖明不屑的啐了声,道:“您当总裁跟你在这玩儿呢?还演戏?要不是看在你是他亲妈的份儿上,现在,你都吃起牢饭了!” “有本事让我进去啊,让我坐牢啊!” 苏萍咬牙切齿的说:“别忘了,就算他再恨我,我也是他亲妈,是他孩子的亲祖母。要是我坐牢了,以后,他的两个孩子有个坐牢的祖母,他们能抬得起头吗?堂堂陆氏的小姐和少爷,居然都是罪犯的后代?呵,陆景墨没那么傻!” 肖明虽然表面上不露声色,可心里却在感叹,总裁到底是什么命呀? 摊上个那样的爹,又摊上个这样的妈,之前又被汪柔纠缠了那么多年…… 太可怕了,总裁的命硬啊!居然还能顽强的活到现在。 要是他,他说不定直接去跳楼了,这辈子也太苦了! 苏萍像是得了失心疯似的,大吼大叫道:“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你回去告诉陆景墨和叶佳禾,我是不会任他们欺辱的。让我像个农村老太婆一样在这里度过后半辈子?做梦去吧!” 肖明眼神中透着浓浓的鄙夷,道:“您尽管闹,明天,你就知道,是谁在做梦了!” 说完,他扔下苏萍,带着他的人离开。 苏萍在他们走后,仍旧嘶声竭力的大吼着,让人放她出去。 很快,进来了一个身型强悍的村妇,蹲下身,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恶狠狠地说:“这大半夜的,你鬼叫什么?再叫,老娘把你嘴给缝上!” 苏萍愤怒的说:“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告诉你,你最好对我客气点儿!我儿子现在虽然不能原谅我,但是我是他唯一的妈妈是亲妈!要是哪天他秋后算账,你能担待的起吗?” 那村妇仰天大笑,咬了咬牙道:“真是巧了!你儿子说了,以后脏活累活,都给你做,只要给你留口气儿就行!你说说,你到底是干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才能让亲生儿子这么恨你呀!” 苏萍欲哭无泪,简直恨毒了叶佳禾,也恨死了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竟然真的为了老婆,用这样恶毒的法子对付自己的亲妈! 她折腾了一晚上,最后嗓子都喊哑了,也没有人管她。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昨晚那个妇人就踢开了门,拿着鞭子抽着她,道:“起来!去喂猪!” ------------ 第285章 新来的实习生竟然是她? 苏萍本想反抗,可那个妇人却直接将她拉了出来,道:“你好好看看,我们这儿山高皇帝远的,你是逃不出去的。要是你不听话,我们这山沟沟里,有的是手段让你老老实实的!不信,你就试试!” 说完,她直接拖着她去了猪圈,大声问:“你到底喂不喂?你要是不喂,我就把你跟这些猪关在一起,不信,你试试!” 俗话说,恶人自有恶人磨。 现在,苏萍是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 她这人一辈子享受惯了,根本就吃不得一点苦,想到以后,她的每一天都要在这样的生活里度过,她对叶佳禾与商元浩的恨,简直就到达了顶峰。 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一日,能将这两个人剥皮抽筋喝血! …… 海城。 陆景墨决定每天都会送叶佳禾去上班,生怕他怀着三胎的老婆出一点问题。 路上,肖明给他打来了电话,说了一下苏萍在农村做苦力的情况。 陆景墨碍于叶佳禾在旁边,只是听着,没说什么。 他只希望母亲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赎清她的罪孽。 叶佳禾刚才隐约听到了山里两个字,便问道:“你还在调查之前把你妈妈卖到山里那个人贩子吗?” 如果是这样,是不是代表苏萍在陆景墨心里是极其重要的。不然,他也不会一直对母亲被卖到山里的事情耿耿于怀。 可现在,陆景墨为了自己,居然将苏萍赶走了,他心里,会很难受吧? 毕竟,好不容易找到了妈妈,现在,又是一场空。 叶佳禾低着头,语气有些失落,默默地说:“其实,你不用为了我,跟你妈妈搞成这样子。虽然她不喜欢我,但她对你,还是很好的。你没事,就多带着孩子们去看看她,我不会那么小气的。” 陆景墨这才发现,叶佳禾大概是误会了。 他连忙解释道:“傻瓜,我都已经说了,我妈妈落到这个下场,是她自己作出来的。我没有去调查什么人贩子,当年的事……” 陆景墨恨不得将当年母亲做的那些破事都说出来,也省得自己整天藏着这个秘密,压抑极了。 叶佳禾疑惑地看着他,“当年的事……怎么了?” “没……没什么。” 陆景墨还是没脸说出口。 万一告诉叶佳禾实情,叶佳禾不仅不会原谅苏萍,说不定还会迁怒到他头上。 现在,他们的生活好不容易稳定了,他不想再起任何风浪。 就这样,陆景墨还是将这个秘密藏进了心里,对她道:“我的意思是,当年的事太久远了,也查不出来了。刚才你听错了,我妈认识到错误,主动要求去乡下修身养性,远离尘嚣。” 叶佳禾这才放下心来,冲他笑了笑,道:“原来是这样啊。” 其实她心里,也真是理解不了苏萍。 在大山里过了二十多年的苦日子,好不容易找到了儿子,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地破坏儿子的家庭? 现在,她又主动要求回到山里。 叶佳禾觉得自己是不是因为怀孕,所以一孕傻三年,真的无法理解苏萍的想法。 陆景墨将车开到了医院门口,叮嘱道:“工作虽然很重要,但现在,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了,肚子里还有个宝宝,不要再那么拼了,知道吗?” 叶佳禾露出一抹幸福的微笑,道:“知道,我已经跟领导说过了,以后简单的手术我不会再上,复杂的我才会参与。” “乖。” 陆景墨在她额头上吻了吻,柔声道:“晚上我来接你,等我。” 叶佳禾心里满满的安全感,下了车,朝医院走去。 刚进科室,便看到几个见习生。 教学秘书拉着一个见习生走到叶佳禾面前,道:“Susan医生啊,这个小姑娘就分到你们组吧。你先带着他们查查房,熟悉一下我们科室的基本流程,行吧?” 叶佳禾此时已经愣住了,瞬间,气都不打一出来。 居然是何蔓蔓!她差点忘了,这孩子是海城大学医学院的。 没想到,何蔓蔓比她淡定很多,仍旧是那副弱弱的样子,道:“太太,您之前说要资助我的事情,还算数吗?我攒了好久的钱交齐了这学期的学费,才回来上学的。可是下学期的学费,又不知道该往哪里筹了。” 她的一番话,引起了四面八方的围观。 无论是叶佳禾的同事,还是一同见习的同学,全都好奇地盯着他们。 叶佳禾简直不相信,这个世界上,除了汪柔,居然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想方设法地爬上她丈夫的床不说,居然还有脸问她要资助? 这时,白雅慧突然笑了声,嘲讽道:“Susan,她……她刚才叫你什么?太太?天啊,你这来上班还摆着阔太太的款儿?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嫁给了海城豪门陆家?” 叶佳禾完全没想到,今天会被何蔓蔓搞得这么没脸。 她冷声对何蔓蔓道:“这是在单位,请你叫我叶老师。” 何蔓蔓却挤出一抹笑容,道:“对不起,叶老师,我习惯了。毕竟,我在家里,都是这么叫您的。” 白雅慧看热闹不嫌事大,连忙走到何蔓蔓身边,问:“你之前就认识Susan?” “是啊,我之前是在陆家当女佣的,太太对我很好,还说会资助我上完大学。” 何蔓蔓这么一说,就相当于把叶佳禾资助她的事定了,要是现在叶佳禾反悔,别人只说她出尔反尔,家财万贯,却连那么可怜的贫困生都不愿意救助。 可叶佳禾不是东郭先生,要让她去救一个企图破坏自己家庭,勾引自己老公的女人,她真的做不到。 何蔓蔓心里暗含着几分得意,像叶佳禾他们这种有钱有地位的人,是最爱面子的。 她就不信,她能将家里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抖出来,当场打她的脸? 果然,叶佳禾没那么傻。 总不能当场告诉大家,这个女孩妄想爬她老公的床,破坏别人家庭吧。 若是这样,以后自己只会是同事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和笑料。 叶佳禾知道,何蔓蔓大概也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胆子这么大,敢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站在她面前。 叶佳禾冷冷勾了勾唇角,对教学秘书道:“好,那就把何蔓蔓分到我这组吧。不过,我要求学生可是很严的,需要上夜班,你可以吗?” 何蔓蔓有点不乐意了,她才大二,过来见习只是为了年末评奖学金的时候可以加分,又不是实习生,凭什么上夜班? 叶佳禾见她犹豫,便笑眯眯地说:“怎么?我资助你上大学,你却连这点苦都吃不了吗?” 何蔓蔓只好答应了,勉强笑了笑,道:“谢谢叶老师给我这次机会,我会跟您好好学习的。” 就这样,何蔓蔓被分到了叶佳禾这组。 叶佳禾手下除了下级医生,还带了许多进修医生和实习医生。 查房的时候,叶佳禾提问了很多专业性的问题,总是先问何蔓蔓。 可叶佳禾提出的问题,何蔓蔓却根本就回答不出来。 叶佳禾便让其他学生回答,每个人都说了自己的思路,没有一个人像何蔓蔓这般,一个字都答不上。 何蔓蔓只觉得自己在这一组,被排挤被碾压,全都是叶佳禾故意针对她的。 查完房,何蔓蔓终于受不了,跟着叶佳禾进了办公室。 “叶老师,您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何蔓蔓理直气壮地说:“您是在公报私仇吗?” 叶佳禾冷冷勾起唇角,道:“这你就受不了了?蔓蔓,这才刚开始呢,你最好乖一点,别再惹我。否则,带教老师是有权利把你给退回学校的。你也不想成为你们班第一个被退回去的见习生吧?” 何蔓蔓攥了攥拳头,挤出一抹冷笑,道:“行,叶老师,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叶佳禾拿起面前的水,喝了一口,不紧不慢地说:“对了,虽然我说过要资助你,但也是有前提的。若是你期末考试有一门不合格,我就会停止资助。毕竟,大学考试只要用了心的,不可能挂科。我不可能资助一个心思不在学习上,反而放在旁门左道上的孩子,你说呢?” 何蔓蔓一愣,没想到叶佳禾还有这一手。 她忍无可忍地说:“那万一你是故意刁难我呢?见习要是不通过,也算挂科的。谁知道你会不会刁难我,故意让我见习不过?” 叶佳禾不屑地笑了笑,道:“你知道就好!何蔓蔓,这次,是你自投罗网。明明那么多科室可以选择,你偏偏要选心外科。想恶心我是吧?” 何蔓蔓想到若不是叶佳禾,自己说不定早就爬上陆景墨的床了。 跟了这样的男人,自己可以少奋斗多少年?还需要这么苦哈哈地上学? 那天,她在陆家所受的屈辱,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因此,她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对叶佳禾道:“是又怎么样?反正,是你说,你会资助我的!反正陆家这么多钱,给我一点,也就是九牛一毛。你不会这么吝啬吧?” 叶佳禾没想到,这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女生,居然将贪心与无耻,这么大大方方地放到台面上说。 她没有将心里的愤怒表现在脸上,而是平静地说:“既然你在我们组,就要按我的规矩来。每周一次考核,考核不通过,就算挂科。今天早上查房,就能看得出你的基本功很差,我劝你有这个时间还是多看看书。女人的青春就那几年,靠出卖色相,还不如手里有点真本事,你说呢?” 何蔓蔓恨恨的看了她一眼,故意说道:“您放心,叶老师,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 后面的几天,何蔓蔓几乎每天都在加班。 叶佳禾因为自身的名气,他们组的病人总是最多的,工作量也十分大。 而何蔓蔓因为是见习医生,所以便承担了他们组所有的杂事,跑腿,测量血压,带病人做检查。 几乎什么知识都学不到,却可以让她累的脚不沾地。 叶佳禾望着那个带着愤怒和情绪干活的女孩,不由得想起自己曾经实习的时候。 当初,她遇到过好的带教老师,当然,也遇到过不好的。 那时候,她就在想,如果自己有一天成为一名医生和老师,她绝对不会去为难自己的学生,更不可能将学生当作奴役,想怎么差遣就怎么差遣。 后来她工作了,也的确没有将以前自己受过的不公平的对待强加到自己学生身上。 但这个何蔓蔓,是她第一个破例的人。 即便如此,叶佳禾也一点都不后悔这么对待她。 这样的孩子,心思不正,以后就算做了医生,也是个道德败坏的庸医。 然而,何蔓蔓看着柔弱得很,可她哪里是省油的灯? 很快,她就想逃离叶佳禾这组。 只要不在叶佳禾手底下,她还怎么折磨她? 这么多天在这个科室,何蔓蔓早就看出来,白雅慧跟叶佳禾不对付了。 因此,她这天趁着快下班,大家都走得差不多的时候,去了白雅慧的办公室。 “白老师,您有空吗?我……有个不情之请。” 她一副乖顺的模样站在白雅慧面前。 白雅慧向来傲娇,不屑的瞥了眼何蔓蔓,问:“你不是叶佳禾那组的见习生?找我有什么事?” 何蔓蔓委屈兮兮的说:“我在叶老师组实在是呆不下去了。大概是因为以前我在陆家做女佣,先生多看了我几眼,叶老师就怀恨在心。不仅想出尔反尔,中止对我的资助,还公报私仇,在科室里天天为难我。” 白雅慧露出一抹八卦的表情,完全没想到,这叶佳禾居然还有这么大的瓜呢? 她立刻来了兴趣,对何蔓蔓道:“正好下班了,一起去吃个饭吧。” 何蔓蔓连忙道谢,跟了上去。 只要找到新的靠山,就算叶佳禾也奈何不了她了。 两人刚走到病区门口,便看到了陆景墨带着冉冉和阳阳来医院找妈妈。 冉冉和阳阳并不知道何蔓蔓的真面目,还很开心的跟她打招呼。 尤其是冉冉,跑到何蔓蔓面前,笑眯眯的说:“蔓蔓姐姐,你这几天去哪里了呀?都没有看到你了。你上次说的给我做草莓冰激淋,什么时候做呀?” 何蔓蔓看着这天真又愚蠢的小丫头,心里冷笑。 而陆景墨的脸色又沉又黑,直接将女儿拉到了身边,锐利又阴沉的目光直直望向何蔓蔓。 ------------ 第286章 何蔓蔓尝到了叶佳禾的手段 白雅慧见状,更相信了何蔓蔓刚才的话,便似笑非笑地问:“陆总,您跟我们蔓蔓,你们……很熟啊?Susan知道么?“ 陆景墨眯了眯眼睛,透射出一抹危险的光芒,却没有理会何蔓蔓与白雅慧。 与这样的女人多说一句话,他都嫌脏了自己。 就这样,他带着孩子们往叶佳禾的办公室走去。 冉冉和阳阳的性格都好,值班医生看到这两个软萌的孩子,当即就陪他们玩了起来,找了几个不带针头的针管,给冉冉玩过家家。 而陆景墨跟叶佳禾单独进了办公室,问:“我刚才带孩子们进来的时候,看到何蔓蔓了。她怎么会在这儿?我才把她赶走了,她居然还敢出现在你面前?” 叶佳禾提起这个女孩,不由得冷笑道:“过来恶心我呗。说是来见习的,居然还有脸让我继续资助她上学。” 陆景墨不由得怒从中来,咬牙道:“看来,她得到的教训还不够!你放心,明天,这女人决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叶佳禾叹了口气,道:“现在,她让整个科室都知道我不待见她了,要是明天她真的不出现在这儿,别人只会认为我用自己的身份去欺压一个学生。” 陆景墨听着都来气,他道:“以你的身份,想弄垮她,简直就是易如反掌。她怎么敢!难道,是白家的那个女人给她撑腰,故意跟你过不去?我刚才,看她们俩一起出来。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她们合起伙儿来欺负你了?” “她们一起出去的?” 叶佳禾一愣,转而便明白了,“不奇怪,她在我这组没有好日子过,自然要去找新的靠山了。” 陆景墨别提多担心了,紧张的问:“她们没对你怎样吧?你要是受了委屈,一定要告诉我。别说是何蔓蔓,哪怕是白家,他们敢惹你,我必然要他们付出代价!” 叶佳禾摇了摇头,道:“她一个见习生,怎么给我委屈受?这次,不用你出手,我都会让她悔不当初的。” …… 翌日一早交班的时候,叶佳禾便发现何蔓蔓已经站到了白雅慧的组里。 对视到叶佳禾的目光,何蔓蔓有点心虚。 毕竟,这个科室里,叶佳禾的地位很高,自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原以为只要自己夹着尾巴做人,在白雅慧的组里熬过这个见习期,就没事了。 可没想到,叶佳禾却在大庭广众之下问她,“蔓蔓,你是不是站错地方了?我记得,你是我组里的,嗯?” 何蔓蔓当即有些慌了,连忙看向白雅慧。 白雅慧淡定的笑了笑,道:“Susan医生,我看这个蔓蔓是个勤快的孩子,也是个学医的好苗子,想跟你要了这个学生,你不会介意吧?反正也就是个见习生,在我们科室呆的时间也不会长,你们组缺了她一个,也无所谓的哈。” 叶佳禾昨天听了陆景墨的话就想到了,这个何蔓蔓肯定是在她们组呆不下去了,开始找新靠山了。 可她怎么能轻易放过这个心术不正的女孩子? 因此,面对白雅慧的要求,叶佳禾道:“白医生,你要我的学生,是不是该事先跟我打个招呼?这样直接把学生叫到你们组里,是不是有点太不尊重人了?” 白雅慧仍旧笑着道:“这不是正在跟你商量呢吗?Susan医生,你不会这么小气吧?连个见习生都舍不得?还是说……你和蔓蔓之间,有什么矛盾?我总觉得你看不惯她呢?看着她天天加班,我也觉得挺可怜的。” 白雅慧恨不得当着全科室的面,就把叶佳禾家里那些不可外扬的事情说出去。 她要让大家知道,叶佳禾也就是表面风光而已。 实际上,嫁入豪门不仅要看婆婆的脸色,还得忍受丈夫的偷腥。 可没想到,事情并没有按照她预想的路子走。 叶佳禾当着同事们的面,毫不留情的说道:“白医生,其实,一个见习生而已,让给你,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前段时间,那个青年基金的名额,若不是我让给你,恐怕你也拿不到手。还有上个月,全国医生技能大赛,若不是我争取到的决赛名额让给你,你恐怕连决赛圈都进不去。事不过三,总不能叫我一让再让吧?” 白雅慧的脸色一下子难堪至极,叶佳禾把这些事说出来,就等于当众打她的耳刮子,让大家都知道,自己不如她! 此时,同事们虽然都没说话,但大家的眼神,无不充满看笑话的乐趣。 叶佳禾唇角弯起一丝沁着冷意的笑,道:“白医生,你考虑清楚了,要是你总这么夺人所爱,下一次再遇到什么事,我可就不会这么轻易让给你了。” 白雅慧虽然厌恶叶佳禾,但终究,她还是有点忌惮叶佳禾的。 的确,之前那两次,都是叶佳禾主动放弃,才让她捡了个便宜。 没必要为了个何蔓蔓,跟叶佳禾争个脸红脖子粗,让别人看她的笑话! 就这样,白雅慧冷声对何蔓蔓道:“既然你们叶老师这么喜欢你,那你还是去她们组吧。我们组也不缺人!” 何蔓蔓当时就愣住了,明明昨天白雅慧都跟她说好了,怎么说变就变卦了。 她狠狠地想:叶佳禾果然是个变态,怪不得能将老公整得服服帖帖的,就连婆婆都拿她没办法! 无奈之下,何蔓蔓只好回到了叶佳禾这组。 组内的其他人似乎也看出了叶佳禾不喜欢何蔓蔓,所以,何蔓蔓不仅被孤立,还被大家呼来唤去。 何蔓蔓知道,像自己这样没有背景,没有人脉的穷学生,是没有办法跟叶佳禾抗衡的。 她必须再找一个靠山,足以压垮叶佳禾的靠山。 …… 陆家。 何蔓蔓见今晚陆景墨带着两个孩子去医院接叶佳禾,便知道,他们一家四口又要去逍遥了。 她越发羡慕有钱人这种无忧无虑,锦衣玉食的生活。 就这样,她趁陆景墨和叶佳禾不在家的时候,来到陆家找以前在这里做女佣关系比较好的阿兰。 因为她和阿兰是老乡,再加上之前自己在老夫人面前得宠的时候帮阿兰说过好话,所以阿兰对她非常感激。 阿兰见她来,十分警惕地将她带到院子外面较为偏僻的地方,小声道:“你怎么来这里找我?要是被张妈看见,我就完了!” 何蔓蔓不屑地说:“怕那个老巫婆干什么?有老夫人在,她一个下人,又能怎样?对了,老夫人呢,我要见老夫人。” 阿兰叹了口气,道:“别提了,自从上次老夫人跟先生因为你的事情大吵了一架,现在老夫人不知道被先生送到哪里去了?都好久没回来了。” “什么?” 何蔓蔓大惊失色,问:“那可是他亲妈呀!难不成,他连亲娘都不认了?” 阿兰无奈地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反正那天你走后,先生也把我们都轰了出去,只有他和老夫人在客厅里。我们只听到隐约的争吵声,但具体他们说了什么,我也没听清。” 何蔓蔓这下,心彻底凉了。 陆景墨居然为了叶佳禾,连妈都不要了,那她日后,还能指望谁当靠山? 自己现在已经得罪了叶佳禾,被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就算以后实习,说不定叶佳禾随便打个招呼,别人就会把她往死里整? 何蔓蔓知道,自己绝不能这么坐以待毙下去。 阿兰还在催促,道:“你赶紧走吧,千万别让张妈看见了。以后你找我,我们就用微信联系。” 何蔓蔓有些生气了,不悦地说:“我又不是瘟神,你至于么?我告诉你,我才不怕张妈那个老巫婆呢!早晚,我还是会回来的。” 说到这儿,她想起了什么,道:“对了,你帮我打听打听,现在老夫人住在哪里?要是有消息,你一定要告诉我啊。” “知道了,知道了,快走吧。” 阿兰催促着何蔓蔓离开。 然而,她刚转身回去,便看到张妈不知道什么已经过来了。 阿兰吓了一跳,连忙认错:“张妈,我……我错了,是蔓蔓主动来找我的。” 张妈严肃地斥责道:“我早就说过,以后这女人不准放她进门!说,她过来找你干什么?” 阿兰哪里敢将情况如实说出来,万一自己被认为是何蔓蔓的同谋可怎么办? 因此,她只好说道:“我也不知道她来做什么?以前我们是老乡,关系才近一些。可现在,我知道先生和太太不待见她,我是绝对不敢再跟她多说什么了。我刚才告诉她,让她以后不要来这里了。张妈,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来找我,您千万别告诉先生,不然他会开除我的!” 张妈半信半疑地看着她,警告道:“你最好说的都是实话。要是这女人以后犯了什么事,你可休想往外摘!” “我知道,知道。” 阿兰战战兢兢地回应着。虽然张妈没从阿兰口中问出些什么,可她总觉得何蔓蔓突然回来,还是很蹊跷。 于是,等到晚上叶佳禾跟陆景墨带着孩子们回家,张妈便将这件事告诉了他们。 陆景墨一听,当即就来了火,怒道:“她还敢回来?是回来找哪个女佣的?都给我赶出去!” 张妈虽然平时管下人比较威严,但心里还是可怜她们的,毕竟,大家都是打工的,都不容易。 因此,她道:“先生,您先别着急,阿兰平日里胆子小,应该不敢说谎。我只是怕这个何蔓蔓过来有什么歪心思,所以,才跟你们说一下。” 叶佳禾也不想伤及无辜,便对陆景墨道:“张妈说的是,就算何蔓蔓跟这个阿兰有什么计划,我们要是开除了阿兰,反而还打草惊蛇了。不如,先看看,她们到底想干什么?” 陆景墨沉默了一会儿,吩咐道:“张妈,明天让那个女佣去花园里做事,不要让她进厨房,也不要让她碰跟佳禾有关的东西。不管她有没有别的心思,我们都要警惕一些。” “是,先生,我会小心的。” 张妈应了一声,这才离开。 陆景墨愁眉不展,望着叶佳禾,道:“你总是这样,生怕殃及无辜。要我说,就是应该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还记得以前汪柔的事情吧?我绝不会让这种事,再重新来一遍。” 叶佳禾知道,陆景墨是为她担心。 她靠在陆景墨怀里,嘴角弯起一抹幸福的笑,道:“你不是以前你的了,我也不是以前那个我。我有能力保护我自己,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我。景墨,你相信我,我会把这件事处理好的。” 陆景墨叹了口气,抚着她的脸颊,道:“不然,你别去上班了,在家好好休息,等孩子生下来再回去。也省得我整日担心你不小心吃了亏!” “这怎么行?哪有医院会让你一下子休息十个月的?再加上坐月子,难道,我要一年多都不去上班吗?” 叶佳禾不禁对他开玩笑道:“你以为是你们陆氏,可以让你为所欲为吗?” 这句话大概是给了陆景墨什么灵感,男人顿了顿,道:“不然这样吧,我给你开一家医院,怎么样?” 叶佳禾吃惊的看着他,转而道:“别闹了!你是钱多的没地儿花了吗?我在这个医院挺好的,就是……” 陆景墨追问道:“就是什么?” 叶佳禾道:“你能不能帮我弄一台微型监控?我想放在办公室里。” 陆景墨疑惑的问:“为什么?” 叶佳禾提起这个,就十分无奈,“听护士说,这几天白雅慧总是趁我下班后,到护士站拿钥匙,偷偷进我办公室。我估计,是今年的基金项目开始申请了,我们科室只有一个名额,所以她想看我的标书。虽然我电脑设了密码,她也看不到什么。可我还是不喜欢她天天跟个苍蝇似的!要是有监控把她偷溜进我办公室的证据拍下来,估计她以后会消停点儿。” ------------ 第287章 抓住现形 陆景墨心疼得要命,觉得他老婆这一天天的也太辛苦了。不仅得治病救人,还得千方百计地防小人。 他本想自己出手,帮他解决了白雅慧、何蔓蔓,只要是挡叶佳禾路的人,他都想帮她一次性解决掉。 可他知道,这不是叶佳禾想要的。 就这样,陆景墨第二天早上,就让肖明把叶佳禾需要的微型摄像头拿了过来。 当时叶佳禾正在给儿童房帮两个孩子穿衣服洗漱。 肖明悄咪咪地将摄像头给陆景墨,笑得有些猥琐。 大概是没想到,总裁现在这么有情趣,这么会玩了。居然还用得到这玩意! “你笑什么?” 陆景墨端详着摄像头,疑惑地看着他。 肖明嘿嘿又笑了两声,神秘兮兮地又将几个成人用品递给了陆景墨,冲他挤眉弄眼的说:“这是人家商家赠送的。” 陆景墨恍然大悟,这该死的东西,以为他要用摄像头做什么?! 他狠狠给了肖明一脚,将那几个成人用品扔给他,道:“拿着滚出去!” 肖明郁闷极了,他是哪句话说错了吗? 还是总裁害羞了? 反正陆景墨生气的时候,他可不敢硬往枪口上撞,赶紧拿着东西跑了。 陆景墨看着手中的摄像头,似乎在回味着什么。 他又赶紧摇了摇头,自己才没有这么变态! 就在这时,叶佳禾的声音传了过来,“刚才谁来了?” 陆景墨转头,望着他恬静美丽的老婆从楼上下来,喉咙有些干燥。 联想起肖明刚才的话,他的耳朵根子,微微泛着红。 叶佳禾眸中充满了一丝疑惑,问道:“你怎么了?你耳朵好红啊。” 陆景墨连忙避开他的目光,尴尬地轻咳了声,道:“没……没事。对了,这是你要的微型摄像头,肖明刚才送来了。” 叶佳禾没有多想,拿着摄像头,带着几分自信的笑容。 虽然她没想把白雅慧怎样,可是,这女人整天揪着她不放,也着实烦人。 有了这个,她就能拍下白雅慧进入她办公室看她电脑的证据,也能让这女人以后消停点儿。 陆景墨此时严重的鄙视肖明,也鄙视自己。 居然会有如此猥琐而变态的想法,要是叶佳禾知道,还不把他当成流氓了! 可不知为什么,越是这么想,身体就越发燥热。 他低哑着嗓音对叶佳禾道:“那个……今天你送两个孩子去上学吧,我……我去洗个澡。” “额……” 叶佳禾莫名其妙地问:“你早晨起来的时候不是刚洗过?” 陆景墨头也不回,一边往楼上走,一边道:“我再洗一次。” 冉冉和阳阳面面相觑,叶佳禾也是一头雾水。 无奈之下,她只好催促两个孩子赶紧吃早餐,这样送完他们上学,自己上班才能不迟到。 只可惜,冉冉吃饭总是这么慢吞吞的,最终,送完孩子们上学,叶佳禾还是迟到了。 早会已经开始。 这个早会葛院长亲自来参加,因为下午有一个十分复杂的手术,患者还是一个有地位的人,院领导也十分重视。 整个科室,只有叶佳禾来得晚了十分钟。 葛院长因为与叶佳禾关系不错,所以,并没有准备当众训斥她。 可白雅慧是那种只要抓住一点机会,都要给叶佳禾使绊子的人。 她幽幽地笑了笑,嘲讽道:“Susan医生,你知不知道下午要做手术的那一床,是什么身份啊?这种时候,你都敢迟到?要是出了点岔子,你是准备让我们整个心外科给你陪葬?” 叶佳禾从容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毫不留情地道:“白医生,下午这个手术是你主刀吗?你连主刀都不是,就算你按时来参加早会,有用吗?既然我是主刀,就得按我的规矩来!出了事,我也用不着你负责,我自己可以负责。” 白雅慧脸色一阵青白,阴阳怪气地说:“Susan医生,我劝你不要这么嚣张。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小心到时候万劫不复啊!” 这时,葛院长厉声呵斥道:“都给我闭嘴!” 现在,叶佳禾与白雅慧的纷争,已经摆在了明面上,两个人吵起来的时候,葛院长觉得自己都被她俩当作了空气。 直到院长发了脾气,她们才停止了这场唇枪舌战。 一个早会开的乌烟瘴气,大家讨论了一下手术方案,就各自忙各自的事情了。 葛院长特意去了叶佳禾办公室,想跟她单独谈一谈。 “Susan医生啊,你和白医生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整天这个样子,搞得我也很难做呀!” 叶佳禾不以为意地说:“我也没办法,您也看到了,是她非要跟我过不去。总不能她打了我左脸,我再把右脸伸过去给她打吧?” 葛院长讪笑着道:“你看,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知道,一山不容二虎嘛!可是现在,你们心外科就是这么个情况。再加上靳教授走后,你们群龙无首,这没有个科主任实在是不行。我还是很倾向于你的,下午这个手术成功之后,你做科主任就更有资本了,我想白医生也说不出什么意见了。你放心,我会给白医生做好思想工作的,你啊,下午这场手术可一定要提起十二分的精神,知道吧?” 叶佳禾点点头。 虽然这个手术较为复杂,但她也做了不少例了,心里还是有把握的。 “那Susan医生,你就再研究研究手术方案,我就先走了。” 葛院长叮嘱完,便离开了叶佳禾的办公室。 叶佳禾觉得,是该好好整治一下白雅慧了。 否则,她三天两头这么在自己面前像只苍蝇似的捣乱,也着实烦得慌。 就这样,她将微型摄像头安装在了办公室一个很不起眼的地方,正对着她的办公桌。 弄完这一切之后,她拿着病历开始去查房。 临近中午,叶佳禾还在为下午的那场手术做准备,与助手们确定术中方案。 值班医生道:“Susan大夫,我马上去吃饭,要不要给你带一份回来啊?看这样子,你是来不及去食堂了。” “好的,麻烦你了!” 叶佳禾跟她道了谢,继续与助手们讨论,确保下午的手术没有任何异样。 可她没有发现,坐在拐角处的何蔓蔓,眼底溢出一抹寒光,毒辣而阴险。 自己在叶佳禾组里就是个透明人的存在,现在他们都在商量下午那个极其重要的手术,并没有人注意到她。 因此,何蔓蔓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手术方案的研究上,偷偷离开了会议室。 …… 半小时后,叶佳禾才与手下的医生结束了讨论。 她笑了笑,道:“谢谢大家的配合,大家先去吃饭吧,下午希望我们可以协同一心,顺利的做完这个手术。” 现在已经快中午一点了,叶佳禾也回到了办公室,准备垫几口饭,这样下午才有充足的精力去完成这场手术。 进了办公室,她的手机便开始不停地发出“嘀嘀嘀”的提醒声音。 叶佳禾拿出手机,这才想起,上午自己的手机与那个微型摄像头已经连上了蓝牙。 那个微型摄像头拍摄到了异常,才会在手机上提醒。 叶佳禾原以为是白雅慧又潜入她办公室干嘛了。 她一边打开饭盒,一边打开监控视频,准备边吃饭边看。 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她赶紧丢掉了手中的筷子。 只见视频里,何蔓蔓鬼鬼祟祟的进了她办公室,打开她的饭盒,不知道往饭里加了什么粉末状的东西?然后,又蹑手蹑脚地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叶佳禾反复将视频看了几遍,心里一阵唏嘘。 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 原本是指望这个监控拍到白雅慧的把柄,可没想到,却发现了更大的阴谋。 叶佳禾下意识站起身想去找何蔓蔓,可她还是停住了脚步。 沉思片刻之后,她装作已经吃完饭的样子,将饭盒装进了垃圾袋,带了出去。 她故意在何蔓蔓面前经过,像是去扔垃圾似的。 何蔓蔓以为她将那份饭吃完了,不禁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这次,她一定让叶佳禾身败名裂! 与此同时,叶佳禾拿着那份饭前往化验室,找了一个关系比较好的同事,让她尽快化验出菜里的成分。 而何蔓蔓觉得自己光整死叶佳禾不算,不如再利用这件事,卖个顺水人情,找个更好的靠山。 说不定自己毕业后,还能依靠这个门路,留在这个医院呢。 就这样,她再一次去了白雅慧的办公室。 “怎么又是你?” 白雅慧还为着今天早上被叶佳禾怼的事情生气,连带着看叶佳禾组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顺眼。 因此,她冷冷对何蔓蔓道:“你不用再过来让我把你留在我们组里,你一个见习生,什么都不会,我留你在组里干什么?” 何蔓蔓幽幽的笑了笑,道:“白老师,如果我有办法帮您除掉您的眼中钉呢?” 白雅慧一愣,随即,轻蔑地道:“就凭你?” 何蔓蔓斩钉截铁地说:“我敢跟白老师保证,下午这个手术,叶佳禾做不成!您可以做好准备去救场,做不成,没人会怪您;可要是做成了,叶佳禾身败名裂,您名利双收!” “什么?” 白雅慧完全懵了,一头雾水的问:“你到底什么意思?” 何蔓蔓故意卖了个关子,道:“可我要是帮您除掉了叶佳禾,您是不是也得表示一下?” 白雅慧现在早就把叶佳禾视作了眼中钉,肉中刺。 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她几乎是毫不犹豫的问:“说吧,要钱,还是要别的?” 何蔓蔓想了想,道:“一百万,再加上以后我的工作,您帮我落实,怎么样?” 白雅慧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土了吧唧的小姑娘居然有如此大的胃口。 只听何蔓蔓说道:“要是除掉了叶佳禾,您就是心外科的一把手了,以后,想留我在这个科室,应该是能说得上话的吧?” 白雅慧一心想除掉叶佳禾,现在,这个机会就摆在她面前,她当然不会放弃? 因此,白雅慧点了点头,道:“好,把你的计划说出来,要是真成了,钱不是问题,你的工作,我也可以帮你。” 就这样,何蔓蔓走到她身边,在她耳边悄声说道:“我在叶佳禾的饭里放了药,是一种致幻剂,大概在两小时后起效。两小时,恰好是手术开始的时间。到时候,她会出现幻觉,不仅心慌手抖,还会嗜睡。白医生,到了那个时候,就是你大放异彩的时候了!” 只见白雅慧的目光从茫然变成了惊讶,随即,她佩服的望着何蔓蔓。 她不禁觉得,这真是个人才啊! 要是以后,能把这样的人才收入麾下,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 手术在下午三点开始。 两点半左右,叶佳禾就已经和助手们到了手术室。 可没想到,白雅慧已经在手术室里换好了手术衣。 “白医生?” 叶佳禾冷冷瞥了她一眼,道:“这个手术似乎跟你没有关系吧?我记得,我的助手里,没有你的名字。” 白雅慧想到一会儿叶佳禾体内的药物就会起效,倒也不急着与她争辩,反而说道:“Susan医生有所不知,我对这个手术也十分感兴趣,自己在家也研究了千百次这个手术的方案了。就算我没有经验,也可以跟着你学习一下,是不是?你不会这么吝啬,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吧?” 叶佳禾将计就计,点点头,道:“那好吧,白医生,你可要好好跟我学,珍惜这次机会啊。对了,你特意来跟我学习这个手术,总不能一点收获没有吧?不如看我做完手术,你写一篇观后感,在科室里给大家念一念?” 白雅慧真想骂她简直是蹬鼻子上脸。 可她还等着一会儿看叶佳禾出丑,暂时先忍下了她的挖苦,挤出一抹笑,道:“那是必须的!” 叶佳禾立刻对周围的医生道:“大家都听到了哈,等手术之后,我们一起学习一下白医生写的观后感。” 叶佳禾组里的医生向来跟白雅慧不对付,此时,大家纷纷起哄道:“听到了,听到了。能听到白医生写的观后感,那真是我们三生有幸啊!” 白雅慧始终维持着微笑,她倒要看看,一会儿叶佳禾是怎么哭的! ------------ 第288章 精彩打脸 就这样,手术开始后,白雅慧也出现在了手术室,随时准备看叶佳禾倒下,自己接受她的手术。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叶佳禾和她的助手们配合得天衣无缝,丝毫没有破绽。 白雅慧心里越发急躁了,这哪里像吃了致幻剂的人? 此时的叶佳禾不仅从容淡定,那双手跟定海神针似的,抖都没有抖一下。 直到最关键的步骤已经过去了,叶佳禾仍然是站在手术台上纹丝不动。 白雅慧简直要气疯了,难不成,自己被何蔓蔓那个贱丫头耍了? 最后,叶佳禾已经开始做最后的关胸了,全程完美,没有任何瑕疵。 白雅慧紧紧攥着手指,听着手术室的护士和一旁的医生对叶佳禾崇拜。 手术完成后,叶佳禾这才转过身,望着额头上渗出汗液的白雅慧,别有深意地说:“白医生,我做了这么久的手术,都没这么紧张。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是太热,还是太紧张的原因?” 白雅慧又能说什么? 她强撑着一丝笑容,道:“大概是这里太热了。” 叶佳禾幽幽地问:“白医生不辞辛苦换上手术衣,在这里站了这么久,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这么明显的暗讽,白雅慧就算再迟钝也该听明白了。 她现在恨不得好好给何蔓蔓那个贱丫头几耳光,让她害她这样出丑! 要不是何蔓蔓,自己也不会被叶佳禾嘲讽成这样子。 然而,这还不算完。 叶佳禾组里立刻就有医生问白雅慧:“白医生,我们Susan医生的手术看也给你看了,观后感什么时候写出来啊?我们都等着呢!你可要好好膜拜一下我们Susan医生,不然下次,我们可就不给你学习的机会了。” 白雅慧只觉得这是自己最最失败的一天了,简直是被羞辱的体无完肤! 她恨恨地说:“急什么!我有时间会写的。” 说完,扭头便离开了手术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何蔓蔓还坐在她的办公室里等待好消息呢。 只可惜,科室里怎么还是一片平静? 难不成,是院长怕被追究,所以把消息压了下来? 就在这时,白雅慧阴沉着脸进来了。 何蔓蔓连忙迎了上去,难掩激动地问:“怎么样?叶佳禾现在怎么样了?” 回应她的,是狠狠一个耳光。 “啊!” 何蔓蔓尖叫出声,完全被打懵了。 白雅慧直接揪着她的领子,将她扯了过来,怒道:“这是不是你和叶佳禾配合,演的一出好戏?你这个贱丫头,你是故意让我跳进这个坑里的,对不对?” 何蔓蔓莫名其妙地说:“白老师,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我明明是在帮你!” “帮我?” 白雅慧眯着眼睛,气得咬牙道:“你帮我就帮成了这个样子,那你要是想害我,我白雅慧不得被你害得死无全尸?!你完了,何蔓蔓,你知道吗?我要是想弄你,简直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易如反掌!我劝你给我说实话,到底是不是叶佳禾让你这么做的?” 何蔓蔓急得痛哭出来,道:“白老师,你也太冤枉我了,我怎么可能跟叶佳禾是一伙儿的?我真的在她的饭里下了致幻剂。” “你到现在还敢嘴硬?” 白雅慧气不过,又给了她一耳光,愤愤地将今天手术里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她恨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地道:“你知道吗?我今天因为你,被那么多人耻笑。而叶佳禾呢?她顺顺利利地做完了手术,估计就连这个科主任的位置,明天也到她的手里了!” 何蔓蔓大惊失色,不停地摇头,“不会的,不会的!怎么会这样呢?我明明,明明已经……难道,她早就知道了?” 她话音刚落,叶佳禾推门而入,脸上挂着严峻的表情,一步步的走了进来。 白雅慧和何蔓蔓同时震惊,两人全都慌乱无措地望着叶佳禾。 尤其是何蔓蔓,脑子都炸开了,嗡嗡作响。 她现在相当于一下子得罪了两个心外科的大佬,她接下来该怎么做? 叶佳禾望着她们,道:“是你的主意,还是……你的?” 白雅慧立刻否认道:“你在说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 何蔓蔓连忙颤抖着声音道:“叶老师,您……什么意思?” 叶佳禾笑了笑,冷冷地说:“我都把你们堵在了这里,你们还嘴硬啊?” 说完,她自顾自地说:“很不巧,我呢,在自己的办公室安装了一个摄像头。本来是想抓住那个试图剽窃我标书的小偷,可没想到,误打误撞,抓住了个更大的老鼠!” 何蔓蔓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原来,自己所做的一切,全都被监控录下来了。 怪不得,她没有成功。 现在……该怎么办? 叶佳禾手里有她的证据,有可以让她万劫不复的证据啊! 何蔓蔓立刻看向白雅慧,想让她帮帮自己。 可没想到,白雅慧为了撇干净自己,冲她吼道:“何蔓蔓,你还是说实话吧!我真是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心肠歹毒的人。你们叶老师这么栽培你,你居然做下这种不仁不义的事!” 说完,她走到叶佳禾面前,强撑着一丝笑意,道:“Susan,我也是刚才听这丫头说,她居然在你的饭菜里下了药。不仅如此,她还想挑拨离间,让我们俩反目成仇。可我怎么能答应呢?我……” “啪”的一耳光,叶佳禾狠狠打在了白雅慧的脸上。 她厉声道:“白雅慧,我已经忍你很久了!你觉得你刚才这些话,有说服力吗?是谁下午巴巴地跑到手术室想看我出洋相?” 白雅慧被打得恼羞成怒,当即大吼道:“对,叶佳禾,是这死丫头告诉我,她在你饭菜里下了药。那又怎样?药又不是我下的。有本事你就报警,警察来了,我白雅慧也能说,不是我让她这么做的!你自己得罪了人,到处树敌,关我什么事?” 她说完,何蔓蔓突然跑到叶佳禾面前跪了下来。 “不行,叶老师,不能报警,不能报警啊!要是报警的话,我就完了!我还有妹妹要养,我不能有事。我要是进去了,我妹妹那么小,她该怎么办?” 白雅慧在一旁冷哼道:“活该!蠢东西,就这还想跟我做交易!” 叶佳禾站在那儿,居高临下的望着痛哭流涕的何蔓蔓。 她冷冷开口道:“这不是你第一次跪在我面前求我放过你了吧?我记得上次,我的礼服,也是被你故意弄破了隐线,差点让我在大庭广众面前出丑。这次,要不是我及时发现,别说是我的职业生涯,这个病人的命,恐怕都会栽在你的手里!” 何蔓蔓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输得这么彻底,此时的她,只能先求饶,好歹,不能让叶佳禾把她弄进监狱里去。 可叶佳禾这次却没有丝毫犹豫,对她道:“如果认错有用,这个社会还要警察做什么?你不用白费心思了,我已经报警了。证据我已经交给了警察,我们每个人都得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你说呢?白医生?” 白雅慧此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大概是没想到,叶佳禾这次出手会这么果断。 幸好自己没跟何蔓蔓一起谋划这件事,否则,自己也得被叶佳禾弄死。 白雅慧这次被何蔓蔓搞的,鱼没有吃到,还惹了一身腥,她也快气死了。 因此,她这次毫不犹豫地附和道:“Susan医生你说得太对了。这种心术不正的丫头,就该让她得到些教训,绝不能手软。” 就这样,何蔓蔓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双目渐渐麻木。 很快,警察就来了,在众人的目睹下,将何蔓蔓从医院带走。 大家云里雾里,好像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但具体情况又不是很清楚。 白雅慧也蔫儿了,生怕叶佳禾把这件事栽赃到她的头上,赶紧换下白大褂,拿着包包下班了。 叶佳禾把何蔓蔓这害群之马搞定了,又连带着敲打了白雅慧,心情终于轻松了一些。 就在这时,一个医生拿起正在响的手机,道:“叶老师,这个好像是何蔓蔓的,一直在响。” 叶佳禾想到何蔓蔓已经被带走了,可这个手机却响了那么久,她怕有什么事,还是接了电话。 那边传来学校老师的声音,“是何蔓蔓吗?你今天怎么还不来接妹妹啊?我们老师也是要下班了,这都几点了?” 叶佳禾这这才想起刚才何蔓蔓说的话,她一直以为这种女孩满口谎话,不能相信的。 可现在,她接了老师的电话,总不能不管不问。 因此,她问清楚了学校和班级之后,开车去了何穗穗所在的小学。 小姑娘穿着很简朴,睁着一双清澈又无辜的眼睛问:“你是谁?我姐姐呢?” 叶佳禾尽量让自己不要将对何蔓蔓的偏见迁怒到这个小姑娘身上,她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对她道:“我是你姐姐的老师,你姐姐今天有点事,不能来接你了,所以让我替她接你。” 说完,她将自己的工作证和电话留给了老师。 就这样,叶佳禾把何穗穗接了回去。 按照何穗穗指引的路线,七拐八拐,车子才在一个小胡同门口停下。 叶佳禾拉着小姑娘的手,穿过阴暗潮湿的胡同,终于到了家。 “妈!家里来客人啦!” 何穗穗跑进家门,冲屋里的女人喊道:“我姐的老师来啦!” 这时,从屋里走出一个拄着拐杖的妇人。 她的目光空洞而麻木,脸上却是笑着的,“你姐的老师?就是那个资助她上学的老师?穗穗,快去给老师倒茶。” 何穗穗虽然年纪不大,可手脚却很麻利,赶紧拿了一个碗,倒了杯白开水递给了叶佳禾。 叶佳禾这才发现,原来,何妈妈是双目失明的盲人。 她连忙放下碗,扶着何妈妈,道:“您不用忙了,先坐下。” “老师,真是谢谢你了,到哪里去找你这么好的老师呀!” 何妈妈满脸都是感激的笑容,道:“对了,我们蔓蔓在您那儿还好吧?没给您添麻烦吧?” 叶佳禾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望着何穗穗一进家门就开始做饭,小小的身子大概是因为营养不良,也就比灶台高了那么一点点。 她望着眼前的何妈妈也才四十多岁的年纪,都长出了这么多白发,脸上更是沧桑的要命。 一时间,叶佳禾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 见叶佳禾不说话,何妈妈自顾自的说:“哎,我们蔓蔓从小学习就好,要不是生在我们这样的家庭,像她这么好的苗子,也不至于跑去给人家当女佣。可惜,我跟她爸爸离得早,我又是个瞎子,她从小就懂事儿,照顾妹妹,照顾我。幸好啊,她遇到了想您这么善良的老师,愿意资助她。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了。” 说到最后,何妈妈泣不成声,一直觉得愧对女儿。 叶佳禾叹了口气,实在不忍心告诉她何蔓蔓的所作所为。 最后,她只能告诉何妈妈最近学校考试比较多,所以何蔓蔓复习的晚了就会住校。 临走时,她将包里的现金留给了她们。 可何妈妈说什么都不要,她感动地说:“您对我们蔓蔓这么好,我们已经很感激了,怎么还能收您的钱呢?老师,您赶紧把钱收回去,我们真的不能要。” 叶佳禾便将钱给了何穗穗,可这小姑娘也是一脸坚定地摇摇头,“我不能要。不然,我妈妈会生气的。” 她们母女性子都很犟,叶佳禾也没有强求。 虽然何妈妈非要留她吃饭,可天色已晚,她又有心事,只好婉拒了。 回去的路上,叶佳禾愁眉不展。 刚到家,她就接到了警局那边的电话。 因为他们调查之后,发现何蔓蔓所用的药物,只是普通的精神类药物,并不是禁药。 再加上这件事并没有造成任何伤亡,所以,何蔓蔓目前只是暂时先被拘留了起来,还没有构成刑事犯罪。 但是叶佳禾可以保留追究责任的权利,可以请律师起诉何蔓蔓,让她尽量重判。 叶佳禾想了想,道:“那我考虑一下。” 挂了电话,陆景墨担心的问:“怎么警局那边会打电话来?发生什么事了吗?” 叶佳禾无奈的叹了口气,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陆景墨。 陆景墨听完后,心惊肉跳,幸好叶佳禾发现了,否则,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 尤其是现在叶佳禾怀孕了,万一吃了那种药,说不定连他们的宝宝都不能幸存。 想到这儿,他目光透着一抹凌厉,对叶佳禾道:“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让陆氏的律师去。这个何蔓蔓,她既然敢做,那她就得付出承受这样的代价!” ------------ 第289章 差点被火烧死 叶佳禾连忙阻止道:“我还没说完呢!我今晚,去了何蔓蔓的家里。本来,我跟你想的一样,想让她悔不当初,想让她自食其果。可当我去了她家里,看到她双目失明的母亲,还有孱弱无辜的妹妹,我……” 陆景墨接话道:“心软了。” 叶佳禾叹了口气,点点头,失落地说:“何蔓蔓的妈妈和妹妹真的很可怜。如果她真的坐牢了,他妈妈和妹妹该怎么生活?” 陆景墨冷哼了一声,道:“这种妈,怎么能生出这样的女儿?阴险狡诈,贪得无厌!” “她爸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她妈妈又是个盲人,也没有工作能力,又没什么文化,怎么可能教育好她?” 叶佳禾缓缓地说:“我想,经过这件事,她应该是知道怕了。我不准备继续告下去,但是,我也不会让她这么轻易就把这件事混过去。” 陆景墨摇了摇头,将她拥进怀里,道:“真不知道我是该庆幸还是该担心,你这么心软,以后会不会吃亏?” 叶佳禾苦涩地说:“我只是觉得,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我的良心,不允许自己赶尽杀绝。” …… 翌日,叶佳禾去了拘留所。 何蔓蔓坐在她面前,低着头,脸色苍白,一言不发。 叶佳禾淡淡的开口道:“你放心,你的罪名,暂时不会被判刑,我也不准备请律师起诉你。” 何蔓蔓抬起头,吃惊地看着她,不敢相信。 自己对她做了这样的事,以叶佳禾的性格,居然会放过她? 叶佳禾继续说道:“但是,像你这样心术不正的人,是没有资格成为一名医生的。我已经把证据交给了学校,学校会让你退学。” “什……什么?” 何蔓蔓脸色一下子白了,愤声道:“你怎么能这么做?我好不容易考上这所大学,你知道我从小吃了多少苦头嘛?我现在没有学上了,那我以后怎么办?” 叶佳禾蹙了蹙眉,道:“这是你做坏事之前,就该思考的事情。如果当初你这么思考了,或许,你就不会做那种事了。何蔓蔓,没有赶尽杀绝,没有让你坐牢,已经是我给你最大的仁慈了。现在的你,缺的不是文化,而是做人最基本的品格。” 说完,叶佳禾不想再跟她多说一句话,起身离开。 望着叶佳禾的背影,何蔓蔓紧紧攥紧了拳头,恨得咬牙切齿。 总有一天,她要出人头地! …… 何蔓蔓的事情过去之后,白雅慧最近也是夹着尾巴做人,生怕叶佳禾再提下药的事情。 就算自己没有做,可她也是知情人,要是叶佳禾总追着不放,自己在这个科室也难混下去。 幸好,叶佳禾没有再提这件事,但她警告的眼神,还是让白雅慧消停了一阵子,不敢再来惹她。 这天下班,商元浩亲自过来接她。 因为同事们都知道陆景墨是她的丈夫,所以,十分好奇商元浩的身份。 叶佳禾并没有藏着掖着,而是很大方地跟大家介绍,“这是我哥。” 商元浩没想到妹妹不仅不嫌弃他,还大方地跟同事介绍他。 因此,他被哄得十分开心,对叶佳禾道:“对了,我刚才定了些甜品,给你同事吃。今天是我妹妹的生日,感谢大家对我妹妹平时的照顾哈!以后,你们还得继续照顾!” 叶佳禾愣住,什么时候是她的生日了? 而同事们别提多羡慕叶佳禾了。 毕竟,她拥有这么疼爱她的丈夫,现在又多了个这么宠她的哥哥。 商元浩很快就获得了同事们的好感,叶佳禾连忙将她拉了出去。 她低声问道:“哥,你在说什么呀?我生日还早着呢!”“你生日就是今天!” 商元浩斩钉截铁地说:“你是我亲妹妹,我还能不记得你的生日?只能说,你前28年的生日,都白过了!从今年起,你得过正确的生日。” 叶佳禾恍然大悟,毕竟,她前28年的生日估计都是父母将她捡回来的那一天。 而今天,才是她真正的生日。 叶佳禾娇嗔地瞥了他一眼,道:“那你不早跟我说?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你一个寿星,要什么准备?” 商元浩笑眯眯地说:“你啊,只要做一个幸福的寿星,其他的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你老公,还有我的两个外甥,全都在云端会所等着你了。走吧,别耽误时间了。” 叶佳禾心里燃起了期待,今年,是她与亲哥哥一起过的第一个生日。 就这样,她上了商元浩的车。 路上,叶佳禾笑嘻嘻地说:“哥,刚才我同事好像都蛮喜欢你的。你下次可以常来来,我好几个同事都是单身呢,你这把年纪了,总不能一直这么打光棍儿吧!” 商元浩不屑地哼了声,道:“那些凡夫俗子,怎么能入得我的眼?实话告诉你,我心里,已经有人了!” 叶佳禾忽然来了兴趣,追问道:“是谁啊?多大年纪了?她是干什么的?” 商元浩摆摆手道:“你问这么多干什么?等我追到手了,自然会让你见见你嫂子!” “额……” 叶佳禾无语地说:“搞了半天,还没追到手啊!” 商元浩心里默默地想:别说追到手了,到现在,人家靳小姐还不知道他的心意呢! 半小时后,车子在云端会所前面停了下来。 今天的云端会所为了给叶佳禾过生日,停业一天。 进去之后,会所按照叶佳禾喜欢的风格精心布置了一番,与平日里的灯红酒绿完全不一样。 望着会所里如同水晶城堡一样的装饰,叶佳禾只觉得少女心仿佛又泛滥起来。 冉冉穿着艾莎公主的蓝色裙子,跑到她面前,将自己画的全家福送给妈咪,奶声奶气地道:“妈咪,生日快乐!” 阳阳坐在钢琴前,弹起了妈咪最喜欢的歌曲。 陆景墨穿着白色西装,缓缓向她走来,将手中那套黑色的珠宝盒打开。 一副整套的钻石珠宝呈现在了叶佳禾眼前。 钻石耀眼的光芒,足以让每一个女人为之倾倒。 “生日快乐。” 陆景墨深邃的眸光中充满温柔,对她道:“早就准备好了这个,是我找了很久,才收集到的钻石。” 每一颗都是极品,净度和颜色也都极其干净,就连大小都出奇的一致。 叶佳禾被他的心意感动到了,两人刚想来个拥抱,便被商元浩的咳嗽声打断。 “差不多得了!我外甥和外甥女都在呢,小孩子看见容易早熟!” 商元浩说着抱起了冉冉,捏着她的小脸蛋,道:“是不是,冉冉?” 冉冉摇了摇头,道:“才不是呢!妈咪和爸爸在家里经常玩亲亲嘴的游戏,我和哥哥都看见过好几次了。” 小丫头说完,别说是叶佳禾脸红得要命,就连陆景墨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也不知道这俩孩子是什么时候看到的? 因此,陆景墨连忙岔开话题道:“继续下一项吧!” 商元浩不屑地哼了声,真是讨厌这些文绉绉的男人,这有什么害羞的? 随着音乐声响起,侍者将蛋糕缓缓推了过来。 冉冉开心地说:“妈咪,这是爸爸亲自给你做的蛋糕呢!我也做了,上面的小花,就是我做的,好看吧?” “好看。” 叶佳禾蹲下身,亲了女儿一口。 此时的她,实在是太幸福了。 然而,就在这时,肖明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 “不好了,总裁!” 肖明脸色有些异样,看了商元浩一眼,对陆景墨道:“苏萍住的那个茅草屋着火了,村民说看到有人故意放火,但对方人多,他们也没有办法。” 肖明说完,在场的人全都惊呆了。 尤其是陆景墨,下意识的追问道:“那人呢?她……她现在怎么样了?” 肖明道:“听说伤得不轻,刚被村民送到医院抢救。不过,乡下的医院医疗条件也不好。我……我就请示一下您,是不是要给她转到海城的医院来?” 陆景墨立刻说道:“废话!这还用问我?快,快点把人转到海城的大医院来!” 叶佳禾也替陆景墨着急,虽然苏萍对她不好,但这是人命关天的事。 “景墨,会不会是以前那些人贩子找到你妈妈了,他们在报复?”叶佳禾焦急的道:“我们快点报警吧!这太可怕了,光天化日居然敢纵火行凶。” 可陆景墨锋利的眼神已经望向了商元浩。 他一步步走过去,忽然抬起拳头,给了他一拳,恨恨地说:“你之前怎么说的?交给我处理。为了佳禾,你不会再追究上一辈的恩怨。即便现在你反悔了,要赶尽杀绝,是不是也该跟我说一声?” “去你的!你放什么狗屁?” 商元浩也不甘示弱,一把将他推开,又扑了上去,与他厮打在了一起! 叶佳禾被眼前的情形吓坏了。 她完全没想到,刚刚还很和谐的两个人,突然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可是他们刚才的话,她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叶佳禾脑袋一片混乱,只能匆忙上去拦着他们。 后来,商元浩不小心将叶佳禾推倒在了地上,两个男人才终于偃旗息鼓。 “佳禾!” 陆景墨立刻起身向叶佳禾跑了过去,将人扶了起来。 两个孩子吓得大哭,叶佳禾也是一脸惊慌。 “你们到底是为什么啊?为什么突然之间,就打起来了?” 叶佳禾看着他们脸上的伤,十分心疼。 这都是她最重要的人,为什么要自相残杀? 难道,他们之前的和平,都是装出来的? 商元浩站在一边,脸色铁青,没有说一句话。 陆景墨脸色同样阴沉的难看,拉着叶佳禾的手,道:“我们走,冉冉、阳阳,走!” “站住!” 商元浩厉声叫住了他们,道:“你可以走!佳禾不能走!两个孩子也不能走!” 陆景墨怒极反笑,冷声道:“你觉得,我会听你的?要不是看在佳禾的面子上,我早就让你在海城混不下去了!你心里最好有点数,别惹恼了我!” 商元浩冷笑了声,咬牙道:“看样子,你还是选择了那个老妖婆子!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当那个老妖婆子的乖儿子,别来打扰我妹妹!是,海城是你的地盘,但是,我商元浩也不是好惹的!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谁他妈都别想过好日子!” “你们都住口!” 叶佳禾气出了眼泪,哽咽着道:“今天是我的生日,这就是你们给我的礼物?刚才不是都好好的吗?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们要这么做?” 商元浩索性也不隐瞒了,替这种负心汉隐瞒,真是不值当! 亏他之前,还以为,他能给妹妹幸福。 现在看来,只要有那个老妖婆子在,谁都别想幸福! 因此,商元浩先让手下将两个孩子带回了屋子里。 随即,他看着陆景墨,道:“你那个妈做的破事,是你说,还是我说?”陆景墨挺拔的身躯微微颤了颤,他不知道该如何对叶佳禾说出这些? 无论苏萍做过什么,那是给他生命的母亲,他能做到的,也就只有让她后半辈子在悔恨和劳苦中度过。他真的无法做到,要她的命。 可商元浩呢?他想要的,只有苏萍的命! 陆景墨忍无可忍的对商元浩道:“你不要逼我!” 叶佳禾这才发现,他们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而且,还是一个惊天的秘密! 她跑到陆景墨面前,失控的摇晃着他的手臂,道:“你到底瞒着我什么了?你说,你说啊!” 陆景墨抱着叶佳禾,想让她冷静下来,“佳禾,我们回去说,好不好?我回去,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不!为什么要回去?为什么不能在这儿说?” 叶佳禾挣开他,跑到一边,远远的看着他们,一字一句地道:“就在这儿说,就说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刚才,你们为什么要拳脚相向?” 商元浩看了眼陆景墨,讽刺的勾了勾唇角,道:“当年,那个勾引我们父亲,气死我们母亲,又把你偷偷丢掉的女人,就是苏萍!换句话说,我们的后妈,就是陆景墨的亲妈。这下,你明白了吗?” ------------ 第290章 必须用苏萍的死来平息愤怒 商元浩说完,叶佳禾整个人都愣住了,仿佛灵魂都已经脱离了身体。 过了几秒钟,她苦涩地笑着道:“不会的,不可能!这不可能的!” “怎么不可能?” 商元浩愤声道:“要不是因为你,死心塌地地爱着这个男人,我早就把那个老妖婆处置了,还能等到现在?你清醒一点吧!你丈夫和那个老妖婆才是一家人,到了关键时刻,你看清楚了吧?他会毫不犹豫地丢弃你!” 陆景墨怒吼道:“商元浩,你给我闭嘴!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会丢弃佳禾?你别给我挑拨离间,破坏我们夫妻的感情!” 说完,他走到叶佳禾面前,道:“你相信我,这件事,是我妈跟你哥哥、跟我之间的事,你不要管。佳禾,我不会伤害你,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叶佳禾却如同浑身脱力一般,疲惫地叹了口气,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 她摇了摇头,道:“怪不得,她一直都不喜欢我,恨不得给你换一个妻子。你走吧!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我现在脑子很乱。” 叶佳禾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现在,到底该恨谁?该怨谁? 商元浩用挑衅的眸光望向陆景墨,道:“这下,你听到了吧?我妹妹不想跟你回去!你啊,还是回去照顾那个老妖婆子吧!别到时候老妖婆子死了,你连她最后一眼都没有看上。” 陆景墨咬牙看着他,道:“要是她真的有个万一,我会让你赔命。不信,你就试试看!” 说完,他转身就走,不难看出,他心里的着急和愤怒。 叶佳禾望着他的背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心像是破了一个洞,冷风嗖嗖地往里钻。 商元浩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道:“为这种人,有什么可哭的?没出息!大不了就离婚,让他跟那个老妖婆子过一辈子去吧!你还怕我养不了你和两个外甥?” 可叶佳禾却哭得更厉害了。 商元浩只能干着急,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怎么他越安慰,她越是哭呢? …… 另一边。 苏萍被直升机转到了海城这边的医院,烧伤的确很厉害,但不至于丧命。 大部分的伤在腿上,也没有到植皮的地步。 医生解释道:“病人的昏厥,大概是由于太过惊恐和紧张,不过你们不必担心,以现在的情况看,并不至于危及生命。但日后,还是需要好好调养。” 医生走后,陆景墨眸光幽深,望着病床上如同丢了半条命的母亲,他就算再恨她,到底身体里流淌着她的血,还是心疼的。 苏萍哼哼唧唧地抱怨道:“哎,你们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把我给烧死!这么活着,还有什么意义?生个这种胳膊肘子向外拐的儿子,真是没指望了!既然你这么想我死,为什么还要救我?” 陆景墨眉头紧蹙,一字一句地说:“我没想让你死。但是你过去做过的那些事,必须得对佳禾有个交代。” “那现在呢?” 苏萍冷笑着道:“商元浩那个狼崽子派人要把我烧死,这算交代了吗?对,我是不配活着,我就该一死了之,你老婆就高兴了!” “够了!这关佳禾什么事?你不要无理取闹!” 陆景墨提起叶佳禾,仍是满心的无奈和愧疚。 想到现在她在商元浩那里,不知道这个该死的男人又给她灌输什么思想了,他就满心的焦急。 苏萍又开始哭天喊地了,“都到了现在,你还向着他们?景墨,你好好看看,我差点被商元浩烧死,他们在你眼皮子底下放火,他有把你看在眼里吗?我这把年纪了,你让我到农村去干粗活,这还不算。那个狼崽子这次没得手,下次,说不定真能要了我的命!” 陆景墨沉声道:“不会的,我已经派人把你的病房保护起来了,不会有人再伤害你。” “你能护得了我这一时,等我伤好了回到那个破农村里,你还能再护着我吗?” 苏萍气急败坏地说:“商元浩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他是不会放过我的!很可能叶佳禾也知道了他的计谋,是他们兄妹一起想报复我!” 陆景墨厉声呵斥道:“越说越过分了!佳禾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她没有你这种害人的心肠。” “好好好,她没有害人的心肠,但是她哥哥有!” 苏萍哭天喊地地道:“就算我白生了你这个儿子!就让那商元浩把我弄死吧,一了百了!” 母亲的歇斯底里令他厌烦,陆景墨冷冷瞥了他一眼,道:“我不会让他要你的命,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景墨!景墨!” 苏萍对着他的背影使劲喊,也没把人给喊回来。 …… 离开苏萍的病房后,陆景墨眸光阴郁。 他叫来肖明,道:“好好查一查,放火的人,到底是谁?最好是能抓住其中一两个,把嘴撬开!” 虽然陆景墨心里觉得,十有八九这个人就是商元浩了。 可是,他还是不想轻易冤枉了他,哪怕有一丝一毫的可能。 如果真的是商元浩,那么以后,自己该怎么面对佳禾?佳禾夹在他们两个男人之间,又能怎么办? 肖明吞吞吐吐地说:“还……还有一件事。” “说!” 陆景墨蹙眉看着他,嫌弃他墨迹。 肖明擦了把冷汗,道:“您让我派人盯着云端会所,商元浩倒是没什么动静,也没有见什么人?但是,太太带着小少爷和小小姐正在去机场的路上。要是没猜错的话,商元浩估计是想让他们离开海城。” 陆景墨的脸色骤然变冷。 这哪里是离开海城? 这分明是要离开他! “走,去机场!” 陆景墨一边走,一边对肖明吩咐道:“报警,就说云端会所勾结黑势力,纵火伤人。” 肖明一惊,道:“这……咱们证据也不明确,就算报警,也不一定能将商元浩判刑啊。” “我知道。” 陆景墨道:“哪怕把他拘个一两天,也够了!我不容许他在我的地盘上,一次又一次地撒野!” 肖明这才明白,原来,陆景墨只是为了给商元浩一个教训。 毕竟,那也是大舅子,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 机场。 叶佳禾在两个保镖的护送下,带着冉冉和阳阳正在待机。 商元浩的意思是,让她先去商家老宅避避风头,这边的事情,她不便插手。 而叶佳禾到现在都觉得像是做梦。 为什么? 陆景墨是仇人的儿子? 她居然为仇人的儿子生下了两个孩子,就算现在,肚子里又有了一个。 她一时之间很迷茫,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冉冉和阳阳也意识到了气氛不对。 阳阳小心翼翼地问:“妈咪,爸爸呢?为什么他不跟我们一起去?” 冉冉也附和道:“是啊,舅舅不是说我们要去旅游散心吗?要是遇到坏人了,爸爸在,也可以保护我们呀!” 叶佳禾望着两个孩子,眼圈不自觉地就红了。 她觉得最对不住的,就是她的孩子。 这时,保镖轻声提醒道:“小姐,该登机了。” 叶佳禾轻轻点了点头。 刚准备站起身,便发现陆景墨带着好几个手下,朝他们这边走来。 冉冉看到爸爸,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妈咪,你看,爸爸来啦!” 说完,小丫头便迈着小短腿蹬蹬蹬地跑了过去,跳进了爸爸怀里。 陆景墨抱着女儿,缓缓走向叶佳禾,问:“你这是又准备一声不吭的走吗?” 叶佳禾眼中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慌张,随即,低低地说:“是,很多事我都没有想清楚,我想去别的地方散散心。” 陆景墨点了点头,道:“好,你想散心,我陪你。现在,你先跟我回家。” 叶佳禾望着他,眸光中透着一抹倔强,道:“我不回去,我说了,我要去散心!” 陆景墨将冉冉放下来,让手下把孩子们带到一边去玩。 随即,他一步步靠近叶佳禾,沉声问道:“你是不是觉得,现在有你哥给你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佳禾,你不要以为有你哥在,你就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 叶佳禾被他气得快要哭出来,眼圈红红的,哽咽着道:“你妈妈把我和我哥,把我的家害成了这个样子,你怎么还有脸说出这种话?陆景墨,我对你太失望了!” “现在你哥不是也报复回来了吗?” 陆景墨恨恨地道:“他想要我妈的命,他也已经这么做了!你还要我怎样?佳禾,乖一点,跟我回去。” 叶佳禾瞪着他,道:“如果我不呢?” 这时,阿骁匆匆跑了过来,愤怒地看了眼陆景墨,对叶佳禾道:“小姐,老大被警察带走了,我实在找不到人想办法,幸好您还没走呢。您快给想个办法,救救老大啊!” 阿骁说完,叶佳禾立刻反应了过来。 “陆景墨,是你,是你报警的,对不对?” 说完,她伸手撕扯着他的衣服,冲他吼道:“你怎么可以报警?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哥哥做的?陆景墨,你要是敢对我哥下手,我就跟你拼命!” 陆景墨不由得怒从中来,忽然攥住她的手腕,道:“怎么?以前是你爸,现在又是你哥!叶佳禾,你什么时候把我放在心里过?你想拼命是吗?那你现在就拼。我看最后,谁能救得了你哥!” 叶佳禾心急如焚,生怕哥哥在里面吃苦头。 她深深吸了口气,道:“那你想怎么样?” 陆景墨淡声说道:“只要你跟我回家,我立刻撤诉。” 叶佳禾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让阿骁先回云端会所等消息。 她铁青着脸,碰也不让陆景墨碰,一手牵着一个孩子,上了陆景墨的车。 车上,冉冉和阳阳感觉到了氛围有些奇怪,两个孩子面面相觑,也不敢吭声。 爸爸和妈咪,好像吵架了! 就这样,车里的空气安静的诡异,没有任何人开口说话。 回到家里,叶佳禾径直往房间走去,门被砰的一声关上。 冉冉和阳阳吓了一跳,赶忙跑到陆景墨面前。 “爸爸,是不是你不愿意陪我们旅游,妈咪生气了?” 冉冉仰着小脑袋,天真地问。 阳阳瞥了她一眼,吐槽道:“你以为妈咪跟你一样无聊啊,为这点小事生气?妈咪肯定是因为爸爸打了舅舅,所以生气了呗。” 毕竟,当时陆景墨在云端会所与商元浩大打出手,他们都看到了。 而且,还是陆景墨先动手的。 冉冉噘着嘴巴,道:“可是,舅舅最后也打回去了啊。而且,爸爸好像都打不过舅舅。要不是妈咪拦着,说不定,爸爸就被舅舅给打死了!” 陆景墨一脸黑线,以后自己的高大形象算是彻底在这俩孩子面前破灭了。 他尴尬的轻咳了声,道:“爸爸那是在让着你们舅舅。好了好了,你们几天没写作业了?快点,去书房写作业,我晚上要检查你们作业!快去!” 冉冉无语的说:“这不是妈咪平时说的话吗?爸爸,你是不是被舅舅打傻了?” 陆景墨黑着脸,道:“冉冉,你是不是以后都不想再吃冰激凌了?” 冉冉吓了一跳,连忙摇摇头。 陆景墨严肃的说:“那还不赶紧去写作业!” 小丫头一溜烟儿赶紧往书房跑去。 阳阳意识到爸爸今天心情貌似很不好,他为了避免自己撞在枪口上,立刻说道:“我……我去监督她!” 说完,也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陆景墨叹了口气,抬腿向主卧走去。 打开门,叶佳禾一个枕头就向他扔了过来。 陆景墨伸手挥开了枕头,朝她走了过去。 叶佳禾气的不想理他,看也不肯看他一眼。 陆景墨坐在他身边,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你就准备一直跟我闹下去?你觉这样,可以解决什么?” 叶佳禾往远处挪了挪,跟他隔出一段距离,默默的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仇人的儿子每天生活在一起?” 陆景墨的心隐隐作痛,问:“所以,我母亲必须死,才能平息你和你哥的愤怒?” ------------ 第291章 砸了陆氏 叶佳禾微微怔了怔,有些迷茫。 当时她听说苏萍就是那个当年害得母亲抑郁自杀,将她卖给人贩子,害得他哥哥童年悲惨的元凶,她真的有种想杀了她的冲动。 可是叶佳禾知道,她手里的刀是用来救死扶伤的,至于杀人,她不会。 因此,叶佳禾冷冷地说:“我和我哥没你母亲那样歹毒的心思。是她,想要我们的命才对!” 陆景墨眸光暗了暗,道:“你没有这样的想法,我信。但是你哥,他嘴上说已经过去了,但是,他还是恨不得烧死我母亲。我以前都没有发现,他是这种说一套做一套的人。” 叶佳禾其实也并不了解商元浩,毕竟,她才认了哥哥不久,她也不知道商元浩整日里打打杀杀的,是不是真的做了这种事? “你先把我哥放了。” 叶佳禾愤愤地说:“即便他真的这么做了,也是你妈妈罪有应得!况且,你也没有证据。” 陆景墨点了点头,道:“我可以放了他,因为,我本来就没想为难他。但你也要答应我,不要再让他插手我们之间的事。我妈那边,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但我不希望我们的生活,总是被商元浩插手。他管得太多了!” 叶佳禾也不想商元浩再继续管这件事,她生怕他一个冲动,真的杀了苏萍。 到了那个时候,他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 毕竟,为了苏萍那种人,把自己搭进去,实在是太不值了。 叶佳禾答应道:“好,就依你。” 陆景墨顿了顿,道:“还有一个条件……” 叶佳禾愤怒地瞪着他,道:“陆景墨,你不要得寸进尺啊!别忘了,是你妈先害了我们,是她对不住我们!” 陆景墨过去,强势地把她搂进怀里,语气却是柔软又失落,“我另一个条件就是,不许动不动就不理我。不要殃及无辜,好不好?” 叶佳禾本想挣开他,可又不忍心。 她又何尝不知道,他也是无辜的? 陆景墨的下巴抵在她额上,叹息了一声,道:“我也是刚知道我妈做了这种事,我也已经把她送到很贫瘠的山里去做苦力,让她悔不当初。如果不是你哥找人放火把她烧伤,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去看她一眼。” 叶佳禾这才明白,原来,苏萍并不是去乡下享清福,而是去山里做苦力了。 她没想到,陆景墨并没有包庇他母亲。 只听男人耐心地解释道:“你是我最爱的女人,是我孩子的母亲,我不会让你凭白受委屈。但你要知道,那个人她终究是生了我的人,我不能眼睁睁的见死不救,看着你哥去要她的命。” 想到这种混乱又无奈的关系,叶佳禾只觉得无力感再一次的袭来。 她推开陆景墨,赌气的说:“所以,你现在是要跟我哥反目成仇,好好在你妈面前尽孝喽!但是陆景墨,你要尽孝,你尽管去。我是绝不会原谅那种人,更不可能叫她一声‘妈’!” 陆景墨将她拉了过来,道:“我还没说完,你怎么又生气了?医生已经说了,她伤得并不严重,等她伤好了,我就立刻让人再把她送回山里。大不了这次,我多找几个保镖看着,只要保证她没有生命危险,就够了。” 叶佳禾瞥了他一眼,问:“你舍得?” 陆景墨苦涩的说:“比起失去你和孩子们,我有什么不舍的?反正那是她自己造的孽,这样的后果对她来说,已经是轻的了。” …… 医院里。 当苏萍得知自己病好后,还要回到那个山里,她立刻就崩溃了。 “你说什么?” 苏萍怒瞪着肖明,愤声说道:“这是景墨的意思?还是叶佳禾那个小贱蹄子的意思?” 肖明看着眼前这个老女人,怎么看,都觉得有一种汪柔的影子。 他轻蔑地哼了声,道:“太太和陆总本身就是一体,谁的意思并不重要!太太的意思,就是陆总的意思!” 苏萍愤怒地捶着床,大吼道:“景墨呢?去把景墨给我找来!我就不相信,天底下还有儿子不认妈,看着亲娘受苦受难的!” 她好不容易才从那个破农村回到海城,好不容易才找到翻盘的机会,现在告诉她伤好之后就要回去,她怎么能认命? 肖明不屑地说:“我劝您啊,还是省省吧!总裁说了,不想见您。至于您的生命安全,完全有保障,我会多派几个人手好好保护您。您就安安心心在山里赎罪吧!” 苏萍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太狠了!她的亲生儿子居然对她这么狠! 如果是这样,她以后更找不到机会回来了。 不,她绝不能回到那个村子里。 再这样下去,她会活不下去的,日复一日地做着苦力,每天对她来说,都是煎熬。 可无论她再怎么哭闹,也见不到儿子。 肖明也不再理会她,只是吩咐门口的保镖看好这里,就匆忙离开了。 医院门口,陆景墨的车正停在路边。 肖明走过去,汇报道:“陆总,事情办好了,我已经把您的意思传达给她了。还有,医生说,再过一周,她的伤就完全没问题了。” 陆景墨眸光冷彻,点点头,道:“那好,一周后,就送她回去。” “那商元浩……?” 肖明犹豫了一下,道:“还要继续追查吗?” 陆景墨沉思了一下,吩咐道:“查一下他的手下最近都干了些什么?还有,再去那个村里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例如之前村子里有没有进去什么陌生人?既然那些人要放火,之前总该有人去踩过点,才能这么精确地找到位置。” 肖明得到吩咐便立刻去办事了。 陆景墨深深地望着车窗外的医院大楼。 几次三番想下车去看一眼那个人,可想到她的所作所为,想到作为母亲,她却残忍地抛弃他,利用他,他就没法不恨苏萍。 那种担心和怨恨交织在一起的感情,像一把火,让陆景墨的心也跟着煎熬起来。 终究,他还是狠心将车开离了医院,没有再偷偷看他的母亲一眼。 路上,陆氏集团的电话打了过来。“总裁,你赶紧来看看吧!” 那边的秘书十分紧张,颤抖着声音道:“刚才有个姓商的先生,闯进您办公室,不问青红皂白,就将您办公室砸了个稀碎!他带了很多保镖,我们也出动了保镖,双方现在打起来了。这……需要报警吗?他说他是您的大舅子!” 陆景墨握紧了方向盘,深深吸了一口气,真是恨不得让这个姓商的进去再也不要出来了! 居然赶跑到陆氏砸场子,他真觉得他不敢动他吗? 可是,想到叶佳禾,他还是冷静了下来,语气中透着几分隐忍,道:“先别报警,我现在就过去!” 陆景墨赶回公司的时候,陆氏的员工们纷纷窃窃私语,简直如同看电影似的。 他们还从来没见过有人敢来陆氏闹事,更何况,这个人还是总裁的大舅子。 要不要这么劲爆? 陆景墨快步走向电梯,身后的员工们也都探着头往他这边看。 感受到属下们异样的目光,陆景墨忍无可忍的回过头,道:“都看什么?要不要都跟我上去,看个清楚?” 他的眼神带着凌厉和威严,吓得员工们只好收起自己的好奇心,回到了工作岗位上。 陆景墨到达总裁室楼层的时候,这里一片混乱,许多花瓶和摆件都被砸碎了。 秘书迎了上来,小声道:“总裁,他带的那些保镖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那个人现在正在您办公室。您……要不要带几个保镖进去?” “不必。” 陆景墨淡声吩咐道:“去让保洁上来,把这里收拾一下。其他的,你别管了。” 说完,他匆匆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果然,他的办公室比外面的走廊还要狼狈,一地的碎片。 不过,幸好他装了很多重要文件的电脑,还好好的在桌上,没有惨遭毒手。 商元浩一脸怒意,看到他进来,便大骂道:“陆景墨你这个王八蛋!居然敢玩阴的,敢报警抓老子!” 陆景墨最是看不惯他这副粗鲁的江湖习气,他蹙眉道:“要论玩阴的,我能玩得过你?是谁先惹事,谁先去我妈住的地方放火?现在,你又来把我公司砸成这样,我要是再报警的话,我估计你还得进去一次!” “放你的狗屁!” 商元浩气急败坏地说:“我商元浩别的本事没有,但我说出的话,那就是泼出去的水。我说过,为了我妹子,我不追究了,那我就不会食言!谁他妈知道那个老妖婆到底惹了多少仇家,这么多人想要她的命?” 陆景墨深深的望着他,问:“真的不是你?商元浩,我怎么相信你?” “我需要你的相信?” 商元浩眯着眼睛,道:“我他妈根本不在乎你信不信!你是不是还用我威胁我妹妹了?你给我听着,把我妹妹乖乖还回来,我就不追究你了。否则,我天天来砸你办公室,我让你连班都上不下去!” 陆景墨忽然笑了笑,摇了摇头。 商元浩更生气了,最讨厌陆景墨这种高高在上,轻蔑又鄙视的微笑了。 他愤声问:“你笑什么?” 陆景墨嘲讽地说:“你没念过几本书,也没学什么法律常识,我不怪你。但你好歹你没失忆吧?叶佳禾已经跟我结婚了,我和她是一家人,我们有孩子。你让我把她还给你?我要是你,我就多读读书,看看报,修身养性,不比你这么成天喊打喊杀,不靠谱的强?” “你!” 商元浩说着又要上来锤他。 他觉得,陆景墨这个王八蛋就是欠揍! 不仅如此,还总是瞧不起人! 他就是不喜欢读书,关他屁事! 可就在他拳头要落下去的时候,陆景墨攥住了他的手臂,道:“刚才你在我们陆氏的流氓行径,监控拍的清清楚楚!” “哼,你又想报警?” 商元浩鄙视的啐了一口,道:“报警又能怎样?你还真以为老子不懂法?我没杀人也没伤人,顶多就是让你损失点财物。我钱多的是,赔给你就是了!” 陆景墨摇了摇头,淡定的说:“你错了,我不会报警,总是报警,佳禾也不愿意,是吧?但我可以把你在我公司喊打喊杀的样子给你妹妹和你两个大外甥看一下,让他们看看,他们的舅舅,在他们看见的地方,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没有动丝毫武力,陆景墨已经把商元浩的气势彻底给压了下去。 毕竟,商元浩平时都尽量在妹妹和外甥面前表现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生怕吓着他们,或者是怕他的亲人向陆景墨一样,瞧不起他。 现在,陆景墨要将自己刚才砸陆氏的样子放给他在意的人看,他当然害怕了。 商元浩的拳头慢慢放了下来,又不甘心的指着他,道:“真有你的!陆景墨,你给我等着,我们没完!” 说完,他愤愤地离开了陆氏。 陆景墨也终于舒了口气,望着这一屋子的狼藉,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 他想起商元浩刚才的神情,他那么笃定的说自己没有放火,没有杀苏萍。 陆景墨选择相信商元浩一次,毕竟,他相信商元浩就算跟他不是一路人,但好歹也是侠义之人,不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性格。 …… 而另一边,商元浩离开陆氏之后,怎么都觉得不对。 自己怎么就怂了? 说好的去找陆景墨算账的! 怎么最后,自己就这么灰溜溜的走了? 这也太不是他商老大的作风了! 商元浩暗恨自己读书太少,要是脑子能像陆景墨转得那么快,说不定不费一兵一卒,就把他弄晕了。 可他哪里错了? 明明是他们陆家欺人太甚啊! 苏萍那个老妖婆子现在已经被放出来了,要是他妹妹继续呆在陆家,岂不是还得受那个老妖婆的窝囊气? 想到这儿,商元浩决定,哪怕要不了那个老妖婆的命,也要警告她一下,让她知道,叶佳禾也不是好欺负的! 就这样,他只身去了医院。 到了门口,才发现,陆景墨还派了两个保镖在老妖婆的病房门口守着。 商元浩恨恨的想,果然是亲妈啊,这么精心保护着。 可就那两个保镖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商元浩走过去,以最快的速度打晕了他们,进到了病房。 苏萍看到他的时候,简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眼中的惊恐和心虚毫无掩饰的暴露出来。 ------------ 第292章 要跟她同归于尽 可仅仅只过了几秒钟,苏萍就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商元浩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在海城公然杀人,医院里人来人往的,他更不可能亲自动手。 说不定,他的到来,还是自己翻盘的机会呢。 突然,一个毒计爬上了心头。 苏萍冷冷笑着道:“元浩,你也来关心我?看看我死没死?” “我呸!” 商元浩骂道:“你少往你那张老脸上贴金了!要不是为了我妹妹,我能来看你一眼?顶多在你死的时候,给你送个花圈!我真是不明白了,那把火,怎么不烧死你呢?你可真是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典范了!” 苏萍似笑非笑地说:“这么说来,你是承认那把火是你放的了?” “放你的狗屁!老子要想杀你,还需要放火?还能给你逃命的机会?” 商元浩咬牙道:“我只是来警告一声,要是想活着,就给我夹起尾巴做人,对我妹妹客客气气的。否则,你后半辈子,都别想安宁!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就算你儿子在,他也保不了你。你该知道,我的手段,跟陆景墨,不是一个路子!我可学不来他文绉绉的样子,我要是干,就得把你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苏萍身子几不可闻地颤抖着,却强撑着笑意,道:“那你现在怎么不来折磨我呢?哦,是为了你妹妹家庭和谐圆满,是吧?元浩啊,你什么时候也这么懂事了?在我的记忆里,你还一直都是个莽撞又嚣张的孩子呢!” 商元浩的脸色阴郁,真是恨不得一枪崩了她。 可是他不能! 现在,他有妹妹了,还有两个可爱的外甥和外甥女。 他答应过佳禾,不再去过打打杀杀的日子,要稳定下来。 况且,要是自己真杀了这个老妖婆,陆景墨和叶佳禾这个家,也就散了! 他一忍再忍,紧紧握住了拳头,将杀心埋在了心里。 可就在这时,苏萍忽然笑了声,道:“元浩,既然我们现在都把话说开了,那我就告诉你一件事吧?我想……你会有兴趣的。” 商元浩不耐烦地道:“有屁就放!” 苏萍望着他,眼中释放出毒蛇一样的光芒,一字一句地说:“恐怕,你爸一直都没有告诉过你,他已经把你妈妈的坟给迁走了。好几年前的事了,他当时说,他只想跟我合葬,就算在地底下,也不想第三个人打扰我们。” 商元浩浑身一震,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道:“你……你说什么?你胡说!” 苏萍呵呵地笑着道:“哎,你爸爸当时说要告诉你,我不让他说,怕你替你妈妈伤心呢。你这些年啊,祭拜的坟,那是个空坟,你母亲的骨灰,早就迁到其他地方了,一个人孤零零地呆着。她啊,活着的时候,是孤零零的;死了,还是孤零零的。你说,她多可怜啊!而我呢,活着能享受到你爸爸的宠爱,就算是死了,能跟你爸合葬在一起的人,也只有我!” 她说完,商元浩的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杀意,忽然就向她冲了过去。 “我他妈今天掐死你!” 商元浩眼眸猩红,那双手毫不犹豫地掐住了苏萍的脖子,简直是有种想跟她同归于尽的冲动。 苏萍被他掐得瞳仁上翻,她甚至觉得自己就快要死了。 可她的嘴角是弯着的,看起来,似乎有胜利的喜悦。 最后,她拼劲全身力气,按下了呼叫铃。 很快,护士和医生就闯了进来。 大家看到这一幕,全都吓坏了,赶忙上去拉住了商元浩。 苏萍因为缺氧过度,整个人已经休克。 商元浩直到现在,人都是懵的,他觉得刚才自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就算是现在,他还是想跟她同归于尽。 …… 与此同时,陆景墨刚接了叶佳禾,两人准备再一起去接孩子们。 路上,陆景墨将商元浩去陆氏砸场子的事告诉了叶佳禾。 叶佳禾听得提心吊胆,她道:“以我哥的性格,他没跟你动手吗?” 陆景墨提起这个有点想笑,便将自己与商元浩的交锋告诉了叶佳禾。 叶佳禾不可思议地问:“就这样,他就放过你了?” 陆景墨无语的说:“难道,非要看你哥给我打得头破血流?” 叶佳禾悻悻地说:“我哪有这个意思?我就是挺惊讶的,你居然能治得住他。” 就在这时,医院的电话打了过来,将刚才的情形告诉了陆景墨。 医生不停地在电话里道歉,生怕这种事情会给医院带来麻烦。 毕竟,苏萍差点死了。 陆景墨听到这里,脑子嗡嗡作响。 他紧紧握着手机,眼中的愤怒,显而易见。 叶佳禾也跟着紧张起来,问:“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陆景墨看着她,冷声道:“你哥哥去医院行凶,我妈差点就死了。” “什么?” 叶佳禾震惊的看着他,道:“一定是有误会,走,我们立刻去医院!” 陆景墨一边开车,一边怒道:“一定要你亲眼看着你哥把我妈掐死,你才相信吗?医生护士全都亲眼看见了,还能有什么误会?” 叶佳禾有点害怕陆景墨现在的样子,到底也是她哥哥这边理亏,她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一路上提心吊胆的。 当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苏萍还在病床上昏迷着。 叶佳禾到处找商元浩,问门口的保镖,道:“我哥呢?” 保镖叹了口气,说:“他把我们打昏了,自己潜进了病房,要杀夫人。刚才护士已经报警了,警察来了把他带走了。” 叶佳禾大惊失色,早已乱了主心骨。 她走过去,焦急的对陆景墨道:“这里一定是有误会,我哥要是真想杀人,他为什么要自己动手?他那么多手下,他完全可以派人去做,他没必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做啊!你快想想办法,我哥是被冤枉的!” 陆景墨脸色阴沉,怒道:“那么多人都亲眼看着他要掐死我妈,你还觉得他是冤枉的?叶佳禾,你能不能公平一点?他是你的亲人,我难道就不是吗?” 他之所以生气,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无论什么时候,在叶佳禾心里,所有人都是冤枉的,只有他,才是活该! 可他又做错了什么? 他母亲犯下的错,他已经很努力地想要去弥补她了,为什么到头来,他们把他也和苏萍一样,化为了罪人的行列。 陆景墨此时也被医生叫去,似乎苏萍缺氧时间太久,差点造成猝死,所以让家属签了病危通知书。 他签完之后也没有再理会叶佳禾,急匆匆地朝苏萍房间里走去。 叶佳禾一个人默默地坐在走廊上,手脚冰凉。 她想走,可是,不知道苏萍能否清醒之前,她不敢走。 刚才陆景墨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要是苏萍有个万一,他绝不会放过商元浩的。 此时的陆景墨,又好像变成了曾经那个冷酷又薄情的男人。 她甚至都不敢回想,他刚才的眼神。 这时,肖明缓缓走过来,递过去一杯热牛奶,道:“太太,先喝点吧,这是总裁让我去买的。他说您要是累了,就先回去,我派司机送您。” 叶佳禾没有接那个牛奶,只是讽刺地笑了笑,说:“他是怕我肚子里的孩子出问题吧?你转告他,就算我跟他之间再有什么深仇大恨,我也不会拿孩子开玩笑。” 肖明却没有走,叹了口气,道:“其实,真不是我替总裁说话,这次的事,他也很无辜。您恨那个毒妇也就罢了,可那个毒妇不仅伤害了您,他也同样伤害过总裁。陆总受她的伤害,不比您少。” 叶佳禾的心微微一惊,追问道:“什么意思?” 肖明目光幽远,回忆道:“我记得当年我刚做陆总助理的时候,他就一直派我去找他母亲,一直找了很多年,都没有放弃过。后来,您也走了,他又把所有的人马和精力都用来找您。我问过他,难道,不找夫人了吗?当时,陆总的神情,我到现在都记得。他从来都没有在人前表现出这样落寞过,他说,或许他的母亲已经出了意外,又或许,她有了新的生活,也有了孩子,她已经不需要他了。” 叶佳禾听得心有些发紧,小声开口道:“那……然后呢?” 肖明苦涩地说:‘然后啊,他跟我说了一句话,他说:肖明,原来,我早已变成孤儿了。我当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再后来,您就知道了,那个毒妇回来了。当时,总裁有多高兴,连我们这种局外人都能看得出来。毕竟,母亲对每一个孩子,都是很重要的。 可后来,总裁才知道,她的母亲回来并不是挂念着他这个儿子,无非是要找个遮风挡雨的地方罢了。您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当您日盼夜盼的母亲终于回来,您却发现,她早已对您没有任何感情,只把您当作一颗棋子,一个庇护。她这二十多年来,从未想过回来。如果不是因为她的靠山死了,或许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回来。” 叶佳禾的心仿佛被一只大手紧紧抓住了,闷得她有些窒息。 这些话,这些事,陆景墨从未跟她完完整整地说过。 肖明叹息了一声,道:“要说恨,我估计总裁对他母亲的恨,不比你少。可那又有什么办法,那是他亲娘,您总不能给他一把刀,让他活活把她杀了吧?” 叶佳禾擦了擦湿润的眼角,颤声道:“肖明,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说完,她还是接过了肖明手中的牛奶,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就在这时,陆景墨走了过来。 肖明见状,连忙退了下去,不想往枪口上撞。 叶佳禾感受到来自陆景墨那深沉而矛盾的目光,立刻站起身来。 她低着头,仓皇的说:“你在这儿吧,我先回去了,冉冉和阳阳不能没人照顾。” 可刚转身,她的手就被陆景墨温热的大手拉住。 叶佳禾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便听男人沉沉地说:“一起走吧,我答应了冉冉,晚上给她讲故事。” 叶佳禾一愣,道:“可……可是,她不是还没醒么?你不留在这里?” “刚才已经醒了。” 陆景墨脸色仍旧不好,淡声说道:“我让肖明在这看着了,我们走吧。” 就这样,叶佳禾被他拉着,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上了车,陆景墨也是沉默的开车,却不忘在这之前,细心地帮她系好安全带。 叶佳禾偷偷瞄着他的侧脸,不知为什么,她莫名觉得,他也很可怜。 似乎发现了她的目光,陆景墨淡淡的开口道:“总是看着我干什么?” 叶佳禾收回目光,低落的说:“今天肖明跟我说了很多,为什么你都没有告诉我?其实,你也被你妈妈伤透了心,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说?” 陆景墨不由地握紧了方向盘,苦涩的弯了弯唇角,道:“肖明真是多嘴!对,我现在已经知道了我妈的德行,她就是那种谁都不爱,自私到极点,只爱她自己的人。可我能怎么办?父母,是我没法选择的。” “那你还跟我回家做什么?” 叶佳禾有些赌气的说:“既然没法选择,那就回去好好照顾她,给她养老送终呗。” 陆景墨瞥了她一眼,无奈的笑了笑,道:“那你怎么办?我要是回去给她养老送终,你还不得带着我的孩子再跑个几年?” 叶佳禾被他调侃的面红耳赤,转而,又有些伤感的问:“你到底准备怎么样?” “你希望我怎样?” 陆景墨摇了摇头,道:“说实话,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手心手背都是肉。虽然我看不惯你哥哥的作风,我也跟你哥没什么话好说,可他到底是你哥。所以,你希望这件事怎么解决?” 叶佳禾沉思了良久,才道:“要不,你先让我去见见我哥,如果这件事真是他做的,我不会偏袒他的。但是我一直都觉得,如果我哥真想杀了她,他有这么多机会都不动手,为什么要在别人面前,冒着把自己也搭进去的风险做这种事?岂不是太奇怪了吗?” ------------ 第293章 一定要把苏萍送进监狱 “好,我跟慕司沉商量一下,让他想想办法,让你去见商元浩一面。” 陆景墨停下车,郑重地望着她,道:“但你得答应我,无论结果怎样,我们这个家不能散。至于我妈那边,就算这次她的确差点丧命,我也不会因此原谅她过去对你和你哥的伤害。重要的是你,你得站在我这边,不可以再动不动闹脾气,离家出走,或者是跑去云端会所,知道吗?” 叶佳禾气呼呼地控诉道:“今天明明就是你先吼我的!” 陆景墨无奈而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将她搂进怀里,道:“好,我错了,我跟你道歉,老婆。以后,我尽量……不,一定控制自己的脾气,好吗?” 两人将事情说开了之后,这才回家。 冉冉和阳阳看到爸爸和妈咪之间,似乎不是冷若冰霜了,两小只也终于松了口气。 冉冉默默地想,幸好爸爸和妈咪不再吵架了,否则,爸爸也会变得跟妈咪一样可怕,总是让她去写作业! 可是吃完晚餐,叶佳禾已经将注意力转向了女儿。 “冉冉,你的作业写完了吗?拿过来,我看看。” 她说着,就拉着女儿的手进了书房。 看着女儿空荡荡的作业本,叶佳禾道:“给我一个解释。” 冉冉撅着嘴,道:“那你和爸爸吵架,我担心嘛!一担心,就不想写作业,就担心你们离婚。所……所以……我就没有写。” “你现在,倒是很会找理由,嗯?” 叶佳禾眯着眼睛,道:“这么说来,你作业不写,还是我害的?” 小丫头连忙摆摆手,“没有没有,我可没有说是你害的哦!” 阳阳在一旁敲边鼓道:“妈咪,你现在越来越不温柔了!你就不能学学蔓蔓姐姐?你看人家蔓蔓姐姐,多温柔。” 叶佳禾浑身一震,问:“你说谁?” “蔓……蔓蔓姐姐啊。” 阳阳一脸无辜地说:“怎么了?” 叶佳禾有些奇怪,这个何蔓蔓不是已经离开有一段时间了吗? 怎么这两个孩子还记挂着呢? 她正想问,便听冉冉说道:“前几天,蔓蔓姐姐来家里找阿兰姐姐,还把做冰激淋蛋糕的配方给了阿兰姐姐呢!她说虽然她不在这里做了,但是,一直都把我当做小妹妹的。” 提起何蔓蔓,冉冉像说亲姐姐似的。 叶佳禾的脸色严肃起来,立刻从书房出去,叫来了张妈,想问清楚。 毕竟,何蔓蔓已经被学校开除了,她为什么还要来陆家? 这样心机歹毒的人,又怎么可能真的对冉冉和阳阳好? 她必须要知道,这女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张妈听了一脸懵,想到那天,她忽然想起来,道:“太太,我那天不在家,您忘了,我还给您请假,说老家有个侄女儿结婚,我得回去喝喜酒?” 叶佳禾点了点头,自言自语着:“原来,是那一天。” 这就更奇怪了! 何蔓蔓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在张妈不在家的时候来。 叶佳禾道:“好,张妈,我知道了。那您帮我去把阿兰叫来吧!” 很快,阿兰就过来了。 由于叶佳禾一向为人和善,御下宽厚。 所以,阿兰并不是很紧张,而是微笑着说:“太太,您找我啊?” “何蔓蔓跟你的关系很好?” 叶佳禾问完,目光便一直锁在阿兰的脸上。 果然,阿兰的脸色变了,连忙否认道:“没……没有,我跟何蔓蔓就是以前一起在这里做女佣的时候说过几句话,关系就一般,也没多好。” “是吗?” 叶佳禾毫不留情戳穿了她,“你跟她关系一般,她离开之后,三番五次地回来找你?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阿兰情绪激动地辩解道:“太太,您误会了,每次都是何蔓蔓主动来找我。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我什么都没告诉她。” 叶佳禾越发觉得,她们之间有鬼。 她厉声说道:“你没做亏心事,你紧张什么?你最好实话告诉我,否则,你不仅在陆家做不下去,要是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家政公司,恐怕,整个海城的家庭都不敢用你。毕竟,谁会用一个泄露雇主秘密的女佣,你说是吧?” 就在这时,陆景墨闻声而来,问:“怎么了?什么事这么生气?” 阿兰看到陆景墨,那就更紧张了。 毕竟,这男人的脾气,可比太太要雷厉风行多了。 叶佳禾将陆景墨拉到一边,小声将何蔓蔓来找阿兰的事情说给他听。 陆景墨的眉头越皱越深,转头一脸怀疑的望着阿兰。 他缓缓开口道:“你要是如实说,我或许还可以让你继续在这里做下去。可若是你有一句假话,你该知道,我没有佳禾那么心慈手软。” 果然,阿兰一听陆景墨抛出了橄榄枝,还可以让自己继续做下去,瞬间不敢隐瞒了。 她将何蔓蔓的找她的事和盘托出,道:“每次都是蔓蔓过来找我,不是打听家里的情况,就是打听您和太太的感情。我怕被张妈看到,连累我,我已经让她不要再来了。可是,上次她又过来了,还送了我一个金镯子,为了让我帮她打听老夫人被你们藏在了哪里?” 陆景墨和叶佳禾互相看了一眼,没想到,这个何蔓蔓连学籍都没有了,却还是不死心。 况且,何蔓蔓家里那么贫穷,她哪儿来的钱买金镯子送人? 无数的疑问在叶佳禾心里蔓延开来。 陆景墨听了阿兰的说法,心里虽然很想将这个吃里扒外的女佣轰走,可他还是没这么做。 毕竟,将阿兰轰走,除了打草惊蛇,没有任何用处。 因此,他不动声色地对阿兰道:“我可以将你留下来,但是,今天你对我们所说的话,必须当作没有说过,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日后,何蔓蔓若是再找你,你尽管去见她,但之后该怎么做,我想,你该清楚的,嗯?” “我……我清楚。” 阿兰连忙点点头,又将何蔓蔓送给她的金镯子拿了出来,摆在桌上,道:“先生、太太,只要你们不解雇我,我以后肯定把何蔓蔓跟我说的一切都告诉你们。” 陆景墨挥挥手道:“下去吧。” 阿兰这才舒了口气,灰溜溜地离开了。 陆景墨缓缓望向叶佳禾,道:“这次,你的善良似乎又变成了别人手里的刀。当初,就不该放过何蔓蔓。” 叶佳禾抿了抿唇,没有否认。 她也没想到,自己因为何蔓蔓的母亲和妹妹太可怜,所以好心放了她一马,她却还不消停。 叶佳禾叹了口气,道:“你说,她跟阿兰打听这些事,还想做什么呢?我们都已经知道她是什么人了,就算你和我关系不好,她也不可能跟你有什么结果。难不成,她打听你妈的下落,是为了让你妈妈再帮她一把,让她回到陆家。” 陆景墨微眯的眼中释放出寒光,道:“所以,才要好好查一查了!” …… 翌日,叶佳禾通过陆景墨找得关系,顺利去了拘留所与商元浩见面。 此时的商元浩,眼眸红肿,整个人如同一只颓废的雄狮,一句话都不说。 叶佳禾又生气又心疼。 生气是气他这么冲动,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 心疼是因为他的哥哥一直以来都是意气风发的,何曾见过他这么颓丧的时候? “哥……” 叶佳禾叫出口的时候,嗓音就哽咽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商元浩这才抬起眸子,一字一句地咬牙道:“如果时间重来一遍,我还是会这么做!苏萍那个毒妇,我要杀了她,我就算出去了,也要杀了她!” “你住口!” 叶佳禾厉声呵斥住了他。 她简直不敢想象,商元浩在警局还敢大放厥词,他是不要命了吗? 商元浩是谁的话都不听,但偏偏,他听妹妹的话。 叶佳禾这么一吼,他立刻闭了嘴,只是那眼神中,还是充满了不甘与愤怒。 商元浩咬牙切齿地说:“你知道吗?那个毒妇已经把我们母亲的坟给迁走了,我这几年祭拜的,都只是一个空坟!我那个眼瞎的爸,死后要和这个毒妇葬在一起!他们两,全都该死!既然她那么想跟我爸葬在一起,那我就送她一程!” 叶佳禾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虽然的确很让人愤怒,可自己从小没有在商家生活过,所以,听到这件事之后,她并没有商元浩这般崩溃。 叶佳禾追问道:“所以,是她主动告诉你这些的?她告诉了你这些,你才起了杀心?” 商元浩在妹妹的点拨下,突然间明白了什么。 他不可置信地道:“我……难道是中了那个老妖妇的圈套?她故意激怒我,就是为了把我搞垮,顺便博取她儿子的同情?只要搞垮了我,那么你就孤军奋战了,她再折磨你,就会容易得多?” 叶佳禾深深叹了口气,道:“你终于想明白了。” “这他妈简直可恶!” 商元浩紧紧握着拳头,更想杀了这个不要脸的老妖婆了。 他立刻道:“你去!把这件事告诉陆景墨。只有他,能治得住他妈妈!否则,这个老妖婆一旦回到陆家,就来不及了!” 叶佳禾垂下眸子,落寞的说:“他不会相信的。毕竟,你掐死她,所有人都看到了。怎么可能凭我们的三言两语,就能让他相信我们?苏萍这个老太婆,心机实在是太深沉了,我们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提起这个,商元浩心有不甘的说:“是啊,我们哪里有她这么深的歹毒心思?当年,她为了让我爸爸彻底对我丧失信任,怀着好几个月的孩子,就直接从楼上摔了下去。孩子没了,子宫也没有了,这绝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佳禾啊,实在不行,你就跟陆景墨离了吧?有这样的婆婆,我真的不敢想象,你以后会遭遇什么样的事情?” 叶佳禾除了震撼,早已说不出别的话来。 可下一秒,她的目光坚定而锐利,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放心,我会救你出来,我也会让陆景墨看清他母亲的嘴脸。最后在这个监狱里的人,一定是苏萍!” 对!她一定要将这个作恶多端的女人送进监狱! 从警局离开之后,叶佳禾驱车去了苏萍所在的医院。 门口两个保镖见到她,有些犹豫,似乎不敢让她进去。 叶佳禾冷着脸道:“你们看清楚,我是谁?怎么?还要给陆景墨打个电话通报一下,才准我进去吗?” “太太,您言重了,我们不敢。” 保镖连忙打开门,恭敬的说:“那……您进去吧,有什么事叫我们。” 就这样,叶佳禾缓缓走进了苏萍的病房。 “呦,这不是我的儿媳妇吗?” 苏萍露出一抹胜利的微笑,道:“怎么?你是来关心我的?还是替你哥找我报仇的?” 叶佳禾也笑了,她讽刺的说:“你不用想尽一切办法激怒我,我不会像我哥一样莽撞,我不会随了你的意。” 苏萍早就知道叶佳禾不是好对付的,她也不急,似笑非笑的道:“你这是说什么呢,我一句都听不懂。你哥哥这人啊,什么都好,就是脾气不好。你说咱们都是一家人,他居然想杀了我。哎,就算我放过他,警察也不能放过他啊!如果你是来替你哥哥求情的,那我就无能为力了。” 叶佳禾双手环臂,靠在墙上,低低的笑了声,道:“你这大费周章,差点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其实,就是为了继续在陆家过荣华富贵的生活。不是吗?既然如此,我们就不要兜圈子了。这么久以来,我想你应该已经看到了我在景墨心中的位置。如果我不接受你,你是绝对不可能回到陆家的。恐怕,等你病养好了之后,还是要回到那个山里,继续做苦力。” 苏萍的表情微微松动了一下,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很简单,你放了我哥,我让陆景墨把你接回陆家。” 叶佳禾对她一笑,道:“这笔买卖,你怎么算都不亏了。你好好考虑一下,我唯一的条件就是你出谅解书,就说不是我哥意图杀你,而是你们起了争执,动了手而已。这只是一般的打架斗殴事件,跟谋杀没有任何关系。” ------------ 第294章 你没养过孩子 苏萍本以为自己引商元浩入局,便可以将这兄妹俩统统拿捏了。 可她没想到,自己都快死了,陆景墨也没有丝毫同情心,居然要在她病好以后,再给她送回那个不见天日的破村子里。 苏萍的心里纠结万分,难道,真的要跟叶佳禾做这个交易吗? 只要自己放了商元浩,至少,后半辈子,自己可以锦衣玉食的度过。 再说了,想搞垮这兄妹俩,也不急于这一时。 好歹,得先在陆家站住了脚跟,再慢慢收拾他们也不迟。 苏萍想通了之后,道:“那你现在就给景墨打电话,告诉他你原谅我了,愿意接受我。只要他同意让我回到陆家,我就放过你哥。” 就这样,叶佳禾当着苏萍的面,给陆景墨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那边的陆景墨此时正在路上。 因为,刚才他听保镖说,叶佳禾过去看苏萍,他心里总也觉得不踏实。 毕竟,苏萍和商元浩兄妹之间,仇恨太深。 他生怕叶佳禾冲动之下也做出什么事,节外生枝。 然而,电话那头,叶佳禾居然说要把苏萍接回家? 陆景墨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他加快了车速,向医院开去。 赶到医院之后,他发现叶佳禾与苏萍正和谐地呆在病房里,怎么都不像出现争吵的样子。 两人都很平静,叶佳禾甚至还对他笑了笑,道:“我刚才的提议,你同意吗?” “这……” 陆景墨警惕地看了眼苏萍,随即,拉着叶佳禾的手,将她带了出来。 他觉得,这估计是叶佳禾对他的考验? 如果他答应了,说不定叶佳禾会觉得他谅解不值得原谅的人,觉得他立场不坚定? 因此,陆景墨没有立刻同意,而是道:“你要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尽管说出来。是不是我妈又跟你说什么了?” 叶佳禾也没有隐瞒他,淡淡的说:“也没什么,就是必须要我接受她,她才肯放我哥一马。”陆景墨不禁蹙起了眉头,道:“又是交易!” 叶佳禾反问道:“除了这个,还有更好的办法让我哥哥出来吗?” 陆景墨深深的望着她,道:“我妈对你和你哥做过这样的事,你真的还能接受她吗?如果不能,千万不要勉强自己。毕竟,连我都接受不了。” “就先这样吧。” 叶佳禾语气中透着几分敷衍,道:“毕竟那是你妈妈,要是她以后能安分些,过去的事,我就既往不咎了。” 陆景墨终于松了口气,将她揽进怀里,道:“那我们看她表现,如果她可以做一个好婆婆,我们再原谅她,好吗?” 叶佳禾就这么靠在他怀里,嘴角却勾起一抹苦涩又冰冷的弧度。 这样的深仇大恨,她怎么能原谅? 她不过是缓兵之计,先把商元浩救出来罢了。 这个女人最后的归属,应该是在监狱才对! 就这样,叶佳禾‘说服’了陆景墨,终于同意将苏萍留在海城养老。 苏萍也知道,自己现在没有反悔的权利,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出了谅解书,去警局解释不是商元浩要杀她,而是他们出现了争执,双方都动手了。 这样一来,商元浩的杀人未遂事件就变成了普通的打架斗殴事件,顺利地从警局被放了出来。 苏萍早就不想在这个破医院呆了,第二天就要求出院,心想着终于可以继续过上流贵族的富太太生活了。 唯一令她不满的是,这个家,还是得看叶佳禾的脸色。 本以为,叶佳禾与陆景墨已经搬出去了,可没想到这次,叶佳禾却主动提出与她同住,不搬走了。 苏萍格外惊讶,趁儿子不在的时候,恨恨地问:“你什么意思?” 叶佳禾索性也不装了,冷冷道:“当然是把你看在眼皮子底下,让你好好做人,别再做些阴险毒辣的事情。记住,你好不容易回来了,别再自掘坟墓!否则,神仙都救不了你。” 苏萍恶狠狠地道:“别忘了,景墨终究还是我的亲生儿子。有本事,你当着景墨的面这么对我说话?要是景墨看到你这一面,你看他还能不能容得了你!” 叶佳禾渐渐逼近她,一字一句的说:“你觉得现在,我还需要别人容得下吗?这个家,是我和陆景墨的家,我不需要任何人容得下!顺便告诉你,我又有了陆景墨的孩子。你觉得,他心里最在乎的,是他三个孩子,还是你?” 苏萍的脸色异常难看。 虽然,她强撑着底气,没有表现出害怕的样子。 可现在,她心里已经七上八下了。 没想到,叶佳禾这个贱人又怀孕了,在陆家的地位越来越稳固。 难道,自己以后只能看着她的脸色做人吗? 这后半辈子活的也太憋屈了! 她才不会跟这个小贱人低头! 可苏萍不知道,叶佳禾就连夹着尾巴做人的机会都不会给她。 离开苏萍的卧室,张妈正在客厅等她。 叶佳禾吩咐道:“找两个可信的女佣,盯紧了楼上那位。” 张妈郑重的点点头,道:“太太,您放心吧,有我在,绝不会再让她翻起什么风浪!” 叶佳禾冲她笑了笑,道:“没人比你办事更让我放心了。” 对于苏萍做的事,她是绝不可能原谅的。 让她回到陆家,只是权宜之计,叶佳禾深刻的知道自己的目的,她要把苏萍送到她该去的地方。 她不该在那个大山里,而是该在监狱里,好好赎清楚她当年的罪过!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叶佳禾看到来电显示,匆忙回到主卧,接起了电话。 那边传来商元浩愤怒的声音:“你是不是答应了那个老妖婆什么条件?否则,她怎么会轻易放过我?” 叶佳禾头痛的捏了捏眉心,道:“是,她现在已经回到陆家了。” “叶佳禾!你疯了啊?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商元浩愤怒的说:“你这叫放虎归山!她就是一条毒蛇,随时都可能咬你一口!” 叶佳禾沉下声道:“所以你下次就要冷静再冷静,不要再做这种冲动的事,不要再给我添麻烦!” 那边忽然间沉默了,只剩下沉沉的呼吸声。 叶佳禾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太重了,一定是伤了商元浩的心。 因此,她叹了口气,道:“哥,我知道,你做这些,都是为了我,都是为了给我打抱不平。但是我们下次做事,要动点脑子,为了一个毒妇,把我们自己搭进去,多不值啊!” 商元浩沉默了良久,才低低的说:“可是,我担心你。我才不相信,那个毒妇会变好。” “我也不信。” 叶佳禾沉思了一会儿,道:“那你帮我去查个人吧,我到时候把她的信息和她家的地址发给你。你暗中调查,千万别打草惊蛇了。” “好。” 商元浩保证道:“就是老妖婆派来勾引陆景墨的那个小娘们儿是吧?你等着,我一定给她查得彻彻底底!” 晚上,陆景墨回来的时候,心情不错。 毕竟,哪个男人都希望自己回家看到的是一副婆慈媳孝的画面。 而现在,苏萍为了在陆家扎根,博得儿子的好感,就将陆景墨希望看到的画面,悉数呈现给他。 叶佳禾从楼上缓缓下来,陆景墨连忙走过去,牵住了她的手。 他低声问道:“你和我妈今天相处的怎么样?没闹什么矛盾吧?” 叶佳禾微微一笑,道:“没有,挺好的。” 陆景墨这才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我今天在公司一整天都心神都不安宁,就怕家里出点什么事儿。” “放心吧。” 叶佳禾说着便跟他一起去了餐厅。 当时冉冉和阳阳到餐桌前了,小丫头正拿着一个冰激淋,津津有味的吃。 以往看到叶佳禾的时候,小丫头还知道把冰激淋藏起来,或者是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 可现在,冉冉吃着冰激淋,十分淡定。 “叶欣冉!” 叶佳禾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道:“我说过,一周只能吃一次冰激淋!这才几月份,你就开始吃这个了?” 冉冉不以为意的说:“是奶奶给我的。奶奶是爸爸的妈咪,难道不是我们这个家里最大的人吗?是奶奶让吃的,妈咪也要听奶奶的。” 叶佳禾的目光立刻向苏萍射了过去,带着浓浓的质问和警告。 怎知苏萍却跟看不见似的,笑呵呵的说:“是啊,是我让冉冉吃的。小孩子嘛,都喜欢吃些甜的、凉的,又不是一次吃好几个,不会有什么事的。” 叶佳禾冷冷勾了勾唇角,嘲讽道:“妈,你没有养过孩子,恐怕在养孩子方面,没什么话语权。冉冉这孩子小时候就经常拉肚子,我不允许她经常吃冰的。” 说完,她径直走过去,将冰激淋从冉冉手里拿了过来,直接丢尽了垃圾桶里。 苏萍的脸色难看极了,这小贱人,居然敢如此嘲讽她! 陆景墨眼看着婆媳矛盾一触即发,赶忙过去将冉冉抱了起来,道:“爸爸怎么跟你说的?要听妈咪的话,我们所有人都要听妈咪的话!你再这样不乖,爸爸也不喜欢你了。” 冉冉撅着嘴道:“不是所有人都要听奶奶的话嘛?奶奶是年纪最大的啊。” 苏萍这时悠悠来了句:“冉冉啊,你以后可要好好孝顺你爸爸和妈妈,可别像奶奶一样,这把年纪了,都没人孝顺。” 陆景墨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用责备的语气道:“妈!差不多行了,别没完没了的。冉冉只是个孩子,你在她面前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苏萍见儿子也不向着她,只好闭了嘴。 吃饭时,叶佳禾道:“阳阳,你们学校去马尔代夫的旅行,后天出发,我有手术估计抽不开身,让你爸爸送你吧。” 阳阳一愣,问:“冉冉呢?我们不是一起报名的吗?冉冉不去吗?” 冉冉连忙道:“是啊是啊,我和哥哥一起报名的,说好我们一起去的!妈咪,你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叶佳禾冷着脸道:“你就不要去了!你看看哥哥的作业本,再看看你的作业本,他写了多少题目,你写了多少题目?还有,你们班主任今天给我打电话说你的考试排名已经在全班倒数十名之内了。你看看你哥哥的名次再说!” 小丫头此时已经委屈的红了眼睛,可怜兮兮的抬着头看着爸爸,希望陆景墨能帮帮她。 陆景墨当然是受不了女儿这种可怜巴巴的模样的望着他,心都软成一滩水了。 他对叶佳禾道:“不至于不至于,冉冉才一年级,一年级的名次能代表什么?这次,就让她去玩儿吧,等玩够了收了心,回来才能好好写作业,是不是?” 叶佳禾仍旧没有松口,冷声道:“自从她回到这个家之后,我们就太惯着她了,就算她才一年级,我也必须要让她懂得为自己的人生负责。” 陆景墨眼看着劝说无果,只好跟冉冉撇撇嘴,无奈为力的叹了口气。 小丫头当场就气哭了,扔下筷子,愤愤地说:“我就是学习不好,我就是智商不高,我有什么办法?阳阳从小就比我好,他什么都比我好,我知道,你们不喜欢我这个笨小孩!” 说完,小丫头气的哭着跑到了楼上。 陆景墨本想去追,可叶佳禾却道:“不用管她,让她自己好好想想。否则,她会认为哭哭闹闹,就可以拿捏得住我们了。” 吃完饭后,叶佳禾去了阳阳的房间给他收拾东西。 而苏萍趁她不在,连忙对陆景墨道:“我啊,是真心疼我孙女儿!小孩子不就是贪玩一点,有什么错?你也是她父亲,怎么就没有话语权了?你看她那个样子,不把你,也不把我放在眼里。这个家,到底是姓‘陆’还是姓‘叶’啊!” 陆景墨没想到,苏萍好不容易回来了,却还是这副德行,居然还在背后挑拨。 他目光暗了下来,道:“妈,你别忘了你这次是怎么回来的?是佳禾原谅了你,我才让你回来。冉冉和阳阳是佳禾跟我的孩子,该怎么教育,不用你费心。” ------------ 第295章 何蔓蔓与苏萍一定有联系 说完,陆景墨扔下苏萍,径直向楼上走去。 苏萍不可思议地望向他的背影,心里暗骂着真是白生了这么个儿子!简直是被叶佳禾那个贱人迷了心窍。 儿童房。 冉冉还在生气,看到妈咪进来,她直接将枕头扔了过去。 叶佳禾本想哄哄女儿,可她没想到,冉冉现在居然敢跟她动手了。 这才六岁就开始叛逆,以后,还得了? “叶欣冉!你再扔一个试试看!” 叶佳禾沉声说道:“你自己作业不写,考试成绩那么差,你还有理了是吧?我就是要告诉你,你想要什么,想玩儿什么,都得通过自己的努力。在你看动画片,吃冰激淋的时候,人家阳阳在做什么?” 冉冉愤愤地冲妈咪吼道:“你是坏妈妈,我不要跟你说话!对,阳阳什么都比我好,那你就让他一个人做你的孩子吧!”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叶佳禾只觉得心都被伤到了,难受得要命。 自己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女儿,如今居然这么对她。 陆景墨听到争吵声,赶紧进来,道:“好了好了,你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呢,不能生气。” 没想到,冉冉又扔过去一个枕头,冲他们喊道:“你们都出去!我不想理你们!” 这次,就连陆景墨也不能忍了。 他怒道:“叶欣冉,你太过分了!你要是再这么不懂事,我们就没人喜欢你了!没见过这么小的孩子敢跟大人动手的!” 冉冉完全没想到,爸爸居然吼她了。 爸爸从来都没有吼过她! 小丫头嘴一扁,往地上一坐,哭得别提多伤心了。 陆景墨生怕叶佳禾太生气,影响到肚子里的胎儿,只好柔声道:“乖,你回房间等我,我跟她说。” 叶佳禾叹了口气,无力地离开了冉冉的房间。 陆景墨走过去,将张着大嘴哭的小丫头抱了起来,语重心长的道:“妈咪肚子里有你的弟弟妹妹,你怎么能朝她扔枕头,惹她生气?妈咪平时对你这么好,是谁在你发烧的时候,夜里不睡觉守着你?难道,你都忘了吗?“ 小丫头的哭声终于渐渐停止,可还是愤愤不平地说:“我也想去马尔代夫玩,妈咪她偏心。” “是我们偏心吗?那你自己有没有问题?” 陆景墨无奈地笑了笑,道:“要是你能像阳阳一样,有时间就去看书,把作业写得工工整整的,考试别说考第一,你哪怕不考倒数,妈咪都不会这么生气的。爸爸告诉你啊,你妈咪从小就是个学霸,你说她看见你总是考倒数,她着不着急?” 冉冉叹了口气,问:“那……学习不好会怎么样?我现在学习不好,我过得也很快乐啊。” “那是因为有爸爸和妈咪在保护你,以后,你学习不好,进入社会,你就会知道有多难了。” 陆景墨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道:“你还小,这些,我说了你也不明白。” 冉冉黑亮的眼睛眨啊眨的,突然问道:“那爸爸可以养我一辈子吗?我就在家里,我不进入社会,可不可以啊?” 陆景墨彻底被他古灵精怪的小女儿给问住了。 他想了半天,才道:“可以是可以,爸爸当然可以养你。但是没文化的女孩子,容易被骗哦!爸爸妈妈也有自己的事情,不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保护你。你多学点东西,对自己总没有坏处的,你说呢?” 冉冉深深地叹了口气,眼角眉梢都是惆怅,“哎,我觉得自己就不是个学习的料。要是我有阳阳那个脑子,就好了。” 陆景墨被她逗得忍俊不禁,亲了亲她的脸蛋,道:“好了,爸爸现在带你去洗脸刷牙,今天早点休息。我再回去跟你妈咪说说,万一她改变主意了,就让你跟阳阳一起去,好吗?” “太好啦,谢谢爸爸。” 冉冉开心极了,搂着陆景墨的脖子,狠狠亲了一口。 …… 然而,第二天,失望的事情就来了。 叶佳禾觉得冉冉不好好学习都不算什么了,但是这么小就跟大人动手,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因此,无论如何,她都要给冉冉一个教训。 就这样,冉冉眼巴巴地看着阳阳拖着行李箱,背着旅行包离开了家里。 陆景墨想带冉冉一起去送阳阳到机场,可冉冉生气,死活不愿意去。 苏萍见状,便道:“一个孩子能去玩儿,一个孩子不能去。你还非让冉冉送他,你这不是刺激冉冉吗?” 陆景墨想了想,也没有强求,便对冉冉道:“你在家乖乖的,爸爸送完你哥哥就回来,知道吗?” 冉冉白了他一眼,撅着嘴不搭理他。 阳阳宠溺地笑着,掐了掐冉冉的脸蛋,道:“好了,别不开心了,我回来会给你带礼物的。带你喜欢吃的巧克力,好不好?” 冉冉哼了声,傲娇地说:“我才不要!” 陆景墨只当她是小孩子心性,也不勉强,便离开了家里。 望着爸爸带着哥哥走了,哥哥可以跟小朋友们一起去旅游了,冉冉心里别提多不是滋味儿了。 苏萍在一旁冷冷笑了笑,对冉冉道:“别看啦,你爸爸和妈咪的心里,就没有你!不就是去个国外玩一下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他们为什么不让你去?你怎么不好好想想?” 冉冉低着头,默默地说:“是我学习不好,不好好读书,没有阳阳聪明。” “你还知道呀!” 苏萍撇撇嘴,道:“你知道你妈妈为什么要给你生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吗?” 冉冉茫然地望着她,摇了摇头,道:“为什么呀?” 苏萍见这蠢丫头这么好哄,不禁笑了笑,道:“当然是因为你已经没指望了,你爸爸妈妈要赶紧再生个孩子,这样,才能不要你啊!现在在他们心里,阳阳就是第一位的,肚子里的孩子是第二位。你啊……啧啧啧,估计什么位置都没有喽。” 冉冉听得心都揪了起来,她摇了摇头,道:“不会的,我是他们的女儿啊,为什么会没有位置?爸爸还说,以后会养我呢!” 苏萍装出一副慈爱的样子,摸了摸她的头发,道:“可怜的孩子,大人说的话,有几句是真的?难道,这段时间你还感受不出来?自从你妈妈怀了第三个孩子,他们都是怎么对你的?以后,等这个孩子生出来了啊,就更没有人关心你了。说不定,他们觉得你学习不好,给他们丢脸,直接就把你送到孤儿院,不要你了!” 冉冉‘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拉着苏萍的手,央求道:“奶奶,你得救救我,那我该怎么办呀?呜呜呜,我也觉得最近妈咪不喜欢我了,爸爸也不喜欢我了!以前爸爸从来都没有吼过我的。” “不哭不哭,有奶奶在的,谁敢不要你?” 苏萍把小孩子的心思拿捏得死死的,她将冉冉抱起来,道:“只要以后,你都听奶奶的话,奶奶保证,你能在这个家里安安稳稳地呆着。哪怕你不好好学习,也没人敢拿你怎么样!只是……” 冉冉急切地问:“只是什么?” 苏萍严肃地说:“只是你妈咪要是知道奶奶跟你说了这些,很可能就把奶奶给轰走了,那奶奶以后可就保护不了你了。” 冉冉吸了吸鼻子,哽咽着道:“我……我不会说的。奶奶,你一定要救救我啊!你是爸爸的妈咪,他肯定会听你的话,对不对?” 苏萍哄道:“那当然。以后啊,有奶奶保护你。可你一定要记住,这是我们俩之间的秘密,可不能告诉你妈妈。要是她知道了,就连奶奶也保不住你了。” 小丫头的脸上还挂着泪痕,如小鸡叨豆一般点头,伸出手道:“奶奶,那我们拉钩。” 苏萍看着这蠢丫头这么好骗,心中暗暗自喜。 就算叶佳禾断掉了她的左膀右臂,找人看着她又能如何? 她千防万防,还能防得住她亲生女儿? …… 医院。 商元浩亲自过来,一是想将自己查出的信息告诉她,另一方面是想看看妹妹好不好,有没有被那老妖婆子欺负。 幸好,叶佳禾面色红润,不像是受委屈的样子。 “哥,你到我办公室等一会儿,我查完房就过来。” 半小时后,叶佳禾回到办公室,商元浩正在她办公室里参观。 各种医用模型和听诊器,都让这个混混大哥十分好奇。 叶佳禾见他专心地摆弄着一个心脏模型,笑眯眯地说:“喜欢啊?送你了。” “我不要。” 商元浩摇摇头,道:“怪瘆人的。” 说完,他自顾自的笑了笑,有几分苦涩地说:“不过啊,你也算因祸得福了,被叶家那样的家庭收养。要是你从小长在商家,说不定,你就跟我一样,也是个不学无术的人了。” 不知为什么,叶佳禾听着十分心酸。 她走过去,拍了拍商元浩的肩,道:“哥,你不要这么说自己。你……哪有不学无术?你其实也有很多优点的。” “哦?” 商元浩挑了挑眉,有几分感兴趣地问:“那你具体说说,我都有什么优点?” 叶佳禾尴尬,“额……这个,你……你……” 只可惜,憋了半天,叶佳禾也没憋出一个字来。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为了缓解尴尬,叶佳禾连忙岔开话题,道:“对了,哥,你今天特意来医院找我,是为什么事啊?” 商元浩恨恨地说:“你让我查的那个小娘们儿,很可能现在已经不在海城了,我派人查了很多地方,都没有她的消息。倒是她家已经搬家了,不在以前那个破胡同儿了。” “搬家?” 叶佳禾惊讶的问:“搬去哪里了?” 商元浩道:“她在一个中高档小区给她母亲和妹妹租了房子,听说一下子付了五年的房租,总共三十万。” 叶佳禾更加奇怪了,以何蔓蔓的家庭情况,再加上她刚辍学,那么多钱,她都是怎么来的?这里一定有问题!哥,你还得继续帮我找,海城找不到,那就去别的地方找。” 商元浩疑惑的问:“为什么非要花这么多时间和精力找那女人?现在,你应该把所有精力对方在对付家里那个老妖婆身上。” 叶佳禾若有所思的说:“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是,我总觉得,何蔓蔓跟苏萍现在还保持着某种联系。我……我也说不上,反正你继续查就是了。如果这个何蔓蔓真的是苏萍的爪牙,那这样一个女人流落在外面,实在是太危险了。” 商元浩对妹妹现在是深信不疑,人家有学历的高材生,就是跟他这种直来直去的思维不一样! 既然叶佳禾这么说了,那他就去查,一定要查出叶佳禾想要的结果。 晚上下班时分,陆景墨照例来接叶佳禾。 路上,遇到一家甜品店,叶佳禾让陆景墨停了车。 她道:“那家店里蛋糕牛乳茶和乳酪千层是冉冉最喜欢的,我们去买一份带回去吧。” 陆景墨一笑,明知故问道:“你不是最不赞成她吃甜食的吗?怎么?现在还要亲自买给她?转了性了?” 叶佳禾白了他一眼,道:“不是今天没让她跟阳阳一起去马尔代夫吗?她心里肯定不好受。买个她喜欢的甜品,哄哄她。” 陆景墨勾了勾唇角,道:“你这个妈咪做的啊,真是用心良苦。与其如此,还不如昨天你就同意了让她跟阳阳一起去。” “你懂什么?” 叶佳禾解释道:“我太了解冉冉这个孩子了。平日里,小打小闹的,她撒撒娇也就算了。但是有时候是原则性的问题,就例如这次,我们不能让她认为她可以用跟我们动手或者是耍赖,就能达到她的目的。” 陆景墨将她搂在怀里,笑着道:“好好好,你是我们家最权威的教育专家,以后,教育孩子的问题上,我们都听你的!” 就这样,夫妻二人买了甜品带回去。 然而,刚到家,便听见客厅里传来一片闹哄哄的声音。 他们进去一看,才发现好几个上流圈子里的贵妇都聚集在了陆家。 一问才知道,是苏萍自报家门,说自己是陆景墨的亲妈,这才将他们请来的。 其中一个,还是慕司沉的母亲,慕夫人。 ------------ 第296章 把她关起来了 看到陆景墨回来了,慕夫人热络地走了过去,笑眯眯地说:“哎呦,景墨,你现在可真是人生赢家了啊!母亲也回来了,妻儿又都在身边,伯母可真是羡慕。什么时候,我们司沉也像你这样,就好了!” 陆景墨勉强笑了笑,道:“伯母谬赞了,司沉是在慢慢挑,给您挑个最满意的儿媳呢。” 这时,苏萍笑盈盈地走了过去,直接到了叶佳禾的身边。 她挽住叶佳禾的手,道:“我这儿媳呀,最是孝顺,有她在,我才能在这个家里,享清福呢。佳禾,快叫伯母好呀!” 叶佳禾瞬间明白了苏萍的意思。 真是个手段高明的女人! 她今天突然请来这么多圈子里的夫人们,无疑是向大家宣布她苏萍已经回来了。 若是日后,他们再想把她送走,就难了。 毕竟,大家全都知道了苏萍回来的事情,逢年过节也会因为陆家的权势过来拜访。 如果苏萍添油加醋地说些什么,只会让大家看陆家的笑话,看她和陆景墨的笑话。 同时,也相当于站稳了脚跟,让他们轻易不敢赶走她。 叶佳禾的眼中透着一抹寒光,只觉得这女人真是好手段! 她带着大方得体的微笑,跟那些夫人们一一打了招呼,与陆景墨上了楼。 楼下的茶话会还在继续,叶佳禾的脸色已经难看至极。 两人回到房间,陆景墨便道:“我妈真是一天都不消停,好好的请那些絮絮叨叨的女人过来干什么?” 叶佳禾冷笑着说:“你妈刚回来的时候,可是连人都不敢见,我当时还以为她多喜欢安静呢。搞了半天,是当初怕我哥找到她,这才躲躲藏藏的。现在,是什么都不怕了,彻底放飞自我了。” 陆景墨听出了她的不悦,便道:“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就搬出去。反正之前,我就说要搬走的。她爱怎么折腾就随她去,我们眼不见心不烦。” 叶佳禾觉得,自己在家,苏萍都没有一刻消停。 自己要是离开了这里,苏萍脱离了她的视线,她还真不知道,这女人能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叶佳禾当然不能在陆景墨面前说这些,虽然苏萍做的那些事,陆景墨都知道。 可她永远都不会低估血缘的威力。 在陆景墨的心里,永远都是有苏萍的一个位置。 否则,也不会在当初知道苏萍那里失火,着急成那样,甚至与商元浩大打出手了。 因此,叶佳禾不露痕迹地将理由推在了苏萍身上,她道:“你刚才没听见你妈妈对那些客人说,我们很孝顺她?要是下次那些客人来了,看到我们都走了,仍她一个人在这儿,不知道会怎么议论我们呢。算了,忍着吧!” 陆景墨深深的望着她,眼中流露出一抹心疼之色,道:“佳禾,谢谢你,为我着想,为陆家着想。” 叶佳禾忽然开口问道:“那假如有一天,我和你妈……” 说到这儿,她还是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她本想问,如果有一天她和苏萍的矛盾到了无法调和的地步,他会选择谁? 可这种话,不就相当于那个弱智问题,如果她和他妈妈同时掉进水里,他会先救谁? 因此,叶佳禾适时的住了口,不再问下去。 可陆景墨却仿佛已经猜到了她想问什么,他的语气坚定而严肃,一字一句的道:“我一定会选择你。” 叶佳禾的心仿佛被什么撞击了一下,露出一抹释然的笑。 将刚才给冉冉买的甜品拿了出来,她道:“对了,怎么今天小丫头这么安静?平时我下班回来,她都是在院子里疯的。” 陆景墨笑了下,道:“肯定是昨天被你说得伤自尊了呗,现在说不定在房间里发愤图强呢。” 叶佳禾抿抿唇道:“要真是这样,还好了呢!” 就这样,他们拿着甜品去了冉冉的房间。 “怎么没人?” 陆景墨奇怪的看了眼房间。 叶佳禾这才发现洗手间的门紧闭着。 她敲了敲门,道:“冉冉,你在里面吗?” 洗手间里传来小丫头的哭啼啼的声音,“呜呜呜,妈咪,我肚肚疼,我拉肚子了。” 叶佳禾下意识地蹙起了眉头,道:“好好的,怎么会拉肚子呢?” 就在这时,陆景墨悄悄扯了扯叶佳禾的衣服,道:“你看那里。” 顺着陆景墨的目光望过去,冉冉将吃完的冰激淋盒子藏在了床底下。 叶佳禾一看,居然有五个。 当时,她就觉得脑子炸开了,一股怒火直冲头顶。 陆景墨拉住她的胳膊,示意她冷静,压低声音道:“你不会现在想进去骂她吧?别忘了,她还在拉肚子哎,等病好了再说她也不迟。” 叶佳禾深吸气,再深吸气,这才勉强平息下来。 她冷着声音道:“你现在怎么样了?妈咪进去了哦。” 冉冉委屈兮兮的道:“只能妈咪进来,爸爸不可以进来!” 陆景墨示意叶佳禾进去,自己在外面等。 很快,叶佳禾抱着冉冉急急忙忙地出来了。 陆景墨这才发现冉冉不是一般的拉肚子,小丫头的脸都刷白的。 他立刻意识到了不对,问:“怎么这么严重?” 叶佳禾一边走一边说道:“拉肚子拉得估计电解质紊乱了,得去医院吊水。再这么下去,会休克的。” 当他们抱着冉冉下去,路过客厅时,那几个贵妇人还在跟苏萍有说有笑。 看他们匆匆忙忙地过来,苏萍道:“这是怎么了?” 陆景墨的语气里带着丝责备,道:“妈,是不是你给冉冉吃的冰激淋?五个冰激淋?你怎么敢给她吃这么多?” 苏萍在别人面前,立刻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道:“那她要吃,我有什么办法?哎,我就给她拿了一个,剩下几个,我真的不知道。” 陆景墨火大的问:“你不知道?我跟佳禾白天不在家,你就是冉冉的监护人,她吃了这么多冰的,你怎么能不知道?” 其他贵妇人看不下去了,纷纷说道:“景墨,你怎么跟你妈妈说话呢?奶奶宠爱孙女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再怎么样,你也不能这个态度呀?” 陆景墨冷冷瞪了苏萍一眼,道:“我回来再跟你说。” 说完,便匆匆跟叶佳禾一起,带着冉冉去了医院。 他们一走,苏萍就开始哭了。 在这些贵妇面前,她哽咽着道:“其实啊,我是真在这里呆不下去了,景墨被他老婆吃得死死的,媳妇儿看我不顺眼,他也看我不顺眼。你们见过哪家儿子这么对母亲说话的?” “是啊,太不像话了,我们都看不下去了。”其中一个贵妇不满的说:“就从刚才景墨的太太进来,就一直耷拉着脸,跟我们欠她的似的。你再怎么说,也是她婆婆,不孝顺婆婆也就算了,还敢在婆婆面前摆谱!没教养的东西!” 慕夫人也跟着附和道:“哎,苏姐,你是回来得太迟了,这景墨跟叶佳禾也是木已成舟了。要是你早几年回来,那叶佳禾哪里能进得了陆家的门?真没想到啊,一个小门小户家的女人,居然敢跟婆婆摆谱儿!” 苏萍哭诉道:“你们都不知道,我这儿媳啊,一贯是重男轻女的。平日里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只给她儿子,我这孙女儿啊,被她虐待得不成样子。我也是看着小丫头可怜,就多给了几个冰激淋吃。没想到,她就让景墨这么说我?说不定等他们回来,就要把我给赶走了!” “她敢!” 其中一个贵妇是上流圈子里出了名的恶婆婆,她听到苏萍的倾诉,简直把自己带入了进去,越想越生气。 她愤愤不平地说:“苏姐,你放心,他们要是敢这么对您,我跟这些老姐姐老妹妹们一起把他们曝光出去!他们今天对你的态度,我们可都是亲眼看着的!到时候,全国人民都得骂他们是不仁不孝的白眼儿狼!” “就是,苏姐!你别怕,有我们呢!真是没想到,你在陆家过的就是这种日子。我们这些婆婆,没有一个是在家里看儿媳脸色的,还真是反了她了!” 几个贵妇你一言我一语的,纷纷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可她们都没有看到,苏萍委屈的表情下,那一抹得逞得笑。 这些贵妇离开之前,苏萍还不忘说道:“你们有空就来看看我,你们要是不来啊,我都怕被这儿媳妇活吃了!” “放心吧,苏姐,我们以后教教你调教儿媳妇的办法。我家那两个儿媳看到我,跟老鼠见到猫似的!我说东,她们绝不敢往西。还是你太仁慈了!” 那些贵妇一边安慰着她,一边走进了自己的车里。 她们走后,苏萍的嘴角扬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地自言自语着:“叶佳禾,你以为拿捏住了景墨,我就会怕你?跟我斗?你太嫩了!” …… 医院里。 冉冉像个小可怜儿似的,窝在妈咪的怀里,病恹恹的。 叶佳禾心疼得要命,可同时也很生气。 她冷着声音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吃这么多冰的了?” 冉冉没吭声,小心脏抖了一下。 果然啊,奶奶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妈咪果然是不爱她了。 她都成这样了,妈咪也不心疼的,也没有像以前那样搂着她安慰了。 如果是哥哥,或者未来出生的那个孩子,妈咪一定不舍得这样凶他们。 想到这儿,冉冉难受极了,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叶佳禾只觉得一种无力感和疲惫感袭来,她叹了口气,将女儿给陆景墨抱,自己去了外面走廊上,想透透气。 冉冉在爸爸怀里,委屈的问:“爸爸,妈咪是不是不要我了?你……你们是不是都不喜欢冉冉?” 陆景墨一愣,立刻轻斥道:“傻瓜,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妈咪如果不喜欢你,会特意去给你买你最喜欢吃的甜品吗?我们之所以生气,是因为你吃了那么多凉的,把自己吃拉肚子了,我们心疼你啊。你是爸爸和妈妈最喜欢的小公主了,我们怎么会不要你?” 冉冉弱弱的问:“那要是妈咪再生一个小公主,我是不是就不是你们最喜欢的了?” 陆景墨只以为这是孩子的一句玩笑话,他笑了笑,宠溺的说:“你这个傻瓜,怎么每天都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问题?” 冉冉没有得到承诺,心情更低落了。 看来,爸爸也在期待着妈咪肚子里的小弟弟或者小妹妹的降生。 没有人会喜欢她这样不爱学习,又闯祸的小姑娘。 …… 夜里十点多,冉冉才输完液,陆景墨和叶佳禾也才带着小丫头回到家。 女佣说,苏萍已经睡了。 叶佳禾知道,这女人聪明的很呢。 估计是他们怪她,所以,这才躲回了屋子里。 叶佳禾有些疑惑,明明自己交代了张妈要盯好苏萍,为什么苏萍给冉冉吃冰激淋,还有那些贵妇来家里开茶话会,自己却一无所知呢? 以张妈的性格,她应该通知她的。 叶佳禾问女佣道:“张妈呢?”“太太,张妈……” 女佣吞吞吐吐的,不敢开口。 叶佳禾的声音沉了下来,道:“快说!” 女佣小声道:“张妈被老夫人关进储物室了,关了一天了。” “什么?” 叶佳禾震惊了一下,立刻往储物室的方向走去。 果然,张妈拼命地砸门,却没有任何人理她。 陆景墨立刻去拿了钥匙,将门打开。 张妈蓬头垢面的,看到叶佳禾来了,她崩溃的哭出声来,“太太,您总算是回来了!” “张妈,你……他们为什么要把你关在这里?” 叶佳禾心疼的将张妈扶到客厅,立刻让人拿来吃的和水,焦急的说:“还有您脸上的伤痕是怎么来的?” 张妈哭了好一会儿,情绪才平息下来,哽咽着道:“今天下午,老夫人请来了好多夫人来家里,刚好冉冉小姐想吃冰激凌。我知道您不让她吃这些东西,我就没给。后来,老夫人就来了,一下给冉冉小姐拿了好几个,我拦着没让。那些夫人们都聚了过来,扯我的头发,打我耳光,老夫人又让人把我关进了储物间。” ------------ 第297章 扳倒苏萍的突破口 听着张妈的叙述,叶佳禾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可置信地望着楼上,别提多生气了! 张妈呜呜地哭着说:“太太,我……我真的在这里做不下去了,就算是下人,也是有人权的,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人!” 陆景墨也听不下去了,他对张妈道:“张妈,您冷静一下,别生气了,我去把我妈叫下来。” 就这样,他让女佣去将苏萍叫了下来。 很快,苏萍就慢吞吞地走下了楼,不满地看着他们,道:“我年纪大了,可比不了你们年轻人,这个点了,有这么不懂事,把长辈吵醒的吗?” 叶佳禾忍不住怒道:“你也配叫长辈!” 苏萍当场就反驳道:“你别以为景墨向着你,你就能这么对我说话了!我告诉你,你哥哥能从监狱里放出来,那还是我宽宏大量呢?怎么,现在你哥没事了,你就想卸磨杀驴了?” 陆景墨低吼道:“够了!妈,你不要东拉西扯的。我就问你,张妈是不是被你关进储物间的?” 苏萍抿了抿唇,昂着下巴道:“是又怎么样?我还没有处置一个下人的权利了?我给我孙女拿点冰激凌吃,她居然也要管,一个下人,有什么资格管主人的事?” 陆景墨语气凌厉的说:“张妈是这个家里的老人了,我和佳禾都很信任她。况且,你凭什么处置她?这又不是封建社会了,你搞清楚,你自己的位置。” 苏萍又哭又喊地说:“我是什么位置?难道,我的位置连一个佣人都不如了吗?” 叶佳禾一字一句地道:“无论张妈是什么身份,她是个正直善良的人,从这点来说,你的确不如她。今天,要不你就跟她道歉,要不,你就从哪来回哪去!” “你……你说什么?” 苏萍不可思议地道:“你让我给一个下人道歉?叶佳禾,你别欺人太甚!” 叶佳禾语气锋利,咬牙道:“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你想清楚了!不道歉的话,你现在就可以收拾东西走了。” 苏萍将求救的眼神投向儿子。 可没想到,陆景墨丝毫不看她一眼,似乎也默认了叶佳禾的说法。 她不禁大吼道:“景墨,就连你也不帮我说话?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你老婆这么欺负我?我就算以前做错过事,我怎么也是你亲妈吧?我也给了一条生命吧!你是想把你妈给逼死吗?” 陆景墨反问道:“让你道个歉就是逼死你了?张妈一把年纪,你把她关进那么湿冷的地方,要不是我和佳禾发现,你还准备给她关多久?要不,把你关进去试试?” 叶佳禾这时突然开口道:“一分钟已经到了。你不肯道歉是吧?好,我亲自去给你收拾东西,你现在就走!” 苏萍这才知道,只要这个家里有叶佳禾在,自己永远都得夹着尾巴做人,就连亲儿子都不可能站在自己这边。 无奈之下,她只好道:“好,我道歉!我道歉还不行吗!” 就这样,她走到张妈面前,咬牙切齿地道:“张妈,我错了,我不该把你关起来。” 陆景墨冷声道:“今天,是哪几个人帮着老夫人,把张妈关进去的?” 有两个女佣战战兢兢地过来了,说是受了苏萍的指示。 只听陆景墨道:“你们已经被解雇了,明天起,我不想在这个家再看到你们!还有其他人也都给我听清楚,这个家里,你们只需要听从我和叶佳禾的吩咐。” 苏萍的脸都青了,自己可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啊。 他这不就相当于在所有下人面前打她的脸?警告大家,不要听她的话? 叶佳禾对张妈道:“真的不好意思,张妈,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您如果能留下来,我可以付您比现在多三倍的薪水。” “不不不,太太,这不是薪水的事儿。” 张妈感激地说:“您和先生给我的薪水已经够多了。我……我不走了,您不用给我涨薪,您和先生是明事理的,我不让你们为难。” 苏萍在一旁暗暗地想,叶佳禾真是个下贱东西,居然对一个下人也这么低声下气的。 有钱还怕找不到两条腿的佣人? …… 就这样,叶佳禾安慰好了张妈,才跟陆景墨一同回到房间。 回房之后,陆景墨就一直坐着不说话。 叶佳禾感受到他的情绪不对,走过去问:“怎么了?是不是刚才我跟你妈那么说话,你不高兴?” “不是。” 陆景墨拉过她的手,将她揽到怀里,叹了口气,道:“我只是觉得有这样的母亲,是我的耻辱。我不知道你明不明白那种感觉?我看尽了她丑陋的嘴脸,可我却没有办法摆脱她。” 说到这儿,他苦涩地牵起唇角,道:“我知道自己很傻,这样一个母亲,其实很早很早,我这个儿子在她的心里就已经死了。要不是现在,她需要有个依靠,继续延续她锦衣玉食的日子,她也不会回来找我。我……我却还顾念着跟她的母子之情。” 叶佳禾心里闷闷的,像是堵了一块石头。 这一刻,她似乎理解了他的矛盾,她更心疼他。 其实陆景墨也很可怜,在这个世上,就连他的母亲,都背叛了他。 叶佳禾抬起头,眼圈红红,哽咽着道:“我和孩子们,都不会离开你,你永远都是我们心里最重要的人。” 陆景墨的心仿佛被一种踏实又柔软的感觉填满。 他缓缓低下头,印上了她柔软的唇。 叶佳禾搂着他的脖子,也积极回应着。 陆景墨温热的大手在她的脊背上游走,可惜,顾念着她还没到三个月,只能忍下身体的渴望。 男人适时地结束了这样的亲昵,嗓音低哑而性感,柔声道:“你先睡,我去洗个澡。” 说着,便有些仓皇地往浴室走去。 叶佳禾难免笑了出来,觉得他尴尬又慌张的模样,可爱极了。 她低头望着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轻轻摸了摸,道:“宝宝呀,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姐姐,我们都期待着你的到来。” …… 翌日一早,冉冉虽然已经不发烧了,可还是病恹恹的,有气无力。 叶佳禾只好给她请了假,在家休息一天。 陆景墨对苏萍道:“以后,冉冉由张妈来带,不用你费心了。还有冰激淋这些东西,只有经过我和佳禾的东西,才可以给她。” 苏萍不甘心地说:“难道,我是她的亲祖母,还能害她?你们宁愿相信一个佣人,都不相信我?” 叶佳禾冷冷地说:“亲祖母又如何?亲妈还有故意找人破坏儿子婚姻呢,更何况亲祖母呢?” 她说完,陆景墨也尴尬了。 苏萍更是被堵的哑口无言,气得捏紧了筷子,忍着叶佳禾的指桑骂槐。 行,现在她就先忍着她,以后,有她好受的呢! 冉冉郁闷得耷拉着脑袋,看来,以后自己什么好吃的都吃不上了。 奶奶告诉过她,冰激凌那么贵,那么好吃,妈咪都准备留给阳阳和没有出生的小弟弟吃的。 再这么下去,会不会他们连饭都不让自己吃了? 冉冉越想越郁闷,兴致缺缺地吃了几口眼前的早餐,闷闷地说:“我吃饱了,回房间了。” 叶佳禾连忙道:“你才吃了这点,就饱了?把粥喝了,你现在拉肚子,牛奶和鸡蛋不能吃,再不喝点粥,身体怎么能受得了?” 冉冉撅着嘴道:“我不想吃。” 说完,就跳下了板凳,往外面走去。 叶佳禾本想追过去,把这碗粥喂给她。 可又被陆景墨拉住了手,道:“随她去吧,拉肚子本来就不舒服,吃不下东西也是正常的。大不了到时候饿了,随时让张妈给她做呗,不会饿着的。” 苏萍不屑地撇撇嘴,也离开了饭桌。 她现在,实在是看不得自己儿子跟叶佳禾像是一家人似的,好像自己才是多余的那个。 当然,苏萍吃了一半走了,也没人在意她。 陆景墨体贴地对叶佳禾说:“对了,明天就是周末了。这段时间发生了那么多事,我们大家都挺压抑的。晚上我们带着冉冉,去度假村玩玩。或者是,你们有别的想做的事,也可以。” 叶佳禾笑了笑,道:“可以啊。不过,能不能只玩一天?好不容易这周双休,我想在家歇一天,好好睡个觉。” “当然。” 陆景墨心疼的揉了揉她的头发,道:“看你,现在都有黑眼圈了。那你周日好好在家睡觉,到时候我把冉冉带到公司去,免得这小丫头给你捣乱。” …… 转眼间,就到了周末。 他们从度假村回来之后,冉冉抱怨道:“明天不是周日吗?为什么今天就回来了?我还没玩儿够呢!” 陆景墨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解释道:“妈咪周一到周五除了上班,还得接送你去上学,她多辛苦啊?好不容易过个周末,我们明天让她睡个懒觉,好不好?” 冉冉点了点头,道:“那好吧。” 陆景墨见女儿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便道:“这样吧,爸爸明天带你去公司,好不好?” 冉冉想了想,问道:“公司有什么好玩儿的?” 陆景墨无奈地笑了笑,道:“那你想玩什么可以告诉爸爸,明天爸爸带你去。” 冉冉这才绽开一抹笑脸,问:“那我们可以去游乐场吗?” 叶佳禾很想说,这一周的时间,小丫头又是什么书都没看,只知道玩儿。 可最近冉冉明显不怎么开心。 叶佳禾还是忍住了想把女儿教育一番的冲动,由着她去了。 翌日清早,陆景墨就带着冉冉离开了家里,临走前,还让冉冉亲了亲叶佳禾。 冉冉小声说道:“妈咪,那我跟爸爸走了哦,你好好休息吧!” 就这样,陆景墨带着女儿去了公司。 叶佳禾本想把这一周缺少的睡眠一天补回来,可没过多久,她就听到了楼下庭院里的停车声,车进车出。 她立刻从床上下来,跑到窗户前一看,好几辆豪车都往院子里开。 随后,车上下来一个个雍容华贵的阔太太,热络的与苏萍打招呼。 叶佳禾难免有些头大,这女人,真是天不作都不行啊。 她关了窗户,将头蒙在被子里,可怎么都睡不着了。 这时,她拿过手机,给商元浩打过去电话。 叶佳禾问道:“哥,何蔓蔓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她的下落,有结果了吗?” 商元浩道:“这女人果然有问题,她确实已经出了海城,而且居然往云南去了。我们商家就是在云南起家的,你猜的没错,很可能这个何蔓蔓真的是扳倒老妖婆的突破口。” 叶佳禾当即便道:“那正好,继续往云南追,一定要找到她!”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她立刻挂了电话。 打开门,居然是苏萍,不仅如此,后面居然还跟了好几个贵妇人。 叶佳禾尴尬极了,自己此时穿着睡衣,头发也散乱着。 可现在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也不能驳了苏萍的面子,她只能忍着不悦,问:“妈,您有什么事吗?” 只见苏萍对着一脸虚假的微笑,别有深意的说:“哎呦,佳禾啊,你怎么还没起来呢?这都日上三竿了!你这些伯母阿姨们啊,想见见你,你快收拾收拾,下来吧。” 虽然叶佳禾知道来者不善,可为了不给外人编排陆家的机会,她只能答应道:“好,我一会儿就下去。” 就这样,叶佳禾洗漱完之后,换了一身针织裙,缓缓从楼上下来。 虽然都是些贵妇人,没有抽烟喝酒,可不知为什么,客厅里那些乱七八糟的香水味儿,还是熏的叶佳禾头痛。 苏萍连忙对大家道:“你们别介意啊,我这儿媳就是这样,她怀孕了,所以睡得多些,我都习惯了。” 刘夫人此刻开口了,似笑非笑的说:“苏姐,还是你脾气好,要是换作我家那两个儿媳,别说是怀孕了,就算生病了,只要还能走路,能下得了床,你也得每天早晨五点钟雷打不动的起来给我们准备早餐。这……睡到日上三竿,连早餐都不给婆母准备的,我真是没见过。” ------------ 第298章 帮老婆出气 叶佳禾算是听明白了,这是苏萍找了几个‘志同道合’的盟友,给她下马威呢。 可现在,在这些长舌妇面前,自己只能维持一个孝顺儿媳的形象。 否则,一旦风言风语的传出去,她倒是不在乎别人在背后怎么说她?但是,她在乎陆景墨的名声。 因此,叶佳禾做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道:“这位阿姨,您说得对,以后有机会,您让您的儿媳也过来,我们聚一聚,顺便让我也讨教一二。” 刘夫人微微一怔,叶佳禾的态度太好,以至于后面她都不知道该怎么为难她了? 这时,苏萍装出一副无奈的模样,道:“你们有所不知,我这儿媳的手,是拿手术刀的手,我儿子可宝贝得紧呢!我哪里敢让她下厨?罢了罢了,佳禾,等午餐好了,我让佣人去喊你,你赏个脸跟我们这些老人儿一起吃,我就满足了。” 苏萍的话,句句温柔,却又句句将叶佳禾架在风口浪尖之上。 这时,慕夫人也看不下去了,开口道:“苏姐,你这话就不对了,她再是拿手术刀的手,那她也总是你的儿媳妇吧?既然是陆家的儿媳,那就得孝顺婆母,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说完,她望向叶佳禾,道:“自从你婆婆回来,你是不是还没给她做过一顿饭呢?正好儿,今天趁我们这些老姐妹都在,你给我们做顿饭,好好招待我们一下,这总不过分吧?” 苏萍连忙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道:“哎呦喂,这可使不得,我还从来没有这个福气吃过媳妇做的饭呢!哎,还是你们有福啊!” 叶佳禾当然不想给这些长舌妇做饭吃了。 她委婉地拒绝道:“各位阿姨有所不知,我的厨艺的确不太精进,你们都是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我做的饭菜,怕是入不了你们的口。” 刘夫人撇撇嘴,皮笑肉不笑的道:“苏姐,我今天算是你这过的都是什么日子了?你儿子把媳妇惯得巧舌如簧,这是一点都不把你放在眼里啊。要是我家媳妇敢这样,我早就一耳光扇上去了!” 她说完,叶佳禾的眼神渐渐凌厉,就这么一动不动地望着她。 刘夫人平日里是众所周知的恶婆婆,她虽然想帮苏萍调教叶佳禾,可被她这么一瞪,刘夫人心里还是有点发怵。 倒是慕夫人,冷哼了声,道:“怎么?我们全都在呢,你都这样对你婆婆,我们要是走了,你还不知道怎么欺负她呢!真没想到,堂堂陆家,也是百年基业了,居然娶了这么个不仁不孝的儿媳!” 叶佳禾不想她们拿陆家的声誉做文章,只好先忍了下来。 她挤出一抹微笑,道:“既然阿姨们不嫌弃我的手艺,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完,她从容地走进厨房。 与其在客厅里,听那些长舌妇的闲言碎语,还不如在厨房里躲个清净。 她望着满桌子食材犯愁,自己的厨艺的确是登不上台面,即便她真的按照她们说的做好了午餐,估计还是会被嘲讽一顿。 叶佳禾正一筹莫展的时候,张妈匆匆走了过来,小声道:“太太,您别着急,马上先生就回来了。” “陆景墨?” 叶佳禾奇怪地问:“他不是带着冉冉去公司了吗?” 张妈笑眯眯地说:“我刚才听见那几个女人为难您,就赶紧给先生打了电话。他说他一会儿就回,让您别着急,也别害怕。” 叶佳禾心里一股暖流划过,顿时,安定了下来。 她虽然不会做饭,但是洗菜和处理食材还是会一些的。 因此,她有条不紊地开始洗菜,等着陆景墨回来。 外面那些妇人们仍旧不想放过叶佳禾。 慕夫人冷哼了声,道:“也不知道她是在厨房自己动手呢,还是让佣人做。” 刘夫人附和道:“这有什么?咱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苏姐心慈手软不会调教儿媳,可我们不是吃素的。她若是敢糊弄我,我可不会给她留面子!” 苏萍见这些姐姐妹妹们都替她说话,心里别提多得意了。 嘴上说着不要为难叶佳禾,却已经站起身准备去厨房一探究竟。 然而,就在这时,陆景墨带着冉冉回来了。 几个夫人和苏萍全都愣了一下。 苏萍怯怯地问:“景墨,你不是说带着冉冉去公司,中午不回来了吗?” 陆景墨当着这些人的面,自然要维持陆家的形象,不能下了苏萍的面子。 因此,他微微笑了笑,道:“妈,你想在家里招待阿姨们,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佳禾呢?” “额……她……” 苏萍生怕儿子在别人面前戳穿她为难叶佳禾。 可没想到,刘夫人却成了她的最强嘴替,“陆总,听说你太太嫁给你这么久了,连顿饭都没有给你母亲做过,这你都不管管?今天我们都在这儿,想让她做顿饭招待一下我们,这总不过分吧?” 陆景墨的眸光冰冷,嘴上却带着一丝没什么温度的笑意,道:“当然不过分。不过,我太太的手艺实在是不太精进,我去厨房帮帮她。” 说完,他脱下外套递给冉冉,道:“宝贝儿,去把爸爸的衣服挂起来,然后自己去房间写作业。爸爸去厨房帮帮你妈咪,嗯?” 冉冉乖巧地答应着,一溜烟儿跑回了屋子里。 就这样,陆景墨在所有人面前,大大方方地去了厨房。 苏萍见状,心里气得要命。 好不容易她才找到机会,趁陆景墨不在家的时候,请来这么多人,想好好治治叶佳禾。 可没想到,陆景墨还是回来了。 不仅如此,还在别人面前,大秀恩爱。 他到底被她这个母亲置于何地? 其他几个夫人纷纷说道:“苏姐,你在这个家,可真是不好呆啊。没想到,陆总居然把老婆惯成了那样子,就连我们都看不下去了!” 苏萍又露出了一副委屈兮兮的样子,眼圈红着道:“哎,我这把年纪了,也认命了!随他们怎么样吧,给我一口饭吃就行!” …… 厨房里。 陆景墨一进去,便看到一抹纤细的背影站在水池边,生疏地处理着龙虾。 他从后面轻轻拥住她,叶佳禾吓了一跳。 “你吓死我了!” 她回过头,抱怨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陆景墨低头贴在她耳边,宠溺地说:“我听张妈说,我妈又为难你了,就带着冉冉赶回来了,一刻都没耽误。” 叶佳禾脸颊红红的,心里却很甜。 她望着一水池的食材,皱了皱眉,道:“这实在不是我擅长的东西。” 陆景墨笑了笑,挽起袖子道:“交给我,你在旁边陪着我就好。” 说完,他先给她洗了水果,做了一个水果拼盘。 “医生说过,你孕期总是低血糖,要多吃点水果。”说完,他让她坐在板凳上,柔声道:“把这些都吃完。”叶佳禾端着他做的水果拼盘,只觉得被他照顾得格外幸福。 现在的陆景墨,让她越来越有踏实感了。 就这样,叶佳禾坐在椅子上一边吃水果,一边歪着头,欣赏着他英俊的模样。 哪怕是在厨房,他高大修长的身形往那一站,都能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陆景墨有条不紊地收拾着食材,煎炸烹炒都不在话下。 偶尔,他还会将刚出锅的菜先给叶佳禾尝一尝。 两人在厨房里好像两个刚谈恋爱的小情侣,享受着爱情的甜蜜。 就这样,忙碌了一上午,叶佳禾将陆景墨做好的饭菜端上了桌。 那些贵妇就算再对叶佳禾不满,可碍于陆景墨在,她们还是打从心里忌惮着陆景墨的身份的。 本来,她们打算用叶佳禾厨艺差来说事儿。 可现在,菜也不知道到底是他俩谁做的? 到底没人敢说陆景墨厨艺差。 因此,面对着这一桌子丰盛的午餐,那些夫人们只能将自己事先准备好的计划压了下去。 苏萍坐在主位上,摆出一副大家长的姿态,笑眯眯地道:“开席吧!都是些家常菜,大家不必拘束,尝尝我儿子的手艺。” 她这么一说,更是坐实了这些菜是出自陆景墨之手,跟叶佳禾一点关系都没有。 在场的夫人们都是人精,听到苏萍这么说,立刻就有人往上买账了。 刘夫人似笑非笑地说:“陆总可真是宠太太啊。没想到你在外面呼风唤雨的,回到家里,连做饭这种小事,都要亲自下厨,生怕累着你太太。我家那两个儿子啊,把儿媳娶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得听我这个婆婆的话,得对我尽好孝道。否则,我儿子是断断容不下这样的妻子的。” 叶佳禾脸色有些难看,却又只能忍着,不能当场发作,被人说没有教养,没有气度。 可没想到,陆景墨微微笑了笑,道:“之前一个大师给我算过命,说我老婆能给我带来好运,但前提是我得疼老婆。后来我发现,这位大师说的还真有道理,自从娶了我老婆,陆氏的股票市值都涨了不少。刘阿姨,听说你们刘氏今年的净利润比去年又低了20%,不知道是不是您儿子太孝顺的原因。” 陆景墨说完,刘夫人脸都绿了。 要不是陆家碾压他们好几个段位,她非要给陆景墨好看! 苏萍生怕得罪了刘夫人,以后没人给她撑腰了,连忙道:“景墨,你这是什么话?这都说得什么乱七八糟的。” 陆景墨似笑非笑的说:“刘阿姨,别见怪啊,我跟您开个玩笑而已!您多吃点,千万别客气。” 自从陆景墨在众人面前维护了叶佳禾之后,没有人再敢说一句叶佳禾的不是。 可大家对于叶佳禾,几乎都充满了敌意。 毕竟,这些豪门夫人们,哪个不是年轻的时候受婆婆欺压,一路苦过来的? 她们自己当年没有伞,现在就算不淋雨了,也还是想撕烂别人的伞。 就这样,吃完了饭,这些夫人们看陆景墨在,她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便都兴致缺缺的离开了。 苏萍觉得本来自己这是一手好牌,只可惜,陆景墨处处维护叶佳禾,自己好不容易相处的计划,全部泡汤。 那些夫人走后,陆景墨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了。 他对苏萍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妈,你要是想好好过日子,我们就母慈子孝。你要不想好好过日子,我可以送你去你该去的地方!” 苏萍生怕惹怒儿子,再把自己送回那个毫无希望的大山里做苦力。 她小声说道:“我又做什么了?又不是我为难你老婆,你冲我发什么火?我这个婆婆做的,大家都看不下去了。难道,还要我每天跪着给叶佳禾磕头,你才满意吗?” 陆景墨深深的蹙起眉头道:“以后,你少跟那些人来往。要是你再这么兴风作浪,我会让你知道,我刚才说的话,到底是不是开玩笑!” 说完,他径直走上楼去,不再理会母亲的辩解。 苏萍的心有些发凉,现在,已经不由得她收手了。 她能看得出来,叶佳禾是不可能容得下她的。 她总觉得,叶佳禾只是在等待一个机会罢了! …… 主卧里。 陆景墨搂着叶佳禾,柔声道:“老婆,让你受委屈了。我刚才已经跟我妈说过了,要是她下次再这么兴风作浪的,我绝不会饶了她。” 叶佳禾深深的望着他,道:“我相信,她下次还会!毕竟,她现在已经有了那些夫人给她撑腰。难道,你还没看清吗?她料定了我们不敢把她怎样?要是我们真把她送回到乡下,或者别的地方,那些长舌妇说不定怎么编排我们呢!” 陆景墨按了按眉心,叹了口气道:“那我们就让她一个人在这儿,我们搬出去。她当年做了这么多丧心病狂的事,我们还给她养老送终,这已经是我们的仁慈了。” “再等等,快了!” 叶佳禾眯了眯眼睛,心里有了几分打算。 今天商元浩已经找到了何蔓蔓的踪迹,她现在越来越确定,何蔓蔓一定跟苏萍还有着某种关系。 只要抓到何蔓蔓,她会让陆景墨对苏萍彻底失望的。 ------------ 第299章 让大家寒心 陆景墨疑惑地望着她,道:“你……刚才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佳禾笑了笑,岔开话题道:“没什么意思,我们不要再提这些不开心的事了,好不好?阳阳明天就从马尔代夫回来了,我们一起去接他的,我都想他了。” “好,到时候我们一起,带着冉冉。” 陆景墨顿了顿,有些担忧地说:“你有没有觉得,冉冉最近有点……沉闷?” 叶佳禾赞同地点点头,道:“我也感觉到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她那张小嘴叭叭的,一刻都不闲着。最近不怎么说话了,总是发蔫儿。” 陆景墨吸了一口气,严肃地问:“会不会是在学校里受欺负了,回来不敢说?” “这怎么可能?” 叶佳禾白了他一眼,道:“你给学校董事会和老师都打了招呼,要是有人欺负冉冉,老师怎么可能不管?” 说到这儿,她站起身,道:“我去看看冉冉。” 到了儿童房,小丫头正坐在书桌前发呆。 听到脚步声,冉冉望向门口,微微惊讶,“妈咪,你怎么来了?” 说完,她拿起面前的课本,道:“我有好好看书哦!” 叶佳禾坐在女儿的旁边,看着课本空空的,她就知道,这孩子又在磨洋工了。 可现在,小丫头那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又让她不忍苛责。 “冉冉,你最近是有什么心事吗?” 叶佳禾将女儿抱到腿上,温柔地问:“还在生妈咪的气,是不是?” 冉冉连忙摇摇头,道:“没有,我不生妈咪的气。妈咪,你也别生我的气,好不好?我以后会好好学习的,我会向哥哥学习的。” 叶佳禾愈发疑惑起来,以前也没见小丫头这么乖啊? 一说到学习,小丫头就本能的抵触,怎么现在,总觉得冉冉怪怪的,好像战战兢兢的样子。 冉冉靠在叶佳禾怀里,可怜兮兮地说:“妈咪,冉冉以后都会乖,都会听话,你和爸爸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叶佳禾只觉得心都快化了,她轻轻拍着冉冉的后背,道:“傻孩子,爸爸妈妈永远都不会讨厌你,你是我们最心爱的宝贝呀。是不是最近爸爸和妈咪太忙,陪你的时间少了,你才这么胡思乱想的?” 冉冉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望着妈咪的肚子,道:“妈咪,你肚肚里到底是小弟弟还是小妹妹呀?” 叶佳禾觉得女儿好奇的模样好可爱,她笑着问:“那你希望是弟弟还是妹妹呢?” 冉冉很想说,自己都不想要,她不想再让妈咪生出来一个像阳阳一样,懂事又聪明的孩子了。 可是,她不敢说。 如果说了,妈咪会生气的。 因此,小丫头勉强笑了笑,道:“弟弟妹妹我都喜欢。” “真乖。” 叶佳禾亲了亲女儿的脸蛋,道:“妈咪现在也不知道这里会是弟弟还是妹妹。不过,你以后会做一个好姐姐的,对吗?” 冉冉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嗯。” 随即,她祈求地望着叶佳禾,“妈咪,你今天晚上可以陪我一起睡吗?我好久都没有跟妈咪一起睡觉觉了。” 叶佳禾摸了摸女儿的脑袋,笑眯眯地说:“当然可以啦。” …… 翌日,叶佳禾跟陆景墨一起去机场,将阳阳接了回来。 他开心拿出给父母和奶奶、妹妹带的礼物,道:“妈咪的项链,爸爸的领带,还有奶奶的围巾!对了,冉冉呢?” 叶佳禾与陆景墨拿到礼物,欣慰极了。 好像他们的儿子,终于长大了。 而苏萍却在想,孩子倒是个孩子,要不是从叶佳禾肚子里爬出来的就好了。 陆景墨对儿子道:“冉冉还没放学,你把她的礼物放在她房间里,回来给她一个惊喜吧。” 阳阳冲爸爸眨了眨眼睛,道:“她不生气了吧?我给她带了巧克力、娃娃、小裙子,就属给她的礼物最多了。” 陆景墨忍不住笑了笑,道:“我要是冉冉,那我肯定会觉得我有个好哥哥,怎么还会生气?” “真的吗?” 阳阳到家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便跑去了冉冉房间,将礼物藏在了冉冉的柜子里。 晚上,冉冉到家,看到哥哥也没有以前那么亲了。 这次,阳阳可以去马尔代夫,自己却不能去的事情,实在是个太伤人了。 她到现在,还是纠结父母没有一碗水端平。 阳阳跑到她面前,摸摸她的脑袋,道:“怎么看到我回来,是这副样子?是不是生气我没给你带礼物?” 冉冉傲娇地说:“是啊,你去玩儿了那么久,给我的礼物呢?” “在你房间里,自己去找。” 阳阳期待地望着妹妹,希望她可以喜欢自己精心挑选出的礼物。 吃饭的时候,冉冉从楼上下来,叶佳禾忍不住问道:“冉冉,哥哥给你带的礼物喜欢吗?”陆景墨也附和道:“快谢谢哥哥,他给你带的礼物可是最多的。我们的,都没有你多哦。” 冉冉看着父母都帮着阳阳说话,心里更吃味了。 她撇撇嘴,无所谓地说:“这些东西我早就不喜欢了,要是我可以去马尔代夫,我也可以自己买啊,为什么要他带?” 一句话,饭桌上的气氛当场就冷场了。 只有苏萍,暗暗窃喜,自己的洗脑真是太成功了,这蠢丫头,果然是蠢啊! 阳阳听见妹妹这么说,脸上露出一抹失落的神情,道:“你以前自己说过喜欢粉色啊,小裙子和娃娃都给你买的粉色,还有那个巧克力,也是你最喜欢的牌子。” 冉冉撅着嘴道:“那是以前!我现在不需要了!” 她话音刚落,陆景墨忽然放下筷子,重重的一声,给冉冉吓了一跳。 “冉冉,跟哥哥道歉!” 陆景墨严肃地看着她,道:“快点!” 叶佳禾也生气地说:“你这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去马尔代夫这件事都过去多久了?还哄不好你了是吧?” 冉冉委屈的眼泪在眼中积聚,一句话都不说。 陆景墨厉声说道:“你哥哥出去玩,那是因为人家门门功课都第一,作业按时完成,这是对他的奖励!他出去玩的时候,还记挂着我们,给我们每个人都带了礼物,你哪怕是不喜欢,也不该是这个态度!” 冉冉突然站起身,大哭着道:“对,就是我最坏,最不懂事!你们喜欢他,就让他一个人做你们的孩子吧!” 说完,她放下碗筷,便往楼上跑去。 叶佳禾和陆景墨格外吃惊,完全不懂女儿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苏萍这时突然斥责道:“你们这都是怎么了?凶什么凶?冉冉多可怜啊,好歹是个小女孩儿,你们哪能这么说她?” 说着,她便上了楼,貌似很关心孙女儿的样子。 叶佳禾气得也吃不下饭了,陆景墨也是不知道该怎么教育冉冉? 两人本想上去看看女儿,可现在,阳阳也很失落,默默地红了眼睛。 叶佳禾与陆景墨只好先安慰儿子。 …… 房间里,冉冉趴在床上大哭。 苏萍走过去,道:“好了,你就知道哭。你看你哭成这样,你爸爸妈妈来安慰你了嘛?” 冉冉爬起来,靠近苏萍怀里,抽泣道:“奶奶,那我该怎么办呀?爸爸和妈咪好像更讨厌我了。” “哎,奶奶也为你担心啊,你看你爸妈,偏心都偏到哪里去了?”苏萍故意说道:“要是你妈妈的孩子生下来了,他们啊,估计是不可能要你了!毕竟,他们现在容得下你,是因为你要是没了,阳阳一个人也孤单。但要是再生下来一个孩子,你想想,他们还要你干嘛?就连现在,他们都讨厌你讨厌成了这个样子。” 冉冉别提多紧张了,她哽咽着道:“不要,我不要妈咪生孩子,妈咪能不能不生孩子?” 苏萍眼中闪过一抹阴毒的寒光,笑眯眯的道:“这简单啊!就怕你这小丫头做不好。” 果然,冉冉上钩了。 她懵懂地望着苏萍,道:“奶奶,你是什么意思啊?” 苏萍贴在她耳边说道:“你妈妈现在肚子还没大起来,只要摔一跤,就不会再生孩子啦。到时候你在你妈咪洗澡的时候,把一些沐浴露涂抹在地上,别让你妈咪发现。她滑一跤,孩子就没了。这样的话,你就还是这个家里唯一的小公主,他们只能宠着你。” 冉冉眨了眨眼睛,摇摇头道:“不行,妈咪摔跤会疼的。有没有不让妈咪疼的办法?” “不会,她是个大人,这点疼还是能忍的。”苏萍道:“难道,你没有摔过跤吗?是不是过几天就好了?哪有那么疼?” 冉冉想想,倒也是。 她经常在跟小朋友玩的时候摔跤,擦一擦酒精,再贴一个创可贴就没事了。 小丫头有点心动了,期待地问:“奶奶,如果这样,妈咪就不会再生孩子了吗?” “那当然了,奶奶还能骗你?”苏萍一字一句地道:“不过,你可一定要保密,不能说是奶奶教你的啊。你就偷偷地弄,别让你妈咪发现。不然的话,奶奶和你都得吃不了兜着走的。” 冉冉郑重的点点头,可心里不知为什么,七上八下的? 这时,门口又传来敲门声。 苏萍知道大概是陆景墨和叶佳禾来了。 她连忙做出一副慈爱的样子,对冉冉道:“别哭了,奶奶就觉得哥哥给你带的礼物很好看呢。” 陆景墨走进来之后,对苏萍道:“妈,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跟冉冉说说话。” 苏萍装作语重心长的说:“好好说,别再发脾气了,冉冉胆儿小。” 陆景墨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苏萍走后,冉冉还在想让妈咪摔跤的事情。 陆景墨见她心不在焉的,便问:“在想什么呢?” “啊?没……没什么。” 冉冉赶忙道:“我就是在想,你……会不会打我一顿。” 陆景墨无奈的叹了口气,问:“那你知道自己错了吗?” 冉冉忽然有点后悔,偷偷看了看爸爸,总觉得自己吃饭的时候太过分了,爸爸妈妈会不会因为这个更讨厌她? 想到这儿,她小声说道:“我知道错了!爸爸,对不起。” 陆景墨欣慰的摸了摸女儿的头发,道:“那你去跟哥哥道个歉,好不好?你今晚说的那些话,哥哥也会很伤心的。小孩子偶尔耍耍脾气是可以的,大家都可以包容你。但是如果总是这样,就会让人寒心,以后,就没有人再真心对待你了。” 冉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道:“那……我去跟哥哥道歉。” 就这样,陆景墨牵着她的手,去了阳阳的房间。 阳阳还在因为妹妹不开心而难受。 “哥哥,你别生气了。” 冉冉拉了拉她的手,软糯糯的道歉。 阳阳也不忍心苛责妹妹,他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也有错。以后如果再遇到这种事情,妈咪不让你去,我也就不去了,我陪着你,好不好?” 冉冉难为情的红了脸,越发觉得自己太过分,太不懂事了。 陆景墨见儿子和女儿和好了,才终于放下心来。 …… 冉冉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忧伤地爬上了自己的小床。 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有爸爸妈妈、还有奶奶和哥哥,她有那么多亲人,可她却觉得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恐慌。 奶奶晚上的话,一直都回荡在她的脑海中,像是一个魔咒,怎么都赶不走? 真的要这么做吗? 妈咪如果摔一跤,就不会再有第三个孩子了。 虽然奶奶说不会很疼,可是哪怕妈咪受一丁点儿伤,她都会很心疼的。 就这样,小丫头满脑子的胡思乱想,作业没有完成,便沉沉的睡着了。 翌日清早,她才想起来没有完成作业。 无奈之下,她只好将作业本丢在了家里,不敢带到学校去。 …… 几天后的一个上午,叶佳禾接到了老师的电话。 “陆太太,本来不想打扰您的,但是我觉得这件事,还是应该跟您好好沟通一下,麻烦您来一趟学校吧?” 老师的语气凝重,叶佳禾还以为冉冉在学校里出了什么事,立刻去了学校。 没想到冉冉正垂着脑袋,站在办公室里,一副犯错的样子。 叶佳禾连忙走过去,问:“老师,是冉冉犯了什么错了吗?” 老师叹了口气,道:“叶欣冉,还是自己跟你妈咪说吧?最近,你的作业到底是没带?还是没写?” “我……”冉冉咬了咬唇,心虚的道:“是忘记带了。” 叶佳禾立刻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拉着女儿的手道:“忘带了是吗?走,那我现在带你回家取。” ------------ 第300章 冉冉说出苏萍奸计 可冉冉却怎么都不肯走。 她的表现,已经出卖了她。 老师叹了口气,有些失望地说:“陆太太,其实我觉得不写作业这件事,顶多也就是学习上的问题,可以理解为孩子对学习不感兴趣,我们可以去纠正。但是很严重的问题是,这么小的孩子已经会说谎了。” 叶佳禾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为什么同样是她的孩子,阳阳和冉冉的差别就这么大呢? 阳阳现在已经从一年级直升到四年级了,仍旧是门门功课第一。 可冉冉简直就像是被上了什么魔咒,学习不好也就算了,现在居然不写作业加骗人。 叶佳禾厉声问冉冉:“为什么不写作业?” 小丫头就这么低着头,也不吭声。 其实,并不是她不想写,而是她每天都在纠结该不该让妈咪摔跤,她的精力一点都没有办法集中? 碍于陆景墨的面子,老师也没敢太贬低冉冉,更不敢说什么重话。 她只能说道:“陆太太,我认为孩子说谎这件事比不写作业要严重得多。所以,您回去还是要好好跟冉冉说一说。不要动怒,好好说。” 叶佳禾勉强笑了笑,道:“谢谢您,老师,我知道了。这样吧,现在我就把冉冉带回去了!我一定好好教育她,没写的作业,我也会督促她补完。” 就这样,叶佳禾冷沉着一张脸,拉着冉冉的手,离开了学校。 路上,冉冉知道自己犯了错,那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叶佳禾也没说话,只是安静地开车。 可沉重的呼吸声和紧蹙的眉头,已经显示出了她的生气。 终于到家,她将小丫头从车上带了下来,步伐很快地往里走。 冉冉立刻就察觉出了马上就会有一场血雨腥风要来了。 恰好路过客厅时,苏萍在。 小丫头立刻冲她呼救:“奶奶,救我!” “这是怎么了?” 苏萍连忙跑过去,道:“佳禾啊,你怎么这么拽着冉冉?你看这手腕子都被你给拽红了。” 叶佳禾冷着脸道:“您不用管,我有话要跟她说。” 冉冉‘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叶佳禾厉声呵斥道:“不准哭!我告诉你,叶欣冉,今天你哭也没有用!你太过分了!你不想学习,你不是学习的料,我可以容忍你。但是,你这么小就开始说谎骗人,以后,你还了得?” 就在这时,她手机响了起来,看到是医院的电话,她只好接了起来。 那边传来下级医生慌张的声音,道:“Susan大夫,26床又出血了,我们用了药还是没有止血的迹象。您还是过来一趟吧,可能需要紧急手术。” “好,我知道了。” 叶佳禾挂了电话,冷声命令道:“叶欣冉,从现在开始,你给我在自己房间门口站着面壁思过。我会让张妈看着你,什么时候你不哭了,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我才能饶了你!” 说完,她立刻往医院赶了过去。 冉冉擦了擦眼泪,委屈地往楼上走。 想到自己罚站完了之后,晚上很可能还要补一夜作业,冉冉就愈发觉得自己现在正过着一种暗无天日的生活。 况且,她站在房间门口,来来往往的女佣都会看到她。 冉冉觉得,实在是太没面子了。 到了中午,她摸了摸酸痛的小短腿,只希望时间可以过得更快一些。 就在这时,苏萍走了过来,带了一大包零食。 “哎呦,我的孙女儿,可心疼死奶奶了。” 苏萍说着便将零食拿出来,道:“快点吃吧,你妈妈不喜欢你,不心疼你,可奶奶心疼啊!” 冉冉感动极了,哽咽着道:“谢谢奶奶。可是……可是妈咪没有允许我吃饭,万一张妈告诉妈咪了,她会更生气的。” 苏萍笑了笑,道:“没关系,她啊,刚出去了,不在家。放心吧,有奶奶在呢,你尽管吃,我看谁敢为难你!” 就这样,苏萍把冉冉带到了自己房间里,给她吃零食、喝饮料。 苏萍这时露出一副惋惜的样子,道:“哎,奶奶真是心疼你这丫头啊。再过几个月,你妈妈孩子生了,你的日子啊,就更悲惨了!” 冉冉心一惊,顿时,手里最爱吃的饼干和巧克力也不香了。 那天苏萍提出的让妈妈摔跤的办法,再一次在冉冉心中萌生出了种子。 苏萍见小丫头似乎动摇了,便一字一句地道:“冉冉,你要记住啊,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不过就是摔一跤,能有多疼啊?” 冉冉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 …… 傍晚,叶佳禾很早就回来了。 从今天起,她准备每天都尽量回来早一点,从头到尾看着女儿写作业。 冉冉看到她,委屈巴巴地说:“妈咪,我都站了一天了,好累。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别生气了。” 叶佳禾虽然心疼,可她的表情仍旧没有好转,冷冷问:“错哪儿了?” “我……我不该骗人,不该不写作业。” 冉冉说着说着,声音里就带上了一层哭腔。 叶佳禾这才缓下了语气,道:“你以后,会不会改掉这个坏毛病?还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吗?” 冉冉摇了摇头,小声道:“不敢了。” 叶佳禾牵着女儿的手,往屋里走去,道:“今天晚上,妈咪带着你把作业补完,明天一起交给老师。” 晚上,冉冉面对着试卷上密密麻麻的题目,有些烦燥。 可是妈咪就坐在旁边,虎视眈眈的,她觉得妈咪好像越来越不喜欢她了。 那种感觉,就好像要把她一口吃掉似的。 后来,还是陆景墨过来了,说叶佳禾怀孕需要多休息,不能熬夜,也不能太辛苦。 冉冉眼巴巴地看着爸爸深情地盯着妈咪的肚肚,格外温柔。 在陆景墨的劝说下,叶佳禾便让冉冉一个人写作业,写完她要检查。 冉冉知道,妈咪回房间之后,就该洗澡了。 小丫头的心跳越来越快,手心也渗出了冷汗。 叶佳禾离开没一会儿,冉冉便悄悄从房间里出去。 爸爸好像在书房,妈咪应该在卧室。 冉冉紧张地想,真的要像奶奶说的那样,让妈咪摔跤吗? 要是那个孩子没了,爸爸妈妈是不是还会把她当成唯一的小公主,不会再像现在这样,对她这么疾言令色了? 想到这儿,冉冉迈出缓慢的步伐,往主卧的方向走去。 她偷偷往里看了一眼,好像没人。 冉冉悄悄走到了浴室里,看着沐浴露,她颤抖着手想拿起来,涂抹到地上。 可是,当她触到那个沐浴露瓶子的时候,心忽然像是被什么扯了一下。 下一秒,她像是扔掉一颗炸弹似的,将沐浴露扔到了一边。 不,还是不行! 她不想让妈咪摔跤,妈咪会痛的。 就在这时,叶佳禾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冉冉,你怎么过来了?作业写完了吗?” 冉冉立刻回过头,惊恐地望向叶佳禾,心都快要跳出了胸口。 叶佳禾疑惑地望着女儿,道:“傻丫头,你怎么了?” 难不成,学习学傻了? 她将冉冉搂进怀里,叹了口气,柔声说道:“如果真的很累,那就去睡吧,作业明天再说吧。冉冉,妈咪也不想跟你生气,但你要答应妈咪,以后做一个诚实的小朋友,好吗?” 冉冉在妈咪怀里颤抖着,重重地点了点头。 后来,叶佳禾去洗澡了,冉冉也离开了主卧。 心跳还是无法平息,心中有好多话,也有好多疑惑,简直要把她给憋死了。 不知怎么的,冉冉就走到了阳阳房间门口。 阳阳都准备睡觉了,看妹妹一脸苦恼地站在门口,他连忙让她进来。 “怎么了?不开心啊?” 阳阳抿抿嘴,道:“是不是作业又写不完了?哪里不会,我教你。” 冉冉郁闷地摇了摇头,道:“不是这个。”“那是什么?” 阳阳取笑道:“难道,又馋冰激凌了?” 冉冉坐在桌前,双手托着下巴,道:“不是,都不是!我……我想跟你说个秘密。再忍下去,我就真的要憋死了!” 阳阳来了兴致,赶紧跑到她旁边,一副八卦脸,“你说你说!” 冉冉望着他问:“你们是不是都不喜欢我?你们都在期待着妈咪肚子里的宝宝,对不对?” 阳阳一愣,道:“前面不对,后面对。怎么了?” 冉冉的眼睛里这才多了一抹光亮,确认道:“我那天还对你乱发脾气,还总是不好好学习,惹爸爸妈咪生气。难道,你们还喜欢我吗?” 阳阳像个小大人似的,严肃地解释道:“我们是一家人啊,我们之间是亲情,这样的感情,无关你学习好不好,也无关我们吵不吵架,懂吗?” 冉冉听到这儿,微微松了口气,随即,像是下定了决心,说道:“我……那我就告诉你吧!奶奶说,如果妈咪的孩子生下来了,你们就会越来越讨厌我的,会把我丢到孤儿院去。她说,只有在妈咪的浴室的地上涂上沐浴露,让妈咪摔跤,把宝宝摔没有了,我才能继续做这个家里唯一的小公主。可……可是我不想妈咪摔跤,我怕把她摔疼了。” 阳阳听得早已瞠目结舌。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冉冉,道:“你……你再说一遍,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冉冉郁闷的说:“是奶奶。她还说这是我们的秘密,不能告诉其他人。” “太过分了!” 阳阳气的站起来,咬牙切齿的道:“太狠毒了!你知不知道,妈咪要是真的摔一跤,那就不止是疼痛这么简单了!你就相当于杀人犯,亲手杀死了你的弟弟或者妹妹!” 冉冉吓得瑟瑟发抖,她哽咽着道:“不是这样的,奶奶说,只是摔一跤,不会很疼的。我……幸好我没做。” 阳阳忍无可忍,冲出门去,闯到了苏萍的房间。 当时,苏萍正在浴室里放水,准备一会儿好好泡个热水澡。 她津津有味的想着,或许就在这两天,冉冉那个蠢丫头,就会动手了。 既然叶佳禾跟商元浩想看着她与陆景墨母子残杀,那她就让叶佳禾跟她女儿母女相残! 就是不知道,万一叶佳禾得知了真相,还能不能受得了这个打击? 想到那样的场面,苏萍甚至都忍不住哼起了歌。 就在她准备脱衣服的时候,突然被脚步声吓了一跳。 “阳阳?” 苏萍惊讶的看着眼前满脸愤怒的小子,道:“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阳阳恨恨的问:“你为什么要让冉冉害我妈咪?你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苏萍的脸色立刻变了,没想到,冉冉那个蠢货居然敢将这种事说出去。 果真是个不中用的东西! 她挤出一抹笑脸,道:“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我怎么一句都不听不懂?冉冉呢?你把她叫过来,我问问她,我到底教她什么了?” 苏萍这副样子,忽然让阳阳想起了之前的汪柔。 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也是这幅笑面虎的模样。 就在这时,冉冉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想把阳阳拉走。 因为她怕把事情闹大了,传进爸爸妈妈的耳朵里,他们会觉得,她是个坏小孩。 “哥哥,我求你了,你别问了。”冉冉拉着阳阳,央求道:“我们回去吧,就当作这件事没有发生,好不好?” 可苏萍却在这时上前拧着她的脸,道:“冉冉,你这孩子怎么无中生有呢?你跟你哥哥说了些什么?你说,我教你什么了?” 她的眼中带着阴冷的威胁,手下的劲儿也不小,冉冉的脸蛋都被掐疼了。 阳阳见状,简直是怒不可遏。 这个坏老太太,不仅想害他妈咪,居然还这么对冉冉。 怪不得冉冉这丫头会中她的奸计! 阳阳冲上前,用尽所有力气,将苏萍狠狠推开。 苏萍借势一下子将头磕在了浴缸上。 就在这时,刚进来送燕窝的女佣看到了这一幕,吓得惊叫起来。 这一叫,也引来了别墅的所有人。 当陆景墨和叶佳禾进来看到苏萍头破血流的时候,完全震惊了。 ------------ 第301章 发现线索 陆景墨慌忙上前将苏萍扶了起来,怒道:“这是怎么回事?” 阳阳也有些慌了,他的本意,并不是想伤害苏萍。 冉冉在一旁大哭,道:“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可刚才亲眼目睹这一切的女佣却战战兢兢地开口道:“我……我刚才看到是阳阳少爷把老夫人推倒的。” 陆景墨狠狠瞪了阳阳一眼,冲女佣喊道:“快去叫救护车!” …… 医院里。 苏萍的额头被缝了五针。 陆景墨和叶佳禾都在,他们无声地沉默着,各有所思。 叶佳禾知道,苏萍是陆景墨的亲娘,苏萍遇到危险的时候,血缘关系的威力就显现出来了。 可她实在是想不通,阳阳和冉冉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个问题,陆景墨在苏萍缝完针之后,便问了。 “妈,为什么阳阳要推你?” 苏萍装出一副悲伤的样子,道:“我哪知道?他一进来,就质问我,教了冉冉什么?我也纳闷儿呢。我到现在也搞不懂,我到底哪里得罪这两个孩子了!” 陆景墨脸色仍旧很差,扶着苏萍,道:“那我们回去问个清楚。”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看叶佳禾一眼。 叶佳禾也感受到了一丝奇怪又压抑的气氛,她只好跟在后面走着。 回到家里已经是凌晨了。 阳阳和冉冉哪里敢睡觉? 两个孩子被陆景墨叫了下来,斥责道:“你们谁先说!为什么要推奶奶?” 冉冉被吓得发抖,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爸爸这么可怕的样子。 阳阳却克制着紧张,如实说道:“奶奶教唆冉冉,害妈咪。她让冉冉把沐浴露涂在浴室的地上,想害妈咪滑倒!” 此话一出,叶佳禾与陆景墨全都震惊了。 冉冉生怕爸爸妈妈怪她,慌忙解释道:“但是,我……我没有这么做哦,我不会害妈咪的。我不会让妈咪摔跤!” 叶佳禾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今天晚上,这丫头在她的浴室里那么慌慌张张的。 搞了半天,是这样。 想到这儿,叶佳禾只觉得心里那股火涌上了颅顶。 毕竟,她也没有想到,苏萍竟然已经卑鄙到了这个程度,利用一个小孩子去做这种事情。 可这时,苏萍却喊起了冤枉,哭诉道:“天啊,这简直是一派胡言。叶佳禾,你要是看我不顺眼,你就让景墨把我送回乡下去。你何苦让你儿子女儿这么污蔑我?我……我指使你女儿,呵,这真是天大的愿望!我要是真指使她了,你现在会一点事情没有?况且,她是你的孩子,我有什么能力去指使她害你?” 阳阳听她狡辩,分毫不让地反驳道:“你当然有办法!你告诉冉冉,说妈咪的宝宝要是生下来,大家就不会喜欢冉冉了。冉冉是害怕被我们抛弃,才差点上了你的当!” 苏萍嘶声力竭地吼道:“这更是胡说八道!明明是这个小丫头成天说她爸爸妈妈对她不好,让我帮着想想办法。那天,她还跟我说她不想让她妈妈的孩子生下来,我当时还说她了,把她教育了一番。没想到,今天倒成了我的错了!叶佳禾,我总算是明白了。你真是好狠啊!利用你儿子女儿来害我,行,你们跟景墨是一家人,我斗不过你们!我走!行了吧!” 说完,苏萍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可刚走两步,她就像是晕倒了,跌坐在地上,扶着受伤的额头。 陆景墨立刻走上去,将她扶起来,道:“我会查清楚这件事的,如果真的不是你的错,我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你不要再闹了,我扶你回房间休息。” 叶佳禾见状,瞬间明白了。 终究,陆景墨还是信了苏萍的鬼话。 在血缘和亲情面前,果真,什么都是假的。 后来,陆景墨从苏萍那边回来,阴沉着脸,对她道:“阳阳和冉冉这两个孩子,该好好教育一下了。大概是我太宠着他们,把他们宠得有恃无恐,才敢跟长辈动手。” 叶佳禾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问:“你什么意思?所以,你也相信你妈说的那些话?你觉得,是我为了赶走她,而教唆我儿子女儿做这种事情?” 陆景墨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继续说道:“明天,我会去带冉冉看心理医生。毕竟,我之前就听说过,每个二胎或者三胎家庭,都会遇到这样的问题。可我没想到,这样的问题居然会落在我们家身上,还这么严重。” 叶佳禾心一惊,瞬间,火大地问:“陆景墨,你给我说清楚,冉冉哪里有问题了?她本来是个很开朗活泼的小孩,如果不是有人在她耳边煽风点火,她怎么会变成这样?我告诉你,冉冉一点问题都没有,有问题的人,是你和你妈!” 陆景墨看在她身怀有孕的份儿上,不想跟她生气,也不想争吵。 可叶佳禾这番话,却让他没来由的懊恼。 他负气地说:“我有问题?当时,是你跟我妈做交易,主动提出要把我妈接回来的吧?既然接回来了,那我们就好好过日子,我也一直都是站在你这边的。无论她怎么闹,怎么为难你,我从来都没有让你受过分毫委屈。但你今天也看到了,就连女佣都亲眼看到,是阳阳把我妈推倒,跟我妈动手。既然如此,当时你就不要做这个好人,不要把我妈接回来。至少,她还能保住一条命!” 叶佳禾被他气得差点哭了,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摔门而去。 可没想到,一打开门,两个小家伙都站在门口,怯怯地看着她。 他们似乎也知道,爸爸和妈妈吵架了。 尤其是冉冉,格外愧疚,带着哭腔道:“妈咪,你打我吧,是我不好。你和爸爸不要吵架,好不好?你……你也不要离家出走,好不好?” 叶佳禾心疼地望着女儿,将她抱了起来,努力挤出一抹微笑,道:“爸爸妈妈没吵架。你不是总想让妈咪带你睡觉吗?那今晚,妈咪带你一起睡,好不好?” 阳阳失落地抬起头问:“妈咪,爸爸是不是不相信我们?但是,我说的话全都是真的。奶奶太坏了,我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妈咪。我一点都不后悔推了她。” 叶佳禾叹了口气,带着两个孩子去了儿童房。 她语重心长地说:“妈咪相信你们都是好孩子。但是,奶奶毕竟是长辈,无论她做错了什么,你们都不该跟她动手。如果你们事先过来告诉我和爸爸,或许,事情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对吗?” 冉冉小声说道:“是我不让哥哥告诉你们的,怕你们更不喜欢我。但是哥哥说了,我们是一家人,是亲人。就算有了小弟弟或者小妹妹,我们仍然是一家人。妈咪,对不起……” “是啊,你这个傻丫头,居然自己胡思乱想了这么长时间,什么都不跟妈咪说。” 叶佳禾将冉冉搂进怀里,摸着她的脑袋,道:“不过妈咪原谅你了,但是你要答应妈咪,以后无论有任何不开心,都要来告诉妈咪。不要让我担心,好吗?” 阳阳愤愤地说:“都怪那个老太婆!要不是她故意教唆冉冉,动不动就拿我们抛弃冉冉的话吓唬她,她也不会上当。” 叶佳禾安慰儿子道:“这件事,妈咪会处理的。那这两天,你们就乖一点,好不好?爸爸心情不好,你们不要去招惹他,知道吗?” 两个孩子乖乖地点了点头,心里却都覆上了一层阴霾。 就这样,叶佳禾跟女儿睡了一夜。 而陆景墨一个人在主卧里彻夜难眠。 就算苏萍之前做了太多坏事,可那到底是他的亲生母亲,他没想要她的命。 至于叶佳禾,那是要与他共度下半生的女人,是他孩子们的母亲,他更不想把她往坏处想。 说实话,这件事今晚发生的太突然,刚才他是被愤怒冲昏了头,才会跟叶佳禾说出那些话。 但他现在,基本已经冷静下来了,也想清楚了。 苏萍这样的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什么都能做得出。 而叶佳禾,就算再恨苏萍,也绝不可能利用孩子们。 他的妻子是什么样的品行,他再清楚不过了。 后来,他接到了肖明的电话。 因为他让肖明追查何蔓蔓的同时,肖明还发现了另外一伙人。 最后,肖明得知这伙人,是商元浩派来的。 陆景墨挂了这通电话之后,心情更沉闷了。 所以叶佳禾早就开始调查苏萍了,但她什么都没跟他说,而是去找她哥哥帮忙。 她是真不把他当做丈夫,还是觉得,他一定不会站在她这边? 一夜难眠。 翌日清早,餐桌上十分安静,陆景墨和叶佳禾谁也没有理谁,似乎是在冷战。 而阳阳和冉冉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苏萍在自己的屋子里,据说是因为害怕叶佳禾,不敢上桌吃饭。 就在快吃完饭的时候,陆景墨突然说道:“对了,我今天给冉冉的学校请了假,又找了一个专业的心理医生,到时候,带她去看看。” 叶佳禾一愣,放下了筷子,就这么冷冷盯着陆景墨,眼神中充满了质问。 陆景墨像是看不见似的,道:“你该上班就上班,我带她去,不会影响你的工作。” 冉冉虽然不想去看医生,可是,她能感受得到父母之间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 因此,她也不敢说话,不敢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叶佳禾忍着一肚子火,对阳阳道:“你先带妹妹回房间收拾书包,妈咪一会儿送你们去上学。” 阳阳是个机灵懂事的,他点点头,拉着冉冉的手上了楼。 知道孩子们都离开了餐桌,叶佳禾才终于忍无可忍的道:“陆景墨,我请你适可而止。什么事情,都不要做的太过分了!冉冉没病,而且我自己就是医生,我女儿是个什么状况,我比谁都清楚!” 陆景墨并不是很赞同,他冷冷地说:“你治得了身体的病,但是你治不了心里的病。冉冉她自己都承认了自己因为想争取父母额宠爱,差点害的你孩子都没了。” “那是冉冉的问题吗?” 叶佳禾压低声音,咬牙说道:“你不相信你自己的女儿,反而去信一个满口谎言,心思歹毒的老太婆!陆景墨,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被她抛弃了二十年?你是不是忘了她回来之后,是怎么利用你们的母子之情,欺骗你的?你是不是还没被她耍够?” “住口!” 陆景墨厉声呵斥道:“叶佳禾,你够了!我知道,我妈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你不用一遍一遍的提醒我!我也不想拥有一个这样的母亲,可事实就是如此,我有什么办法!” 说完,他带着怒气离去。 叶佳禾无奈而又疲惫的揉了揉头发,深深叹了口气。 没过多久,两个小家伙慢吞吞的走了过来。 冉冉拉着妈咪的手,道:“妈咪,你跟爸爸生气了,我……我答应他去看医生就是了。妈咪别生气,冉冉不想妈咪难过。” 叶佳禾将女儿抱进怀里,眼泪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她柔声道:“好孩子,我们最健康了,什么病都没有,不用去医院。走,妈咪送你们上学去,嗯?” 上午,叶佳禾送了两个孩子去了学校之后,她本想去医院,却在半路上,接到了商元浩的电话。 “佳禾,何蔓蔓那个小娘们儿的事儿,有线索了。你要不要来会所一趟?” 叶佳禾一听,立刻说道:“好,我现在就过去。” 到了云端会所,叶佳禾被商元浩带到一个密室前。 打开那个屋子,血腥味扑面而来,一个被打的浑身是伤的男人趴在地上。 叶佳禾看着眼前血淋淋的场面顿时有些心惊,她问:“哥,这跟何蔓蔓有什么关系?” 商元浩冷哼了声,道:“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可是商年的亲信。商年是我们的二叔,商雄飞的亲弟弟。商雄飞死后,商年便想接手商雄飞的位置,做商家的掌权人。后来,他的人被我一一铲除,他只分了点商家的财产。可我查何蔓蔓的时候,查出这女人曾经进出过商年的宅子。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 第302章 她想曝光苏萍 叶佳禾只觉得这迷雾越积越厚,可好像只要再往前走走,又能全部散开。 她不可思议地问:“为什么何蔓蔓会认识商家的人?她只是一个穷学生而已,怎么会认识这人?” 商元浩冷笑了声,踢了趴在地上的那个男人一脚,怒道:“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否则,老子割了你的舌头,让你永远都说不了话!” 那男人有气无力地说:“其实,苏萍和商年很早就厮混在一起了。每次商雄飞出远门的时候,他们都会偷偷见面,混在一起,只是苏萍瞒得紧,人又是左右逢源,商雄飞一直都被蒙在鼓里。前段时间,有个自称从海城来的年轻女人,说是来找商年有要紧事。当时,商年把我们全都轰出了屋子,我确实不知道他们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那个女人,商元浩和叶佳禾都清楚,就是何蔓蔓了。 当他们得知苏萍早已背叛了商雄飞的时候,只是一刹那的震惊。 毕竟,像苏萍这样的女人,能做出这种事,也不奇怪了。 商元浩有条不紊地分析道:“所以,那把火,很可能根本就不是什么仇家放的,而是商年为了救老情人,故意演了这出戏,苏萍再来个贼喊捉贼,让陆景墨认为火是我放的。” 叶佳禾心惊肉跳,背后都冒出了一层冷汗。 联想到苏萍教冉冉的那些事,她只觉得自己是养了一条毒蛇在家里。 这时,商元浩恨恨的问:“对了,最近老妖婆子在家没有欺负你吧?她要是作妖了,你就告诉我,我他妈废了她!” “哥!” 叶佳禾叹了口气,道:“你不要再动不动说这些打打杀杀的话了。这里是海城,不是你的地盘!难道,这种亏,你还没有吃够吗?” 本来叶佳禾也想跟商元浩吐槽苏萍,可她知道商元浩的性格,她不想让哥哥再去为她冒险。 反正,苏萍的尾巴就快要露出来了,她不差这点时间。 就这样,她对商元浩道:“一定一定要尽快抓住何蔓蔓!否则,就凭这个人的话,陆景墨也不会相信我们的。说到底,这世上任何的感情,都没有办法跟血缘抗衡。” 商元浩听得似懂非懂,总觉得她妹妹这话里有话呢? 他点了点头,道:“你放心,那小娘们儿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把她给你抓来。要是抓不到她,我就捅了商年的贼窝。总会找到那个老妖婆的把柄!” …… 从云端会所出来,叶佳禾给张妈打了个电话。 得知陆景墨现在并不在家,她驱车赶了回去。 苏萍此时正在客厅里,心情不错地插花,身旁还有女佣帮她煮着花茶。 她悠哉的模样,一看就是过惯了贵妇生活的。 见叶佳禾回来,苏萍放下手中的花枝,故意装作头晕的模样,由女佣扶着坐了下来。 她皮笑肉不笑地说:“佳禾啊,你可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孩子。总不能让这两个孩子有娘养没娘教,专对我这个老太婆下手吧?” 叶佳禾冷声对那两个女佣道:“你们先下去。” 女佣走后,叶佳禾的眼神仿若冰霜,透着隐隐的凌厉。 苏萍冷哼了声,道:“呦,看你这架势,还想杀了我?” 叶佳禾冷笑着道:“我知道,现在无论我问你什么,你都不会承认。这手连环计,你真是用得高明啊。先放把火贼喊捉贼,博取你儿子的同情心,然后再刺激我哥,用他坐牢跟我交换条件;现在,又开始利用我的儿女。苏萍,我终于知道,你是如何在商雄飞的身边屹立不倒了。” 苏萍的脸色微变,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叶佳禾故意套她的话。 按说商年做事滴水不漏,何蔓蔓应该早就被解决了才对,叶佳禾是怎么知道放火的事情? 因此,苏萍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道:“怎么?利用你儿子和女儿想搞垮我的计划失败了现在,又开始栽赃我?哎,我这是什么命啊,居然摊到了你这么个儿媳。” 这时,叶佳禾幽幽地问:“商年……这两个字,你总该很熟悉吧?” 苏萍的心忽然提到了嗓子眼儿。 商年? 叶佳禾怎么会知道商年? 见苏萍慌成了这样,叶佳禾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从当时放火开始,就都是苏萍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罢了。 苏萍咬着牙问:“叶佳禾,你到底想干什么?” 叶佳禾笑了笑,语气却是截然相反的冷,“你终于怕了,是吗?那我就告诉你,我想干什么?我要让你把当年欠我们的,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苏萍心跳越来越快,因为,她不知道叶佳禾到底掌握了多少证据? 只听叶佳禾一字一句地说:“你最好不要再在我的孩子身上打主意!否则,我会让你知道,后悔,是什么滋味?” 说完,她丢下六神无主的老太婆,这才去了单位上班。 晚上下班时,有个值班的同事家里临时有事,想换班,但却没有人愿意跟他换。 叶佳禾便道:“我跟你换吧,你安心回家处理你自己的事。” “太感谢了,Susan医生。” 同事十分感激。 而叶佳禾之所以主动值班,是因为她不想回家面对陆景墨。 虽然她也知道,苏萍那个老太婆太有手段,别说是陆景墨,就连她和商元浩,一开始也被那个老太婆坑过。 更何况,这老太婆还是陆景墨的亲娘,人总是会带有感情色彩的。 可即便如此,她心里还是忍不住失望。 没想到,陆景墨对他们是那么的不信任。 叶佳禾给张妈打了电话,拜托她帮忙照顾好冉冉和阳阳,不要让苏萍那个老太太再接近两个孩子。 快十点钟的时候,陆景墨来了。 叶佳禾微微讶异,冷冷问:“张妈没跟你说吗?我今天值班,不回去了。” 陆景墨点了点头,淡声道:”说了。但你这个级别,不是不用值班了?怎么突然又开始上夜班了?” 叶佳禾看着眼前电脑上的病历,也不看他,简短地解释:“帮同事顶个班,就这一天。” “嗯。” 陆景墨面色凝重,道:“那你现在有空吗?有些事,我想问你。” 叶佳禾茫然地看着他,总觉得,他想跟她谈的东西,还是有关苏萍的;又或者是,他还不死心,非要带冉冉去看心理医生? 叶佳禾不是很想搭理他,便道:“你想问什么,就在这里问吧。我在值班,不能离开病区。” 陆景墨语气低落而深沉,顿了顿,才问道:“你一直在让你哥查我母亲?” 叶佳禾的心微微一颤,道:“怎么了?不可以吗?她当年做了这么可怕的事情,我不放心,查一下她,也不行么?” 陆景墨的语气中带着隐忍,一字一句的道:“可以,你可以查她,但是,为什么要让你哥去查?为什么你连说都不跟我说一声?你是觉得,我会给我妈通风报信,还是你根本就没有把我当做你的丈夫?” 他的质问,让叶佳禾不知该怎么辩驳? 她冷声道:“陆景墨,你不要乱给我扣帽子?你说我不相信你,但你呢?你相信我了吗?如果你信任我,信任我们的孩子,你就不会非要带冉冉去看什么心理医生!你就不会不问青红皂白,认为我要赶走你妈!” 陆景墨只觉得心渐渐变得有些冷,他失望的问:“所以,你当时愿意接我妈回家,不过就是为了跟她做交易,把你哥放出来,是吧?你根本就不是真的原谅了她,所以你查她,归根究底,你是想赶她走!就连现在,冉冉和阳阳,也想赶她走!” 叶佳禾不知道是气的,还是难过的,她眼圈泛红,带着哭腔道:“陆景墨,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浑蛋!难道,你忘了你妈以前做的那些事吗?她以前为了陷害我哥,自己可以从楼上故意摔下来,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可以不要,她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陆景墨这才发现,其实他潜意识里是信了叶佳禾的,他只是受不了叶佳禾整日防着他,有任何事都不先跟他说,而是先找商元浩。 所以他才忍不住说了这些伤人的话。 至于苏萍,他太了解她是什么德行了,别说是叶佳禾了,就连他,都不想再跟苏萍这样的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让你哥哥停手吧,你想查我妈,也应该我来查。我希望下次你想做任何事,都先想到我,因为,我才是你的丈夫。我不希望我的妻子愿意相信任何人,却唯独对我藏着掖着瞒着!” 陆景墨低低的说完,便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男人声音淡淡的,带着一抹温柔,道:“我把宵夜给你放在值班室了,记得吃。” 叶佳禾望着他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既生气又难受,还有一丝淡淡的无奈。 刚才陆景墨的眼神还有他的话一直在她脑海中回想。 叶佳禾使劲摇了摇头,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明明是他有错在先,明明是他妈妈先害人,她有什么对不起他的? 陆景墨刚才,分明就是在强词夺理罢了! 可尽管如此,叶佳禾还是给夏灵发了信息,想跟她诉诉苦。 顺便,也可以打发打发时间。 这总比待在家里,面对着陆景墨或者苏萍好。 翌日刚好是周末,夏灵不用上班,所以很早就出来了。 因为叶佳禾是刚下夜班,她也没有力气去逛街,所以两个人便去做了个SPA。 一看叶佳禾这幅垂头丧气的样子,夏灵立刻就问:“你说,你是不是跟陆景墨吵架了?” 叶佳禾惊讶的看着她,只觉得这天底下最了解她的人,莫过于夏灵了。 夏灵撇撇嘴,道:“自从上次宴会之后啊,你也不找我逛街,我还以为你是天天忙着手术,还有带孩子,都把我给忘了。怎么?一跟陆景墨吵架就想起我来了?” “哎,你不要再拿我寻开心了?你知道我最近都经历了什么吗?我跟你说,但凡我有哪怕一丁点儿时间和精力,我都不会不找你的。” 叶佳禾说完。 夏灵突然拍了下大腿,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叶佳禾好笑的望着她。 夏灵神秘兮兮的说:“你上次跟我说陆景墨找到亲妈了。该不会是你那婆婆,为难你了吧?” 叶佳禾道:“还真被你给说对了,但还不只是这样。对了,你平时的工作是光写采访稿吗?写不写故事会什么的?我可以给你提供素材,你写个什么故事,万一要是火了,稿费分我一半儿就成!” 夏灵更感兴趣了,不过,她摆摆手道:“你知道什么样的素材才能火吗?那得是狗血、刺激、爱恨情仇通通来一遍!那种素材才能火呢!要是像你这样的家常里短的婆媳矛盾,那人人都经历过,我就算写了,也没人看啊!” 叶佳禾正经了神色,一字一顿饿道:“那我今天,就跟你提供一个完全符合你刚才需求的素材!” 就这样,她将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夏灵。 夏灵听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几乎都屏住了呼吸。 要不是因为叶佳禾以前是理科生,语文成绩并不是很突出,她一度以为,这是叶佳禾编出来的什么狗血伦理剧。 等叶佳禾说完,夏灵都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儿来。 “夏灵?灵灵?” 叶佳禾晃了晃她,道:“你干嘛呀?你到底听了没有?” 夏灵不可置信地问:“咱就是说,你刚才说的这些,不是从哪个狗血小说里看到的,然后说给我寻开心的吧?” 叶佳禾白了她一眼,幽幽的问:“你觉得我整天手术和科研忙得满天飞,我有时间看小说吗?” 夏灵有停顿了几秒,忽然间就炸了,骂道:“这死老太婆也太不要脸了吧?以前做了这么多恶事,还不趁着现在赎罪,居然还出来作妖?要我说,当初你就不该救她,让这老太婆横死街头算了!” 叶佳禾叹了口气,道:“我还是第一次后悔自己这个职业。要是我不是医生,苏萍很可能在那个时候,就遭到了她应有的报应了。” 夏灵气的都快冒烟儿了,恨恨的说:“不行了不行了,我现在真想把她写到我的稿子里,真名真姓的曝光她!让全国人民都看看这个老不要脸的嘴脸!” ------------ 第303章 慕司沉难得哄她 夏灵甚至在想,要不把陆景墨这个凑不要脸的也一起曝光算了! 她愤怒地持续输出着,“不要脸的老太婆还利用自己的亲孙女儿,她是真嫌自己活的太久了啊!你刚才说……陆景墨不相信你?也不相信冉冉?” 叶佳禾点了点头,靠在椅背上,失落地说:“我算是看出来了,无论苏萍做过多少恶事,只要她还是陆景墨的亲妈,陆景墨永远都不可能相信我。” 夏灵脸上充满了不解和疑惑,她道:“按说,不应该啊。你们经历过这么多事了,他总该对你有点信任了。再说了,他自己又不是不知道他妈到底是什么人?” 叶佳禾苦涩地笑了笑,道:“嗯,应该是有点信任的,只是不多罢了。” 夏灵听到这儿,恨恨地说道:“这陆景墨,要是再这么黑白不分,那你就真没必要继续守着这么一个人了!你都给他怀了三胎了,他还不相信你,宁愿去信一个满嘴谎言、坏事做尽的毒妇。如果真的如此,他真的配不上你!” “还不止这些呢。” 叶佳禾愤然说道:“昨晚,他居然还来我办公室胡说了一通。他居然说是我先不信任他,让我哥偷偷调查苏萍,却什么都不告诉他。他这明摆着就是强词夺理!“ 可她说完这话,夏灵却没有像之前那样接话,替她打抱不平,而是陷入了沉思。 良久,她才说道:“难道,你一开始对苏萍有疑问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让你哥帮你,而不是陆景墨?” 叶佳禾微微一怔,轻轻点了点头。 夏灵弱弱地说:“可是……他是你老公哎。难道,你出了什么事,第一个想到的人,不该是他吗?况且以后你哥要是有了你嫂子,你还能什么事儿都麻烦人家吗?你要搞清楚哎,你都给陆景墨生了两个孩子了,现在这肚子里还有一个。你们这一天到晚这遮遮掩掩的,到底还要玩儿到什么时候啊?” 听着夏灵的分析,叶佳禾这才发现,最近真的是当局者迷。 她一直都说陆景墨不信任她,但是从一开始,她潜意识里就没有相信陆景墨,所以,才会让商元浩去偷偷查苏萍。 夏灵继续说道:“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没有告诉陆景墨你的怀疑。如果你真的说了,或许他也会像你哥哥一样,帮你查。你根本就没有给过他机会,你让他怎么跟你证明自己?” 夏灵的一番话,仿佛打通了叶佳禾的任督二脉。 不知为什么,她的心里好像也不是那么憋屈,更没有那么生气了。她立刻拿出手机打给了商元浩,让他暂时先停止追查。 商元浩一头雾水,后来听见叶佳禾准备将一切都告诉陆景墨,让陆景墨去查的时候,他当即就恼了。 “你是脑子进水了吗?真是一孕傻三年了我看你!”商元浩恨恨地说:“那是他亲妈!你觉得他会帮你查他亲妈的证据,把那个老妖婆送进去?就算他真的查出了什么,他也只会帮那个老妖婆隐瞒!” 叶佳禾正准备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可商元浩依旧在疯狂地输出着:“是不是陆景墨的主意?你连你亲哥都信不过,去相信那个老妖婆的儿子?叶佳禾,你告诉我,是不是陆景墨那小子给你洗脑了?我现在就找他去!” “别别别!” 叶佳禾道:“哥,你就听我一回吧,我想给他一个机会。要是他这次让我失望了,我一定立刻跟他离婚,绝对不会迟疑,行不行?” 商元浩听到这里,立刻说道:“好!叶佳禾,这可是你说的!我是把你这句话记着了。要是到时候你又哭哭啼啼的,说舍不得他,那我就直接给你绑走!” 随即,他气得挂断了电话。 叶佳禾大大的眼睛充满了惊慌,望着黑下来的屏幕。 倒是夏灵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玩笑道:“你哥这嗓门儿可真是不小啊!我坐这么远都听见他电话里的声音了。” 叶佳禾瞥了她一眼,道:“你少幸灾乐祸了!倒是说说自己啊,你跟慕司沉进展到哪一步了?那个海洋之泪,他是什么场合下送你的?没想到,那个慕律师看起来冷冰冰的,倒是知道疼人呢。” 只见夏灵一脸茫然地看着她,道:“你在说什么啊?我看你是真失忆了!那海洋之泪不是你老公上次慈善晚会拍下来的吗?跟慕司沉有什么关系?” 叶佳禾惊讶地问:“这么久了,慕司沉都没有把那条项链送给你?” 夏灵摇了摇头,道:“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叶佳禾只好跟她解释道:“上次拍卖会之后,慕司沉找陆景墨把那条项链以原价买了下来。难道这些,你都不知道?” 夏灵依旧很茫然,慕司沉从来没告诉过她这些。 况且,从那次拍卖会之后,她与慕司沉的关系就陷入了僵持阶段。 她无法忍受慕司沉总是用她爸爸的生命安全威胁她,慕司沉也无法忍受她在床上给他脸子看。 一来二去,这段时间,他几乎不怎么过来找她了。 夏灵实在没脸将自己跟慕司沉这些龌龊的交易说给叶佳禾听,她只好云淡风轻地说:“切,他怎么可能是送给我的?说不定买来送给哪个女人呢?反正,我也不在乎。” 虽然这么说,可夏灵的心里还是隐隐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失落。 是啊,在慕司沉的心里,她夏灵就是个卑微下贱的女人,又怎么配得上那个千万级别的项链呢? 叶佳禾似乎看出了些什么,立刻说道:“你的意思是,你们现在的关系……还……还没有进展?还是原来那个样子?” 夏灵默默垂下眸子,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神采奕奕。 叶佳禾震惊而愤怒地开口说道:“上次,陆景墨说他买了那条项链送给你,我还以为你们已经是正常的情侣关系了。为什么?都五年了,为什么还是这样?那你还在等什么,为什么还要待在他身边,不离开?” 夏灵无奈地揉了揉头发,道:“如果可以,我早就离开他了,你知道,我不是那种忍辱负重的性子。可是慕司沉他做得太绝了,我爸在他手里,如果我不听他的话,我爸就会在监狱里遭受毒打。” 叶佳禾气得差点说脏话,她愤恨地说:“难道,他一个律师还能手眼通天吗?我们去告他,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夏灵苦涩地笑了笑,道:“其实我以前也觉得,这世上所有东西,无外乎一个‘理’字。只要我们站住了理,就不怕其他的。可自从跟了慕司沉,我才发现当初的我是多么天真。他可以让人在监狱里把我爸爸打得鼻青脸肿,但我爸却紧咬牙关,不肯举报别人打他,只说是自己摔的。还有很多很多事,他可以做得让你痛得刻骨铭心,却又找不到他的任何证据。” 叶佳禾只觉得心惊,焦急而又迫切地想帮她。夏灵安抚道:“佳禾,你不用为我担心,我已经开始找其他律师了。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看外地的律师有没有能与慕司沉匹敌的。后来,我发现帝都那边有很多不错的名律,就是出价都比较高。但只要能救出来我爸,只要能摆脱慕司沉,他们要多少钱,我给就是了!” 叶佳禾点点头,道:“那我也帮你一起找,至于律师费,你完全不用担心,我替夏叔叔出了!毕竟,夏叔叔以前对我那么好。” 夏灵叮嘱道:“那你记得偷偷地找啊,千万别让陆景墨知道了。他啊,跟慕司沉可是穿一条裤子的。万一被慕司沉知道我瞒着他偷偷找律师,他估计会折磨死我。” 听着夏灵的话,叶佳禾觉得,现在夏灵对慕司沉,完全就像老鼠见到猫似的。 正因为如此,她才格外心疼夏灵。 叶佳禾暗暗发誓,一定要给夏灵找到比慕司沉更好的律师,尽快将夏东天给救出来。 就在这时,夏灵的手机响了,看到来电显示,她眼中十分抗拒,却又不得不接起了电话。 那边传来慕司沉的声音,“在哪里?” 自从那日他在办公室强要了她之后,两人便陷入了冷战。 夏灵索性破罐子破摔,没有再主动往上贴,而是默默想办法去找别的律师。 而慕司沉,也没有再找过她。 没想到今天,他会主动找自己。 夏灵没好气地说:“我在哪里关你什么事?你找我有事吗?” 那边传来男人低低的轻笑声:“都过去这么久了,还在生气?” 夏灵恨恨地说:“我哪里敢生慕律师的气?把你惹恼了,说不定我爸在监狱里连命都没了!” 慕司沉那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轻哄:“我明天要去监狱会见一个当事人,你要不要跟我一起,顺便见见你爸爸?” 夏灵的目光一亮,可很快,就暗了下来。 慕司沉才没有这么好心,不知道他又在想什么办法折磨她爸呢! 于是,夏灵闷闷地说:“我不去了。慕司沉,我告诉你,要是你再敢找人在里面打我爸,我就跟你拼命!” 慕司沉仿佛意识到了她的担忧,便淡淡地解释道:“我是认真的,你要是想去见见他,我可以帮你约。我难得这么好说话,你想清楚了。” 夏灵不敢相信地问:“真的?你真的可以让我去见我爸爸?” 慕司沉低笑着道:“嗯,先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夏灵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为什么她居然觉得,电话里慕司沉的笑声是那么悦耳,带着男人独有的魅力和磁性。 为了明天可以见到父亲,夏灵只好跟慕司沉说了自己目前的位置,等着他来接自己。 叶佳禾听着她打电话的语气,完全不像以前那个英姿飒爽的灵灵了。 她叹了口气,满眼担忧的望着她。 夏灵知道她想说什么,便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道:“放心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就这样,夏灵让叶佳禾先回去家了,自己在这里等慕司沉。 大概半小时之后,慕司沉就过来了。 不仅如此,他直接去前台先给夏灵开了一张贵宾卡,服务员见他往里冲了这么多会员费,眼睛都看直了。 夏灵连忙走过去,道:“你干嘛啊?我只是偶尔来一下,又没有时间天天来。你干嘛往里充这么多钱?” 慕司沉笑了笑,道:“没关系,我看这里环境蛮好的,你有空可以多来消遣一下。” 服务员赶紧讨好的说:“夏小姐,您先生对您可真好。” 慕司沉和夏灵突然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皆是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绪。 夏灵刚想解释,他不是自己的先生,可慕司沉却已经跟服务员道了谢,揽着她的腰,离开了。 上了车,慕司沉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蛋,问:“一会儿想吃什么?还是……先回家?” 男人眸光中透着一抹欲望,夏灵跟了他五年,不用他说,她都知道他想干什么? 她知道,今天慕司沉住主动提出让她去见夏东天,又亲自过来接她,给她充值SPA馆的贵宾卡,这无非是男人心情好,哄女人的常用手段罢了。 而她,根本就不想要这些。 她想要的,无非就是他的尊重和道歉罢了。 可慕司沉永远都不会道歉,他能这么好脾气的哄她,已经比以前进步很多了。 夏灵叹了口气,道:“听你的,你想做什么,就做吧。” 慕司沉倒也没有拒绝,这么多天没有碰她,他身体里的每个细胞好像都很想念。 他甚至细心的帮她系好了安全带,坐回去的时候,微凉的薄唇轻轻从她唇瓣带过,柔声道:“那好,我们先回家,嗯?” 慕司沉就是这样,他从不否认自己对她的欲望。 夏灵有时候觉得,自己之于慕司沉,无非就是发泄欲望的工具。 只要他自己爽,她的任何感受都不重要。 夏灵有些悲哀的垂下眼帘,纤细浓密的睫毛掩住了目光中的忧伤。 比起恨他,她更恨这样过的自己。 刚跟他回到家,男人就迫不及待地将她抵在门板后面,炙热的吻铺天盖地的随之而来。 ------------ 第304章 误会解除,共同对外 叶佳禾到家时,家里的气氛又是乌烟瘴气的。 远远的,叶佳禾就听到七嘴八舌的声音。 进了客厅才发现,苏萍又开始招待那些长舌妇一起开茶话会了。 她们看到叶佳禾进来,立刻开始围攻起她,你一言我一语地说: “叶佳禾,你也太过分了?你就这么教唆你孩子,伤害你婆母的?” “就是,还是医学教授呢,良心都让狗吃了!好歹你婆婆也是六十的人了,经得起那孩子的三推两推吗?现在她能站在这儿,都是命大!否则,早都被撞死了。” “你这样的儿媳,怎么能在我们这个圈子里?要是我们的儿媳都学你这么坏,我们这做婆婆的,还不得早早的就归天了?” “……” 叶佳禾被他们吵得脑子疼,便冷冷看着她们问:“那你们想怎样?” 她眸光冰冷,却也毫不怯懦,就这么淡淡地望着她们。 一时间,这些只知道靠着丈夫,自己又没有多大本事的夫人们,面面相觑。 她们一开始也只是想吐槽而已,想让她认个怂,她们能怎么办? 苏萍没想到叶佳禾在这些上流夫人的面前,也不给她面子,顿时怒从中来。 她故意问道:“对了,刘夫人,你之前说,你家有个亲戚,儿媳忤逆不孝,最后……是怎么弄的来着?” 刘夫人立刻反应过来,阴测测地笑了笑,道:“当然是净身出户!苏姐,像你们陆家这种门第,我真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受儿媳的气?这个不好,就给她踢出去!再找个好的就是了。你信我,这海城,千千万万的好女孩儿,都上赶着嫁给陆家这样的家庭呢。” 叶佳禾早已懒得跟这些女人周旋,她微微一笑,对刘夫人道:“;离婚呢,是两个人的事,只要陆景墨同意,我没意见。对了刘阿姨,陆景墨应该再过半小时就回来了,你可以问问他。” 刘夫人的脸色立刻变了,尴尬又气愤。 她虽然敢为难叶佳禾,但她有几个胆子也不敢为难陆景墨啊。 在那些夫人不满又愤怒的目光下,叶佳禾扬长而去,连个眼神都没给她们。 苏萍红着眼圈,道:“这下,你们都看到了吧?今天,我是头被撞破了,明天,说不定我连命都没有了!” “苏姐,这样蛇蝎心肠的儿媳,绝不能再留了。” 刘夫人火上浇油地说:“我们是外人,说话自然不管用。可你是景墨的亲生母亲啊,他还能不听你的?要我说,你就给他两个选择,要叶佳禾,还是要你?是个儿子,都知道怎么选?我就没见过不选亲妈的!” 苏萍目光中划过一抹尴尬之色,别人的儿子她不知道,可陆景墨……他必然不会选她这个亲妈! 可她却不能将这件事说出去,否则,自己在这太太圈里还怎么立足? 别人可都是看在她是陆景墨亲妈的份儿上,才这么捧着她的。 苏萍的心思百转千回,惆怅地说:“哎,你们是不知道,叶佳禾这个人啊,心机最是深沉。我们景墨要是真跟她离婚,那我们陆家的财产,还不得被她分走一半?除非啊,有什么舆论,让外界知道她是个什么人?我不求别的,只求能让舆论稍稍镇压她一下,也免得她以后再这么变着法地折磨我。” 刘夫人眼前一亮,道:“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苏姐,你放心,有我们在,谁也别想欺负了你。毕竟,咱们都是婆婆辈的,要是出了叶佳禾这么一个儿媳妇,我们这些儿媳妇一个个的有样学样,那我以后在家,还不得看儿媳的脸子了?” 苏萍见陆景墨差不多该回来了,便对那些夫人们道:“听说你们一会儿还有宴会要参加,我就不留你们了。” 毕竟,陆景墨最是讨厌她宴请这些太太们,要是被儿子回来看见,免不了又是一顿责备。 送走了那些太太们,苏萍自顾自地想,她一定要尽快将叶佳禾铲除掉。 最近,她明显能看得出,陆景墨对叶佳禾明显没有以前那么宠爱了,经常冷冰冰的。 趁着这个好机会,加上舆论的施压,最好让迫使他们离婚才好! 否则,叶佳禾在她面前一天,她就一天睡不好觉。 毕竟,叶佳禾好像知道了她很多事,可为什么,她还不说出来呢? 苏萍冷冷勾了勾唇角,叶佳禾这么恨她,如果真的有能让她万劫不复的把柄,估计早就亮出来了。 现在,她什么动静都没有,估计之前虽然找到了点线索,但并没有什么真凭实据,无非就是试探一下她罢了。 这么一想,苏萍觉得自己还有时间,她可以继续谋划将叶佳禾赶出陆家的事。 晚上,陆景墨到家的时候,那些夫人们已经走了。 而叶佳禾正在房间里陪孩子。 况且,即便不陪孩子,他也知道,叶佳禾不会理他。 陆景墨一时间不想上楼,也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她。 他们之间的感情似乎出了些问题,但昨天他说了之后,叶佳禾也根本就不愿意调整。 就这样,陆景墨孤零零地坐在楼下沙发上走神儿。 这时,苏萍端着一碗银耳莲子羹走了过来,如同一个慈祥的母亲般,关切地说:“景墨,这么晚回来,饿不饿啊?喝碗粥吧,妈亲手熬的。” 陆景墨微微意外,问:“你会熬粥?” 他记得苏萍好像对做饭一窍不通。 苏萍微微叹了口气,道:“为了儿子,我什么都愿意学。其他的感情,说碎就碎,说散就散了。可妈和儿子的感情,那是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散不了的。妈最近看着你一脸忧愁,孩子也不理你,老婆也不关心你,我这心里啊,就跟针扎的似的。” 原以为这一顿有关亲情的输出,会引起陆景墨的共鸣。 可没想到,陆景墨放下碗,冷冷地说:“还不都是你以前做的那些事?如果没有你,我和佳禾,本来可以好好的。” 说到这儿,他又不忍心再苛责母亲什么,毕竟,苏萍也受伤了。 他站起身,道:“粥你自己喝吧,我不饿,先上楼了。” 苏萍恨恨地望着陆景墨的背影。 她本想趁这种时候让陆景墨感受到亲情的力量,让他明白,到底谁才跟他是一家人? 可没想到,自己这儿子居然软硬不吃,都这种时候了,还把所有的错,都往她身上推。 …… 陆景墨回到房间,叶佳禾恰好从浴室里出来。 见他回来了,叶佳禾的嘴角牵起一抹温柔的笑容,道:“我已经把洗澡水给你放好了,你去洗吧。今天……累不累啊?” 陆景墨疑惑而又意外地望着她,大概是对叶佳禾突然间的转变,还无法适应。 似乎意识到了陆景墨的想法,叶佳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解释道:“你昨晚过来对我说的那些话,我认真的想了想,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陆景墨微微一怔,问:“真的?” 叶佳禾点点头,道:“真的,我想明白了。或许你说得对,这种事情发生之后,我应该先告诉你的。所以陆景墨,我现在准备告诉你一些事,你要是相信,你就帮我查清楚。如果不相信,我就继续让我哥哥查。我知道她是你妈妈,很多时候你身不由己,我可以理解。” 陆景墨目光中充满了坚定和凝重,一字一句地对她道:“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站在你这边。只要你肯说,我就信。” 叶佳禾有些不服气地哼了声,道:“骗人!前几天,阳阳推倒你妈妈的事,你分明就是不信我,也不信两个孩子。” 陆景墨有些尴尬的解释道:“那不是因为当时事发突然,又有佣人亲眼看着,我才……,哎,不说这个了。你就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线索,在怀疑什么?” 叶佳禾低声说道:“我们谁都不了解你妈这个人,我也是前些天才知道,你妈跟商雄飞的那二十多年,还跟商雄飞的亲弟弟有那种关系。我哥哥抓住了商年的保镖,他说何蔓蔓亲自到云南找到商年。那段时间,恰好跟你母亲被人放火的时间很凑巧。” 陆景墨沉默了半天,一字一句地问:“你的意思是,那把火,是我商年放的?我妈跟商年之间的联络方式,就是通过何蔓蔓?因为,只有让我觉得有人要放火烧死她,我才会心软,才会把她接回海城?” 叶佳禾面无表情的道:“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你自己说的哦!至于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只有抓住何蔓蔓,才能知道。” “我明白了。” 陆景墨目光凌厉而凝重,恨恨地说:“如果这次真的是她和我妈密谋的,我绝不会再顾念母子之情。” 叶佳禾瞥了他一眼,道:“这就完了?没别的了?” 陆景墨一愣,不明所以地问:“那……还有什么?” “当然是要给我哥道歉啦!”叶佳禾坚决地说:“你要是冤枉了我哥,道歉那是必须的!要是别人冤枉了你,你肯定也会很委屈吧?更何况我哥了?他花了这么大的决心,才原谅你妈,你却还冤枉他暗中放火烧死你妈,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 陆景墨只好承认道:“嗯,确实很过分。如果这一切,真的是我妈自导自演的把戏,我不但去给你哥道歉,我任他打骂,绝不还手。” 叶佳禾立刻护食儿的说:“我哥才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呢!” 陆景墨就这么看着她,道:“那是谁两句话说不好,就来我公司打砸抢的?你哥这人吧,要是不把他那臭脾气改改,我都怕你以后,连嫂子都没有。” 叶佳禾十分没有面子的干咳了几声。 的确,她哥那个性格……她都怕以后哪个女生跟了商元浩,被家暴。 “行了行了,我哥的婚事不用你操心。”叶佳禾推着他,道:“快点去洗澡,讨厌死了!” 陆景墨捧起她的脸,重重的亲了一口,这才心满意足的去了浴室。 他忽然发现,苏萍的所作所为,虽然能激起他的愤怒,但早已不会让他伤心欲绝。 唯独叶佳禾的心情,才会左右着他的情绪。 今天,终于跟叶佳禾说清了误会,他觉得自己前些日子的阴霾终于一扫而空。 至于苏萍…… 他已经从心底里,对她失望了。 晚上睡觉之前,陆景墨先去了阳阳的卧室。 阳阳觉得自己做错了事,已经有好几天没敢跟爸爸说话了。 “爸爸……”阳阳怯怯的望着陆景墨,该不会是爸爸秋后算账,要来把他揍一顿吧? 陆景墨想到叶佳禾说的那些话,如果都是这的,那苏萍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这么一来,她唆使冉冉去害叶佳禾的行为,也符合她的心机。 因此,陆景墨柔声问儿子,“阳阳,你告诉爸爸,那天你到底有没有推奶奶?” 阳阳顿了顿,还是点点头,“推了,但我后来想过,我的力气并不大,不可能把她推到撞在浴缸上。而且,还撞的那么重。” 陆景墨点点头,什么都不问了,心里已经有了几分考量。 他怎么会有如此恶毒的母亲? 阳阳还以为陆景墨不说话是因为不相信他的话,他急切的说:“爸爸,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是推了她,我承认。但是我没做过的事,我就不会承认!妈咪没有教唆我和冉冉,是奶奶教唆冉冉害妈咪,幸亏冉冉胆子小,没兜住这件事,全告诉我了。否则,妈咪现在就该在医院里了!” 陆景墨万分后悔,那件事发生之后,自己居然下意识的去相信苏萍。 他简直还没有一个孩子明白。 陆景墨揉了揉儿子的脑袋,道:“爸爸知道该怎么做了?相信爸爸,一定还你们一个公道。” 说完,他又去了冉冉的房间。 小丫头已经在书桌前趴着睡着了,那张空了很多题的试卷上,还有她的口水。 陆景墨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知道除了学习,还有没有什么别的事情适合冉冉了。 虽然叶佳禾不愿意认命,非要从学习的路上培养冉冉,但他已经认命了。 这孩子,的确不是个学习的料。 看着她困成这样,还在完成叶佳禾布置的课后作业,陆景墨微微心疼。 他轻手轻脚的将小丫头抱了起来,想让她去床上好好睡。 可他一动,冉冉就醒了。 看到是爸爸,冉冉害怕极了。 ------------ 第305章 不想认苏萍这个妈 陆景墨将女儿放在床上,有些自责地说:“冉冉,爸爸不是来怪你的,你别怕。” 冉冉往后退了退,警惕地问:“那就是带我去看心理医生的?” “不是。” 陆景墨柔声说道:“爸爸是来跟你道歉的。爸爸之前没有调查清楚,差点冤枉了你。你可以原谅爸爸吗?” 小丫头黑亮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不敢相信地问:“你……你真的不怪我了?” 陆景墨叹了口气,道:“虽然这件事错不在你,但是你不该瞒着爸爸妈妈,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你这么不相信我们吗?我们怎么可能会把你丢掉,不要你?” 冉冉自责地说:“妈咪已经说过我了,我……我以后不会再相信奶奶。我只相信爸爸和妈咪,还有哥哥。” 陆景墨亲了亲女儿的脸蛋,微笑着道:“这就对了。乖乖睡觉,明天爸爸送你们去上学。” 冉冉歪着头望向他,问:“那你和妈咪和好了吗?你们不吵架了吗?” 陆景墨反问道:“我们吵过架吗?” 冉冉立刻反应过来,连忙摇摇头,“没有没有,一定是我记错了!” …… 翌日清早,家里就传来了孩子们欢快的声音。 苏萍惊讶地望向楼梯的方向,这才发现,陆景墨和叶佳禾一人牵着一个孩子,一家人十分和谐地走了下来。 苏萍意外极了。 这……怎么可能? 明明昨天晚上陆景墨回家,还是忧心忡忡的,之前他们冷战了这么多天,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和好了? 苏萍忍着心里的烦躁,挤出一抹笑脸,道:“你们今天起得可真早,正好,吃饭吧。” 陆景墨冷声道:“以后,佳禾的饭都由张妈亲自准备,在楼上吃,我会陪着她。” 苏萍愣了,皱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人会在饭里下药,害她不成?” 陆景墨冷冷勾了勾唇角,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说呢,妈?” 苏萍的脸色骤变,一定是叶佳禾这个贱女人昨天晚上跟陆景墨说了什么? 没想到现在,他们已经把她当贼防着了! 以后日日都说自己一个人吃饭,别人会怎么看着她? 临走时,叶佳禾还似笑非笑地对她道:“妈,那我们就上班去了,您自己吃好喝好。” 反正,这样的好日子,苏萍也过不了多久了。 …… 本以为陆景墨给过苏萍警告之后,她会收敛一些。 可没想到,叶佳禾中午手术结束回到科室的时候,大家都以一种探究的目光看着她,等她一转身,又在她背后指指点点的。 叶佳禾停住脚步,冷冷看着那些窃窃私语的同事,道:“有事吗?” “没……没有。” 大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赶紧低头干自己的事情。 此时,白雅慧突然开口,幸灾乐祸地说:“Susan医生,你可真有能耐啊。工作的时候,把我们这些同事压得死死的,在家里,连你婆婆都不放过?啧啧啧,怪不得,这个心外科的主任能落到你的头上。我们啊,的确是不如你心狠呢。” 叶佳禾茫然地看着她问:“你到底什么意思?” 白雅慧夸张地说道:“你不会还不知道吧?哦,对,你今天做了这么久的手术,不知道也难怪。你还是看看手机,刷刷网页吧。” 叶佳禾立刻打开手机,微博上立刻就出来了一条热搜:海城医院知名教授虐待婆婆,惨绝人寰。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这条新闻,更气人的是,下面还有实名评论,是平日里与苏萍交好的那几位的夫人,全都把叶佳禾往黑了说。 毕竟,这几位夫人都是海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且又是用实名认证的号去抨击叶佳禾。 这样一来,可信程度就更高了。 就在这时,一批记者忽然闯进了办公室。 “Susan在这儿,大家快过来!” 其中一个记者大叫了一声,一堆记者便如同植物大战僵尸一般,围了上来。 叶佳禾对这种场面早已见怪不怪了。 她对旁边的护士说道:“麻烦给保安室打电话,就说有记者骚扰正常医疗秩序。” 这时,记者们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了尖酸刻薄的问题: “Susan医生,请问您在虐待婆婆的时候,您的丈夫陆景墨是什么态度呢?” “Susan医生,您在家里虐待婆婆,难道,在工作中,就能做到医者仁心了吗?” “……” 叶佳禾没有回答他们的任何问题,拿起手机对着他们开始录像。 那些记者有些慌了,赶忙挡住自己的脸,道:“Susan医生,您这是干什么?” 叶佳禾勾了勾唇角,慢条斯理地说:“当然是把你们都拍下来,免得我发律师函给各位的时候,分不清你们谁是谁。” 毕竟,今天过来的记者,全都是苏萍请的水军,故意来抹黑她的,根本就不是为了客观地写什么采访稿。 他们一看叶佳禾要跟他们来真的,顿时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当这个出头鸟,继续刁难她。 恰在此时,医院的保安也赶到了,将这些记者轰了出去。 白雅慧别提多失望了,本来,她还想看一场好戏来着。 很快,葛院长就来到了心外科。 大家都知道,他是来找叶佳禾的。 葛院长特意将叶佳禾带到办公室,只有他们两个人。 “葛院长,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叶佳禾叹了口气,道:“我知道,我又给医院添麻烦了。” 葛院长尴尬的说道:“Susan医生啊,我知道,你肯定不是那种人。可……可其他人不相信啊。这短短半小时,我办公室的电话都快被打疯了,就连那卫健委的领导都问我这件事的缘由。哎,我这压力实在是有些顶不住了。” 叶佳禾听懂了院长的意思,便问:“所以,您和领导是想怎么处置我?” 葛院长连忙道:“处置谈不上,毕竟,您为我们医院做的贡献那么多,那可是我们医院心外科的金字招牌啊!但是……这段时间风声太紧,你这怀着身孕,也不安全。所以我的意思是,你不如提前休产假?不过你放心,工资照样发!” 叶佳禾虽然心里难受,可她也不能非要留在工作岗位上,给医院添麻烦。 因此,她点点头,道:“好,我听您的。不过,我床位上的病人如果有什么问题,还是可以打电话给我。” 葛院长深深地望着她道:“Susan医生,我们共事的时间也不短了,你的人品和敬业精神,我真是很佩服。就是不知道今天这些乱七八糟的舆论都是怎么来的?” “谢谢您啊,葛院长。您相信我,对我来说,就已经是很大的安慰了。” 叶佳禾跟葛院长说完之后,葛院长便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没过多久,陆景墨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他紧张而担心地问:“佳禾,你现在没事吧?我刚开完会,就发现网上这些东西。别怕,我会尽快把舆论处理干净。还有我妈,我一会儿就回去找她算账。” “你回去的时候顺路来接一下我吧。” 叶佳禾的语气中透着几分埋怨和无奈,道:“医院让我提前休产假,说不好听点,就是让我先停职了。” 那边沉默了片刻,低低地道:“佳禾,对不起。” “我不怪你,你妈是你妈,你是你,我不会混为一谈的。” 说完,叶佳禾落寞地挂了电话。 半小时后,陆景墨到了她的医院,把她接了回家。 刚到家,他们便发现那些抹黑叶佳禾的太太们都在。 而苏萍被她们嘘寒问暖地包围着,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陆景墨带着叶佳禾走了进来,脸色阴郁极了。 他也不在乎外人在场了,忍无可忍地走到苏萍面前,道:“你什么意思?你到底想干什么?” 苏萍一副害怕的样子,道:“景墨,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你和佳禾不能不问青红皂白,就把黑锅往我头上扣啊?你们要是实在容不下我,我现在就走,还不行吗?” “又是这一套!” 陆景墨忍无可忍的低吼道:“你走,你现在就走!我绝不拦着你。” 这下,可给了那些阔太太们吐槽的机会。 刘夫人首先站了出来,道:“这也太过分了!好歹,这也是生你的母亲啊,你怎么能为了一个忤逆不孝的老婆,把你母亲赶走?”慕夫人冷哼了声,附和道:“就是!这还是我们亲眼看着的,你就敢跟你老婆合伙欺负你母亲。若是我们走了,你母亲还不被你们要了半条命去?” 陆景墨脸色冷沉,眸光透着一抹锋利的寒光,对她们道:“你们在网上发的那些评论,我都看到了。现在,我劝各位还是早些回家,收一下律师函吧!我想现在,律师函已经寄到你们府上了。” 刘夫人没想到,陆景墨会来真的。 她脸色大变,语气里透着一抹慌张,道:“什……什么律师函?我们又没有造谣,也没说谎,你发律师函准备告我们什么?”陆景墨冷笑了声,道:“有没有诽谤造谣,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所以,我们只有对簿公堂。你们喜欢声势浩大对吧?等开庭的时候,我会邀请所有媒体。你们对陆家,对我和我太太,还有对陆氏造成的损失,我会要各位一分不少的还回来!” 他话音刚落,电话声就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这些太太都收到了来自丈夫的电话,估计是电话里已经把她们一顿臭骂了,她们的表情慌乱而紧张。 只有慕夫人还维持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道:“景墨,你不会不知道我们司沉是干什么的吧?不就是打官司吗!我亲眼看着你们这么欺辱长辈,难道,我还冤枉了你?就算打官司,你们也讨不到什么好处的?” 说完,她对那几位吓得花容失色的夫人道:“大家不要怕,我们所有人都亲眼到了叶佳禾虐待婆母,打官司的话,我们照实说就是了!有我儿子在,就算到了法庭上,大家也不会输!” 慕夫人的话助长了这些人的底气,本来已经乱了阵脚的几个女人,现在又重新活泛了起来。 她们对苏萍说道:“苏姐,我们先回去,你要是再被谁虐待,就给我们打电话!我们还就不信了,还搞不了一个忤逆不孝的儿媳?” 说完,几个人扬长而去。 客厅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一直未说话的叶佳禾幽幽地对陆景墨道:“今天你看清楚,你母亲是个什么德行了吧?” 陆景墨的心里弥漫着无数的失望和愤怒,如果眼前这个人不是他亲妈,他早就揪着她的衣领,给这女人扔出去了! 苏萍做到这一步,他就彻底看清了,她的真面目。 现在,哪怕何蔓蔓没有找到,他也已经明白了苏萍是多么的恶毒,多么的可恨。 当初,他真的不该只把她送到乡下去,而是应该直接把她送到监狱。 陆景墨忍着太阳穴突突直跳的愤怒,克制的开口道:“我和佳禾给过你机会,我们甚至把你接回家,既往的事情都不想追究了。但你,却没有珍惜。你是不是觉得,我拿你就没办法了?” 苏萍也不装了,往沙发上一靠,冷笑着道:“你怎么想的,我不知道。可是,你问问你身边这个贱人,过去的事情,她可能不追究吗?她和她哥都是狼崽子,他们只是在等机会罢了!” 叶佳禾面色平静,坦然地说:“你害得我家破人亡,我凭什么不追究?难道,我不追究,你就能放过我?你这种人,心已经是黑透了!” 苏萍望向儿子,道:“这下,你听到了吧?叶佳禾不会放过我的。而你,也已经被她给迷了心智,你早就不认我这个妈了!” 陆景墨眸光中泛起一抹失望,冷冷问:“所以,你是承认了你自己做的事?是你教唆冉冉的,你早就想害佳禾流产,看他们母女相残,是这意思吧?” 苏萍当然不能承认,即便现在已经相当于撕破脸了,她也不能承认这种能令自己万劫不复的事情。 因此,她否认道:“你们现在想诬陷我?证据呢?拿出证据来啊!” 陆景墨深吸了一口气,才将自己快要冲破胸腔的怒火强压下去,他咬着牙问:“那你可有想到你今天这么做的后果?你煽动那些人帮你发这种舆论,你知不知道今天这短短一上午,陆氏的市值跌了多少?但凡你顾念着一点母子之情,你都不会做的那么绝。陆氏要是完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苏萍冷冷说道:“你要想救陆氏,平息这场舆论,唯一的办法就是跟这个女人离婚,跟她断绝一切关系!如果是这样,大家只会认为是叶佳禾忤逆不孝,而你,选择了忠孝两全!对你和陆氏来说,不会有任何影响。” 陆景墨眯了眯眼睛,只觉得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母亲,而是一个魔鬼! 他忍无可忍的怒道:“张妈,把保镖叫过来!立刻,立刻给她送回山里,找人看紧了她!” 他简直一分钟也不想让苏萍呆在这个家里,这样的母亲,几乎要让他窒息。 ------------ 第306章 被她利用了 面对陆景墨的震怒,苏萍却毫无惧色,厉声说道:“你敢!我要是再受一丁点儿委屈,你看媒体能不能放过你?你看刘太太、慕太太、方太太她们会不会给我申冤!” 陆景墨冷笑着点点头,道:“这才是你的目的吧?借刀杀人这一招,你可真是用得炉火纯青啊。” 这时,保镖已经过来了,正在等陆景墨的示下。 想到这个舆论还没有平息,如果在这个关口,他真的把苏萍怎样了,叶佳禾只会背更大的锅。 这就相当于坐视了叶佳禾虐待婆母,自己昏庸成为帮凶的事。 陆景墨不知废了多大的力气,才将这种欲杀之而后快的心情压下来。 苏萍见状,便知道自己赢了,赌对了! 她得意地勾了勾唇角,道:“你们啊,还是省省吧,你们是甩不掉我的。要是你们不想跟我生活在一起,也可以,我无所谓。我一个人在这个别墅里,你们每个月给我一百万的养老费用。否则,咱们就看看,谁能撑到最后!” 说完,她迈着悠哉的步伐往房间走去,丝毫不在乎这场闹剧愈演愈烈。 陆景墨看着她的背影,眼中早已没了任何感情,只剩下冰冷与强烈的恨。 他在心中不停地问自己,为什么会拥有一个这样的母亲? 直到叶佳禾的手放在他的肩上,柔柔地说:“没关系,你还有我和孩子们。” 陆景墨露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道:“可是,我总是让你受委屈。当初,我应该早知道我母亲的真面目之后,就把她送去监狱的。这样,就不会再发生这么多的事了。” 叶佳禾叹了口气,道:“如果真的是那样,或许你也会后悔,自己对她太残忍了。现在这样也好,至少,你已经给过她机会了,你不会再有遗憾了。” 陆景墨闭上眼睛,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她现在这么做,是把我,把你,把陆氏推到风口浪尖上,把我们放在火上烤。只有尽快找到何蔓蔓,我们才能澄清自己。否则,无论我们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 叶佳禾愣住了,不确定地问:“你……你是准备把何蔓蔓推到大众面前,让她替我们澄清?但如果是这样,所有人都会知道你和她母子相残,你们……” 叶佳禾不忍心再说下去。 陆景墨的目光寒冷而坚定,一字一句的说:“难道现在,我们陆家丢的人还不够吗?既然她已经无所谓了,那我也奉陪到底,想丢人,那就一次性丢个痛快!” …… 慕家。 慕夫人在收到律师函之后,便将儿子叫了回来。 慕司沉平日里是不怎么掺和母亲的社交的,毕竟,他对于那些妇人之间勾心斗角的事也不感兴趣。 直到今天,他听说陆景墨把慕夫人给告了,他才匆匆赶了回来。 “妈,您到底跟着添什么乱呢?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跟景墨这关系,你难不成,还让我去跟他对簿公堂吗?” 慕司沉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道:“我马上带您去陆家跟景墨道个歉,看在我的面子上,他大概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过以后,陆家的事,您少掺和。” 慕夫人当即就怒了,气急败坏地说:“你都没看见,叶佳禾是怎么对婆婆的?还有你那个兄弟陆景墨!我要是早知道他是这种人,我肯定不会让你跟他走那么近。怪不得这几年,你忤逆我的次数明显多了,搞了半天,是受他的影响!” 慕司沉无语极了,问道:“我什么时候忤逆您了?” 慕夫人愤愤地道:“就说你在外面养的那个小狐狸精吧!我都说了多少次,让你跟她断了,你呢?你断了吗?陆家这事儿,我算是看出来了。找媳妇儿千万不能找小门小户的女子,你看那个叶佳禾,有什么教养?居然还敢虐待婆婆?我告诉你,我已经看清楚了,就你外面那个小狐狸精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真要是把她娶回来,我也是跟陆夫人一个下场!还是雅慧好,名门淑媛,又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断断做不出那伤风败俗的事来!” 慕司沉不想母亲开口闭口地提夏灵,便道:“您这都说得哪儿跟哪儿啊?我们现在讨论的,不是您被起诉的事情吗?您到底还想不想解决了?” 慕夫人这才想起今天将儿子叫回来的重点,若不是自己儿子就是海城最有名的律师,她还真是被陆景墨这张律师函给吓到了。 因此,慕夫人信心满满地说:“这种官司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小儿科了!你可一定要帮妈妈打赢啊。否则的话,我在这海城的太太圈里,还有什么脸面混下去?” 慕司沉沉思了片刻,道:“这个官司,我不能出面。且不说我跟景墨之间的交情,就说您指责叶佳禾虐待婆母的事情,这就是无稽之谈。我跟叶佳禾认识的也有不少时间了,她的性格,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来,您十有八成,是被利用了。” 慕夫人一愣,莫名其妙地问:“我被利用了?被谁利用?” 慕司沉勾唇笑了笑,道:“您指控叶佳禾,对谁有利,那就是被谁利用了。您好好想想,您跟陆景墨、叶佳禾打这场官司,您能得到什么好处?最终能得到好处的人,又是谁?” 慕司沉一一给她分析完,慕夫人恍然大悟地问:“你的意思是,我……我被苏萍利用了?可是……可苏萍头上的伤还能有假?” “真真假假,这都不关您的事。” 慕司沉道:“就算她真的被虐待了,她完全可以自己请律师去告儿子和媳妇,她让你们来趟这趟浑水是什么意思?” “这……这真是太可恶了!” 慕夫人咬了咬牙,道:“搞了半天,我被那女人当枪使了。幸亏,我一开始还那么维护她,可怜她被儿媳欺辱。不行,我现在就要给其他几位太太打电话,告诉她们这女人的真面目。” 说着,慕夫人便拿起电话,准备给其他几个太太打过去。 慕司沉拦住了她,道:“您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告诉您这些,是希望您明哲保身,不要去蹚这趟浑水。您没有必要去跟其他人揭穿陆夫人。毕竟,我们也没有真凭实据,证明她真的是利用了你们。现在你唯一能做的就是静观其变,反正这是别人家的家事,不管最后发展成什么样子,跟你也没有关系。” 慕夫人觉得儿子说的有道理,只可惜自己一开始没有想那么多,跟着那些太太一起起哄。 现在,律师函都发来了。 她有些担忧地说道:“司沉,那……你说这个律师函可怎么办啊?总不能真的被陆家告到法庭上吧?哎,也是怪我,误判了形势。” ------------ 第307章 还不如把苏萍送到云端会所 慕司沉对母亲是既生气又无奈,他安抚道:“您就别担心这个了,我去跟景墨说,他应该不会太为难您。况且,那么多人围攻叶佳禾,他并不是把矛头针对您的。从现在开始,您就不要再管这件事了,好好呆在家里,也别出去了。” 慕夫人叹了口气,道:“儿子,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慕司沉摇了摇头,叮嘱道:“那您以后就少掺和些这种事情。” 当天晚上。 苏萍便发现网上攻击叶佳禾的舆论没有了,之前那个叶佳禾虐待婆母的帖子也没了。 她立刻给刘夫人打去电话,想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只听刘夫人声音沮丧的说:“苏姐啊,真是不好意思,我……我们也帮不了你啦。毕竟,这律师函都寄到家里了,我家老刘说我给刘氏的生意添了大麻烦,气的要跟我离婚呢。” 苏萍心里骂她没本事,嘴上却道:“你怕什么?你忘了慕太太的儿子是干嘛的了?海城名律哎,能怕这种官司吗?” 刘夫人重重的叹了口气道:“我刚给慕太太打了电话,本想让慕律师也帮帮我们,到时候打官司一起打。可没想到,慕太太人家不管这事儿了,说儿子最近很忙,没有时间。什么没时间啊,我看,她现在就是想独善其身了,怕了!” 苏萍心里难免生气,自己处心积虑,设了这么大一个局。 难道,这到手的鸭子,说飞就飞了? 因此,与刘夫人通完话,她又给慕夫人打了过去。 “慕太太啊,我听刘太太说,你……不想管这件事了?” 苏萍挤出一抹微笑,故意挑拨道:“这恐怕不行吧?陆氏的律师函都寄过去了,若是再不应战,难道,就等着输官司吗?你放心,就算打官司,有我的口供,叶佳禾也赢不了的。” 只听慕夫人冷哼了声,道:“苏姐,到现在你还想拿我们当枪使呢?实话告诉你,我已经想明白了,我们这鞍前马后的为了你的事操心,我们能得到什么好处?得到的,也不过就是一纸律师函罢了!我好好在家喝喝茶、插插花不好吗?干嘛要掺乎你家这些破事?” 苏萍彻底愣住了。 明明之前慕夫人对这件事是最上心的,现在怎么就这个态度了?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便听慕夫人说道:“以后你家的事,少来找我!就这样吧!” 慕夫人挂了电话,其他太太更是连她的电话都不敢接。 苏萍看着与自己毫无关系的热搜,气的牙根子痒痒,不停的叹息着功亏一篑。 居然热度还没有达到顶峰,就熄灭了。 她心里暗暗骂那些毫无立场、毫无原则的女人,果然不中用。 苏萍有些担心了,再这么下去,要是大众的目光彻底从这里移开,陆景墨他们岂不是就有恃无恐了? 她实在是太害怕被送到大山里,继续做着猪狗不如的苦力,每天吃糠咽菜。 …… 然而,经过了一夜,没想到已经消失的热搜又重新登上了第一。 陆景墨早上一醒,就重新看到了那个热搜,顿时,就完全没了睡意。 “这怎么可能?” 自己昨晚明明已经把这个热搜压下去了,甚至那些收到律师函的太太们都不敢再替苏萍出头,他不知道还有谁敢将这种东西重新发出来。 他立刻给肖明打电话,让肖明去查。 最终,却发现这才发这条热搜的ip,居然是一个境外地址。 陆景墨顿时想到了之前叶佳禾提起过的商年。 这种时候,也就只有苏萍的老情人会这么帮她了。 虽然何蔓蔓也恨他们,但是何蔓蔓没那个本事。 目前,苏萍能指望的,也就只有商年了。 望着一旁还在熟睡的叶佳禾,陆景墨叹了口气,心中十分愧疚。 如果她当初没有跟着自己,而是找了其他人,是不是就不会过的像现在这般委屈? 这时,卧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生怕吵到叶佳禾睡觉,陆景墨轻手轻脚地下去开了门。 张妈站在门口,一脸紧张的说:“先生,警……警察来了。” “谁?” 陆景墨不可思议的问:“你说谁来了?” 张妈紧张的道:“家里刚才来了两个警察,说是为了虐待老人的事,想找太太核实一下情况。” 陆景墨就知道,苏萍这帮人是不会消停的。 他忍无可忍的低吼道:“简直是欺人太甚!走,我们下去。” 有他在,今天他不会让任何人将叶佳禾带走的。 到了楼下,两名警察给他敬了个礼,道:“陆先生您好,请问您太太叶佳禾在吗?有人举报她长期虐待老人,我们需要带她去局里问个话。” “抱歉,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不能让你们带走她。”陆景墨冷声说道:“况且,这本来就是污蔑。” 警察知道陆景墨在海城的地位,也不敢太强硬,只能为难地说:“陆先生,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清淡却又坦然的声音,“你们是找我吗?我跟你们去。” 陆景墨惊讶的回过头,才发现叶佳禾正从楼上走下来。 他语气透着几分严厉,命令道:“这里没有你的事,快上楼去。” 叶佳禾不想给陆景墨制造麻烦,毕竟,警察是政府的人,与政府对着干,总是没有好处的。 可陆景墨就是压不下这股火。 明明他们什么都没做,已经对苏萍仁至义尽了,可那女人居然还要恶人先告状,恨不得弄死他们。 就这样,陆景墨当着那两个警察的面打了个电话,跟电话那边寒暄了几句,他便将手机递给了那两个警察。 陆景墨冷声道:“你们刘局长,有话跟你们说。” 两个警察得到刘局长的吩咐之后,语气更加恭敬了些,道:“抱歉,陆先生,打扰了。” 就这样,警察没有再为难叶佳禾,便离开了陆家别墅。 叶佳禾有些担忧地问:“这样会不会不太好?会给你添麻烦的。” 陆景墨笑了笑,柔声道:“我要是连我自己的太太都保护不了,那我还算什么男人?” 说完,他径直走上楼,狠狠敲了敲苏萍的房门。 敲了半天,苏萍才开门。 她恶狠狠地道:“这一大早的,你们夫妻俩气势汹汹地跑到我这里来,怎么?要杀人啊!” 陆景墨望着眼前这个如同泼皮无赖的女人,咬牙切齿地问:“是你报的警?” “我什么时候报警了?” 苏萍心里知道,外面会有一个对她死心塌地的男人帮她的。 因此,她十分有底气的说:“恐怕,是其他人都看不下去你们的所作所为了,替你我伸冤呢!” 陆景墨一字一句的道:“你给我记住,你的好日子快到头了!我不会让你继续作下去的。” 苏萍冷哼了声,不屑的道:“放狠话谁不会?现在警察都已经介入了,你又能拿我如何?我劝你啊,还是赶紧召开新闻发布会吧。跟她离婚,告诉大家,你迷途知返,选择了孝道。只有这样,才能平息外面的众怒!” 陆景墨气的摔门而去。 回到卧室,他忍着一肚子的火,道:“你哥呢?给你哥打个电话,我把这个老太婆送达云端会所算了!过去的恩恩怨怨,任你哥怎么处置,哪怕把她弄死,我也没有一句怨言!” 叶佳禾无奈的说:“别提了。我刚才给他打电话,想让他帮我打听一下商年最近的行踪,可他的电话根本就打不通,估计他现在根本就不在海城。再说了,你把你妈送到云端会所是想干嘛?想让我哥杀人啊!” 陆景墨觉得自己现在真是被这样一个女人气昏了头。 更何况,这个还是自己的亲妈。 他恨恨的说:“万一何蔓蔓被人灭了口,我们没有了证据,岂不是还得忍这女人一辈子?” 叶佳禾摇了摇头道:“不会的,就算何蔓蔓没有了,还有商年呢。总能找到苏萍的证据!” 陆景墨按了按发痛的太阳穴,对她道:“现在你不用上班了,趁着这时候好好休息几天,我先去公司了。现在陆氏的股票,已经因为那女人,跌了不少,我要是再不去处理,估计董事会那些老家伙得把我给吃了。” “嗯。” 叶佳禾叮嘱道:“那你不要太辛苦,早点回来了。” 陆景墨也不放心的对她道:“对了,我不在家的时候,你没事不要出去,不要跟那个老太婆有正面接触。有任何事,你就找张妈,或者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叶佳禾觉得被他关心的很温暖,微微一笑,道:“知道了,我不是小孩子了。你相信我,我能保护好自己。” 陆景墨一边换衣服,一边说道:“我一会儿还得跟冉冉和阳阳的学校打个招呼。这两天风言风语的多,学校必须禁止这些言论被两个孩子听到。” 叶佳禾也觉得这是必须的,否则,两个孩子小小的心灵,得被苏萍造成多大的阴影啊! 陆景墨走后,叶佳禾渐渐有了困意,又回到床上睡了个回笼觉。 自从怀孕之后,她便特别容易犯困。 因此,她睡到了快中午才起床。 张妈已经贴心的准备好了午餐,帮她端进了房间。 “太太,您放心吃,这都是我亲手准备的,刚做好就给您拿来了。那个老太婆休想害您!” “谢谢张妈。” 叶佳禾关心地问:“她没有为难你吧?” 张妈笑了笑,道:“有您和先生在呢,她现在也不敢拿我怎样,顶多就是有时候拿新来的佣人出出气。” 说到这儿,张妈深深叹了口气,道:“您和先生从最初到现在,都是看着过来的。好不容易吧,你们感情也好了,还有冉冉和阳阳这么乖的孩子,怎么就又遇到了这样的事?你说那女人是陆先生的妈,打不得,也骂不得,这到底得等什么时候才能消停啊!” “我相信很快,就会结束了。” 叶佳禾的眼中露出一抹寒光,不知道是对她说,还是对自己说。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商元浩。 叶佳禾立刻接了电话,那边传来商元浩激动的声音:“妹子,商年这个王八蛋已经落到我的手里了!这几天啊,我总算没有白忙活!” 叶佳禾一愣,连忙问道:“那你现在在哪儿?”“在商家老宅这边,祖宗祠堂里,商年把他做的一切都供认了!” 商元浩咬着牙道:“要不是因为这次苏萍那老妖婆跑到媒体上搞你,我他妈还不会这么快动手呢!不过现在也好,快刀斩乱麻,先把商年给绑了,现在我就把他带到那老妖婆的面前,我看她还有什么话好说!” 叶佳禾连忙制止道:“你冷静一点,别忘了,这是在海城,你这叫非法囚禁。这样吧,你留商年一条命,只要把他的口供留好,剩下的事交给警察。哥,你以后不能再这么搞打打杀杀的那一套了!” 商元浩这才平息了一下愤怒的情绪,随即,有几分遗憾的说:“关键是何蔓蔓那娘们儿,我还是没找到。我一开始以为商年已经把她给灭口了,可商年不承认,说那娘们儿鸡贼着呢。本来他是有这个打算,可后来,还是被她给跑了。我让弟兄们在各个城市都明察暗访,可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叶佳禾淡淡的说:“没关系,陆景墨也在找,应该快有结果了。” 毕竟,何蔓蔓不可能不管她的母亲和妹妹。 虽然她给母亲和妹妹留了钱,又租了房子,可钱会花完,房子也会到期。 之前何蔓蔓的母亲说过,她从小就很孝顺。 因此,叶佳禾之前跟陆景墨说过,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安排人在何蔓蔓母亲家附近守着。 可商元浩却十分不屑地说:“我劝你别那么相信那个姓陆的!你真的相信他能对苏萍下狠手?别到时候抓住了何蔓蔓,为了保全那个老妖婆,又悄悄把人给放了。” 叶佳禾沉声说道:“我相信他。哥,请你也相信他一次。” 商元浩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只能叮嘱她照顾好自己,不要被苏萍那个老妖婆气着。 …… 客厅里。 苏萍就等着陆景墨召开新闻发布会呢。 她就不相信,陆景墨能顶得住公司的压力,能顶得住社会的舆论?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苏萍一看是个陌生电话,瞬间提高了警惕。 她拿着手机赶紧回到自己的房间,接了电话。 那边传来了何蔓蔓急躁的声音,“完了,我妈和我妹失踪了!” ------------ 第308章 苏萍已经穷途末路了 苏萍听到她的声音意外极了,难道,商年没有把这丫头灭口? 居然还让她好好活着? 这丫头可是知道很多事情呢,怎么能留? 何蔓蔓怒道:“你怎么不说话?你听见没有!” “什么?” 苏萍只好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何蔓蔓急迫地说道:“我现在东躲西藏,根本就不敢见我妈和我妹妹,只能让邻居帮忙关注她们。但是邻居说,从前天开始,就有一帮人带走了我妈,我妹妹放学也没有再回来过。这说明,我妈和我妹妹陷入危险了。一定是陆景墨和叶佳禾找人干的!”苏萍现在都自顾不暇了,自然不想管何蔓蔓的事。 她敷衍地说:“不……不会吧?那陆景墨好歹是个正经商人,总干不出这种绑架的事。我估计啊,是你妈和你妹妹去了什么亲戚家呢。你别着急,先藏好了。陆景墨他们的目标,可不是你妈和你妹,是你啊!” 原以为能暂时把何蔓蔓稳住。 可没想到,何蔓蔓突然提高了声调,恶狠狠地说:“苏萍,你该不会是想过河拆桥吧?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帮我找到我妈和我妹,我就只好去找你儿子和儿媳说点什么事情了!反正,我又不是不知道陆家在哪儿?到时候,咱们就面对面地对峙,你该知道后果的!” 苏萍抓紧了手机,又气又怕,她咬牙切齿地道:“你敢!别忘了,你也是帮凶,我要是完了,你也得完蛋!好好好,你不要冲动,一定不要冲动,我帮你找。你千万不能冲动,更不能出现在海城,让他们找到你!” 何蔓蔓威胁道:“那就得看你的表现了。我给你三天时间,要是三天后,我妈和我妹还没有回家,那我们就同归于尽。” 何蔓蔓挂了电话,苏萍的手心早已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这该死的商年,居然连这么重要的人都没有解决。 现在可倒好,何蔓蔓成了烫手的山芋,成了她的大麻烦! 苏萍急得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自己尚且都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她还怎么去帮何蔓蔓找家里人? 难道,真的是陆景墨和叶佳禾干的? 苏萍郁闷极了,就算真的是他们干的,自己又能如何? 他们如果这么做,无非就是想逼何蔓蔓出来。 自己若是跟他们提起这件事,岂不是不打自招? 苏萍只觉得现在是焦头烂额。 只希望陆景墨能赶紧召开新闻发布会,只要让大家都知道自己在陆家的地位,就算碍于舆论的压力,陆景墨他们也不敢把她怎样? 怕就怕这个何蔓蔓出来坏事儿啊! 苏萍这一整天都提心吊胆的,万一何蔓蔓的家人落到了商元浩或者陆景墨的手里,这贱人一定会不计后果的救家人,那么自己所做的一切,岂不是都昭然若揭了? 整整想了一天,苏萍终于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既可以试探陆景墨手里有没有她的把柄,又可以趁此机会与他们讲和。 只要自己能取得陆景墨的谅解,顺利召开记者发布会,让陆景墨承认她的身份,自己才算真正在陆家站稳了脚跟。 到时候,她再慢慢想办法除掉何蔓蔓。 想到这儿,苏萍终于下定了决心,去了叶佳禾他们的房间。 当时叶佳禾正在房里看医学文献,听到敲门声,她还以为是张妈。 可没想到,打开门后,却是苏萍站在门口。 叶佳禾的表情当场就警惕起来,皱眉问:“有事吗?” “那个……佳禾啊,我……我其实是想跟你道个歉。” 苏萍局促地看着她,低声下气的。 叶佳禾没有任何情绪,只是冷冷问:“你又在耍什么把戏?” 苏萍只好做出一副认错的模样,委屈巴巴地说:“我承认,之前确实是对你多有误会,再加上那几个太太添油加醋的唆使我,说你会把我赶走。我这一时就迷了心窍,你……能原谅我吗?” 叶佳禾冷笑了声,道:“你觉得,我们之间的事情,用‘误会’这两个字,就能解决了?你道歉,是你的事;但我今天明白地告诉你,我不原谅。我不可能原谅!” “那……你想怎么样?”苏萍开始抹起了眼泪,哽咽着道:“只要你说,怎么能原谅我,我一定让你满意。” 叶佳禾一字一句地道:“你去找警察自首,说你当年贩卖婴儿,把你做的所有坏事都说出来!如果你真的想得到我的原谅,这是唯一的方法。” 果然,苏萍不吭声了。 叶佳禾就知道,这女人绝非真心道歉,不知道又有什么花招? 她直接关上了门,将苏萍拒之门外。 望着紧紧关闭的门,苏萍的脸上透着几分恨意,眸中更是释放出了阴冷的寒光。 难道,叶佳禾真的掌握了她什么致命的证据? 所以,即便她愿意道歉,叶佳禾也死活不肯原谅她,非要把她逼的走投无路吗? …… 晚上,陆景墨回来后,苏萍就在门口站着,似乎在刻意等他。 可陆景墨现在对苏萍失望透顶,厌恶至极,仅仅瞥了她一眼,理也不理就往里走。 “景墨,景墨……” 苏萍连忙追上他,道:“你先等等,妈有话跟你说。” 陆景墨停下脚步,莫名的望着她,道:“你要说什么?” “是这样的,我今天想了一天,想通了。咱们本就是一家人,不该闹成这样,平白让外人看了笑话。” 苏萍叹了口气,道:“我之前也是被那几个太太挑唆的,这才总是跟佳禾过不去。” 陆景墨的眸中闪过一抹异样,似乎猜到了什么,却又没有明说,冷冷问:“这才一天,你就想通了?是不是太快了些?” 苏萍连忙道:“我知道你现在不相信,但是我已经亲自在网上发了申明,说明了那都是谣言,你和佳禾都对我很孝顺,从来没有虐待过我。不信你看,我刚才发的。” 说着,苏萍便将她刚才发表的申明调了出来,对他道:“只是我这个号是刚申请的,也没什么粉丝,没什么人关注我。景墨,你说,我要怎样才能赎罪?只要你说,我一定按你说的办。妈知道,是妈对不住你。所以从现在起,我想做个好母亲,好婆婆……” 陆景墨的嘴角划过一抹稍纵即逝的不屑,对张妈道:“去把叶佳禾叫下来。” 就这样,晚餐时分,终于一家人算是整整齐齐的在餐桌前聚齐了。 苏萍心里的石头这才算落了下来。 就算叶佳禾不原谅她又能怎样? 只要自己表现出一副真心悔过的样子,亲生儿子总不可能太为难她的。 他们是母子,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叶佳禾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一句话都不说,默默的喂冉冉吃饭。 这时,陆景墨淡淡的开口道:“过两天,我准备召开一个记者发布会,澄清一下这次的舆论。这次的事对陆氏的名誉和利益都造成了很大的影响,这件事必须尽快解决。妈,明天的新闻发布会,就麻烦你澄清一下了。只有你出面,大家才会相信这只是一场误会而已。” 苏萍知道,这是陆景墨给她机会呢。 她连忙答应道:“景墨,你放心,明天我一定跟大家说清楚,这全是那些媒体胡编乱造。我跟我儿子和儿媳的关系好着呢!” 现在的情势对她来说极为不利,目前只有跟陆景墨他们化敌为友,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至于何蔓蔓,她的母亲和妹妹看样子是根本就不在陆景墨手里。 否则,他们才不可能轻易原谅她,肯定会拿着何蔓蔓的事大做文章。 因此,苏萍终于将心放进了肚子里,笑眯眯地说:“你们放心,以后,我一定安分守己,绝不会再给你们添麻烦了。” 她话音刚落,叶佳禾突然站起来,冷冷道:“我吃饱了,先回房了。” 叶佳禾离开餐桌后,阳阳和冉冉也放下了筷子,就这么盯着爸爸。 尤其是阳阳,愤愤地说:“爸爸,你是呀原谅她了吗?那我和冉冉,还有妈咪受的委屈,就算了嘛!你别忘了,她当初,可是差点害的妈咪摔跤,丢掉宝宝!” 冉冉也跟着附和道:“就是,我现在觉得奶奶像个虎姑婆一样,我们应该把她赶走才对!” 苏萍暗暗咬了咬牙,没想到,叶佳禾把这两个孩子也调教成了狼崽子,真是狼心狗肺啊! 她生怕儿子听了这两个狼崽子的话,紧张的望着陆景墨。 然而,陆景墨只是淡淡的瞥了儿子和女儿一眼,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指手画脚!” 阳阳反驳道:“就算我们是小孩子,我们也知道是非对错。大人犯了错,也该受到惩罚,而不能因为她是长辈,就放过她!” 苏萍恨不得把这个狼崽子的嘴给撕了。 可没想到,陆景墨却重重放下碗,严肃地道:“你要是不想吃饭,就给我回房间看书!” 冉冉见爸爸生气了,悄悄拉了拉哥哥的袖子,道:“哥哥,你别说了,我们先去看看妈咪吧。” 就这样,两个小家伙离开了餐桌,跑去找叶佳禾了。 苏萍见状,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只要这个家里有儿子给她撑腰,她什么都不怕! 因此,她赶忙表态道:“儿子,妈这次一定改过自新,绝不会让你失望的。” 陆景墨点了点头,道:“希望您说到做到。” 吃完饭后,陆景墨回到卧室。 叶佳禾坐在床上,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似乎在忙学术上的东西。 实际上,她就是想表现出很忙的样子,不想搭理他。 陆景墨无奈的勾了勾唇角,走过去,将她的笔记本电脑拿过来,道:“孕妇少用这些东西,免得辐射太多。” 叶佳禾冷冷看着他,道:“陆景墨,你原谅她,但我不会原谅,永远都不会!还有那个记者发布会,我是不会出席的,你跟你妈自己去吧!” 陆景墨深邃的眸子望着她,伸手捏了捏她气呼呼的脸,道:“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啊?她做了这么多事,不仅伤害了你,也伤害了我,你觉得,我会放过她吗?” 叶佳禾一脸茫然的望着他,道:“你到底什么意思?你都答应召开记者发布会了,你都已经承认了她,你还说你没有原谅她?” 陆景墨幽幽地开口道:“何蔓蔓的妈妈和妹妹在我手里。” 叶佳禾愣住了,不可思议的问:“什……什么?她们为什么会在你手里?那你没把她们怎么样吧?” 陆景墨面色冷沉,一字一句地说:“我等不下去了,只有这样,才能尽快将何蔓蔓引出来!既然这两个是何蔓蔓最重要的人,那要不了多久,她就会出现了。” 叶佳禾更是弄不懂了,她好奇地问:“既然这样,你吃饭的时候为什么要装作原谅她?而且,开这个记者发布会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陆景墨阴沉地说:“既然她非要把脏水往我们身上泼,那我们只能想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了。我之所以将计就计,只是想看看,她突然变了个态度,到底是想干什么?” 叶佳禾气的用枕头砸了他一下,抱怨道:“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害得我刚才好生气,好失望!” 陆景墨笑了笑,将她搂在怀里,道:“我要是提前告诉你了,刚才在饭桌上,你还能表现的那么自然?只有我们自己相信,她才会相信。” 说到这儿,陆景墨语气低沉了下来,一字一句的道:“等着看吧!她就快作到头了!” 叶佳禾心里不由得有些忐忑和担心。 可陆景墨却安抚道:“相信我,我会处理好一切,还你和你哥哥一个公道。当然,也还我自己一个公道。” 叶佳禾紧紧靠在他怀里,忽然有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她郁闷的叹了口气,道:“可是阳阳和冉冉也误会你了。这两个孩子刚才到房间找我,都快气死了。我好不容易才把他们哄回自己房间。” 陆景墨叮嘱道:“这样也好,苏萍这两天一定会放松警惕,暂时先不要告诉两个孩子实话,让他们闹一闹,苏萍才会更加相信。等记者发布会的时候,我会送给她一个大礼物!” ------------ 第309章 苏萍的丑事被曝光 听到陆景墨的承诺,叶佳禾只觉得心脏砰砰直跳,既激动,又期待。 这件事,终于快要尘埃落定了。 她伸手搂着他的腰,将脸紧紧埋在他臂弯,道:“谢谢你啊,陆景墨。” 陆景墨顿了顿,问:“谢我什么?” 叶佳禾认真地说:“谢谢你这次选择了正义,没有被亲情打败。” 陆景墨无奈而又苦涩地笑了笑,道:“你和孩子们才是我的亲人。至于那女人,她什么时候把我当成亲人了?你觉得,我跟她之间,有亲情么?” 每当陆景墨说起这个的时候,叶佳禾心里都很难过,替陆景墨不值,替陆景墨悲哀。 她唯独能做的,就是好好爱他,永远做他的家人。 …… 就这样,接下来的两天,叶佳禾与两个孩子都装作冷漠的样子,对陆景墨爱搭不理的。 苏萍这下彻底放心了,看来,陆景墨是铁了心要原谅自己,所以才会跟老婆孩子闹翻。 明天就是记者发布会了。 只要顺利度过了明天,自己就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陆夫人了。 陆景墨就算顾念陆家的名声,也不可能再把她送到那种穷乡僻壤的地方让她做苦力。 苏萍的心情越发悠扬,毕竟,这两天何蔓蔓也没有再给她打过电话。 看样子,她的母亲和妹妹已经回去了,并不是自己之前想的被陆景墨或者商元浩绑架了。 这么一来,何蔓蔓也就不会再是她的绊脚石了。 苏萍的心情从来都没有这么好过,特意联系了几家奢侈品店,让他们送来几套适合出席明天记者发布会的衣服。 叶佳禾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尤其是,苏萍故意问她衣服好不好看? 她知道,这是苏萍故意挑衅她。 毕竟,现在苏萍夹着尾巴做人,已经不敢跟她正面发生矛盾了,可现在,她却在暗中挑衅。 叶佳禾装作被她激怒的样子道:“你别得意太早!” 苏萍像是听不懂似的,似笑非笑地说:“佳禾啊,你这丫头的气性怎么这么大呢?连景墨都原谅我了,明天都要召开新闻发布会,向全天下承认我的身份了,你总要识大体一点啊!免得别人说我们陆家不和谐,没家教!” 叶佳禾冷冷瞪了她一眼,往楼上走去。 苏萍见她被自己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里别提多得意了。 以后,有叶佳禾好受的! …… 与此同时。 陆氏集团。 肖明汇报道:“总裁,何蔓蔓果然出现了。大概是放心不下她妈妈和妹妹,我们是在她家小区里抓住她的。” 陆景墨勾了勾唇角,站起身道:“走!去看看!” …… 一个废旧仓库里,何蔓蔓被绑着双手双脚,却唯独没有被堵住嘴。 “你们是谁?我知道,你们是苏萍派来的人!”何蔓蔓大叫道:“她是不是狗急跳墙了?我要见她!” 肖明戴着墨镜和口罩,并没有让她看到自己的脸。 只听他阴测测地说:“既然你知道,那你也该明白,我们夫人是不会见你的。你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只是她不太放心,所以,需要你永远地闭嘴。” 何蔓蔓吓坏了,她只是一个学生,就算胆子再大,现在这种性命危机的时刻,她也怕得乱了阵脚了。 她瑟瑟发抖地说:“我……我不会出卖她的,你告诉她,只要她留我一命,我一定带着我妈妈和妹妹远走高飞,绝不会是她的威胁。求求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肖明走过去,用冰冷的刀面拍了拍她的脸蛋,道:“我怎么相信你?你手里有我们夫人这么多把柄,要是真把你放了,你一反悔,我们以后还怎么混?” 何蔓蔓只觉得自己已经死到临头了。 她吓得上下牙齿都在打颤,咬着牙道:“苏萍这个老贱人活该她众叛亲离!一个连儿子都利用,媳妇都害的人,我早就该知道她丧心病狂!要是你今天杀了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她的!” 肖明心里暗暗嘲讽,他还真是高看了何蔓蔓一眼。 没想到,这种时候,她居然只会说说狠话,吓得脸都白了。 他冷笑着道:“你放心,看在你为我们夫人做了这么多事的份儿上,她不会让你死得太痛苦。从现在起,我会把你关在这儿,不给你食物和水,你会慢慢死掉。” “你等等,我……我临死之前,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何蔓蔓哆哆嗦嗦地问:“我妈和我妹妹是不是苏萍绑的?她这么做,就是为了引我出来,杀我灭口,对不对?” 肖明笑了笑,道:“你真是聪明了一回。可惜啊,太晚了!明天,陆景墨就要在京瀚酒店召开记者发布会,正式承认夫人是总裁母亲的身份了!” 何蔓蔓现在简直后悔的肠子都青了,自己真是瞎了眼,才会选择与苏萍这个恶婆子合作。 只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肖明将她扔在这儿,已经扬长而去了。 何蔓蔓望着周围湿冷的环境,如果自己被关在这里三天,不吃不喝,就足够要她的命了。 而仓库外面,停着陆景墨的车。 肖明上了车,道:“总裁,我按照您的吩咐,让何蔓蔓误认为是夫人想杀她,也是夫人绑了她的母亲和妹妹。” 陆景墨弯了弯唇角,眸中却露出一抹残忍。 他幽幽的问:“你确定她可以逃出来吧?” 肖明道:“明天,我会找人装作来这边鱼塘钓鱼的人,故意救她出来。我已经透露给她记者发布会的地址,她到时候一定会出现,揭发老夫人的。 陆景墨冷峻的面容隐在黑色的夜幕里,紧紧攥住了手指。 …… 终于到了周五,下午三点,陆氏召开了新闻发布会。 到场的记者无数。 毕竟,大家都想知道陆氏总裁和总裁夫人虐待老人的真相。 陆景墨没有让叶佳禾出面,因为他知道,今天的发布会将是一场怎样的腥风血雨? 他并不想让叶佳禾卷进来,他怕苏萍狗急跳墙,伤着叶佳禾。 因为叶佳禾是他的软肋。 如果她在他身边,他根本就无法集中精力对付苏萍。 而苏萍今天特意穿戴华丽,又画了个精致的妆容,完全不像六十多的人,看着也就五十出头。 面对着记者的提问,她优雅地说:“各位媒体朋友,大家都误会了。之前那些不实言论,完全就是无良记者为了博人眼球所发布的歪曲事实。自从我回到陆家之后,我儿子和儿媳就对我十分孝顺!绝对不存在虐待老人的事!我啊,好不容易与我的儿子和儿媳团圆了,请大家给我们一个空间,不要再恶意揣测了。” 她说完,记者们又开始质疑为什么虐待老人的主角叶佳禾没有到场? 显然,大家对苏萍的解释并不满意。 毕竟,哪个记者不想找一个有爆点的新闻? 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个,难道,就凭苏萍这三两句话,大家就要相信? 因此,那些记者开始向陆景墨提问。 “陆总,请问您母亲说的都是事实吗?还是说为了陆氏的声誉,另有隐情?” “陆总,是否有人逼陆夫人说出刚才这一席话呢?如果她说的是事实,那之前陆夫人头上的伤,还有其他几位夫人的做证,都是怎么回事呢?” …… 苏萍心里别提多得意了。 记者逼得越凶,她再出来否认,才能让陆景墨觉得出她的重要性。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人如同疯了一般从记者中挤了出来,直奔台上。 苏萍吓坏了。 因为,这个狼狈又疯狂的女人,居然是何蔓蔓。 她瞬间脸色大变,也忘记自己刚才表现出的优雅了,冲着不远处大喊:“保镖!保镖呢!快点,把这个人拉出去。” “你敢!” 何蔓蔓眯着眼睛,对她恨意正浓,大吼道:“我要揭发!我要揭发这个恶毒的老巫婆!” 因为何蔓蔓的出现,记者们发现了比虐待老人更好的爆点! 这简直太戏剧性了! 而陆景墨也暗暗给保镖递了个眼色,让他们都退下去。 记者们此时已经把何蔓蔓包围了起来,有的问她的身份,有的问她与苏萍是什么关系? 何蔓蔓随便点夺过一个记者的话筒,气的手都在发抖,“我今天就告诉大家,这个老太婆年轻时给人家当小三,还卖掉了丈夫原配生的女儿。而这个孩子,就是陆总的太太,叶佳禾!多年后,老太婆回到陆家,还想方设法的破坏他们的婚姻,我就是她找来,让我勾引陆总的!” 她一口气说到这里,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一片唏嘘。 而苏萍早已乱了阵脚,大吼大叫道:“假的,她说的全都是假的,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女人!” 何蔓蔓瞪着她道:“你敢说你不认识我?大家可以去家政中心问一问,是不是她当初把我给招到陆家来的!对了,她还要我帮她纵火,故意受伤,用来博取陆总的同情心。当初,我就是怕她不承认,我已经把她跟我说的话,全都录下来了!” “胡说!”苏萍嗓子都快喊哑了,愤声道:“闭嘴!何蔓蔓你这个贱人,你给我闭嘴!” 她的反应,早已暴露了她的心虚和紧张。 无数相机对着她拍了起来,闪光灯刺得她眼泪都流了下来,“你们不要听这个贱人胡说八道!” 尽管她一遍遍的重复着,可是,她心里明白,所有的一切都完了。 苏萍只觉得双腿发软,就这么跌坐在地上。 何蔓蔓这时,突然跑到陆景墨面前,痛哭流涕的说:“陆总,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救救我妈和妹妹。这个死老太婆,她把我妈妈和妹妹劫持了,她还想杀我。幸好有好心人救了我,我才能出来告诉大家真相。我知道错了,真的!” 陆景墨可没有叶佳禾那样心软。 目前何蔓蔓说的一切,也无非就是与苏萍撕破了脸,两人狗咬狗罢了。 这种女人,她能改好,鬼才信呢! 陆景墨对身旁的手下道:“先带何小姐下去休息。” 何蔓蔓被带走后,陆景墨重新掌握了话筒与话语权。 他冷声说道:“谢谢大家参加今天的记者会,请大家回去如实报道。另外,有关我母亲做过的事,我也是刚知道,目前已经报警了,我和我太太会配合调查。” 苏萍吓坏了,跑过去,紧紧攥着他的手臂,道:“景墨,不能报警,千万不能报警啊!我们回家再说,千万不能闹到警察那里啊!” 她可不想这么大年纪了,还要经历牢狱之灾。 而陆景墨十分平静的对她道:“妈,您只需要好好配合警方调查就好。我相信,警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更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这下,陆景墨早已被记者树立成了一个光辉的形象。 毕竟,在这种时候,还能保持风度和理智,大义灭亲的人,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 陆家。 陆氏召开的记者发布会,已经以现场直播的形式出现在了电视上。 尽管心里早已有了准备,可叶佳禾仍觉得惊心动魄。 没过多久,张妈就匆匆走了过来,道:“太太,陆先生回来了。” 叶佳禾连忙站起身,往门口走去。 这一刻,她有好多话想跟陆景墨说。 可陆景墨进来后,身后还跟着两个保镖,押着何蔓蔓,将她推了进来。 叶佳禾这才发现她的脸上身上全是伤。 何蔓蔓还在哭求着:“陆总,求你救救我妈,我不知道苏萍到底把她藏到哪里去了?你打死我也无所谓,但是我妈跟我妹,都是无辜的!你一定要救他们。” 陆景墨冷笑了声,道:“你跟苏萍狼狈为奸,制造出了这么多事端,居然到现在,还这么蠢?你妈和你妹妹都在我这儿。” 这时,肖明也走了进来,跟陆景墨汇报苏萍在警局的情况。 虽然何蔓蔓昨晚没看清那个男人,但是从声音里,她分明听出肖明的声音与昨晚绑架她的是一个人。 忽然,她的脑子像是炸开了锅,恍然大悟的道:“我终于明白了,这是你做的局,陆景墨,你好狠啊!你故意绑架我,让我认为是苏萍,又故意放了我,我才能来记者发布会说出真相,洗清你和叶佳禾的那些坏名声,让所有人都知道,苏萍是个心狠手辣,满口谎言的人!从你绑架我母亲和妹妹的时候,我就已经落入了你的圈套!” 陆景墨没有丝毫否认,微微笑了笑,道:“你现在才明白,是不是太晚了点?何蔓蔓,你母亲和妹妹在我这里,我并没有虐待她们,反而好吃好喝的供着。但是一会儿去警局,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 第310章 原来,这就是慕司沉的未婚妻 何蔓蔓只觉得一种冷意从脚底慢慢攀延,直至全身。 她连忙点头,狼狈地跪在陆景墨脚下,道:“陆总,我……我肯定会好好说,绝不给你们带来麻烦。你千万不要伤害我母亲和妹妹!” 陆景墨冷冷笑了笑,道:“你放心,只要最后的结果我满意,你和苏萍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一定亲自送你母亲和妹妹回家。” 叶佳禾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低声对陆景墨道:“你把她带回家做什么?这些事,你在公司处理就好了。” 陆景墨望向她,眼神中透着专注和温柔,“当然是替你讨回公道,让她亲自给你道歉。你当初放了她一马,她转脸就跟苏萍合作,她根本就不值得同情!” 说完,陆景墨给保镖使了个眼色。 立刻就有人拎着何蔓蔓的衣领,将她扔到了叶佳禾面前。 何蔓蔓此时已经鼻青脸肿了,为了母亲和妹妹,她只能做到让陆景墨完全满意。 “太太,我知道错了,是我对不起你。” 何蔓蔓一遍一遍地磕着头,痛哭流涕地道:“我知道您是个好人,是我错了,我现在真的后悔死了,跟苏萍那种人合作。或许我从一开始,就不该跟您作对。” 叶佳禾的心却不再像上次那样动摇了。 她面无表情地说:“我原谅过你不止一次,放过你也不止一次,是你自己不知道珍惜。事到如今,我没有办法原谅你,但我也不会牵连无辜。希望有朝一日再见面,你会是个好人。” 就这样,陆景墨示意保镖将何蔓蔓拖走,送去警察局。 家里终于恢复了一片安静,叶佳禾与陆景墨四目相对,静静地望着对方。 突然,叶佳禾崩溃地哭出声来,仿佛想将这阵子压抑着的情绪全部宣泄出来。 陆景墨心疼的将她搂进怀里,一遍遍抚摸着她的头发,道:“没事了,佳禾,已经结束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这次,她再也不会出来了。” 叶佳禾抬起头,抽泣着道:“你决定了吗?” “嗯,我已经咨询过律师了。”陆景墨目光坚定,没有丝毫犹豫地说道:“她自己做的事,再加上以前与商年同谋做的事,数罪并罚,估计她到死都不会从监狱里放出来了。我给过她机会,是她自己走到这一步的。” 陆景墨觉得,作为苏萍的儿子,他已经尽力了。 可叶佳禾是他的太太,他不能放任别人去伤害她,更不能不顾叶佳禾的感受。 窗外的阳光自白色的纱幔渗了进来,笼罩在他们彼此身上,格外温暖。 …… 除夕。 陆家格外热闹。 虽然没有父母,但是有哥哥,有夏灵,有张妈,还有孩子们的欢声笑语。 叶佳禾与夏灵在包饺子,而陆景墨和商元浩两个男人在厨房做菜。 幸好厨房够大,陆景墨和商元浩各做各的,大有种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 这时,陆景墨低低的开口道:“那件事,我跟你道个歉啊,是我冤枉你了。不过这大过年的,你既然来了,不至于耷拉着脸,跟谁欠了你几个亿似的吧?” 商元浩冷哼了声,道:“我不接受你的道歉,我今天过来跟你们过年,那完全是想跟我妹妹团圆,没你什么事儿!以后,你要是敢欺负我妹子,我们转脸就是仇人,我还是会暴揍你的!” 陆景墨反正也习惯了这人刀子嘴豆腐心,反正,他们的共同目标都是让叶佳禾幸福,他无需与他计较。 因此,陆景墨率先说了软话,道:“欢迎你监督,大舅哥!” 商元浩也无奈地笑了出来,提醒道:“我妹子肚子都四个多月了,婚礼还没办,你别喊我大舅哥!等什么时候,名正了,言顺了,再叫也不迟!” 客厅里,夏灵和叶佳禾一边包饺子,一边聊天。 夏灵小声对叶佳禾道:“对了,你让他俩在厨房里,不怕他们打起来啊!” 叶佳禾笑了笑,道:“反正他俩打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都习惯了。” 外面响起了炮声,张妈带着孩子们在院子里放烟花。 陆景墨和商元浩做的一桌子饭菜也端上了桌。 “让他们别玩儿了,先进来吃饭吧。” 陆景墨一边摆着盘子,一边看着饺子赞赏道:“不错,你们这一下午包了这么多呢!” 商元浩望着这一桌子饭菜,和满屋子的红色,心里泛起一抹激动和伤感。 他不知道有多久,都没有过过这样的新年了。 今天这个年,对他来说,才算是真正的团圆了。 “新年快乐!干杯!” 杯子碰出的清脆响声格外悦耳。 辞旧迎新,对陆景墨和叶佳禾来说,迎接的是一个崭新的未来。 …… 婚礼的地点定在巴厘岛。 因为海城这边的冬天实在是太冷了,考虑到叶佳禾穿婚纱会受凉,陆景墨特意选择了一个常年气温都比较高的国家。 巨大的宴会厅里,香槟色的永生花萦绕,墙壁清透与梦幻的蓝色犹如天空与花海交相辉映。 叶佳禾终于穿上了那身圣洁无瑕的婚纱,在众人的祝福里,站在陆景墨的身旁。 伴娘和伴郎分别是夏灵和慕司沉。 两个孩子作为花童,被许多宾客喜爱,纷纷提出合影。 一旁的牧师严肃地问:“陆景墨先生,你愿意娶这个女人吗?爱她、忠诚于她,无论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 陆景墨深邃的眸光深深地望着叶佳禾,坚定的道:“我愿意!” “叶佳禾小姐,你愿意嫁给这个男人吗?爱他、忠诚于他,无论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 叶佳禾声音透着哽咽,却毫不犹豫地说:“我愿意!” 台下响起无数掌声。 所有的苦难都已结束,属于他们的幸福,才刚刚开始。 …… 海城。 陆景墨和叶佳禾的婚礼之后,他们请所有的宾客在巴厘岛玩了几天。 但夏灵提前回来了。 因为,海城新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 这里的一个合伙人前阵子因为打赢了一个与夏东天案件很相似的一个官司,他所开的事务所也一跃成为帝都律师界的翘楚。 最近他准备来海城扩展业务,夏灵听闻之后,便来到这里,准备打听一下夏东天的案子还有没有救? 毕竟,这五年来,慕司沉把她困在身边,却根本没有将夏东天救出来。 自从上次,慕司沉找人在监狱里打了夏东天,相当于一个导火索,直接踩破了夏灵的底线。 她一定要想办法,把夏东天救出来。 只有那个时候,她才不会受制于人,夏东天也才不会受折磨。 眼前的律师名叫厉扬,看起来与慕司沉年纪差不多,也是文质彬彬的样子。 他看完了夏灵拿过来的资料,道:“夏小姐,这个案子有翻盘的可能。至少,之前判的刑罚,比您父亲本身所犯的罪行要重了些。” 夏灵的心中燃起一丝期望,问:“真的吗?厉律师,那您可以接我爸爸这个官司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这样的刑事案件打起来困难是比较大的,律师费的话,您心里需要有个数。” 厉扬见她年纪轻轻,刚才又听了她的遭遇,觉得她并不一定负担得起这样的费用。 果然,夏灵听到律师费三个字,眉宇间露出一抹为难之色,却还是鼓足勇气开口道:“没关系,您尽管说。只要有一线希望救出我爸爸,我都不会放弃的。” 厉扬点了点头,道:“那我就直言不讳了,您父亲这个官司,至少三十万打底。如果后期需要疏通关系,还得更多的钱。” 夏灵深吸了一口气,默默低下了头。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在商店的衣柜里看到了一件非常喜欢的衣服,听到价格,却觉得望尘莫及的绝望。 这些年,虽然她跟着慕司沉,这男人不缺钱。 可他并没有给过她什么,她也不想把自己当作那种女人,去找他要。 因此,夏灵每个月几千块工资,根本就攒不下什么钱。 现在十万对她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了。 厉扬看出了她的为难,道:“没关系,夏小姐,您可以回去考虑一下。” 夏灵生怕他会反悔,连忙道:“厉律师,您放心,我一定会筹齐律师费。” 说完,她离开了律师事务所。 出门之后,夏灵将厉扬的名片小心翼翼的藏进了包包的夹层里。 要是被慕司沉知道自己偷偷去找其他律师,不知道会怎样?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您好,哪位?” “是夏小姐吗?我是司沉的母亲。有空的话,我们见个面吧。” 夏灵的心突然一紧,想到那个难缠的妇人,本想说自己没空。 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那边的慕夫人又开口了:“我就在你们公司楼下,是要我上去找你吗?” 夏灵吓了一跳,生怕她去她单位闹的人尽皆知,因此,她连忙道:“我现在不在公司。您在楼下等我一下吧,我一会儿过去。” 二十分钟后。 夏灵打车来到了公司楼下,慕夫人的车果然停在那儿。 看到夏灵的时候,慕夫人仍旧高傲,如同打量一个物件般上下瞥了她一眼,道:“那边有个咖啡店,去那里说吧。” 夏灵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所以,有些犹豫的停在原地,问:“您过来找我,慕司沉知道吗?” “呵。” 慕夫人冷笑了声,道:“司沉现在还在巴厘岛呢,我是提前回来的。你就不要想着他能赶回来救你了!再说了,我不过是找你谈谈,又不会吃了你。你怕什么?” 夏灵很不喜欢慕夫人这种轻蔑的眼神,她硬着头皮道:“我知道了,您想谈什么,谈就是了。” 说完,她与慕夫人一前一后的进去了咖啡店。 落座后,慕夫人居高临下的道:“夏小姐,我还真是佩服你的勇气和脸皮。上次我已经警告过你,你居然还敢赖着我们司沉。看来,你是一点都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啊!” 虽然夏灵一开始的确是紧张的,但是,她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脾气。 尤其是现在,对于这个老太婆的冷嘲热讽,夏灵平静地说:“慕夫人,我相信在你来找我之前,应该已经跟慕司沉谈过了。如果,他同意结束我们的关系,你也就不会来找我了,不是吗?有这个时间,您不如回去管好您的儿子,只要他肯结束,我绝不会恬不知耻的留在他身边。” “你!” 慕夫人没想到,夏灵的胆子这么大,居然敢跟金主的母亲指手画脚。 她咬牙道:“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啊,怪不得能跟在司沉身边这么长时间。不过,你的如意算盘恐怕是打错了!像你这样的女人,司沉身边不知道有多少,但是,你们一个都不可能进我们慕家的大门!” 夏灵讽刺的勾了勾唇角,道:“也不是谁都稀罕你们慕家的门坎儿!” 慕夫人冷哼了声,道:“实不相瞒,我早已给司沉选好了门当户对的女孩儿。海城白家,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就是这次陆家婚礼上,接到捧花的那个女孩儿,她叫白雅慧。是留过学的医学高材生,家世背景也与我们匹配。” 夏灵想了想,这才想起,那日叶佳禾的婚礼上,捧花环节,本来私下里,佳禾告诉她,要将捧花给她的。 因为,接到捧花的那个人,寓意着来年可以找到一个如意郎君。 可是,夏灵知道,自己跟慕司沉没有未来的,所以,她拒绝了那个捧花。 最后叶佳禾便随缘将捧花扔了下去,恰好就被白雅慧接到了。 夏灵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上次在医院里,跟她闹的不可开交,找叶佳禾麻烦,强迫叶佳禾加班的女人,就是慕司沉的未婚妻。 不知为什么,胸口像堵了一块石头,闷的要命。 想到自己那天,居然天真的要慕司沉教她写诉状,状告他的未婚妻,夏灵便觉得自己可笑极了。 怪不得,当时慕司沉会是那样的反应。 是啊,他怎么可能帮她呢? 白雅慧可是他的未婚妻啊! 而自己,又算什么东西? ------------ 第311章 乖,跟我认个错 慕夫人见夏灵面色苍白,一直不说话,还以为她是知难而退了。 因此,她满意的笑了笑,道:“这下,知道你自己跟人家的差距了吧?像你这样的女人,是永远不可能嫁给司沉的。不过,你放心,我们慕家也绝不是赖账的人。” 说完,慕夫人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道:“这里,是一百万,算是对你的补偿。拿了钱,就请你闭紧嘴巴,不要出去乱说我们司沉跟你的关系。对了,你把这个保密协议签了吧,签完就可以拿钱走人了。” 夏灵望着慕夫人推过来的协议,密密麻麻的字她实在是实在是无心认真看。 大致意思就是要她保密与慕司沉的关系,如果从她这里说了出去,给慕司沉造成了影响,就要十倍赔偿违约金。 这一百万,就是她的封口费! 夏灵不自禁地攥住了包包,脑子里一片混乱。 她为什么要犹豫? 能离开慕司沉,又有赔偿金,也可以帮父亲打官司了,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吗? 为什么现在,她的心,却像是被油煎一样难受? 慕夫人见她迟迟不签字,还以为她是嫌钱少,有些不耐烦的说:“夏小姐,你应该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要是狮子大开口,那就没意思了。这一百万,对你这样的女孩来说,怕是已经不少了吧!” 纵使现在夏灵的心里再痛苦,她却没有在慕夫人面前露出分毫。 拿起笔,干净利落地在协议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夏灵将协议书推给慕夫人,拿了银行卡,微笑着说:“慕夫人,您太高估您儿子的价值了。慕司沉和这一百万比起来,我当然更喜欢这一百万!” 说完,她站起身,扬长而去。 慕夫人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这个小狐狸精,居然敢羞辱她! 她的儿子那可是无价之宝! 也就有像夏灵这种井底之蛙,才会选那一百万! …… 夏灵从咖啡店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回慕司沉的公寓整理好自己的东西,然后便去找中介租房子。 最终,她租了一个价格很低的公寓,因为这一带很乱,环境也不好,所以租金只需要1500每个月。 夏灵想着,只有自己节省一点,才能省下更多的钱,为父亲打官司。 哪怕疏通一下关系,让父亲在里面好受一些,她心里都是舒服的。 花了整整两天,夏灵将这个不足50平的小公寓彻底打扫了一遍。 她本身就爱干净,以前也从没住过这么简陋的地方,所以,她清理得格外认真。 也只有让自己这样不停歇地忙碌着,才能不去想占据了她生命五年的男人。 晚上,望着整洁干净的房间,夏灵总算满意。 她给自己煮了一碗泡面,倒上一杯可乐,用手机刷了一部剧。 就在这时,旁边的房间传来了女人的呻吟声。 毕竟,这种低档公寓,一层楼有十几户,而且隔音效果十分差。 就像现在,夏灵听着那种声音,简直面红耳赤。 迅速吃完了饭,夏灵打包了垃圾,准备下楼扔掉。 就在这时,另一个男人同时从旁边的房间走了出来。 “夏灵?” 简明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目光中有惊讶,也有疑惑,“你怎么在这儿?” 夏灵怎么都没想到,天底下居然有这么巧的事。 搞了半天,刚才旁边屋子里是这个浑蛋在做那种不要脸的事。 还真是阴魂不散,到哪里都能遇到他! 夏灵不屑地瞥了他一眼,道:“你能在这儿,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她刚说完,旁边屋子的女人开了门,拿出刚才简明给她的钱,不满地说:“怎么才300?上次不是说好的,500一次吗?” 简明瞬间尴尬得脸色通红,要不是现在简家的生意起不来,能拿去抵押的也都拿去抵押了。 他至于找个小姐,还跑到这种地方吗? 为了不在夏灵面前丢面子,他只好又拿出二百块钱塞到那个小姐的手里,骂骂咧咧地说:“滚蛋!” 拿了钱的小姐,这才心满意足地关上了门。 夏灵似乎发现了什么,她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和嘲讽,道:“简先生现在这么落魄吗?连去会所的钱都没有了?居然玩个小姐,还要为这三两百块钱的斤斤计较?” 简明气的咬了咬牙,恨不得上前掌掴这女人几耳刮子。 可上次,被这该死的女人按在地上打的事还历历在目,开了瓢的脑袋也才刚刚恢复,他也不敢贸然单枪匹马的跟夏灵动手。 可这口气,他还是咽不下去。 因此,简明针锋相对道:“你又如何?还不是被慕司沉抛弃了的弃妇?怎么?放着高档公寓不住,跑到这里来住红灯区啊?难不成,你也开始做那种营生了?” 夏灵听出简明话里的侮辱,一口气堵在心口,突然将手中的垃圾袋打开,一袋子垃圾全都朝简明泼了过去! 简明没有反应过来,几秒钟后,他暴跳如雷的吼道:“你给我记住!老子总有一天,要把你拿下,让你哭着求我上你!” 终究,他还是不敢跟夏灵动手,怕被这娘们儿再打一顿。 夏灵站在原地,冷声道:“你要是觉得你惹得起我,那你就尽管来。不过就怕到时候,哭的人,是你!” 说完,她进了家门,砰的关上了门。 良久之后,夏灵长长的舒了口气,自责自己没有事先做好租房攻略,居然找了个红灯区。 怪不得,这个公寓价格这么便宜! 而这一晚,偏偏就像邪了门儿似的,楼上楼下,左邻右舍,总是发出此起彼伏的令人脸红的声音。 夏灵气的耳塞堵住了耳朵,这才勉强入睡。 翌日上班的时候,她熬着两个黑眼圈,无精打采。 “夏灵,有人找!” 同事走进办公室,笑眯眯的冲她眨了眨眼睛,道:“是男朋友吗?好帅啊!个子好高,他穿的西装可是SCABAL哎,很贵的。天啊,真没看出来,你平时那么低调,居然找了这么优秀的男朋友。” 夏灵一想,这男人应该是慕司沉了。 毕竟,他的西装大部分都是这个牌子的。 她就知道,这男人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不过,就算是要说再见,那也得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免得以后再纠缠吧。 夏灵跟同事道了谢,便出了办公室。 男人站在走廊里,一身藏蓝色西装,右手抄在口袋里,一如既往的矜贵高傲。 夏灵心跳不自禁的快了些,却克制着紧张,走到她面前,道:“慕律师,你找我有事吗?” “明知故问。” 慕司沉眼神犀利,语气凉薄,“收了我妈的钱,再把我的电话号码拉黑,你觉得,我们就能两清了?” 夏灵斜睨了他一眼,反问道:“不然呢?难道,慕律师觉得这一百万远远不够我这五年的青春损失费,还想再多补偿我一些?” 慕司沉冷笑,压低声音道:“不错,跟着我这么久,没学会别的,牙尖嘴利这一套,倒是学的有模有样。” 夏灵知道,这是慕司沉发怒的前兆。 他生气的时候很少暴跳如雷,却总是这样用软刀子折磨你,把你折磨的痛不欲生。 走廊里还有来来往往的同事,夏灵不想跟他纠缠下去,惹人嫌话。 因此,她面无表情地说:“你没事的话,我还要回去上班。” 慕司沉却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这一举动,也引来了过往几个同事的注意。 夏灵紧张的咬牙,低声道:“你松手,我跟你已经没有关系了,你妈妈应该都告诉过你了。” 慕司沉的脸色阴沉,冷声道:“夏灵,我最讨厌不识抬举的女人。别忘了,你爸爸还在我手里。” 又是这一套! 夏灵愤愤的甩开他,恨恨的说:“很快,我爸爸就能出来了。” 说完,她逃一般的往办公室跑去。 望着她的背影,慕司沉的眉宇间渐渐浮出一抹疑惑。 这女人在说什么? 夏东天很快就能出来了? 她怕是在做梦! 可慕司沉又怎么会允许养了五年的女人,这么忤逆自己? 这个夏灵,到底哪里来的胆子和自信? 他承认,当慕夫人告诉他,夏灵收了钱,还签了协议的时候,他着实气坏了。 实在是想象不出,自己有一天,居然会被一个女人给甩了! 慕司沉心中郁结难消,他索性就坐在自己的车里,一直在他们报社大楼下,等她下班。 毕竟,这里是报社,他得顾及自己的形象,不能乱来。 …… 傍晚六点左右,夏灵从报社楼里出来,而慕司沉的烟也已经抽了好几只。 他刚打开车门,准备把这女人弄上车。 可没想到,夏灵压根没看到他,匆忙打了一辆计程车,扬长而去。 慕司沉离开回到车里,跟上了前面那辆车。 扬帆律师事务所门口,慕司沉的车停了下来。 他锐利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看着他的小女人匆忙往里走去。 慕司沉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这女人天真的以为能将夏东天救出来。 原来,是找到下家了。 “扬帆……” 慕司沉冷笑,以前在大学时期,厉扬就整日与他竞争,却总是争不过他。 前些日子厉扬在帝都赢的那场官司的确漂亮,只可惜,他为人处事太浮躁。 刚崭露头角,还没在帝都站稳脚跟,就敢把律所开到海城来了。 也只有夏灵那个蠢货,会把这种人当作救命稻草。 尽管如此,慕司沉想到这女人居然敢越过他另寻他人,他心里还是没来由的恼火。 半小时之后,夏灵才从那个律所出来。 慕司沉下了车,阴沉着脸出现在了她面前。 夏灵吓了一跳,转而愤愤地问:“你跟踪我?” 慕司沉薄唇轻启,扫了眼自己的车,道:“上车再说。” “慕律师,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你还要我说多少遍?” 夏灵想到慕夫人对她的羞辱,想到他的未婚妻白雅慧,委屈与心酸莫名涌上心头。 她通红的眼眶氤氲着雾气,哽咽着道:“如果你再这么纠缠我,我就只好跟你的母亲好好说说了。看看是谁不知廉耻的纠缠谁?” 她说完,慕司沉淡色的薄唇勾起一抹冷意,道:“你觉得,我会怕?夏灵,你以为找个新律师,你父亲就有救了?你太天真了!你恐怕根本就不知道,之前厉扬的那个官司,到底是怎么赢的?” “你什么意思?” 夏灵紧张地追问道:“你说清楚!” 难道,厉扬并不是真正有实力的律师,而是通过什么旁门左道赢了官司? 那自己还有必要请这种人为父亲打官司吗? 可想从慕司沉的嘴里得到什么消息,又谈何容易? 男人的话勾起了她的疑问,却只说了半句,就打开了车门,让她上车。 这关系到父亲的安危,夏灵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上了他的车。 路上,慕司沉薄唇紧抿成一条线,一言不发,能感受得到,他周身带来的冷意。 夏灵焦急的问:“你刚才说的那是什么意思?厉律师之前赢的那场官司,到底有什么隐情?” 慕司沉轻哼了声,道:“像你这么蠢的女人,居然还妄想离开我。真是滑稽!” 夏灵这才发现,或许刚才那只是慕司沉随口一说而已,她却当了真。 想想也是,人家厉扬是从帝都来的,慕司沉的业务一直都在海城,又怎么会那么了解厉扬的事? 想到这儿,她气的要命,道:“慕律师,耍我很好我玩吗?停车!我要下车!” 可无论她怎么喊,都没有用。 慕司沉将车上了锁,她连车门都打不开。 男人淡定地将车开到了家里的地下室,接着,从车里将她拖了出来。 男人恨恨的说:“是你告诉我妈,你宁愿选一百万,也不选我?夏灵,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跟着你有什么好处?我就是要拿了钱逍遥快活,也不要做你见不得光的女人!被你糟践!” 夏灵挣扎着,却被慕司沉从身后搂住腰,直接往楼上拖。 她气的想要用对付小毛贼的招数,给他来个过肩摔。 可她突然发现,慕司沉远远不如简明那么好对付。 猜到了她的意图,慕司沉直接扣住了她的手腕,就这么将她拖回了家。 慕司沉的声音冷酷而残忍,厉声道:“那你就给我试试,你能不能过上逍遥快活的日子!” 随着关门声的响起,男人终于不再隐忍,将她一直叫骂的女人抵在门板后。 他一手将她两只纤细的手腕举过头顶,另一手捏起她的下颌,耐着性子警告道:“乖,跟我说你错了,好好哄哄我。或许,我可以放过你。” ------------ 第312章 误会他了 夏灵没想到,事到如今,他居然还这么理直气壮。 她不是个爱哭的人,可是眼泪就是不争气地落了下来,她哽咽着道:“是,我是错了!我错在瞎了眼,跟着一个有未婚妻的男人,做他的情妇!慕司沉,你真是个浑蛋,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已经有未婚妻了!为什么要你妈妈来告诉我,羞辱我?” 慕司沉锐利的眸光望着她,道:“你吃醋了?夏灵,你有资格吃醋吗?你是什么身份?我早就说过,我们之间,只能由我来说结束。除非我玩腻了,玩够了!否则,你想都别想!” 说完,他抓起她的头发,吻也如狂风骤雨般落了下来。 夏灵实在忍受不了与这样一个有未婚妻的男人,继续做着这种苟且之事。 她索性狠心咬在了他的下唇上。 慕司沉闷哼了一声,可依旧没有放过她。 血腥味溢在了彼此的唇齿间,可这却犹如一针兴奋剂,让箭在弦上的男人更加狂热。 直到他尝到了眼泪咸涩的味道,慕司沉所有的欲望忽然好像被浇灭了。 他慢慢放开了她,彼此间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 她通红的眼眶,和支离破碎的抽泣,令慕司沉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男人终于冷静下来,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低低地说:“以后不准听风就是雨的。我从没有承认过白雅慧是我的未婚妻,那她就不是!” 夏灵却拨开了他的手,嘲讽地反问着:“慕律师跟我解释这些干嘛?莫非,是你舍不得我?莫非,你母亲口中死缠烂打,不愿意放手的人,是你?” 慕司沉向来骄傲,这次他好不容易放低了身段跟她解释,可没想到,换来的却是她的嘲讽和羞辱。 慕司沉只觉得自己刚才真是犯贱,才跟她解释这些。 他何曾这么迁就过哪个女人? 男人居高临下地望着夏灵,眸色凉薄而复杂,冷声问:“离开我,你想好了?” 夏灵不敢正视他的眸子,只是小声说道:“是,想好了。” 慕司沉冷声道:“那还不快滚?” 他说完,夏灵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转身就奔出了门。 那一刻,整间房子都好像都随着她的离开,空了。 慕司沉的眉头紧紧锁着,疲惫地坐在沙发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时,他瞥见了地上一条四叶草的玫瑰金项链。 慕司沉想起之前夏灵说过,这条项链是她妈妈留给她的,她一直都戴着。 他缓缓走过去,将那条项链捡了起来。 慕司沉有些讽刺地勾起唇角,只觉得这真是个矛盾的小女人。 他之前调查过,她妈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出轨,把她抛弃了。 没想到,就是这样的母亲,像夏灵这种敢爱敢恨的性子,却还带着她妈妈留给她唯一的纪念品。 “傻瓜。” 慕司沉低低的自语着,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刚才语气里的宠溺。 …… 另一边,夏灵从慕司沉那儿逃一般地跑了出来。 回到她的小公寓,夏灵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也是在洗澡的时候,她才发现戴在脖子上的项链不见了。 因为这条项链戴了太久,扣子那里经常松动,估计,又是刚才掉到慕司沉那儿了。 夏灵心里有些难受,第一反应是去把它拿回来。 可她好不容易才跟慕司沉划清界限,难道,她还要羊入虎口? 夏灵一边洗澡,一边自言自语地说:“反正,是那个女人先出轨,先不要我和我爸的。我为什么还要留着她给的东西?” 这么多年,她的母亲没有回来看过她一眼。 夏灵想着,那条项链,丢了就丢了吧。 对她来说意义重大的东西,对她的妈妈,没有任何意义。 夏灵悲哀地扯了扯唇角。 洗完澡,她又开始煮方便面,加了一个荷包蛋和两片火腿。 这样,既营养又省钱。 中午为了赶稿子,她没吃饭,这会儿吃得还挺香。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厉扬。 夏灵赶紧接起了电话,大概是父亲的案子有了什么转机。 “喂,厉律师,是不是我法院那边有消息了?”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道:“是这样的,夏小姐,的确是有了点消息。但是您父亲这个案子,涉及到的时间比较长,我需要调取很多以前的资料,再加上疏通关系,可能还需要二十万。” “这么多?” 夏灵叹息了一声,毕竟,今天傍晚她去律师事务所找他的时候,刚把委托协议签了,当时就已经付了三十万的律师费。 现在,又要二十万。 转眼间,一天之内,五十万就出去了。 夏灵这才感受到,什么叫做花钱如流水。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一百万,到底能扛得了多久? 可是,为了能让父亲早点出来,她没有别的选择。 “好,厉律师,我会尽快把钱转到你的账户上。” 夏灵挂了电话,便将二十万打到了厉扬的账户里。 …… 两日后,厉扬居然真的打通了关系,给她争取到了一次探视的机会。 夏灵别提多感激了,她一再跟父亲保证,现在她换了律师,一定尽快将他救出来。 哪怕没办法立刻释放,好歹,减减刑,她心里也好受一些。 从监狱出来后,她发现厉扬正在外面等她。 要知道,像厉扬这样的律师,时间就是金钱。 况且,他平日里跟慕司沉差不多,看起来就是只认钱不认人的主儿,也没有给过她什么优待。 夏灵也不知道这会儿,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疑惑地问:“厉律师,您怎么来了?” 厉扬笑了笑,打开车门,道:“刚好来这里办点事,想起给你约的今天探视,你应该也在这儿,就顺便等等你,把你捎回去。这里那么偏,天又快黑了,反正,我们都是要去市里的。” 夏灵没有多想,反而有几分感激,“那谢谢您了。” 说完,她进了厉扬的车。 路上,厉扬若有所思的开口道:“对了,夏小姐,我最近在看你父亲这个案件的卷宗,听说之前这个案子,精诚律所的慕律师,也介入过一段时间?这可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啊,按说他出马的话,你父亲不该被判得这么重啊?” 夏灵压根就不想提起慕司沉,她都怀疑慕司沉的能耐是不是他们律所的公关团队给包装出来的。 五年了,他不仅一点忙都没有帮夏东天,反而,还把他们父女折磨成了这个样子。 夏灵有些失神儿,想到那个男人,她心里就莫名的发紧。 厉扬提醒了一下:“夏小姐?” 夏灵猛的回过神儿来,连忙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概,他没有您有经验吧。” 厉扬知道,夏灵应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她没说实话。 他勾了勾唇角,道:“慕律师的报价可比我高出很多呢,怪不得夏小姐现在看起来那么拮据,在慕律师那里,花了不少钱吧?” 夏灵硬着头皮‘嗯’了声,心里想着,钱是没怎么花,但这五年的青春,却都喂了狗! 将夏灵捎到了市里,厉扬提议道:“我们去吃个饭吧,正好也到晚饭的时间了。” “额,不用了,我回去自己煮饭吃就好。” 夏灵犹豫了一下,还是婉拒了他的邀请。 厉扬却将车停在了路边,指着窗外的那家江南菜餐厅,道:“这里新开的饭店,味道还不错,走吧。今天舟车劳顿的也累了,还回去煮什么饭?放心,我请客。” 他这么热情,夏灵还指望着他以后能在夏东天的案子上更上点心,所以,她也就没再推辞。 两人吃饭的时候,厉扬有意无意地打听了一些慕司沉的情况,可夏灵都是装作不认识慕司沉,不咸不淡地把话题给带了过去。 就这样,一顿饭在夏灵高度紧张的情绪中,终于吃完了。 她本想自己乘公交回去,可厉扬却坚持要送她。 夏灵报出了自己住处的地址,厉扬开了导航,七拐八拐的才找到地方。 望着这拥挤的公寓楼,厉扬道:“夏小姐要是单身的话,还是不要住这种地方了,连个保安都没有,人员也混杂。” 夏灵玩笑道:“那律师以后报价的时候口下留情,给我留点租房子的钱。” 厉扬被她的幽默逗笑,点点头,道:“好,我会考虑的。” 这倒是把夏灵搞得不好意思了,她难为情地说:“您别当真,我开玩笑的。” 说完,她打开车门,跟厉扬道谢:“那我就走了,今天谢谢您了,厉律师。” “不客气。” 厉扬驱车而去。 夏灵望着他的车渐行渐远,淡淡地松了口气。 看样子,这个律师没找错,至少,比慕司沉靠谱。 好歹才几天的时间,就让她去探视了夏东天。 夏灵越发觉得,夏东天这个案子,还是有希望翻盘的。 就在这时,一个凉薄的声音幽幽的从身后传了过来,“人都走这么远了,还依依不舍的?” 夏灵吓了一跳,立刻转过身,便看到慕司沉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男人西装笔挺,光是那辆昂贵的车,就与这个破小区格格不入。 她警惕的看着慕司沉,道:“你怎么在这儿?” 慕司沉朝厉扬离开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阴测测的道:“这就勾搭上了?这是准备给你父亲找一个律师,就献一次身?” 夏灵精致白皙的脸庞透出一抹薄怒,道:“慕司沉,你别把话说的那么难听!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无耻?厉律师才不是这种人!” 慕司沉眸中浮现出一抹薄怒,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道:“所以,离开我,你就住在这里?自甘堕落!” 夏灵冷冷地说:“我不觉得哪里堕落?我靠我自己的双手,自食其力,就算现在拮据一点,以后也都会好的。慕律师,如果你今天过来,只是为了看我的笑话,那好,你的目的达到了。我现在只能住得起这样的地方,你满意了吗?” 慕司沉蹙了蹙眉,从西裤口袋里拿出她落在他家的项链,道:“我过来不是看你的笑话,是把这个给你。你说过,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纪念。” 夏灵的心,在这一刻,有些酸涩。 没想到,他还记得。 刚才还张牙舞爪的小女人,瞬间像是被浇灭了气焰,伸手拿过那条项链,小声道:“谢谢。”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大妈往外泼洗脚水。 小区里路灯坏了好几个,慕司沉和夏灵又站在背光的地方。 大妈没看清,一盆洗脚水,有一大半都泼在了慕司沉身上。 慕司沉低声咒骂了一声,大妈才发现那里有人。 生怕摊上事儿,大妈赶紧关了门,连个道歉都没有。 夏灵知道,慕司沉这人向来有洁癖,也不知道这水干不干净? 总之,现在的慕大律师被泼成了落汤鸡。 慕司沉此时的脸色阴沉至极,咬牙道:“夏灵,你到底找的是个什么破地方?这种环境,怎么能住下?” 想到他刚才是来给自己还项链的,夏灵也不好不管他。 像他这样的洁癖,这种情况绝对是要立即处理,忍无可忍的。 因此,夏灵只好道:“你……你要不上去洗个澡吧,让你助理再给你送一套衣服来。” 慕司沉阴郁的脸色这才缓了缓,没好气的说:“那还不赶紧带路?” 夏灵心想着活该!让你脾气这么坏,多泼你几回才好! 虽然心里这么想,夏灵嘴上却道:“别生气,别生气!就当过个泼水节了!” 可想而知,慕司沉的脸色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更难看了。 这是慕司沉第一次到夏灵的小家,虽然家具和墙壁都很老旧了,但还是被她收拾的一尘不染。 夏灵还以为他嫌弃这里的环境,便道:“没办法,这里就是这个样子,你要不然就回家洗吧,因为这里的洗手间也很小,恐怕你用不习惯。” 慕司沉低头看了看自己湿漉漉的西装,眉峰微挑,没好气的问:“你觉得,我这样子还能回去?洗手间在哪里?” 夏灵只好将他带到洗手间里,调了半天的水,才总算调到他平时比较喜欢的温度。 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不知不觉中,她所有的习惯,都已经深深的刻上了他的烙印。 ------------ 第313章 离开我就没人能满足你了 慕司沉进去洗澡了,夏灵忽然想起了什么,道:“对了,我这里没有新毛巾了,我下楼给你买一条吧。” 里面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用你的就好。” 夏灵微微讶异,他不是有洁癖吗? 难不成,以前全都是装出来的? 夏灵一边往客厅走去,一边暗暗吐槽道:“奇葩!” 没过多久,慕司沉的助理小宋就过来了。 “夏小姐,这是慕律师的衣服,我给他带了两套新的。” 小宋是为数不多知道夏灵与慕司沉关系的人。 尽管如此,夏灵还是觉得十分尴尬。 毕竟,她与慕司沉那样见不得光的关系,懂的人,都懂。 正因为如此,她总觉得自己在认识他们的人面前,像是被扒光了似的。 夏灵尴尬地接过衣服,跟小宋道了声谢。 小宋意味深长地冲她笑了笑,还以为夏灵又跟慕司沉玩起了什么情趣游戏,怎么搬到这种公寓里来了? 角色扮演吗? 关上门之后,夏灵的脸都能滴出血来了。 慕司沉刚从浴室里出来,她就将衣服递给他,催促道:“刚才小宋把你的衣服送来了,你赶紧换上,走吧。” 慕司沉不悦地瞥了她一眼。 见夏灵正将目光无所适从地落在别处,他勾唇笑了笑,慢条斯理的说:“装什么矜持?跟了我五年了,哪里没见过、没摸过?现在,倒是跟个纯情少女似的。” 夏灵脸颊都快涨成了猪肝色,愤愤地道:“慕律师,我觉得我们都是成人了,就好聚好散,不行吗?以前,我们是那种关系的时候,我看光了你也没什么。但是现在,我们已经不是那种关系了,你再这么做,就是耍流氓了!” 慕司沉扔下毛巾,缓缓走到她面前。 炙热的身躯慢慢靠近她,夏灵的脸上也浮出一抹红晕。 她紧张地后退着,却被慕司沉一把圈住了腰肢。 男人眼尾透着一抹笑意,嗓音低沉而沙哑地问:“我们以前哪种关系?我现在怎么对你了?哪里耍流氓了?没见过光着上身的男人,是不是?” 夏灵意识到他在戏谑她,赶紧推开他,打开电视,转移话题道:“无聊!反正你快点穿衣服,赶紧走!” 慕司沉心里也憋着一口气,这女人,当真是觉得他没地方可去了吗? 这个小破公寓,好像他愿意呆似的。 就在这时,夏灵看的新闻频道播放了一条新闻。 原来,是因为海城主干道上的大桥发生了坍塌,不仅死伤巨大,而且现在大桥的位置已经被堵得严严实实,根本就无法通行。 夏灵惊呼了一声,感叹着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立刻给杂志社的主任打去电话,现在已经有很多记者去一线报道新闻了。 但因为夏灵住的地方想要到杂志社,必须经过那条大桥,现在根本就过不去,主任只能叮嘱她暂时不要乱跑,在家里等候指示。 挂了电话,夏灵突然想到,如果去慕司沉家里,似乎也要经过那条路。 她立刻看向慕司沉。 这男人却嫌弃地看了眼沙发,随后,坐了上去,道:“啧啧啧,看来,今晚,我只能在你这间小破屋里屈就一下了。” 夏灵郁闷极了,她可不想白天刚跟他划清界限,晚上就又被他拿捏了。 想了想,她道:“那你可以绕路啊,又不是只有那一条路可以去你家。” 慕司沉斜睨了她一眼,道:“绕路?你说的轻巧,你知道要绕多少路吗?要浪费我多少时间吗?夏灵,我今天要不是过来给你送项链,能发生这种事吗?” 夏灵气呼呼地瞪着他,道:“果然人家说的没错,律师就是锱铢必较!简直就是刻薄到了骨子里!” “那你不也是乖乖受了五年?” 慕司沉幽幽地看了她一眼,道:“怎么?就今天一晚上,就受不了了?” 夏灵深深地吸了口气,才忍住想把他摁到地上暴揍的冲动。 然后,慕司沉就像是进了自己家似的,从浴室拿了吹风机,吹头发。 夏灵气的就差一口血喷出来了,只好装作眼瞎,继续看新闻。 就当他是空气好了! 反正,也就一个晚上。 慕司沉吹完头发,手机来了电话,他走到阳台上接了起来。 “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 男人语气低沉,声音不大,夏灵在客厅不会听到。 那边传来小宋的声音:“慕律师,我已经让人在帝都打听过厉扬的名声了,除了之前那个令他名声大噪的案件以外,他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案子。就因为在帝都的律师界不好混,所以,才跑到海城,报价也极高,估计是想用之前那个案子,圈一波客户,赚一波快钱。” 慕司沉勾了勾唇角,果然,与他猜测的基本无异。 小宋小心翼翼地说:“我还查到夏小姐最近,也将父亲的官司给他打了,目前已经往他那里转了五十多万了。” 他还以为,慕司沉并不知道这件事。 毕竟,慕律师自己就是律师,自己的女人去找别的律师,想想也是侮辱性极强的事情。 可没想到,慕司沉只是云淡风轻地说:“我知道。” “您知道?” 小宋惊讶了一下,连忙道:“那我们要不要阻止夏小姐?这个厉扬,不太靠谱啊!” 慕司沉淡声说道:“靠不靠谱,都是她自己的选择,由着她去就是了。对了,你这几天着重查一下,之前厉扬那个案子,到底是怎么赢的?以他的能力,那么漂亮的案子,不像是他能做出来的。” “是,我知道了。” 小宋挂了电话,也奇怪得很。 慕律师这是想干什么啊? 明知道厉扬是个坑,还看着夏小姐去跳? 打完电话,慕司沉便听到从旁边的公寓传来的呻吟声,叫得放荡又刺耳。 慕司沉勾了勾唇角,突然就想看看那小女人在干什么? 毕竟,这里的隔音太差了,阳台上听得简直跟现场直播似的,估计一旁的小客厅,也好不到哪里去? 慕司沉抬腿走去客厅。 果然,夏灵此时正将电视开到最大,面红耳赤,试图掩盖隔壁传来的那种羞耻的声音。 慕司沉故意关了电视,隔壁传来的呻吟和下流的话就更清晰地传进了他们的耳里。 夏灵的脸红得发烫,明明那些人跟自己没有关系,可她就是觉得丢死人了。 慕司沉见她这副模样,轻笑了声,问:“离开了我,没人能满足你,特意租这种地方,每天跟看片儿似的?” 夏灵羞愤地攥紧拳头,咬牙道:“慕司沉,你还要不要脸?” 可下一秒,男人忽然过去,将她两只手背在身后,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夏灵正想挣扎,男人沁着冷意的威胁声就传进了她耳里,“夏灵,再敢咬我,你试试看!” 不知为什么,就算离开了他,她还是怕他的。 仿佛她的慕司沉的畏惧,就是天生的,刻在骨子里的。 就像现在,男人拥着她柔软的身体,投入地吻着她果冻般的唇,含糊不清地道:“住在这种地方,听这种声音,你能受得了,可我……受不了了。” 其实,这么多年,跟慕司沉做那种事情的时候,夏灵多数都是投入的。 她并不抗拒这种事,但她抗拒被他羞辱。 现在,隔壁的声音的确让人心里像是长了草似的,在慕司沉的撩拨下,夏灵也动了情。 毕竟,这男人知道她所有的敏感和脆弱,他只要稍稍一撩拨,她便已如一滩春水,软在了他怀里。 大概是在惩罚她擅自离开,这一夜,慕司沉要的又狂又狠,夏灵差点被他折磨得昏过去。 …… 翌日,夏灵在慕司沉怀里醒来,大腿还搭在他的腰上。 记得她刚开始跟在慕司沉身边的时候,这男人基本是不跟她睡一个床的,可想而知是有多嫌弃他。 她赶忙收回了自己的腿,本想赶紧下床,可腰却像是被人从中间斩断了一样,疼得厉害。 夏灵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平日里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人,总是在这种事情上,如此狂野又强悍。 她连忙将被子全都裹在了自己身上,尴尬地说:“你可以走了吧?我已经收留了你一个晚上,不可能再继续收留你的。” 慕司沉知道,这女人向来嘴比鸭子都硬,昨晚上得到快乐的,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 不过,他今天上午还约了当事人,必须去律所。 看时间差不多了,慕司沉迅速去了洗手间洗漱。 回来穿衣服的时候,夏灵仍旧躺在床上,把自己蒙在被子里。 慕司沉冷笑,这女人,可真是准备跟他破罐子破摔,摆烂了。 以前,夏灵跟着他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多的懒觉睡。 毕竟,她得很早起来给他准备手磨咖啡和早餐,还要将他第二天需要穿的衣服搭配好。 慕司沉一边系领带,一边道:“夏灵,你确定要将夏东天的案子给厉扬做了?我给你一个机会,现在你求我,还能来得及。” 夏灵这才露出一个脑袋,赌气的说:“人家厉律师比你靠谱多了!好歹,他让我见到了我爸爸。” “五十万,见一次你爸。” 慕司沉戏谑的勾起唇角,道:“嗯,也不亏。” 五十万…… 夏灵想想,还是很肉疼的。 可是,她绝不会再回头求慕司沉,她干不出这种吃回头草的事儿! 慕司沉却残忍的提醒道:“似乎,我妈就给了你一百万的遣散费。这才几天过去,你就花了一半了?想过以后该怎么办吗?”“要你管?” 夏灵漂亮的眸子瞪了他一眼。 他已经穿戴好了,在夏灵看来,仍是衣冠楚楚,就像是天生的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很帅。 可越是如此,夏灵越觉得,这男人实在是太会装了,太虚伪了。 不知道他的客户知道他们信赖的律师是这种人,还会不会将生意给他做? 夏灵提醒道:“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我已经收了你妈的钱,我必须说到做到。昨晚是你非要招惹我的,是你耍流氓,我没办法。但是从今天起,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慕司沉微微蹙了蹙眉,意味深长地问:“你觉得,我们真能断的干净?” 夏灵反问道:“为什么不能?难不成,慕律师以后准备在家里放着白家千金当慕太太,在外面再养着我做情人?你就不怕脚踩两只船,掉进河里?” 慕司沉笑了笑,语气却是截然相反的冷,“看来,我调教了你五年,还是没有把你驯服。没关系,夏灵,我们来日方长。” 因为上午还有事,慕司沉也没有在夏灵这儿耽搁,而是匆匆出门了。 他走后,夏灵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可刚才慕司沉最后的那句话,还是让她的那颗心,忐忑极了。…… 接下来的几天,杂志社异常忙碌,尤其是夏灵所在的新闻部。 毕竟,大桥坍塌,是严重的公共事故,以前负责这座大桥建筑的人员全都被调查了。 有些人不知是做贼心虚还是真的冤枉,已经开始请律师。 这天,夏灵正在写最近大桥坍塌的新闻稿,主编匆匆走了过来。 “夏灵啊,你先别写了,赶紧准备准备,去精诚律师事务所。” 主编兴致勃勃的说:“你一定要见到慕律师,听说那个大桥的负责人现在已经被捕了,他的家人第一时间就去找的慕律师,试图先把人捞出来。你赶紧去,跟进一下这件事的最新情况,回来写一篇专题报道。” 夏灵一脸愁容,无语的想,这慕司沉还真是阴魂不散。 怎么就连工作,都能跟他有扯不断的联系? 夏灵不是很愿意,对主编道:“能不能换个人去啊?我这手头还有不少东西没写呢。” 主编道:“你这几年,没少去精诚律师事务所做采访,你又不是不知道慕律师那人,轻易又不接受采访的。每次换别人去,那必然是碰了一脸钉子回来。谁有你面子大啊?” 为了让夏灵答应这件事,更积极的工作,主编抛出了橄榄枝,道:“再过两个月,我就要被调到总部了,这个新闻部的主编位置就悬空了。你可是我们新闻部的元老级人物啊,没有谁比你更适合这个位置了。要是这次的新闻,你搞得好,别说奖金翻番,以后你就是新闻部的一把手了!” 其实,夏灵以前找这个杂志社的工作,根本就没什么追求,完全是图个稳定安逸。 毕竟,她爸赚那么多钱,工资才够她花几天的? 可现在不同了,她虽然没有当主编的野心,但是工资和奖金,现在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救命钱。 在主编的劝说下,夏灵只好把这个事情接了下来。 ------------ 第314章 避不开慕律师 为了不跟慕司沉单独相处,夏灵对主编道:“能不能让七七跟着我?她最近不是为实习期转正的事情发愁?到时候,也让她写两篇有关新闻,写得漂亮的话,估计转正就没问题了。” 主编立刻答应了下来,笑呵呵地道:“行啊!以前你这么懒,不愿意带新人,最近这是转了性了?” 夏灵哪里是转性了?多一个人在场的话,想必慕司沉也不敢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 这时,一旁的同事杜丽听到刚才她与主编的对话,不禁攥紧了手指,气得瞪了夏灵一眼。 她比夏灵还早来了两年,就算是升主编,那也应该是她先。 凭什么轮到夏灵? 与此同时,于七七十分激动地跑了过来,道:“夏姐,谢谢您给我这次机会啊,我正愁试用期写的稿子都太水,没什么说服力呢。” “没事,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你已经很努力了。” 夏灵鼓励了一下她,两人开着单位的车去了精诚律师事务所。 前台是认识夏灵的,平日里,她们心里也明白她与慕司沉的关系,对她还算客气,一般都直接放行了。 可今天,前台小姐拦住她,道:“夏小姐,不好意思啊,慕律师今天的行程太忙,没有时间接受采访。” 夏灵拿出主编给她发的信息,道:“我们杂志社之前跟你们对接过,说是慕律师今天下午三点有时间,我们才过来的。” 前台小姐抱歉地说:“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慕律师本来就有很多业务,他突然有事绊住了,也是常有的。不然您先回去吧,他有时间的话,我再通知您。” “不了,我们就在这儿等。” 夏灵虽然猜不透慕司沉,但跟了他五年,对他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这男人嘴里,十句话怕是有九句都得你细品的。 虽然前台说他没时间接受采访,可夏灵心里清楚,这大概是慕司沉有意为难她。 七七在一旁撇了撇嘴,小声对夏灵吐槽道:“夏姐,我早就听说这个慕律师高傲极了,之前你做过他那么多专访,吃了不少苦吧?咱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去啊?” 夏灵笑了笑,对她道:“咱们是做记者的,什么人都会遇到。新闻记者算好的了,接触的很多也都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不会做得太过分。我以前有段时间被调到娱乐部,那些明星大腕儿,才真是让你头疼的。” 七七努努嘴,道:“但是娱乐部提成也高啊,随随便便写一篇,浏览量都几百万了!” 夏灵只好以过来人的身份说教道:“这年头,没有什么钱是好赚的。你这才刚开始,沉下心做事就好。” 只可惜,两人沉下心等到了天黑,才等到慕司沉的助理小宋过来了。 夏灵连忙迎了上去,道:“小宋,他现在有时间了吗?” 小宋只好按照慕司沉吩咐的说道:“夏小姐,慕律师今天真的是一点空都没有,您不然就先回去吧,等通知?” 夏灵是做新闻的,时效这个东西有多重要,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这慕司沉拖着她,也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 一旦过了时效,其他杂志社比他们先曝出来这条新闻,那她的等待便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夏灵一字一句地问:“你确定,慕律师今天是一点空都没有?” 小宋心虚地点点头,‘嗯’了一声,赶忙往电梯里走去,生怕夏灵为难他。 “夏姐,不然咱们回去吧?” 七七饿得饥肠辘辘,道:“这都八点多了,看样子,慕律师不会接受我们的采访了。” 夏灵叹了口气,想到丰厚的奖金和提成,她还是不想就这么放弃。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律所。 白雅慧今天穿得格外耀眼隆重,一件短款的貂绒大衣,里面是黑色的某奢侈品针织裙。 七七也看到了她,悄悄对夏灵道:“哇,这女的穿得好漂亮啊。那套裙子看起来就很贵,还有她的皮草外套!妥妥白富美啊!” 夏灵冷冷勾了勾唇角,果然,慕司沉是耍她的。 他没时间接受她的专访,却有时间跟白雅慧约会。 不知为什么,心口传来一阵隐痛,却被夏灵刻意地忽略。 其实精诚律所的大厅很大,夏灵和七七的位置又比较偏,本来,白雅慧是看不到他们的。 可七七没见过世面,那眼睛一直直勾勾的盯着白雅慧看,所以,本来白雅慧都快要进电梯了,最终还是发现了她们。 只一眼,白雅慧就认出了夏灵。 她微微疑惑,不明白为什么夏灵这种时候会出现在这儿? 即便如此,她还是走了过去。 “是你?” 她上下打量了夏灵一眼,道:“怎么?摊上官司了?来找我老公打官司?” 夏灵微微一笑,道:“据我所知,慕律师现在还是单身。” 白雅慧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透着几分薄怒。 一旁的七七连忙解释道:“慕太太,你别误会,我们是记者,今天专程来采访慕律师的。只是……他今天很忙,我们到现在也没有见到他。您能不能帮我们引荐一下?” 七七以为眼前的女人跟慕司沉关系匪浅,毕竟,都叫老公了。 要是通过这女人,说不定她们能尽快见到慕司沉,把工作的事儿给了了。 可没想到,白雅慧的眼中露出一抹不屑和轻蔑,道:“原来是记者啊!那不好意思了,你就继续等着吧!” 说完,她转身,踩着高跟鞋,傲娇地走进电梯。 七七气坏了,愤愤地说:“这什么人啊?夏姐,她……” 话还没说完,七七便看到此时夏灵的脸色也很不好,十分阴郁。 她还想再说什么,只听夏灵道:“你先回去吧,不是饿了吗?回去吃点东西。” “那您呢?” 七七不放心地问。 夏灵淡声说道:“我继续等。你放心,到时候我会给你东西让你写稿子的。” 七七别提多感激了,“谢谢夏姐,那……那我就走了。” 就这样,小姑娘没心没肺地离开了。 夏灵就这么坐在大厅,抬手看了眼手表。 没过多久,电梯的门开了,夏灵的目光望过去,便发现慕司沉与白雅慧一同走了出来。 慕司沉依旧是那副清冷高贵的模样,双手抄在口袋,而白雅慧就挽着他的手臂,恨不得跟他更亲昵一些。 男人凉薄的目光只是扫了一眼夏灵,便如不认识般掠了过去。 白雅慧对夏灵露出一抹轻蔑的笑,似乎在嘲讽她等了这么久都见不到的人,自己却随时可以见。 然而,就在两人走到门口时,夏灵突然站起身,朝他们走了过来。 “慕律师!” 夏灵就这么拦在了他们面前,维持着微笑,道:“您是不是还忘了一件事?我们说好了,今天有采访的。” 慕司沉微微怔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这女人居然这么疯,敢直接跑到白雅慧面前来挑衅。 “司沉……” 白雅慧语气娇滴滴的,道:“我父母和哥哥今晚从国外回来,你说好陪我去接机的。” 夏灵的心在剧烈地颤抖着,表面却一派平静。 只是那双黑色的瞳仁,一动不动的盯着慕司沉,淡淡的说:“没关系,慕律师,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去接机。接了机,我们再继续我们的采访。” 白雅慧莫名其妙地看着她,道:“你疯了吗?接完机,我们全家还要一起吃饭呢,你跟着我们算什么?我们司沉今天没有时间,你这个记者,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 夏灵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只是笑意浅浅地望着慕司沉,道:“慕律师,您说呢?” ------------ 第315章 是哪家的醋坛子打翻了? 其实,夏灵何尝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要求多过分? 可她更知道,慕司沉这样的聪明人,并不怕遇到与他一样聪明的对手。 但他害怕遇到疯子。 因为疯子是没有道理的,是可以豁得出去的! 就像现在的夏灵。 果然,慕司沉笑了,那种笑意却不达眼底。 他对白雅慧道:“抱歉,今天恐怕没法陪你去接伯父伯母了。工作实在是太忙,这个采访是我们律所早就跟杂志社对接好的。这位记者小姐已经等了一天,让人家这么空手而回,实在是不像话。” 白雅慧完全没想到,慕司沉居然会在这种时候,连一分面子都不给她。 况且,这个夏灵还是Susan的朋友,上次还那么嚣张的跟她吵架,她怎么能在死对头面前跌了面子? 就这样,白雅慧死死拉着慕司沉,道:“不行,之前我们说好的,我爸妈一年才回来几次?她不过就是个记者而已,你怕她做什么?大不了,就不接受她们杂志社的采访了,又能如何?” 慕司沉向来不喜欢死缠烂打的女人。 他抽出自己的手臂,指了指手表,道:“你不是说你爸妈九点十分到海城?现在已经八点五十了,你确定还要继续在这儿耽误下去?” 白雅慧也急了,她一边急着想去接父母,一边又不甘心。 慕司沉的语气没有商量的余地,道:“一直以来,我都是把工作放在首位的,白小姐,请你理解。” 白雅慧没想到慕司沉这么不给她面子,尤其是‘白小姐’三个字,让她尴尬极了。 自己可是一直都以慕司沉未婚妻自称的。 白雅慧气得咬了咬牙,恨恨地瞪了夏灵一眼,绝尘而去。 直到白雅慧的车离开了,夏灵和慕司沉同时望向对方。 看到慕司沉今天的衣服,夏灵勾了勾唇角,道:“慕律师,今天的领带似乎跟你西装的颜色,不太搭。” 慕司沉的脸色暗了下来,该死的女人还有脸说? 自从她走后,尽管只有几天的时间,他就经常找不到东西,领带衣服什么的,也没有她在的时候收拾得那么井井有条。 这几天,他都是拿到什么穿什么,差不多就行了。 慕司沉冷冷瞥了他一眼,往电梯的方向走去,夏灵紧随其后。 这时候,还有不少员工在加班,夏灵觉得,总比跟慕司沉孤男寡女的有安全感。 进了他的办公室,慕司沉冷哼了声,道:“夏灵,你现在,够疯的?你明知道我跟白雅慧的关系。” 夏灵耸耸肩,道:“还不是慕律师逼的?要是您早接受了我和我同事的采访,说不定现在,你已经在机场,接到你岳父岳母大人了。” 她说完,慕司沉目光一沉,忽然走向她,一把将人拉进了怀里。 男人低头望着怀里惊恐的小女人,他勾唇笑道:“我怎么闻到一股子酸味儿?是哪家的醋坛子打翻了?” 夏灵气地推开他,道:“我没空吃醋!现在的我,只想好好工作,赚钱填饱肚子。慕律师,看在我等了您一天的份儿上,我们赶紧开始吧。” 夏灵刚拿出相机,便听慕司沉道:“回来吧,我可以付你薪酬。” 她愣住了,拿着相机的手僵在半空中,似乎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慕司沉见她如此,解释道:“你每天晚上过来帮我做一顿晚餐,收拾一下家务,帮我把第二天需要穿的衣服裤子都熨好。我每个月支付你薪水!反正,你爸的案子是个无底洞,你还需要赚钱。赚谁的钱不是赚?” 夏灵这才恍然大悟,随即,她觉得自尊又被他来回踩了一番。 她克制着内心的愤怒,道:“是不是给你做完这些,再给你暖个被窝更好?慕司沉,我告诉你,我的确是缺钱,我也很想赚钱。但是,我赚谁的钱,都不会赚你的!” 说完,她将相机收手进包里,摔门而去。 …… 翌日,夏灵坐在办公室的电脑前,正想着怎么跟主编交代。 她暗暗责怪自己,人在屋檐下,就是不能够太冲动嘛! 早知道就该先假装答应慕司沉的要求,把采访完成,然后她就算反悔了,慕司沉又能怎样? 总不能告她去吧! 夏灵心里感叹着,失策,太失策了! 这下倒好,光撒了气,采访稿是一个字都没写成。 主编这时已经兴致勃勃地走了过来,道:“怎么样?听七七说,昨天你自己等慕律师的?采访稿呢?我让你问的东西,都问了吗?” 夏灵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啊主编,昨天慕律师太忙了,我……我最后也没见到他。” 主编的笑容肉眼可见地消失了,他催促道:“这个新闻,得越快发出去越好,等这个热度过去了,效果就没那么好了。到时候,那奖金也是要大打折扣的啊!怎么?你不想要奖金了?” 这时,一旁的杜丽的冷哼了声,道:“我看,夏灵怕是黔驴技穷了吧!主编,您辛苦培养的这个接班人,别是您看走眼咯!” 夏灵知道,杜丽一直都跟她不对付。 尤其是近几年,三天两头的在工作上给她使绊子。 夏灵也没让着她,反问道:“我黔驴技穷了?好啊,那你行,你去?” “去就去!” 杜丽已经盯上主编的位置很久了,虽然她也知道,慕司沉是块难啃的骨头,可奈何诱惑太大。 谁要是搞定了这个新闻稿,谁就是下一任主编。 就这样,主编又将这个差事交给了杜丽。 杜丽接到任务,立刻就开始行动了,似乎主编之位,迟早都是她的了。 等主编走后,她凑近夏灵,恨恨的说:“我劝你别这么嚣张。等哪天我做了主编,有你好看的!” 夏灵不屑的看了她一眼,道:“那我祝你早日圆梦!” 就这样,杜丽已经开始用杂志社的电话联系慕司沉的律师事务所,进行对接,敲定采访时间。 任谁都能看出杜丽这次想升上主编的决心。 ------------ 第316章 总是被他撞见最落魄的时刻 另一边,厉扬约夏灵中午有空去他那里一趟。 夏灵只好趁着中午休息的两小时去了厉扬的律师事务所。 “夏小姐,是这样,您父亲的案子有转机了。”厉扬道:“我有一个朋友,他叔叔是这次参与你父亲案件重审的法官。” 夏灵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问:“真的吗?那……我需要做什么?需要给他送点什么东西打点一下吗?” 厉扬满意的笑了笑,道:“夏小姐真是个通透人,一点就透。求人办事嘛,肯定是拿出点诚意,后面的话才比较好说。” “那……需要多少诚意?” 夏灵这次就有些没底气了,毕竟,这些都是需要钱堆出来的。 而她现在,实在是缺钱。 厉扬道:“我朋友这位叔叔平时喜欢古董字画,最近好像在一个古董店看上了一套清代的紫砂壶,要四十多万。” “这么贵?” 夏灵纠结了。 如果是夏家破产以前,四十万她绝对可以拿得出来。 可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了。 之前已经陆陆续续给了厉扬五十万,她手里也只剩下五十万了。 见夏灵犹豫,厉扬劝说道:“其实啊,说白点就是破财免灾。你要知道,幸好我认识我这个朋友,他可以帮我们引荐。如果不是他,你就算有钱,送都送不出去。” “但是这个人真的有用吗?” 夏灵纠结的说:“我怕最后钱花了,我爸爸还没有救出来。” 厉扬说道:“这件事不能心急,得一步一步来。但是你打点了,肯定是比没打点要好的。” 夏灵沉默了片刻,问:“厉律师,难道,没有什么光明正大点的办法,救我爸爸出来吗?” 毕竟,在她看来,律师靠的是嘴和智商。 可自从认识厉扬,她总觉得这人一直都在疏通关系。 没想到,她问了这话,厉扬明显不高兴了,沉着脸道:“既然夏小姐不认可我的做法,那您可以终止委托协议,我可以把一部分钱退给您。您再去另谋他就吧!” “不不不,厉律师,我不是这个意思,您别生气。” 夏灵连忙解释道:“只是我手头真的很拮据,但我绝对没有不相信您的意思。” 毕竟,她现在把夏东天的事都寄托在了厉扬的身上,要是厉扬也不干了,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找谁? 就这样,夏灵答应厉扬三天内将钱转给他,用来让他疏通关系。 其实,她本可以去找叶佳禾借钱。 她相信,只要她开口,叶佳禾不会不借给她的。 但是夏灵心里很清楚,父亲的这场官司,就是个无底洞。 俗话说,救急不救穷,自己不能次次都去找叶佳禾借。 毕竟,她和叶佳禾是好朋友,她不想跟好朋友之间,出现这种经济牵扯。 友情,是很纯粹的。 夏灵暗暗决定,不到万不得已,她是绝对不会跟叶佳禾开口的。 …… 奢侈品回收店。 夏灵傍晚下班后,走了进去。 她将脖子上的项链取下来,对店员道:“您帮我看一下,这个能收多少钱?” 虽然,她很不舍得卖掉这条陪伴了她二十多年的项链。 但是没办法,她现在已经不配着这样昂贵的奢侈品了。 夏灵心理自我安慰着,她的妈妈早就不要她了,这条项链于她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卖就卖了吧! 店员验过真假后,道:“这是一条梵家钻石四叶草,但是您戴的时间有点长了,有些磨损,回收价格只能给到三万。” 夏灵央求道:“可以再给高一点吗?拜托了,这些钱是救命钱。” 最终,夏灵磨破了嘴皮子,店员也只多给了两千,总共三万二,她把这条项链给卖了。 就在这时,门口走进两个人。 夏灵不经意一瞥,顿时,石化了。 慕司沉怎么会在这儿? 而更社死的是,店员冲着慕司沉旁边的女人道:“老板,这位小姐来回收这条项链,我给了三万二,没亏吧?” 女老板看了眼那条项链,点点头,道:“价格倒是还好,就这样吧,也不算亏。” 夏灵没敢抬眼看慕司沉,只觉得脸都要丢尽了。 为什么? 自己最落魄的时候,总是被他看到? ------------ 第317章 默默的关心 而慕司沉就像是不认识她一样,继续跟那个女老板对话。 “慕律师,那就拜托您了。我丈夫现在已经转移了不少财产,我必须要一分不少地把那些钱挖出来!还有我儿子的抚养权,如果您也能帮我争取过来,我可以再多付您三倍的律师费。” 与此同时,夏灵将头埋得低低的,逃一般地离开了店里。 慕司沉跟这个回收店老板说完正事之后,道:“张女士,刚才那女孩儿拿来的项链麻烦给我看一下。” 张女士,随即,笑了笑,道:“慕律师认识那位小姐?” 慕司沉淡声道:“朋友。” 就这样,张女士让店员把那个条项链拿了出来。 慕司沉没想到,夏灵如今已经落魄到了这种地步,居然连她妈妈留给她的项链都拿出来卖了。 慕司沉无奈地扯了扯唇角,这小女人可真行,都这种时候了,也不跟他开口。 他对张女士道:“这条项链卖给我吧。” 张女士笑眯眯地道:“慕律师您见外了,您帮了我这么多,这条项链也不是什么多贵的东西。您既然看上了,拿去就是了。只希望您能对我这个离婚案,多上点心。” 慕司沉已经拿出了银行卡,道:“张女士你的案子是我的工作,我必然会上心的。但是一码归一码,这个多少钱,你尽管说。” 最终,慕司沉以原价买下了这条项链。 …… 翌日,夏灵将钱转给了厉扬。 看着银行卡里所剩不多的余额,夏灵希望这次重审能顺利些。 否则,就这点钱,她真的是打不起官司了。 幸好今天一早,工资也到账了。 可是,只有七千块。 夏灵立刻去了主编办公室,问:“怎么这个月的工资少了这么多?” 主编无奈地说:“上个月咱们新闻部没报导过什么反响比较大的新闻,奖金本来就少。这个月好不容易有了新的爆点,让你去慕律师那里搞点消息,你倒好,一点都不积极。就这,还想要奖金?” 夏灵被主编吐槽了一顿,灰头土脸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望着旁边杜丽的位置空着,她应该是约了上午的采访,去精诚律师事务所了。 夏灵看着账户里的工资,是越想越后悔。 早知道那天,就该服个软,先把采访做完再说的。 这下倒好,给别人钻了空子不说,这个月的奖金,又泡汤了! 也不知道杜丽能不能成? …… 精诚律师事务所。 杜丽是自信满满过去的,只可惜,碰了一鼻子灰。 “额,慕律师今天一点儿空都抽不出来吗?”杜丽讪笑着跟前台小姐交涉着,“二十分钟其实就可以了,不会耽误慕律师太久时间。” 前台有些不耐烦地道:“昨天,你们杂志社不是跟我们对接过了?都说了,慕律师没时间,怎么又派你过来?” 杜丽尴尬地道:“是是是,慕律师是海城最有名的律师,每天都忙得很。所以我可以等的,哪怕下班之后,抽出二十分钟,这个访问就可以完成了。您不然通融通融,再跟慕律师好好说说?” 可前台小姐已经不再搭理她,把她当作空气似的晾着。 杜丽这才知道,精诚律师事务所有多难说话,她就是想不通,之前夏灵给慕司沉做的那几个专访,到底是怎么完成的? 见这个律师一面,简直比登天还难! 与此同时,慕司沉正在办公室接待一个久违的‘朋友’。 厉扬这次过来,不为别的,而是前段时间自己刚谈好的一个客户,不知为什么,正准备签委托书时,却突然又将案子给了精诚律所。 他眯着眼睛,愤愤地说:“司沉,咱们都毕业多少年了,你喜欢抢别人东西的习惯,怎么一点儿都没变?” “呵。”慕司沉讥讽的说:“那也得碰到一个比我弱的对手,否则,客户有手有脚有思想,又怎么能是我抢得走的?” “你!” 厉扬脸色铁青,怒极反笑地点点头,道:“行,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自己的女人出来找别的律师,恐怕这是你慕律师这辈子的奇耻大辱吧?我知道,你是气夏小姐来找我,你不过就是公报私仇罢了!说实话,夏灵是你的女人吧?” 慕司沉的眸光暗了几分。 是,他就是心里不舒服。 就连厉扬这种草包,夏灵都能信得过。 可她,宁愿落魄到卖项链,租红灯区的地步,都一定要跟他划清界限。 这让慕司沉这么骄傲的人,如何能忍下这口气? 因此,厉扬就成了理所当然的出气筒。 他没有将自己的怒意表现出来,而是平静地说:“她愿意找谁,那是她的事。你想怎么做,也是你的事。” 厉扬冷哼了声,道:“我就奇了怪了,放着你这么大名鼎鼎的律师不找,夏小姐怎么非要找我呢?难不成,是她太了解你,知道你的本事也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慕司沉笑了笑,道:“若是夏灵也不找你,你们律所还能撑几天?据我所知,自从你们在海城开业之后,夏灵的案子,是你们收费最多的一笔了吧?还有其他有价值的案子吗?” 也就只有夏灵那个冤大头,会相信厉扬这种华而不实的律师! 厉扬被慕司沉嘲讽的脸色一阵青白,却又无法辩驳。 的确,他是没接到什么有价值的案子。 帝都那边的圈子竞争太大,他待不下去了,所以想把业务重心往海城转移。 可没想到,自从来到海城,慕司沉像发了疯似的,对他围追堵截,到现在,除了夏灵的案子挣了些钱,其他,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案子,哪里有什么利润可言? 厉扬的眼中闪过一抹算计,道:“我看夏灵那女人挺单纯,挺好骗得。你说,要是我略施小计,她会不会上钩?慕司沉,我能看得出来,你挺在乎她的!我们都是男人,你瞒不了我。” 慕司沉冷暗的眸光透着隐隐的威胁,一字一句地说:“你敢动她,别说海城,我会让你在国内的律师圈都呆不下去。不信,你大可以试试。” 厉扬大学的时候就一直被慕司沉压着一头,没想到现在都毕业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慕司沉的手下败将,这让他怎么能甘心? 厉扬表情发狠,咬牙道:“那就试试!我还偏偏不信这个邪了,你慕律师这样自私的利己主义者,能为一个女人做到什么地步?除非,你把我的案子还回来!否则,我相信我一定能让夏灵乖乖到我怀里来!” 说完,他带着一副志在必得的表情,扬长而去。 慕司沉的眉头深深蹙了起来,夏灵这个蠢东西,为了她父亲,可以在他身边五年。 这次,她会为了救夏东天,跟厉扬在一起吗? 慕司沉只要想到这一幕,就忍无可忍。 他告诉自己,这不是因为在乎夏灵,只是男人的占有欲和胜负欲罢了! 这时,内线电话响了。 慕司沉接起电话,那边传来前台的声音,“慕律师,尚美杂志社的人还在等。她说是替夏小姐来的,您要不要见一下?她已经等一上午了。” 慕司沉一听,气都不打一处来。 夏灵这女人真是越来越会玩儿了,居然随便找个记者过来敷衍他,她现在是把他当做洪水猛兽了吗? 还是,她真的已经选择了厉扬这个新目标?所以,才要跟他保持越远越好的距离? 想到这儿,慕司沉冷声对前台道:“不见,让她走人!” …… 直到中午,杜丽才饥肠辘辘的回到杂志社。 夏灵正在悠闲地吃着便当刷剧。 杜丽气的要命,将包往桌上一扔,发出了好大的声音。 夏灵哼了声,幽幽的说:“杜主编,采访的顺利吗?我还等着喝你的升职酒呢!” 杜丽的脸色都青了,冷笑着道:“你别高兴得太早,你能采访到慕司沉,我也同样可以!我实话告诉你,我表哥的公司跟慕司沉有业务上的往来,我不怕见不到他。只要有人引荐,我很快就能完成主编给我的任务!” ------------ 第318章 当着慕律师的面,撮合夏灵跟其他男人 两人正说着,主编走了过来,问:“杜丽,你那边怎么样?见到慕律师了吗?我跟你们说,你们一定要抓紧时间搞到第一手新闻。要是再这么下去,被别的杂志社抢了先,我们就被动了!” 杜丽有些郁闷地说:“这个慕律师绝对是个怪胎,怎么这么难说话啊?就二十分钟时间,都不愿意给我。” 主编冷哼了声,道:“这下你知道,这块肉不好啃了吧?我看,还是交给夏灵吧,毕竟,她以前跟慕律师打过几次交道。” 杜丽怎么可能放弃这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 她眸中突然闪过一抹算计,道:“主编,我表哥认识慕律师,您放心,这个专访,我肯定会完成得漂漂亮亮。不过……我表哥组局的话,得有人替我喝酒,我这人酒精过敏。到时候酒桌上,肯定少不了敬酒的。” 主编想了想,道:“那我给你派两个实习小伙子?做你助手,跟你一起?” “不必了,夏灵的酒量就不错,不如让她来吧!” 杜丽就这么带着讥笑,看着夏灵。 主编知道,平日里她俩就水火不容的,杜丽这相当于把夏灵的脸踩在地上摩擦呀。 原以为夏灵会气得炸毛,可没想到,夏灵轻飘飘的说:“可以啊!但是,要是事情成了,奖金我们得对半分。” 杜丽现在一心只想羞辱夏灵,奖金对半分就对半分,她必须要打压一下夏灵的气焰。 毕竟,之前她的业绩总是被夏灵压得死死的。 就这样,杜丽开始联系她表哥。 没想到,慕司沉还真给了他们这个面子,晚上在海城一家高档酒店,杜丽组了这个局。 但慕司沉有要求,要他们新闻部的人都到场。 杜丽有些肉疼,那么多人,这个酒局她得花多少钱啊?也不知道主编能不能给她报销? …… 临近下班时,杜丽对着镜子又描又化,虽然她比夏灵大了两岁,但她走的是成熟风。 画完之后,看起来很风情万种,妩媚极了。 可夏灵没有告诉她,慕司沉讨厌女人身上的脂粉气。 以前她也喜欢化妆,但自从跟了慕司沉之后,便被这男人要求,如果不是出席活动,就不许涂脂抹粉的,他闻着腻歪。 为了讨好他,她平素是不化妆的。 杜丽见她没怎么打扮,满意地笑了笑,道:“算你识相!” 看来,夏灵并不会夺走她的风头! 就这样,新闻部十几个人,全都去了这场酒局。 一进包厢,夏灵便看到慕司沉坐在主位上,一如既往的矜贵冷漠。 旁边的年轻男人,应该就是杜丽的表哥。 杜丽终于见到了这个传说中的慕律师,她格外骄傲,觉得在同事面前十分有面子。 她走到慕司沉面前,难掩激动,连忙伸出手,“慕律师您好,我是杜丽。” 慕司沉连手都没有伸出来,只是淡淡冲她点了点头。 杜丽为了缓解尴尬,便跟大家介绍道:“这位,是慕律师。旁边这位,是我的表哥,他叫关玉龙。” 关玉龙在看到夏灵的第一眼,就想起了这不是之前自己跟简明在酒吧的时候,被简明看上的那女人嘛? 当时,她穿着皮靴和短裤在舞池里跳舞的时候,别说是简明,就连自己,眼睛都看直了。 没想到,这女人居然是表妹的同事。 杜丽发现关玉龙的目光一直都盯在夏灵身上,便开玩笑道:“表哥,你该不会看上我同事了吧?” 关玉龙自觉条件不错,又阅女无数,顿时就将自己旁边的椅子拉开,道:“这位小姐,坐我身边吧?” 夏灵微微蹙了蹙眉,本想拒绝这样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儿。 可她的目光不经意间对上了慕司沉似笑非笑的眼神,夏灵赌气地坐在了关玉龙给她拉开的位置上。 这在关玉龙看来,就是同意了。 而其他同事也都纷纷落座,本身空荡荡的桌子,也渐渐热闹起来。主编连忙起身给慕司沉敬酒,“慕律师百忙之中,能抽出时间跟我们聚一聚,真是我们新闻部的荣幸。以后,这业务上的往来,还希望慕律师能给我们通融通融。” 慕司沉修长干净的手指拿着酒杯,象征性地与他碰了一下,却没有喝。 “抱歉,我最近胃不舒服,不喝酒。” 他淡淡地敷衍,让在场的人越发觉得,这样的男人,果真是高不可攀的。 偏偏杜丽却不知死活地说道:“不然这样吧,慕律师不能喝,让夏灵替慕律师喝?反正,夏灵的酒量不错。” 夏灵这么冷不丁地被cue到,只能由着杜丽倒酒。 看来,今晚的聚会她想做一只小透明,是不可能了。 连喝了三杯酒之后,夏灵白皙的面庞微微泛着潮红,如春日的桃花,含羞带怯。 关玉龙在一旁一边说着夏灵的酒量好,一边还继续给她倒酒。 若是今日这女人喝醉了,他可以借着送她回去的名义,与她共度春宵。 只要想想,他现在都有些心猿意马了。 夏灵感受到关玉龙的手正在桌下摸她的大腿,她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暗暗瞥了关玉龙一眼,算是警告。 大概是因为人多,酒桌上的气氛还算热闹,主编不停的在慕司沉身边拍马屁。 而关玉龙喝了几杯酒之后,早已经忘了今天的主角,实在是耐不住夏灵的美貌。 他这时,居然又倒了一杯酒,竟直接喂到了夏灵嘴边。 “来,夏小姐,给我个面子,喝了这杯。” 关玉龙色眯眯的看着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 杜丽似乎发现了表哥的意图,似笑非笑的对夏灵道:“夏灵,要不要考虑一下我表哥啊?你要是能跟着我表哥,那真是高攀了。” 虽然杜丽表面上撮合夏灵和关玉龙,可她这个表哥到底是个什么人,她实在是太清楚了。 那玩女人就跟玩游戏似的,顶多也就是玩玩夏灵而已。 因此,杜丽就这么起哄,恨不得今天关玉龙就把夏灵吃到嘴里,然后再吐出来。 她倒要看看,夏灵以后在这个杂志社,还有什么脸面立足? 这时,七七弱弱的说道:“丽姐,好像夏姐已经有男朋友了,咱们就不要瞎起哄了。” “哼。” 杜丽轻蔑的说:“她这样的层次,能有什么样的圈子,交到什么样的男朋友?让她跟我表哥,难道,她还亏了吗?” 一旁的慕司沉瞥了杜丽一眼,不动声色的转动着眼前的酒杯,深邃的眼神不辨喜怒。 ------------ 第319章 原来,夏灵的男朋友是慕律师 夏灵望着慕司沉那冷漠的事不关己的样子,心也跟着凉了半截。 这样的时候,只能自己救自己了。 任何人,都是指望不上的。 夏灵终于不再隐忍,冲关玉龙笑了笑,道:“抱歉,关总,您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这杯酒,您自己喝吧,我刚才喝了不少,现在已经有些头晕了。” 关玉龙只觉得夏灵这女人实在是太给脸不要脸了,居然在这么多人面前,下他的面子。 再加上此时,他酒意上头,直接按着夏灵的后脑勺,将酒抵在她唇边,半逼迫地说:“夏小姐,你还是喝了这杯酒吧!不然,就给你男朋友打电话,让他来跟我喝。若是他输了,你以后就做我女朋友,怎么样?” 桌上的众人此时表情各异,毕竟,关玉龙组了局能把慕律师请来,看样子就不是好得罪的。 现在,关玉龙似乎就是想找夏灵的茬儿,他们也不敢贸然上前帮忙。 有些人是真的为夏灵担心,也有的人,却在幸灾乐祸。 尤其是杜丽,她笑了笑,道:“夏灵,你这条件,跟我表哥,哪里亏了?我表哥哪里配不上你呦!” 夏灵此时硬生生地握着拳头,才忍住了想抽他们表兄妹一人一耳光的冲动。 因为自己之前的冲动,她已经丢掉了一个case,让杜丽捡了便宜。 现在,自己这样的处境,为了赚钱,为了工作,她不得不低头。 只是心里实在是太过屈辱,夏灵的眼眶微微红了。 她硬生生地挤出一抹微笑,对关玉龙道:“我知道关总刚才是开玩笑的,这样,我自罚三杯,关总就不要跟我这个小女子计较了,好吗?” 她的妥协和隐忍被慕司沉看在眼里,不知为什么,男人的心,仿佛也被扯动了。 就在关玉龙和杜丽等着看她出丑的时候,坐在主位上的男人突然开口,声音淡然,却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 “灵灵,过来坐。” 慕司沉冲她招手,男人清冷的眸光此时含着几分宠溺的笑意。 这下,就连夏灵都愣住了,她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又或者是,喝多了酒,出现了幻觉。 还是关玉龙最先反应过来,不可思议地望向慕司沉,道:“慕律师,您叫她……什么?” 慕司沉只是斜睨了他一眼,那眼神,充满了不屑与轻蔑。 随即,他又提醒了一声,“灵灵,还跟我生气呢,嗯?” 夏灵也不知道这男人突然又抽什么风? 可是现在这种时候,能寻求到慕司沉这棵大树的庇护,已经是最好的路了。 因此,在所有同事好奇以及惊讶的目光下,夏灵走到了慕司沉身边。 主编立刻给夏灵让位,让她挨着慕司沉坐。 只见慕司沉嘴角挑起一抹沁着冷意的微笑,道:“各位有所不知,灵灵脾气大了点儿,总是跟我闹脾气。” 说完,他当着众人的面,圈住了夏灵的腰肢,语气透着几分宠溺,道:“那个采访说好了你来,干嘛找些不三不四的人过来敷衍我,嗯?” 大家这才完全反应过来,怪不得以前夏灵能把慕司沉的专访做得这么漂亮,这么顺利。 原来,人家夏灵是慕司沉的人啊! 这时,大家又开始望向杜丽。 杜丽的脸色青白交加,硬生生挤出一丝微笑,道:“慕律师,不好意思啊,我……我不知道夏灵她是您的人。” 慕司沉看也没看她一眼,而是望着脸色铁青的关玉龙,道:“刚才你说什么?要跟她男朋友拼酒,是吗?” “我……” 关玉龙吓得满头冷汗。 毕竟,慕司沉是他们公司好不容易才请到的法律顾问,当时他老爹差点把精诚律所的门槛儿踏破,又花了高薪,才把人给请来。 关玉龙差点儿忘了,他们与慕司沉的合作,不是慕司沉有求于他们,而是他们公司最近官司缠身,只能依靠慕司沉这样的大律师才能搞定。 关玉龙顿时怕了,赶忙拿起酒杯,结结巴巴道:“慕律师,我……我真是唐突了,像夏小姐那么优秀的女性,的确只有慕律师才配得上!” 这话…… 好像也不对。 总之,现在的关玉龙已经凌乱了,仿佛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 只恨自己沾上了杜丽这样的亲戚,自己这回,可算是撞枪口上了。 在慕司沉冷暗的目光下,关玉龙的手都在发抖,那杯中的酒也洒了一大半。 慕司沉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角,道:“关总这杯酒,我慕某人受不起。你把我的人灌醉了,我还得把她送回去。酒驾是违法的。” 说完,他托着夏灵的腰,将她从怀里带了起来。 众目睽睽之下,夏灵就这样被他拥着离开了酒桌。 关玉龙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早已经傻眼儿了。 这一来二去的,其他同事也看清了情况,主编的脸色已经难看得不像话! 他恨恨地对杜丽道:“你是不是疯了?没事干嘛总是跟夏灵过不去?这下好了,你当着慕律师的面欺负他女朋友,你以后还指望能在杂志社混下去?你自己写好辞职信吧,你也干了这么多年,我不想搞得太难看!” 说完,主编气得离席而去。 剩下的同事面面相觑,随即,都像躲着瘟神似的,赶紧走了,一句话都不敢跟杜丽说。 杜丽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夏灵就和慕司沉勾搭上了。 看这架势,慕司沉丝毫没有掩饰与夏灵的关系,难道下一步,他们就要结婚了吗? 杜丽气得要命,没想到夏灵这个落魄千金居然能傍到慕司沉这样的男人! 就在这时,关玉龙家里来了电话。 他战战兢兢地接了之后,手机那边传来关老爷子的暴怒声:“你这个孽障!你赶紧给我滚回来!就你这不成器的样子,还想让老子把公司给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吧!你大哥二哥哪个不比你强?” 说完,关老爷子挂了电话。 紧接着,关玉龙突然掀翻了桌子,指着杜丽大骂道:“妈的,老子被你害惨了!” ------------ 第320章 想办法讨好慕司沉 银灰色的宾利车里。 夏灵此时被慕司沉困在怀里,忘情地吻着。 男人的吻霸道又透着些许温柔,贪婪地尝着她口中酒的香气。 小女人使了好大的力气,才推开他。 她黑色的瞳仁蒙上一抹雾气,怯怯地望着近在咫尺,却又高不可攀的男人。 “慕司沉,你刚才在酒桌上,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夏灵就连质问他的时候,声音都发虚。 她并不知道,此时的自己因为酒精的作用,脸颊白皙红润,含羞带怯,就算是质问,眼眸光里也依稀看见醉人的妩媚。 慕司沉只觉得气息有些凌乱,他伸手,用拇指指腹抚了抚她被吻得艳红的唇瓣,嗓音沙哑地说:“怎么?说你是我的女人,还委屈你了?” 夏灵的心有些发紧,但是她很清楚,自己跟眼前这个男人是没有可能的。 他没有尊重过她,他所有的举动,也都是一时兴起罢了。 “我……我该走了。” 夏灵转身就要打开车门,她实在是害怕与慕司沉独处。 她害怕他们靠得太近;也害怕他们离得太远。 与其如此,还不如狠心断干净。 就在她开门之际,男人冷彻的声音响起:“灵灵,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回来。若是日后,你想回来,我恐怕都不会轻易应允了。” 夏灵的脚步顿了顿,心越发难受,随即,她狠了狠心道:“好不容易离开了你,我不会再回头的。” 说完,便跑下了车。 慕司沉望着那仓皇逃跑的背影,对司机道:“我自己下去走走,你不用等我了。你跟在她后面,看她安全到家,你再回来。” “是。” 司机得到吩咐,便开车缓缓跟在夏灵后面。 …… 翌日,夏灵来到单位的时候,便发现杜丽的位置已经空了。 包括她的东西,也都统统清空了。 夏灵倒没有多同情她,但也没有幸灾乐祸的感觉。 反正,在慕司沉面前,或许她和杜丽,都是一样的人。 无非是他随手可以捏死的一只蚂蚁,他想如何,就如何。 夏灵正胡思乱想着,同事们陆陆续续地来上班了。 “天啊,夏灵,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一直瞒着我们呢?怪不得,只有你去采访慕律师的时候,才不会被碰钉子。” “就是,你从来没说过,你男朋友居然是慕律师。快点告诉我们,你是怎么找到慕律师这么优质又多金的男人啊?” “对了对了,慕律师还有没有什么哥哥弟弟的?” 同事们纷纷围着她,有羡慕,也有嫉妒。 总觉得夏灵与她们天天在一起,夏灵可以得到的,她们也可以。 夏灵被同事们说得有些头疼,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跟慕司沉的关系? 她算慕司沉的什么女朋友? 这三个字,就连她自己都觉得搞笑。 可现在,同事们已经根深蒂固地这样认为了。 就在这时,主编匆匆走了过啦,十分热情又赞赏地看着夏灵。 “这不愧是我带出来的兵啊!灵灵,怎么样?是不是我以前让你去采访慕律师,给了你这个机会?是不是因为工作,跟慕律师好上的?” 夏灵有些无语,没想到,平日里严肃的主编,现在也张口闭口都是这件事。 她只好讪讪地笑了笑,道:“我……我就不用私事占用工作时间了哈。我昨天还有个稿子没写完。” 说着,她就打开电脑,做出一副完全沉浸在工作中的样子。 同事们纷纷小声嘀咕,都找到慕律师这样年入千万的大律师了,干嘛还如此珍惜这份几千块钱的工作? 一定是作秀! 主编见夏灵如此,连忙将她拉到一边,道:“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稿子,以后让七七去写就行。灵灵啊,你说句实话,我平时对你这么样?杜丽欺负你的时候,是不是我都站在你这边?” 夏灵尴尬地道:“好像……也没有吧?” 主编更尴尬,只好用干咳掩饰了一下,道:“反正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这你总得承认吧?现在咱们新闻部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你说,你是不是得挺身而出?” 夏灵茫然地望着他,问:“怎么挺身?” 主编立刻严肃起来,道:“据可靠消息,现在,已经有好几家杂志社去精诚律所找慕律师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一旦他们得到了这次大桥坍塌的一手消息,我们就彻底没戏了呀!这第一手消息,必须掌握在我们手里,明白不?” 夏灵叹了口气,默默地说:“要不,您自己去找他吧?” “灵灵!” 主编的语气重了几分,道:“你这孩子怎么说不听呢?我要是他女朋友,我还用得着你?你说你身边儿就这么大好的资源,你干嘛扭扭捏捏的不用?对对对,我知道你现在有慕律师撑腰,哪儿能看得上咱这几万块的奖金啊!” “多少?” 夏灵两眼放光,“几万块?” 主编连忙说道:“是啊,如果咱们是一手独家消息,到时候流量肯定最大,我粗略算了一下,几万块是绝对有的。尤其是你,作为我们的大功臣,你绝对会名利双收的!” 终于,在几万块奖金的诱惑下,夏灵狠下了心。 就再干这一票! 七七见她下午又准备去精诚律师事务所采访慕司沉,连忙凑了上去。 小丫头愤愤地说:“夏姐,那天我们在精诚律所楼下看到的那个女的,是不是想勾引慕律师的?她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当着你这个正牌女友的面,说慕律师是她老公。真是不自量力!我要是你啊,我当时都得抽她两耳刮子!” 夏灵别提多尴尬了,她像开玩笑似的道:“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是正牌女友?万一我才是冒牌的呢?” 七七摆摆手,道:“你别开玩笑了!你要是冒牌的,那慕律师脑子有问题吗?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你那么好。我昨天啊,认真观察了一下慕律师看你的眼神。真的很温柔,很宠溺啊。” 夏灵的心微微颤了颤,随即,正经了神色,像个前辈般,一字一句道:“工作的时候不要聊私事,你手里的稿子都写完了吗?” 七七吐了吐舌头,赶紧跑回自己的位置,写稿子了。 而夏灵准备好了采访稿和工具,没有带七七,而是自己只身去了慕司沉的律所。 上次带着七七,她明摆着是对他防备,他不可能看不出来,所以,不见她,是很符合他的脾气的。 这次,她一个人去,他总该见了吧? 然而,夏灵去了之后,才发现,慕司沉昨晚说的话,并不是说说而已。 现在就算是她送上门来,他也不会要她了。 前台小姐抱歉地说:“夏小姐,慕律师说了,以后只要是您的预约,都不见。您还是回去吧,不要让我们为难了。” 夏灵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估计在前台看来,她就是那种不知廉耻,死缠烂打的女人吧? 这时,微信上,主编发来了一条信息:是一个激动的表情,又加了一句话:灵灵,这次一定要成功啊! 她叹了口气,估计这次要是再掉链子,自己的工作都不一定能不能保住了? 毕竟,这样的一手消息可以吸引不少流量,而流量就是钱啊! 若是成了,她们杂志社整个新闻部下个月的奖金都会翻几番。 若是不成,所有人都会把这个责任推到她身上,大家的奖金没了,肯定会对她不满。 到时候,她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了。 夏灵渐渐地,明白过来,为什么昨晚慕司沉会在她的同事领导面前,突然承认他们的关系。 她就知道,这男人的每一步棋,都不是空穴来风。 他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不是废话! 慕司沉这么做,无非就是想逼她主动回到他身边,逼她服软罢了。 否则,她完成不了采访,杂志社的同事该怎么想她? 他们一定会认为,她不愿意用私人关系给工作行方面。 到时候得罪了同事和领导,她没了工作没了收入,还是得回去求慕司沉。 夏灵恨恨地咬了咬牙,好毒啊! 他给她设了一条两边都没有出口的路,无论她怎么走,都不可能逃出他的控制。 怪不得昨晚,他下车之前,他会说出那样一番话。 …… 经过了一天的思想斗争,傍晚时分,夏灵去进口超市买了慕司沉喜欢的牛排和鹅肝,还有他平日里喜欢吃的水果。 然后,她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去了慕司沉家里。 幸好,他家的门密码还没有换。 一进门,她被一个中年妇女吓了一跳。 “啊!你是谁?” 中年妇女警惕地看着她,随即,恍然大悟地问:“你……你就是慕律师的未婚妻吧?” 夏灵无语地看着她,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那你是……?”夏灵疑惑地望着她。 钟点工连忙跟她诉苦道:“我是来照顾慕律师饮食起居的。可慕律师似乎对我不满意,怎么做都不对,怎么做都会惹慕律师不高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夏灵哼了声,道:“你别理他,他脾气就那样,奇葩一个。” 钟点工没想到,慕律师的未婚妻居然这么霸气,敢这样说他。 她小心翼翼地问:“这位小姐,您今儿个来这里,慕律师知道吗?我要不要给慕律师打个电话说一下啊?免得他又说我做的不对了。” 夏灵心一惊,生怕慕司沉知道了,直接叫人把她轰出去,那她的计划不就泡汤了? 因此,她便跟钟点工打着马虎眼儿,道:“先不用告诉他,我是想给他一个惊喜!你下班吧。” 钟点工捂嘴笑了笑,道:“慕律师的眼光可真好,居然能找到像您这么漂亮,性格又好的未婚妻。”” 夏灵突然想到,按着钟点工的意思,慕司沉在她离开之后,从没有把白雅慧带回来过吗? 如果白雅慧来过这里,一口一个“老公”的叫着,钟点工又怎么可能认错? 不知为什么,此时夏灵的心,突然有些难以言喻的愉悦。 她将钟点工送走之后,便开始去厨房准备饭菜。 以前的她,大小姐一个,从没有做过饭。 可后来,她就跟了慕司沉,他要求她给他准备每天需要穿的衣服,做他喜欢吃的饭菜。 甚至,他还给夏灵报了一个类似于培训贤妻良母的班,夏灵在那里整整学了三个月。 好像她只能为他而活,观察他的喜好,做他喜欢的事。 活活将她这样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变成了如今看人脸色小心过日子的模样。 现在想起这一切,夏灵还是觉得异常心酸。 …… 一小时后,慕司沉回到家。 刚一进门,牛排的香味便扑面而来。 看到门口的女士靴子,慕司沉就知道,是夏灵来了。 他面无表情的去了厨房,小女人正系着围裙,认真的煎着牛排。 慕司沉一时间有些恍惚,好像很久以前那个温顺又乖巧的夏灵又回来了。 只可惜,他知道,她的乖顺,一直都是装出来的。 她这次回来,也无非是为了达到她自己的目的。 慕司沉的脸突然沉了下去,冷声道:“谁让你来我家的?出去!” 夏灵刚好煎完牛排,将成品放进了餐盘里。 随即,她挤出一抹微笑,发扬着厚脸皮的精神,道:“慕律师,这可都是你最爱吃的东西,我一下班就去山姆买的,很用心的!不然你尝尝,我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慕司沉冷哼了声,道:“你现在真是学会能屈能伸了?我给你五分钟,赶紧收拾东西出去!否则,小心我告你私闯民宅!” 说完,慕司沉不再理她,转身去了书房。 夏灵望着他的背影,一时间有些郁闷。 虽然慕司沉这家伙,一直都是软硬不吃的,她也不是第一天被他折磨了。 但是,这热脸贴着冷屁股的感觉,还是让夏灵浑身都不舒服。 …… 五分钟后。 夏灵当然不会走。 她端着自己做好的水果拼盘,轻轻推开他书房的门,露出一个小脑袋。 望着坐在电脑前面高冷的男人,夏灵问:“慕律师,我能进来不?” 慕司沉只是冷瞥了她一眼,继续着手中的工作,理也不理她。 夏灵便硬着头皮进去,将果盘放在桌上。 可男人丝毫没有吃一口的意思。 她只好蹲在他身边,拿起一颗车厘子,递到他嘴边,道:“慕律师,给我个面子,看在我忙了一晚上的份儿上,您就尝一颗吧?我保证,很甜的!” 慕司沉的目光这才缓缓落到她身上。 小女人此时蹲在他旁边,仰着脑袋,水盈盈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起来无辜极了。 ------------ 第321章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尽管,慕司沉知道,这女人最会装乖了。 说不定现在,她心里都把他骂了一万遍了。 夏灵就这么执着地举着手,将车厘子放在他嘴边。 她嘟着嘴抱怨道:“慕律师,我的手都酸了。” 慕司沉终于被她气笑了,低低地说了句:“这样手就酸了,那我还能指望你干什么?” 想到他们以前的种种,夏灵的脸突然红了,有些羞愤地站起身。 哄不了他,那就不哄了。 就在她转身之际,男人一把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将她带到了怀里。 夏灵吓了一跳,心脏砰砰直跳。 她僵硬地坐在他怀里,没有敢推开她。 男人微冷低沉的声音道:“刚才不是要喂我吃水果?” 夏灵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将车厘子重新递到他嘴边。 男人终于给面子的吃了一颗,却皱了皱眉,道:“酸。” 夏灵弱弱地说:“我刚才尝了一个,挺甜的。” 下一秒,一双大手就附上她的后脑勺,车厘子酸酸甜甜的滋味,在两人唇齿间漾开。 怀中的小女人被吻得越发娇软,直到两人气息都不太稳,慕司沉才缓缓放开她。 夏灵到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还愣愣地望着他,道:“明明很甜啊!” 说完,她才意识到,这男人刚才占了她的便宜。 夏灵忍住心里的羞愤,望着男人英俊脸庞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她小声道:“要是再不去吃饭,菜就凉了。” 慕司沉被她取悦的倒是挺舒服,便放开了她,由着她拉着自己去了餐桌前。 夏灵将煎好的红酒鹅肝、黑椒牛排端了上来。 慕司沉这才看到她用的红酒,是自己前年在拍卖会上重金拍下的。 他很难不怀疑,这丫头是故意的! 夏灵见他的眼神在红酒上打转,嘻嘻笑了笑,道:“我觉得只有这个价格的红酒,才配入得了慕律师的口。” 说完,她将鹅肝切了一小块,递给他,道:“好香,是不是?” 慕司沉不想再看她继续演戏,冷声道:“快点坐好吃饭,否则,我现在就让你哪来的回哪去?” 夏灵赶忙在他对面坐好,收起了嬉皮笑脸的神情。 慕司沉拿起刀叉,享用着久违的她亲自做的菜。 他平日里就是这样,食不言寝不语,优雅又矜贵。 可夏灵是带着目的来的,总不能忙了一晚上,白忙一场吧? 她小心的瞄了眼优雅用餐的男人,弱弱的开口道:“你……不生气了吧?” 慕司沉幽幽的看着她,道:“生气怎么样?不生气又怎么样?” 夏灵尴尬的说:“那您就大人不记我小人过,之前我哪里惹您不高兴了,您就把我当个屁放了!那什么,我们主编他让我……” “夏灵!” 慕司沉厉声打断道:“你要是存心不想让我好好吃饭,那就滚出去!” 他就知道,她今晚献殷勤,根本就是别有目的。 慕司沉瞬间,觉得口中的美食,也没了滋味。 他喜欢夏灵温顺,但他不喜欢她这样自轻自贱,在他面前像个演戏的戏子! 这明明不是真正的她! 慕司沉突然扔下手中的刀叉,这叮哩咣铛的声音也给夏灵吓了一跳。 她刚才好不容易把他哄的差不多了,现在,这又是怎么了? 小女人惶恐地望着他,道:“慕律师,是我做的菜不合你口味吗?” 慕司沉冷哼了声,道:“昨晚我说过什么,还记得吗?我说过,你走了,就算日后想回到我身边,我也未必答应。夏灵,你以为我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想回来就回来?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夏灵心里乱七八糟的,真的很想就此离开,再也不受这男人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折磨。 可是她得好好活下去,她的爸爸还在狱中等着她救。 于是,夏灵厚着脸皮道:“哎呀,慕律师,昨晚我喝了这么多,我哪里记得你说了什么?我又说了什么?如果是清醒的情况下,我绝对不会惹慕律师生气,真的。” 小女人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一副认真的模样。 慕司沉笑了笑,冷冷说道:“你不去演戏,真是演艺圈的一大损失。” 夏灵手托着腮,歪着脑袋笑盈盈地说:“谢谢慕律师夸奖,但我刚才的话,明明都是真心,哪里有演戏了?” 慕司沉承认,他是受不了夏灵这样的妖精,该硬的时候硬,该软的时候软。 有时候,他真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 夏灵见他面色缓和了,这才将自己的请求说出来。 他走到他跟前,带着几分撒娇的晃动着他的手臂,软软的说:“慕律师,现在大家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了,我们主编就指望我把我们新闻部发扬光大呢!昨天你在他们面前的形象是那么光辉,他们都觉得慕律师是个事业有成、又很宠妻的男人!你真的忍心让大家的滤镜这么快就碎掉吗?” 慕司沉呼吸一窒,嗓音有些暗哑,道:“宠妻?” ------------ 第322章 让她做他的钟点工 夏灵的脸唰的一下红了,连忙改口道:“我……我知道,我跟慕律师之间差了十万八千里,我可没有不知死活的想做你老婆。你的妻子,只有白小姐有这个资格,我嘛……就算啦!” 慕司沉皱了皱眉,心里不怎么舒服。 夏灵还以为他是介意“宠妻”那两个字,她便笑眯眯地道:“慕律师,只要你帮我完成这个采访,我保证,我有多远滚多远,绝不会破坏你跟白小姐的关系,真的真的!” 其实,他不知道,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自尊已经给她亲手撕开了,心也跟着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楚。 只是夏灵伪装得太好,慕司沉分毫看不出她那些话,说出来的时候有多难过。 他只听到,她不停地把他往外推,不停地想要跟他撇清关系。 即便她已穷途末路,她都不会跟他开口找他要什么。 是了,这女人现在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厉扬身上,哪里还会对自己有几分真心? 可慕司沉向来傲娇,他才不会提什么厉扬,更不可能让她觉得他在乎厉扬与她的关系,给她恃宠而骄的机会。 慕司沉冷冷弯了弯唇角,道:“我可以接受你的采访,但是我也有个条件。” 夏灵的心一咯噔,可现在,她只能微笑着道:“慕律师但说无妨。” 慕司沉一字一句地道:“这个钟点工做事马马虎虎的,我并不满意。以后,你每天下班过来一趟,帮我把第二天需要穿的衣服熨好搭配好,再帮我做一顿晚餐。我每个月付你薪水,你可以说个数。” 夏灵愣了半天,狐疑地问:“就……就这?没有别的了?” 慕司沉的眸光透着一丝暧昧,淡淡地说:“你要是还想有别的,也可以有!” 夏灵才不信慕司沉会做赔本的买卖,如果他真想要个保姆,他大可以去找家政公司,找她来做什么? 无非就是挂羊头卖狗肉罢了! 说到底,还是想让她当他免费的暖床工具。 可现在,夏灵有求于他,又不敢直接拒绝。 因此,她表现出一副为难的样子,道:“我不是不答应你,可我已经收了你妈妈的钱,还签了一份协议。我要是再回到你身边,你妈一定会告我的,我这属于违约,要赔十倍赔偿金的。一千万呢,慕律师!” 慕司沉无语地说:“两个法盲!一个敢说,一个敢签!你们这样的协议,是没有法律效力的。况且,有我在,你怕什么?她告你,也不可能有胜算的,放心吧!” 夏灵心想,放心个屁! 要她每天都过来,面对着他,与狼共舞,她能放得下心吗? 似乎看出了夏灵的小心思,慕司沉深邃的眸子望着她,道:“我妈给你的钱,花得差不多了吧?上次,你去把你那条项链给卖了,后面,你准备卖什么?你还有什么可卖的?卖你自己吗?” 夏灵想到上次在奢侈品回收店,自己卖东西被他看到,直到现在,她还觉得很难堪。 而且,慕司沉这个人真的很会拿捏人心,他知道,她现在缺什么。所以,他就偏偏放一个诱饵在她面前,由不得她不上钩。 夏灵想了很久,才弱弱地问:“真的只做钟点工吗?那我们说好了,我只做钟点工做的事,不做别的。” 慕司沉勾了勾唇角,点点头,“好,那就从明天开始。我每个月会付你五万块薪水,这在家政界,算是高的了吧?” 夏灵尴尬地轻咳了声。 的确,不低了。 她只是每晚下班抽出两小时,就能把他吩咐的事情做完了。 就这样,她与慕司沉达成了共识,也终于完成了主编的期望! …… 翌日,夏灵拿着写完的采访稿交给主编的时候,主编的眼都快笑没了。 “哎呀,灵灵啊,你真是我们新闻部的大功臣!” 主编立刻让运营将这次的采访稿发出去,随即,拍了拍手,道:“我们这个,绝对是一手消息。这次的大桥坍塌,死伤那么多,群众们最关心的就是这次被捕的大桥修建的负责人。这次慕律师给我们透露了不少相关消息,这可全都是看在你的面子啊!你放心,等月底,我一定在大领导面前帮你邀功。” 夏灵摆摆手,道:“邀功不邀功的无所谓,但是您之前说过,奖金要翻一番啊!” 主编重重点了点头,道:“何止是翻一番?我这次让你翻三番!” 夏灵从主编办公室出来的时候,终于舒了一口气。 看着主编刚才那开心得合不拢嘴的样子,夏灵便想着,这可是自己牺牲色相换来的! 不仅如此,她还得给慕司沉当钟点工去! 傍晚,她特意提早半小时下班,就是为了赶紧去慕司沉那里,把他吩咐的事情做完,自己就可以离开了。 夏灵想错开慕司沉的下班时间,这样,就可以不跟这个男人碰面。 然而,她前腿刚出杂志社,手机就响了起来。 那边传来了厉扬的声音,“夏小姐,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吧。” 夏灵微微一怔,有些紧张地问:“厉律师,是有什么事吗?还是……我爸爸的案子有什么进展了?” “哦,是的,我的确是想跟你讨论一下您父亲的案件。不过,这时间也差不多该吃晚餐了,我们边吃边聊也无妨,你说呢?” 厉扬说完,夏灵有些纠结了。 本来今天,她就该去上岗了。 毕竟,已经答应了慕司沉会去做他的钟点工。 可现在,事关父亲,夏灵也只好答应了厉扬,准备跟慕司沉发信息说一下。 就这样,她在去赴约的路上,给慕司沉发了条信息,说自己今晚有事,不能去他家了。 紧接着,慕司沉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夏灵硬着头皮接了电话,道:“不好意思啊,我今天有点事,可能去不了了。” “什么事?” 男人的语气不是很高兴,带着丝质疑,道:“如果是加班,我可以跟你主编说一下。这个面子,我想,他还是会给我的。” 夏灵咬了咬唇,道:“不是加班……” 慕司沉停顿了几秒,突然反应过来,道:“是你父亲的事?” 因为他想象不到,除了这些,夏灵还能有什么事? “嗯。” 夏灵淡淡应了声。 慕司沉很快就猜到了,既然是她父亲的事,那今晚,她无法去他那儿,很明显,是去赴厉扬的约了。 “夏灵,我不管你有什么事,你作为钟点工,第一天就旷工,是不是太不像话了?” 慕司沉冷声道:“我今晚,必须要见到你。如果你这次过河拆桥,那你好好想想,下一回,你们杂志社交给你的任务,你该怎么完成?” 夏灵咬了咬牙,道:“我知道了,等我晚上办完事,会去你那里把该做的事做完,这总可以了吧?” 就这样,她挂了他的电话。 慕司沉看着黑下来的屏幕,眼底一片阴郁。 这丫头,自以为找到了个依靠,胆子越发大了。 现在,不仅敢理直气壮的跟他说话,还敢在他没说完话的时候就挂他电话。 ------------ 第323章 慕律师也有浪漫的一面 一家西餐厅。 夏灵到的时候,厉扬已经到了。 跟慕司沉一样,厉扬平日里也是西装笔挺的,可在夏灵看来,总是不及慕司沉那样有韵味和内涵。 “不好意思,厉律师,路上有点堵车。” 夏灵抱歉地说:“您久等了吧?” 厉扬露出一抹和煦的笑,道:“我也刚来一会儿而已。” 说完,他从身后拿出一束白玫瑰,道:“送你的。” 夏灵错愕地看着他,却没有伸手去接。 厉扬连忙解释道:“今天路过花店,看着这花开得好,很衬夏小姐的气质,所以就买了。夏小姐,不喜欢?” 夏灵不可能当场驳了他的面子,只好收了花,尴尬地道了声谢。 她有些搞不懂了,她与厉扬本就是雇佣关系,他莫名其妙地送她花儿,是怎么回事? 厉扬将菜单递给她,道:“夏小姐,点菜。” “不了,厉律师,您点什么我就吃什么。” 现在,夏灵一门心思都在夏东天的事情上,她哪儿有心思点菜? 况且晚上,她还得早点去慕司沉那里做钟点工。 吃饭的时候,厉扬看出了她心不在焉,试探着问:“夏小姐,你……是不是晚上还有别的事?” 夏灵尴尬的点点头,道:“的确有点事,不过没关系,我爸爸的案子进展到哪一步了,您可以详细地跟我说,不耽误地。” 厉扬的眸中闪过一抹晦暗,道:“是这样的,我已经把那套古董茶具买下来,送过去打点了。这个月底最后一个周末,你有时间吗?我们可以一起跟我朋友吃个饭,到时候他会把他叔叔带过来。毕竟,他叔叔在你爸爸这个案件里,还是能说得上话的。” 夏灵一听爸爸的案子有希望,便立刻答应了下来。 没想到,这个钱没白花,打点一下关系真的是有用的。 就这样,与厉扬吃完饭,夏灵便准备赶往慕司沉家里。 厉扬却道:“这都快九点了,夏小姐这么漂亮的姑娘一个人也不安全,我送你吧?” “不麻烦您了,我自己打车就好。” 夏灵总觉得今晚的厉扬有些奇怪,像是一直在跟她献殷勤。 可是,她实在想象不出,厉扬为什么要这么做? 想追她? 应该不会。 收律师费的时候下手这么狠,她可不会认为厉扬会喜欢她。 可就算她拒绝了,厉扬还是执意说道:“夏小姐就别跟我客气了。咱们虽然刚认识,但我很欣赏夏小姐的人品和性格。像夏小姐这样的女性,晚上一个人回去,我真的不放心。难不成,夏小姐信不过我?” 夏灵被他那张嘴说得晕头转向,人家把话说到这里了,她要是再拒绝,就显得有点不识抬举了。 毕竟,在爸爸的案子上,厉扬帮了她不少忙。 就这样,夏灵上了厉扬的车。 “还是那天那个小区吗?” 厉扬一边打开导航,一边问。 夏灵顿了顿,尴尬地说:“不是,在澜湾名迹。” “那里?” 厉扬微微惊讶地说:“听说那里海城有名的富人区,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的地段。夏小姐现在租房子租在哪里了?” 夏灵只好敷衍地说道:“不是,是我朋友住在那里。” 厉扬早已心知肚明,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将她送到了目的地。 “谢谢厉律师,那我爸爸的事,就麻烦您了。” 夏灵下车后,厉扬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然后,他拿出手机,给慕司沉发去了一条信息:我已经把夏小姐安全送到,慕律师是不是该谢谢我? …… 客厅里。 慕司沉望着屏幕上的这句挑衅,眼神愈发阴郁起来。 没过多久,夏灵就回来了,还抱着一束白玫瑰。 当慕司沉看到她手里的花,表情更是冷得吓人。 夏灵没有多想,将花放在一边,换了双拖鞋,便道:“你晚饭吃了吗?如果你吃了晚饭,那我就去给你准备明天需要穿的衣服了。” “没有。” 慕司沉坐在沙发上,冷冷地开口道:“一个月五万块的钟点工,可不是要你这么打发我的。去做饭!” 夏灵深吸了一口气,挤出一丝勉强的微笑,问:“那您……想吃什么?” “就你昨天做的那些,今天再来一份。” 慕司沉幽幽的看着她,道:“用心点做,做得不好,我可是要扣工资的。” 夏灵看出了他在为难她,点点头,道:“好,我给您做!都说律师斤斤计较,真是没错!” “斤斤计较?” 慕司沉冷笑了一下,讽刺道:“有厉扬斤斤计较吗?” 夏灵被他堵得哑口无言,只能在心里骂骂咧咧地去给他做饭。 “等等!” 慕司沉叫住她,道:“门口的那个花,去扔到垃圾桶里。我不喜欢!” 夏灵气呼呼地说:“可是我喜欢!这么好看的花儿,干嘛要扔掉?等我下班带回家放进花瓶里。” 慕司沉的愤怒掩盖在一片平静的情绪下,似笑非笑地说:“也是,前前后后给厉扬砸进去一百万了,都能买多少这样的玫瑰花了?” 他毫不留情地往夏灵的心窝子上捅。 夏灵想到这些日子花钱像流水似的,心就在滴血。 因此,慕司沉走过去将那束玫瑰花扔进垃圾桶的时候,夏灵并没有阻拦。 一小时后,夏灵终于给他做好了晚餐。 幸好,这位大爷没有再为难她,让她去帮他准备第二天参加会议需要穿搭的衣服和鞋子了。 整理好这些,已经快晚上十一点了。 等她回到客厅的时候,慕司沉将碗筷往桌上一放,道:“把碗洗了再走。” 夏灵深深地吸了口气,告诉自己,一定要忍! 慕司沉的钱,哪里是这么好赚的? 她在厨房洗碗的时候,慕司沉就站在门口,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你是不是真觉得,厉扬有这个能耐帮你?” 夏灵瞥了他一眼,冷冷道:“别的不知道,反正厉律师是让我见到我爸爸了,而且,他也很努力的帮我救我爸出来。不像某些人,我把我自己脱光了送到他面前,也无济于事!” 慕司沉脸色微沉,眯着眼睛道:“那你就没有想过脱光了送到厉扬面前?” 夏灵咬了咬牙,她知道,慕司沉一向是最会羞辱人的。骂人从来都不带脏字儿! 她恨恨地说:“厉律师不像某些人,只会趁人之危!厉律师是我见过最正直的律师!” 虽然她一副跟他对着干的样子,可慕司沉反而没那么生气了。 想来也应该知道,夏灵这样的性子,恐怕也不是厉扬几束花就能搞定的。 他勾了勾唇角,道:“那我就祝你早日将你爸救出来!” 夏灵故意微笑着道:“我爸爸的事情进展得很顺利,不劳你操心!” 洗完了碗筷,夏灵长长舒了口气,道:“这下,我总可以走了吧?” 慕司沉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外面的天色黑沉沉的,让人心里难免不安。 他将自己的车钥匙扔给她,道:“开我的车走,到家记得给我说一声。” 夏灵拿过车钥匙,茫然又讶异地看着他。 慕司沉轻咳了声,没好气地说:“你不要想太多,我只是怕你路上出了问题,讹上我。毕竟,我现在也算你的雇主。” 夏灵撇了撇嘴,就知道,他不会那么好心,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可现在的确太晚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跟自己的安全比起来,面子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她将车钥匙拿了,一边换鞋,一边对他道:“谢了,我明天会把车开回来还你。” …… 翌日,海城法院。 很不巧,慕司沉刚好与厉扬在法庭上碰面了。 结果当然是,慕司沉在法庭上大杀四方,厉扬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 最后,庭审还没结束,厉扬的当事人早已耐不住慕司沉这样的步步紧逼,索性跟厉扬吵了起来。 就连法官都拦不住! 当事人指着厉扬骂道:“姓厉的!我早知道你这么水,当初我就不会找你。钱花了不老少,你倒好,收了钱就是这么敷衍我们的!” 厉扬不停地让他当事人镇定,免得在慕司沉面前更丢脸。 可他的当事人知道自己即将要输了,也无所谓了,索性就在法庭上破口大骂,让厉扬还钱。 最后,庭审不得不终止。 而那个当庭撒泼的当事人,也被警员请了出去。 慕司沉带着助理从法院出来,厉扬从身后快步追上了他。 “慕律师。” 厉扬压着满腔的怒火叫住了他,冷笑道:“报复我呢,对吧?” 慕司沉停住脚步,同样勾了勾唇角,只是那种笑意不达眼底,“厉律师说笑了,我们各为其主,何谈报复?收了钱办事,自然要把当事人的事办的漂亮,你说呢?” 厉扬咬了咬牙,点点头,“不错,慕司沉!今天我才发现,夏灵对你似乎不是一般的重要。否则,你慕司沉这么报复我,还能是为了什么?但我告诉你,你赢了官司,我就会让你输掉夏灵!” 慕司沉的眸光掠过一抹幽暗,随即,阴郁的开口道:“随便!” 说完,他将厉扬晾在原地,上了车,离开。 厉扬望着扬长而去的车,忽然不确定了。 他总觉得慕司沉对夏灵应该是特别的。 可昨天,他发信息试探了他一下,却并没有激怒他。 今天,慕司沉提起夏灵,也十分平静。 难道,那女人也就是慕司沉用来打发时间的工具罢了。 如果是这样,自己就彻底没了慕司沉的软肋,他日后,还怎么在海城混下去? 厉扬回忆起自己从大学时期就与慕司沉竞争,这男人心智成妖,就算他真的喜欢夏灵,恐怕也不会轻易在他面前暴露出来。 厉扬眯了眯眼睛,心中有了几分打算。 如果夏灵是慕司沉的软肋,那他紧紧将夏灵攥在手里,也就相当于捏住了慕司沉的尾巴! …… 杂志社。 夏灵正在工位上写稿子,她们新闻部突然走进来几个甜品店的服务生。 她们将下午茶分发到各个工位面前,大家一脸茫然。 夏灵问一旁的七七,“抠门儿主编今天大出血了?居然给我们所有人都订了下午茶?” 七七笑嘻嘻的说:“肯定是夏姐你那篇稿子让他赚了不少钱,这点下午茶才值多少?” 几人正说着,便看到奶茶店的服务员走到夏灵面前,道:“夏小姐,请您签一下字。” “我?” 夏灵指着自己,不可思议的问。 七七惊讶的说:“夏姐,原来是你给我们订的啊?你这是要给我们惊喜呢?” 夏灵搞得一头雾水,道:“我好像没有在你们店里订这些东西。” 毕竟,她现在连吃饭都得精打细算的,更别说这么大方的请大家喝下午茶了。 服务生微笑着道:“是一位先生订的,说是以夏小姐的名义。” 七七一听,连忙道:“肯定是慕律师啦!天啊,夏姐,我真的好羡慕你。慕律师真的太完美了,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男人啊!有钱有颜又宠妻,我真的醉了!” 夏灵也只能想到慕司沉了。 心里莫名有些暖,又夹杂着一丝淡淡的甜。 所以,慕律师也有这么浪漫的一面? 她签完字,同事们也围了过来。 大家一边享用着甜品,一边问道:“灵灵,你快跟我们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把慕律师这么优质的男人给拿下的?” “我们大家都是沾了你的光了,现在不仅有奖金翻倍,还有下午茶可以吃。跟你做同事,真是太爽了!” “……” 夏灵听着同事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她脸颊红红的。 她也不明白,慕司沉为什么对她忽冷忽热,又为什么做出这么莫名其妙的举动? 尽管如此,她还是拿出手机,点开了他的微信。 “谢谢啊,甜品很好吃,同事们都很开心。” 夏灵发过去之后,过了很久,那边才回过来一条。 她连忙点开看,却只看到一个问号。 夏灵疑惑极了,又发过去问:“难道,我们新闻部那么多下午茶不是你订的?” 这条消息发出去之后,一直到下班,慕司沉都没有再回信。 ------------ 第324章 把他的车撞了 傍晚,夏灵收拾好东西,走出了杂志社。 刚到写字楼楼下,她惊讶地发现,厉扬居然在这儿。 “厉律师?” 夏灵有些奇怪,问:“你来这里找人吗?” 厉扬冲他微微笑了笑,道:“专程等你的。我点的下午茶,味道怎么样?” 夏灵愣在原地,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原来,下午茶并不是慕司沉给她点的,而是厉扬。 顿时,心里涌出了无数的失落和自嘲。 是啊,慕司沉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 这完全不是他的风格。 即便他真的做了这么浪漫的事,那也只会对白雅慧而已。 自己,又算什么呢? 居然痴心妄想这些。 “夏小姐?” 厉扬伸手想碰她的胳膊,却被她连忙躲开。 夏灵脸色有些尴尬,立刻问道:“厉律师,您定了这么多下午茶,大概多少钱,我转给您。” “这么客气做什么?” 厉扬微微一笑,道:“请美女喝茶,是我的荣幸。不知道美女晚上,有没有空,一起共进晚餐?” 说着,他打开车门,拿出一大束花。 这次,是红玫瑰。 夏灵莫名其妙地望着他,终于确定了厉扬对她,是有那种意思。 她只觉得心惊,向后退了两步,跟他隔开了一些距离。 夏灵面色冷沉的开口道:“厉律师,我想,我们没有熟到这种可以每天共进晚餐的地步。像您这样事业有成的男人,我想会有很多人仰慕的,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对了,我现在就把今天下午茶的钱转给您。” 说完,夏灵拿出手机,给他转了2000块过去。 毕竟,下午那个甜品的牌子本身就是偏中高端的,她粗略算了一下,两千块应该是够了。 只是她现在更肉疼了,莫名其妙又花出去两千。 看着夏灵这一系列举动,厉扬皮笑肉不笑地开口道:“我能问一句,这是为什么吗?莫非,夏小姐已经心有所属了,所以,不肯给我一个机会?” 夏灵的心微微一紧,低垂的睫毛盖住了眼中的忧伤,淡淡地说:“我爸爸还在狱中,我没有心情想这些风花雪月的事。” 厉扬眸光微闪,追问道:“那如果,我可以将令尊救出来呢?” 夏灵莫名想到了当年,为了救父亲,她委身于慕司沉。 五年,她被伤得千疮百孔,现在厉扬提出这样的要求,她只觉得更加愤怒和可悲。 夏灵沉着脸反问道:“难道,厉律师帮人打官司,都会提出这样的条件?难道,我前期支付的律师费,还不够厉律师的辛苦费?” 一番话,怼得厉扬哑口无言。 没想到,慕司沉随便玩玩的女人,却看不上他。 不过就是个落魄千金罢了,她有什么资格? 厉扬克制着心里的愤怒,挤出一丝微笑,道:“没事,夏小姐,我从不强人所难。爱情这种东西,你情我愿嘛!虽然你拒绝了我,但我不会放弃。除非夏小姐给我一个理由,例如,你心有所属了。那我可能,还会考虑跟你心里的那个男人竞争一下。看看到底,谁比较适合你。” 夏灵苦涩地说:“您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您在我眼里,只是我爸爸的代理律师,仅此而已。” 说完,她转身离开,毫不犹豫。 是的,除了对慕司沉,她犹豫过,挣扎过,她到现在,也看不清她和慕司沉的这盘棋局。 但是对其他人,她还是那个爱憎分明的夏灵。 没有人能够左右她的思想。 厉扬实在是不甘心,被夏灵这样的女人拒绝。 在他看来,夏灵无非就是慕司沉包养的玩物而已,要家世没家世,要事业没事业。 只是现在,慕司沉对她动了心罢了。 要不是看在这份儿上,他才不会在夏灵身上花心思。 可没想到,自己都做到了这份儿上,夏灵这女人居然还如此的不识抬举。 难道,她还真以为自己能嫁给慕司沉,做慕太太吗?还是就连夏灵都认为,他不如慕司沉? 厉扬站在自己的车边,很久很久都想不明白。 直到他看到夏灵走向一辆黑色宾利的驾驶座,将车开走了,他才明白,搞了半天,慕司沉在这女人身上下了血本儿了。 居然连几百万的车,都随随便便送。 怪不得,夏灵这么死心塌地的。 厉扬朝地上‘呸’了一声,眼底浮现出一抹毒辣的光。 既然慕司沉让他在海城发展不下去,那他也同样会让慕司沉不好过。 夏灵这女人,既然是慕司沉心尖儿上的人,那就好办了! …… 晚上八点,慕司沉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目光幽深而阴郁。 看来,夏灵那个蠢女人是真上了厉扬的贼船了。 不知为什么,他心里别扭得要命。 自己的东西,哪怕他扔掉,别人也没资格捡起来。 想到夏灵或许会像讨好自己那样去讨好厉扬,慕司沉这颗心就觉得不上不下的吊着,坐立不安。 就这样,他打了夏灵的电话。 很久之后,那边才接通,传来小女人闷闷的声音。 “喂……” 她的声音有气无力的。 慕司沉冷声质问道:“你在哪儿?昨天你这么晚过来,今天又这么晚?你是觉得,我的薪水很好赚?” 那边的小女人吸了吸鼻子,委屈的说了句:“对不起,我不小心把你的车追尾了。” 慕司沉心一惊,本想问她人有没有事,可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你现在在哪儿?” 得知夏灵和另一辆车的车主在交警大队,慕司沉立刻出了门。 …… 二十分钟后,慕司沉赶到。 没有让夏灵操一点心,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将这件事处理好了。 此时的夏灵不像平日里骄纵又带着一丝蛮横,现在的小女人蹲在交警队的走廊,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慕司沉处理完一切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走到她面前,低头望着一脸颓丧的小女人,道:“你把我的车撞成那样子,我还没说什么,你倒是撅个嘴,跟我欠了你似的!” 夏灵扶着膝盖站起身,吸了吸鼻子,道:“对不起,给你造成的损失,我会赔给你的。” 慕司沉冷哼了声,道:“你赔?好大的口气!看来厉扬对你很大方,愿意为了你一掷千金?不然,你拿什么赔?” 提起这件事,夏灵直接就气哭了,她眼眶红彤彤的,泪珠子在眼里打转。 要不是今天晚上厉扬跟她说了这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她也不可能在开车的时候不专心,造成追尾。 现在慕司沉一提这个名字,她又生气又委屈。 索性,她愤愤的说了句:“随你怎么说吧!” 然后,夏灵径直往前走去,理也不理他了。 慕司沉迈开修长的腿跟在她身后,冷冷说道:“这就想当逃兵了?刚才,是谁说会把我车的损失赔给我?” 夏灵顿住脚步,回头瞪着他,道:“那你去告我啊!你不是很厉害的律师吗?去!你告我去吧!” 慕司沉被她突然间的无赖气笑了。 他发现,离开他的夏灵犹如一只脱了僵的小野马,简直是放飞自我了。 娇纵蛮横,耍无赖,她是不是忘了,其实那根线,还在他手中牵着。 他只是暂时将线松了松,她就真以为,她在他面前,可以这么放肆了。 可现在,望着面前小女人气鼓鼓的模样,反而比以前那种隐忍和委屈求全要可爱的多。 慕司沉顿时没了脾气,将她拉到自己车里,道:“坐好,要是再闹,你看我敢不敢告你!” 夏灵见他脸色严肃了、认真了,终于偃旗息鼓。 是的,只有慕司沉,有时候哪怕他一句话不说,仅仅一个眼神,都会让她怕到骨子里。 路上,慕司沉想起了下午她给自己发的那条微信,便问道:“怎么?下午有人给你订了下午茶?” 提起这个,夏灵就尴尬的无地自容。 她真是脑子进水了,才会认为这是慕司沉订的,还给他发去那样的信息。 慕司沉一猜就知道,除了厉扬这么无聊之外,他想不出第二个人了。 想到夏灵让厉扬不停的献殷情,慕司沉的心里,像是长满了苍蝇。 他不禁开口道:“夏灵,你自作多情也要有个限度,我整天忙得不可开交,哪有时间给你定下午茶?只有那种无聊的闲人,才会做这种幼稚的事!” 夏灵眼底闪过一抹失落,淡淡地说:“我知道,即便慕律师有时间,也不可能把心思花在我身上。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慕司沉瞥了她一眼,冷哼一声,道:“你明白就好。” 接下来的路,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只是快到家的时候,夏灵忽然发现慕司沉的脸色不好,整个表情都好像在紧绷着。 “你……怎么了?” 夏灵莫名紧张,连忙道:“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慕司沉低低的道:“胃疼。” “你胃病又犯了?” 夏灵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语气中的紧张和关心,“不是已经好久没犯过了吗?疼得厉不厉害,你带药了吗?” 慕司沉咬牙道:“闭嘴!你啰嗦的我心烦。” 终于,到了家,慕司沉也没心思跟她斗嘴,立刻坐在了沙发上,舒了口气。 夏灵轻车熟路的跑到卧室里,拿出胃药,又倒了杯温开水,道:“快,把药吃了。” 慕司沉这才发现,小女人脸上紧张的模样,是那么生动,那么诱人。 他的喉结微微滚了滚,接过水和药吃了。 男人眸色微微浑浊,忽然将夏灵拉进了怀里。 慕司沉轻轻捏起她的下颌,嗓音沙哑而低沉,“就这么心疼我?” 夏灵忽然有种被人戳中心事的窘迫,连忙从他怀里挣开,尴尬的说:“谁心疼你了?慕律师,借用你的一句话,自作多情,也要有个限度!” 慕司沉没有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心情自然不好。 他冷声道:“忙活了一晚上,都是处理你追尾的事,到现在,我连饭都没吃上。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胃病又犯了?” 夏灵因为理亏,声音也放软了些,道:“那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慕司沉淡声吩咐道:“去给我下碗面。” 夏灵应了声,便急匆匆的去了厨房。 望着小女人的背影,慕司沉的目光,渐渐柔和起来。 没过多久,夏灵就从厨房里出来,将热腾腾的清汤面也端上了桌。 “面好了,快来吃吧!” 慕司沉走到餐桌前,看着桌上孤零零的那碗面,便问:“你晚上吃过了?怎么就做一份?” 夏灵没有多想,解释道:“我不饿,你先吃,我趁着这个时间去给你准备明天需要穿的衣服。这样,我也可以早点回去。” 慕司沉微微蹙了蹙眉。 这女人,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在他这里多呆啊。 他索然无味的吃着碗里的面,神色恢复了一贯的清冷。 夏灵一边往衣帽间走去,一边问道:“对了,你明天是去开庭,还是去开会?我好给你准备适合场合的衣服。” 慕司沉幽幽的说:“去跟白家人一起吃饭。” 他话音刚落,夏灵停住脚步。 空气突然安静,慕司沉看着她,她也看着慕司沉。 几秒钟的错愕之后,夏灵微微笑了笑,道:“好。” 她转身朝衣帽间走去,帮他选择适合见未婚妻家人的衣服。 只是在转身之际,她脸上的笑意变成的苦涩,那颗心,也不由自主的泛起一丝酸楚。 很快,夏灵选了几套衣服出来。 她若无其事的说:“我觉得这几套都不错,你比较中意哪一套?不然,就这套蓝色的吧,显得你整个人比较温和一些,女方家人应该会喜欢的。” 慕司沉突然轻笑了声,眼底的冷意却清晰可见。 他是真佩服夏灵,作为跟自己睡了五年的女人,居然还能做到这样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帮他出主意,选择他未婚妻家人喜欢的穿搭。 夏灵见他迟迟不说话,便小声提醒道:“你能不能快点选一件?再晚的话,我就赶不上地铁了。” “随便!” 慕司沉突然站起身,朝卧室走去,门被关的砰地一声响。 ------------ 第325章 期待他酒后乱性 夏灵的神色肉眼可见的落寞起来,将那套雾霾蓝色的西装给他挂好,领带和衬衫也都准备好之后,才离开。 她觉得这样蛮好的,就把自己当作普通的生活助理,把他也当作普通的雇主。 他们谁也不会累,谁也不会纠结,对方爱上了谁,对方会和谁在一起? 哦,不,慕司沉应该不会纠结这些。 纠结的人,是她。 夏灵迎着晚风走在街上,想让自己更清醒一些。 她刚才,好像也没有很纠结啊? 她不是很冷静很客观地帮他选择了适合明天见女方家人的西装吗? …… 翌日下午,新闻部的所有人再次沾了夏灵的光。 “天啊,夏姐,你这……慕律师也太宠你了,今天的下午茶比昨天还要高档哎。这是那个汇金国际有名的粤式餐厅订的,很贵的。” 七七的眼睛都看直了,直呼羡慕夏灵。 其他同事一边享用着下午茶,一边感叹夏灵的命好,找到慕司沉这样大方的男朋友。 夏灵无语得要命,这个厉扬,到底还有完没完? 自己昨天,难道还没有跟他说清楚? 她与厉扬这种关系,她不想欠他任何人情。 昨天那顿下午茶,已经花了她两千,就相当于她请全部门的人了。 今天,厉扬居然又来这出,还订得更贵了,她气得牙根子痒痒,自己今天不知道又要出多少血了? 就在夏灵的心在滴血的时候,微信突然弹出一条信息。 是厉扬发来的:夏小姐,昨天我为我的莽撞跟你道歉。以后,我不会再做令你困扰的事。” 夏灵郁闷地看着同事们手中的甜点和奶茶,难道,这还不是困扰她的事? 这时,送下午茶的服务生走过来,道:“夏小姐,慕律师让我告诉您,要是下次您和同事们再想喝下午茶,可以直接给我们打电话预约我们的外送服务。单可以签在慕律师名下。” 夏灵惊讶地看着他,半天,才反应过来。 她还是不敢相信,又确认了一遍,“你……你是说慕司沉?” “是啊。” 服务生恭敬地将签收卡递给她,道:“这里还麻烦您签个字。” 夏灵只觉得心跳微乱,连忙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到现在,她也觉得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这居然是慕司沉订的? 他昨晚,明明还说,这种幼稚的事,都是无聊的闲人做的。 夏灵茫然了,完全不懂这男人到底想干嘛? 真是一会儿一个主意。 而一旁的七七抿了抿唇,默默地说:“‘羡慕’这两个字,我已经说腻了!夏姐,你的人生,不知道我这辈子,有没有机会体验一二。” 夏灵瞥了她一眼,道:“我劝你,还是不要体验了。” 七七深深地点点头,道:“您说得对,像慕律师这种万里挑一的男人,我估计是难碰上了。” 从服务生离开后,夏灵的心就一直没有平静下来过。 她拿出手机,几次三番地打开了他的微信对话框,写了几个字,却又删掉了。 到最后,她索性将手机往旁边一扔。 夏灵自嘲地想,大概慕司沉对她,就是这种逗猫逗狗的乐趣吧? 她何必去猜,去想,他这么做的意义,到底在哪里? 她不该把慕司沉对她的一举一动太当回事儿的。 毕竟,人家今天还要去见老丈人和丈母娘呢! 正胡思乱想着,她的手机突然来了消息。 夏灵点开之后,是慕司沉发来的。 “下午茶味道怎么样?” 夏灵看着消息,心跳莫名快了些,本想吐槽他无聊,可打出的字却是:同事都说很好喝,谢谢。 紧接着,他的消息又弹了出来:跟厉扬的比呢? 夏灵微微讶异,还没来得及回复,那边又把消息撤了回去。 …… 与此同时,慕司沉坐在办公室里,无奈地摇了摇头,关闭了对话框。 自己真是吃饱了撑的。 跟厉扬那种人比,不嫌掉价吗? 再说了,夏灵不过就是他留在身边的女人而已,他何必在乎她的想法? 希望刚才自己的信息,那女人并没有看见。 否则,这种信息还真有点争风吃醋的意思,格局也忒小了些! 正想着,门口传来助理的声音。 “慕律师,白小姐来了。” 助理说完,白雅慧丝毫没把自己当外人,打发了他出去,自己就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身高定小洋装,拎着奢侈品包包,朝慕司沉走了过去。 紧接着,甜腻的香水味就扑面而来。 慕司沉微微蹙眉道:“你怎么来了?” “今天晚上不是两家长辈一起吃饭吗?所以,伯母让我和你一起去我家接我父母,然后再一起回慕家。” 白雅慧说着,便想往他腿上坐。 慕司沉立刻拉住她的胳膊,将她往外拉,跟自己保持了一些距离。 男人冷淡地说:“白小姐,我们现在好像还没有走到那么亲密的关系。况且你这样一个单身女性,这么主动,怕是日后会惹人嫌话。” 白雅慧只好尴尬地站了回去,不满地说:“我们的关系不是早就定下来了吗?我父母和你母亲都很赞同,结婚是迟早的事。我跟我未婚夫亲密一点,哪里不该了?” 慕司沉的心莫名烦闷,站起身,道:“不是要去接你父母吗?那还耽误什么时间,走啊!” 说完,他径直向外面走去。 白雅慧连忙追上他,就算慕司沉再阴沉着脸,她还是挽上了慕司沉的胳膊,紧紧的,恨不得所有人知道她是精诚律所未来的老板娘。 慕司沉的神色始终冷淡。 白雅慧又不傻,难道她看不出慕司沉对她没感觉? 可她不在乎! 她白雅慧看上的东西,只要不是天上的星星月亮,父母都会捧到她面前,一切都来得太容易了。 倒是这个慕司沉,还挺有挑战性的。 况且,自己的确很喜欢这个男人,无论是她的长相还是气质,都很符合她心目中的择偶标准。 既然如此,无论慕司沉愿不愿意,她都要做慕太太,一辈子跟她喜欢的男人生活在一起! …… 慕家。 白雅慧和慕司沉将白父白母接了过来,慕夫人十分高兴。 从今天早上开始,她就指挥着家里的佣人做了一桌子菜来款待亲家。 白雅慧从小生在豪门,是最会讨长辈喜欢的。 她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礼物,递给慕夫人,甜甜地说:“伯母,您上次说您经常头晕贫血,这是我托人带来的极品阿胶,您试试。如果有效果,我下次再给您买。” “哎呦,雅慧啊,像你这么孝顺的孩子,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说完,她冲慕司沉道:“你以后得对雅慧好好的,要是敢把这么好的媳妇儿给我弄丢了,你看我能不能饶了你!” 慕司沉勉强笑了笑,道:“妈,让伯父伯母入席吧,我们边吃边说。” 慕夫人连忙点点头,道:“对对对,我这一高兴啊,都忘了。来,亲家,入席,大家入席!” 就这样,所有人在餐桌前坐了下来。 白夫人对慕司沉也是赞赏有加,望着女儿和女婿坐在一起,笑眯眯地说:“亲家,我们雅慧跟你们司沉,可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儿。” 可白雅慧的父亲白威就不一样了。 他是个男人,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慕司沉眼中的凉薄。 他对白雅慧,哪里能看得出丝毫情谊? 白威便似笑非笑地道:“说起来,我们雅慧以前上学啊,无论在国内还是国外,那追她的人,都能排满一条长街。可我们雅慧的眼光高,那是谁也看不上。直到留学回来,才告诉我,她一眼就看上了司沉。可我们做家长的,就希望能找个对自己女儿好,能照顾我们女儿一生一世的女婿,就够了!” 这话,明摆着是说给慕司沉听的。 慕司沉神色淡淡,装作事不关己的样子,不紧不慢地吃着眼前的菜。 慕夫人暗暗生气自己儿子没一点眼力劲儿,便压低声音提醒道:“司沉,给雅慧夹点菜啊,你看,她盘子里什么都没有。” 慕司沉幽幽地望着白雅慧,道:“我记得,你有一次跟我说过,你要减肥?” 言外之意就是,没给她夹菜,是她自己的原因。 白雅慧的脸色当时就难堪了起来,可又不能当场跟慕司沉翻脸,她便挤出一丝笑意,道:“难得你能记清楚我的每一句话。” 白威现在算是看出来了,这全都是自己女儿对慕司沉的一厢情愿。 现在这小子在他们面前,都敢对白雅慧这么敷衍。 万一以后,女儿嫁给他了,这还不得天天受他的气? 白威脸色冷了下来,不悦地说:“我们雅慧减不减肥,这是她的事;你给不给他夹菜,这是你自己的心意。” 慕夫人也觉得自己儿子做的太过分了,这是一点脸都不给白家人留啊,也难怪白威会这么生气。 她便只好强撑着笑意,替慕司沉解释道:“亲家别误会,我们司沉啊,这些年一直忙于工作,从没有处过对象,所以对于这方面的人情世故,确实考虑的不周到。” 白夫人也看上了这女婿的条件,不想将双方的关系弄僵,便做起了和事佬,对丈夫道:“老白,你看你,才喝了两杯酒,就醉了。人家司沉和雅慧,是人家小两口的事儿,你跟着瞎掺和什么?” 慕夫人连忙对慕司沉道:“快点,司沉,给你白伯伯敬一杯酒,赔个不是。” 慕司沉并不是很情愿,可是,他不能不顾念母亲的颜面,不能当场驳母亲的脸。 因此,他举起酒杯,对白威道:“伯父,抱歉,刚才是我考虑不周。” 白威故意想要给这个女婿一点教训,便道:“一杯酒,就完了?好歹,也得三杯起步!司沉你是个律师,想必商务应酬也不会少,这酒,也很能喝吧!” 慕司沉倒也没怂,便陪着他喝。 最后,白威喝的眼冒金星,可慕司沉除了脸色有些微红,仍旧是稳稳的坐在那儿,纹丝不动。 白雅慧气的要命,暗恨自己父亲不争气。 今天过来吃饭,本来是想让两家父母敲定订婚的时间和细节,可没想到,还没说几句话,父亲就开始跟慕司沉拼酒。 不仅如此,还把自己给拼倒了! 白雅慧急的要命,想让母亲开口说。 可白威已经开始撒酒疯了,醉醺醺的道:“你们看过一个电影吗!就是那个……那个周星驰的那个,我们雅慧跟电影里那个美女一样!追她的人,从这里能排到法国!看上了你,那是你的福气!” 这回,就连慕夫人的脸色都不好了。 这话什么意思? 追他女儿的人多? 那追她儿子的人也不少啊! 好像娶了他女儿,他们慕家就能光耀门楣了似的! 白雅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跑到父亲身边,抚着他,道:“爸,你不要再说了。” 慕司沉勾了一抹看戏的笑,对白雅慧道:“你爸喝多了,今天这场饭局就此结束吧。我派司机送你们回去。” 就在这时,白雅慧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想法。 她立刻问:“那你呢?你也喝了酒,又不能自己开车。” 慕司沉淡淡的说:“家里司机又不止一个。” “那我不放心。” 白雅慧便对慕夫人道:“伯母,要不这样吧,您派司机送我爸妈回去,我亲自送司沉回家,好吗?” 慕夫人刚才对白威是有些不满,可对白雅慧,那还是打心眼儿里喜欢的。 今晚慕司沉喝了这么多,说不定是个契机。 万一酒后乱情…… 估计白雅慧,也是这么想的。 慕夫人立刻同意了白雅慧的建议,道:“那就麻烦你了,雅慧。我们司沉,就交给你了。” 说到最后,慕夫人和白雅慧心照不宣的对了个眼神儿。 慕司沉又怎么会不明白母亲和白雅慧的意思? 只是…… 今晚夏灵应该还会过去,不知道这时候,她走了没有? 若是被白雅慧撞上了,总是要节外生枝的。 可慕夫人已经事先一步,将慕司沉放在桌上的车钥匙拿了过来,递给了白雅慧。 “伯母,您放心,我一定将司沉安全送到家。” 说着,她脸颊露出一抹含羞的表情,扶着慕司沉,道:“司沉,那我们走吧?” ------------ 第326章 他家里有女人 澜湾名迹。 白雅慧刚将车停下,兴致勃勃的想去慕司沉家里参观一下。 毕竟,这里是海城的黄金地段,一房难求,这个小区更是贵的离谱,并不是有钱就可以买的。 白家虽然是做生意,家底也不错,但当时白威回国的时候想在澜湾名迹买房子,都没有找到门路。 因此,白雅慧对慕司沉的一切,都格外好奇。 就在白雅慧准备下车时,慕司沉便道:“今天麻烦你了,你开着我的车回去吧。” “这……” 白雅慧微微一愣,这男人,是真把她当司机了吗? 她连忙将车停好,下了车,含羞带怯的道:“司沉,这是我第一次来你家,你还不邀请我上去坐坐吗?” 慕司沉烦躁都揉了揉眉心,道:“太晚了,改天吧。况且我今天喝了不少,很累,可能没法招待你了。” 可白雅慧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机会,又怎么可能放弃? 如果今天晚上生米煮成熟饭,如果今天她在幸运些能一举怀上慕司沉的孩子。 过不了多久,慕家就会来白家求娶她了。 就这样,白雅慧死活都要跟着慕司沉上楼,像一块粘人的橡皮糖,甩都甩不掉。 慕司沉看了眼手表,已经快十点了,夏灵应该已经回去了。 毕竟,这女人是一分钟都不想在他那里多待的。 慕司沉心中划过一抹淡淡的失落,没有再拒绝白雅慧。 若是执意不肯让她送自己上去,反而显得自己心虚,欲盖弥彰。 …… 而此时,夏灵花了好长时间才把电熨斗修好。 她一边熨烫着他几万块一套的衣服,一边自言自语道:“今天又要赶不上地铁了!等慕司沉那家伙回来,一定要他给我报销打车费!” 后来,她将熨好的衣服放回卧室,正准备出来,却听见门锁响动。 紧接着,白雅慧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哇,司沉,你家果然装的很有品味哦!我早就该来看一看的,以后,我们的新房也会在这里吗?” 夏灵听到白雅慧的声音,吓得心都快跳了出来。 她赶紧跑回卧室,将门轻轻关上。 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居然会有如此狗血的事情,她竟像一个小三似的,被人家正宫娘娘堵在门口了。 她紧紧贴着门板,不停的平复着紊乱的心跳。 而门外,慕司沉看了一圈,并没有夏灵的踪影,看样子,她已经回去了。 男人淡淡的松了口气,对白雅慧道:“好了,我家你已经看到了。我该休息了,你回去的路上小心点。” 白雅慧却并没有走的意思,而是忽然拥抱着慕司沉,道:“为什么?我们都认识那么久了,你却还是对我这样冷淡?你告诉我,我哪里做得不好,我可以改。” 她的低声下气并没有得到慕司沉的怜惜,男人只是厌烦的蹙了蹙眉。 慕司沉装作喝醉的样子,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道:“抱歉,我今晚喝的有点多,没法跟你谈这些。你先回去吧,这么晚了,别让你父母担心。” 白雅慧站在原地,就是不想走。 她的目的还没达到! 可慕司沉已经站起身,逼着她走向门口,做出了送客的态度。 就在这时,白雅慧突然发现门口的开放式鞋柜里,居然有一双女士马丁靴。 因为都是黑色的鞋子,白雅慧一开始没注意。 可那双鞋明显尺码更小,肯定是女人的! 想到这儿,白雅慧脑子突然就炸开了锅。 与此同时,慕司沉的眸光剧烈一缩。 因为,他也看见了! 难道,夏灵还在家里? 想到这儿,他立刻打开了门,对白雅慧道:“白小姐,恕不远送。” 白雅慧本想直接戳穿他,可是,又怕自己万一误会了什么,或者没有抓到实锤,这男人狡辩。 毕竟,他是律师,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她也说不过他。 说不定到时候,还搞得像是她无理取闹一样! 这么一想,白雅慧就更不打算走了。 她一定要当场捉住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这样,就相当于抓住了慕司沉的把柄,还怕这个男人不乖乖娶她?还怕他以后不听话? “司沉……” 白雅慧重新把门关上,娇滴滴的说:“我们已经是这样的关系了,双方父母也都认可,难道,今晚我非要回去吗?还是说……你晚上约了别人?” 慕司沉淡定地笑了笑,道:“白小姐,女孩子还是要洁身自好些。我们这男未婚女未嫁的,你三更半夜的非要在呆在我这里,恐怕,不太合适吧?” 白雅慧咬了咬牙,心想着难道我走了,要成全你和那个小妖精吗? 随即,她点了点头,道:“既然你不想我在这里,那我会走的。但是你把我带到你家,就只让我参观一下客厅,是不是太小气了?我知道你喝醉了,那你就坐在沙发上休息,我自己参观一下别的地方。毕竟,这里也会是我以后的家,我有权利知道所有的地方,不是吗?” 慕司沉深深皱起眉头,他很少有这么紧张的时刻。 白雅慧却直接往里闯。 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 只是白雅慧在找到证据之前,不想先捅破这层窗户纸罢了。 慕司沉知道,如果此时自己非要拦着,这女人一定会寻求慕夫人的帮助。 只要母亲来了,夏灵一定没有好下场。 就这样,慕司沉索性站在原地,让她去闹。 如果夏灵此时真的在家里,应该也听到了刚才他们的对话。 她对这个家这么熟悉,应该会找到藏身之处的。 就这样,白雅慧开始了大搜索。 卫生间,厨房,衣帽间,书房……全都没人。 最后,她一步步走向卧室。 白雅慧的眼中释放着如同狼看到猎物的光芒,紧张的心都砰砰直跳。 下一秒,她猛地打开了门。 然而,房间内十分整洁,没有任何人存在。 那颗激动的心,也瞬间被一盆水浇灭。 这时,慕司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白小姐,我家房子你也看得差不多了,还有问题吗?” 白雅慧还是不死心,她有一种预感,这个狐狸精一定要在这间屋子里! 于是,白雅慧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道:“阳台我还没参观呢!” 慕司沉的心也有些发紧,目光静静的望着阳台的方向。 白雅慧径直走向阳台,迅速打开了门。 只可惜,一无所获。 慕司沉看着她的表情,心也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白雅慧的脸色极其难看,有些怀疑自己。 难道,慕司沉这里真的没藏人? 突然,一个轻微的响动引起了白雅慧的注意。 他们同时向衣柜的方向看去。 白雅慧露出了一抹得意地笑,看了慕司沉一眼,立刻就要往衣柜走去。 就在这时,慕司沉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冷声道:“白雅慧,你够了!我已经忍你很久了!从你刚才到我家开始,就像搜家一样,现在,我已经让你看完了整个屋子,你还想怎样?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平日里,慕司沉这个人的情绪一向很稳定,白雅慧从未见过他很高兴或者很不高兴的时候。 可现在,他急了。 这是不是代表,他心里有鬼? 白雅慧挑起一抹笑容,道:“你急什么?我只是想看看你的衣柜而已。” 慕司沉的表情骤然变冷,一字一句的说:“抱歉,你没有这个资格。以你我现在这样的关系,你已经侵犯了我的隐私权。你最好想清楚了,打开那个衣柜的后果,你承不承受得起!” 白雅慧的心忽然一沉,她明白慕司沉的意思。 因为此时此刻,她从慕司沉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决绝。 她甚至能想象得到,如果自己真的打开了那个衣柜,这个男人会立刻破罐子破摔,跟她撕破脸。 可是,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反而,会让他们还没结婚,就出现了裂痕。 白雅慧终于放弃了打开那个衣柜捉奸的想法。 她恨恨的瞥了眼那个衣柜,强撑着笑意,道:“司沉,你别生气了,我听你的就是了。” 慕司沉直接拉着她,打开家门,将她送了出去。 随即,他立刻返回卧室,打开了衣柜。 果然,一个小小的身体蜷缩在衣柜里,可怜的像一只小猫。 慕司沉有些震撼,因为,他从未见过夏灵如此惊慌害怕,瑟瑟发抖的模样。 他连忙将她拉了出来,情不自禁的拥她在怀里,柔声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 夏灵大概是受了太大的惊吓,被他抱了一会儿,才忽然反应过来什么,立刻推开了他。 心口传来窒息般的疼痛。 白雅慧可以大大方方地出现在这儿,而自己,不行。 她只能像一只过街老鼠似的躲躲藏藏,藏在一个见不得光的地方。 或许,如果今天自己不在这儿,他和白雅慧早已经干柴烈火了! 夏灵的自尊心在滴血,她忍着心底的疼痛和酸涩,道:“抱歉,慕律师,打扰你和白小姐共度良宵了。今晚我的工作已经做完了,再见。”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下一秒,他的手被她拉住。 慕司沉看着她,叹了口气,酒精的味道有些重。 男人声音沙哑地说:“生气了?” “不敢。” 夏灵隐忍地说:“您是我的雇主,给我工作,让我赚钱,我受点委屈也是应该的。不过现在,我真的要走了,已经很晚了,再呆下去,会让人误会的。” 夏灵公事公办,对他疏远又冷淡的样子,令慕司沉莫名的烦躁。 又或许是今天喝了酒,此时的他,浑身燥热。 望着眼前的小女人,粉色唇瓣一张一合,他只觉得身体里有一股火烧了起来。 男人目光透着些许浑浊,克制着内心想压着她狠狠欺负的冲动,淡淡的问:“你今天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去?是在等我?” 夏灵立刻反驳道:“那是你家电熨斗坏了,我修了半天才修好!你放心,我现在只是把你当做我的雇主,我认认真真干活做事,拿到我的薪水,我绝对没有多余的想法,更不存在刻意等你回来的行为!” 慕司沉笑了笑,眉宇间透着的几分醉意,将他整个人衬托着极为清冷温柔。 他抬起修长干净的手指,在她微红的脸上抚了抚,问:“只把我当做雇主?” 夏灵有点忐忑,因为她知道,很多时候慕司沉这样的笑意底下,都暗藏着波涛汹涌。 就像现在,他真的很怕这个男人的手指下一秒就会捏紧她的脖子。 慕司沉微凉的指尖仍旧在她脸上徘徊,男人高了她将近一个头,此时正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问:“怎么不说话了?” “我……” 夏灵忽然推开他,愤愤地说:“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这一推,把刚才有些醉意的慕司沉推的也清醒了一些。 他见夏灵要走,便出声提醒道:“你走不了了!白雅慧现在,肯定还在楼下等着抓你。” 夏灵这才停住脚步,还是有点心虚的。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小偷,她什么时候变得这样龌龊? 夏灵并不想住在这儿,可是也不敢出去。 慕司沉看着她踌躇的样子,不悦的哼了声,反问道:“你在这里住了五年,这张床,你也睡了无数次。今晚在这儿将就一晚,就不行了?会死吗?” 夏灵的脸上又羞又愤,只好说道:“那我在客厅将就一晚上吧。” 慕司沉忍着想把她拆骨入腹的冲动,直接往浴室走去。 他得赶紧洗个凉水澡,才能浇灭他浑身的燥热。 半小时后。 慕司沉从浴室出来。 不仅没有冷静下来,反而更想从那女人身上得到些什么。 他已经这么久没碰她了,放了她这么久的自由。 就这样,他朝着客厅走去。 透过朦胧的夜灯,他看到蜷缩在沙发上睡觉的小女人。 大概是这一天过的太惊险太疲惫,小女人此时已经睡着了,呼吸声均匀而绵长。 慕司沉目光柔和了些,蹲在她旁边,静静的端详着她。 本来有种想要了她的冲动,却因为这恬静美好的景象,让他生生克制下来。 …… 与此同时,白雅慧在电梯口等着。 等到了大半夜,她也没有等到人出来。 直到她等得筋疲力尽,再也等不下去了。 但她知道,这个该死的狐狸精,一定是在慕司沉家过夜了。 嫉妒和愤怒充斥着胸腔。 如果不是怕自己在慕司沉面前一点好感都没有了,她现在肯定会杀回去,把他们捉奸在床。 ------------ 第327章 白家母女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可终究,她还是投鼠忌器,生怕把慕司沉惹恼了。 生怕,这男人一怒之下,跟她一拍两散。 就这样,抱着矛盾的心理,白雅慧回到了家。 白夫人照顾着撒酒疯的丈夫,也到了这个时候没睡。 见女儿回来了,她不可思议地问:“雅慧,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跟慕司沉回去了吗?难道你们……你们没有……?” 她话未说完,白雅慧就突然大哭出来,愤怒地控诉道:“我就说,慕司沉为什么一直都对我冷淡的要命?搞了半天,是他在外面有女人了!” 白夫人大惊失色,“什……什么?这是他告诉你的?” “他怎么可能会告诉我这些?” 白雅慧一边哭着,一边将自己在慕司沉家里发生的一切说给了母亲听。 白夫人听得怒火中烧,道:“那你怎么不直接戳穿他呢?真是气死我了,亏我还觉得他条件不错,跟你匹配。我真是看错他了!” 白雅慧抽泣着道:“这种事情,要是撕破了脸,以他的性格,还会跟我在一起吗?还有我爸爸,今晚他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连正事儿都忘了说!现在只有赶紧让我跟他订婚,把这件婚事确定下来,我心里才能踏实!” 白夫人愣了一下,不可思议地问:“都这样了,你还要跟他订婚?不行,我可不会将我的女儿交到那样的人手里!现在他就敢出轨,以后,还不把女人当着你的面带回来?到时候,有你受的呢!” 白雅慧擦了擦眼泪,怒极反笑地说:“您觉得您女儿是吃素的吗?一旦这门亲事定下来,我就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了。到时候这些小三小四的,我一个都不可能容得下。慕司沉找一个,我就撕一个!放心吧妈,他也是要脸面的,他不敢胡来。” 白夫人其实还是很中意慕司沉的条件的,况且,慕司沉在海城的上流圈人脉极广,又是有名的律师,无论哪一条,都有足够的资本跟他们白家结亲。 可她还是担心女儿以后会拿不住这样的男人。 她叹了口气,安慰道:“雅慧啊,你先回房休息,我明天要跟你爸爸好好商量一下这件事。如果你看上他了,那我们就全力为你清除障碍。那些阿猫阿狗的,谁都不能挡住你的路!” 白雅慧这才心满意足地笑了。 从小到大,父母对她一直都是这样,要什么给什么。 慕司沉这个挑战,她也绝不可能输! …… 翌日,夏灵是在慕司沉怀里醒的。 脑子一瞬间的空白之后,她猛地推开他,坐了起来。 慕司沉也被她这样的动作弄醒了。 夏灵警惕地瞪着他,道:“我怎么会在你床上?” 她昨天晚上,明明是在沙发上睡的。 慕司沉勾了勾唇角,慵懒地望着她,道:“你连自己有梦游症都不知道?昨晚,还真给我吓了一跳!你爬到我床上,钻进我的被子里,非要亲我,缠着我,忘了?” 夏灵一惊,被他三两句话绕了进去。 她低低地重复着,“梦……梦游症?我以前怎么不知道?” 慕司沉忍着想笑的冲动,只觉得眼前的小女人傻得可爱。 他故意捉弄她,一副严肃的样子问:“你真的记不起来了?抱着我又搂又亲的!” 他说的实在是太有画面感,夏灵想到自己要是梦游成这个样子,简直丢脸死了。 她的脸瞬间红了,愤愤地说:“就算是我梦游,你为什么不把我叫醒?” 说完,她摸了摸自己的衣服裤子,好像……都在,没有任何变化。 夏灵暗暗松了口气,自顾自地去洗漱。 她轻车熟路的拿了一次性牙刷和牙膏,快速地梳洗完毕,像是躲瘟神似的准备离开他家。 路过客厅时,她甚至都没有跟坐在餐桌前看财经报纸的男人打个招呼。 昨晚,自己像个老鼠一样,躲在衣柜里,躲他的未婚妻。 夏灵只觉得这个房子里装满了她的耻辱,她只想快速逃离这里。 “等等。” 慕司沉叫住了她,淡声说道:“给我做早餐。” 夏灵停住脚步,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道:“慕律师,给你做早餐、生孩子、暖床这种事,应该是你未婚妻的事情。你找我,恐怕是找错人了!” 慕司沉放下手中的报纸,迈着缓慢的步伐走向她,英俊的面庞透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刚才好像只让你给我做早餐而已,生孩子这种事,你放心,我不会麻烦你。” 男人的面容近在咫尺,他明明在笑,可他的笑却让夏灵觉得那么残忍,充满了恶意。 她自嘲地笑了笑,眼圈却莫名红了。 是啊,她哪有资格给他生小孩? 她已经被他逼着打了避孕针! 空气突然安静,男人深沉的眸子里,印出她此刻的自卑和狼狈。 夏灵突然开口道:“麻烦你把这两天我在这里工作的薪水结一下,从明天起,我不来了。毕竟,慕律师也不想跟未婚妻之间有误会,我也不想自找麻烦。” 慕司沉蹙了蹙眉,道:“她以后不会再来了,你不必担心。况且,你只是我请来的钟点工,给我收拾家而已,你不用想那么多。” 夏灵眯了眯眼睛,心中五味杂陈。 他的意思是,白雅慧是尊贵的慕太太,而她,是钟点工? 夏灵冷冷瞪了他一眼,径直往门口走去,不想在慕司沉家里多留一分钟。 她走到门口时,慕司沉走过去拉住了她的手。 男人宽厚的手掌和温度,都让她的心颤了颤,却在下一秒,将自己的手往外抽。 慕司沉有几分不耐烦地解释:“我先走,你再走。夏灵,你要是不想摊上麻烦,那就听我的话。” 夏灵忽然反应过来。 很可能慕司沉已经被人监视了,白雅慧既然怀疑,那她就不会坐视不理的,一定会立刻采取行动。 就这样,夏灵回到沙发上坐下,沉默着,似乎不想跟他多说一句话。 要不是这个男人,自己又怎么可能沦落到这种做贼心虚的地步? 慕司沉见时间差不多了,打了个电话,拿起公文包,对她道:“你等我电话,我让你走,你再走。” 说完,他低头看着自己这身银灰色的西装和黑色领带,微微笑了笑,道:“你给我选的这套衣服,我很喜欢。” “这是最后一次了。” 夏灵恨恨地说:“你还是赶紧找其他钟点工吧。还有,千万别忘了把我的薪水给我结清。你一个大名鼎鼎的律师,总不会这点钱,都要赖账吧?” 慕司沉像是没听见似的,只是黑色的瞳仁里微微划过一阵波澜,却又很快平息,冷冷道:“我走了。” 夏灵无奈地望着那紧闭的门。 她知道,慕司沉根本就不在乎她说什么。 或许在他看来,她无论再怎么闹,只要他不允许,她就逃不开他的五指山。 …… 路上。 慕司沉已经发现了那辆远远跟在他后面的黑色轿车。 他不动声色地将车往另一个方向开去,却并不是去律所的路。 终于,车子在一个没有出口的巷子里停下。 这里之前是一个烂尾楼,现在比废弃了,就算是白天也没有什么人。 当跟踪他的人知道自己入了圈套的时候,已经晚了。 因为,前面是慕司沉的车,身后是慕司沉手下的车。 两辆车将跟踪者的车堵在了中间。 慕司沉下了车,走到跟踪者的车前,敲了敲车窗,示意他下来, 年轻男人吓得瑟瑟发抖,只能被迫下了车。 与此同时,慕司沉的手下三人也下了车。 “你……你们想干什么?” 他刚才将照相机已经藏了起来,紧张地看着慕司沉,“我都不认识你,你……你别挡我路。” 慕司沉对手下吩咐道:“去车里把相机搜出来,砸了!” 说完,他慢慢揪住跟踪者的衣领,阴测测的笑了笑,问:“谁让你跟踪我的?你的老板是谁?” 跟踪者其实是白家的司机,他也是第一次干这事儿。 可万一自己承认了,白夫人和白雅慧也不可能放过他,他就在白家待不下去了。 因此,他只能一口咬定:“我听不懂你说什么?我没有老板,更没人指使我跟踪你。” 慕司沉反而放开了他。 他递了个眼色给手下,很快,这个年轻男人便开始被摁在地上拳打脚踢。 慕司沉眸光透着一抹寒意,接过助理拿过来的相机,直接将内存卡掰断,扔进了这座烂尾楼的废墟里。 而相机,也被砸得粉身碎骨。 经过了二十分钟的暴打,那个跟踪者大骂道:“我要去告你!你们这是犯法的!” 慕司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走了过去,蹲在他面前。 男人语气冷沉而戏谑,“你告我?放心,你这身伤都避开了重要部位,就算是司法鉴定,也只会鉴定成轻微伤罢了。” 他是律师,他太知道怎么避开法律的红线了。 而刚才那个男人的话让他十分不爽,因此,他的手下又开始继续对那个男人拳打脚踢。 终于,那男人开口求饶,痛哭着道:“我错了!别打了,别打了!” 慕司沉对他的认怂一点都不意外。 他居高临下的望着趴伏在地上的男人,道:“回去告诉你背后的人,不要再做这种无聊的事。若是再有一回,就不只是挨打这么简单了!” 说完,他回到自己车里,扬长而去。 路上,他吩咐助理,“把那个人直接抬回白家,扔在他们门口。” …… 上午,白夫人正在家里焦急的等着司机查到的消息。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小贱人敢跟她女儿抢男人! 可没想到,就在这时,佣人匆匆跑来,慌慌张张的道:“夫人,不好了,小张……小张他……” 白夫人吓了一跳,猛地站起身,着急的问:“你快说啊,小张他怎么了?” 佣人一副大祸临头的模样,指着外面道:“您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白夫人的心顿时忐忑起来,仓皇的跑了出去。 这才发现,小张被打的满身是血,就躺在白家门口。 她生怕被邻居或者路过的人看到,连忙让佣人把小张抬进了家里。 白夫人一边找来私人医生给小张处理伤痕,一边紧张的问:“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这还有没有王法了?还有,我让你跟踪慕司沉,拍到有用的东西了吗?看清那女人的模样了吗?” 小张哭丧着脸道:“夫人,那慕司沉太狠了!他早就发现了我跟踪他,不仅把我逼到巷子里,让人把我打成这样,还把我扔在门口!他真的太狠了!” 白夫人不可置信的问:“这……这是慕司沉打的?” 毕竟,平日里慕司沉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哪里像是能下这么狠手的人? 看着眼前的小张,白夫人身上一阵又一阵的冷汗冒了出来。 这时,她的心一惊,忙问道:“那你没有把我和雅慧供出来吧?他是不是逼问你了?” “没有,我没有说!” 小张有气无力的道:“但是他也没有怎么逼问我。好像,他知道是你们,所以才让手下把我扔回了白家。他……他还说……” 白夫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追问道:“他还说什么了?” 小张战战兢兢的回道:“他还说,让我回去告诉我背后的人,要是再有下一次,就不是挨顿打这么简单了!” 白夫人气的浑身发抖,立刻打电话将女儿叫了回来。 白雅慧听到母亲的叙述,匆忙将医院的事情交给下面的医生,自己赶了回来。 她紧张的问:“小张呢?你不是说他被打了吗?” “送医院了。” 白夫人咬牙说道:“慕司沉下手太狠了!你都没看见,小张被打的多惨,满身的伤。我也找了律师,没想到,人家说小张这么重的伤就算司法鉴定,也只能鉴定成轻微伤。后来人家一听对方是慕司沉,压根就不敢接我的官司。” 白雅慧惊讶的问:“您要告慕司沉?谁让您告他的?” 白夫人愤怒的说:“你是不是脑子都被慕司沉折腾傻了?他自己出轨在先,还敢这么挑衅我们,故意把小张扔到我们白家门口。他是不是当我们吃素的?我今天要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以后就算跟你结了婚,也得欺负死你!” 白雅慧不耐烦的说:“您别添乱了,行不行?你觉得慕司沉怕这个吗?说不定闹起来了,还会告我们非法跟踪呢!对了,小张没有出卖我们,把我们说出来吧?” ------------ 第328章 一定弄死她! 白夫人忧心忡忡,叹了口气,道:“他当然不敢。可说不说的,我看慕司沉根本就不在乎,他心里肯定知道是我们,所以才用这种方法警告我们。雅慧,要我说,就算了吧!慕司沉这样的男人,不好控制啊,根本就不是你能搞定的。你看他今天这招敲山震虎,就是故意警告我们的!” “连您也不相信我?” 白雅慧顿时愤怒起来,气急败坏地说:“在医院里,叶佳禾处处压我一头,同事们都觉得我没本事!现在,就连男人这种事情上,你们也不相信我,觉得我没本事?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儿,我喜欢慕司沉,我就是要他!我才不管他出轨的那个女人是什么妖魔鬼怪,我白雅慧要是知道了,一定弄死她!” …… 精诚律师事务所。 慕司沉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关机声音,将手机扔在了桌上。 他皱眉捏了捏眉心,脑海中不断回想着昨晚躲在衣柜里的小女人,那张仓皇而又无助的脸。 心中莫名有种悸动,让他现在就想迫切地见到夏灵。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他眸光一亮,却在看到来电显示时,突然就暗了下来,燃起一抹不耐。 “喂。” 他低沉冷漠的声音透过话筒传递到电话另一边。 白雅慧的声音有些心虚,讨好地问:“司沉,你……下班了吗?我们见个面吧?” “抱歉,白小姐,我晚上得加班,工作太多。” 慕司沉的语气如冰一般疏冷。 白雅慧自知理亏,小声说道:“对不起啊,我妈才告诉我,她找人跟踪了你。其实……她就是不太了解你,怕我看错了人。不过,我已经说过她了,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 白雅慧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母亲身上,生怕与慕司沉撕破脸。 她算是看明白了,慕司沉现在就是没有办法违抗母命,但又不想跟她结婚,这才想刺激她,逼她主动退出。 白雅慧就是想让慕司沉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放弃呢! 可没想到,她刚才解释了这么多,慕司沉只敷衍地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但是说到跟踪,这是违法的,以后,还是少做为好。” 说完,他挂了电话。 白雅慧恨恨地看着黑下来的屏幕,只觉得心里毛毛的。 她第一次察觉到了慕司沉可怕的城府。 他明明把小张打成了这样,说明她们的跟踪已经触及到了他的底线,他该很生气才对。 但他刚才却把情绪压得这么好,而且说出的话毫无漏洞,根本就不会让人抓到他的任何把柄。 白雅慧终于知道怕了,但越是如此,她越觉得慕司沉的神秘和魅力让她无法自拔。 …… 慕司沉拒绝了白雅慧晚上的约会之后,打开了家里的监控。 果然,夏灵真的没有去他家。 这女人,还真以为能跟他撇得清楚。 慕司沉忽然站起身,拿起外套和车钥匙,匆匆走了出去。 将车开到夏灵杂志社楼下,他便看到了夏灵和她的同事们三三俩俩从写字楼里走了出来。 慕司沉下了车,缓缓向她们走了过去。 夏灵脸色一变,尴尬和紧张无所遁形地暴露出来。 而一旁的同事正笑着揶揄道:“夏灵,你男朋友对你也太好了吧,工作这么忙,还要亲自来接你!天啊,好羡慕。” 夏灵不能在同事面前跟慕司沉翻脸,只能敷衍地笑了笑,跟同事们道别。 可慕司沉不知道是怎么了,居然还自然而然地将手搭在了她腰上,揽着她一起往车上走去。 直到同事们都走远了,夏灵才挣开他的触碰,冷冷地说:“慕律师,我今天早上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把我的薪水结清,我们就两清了。你有这个时间不如去接你的未婚妻,我不需要你接。” 慕司沉蹙眉道:“我应该做什么,还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我明天需要参加一个酒会,你现在去我家帮我搭一下衣服,至于薪水,我月底会给你。” 说完,他打开车门,就将她往车里塞。 夏灵没想到,慕司沉现在越来越不讲道理,居然在人来人往的路上还想强迫她。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 “灵灵!” 叶佳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他们身边。 夏灵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立刻推开慕司沉,走到了叶佳禾身边。 她惊喜地问:“佳禾,你怎么来了?” 叶佳禾望着慕司沉,讽刺地说:“慕律师,我来接灵灵晚上一起吃个饭,你不会介意吧?” ------------ 第329章 白雅慧才是小三? 慕司沉知道叶佳禾来者不善,他冷冷扫了眼这两个女人,什么话都没说,就上了自己的车。 望着慕司沉的车扬长而去,夏灵才终于松了口气。 叶佳禾恨恨的说:“是不是他刚才又欺负你了?灵灵,你快告诉我,你跟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夏灵轻描淡写的说:“我已经跟他两清了。刚才他过来找我,想让我帮他收拾家务,我没同意。” “你跟他分了?”叶佳禾庆幸的舒了口气,道:“这就对了!灵灵,你不能再被他耽误下去了。既然分了,他居然还痴心妄想,让你帮他收拾家务?我看他是疯了吧!” 夏灵不想再提慕司沉,如果继续这个话题,只会让她的心情更加沉重。 因此,她岔开话题问:“对了,你今天怎么突然来找我?” 叶佳禾激动地说:“我帮夏叔叔找了一个律师,是我的一个病人,已经五十多了,以前是从法院出来的,经验很丰富的。我今天刚跟她说完夏叔叔的事情,他说可以试一试!” 夏灵犹豫了一下,道:“但是,我……我已经找到一个律师了,现在,他还在想办法。前不久,他还让我去探视我了我爸爸。” 叶佳禾微微惊讶,随即,抱怨道:“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灵灵,你以前什么都会跟我分享的。现在……” “哎呀,我那不是看你怀孕,肚子都这么大了,怕你伤神嘛!”夏灵有几分羡慕的道:“再说了,现在阳阳和冉冉这两个小家伙也越来越大了,你又要上班,又要管他们学习,我是怕你分身乏术啊!” 叶佳禾气呼呼的说:“全都是借口!走,我们先去吃饭,你好好跟我说说,慕司沉到底是怎么放过你的?“ 就这样,两人找了一家最新口碑比较好的粤菜店,毕竟叶佳禾怀孕了,不能吃腥辣的。 落座后,两人点了几个特色菜。 叶佳禾便迫不及待的问道:“你快告诉我,慕司沉是怎么答应放你走的?” 夏灵叹了口气,默默的说:“他已经有未婚妻了,我……是不可能做小三的。” “未婚妻?”叶佳禾不可思议的问:“什么时候的事啊?” 夏灵摇了摇头,道:“应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之前你说他拍下了那个海洋之泪的项链,我想,就是送给他未婚妻的。” 叶佳禾歉疚极了,拉着她的手,“灵灵,对不起啊。我……不该告诉你那个项链的事。可我当时真的以为,他是要送给你的。” “有什么对不起的?” 夏灵洒脱的笑了笑,道:“而且,你知道他未婚妻是谁吗?” 叶佳禾茫然的问:“谁啊?” 夏灵道:“就是上次我去你们医院找你,跟她吵起来的那位,叫白……白什么来着?” “白雅慧?”叶佳禾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说白雅慧是慕司沉的未婚妻?” 夏灵没有说话,自顾自的喝了一口饮料,眉宇间透着几分惆怅。 叶佳禾虽然很惊讶,但还是忍不住吐槽道:“这样最好,像慕司沉这种人,就该遇到白雅慧这样的,在以后的日子里,相互折磨,两败俱伤!” 夏灵深深的舒了口气,道:“我现在不在乎慕司沉以后会怎样,他的日子无论好坏,都与我无关。我唯一在乎的,就是我找的那个律师,能尽快把我爸爸救出来。” 叶佳禾有些惋惜的说:“本来,我还想让你找找我的那个呢。不过,既然你已经找到律师了,那就先算了。不过啊,他有个儿子,跟我们年纪相仿,经常去医院看他。我听说,是单身呢。那天,他老爸还拜托我,看看周围有没有单身的同事,给他儿子介绍一个。” 夏灵筷子里的菜掉了下来,无语的问:“你该不会是想介绍我给他吧?” “我的确是有这个想法,你都不知道,人家长得可帅了,而且,个子还高,是大学老师。我觉得条件很好啊,你真的可以试试,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叶佳禾好心地劝说道:“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一时半刻也忘不了慕司沉。但是人总是要向前看,你也不能一直孤孤单单地一个人。就算是相亲,试试嘛!谁也没有让你必须成功,对吧?” 夏灵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佳禾,我目前没有想过考虑自己的感情问题。你想想,我跟了慕司沉五年,保持着那种关系。你刚才说的那个男人他的条件那么好,你觉得,他会接受我这样的女人吗?” 说到最后,她默默的低下头去,用饮料来掩饰自己的羞愧。 叶佳禾心中隐隐作痛。 曾经的夏灵,是那么热情,那么张扬,那么自信。 可现在的夏灵,却经常敏感又自卑。 这全都是慕司沉造的孽! 叶佳禾现在越发讨厌慕司沉了。 这顿饭在后半段,两人几乎是相顾无言。 叶佳禾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怕触及到夏灵那颗敏感脆弱的心。 而夏灵也是闷闷不乐的。 吃完饭,叶佳禾问她现在住在哪儿,要送她回家。 以前的房子是慕司沉的,现在,他们分手了,夏灵应该会找新的住处吧? 夏灵连忙说道:“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说着,她就要拦计程车。 叶佳禾立刻制止她,道:“你干嘛呀?我都还不知道你家的新地址。这次正好趁送你回去,认认门儿,下次去找你也方便。” 夏灵只好告诉了她地址。 叶佳禾开着车,七拐八拐的转进了那个拥挤又混乱的小区。 刚下车,便听到四面八方传来的嚷闹声,夹杂着粗鲁的话。 “你住在这里?”叶佳禾担忧而又心疼的望着夏灵。 夏灵勉强挤出一抹微笑,对她道:“太晚了,这边有点乱,我就不请你进家里坐坐了。你赶紧回家吧,到家给我发个信息报平安。” 可叶佳禾怎么可能走? 她的眼中已经氤氲出了一抹雾气,哽咽着道:“所以现在,我们已经这么生分了吗?夏灵,你到底还有没有把我当作朋友?” 夏灵纤长的睫毛微微下垂,苦涩的弯了弯唇角,故作轻松的说:“你看你看,我就是怕你心疼嘛,所以不想带你去我家。既然你非要去,那你可不准哭啊,也不心疼。路是我自己选的,现在这样,总比跟在慕司沉身边好。” 就这样,叶佳禾跟着她一起上了楼。 穿过混乱的街道,走过拥挤的楼梯,又经过了狭窄的过道,终于到了夏灵的小家。 虽然外面很乱,但是进门后,却和外面像是两个天地。 这个小家被夏灵布置的很温馨,也很整洁干净。 只是这样局促的环境,还是让叶佳禾觉得夏灵太委屈了。 夏灵给她倒了杯热牛奶,让她暖一暖。 叶佳禾红着眼眶问:“你找的那个律师,需要多少钱?灵灵,你告诉我,你现在是不是很缺钱?” 夏灵抿了抿唇,道:“那个律师的确挺贵的,不过,我已经把钱凑得差不多了。” “你别骗我了!”叶佳禾自责的说:“是我疏忽了,是我没有足够的关心你,你才会受这么多苦。” 说完,她直接拿出手机就要给夏灵转账。 夏灵立刻说道:“佳禾!你不要这样!我们还是朋友吗?如果是朋友,就不要用钱来侮辱我。如果我真的需要钱,我会找你借的。” 叶佳禾不可思议的看着她,道:“你觉得,我在羞辱你?灵灵,我们既然是朋友,那我就不能看着你委屈自己。你住在这种地方,我会心疼,会担心的!” 夏灵终究还是没忍住,在叶佳禾面前落下泪来。 她坐在叶佳禾身边,哽咽着道:“佳禾,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我爸这件事,是个持久战,我得自己去想办法,不能次次都让你来帮我。你有你的家庭和孩子,我们是朋友,所以我更不能做你的寄生虫。” 叶佳禾轻轻拥抱着她,道:“但是你这样,我真的不放心。你听我的,我先给你转50万过去,你先拿着。你要是现在没有需要,就放在你这里,有需要的话,你就用。就算我借你的,行不行?” 在叶佳禾的坚持下,夏灵只好先收了这笔钱。 但是她知道,自己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动这笔钱的。 晚上,叶佳禾没有回家,就住在了夏灵这儿。 她们就像曾经年少的时候,经常睡在一张床上,一直聊着天,直到睡着。 …… 翌日,夏灵去了单位之后,发现工作邮箱收到了邮件。 自己的新闻部主编任命书已经下来了,同事们看到之后,纷纷起哄道:“夏主编,今天要请客哦!庆祝你当主编,我们蛋糕都买好啦!” 夏灵心里也挺开心的,在这个新闻部混了那么多年,终于升职加薪了。 她笑着答应道:“好,那晚上我们去吃海鲜自助。” “耶!” 杂志社的同事们拍手狂欢着。 夏灵虽然知道海鲜自助不便宜,但升了主编之后,工资和福利都会是以前的三倍。 这些都是跟她工作很长时间的同事了,以后大家还要一起奋斗,所以,她只好奢侈一下了。 七七笑嘻嘻的说:“夏姐,晚上庆祝也把慕律师叫来吧!他是你男朋友,到时候要他付钱!” 夏灵总觉得‘慕司沉’这三个字跟阴魂不散似的。 她不动声色地说:“怎么?怕我请不起你们啊?” “哪有哪有?” 七七笑着冲她眨了眨眼,道:“不过我还是挺喜欢看你和慕律师在一起的。我总觉得你和慕律师在一起的时候,就有种……偶像剧的感觉!对!就是偶像剧!” 夏灵有些无奈。 偶像剧? 在她看来,她和慕司沉之间的剧情,简直就是苦情剧! 同事们纷纷起哄让夏灵给慕司沉打电话,她只是云淡风轻的笑了笑,道:“他今晚有应酬。况且,今天晚上都是我们自己部门的人,有他在,我们也玩不开,是吧?” 就这样,她将尴尬化解了过去。 夏灵暗暗的想,得找个时间跟同事们说清楚,她跟慕司沉已经没有关系了。 免得大家再将他们俩牵扯到一起。 下班时分,夏灵一行人去了公司附近的海鲜自助,然而,他们人实在是太多,再加上今天是周末,顾客本来就不少,还得等位置。 最终,大家决定去另一家日料店。 落座后,同事们一口一个夏主编,把夏灵叫的飘飘欲仙。 自从杜丽走了之后,她们新闻部同事的关系就异常和谐,尤其是大家知道了夏灵与慕司沉的关系,就对夏灵更崇拜了。 即便夏灵今天升职了,也没有人嫉妒。 毕竟,夏灵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而且夏灵为人热情友好相处,总比杜丽那种官僚作风严重的人当主编要好。 夏灵被大家叫的实在不好意思了,只能尴尬的说:“不然,你们还是叫我灵灵吧?或者,七七你还是叫我夏姐。这样听着顺耳一些。” 大家一边吃着前菜,一边聊着天。 就在这时,七七突然用手肘碰了碰她,道:“夏姐夏姐,你快看那边!” 夏灵和其他同事都顺着七七的目光望了过去。 只见日料店老板殷勤的走到门口,做出请的手势:“慕先生、白小姐,您二位的位置已经留好了,来,这边请。” 白雅慧挽着慕司沉的胳膊,两人一同去了一个包间,并没有路过他们这一桌。 夏灵默默收回目光,这才发现同事们都用一种疑惑又同情的目光看着自己。 七七愤愤不平地说:“夏姐,那不就是上次那个自称是慕律师太太的女人吗?她……她胆子也太大了吧?” 其他同事也纷纷认为是慕司沉在外面偷腥,大家都以为白雅慧是小三。 毕竟,夏灵是慕司沉在他们面前亲口承认过夏灵的身份,所以,没有人往别的方面想。 大家心里暗暗感叹,看来有钱人都是如此啊,家里放一个,外面还得养着好几个。 尤其是七七,因为年轻,涉世未深,别的同事都讳莫如深,没人说话。 只有她替夏灵打抱不平道:“夏姐,走,我们陪你去找他!明明晚上是找小三了,还非说去应酬!” ------------ 第330章 千钧一发时,慕司沉来救她了 夏灵将难堪藏在眼底,平静地说:“我已经跟他分手了。” 这时,餐桌上一片安静,就连呼吸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清晰。 同事们十分尴尬,有的人还冲七七使眼色,责怪她刚才话太多。 “灵灵,没事啊,这种男人在外面朝三暮四地,嫁给他也不会幸福的。” “就是!我们这种圈子,跟慕律师这种,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你应该找个眼里心里都是你的男人。”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安慰着她。 夏灵心中越发惭愧。 如果她的同事们知道白雅慧才是慕司沉的正牌女友,而自己跟他,只是那种关系,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瞧不起她。 “好了,你们的话我记着了!快吃饭吧,我都饿死了。” 夏灵勉强挤出一抹微笑,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自顾自地吃起了面前的寿司。 其他同事心照不宣,也沉默起来。 这顿饭,就在尴尬和沉默中接近了尾声。 夏灵一直心不在焉的,别的同事也知道今天的饭有多尴尬。 最后,夏灵结了账,便与同事们道了别。 本来大家一开始还准备吃了饭去KTV的,可现在,显然谁都没有心情了。 同事们走后,夏灵也打了辆计程车回家。 只是上车时,她没有听见身后的服务生在喊。 夏灵的计程车越来越远,服务生只好拿着她的手套和围巾回到了店里。 “老板,那位小姐已经坐上出租车走了,我在后面叫了半天,她都没有听见。” 服务生将那副围巾和手套放在了吧台上。 老板只是随意地看了那围巾一眼,便打发了服务生。 因为此时,他正忙着招待贵客,“慕先生、白小姐,你们今晚吃得如何?有什么意见,尽管提,也方便我们改进嘛!” 慕司沉的目光却落在吧台的围巾上。 他深沉的眼底透露着难以捉摸的情绪。 老板意识到了他的目光,便笑着解释道:“现在的年轻人,总是丢三落四的。都好几次了,总有人吃完东西把随身物品落在店里。” 慕司沉回想起了三年前,有一次他把夏灵欺负得太狠,小女人下雪天的哭着从家里跑了。 当时她穿得单薄,又是夜里,他怕她出事,还是追了出去。 那天晚上,夏灵死活不肯跟他回家,无奈之下,他只好带她去逛夜市。 大概是他很少好脾气地去哄她,那晚他对她很温和,夏灵也就顺着台阶下,没敢继续跟他赌气。 路过一个卖围巾的精品店时,夏灵扬起冻得通红的小脸儿,搓着手,道:“慕司沉,你给我买一条围巾吧,我好冷。” 他低斥道:“活该!让你穿成这样跑出来?” 尽管如此,他还是带她进去那家店,好像只花了几十块,就买了一条围巾和手套。 但夏灵仿佛对这幅围巾和手套爱不释手,每到冬天,都会拿出来用。 慕司沉回忆着过往的事,微微有些失神儿。 白雅慧晃了晃他的手臂,柔声问:“司沉,你怎么了?” “没什么。” 慕司沉敷衍的说了句,径直向前走去。 白雅慧连忙跟上了他。 虽然现在,慕司沉还是对她冷冰冰的,可至少,他愿意与她共进晚餐了。 这就是一个进步。 她想,用不了多久,自己一定能把慕司沉完全拿下。 想到这儿,白雅慧的心情越发不错,提议道:“司沉,附近有个公园,我们去散散步吧?你看,那里好多情侣呢。” 慕司沉不冷不热的说:“我今天工作有些累,不想散步。我先送你回去吧,太晚了。” 白雅慧的失落跃然脸上。 就这样,慕司沉将白雅慧送到了小区门口。 “司沉,不上去坐坐吗?” 白雅慧撒娇地央求道:“上我家喝杯茶,歇歇吧。对了,我家有个佣人,推拿特别好,很解乏呢。我让他帮你解解乏?你不是工作累了吗?” 慕司沉只觉得这人聒噪的很。 他皱了皱眉,道:“不了。太晚了,不打扰了。” 白雅慧也没办法再强求他,生怕引起他的反感。 然而,她突然倾身过去,在慕司沉脸上吻了一下。 随即,害羞地跑下了车。 慕司沉的眼中迸发出一抹怒意,还有不可思议。 他下意识地抽了张湿纸巾,使劲擦了擦被白雅慧亲过的地方。 慕司沉一边将车往日料店开,一边给母亲打去了电话。 “妈,我已经把白雅慧送回家了,也陪她吃了晚餐。这样,总可以了吧?” “可以,可以!” 慕夫人十分满意,语气雀跃地问:“晚上你们两人都聊了些什么呀?有没有聊聊订婚的问题?” 慕司沉眉宇间露出一丝不耐,道:“这才认识多久?我跟她对彼此都还不了解,怎么订婚?” “那你们就多抽时间约会,好好相处,赶紧了解啊!”慕夫人急吼吼地说:“妈看着周围的姐妹都抱孙子了,我羡慕得紧呢!你要是真想让我的病好,那就赶紧生个大胖小子。不然,我这个病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犯了!” 慕司沉叹了口气,带着几分责备地说:“妈,医生都说了,您只要按时吃药,定期复查,你这个病就能控制得住。您要是想让我安心工作和生活,那就不要总是用您的病让我担心。” 慕夫人却道:“你要是真孝顺,那就赶紧跟雅慧把事情定下来。还有,最近,你没再跟那个小狐狸精瞎折腾了吧?” 慕司沉下意识的蹙眉道:“我在开车,就先不跟您说了,您早点休息吧。” 就这样,慕司沉挂了电话,又将车开快了些。 他过去的时候,日料店正准备打烊。 老板见他这么晚又回来了,十分惊讶地问:“慕律师?您这是……?” 慕司沉道:“那个围巾和手套的主人我认识,把它们给我吧。” 老板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尽管如此,他也不敢多问,便将围巾和手套给了慕司沉,道:“那就麻烦慕律师帮我交还给那位小姐了。” …… 另一边。 夏灵刚洗完澡,门口却响起了敲门声。 “谁啊!” 她看着时间已经十一点了,瞬间提高了警惕。 门口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居委会的,来调查住户信息。白天你不在家!” 夏灵这才想起前两天邻居的确说过,居委会的人来敲她的门,但总是没人。 “好,麻烦您的等一下哈!” 夏灵连忙拿了件外套穿在睡衣外面,这才去开了门。 刚一开门,突然几个混混模样的人冲了进来。 最后一个进来的人,是简明。 他双手插兜,一副得意的模样,走进了这间屋子。 夏灵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震惊地问:“怎么是你?” 简明冷冷笑了笑,道:“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吧?夏灵,我说过,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哭着求我!” 夏灵恨恨地说:“你现在最好给我滚出去!否则,谁求谁,还不一定呢!” 简明突然笑了出来,眯着眼睛道:“你该不会还以为就凭你那副花拳绣腿,就能把我怎样吧?我告诉你,今儿个我叫来的这几个哥们儿,可全都是道儿上专业的打手!想动手啊!行,今儿个我让他们陪你玩个够!” 说完,简明给那几个男人递过去一个眼色,似笑非笑地说:“只要你们打赢了她,我先玩儿!玩儿过之后就赏你们了!” 夏灵的姿色放在女人堆里,那都是数一数二的。 尤其是现在,她刚洗完澡,脸上如同出水芙蓉般透着一抹妩媚的红晕,格外诱人。 那几个男人吞了口唾沫,各个都如饿狼一般盯着夏灵。 “简明!”夏灵咬牙切齿地瞪着他,道:“我劝你现在就收手,否则,我一定要你悔不当初!” 简明大笑道:“说狠话谁不会啊?” 随即,他对带来的那些打手道:“都给我上!” 几个男人一拥而上,夏灵也只好硬着头皮跟他们周旋。 虽然夏灵的跆拳道已经是黑带了,但因为对方人实在是太多,很快,她就落了下风。 可简明这次来,就是为了一雪前耻,睡了她,专门吩咐了不让人打她的脸。 此时的夏灵已经被那几个男人钳制住,胳膊背在了身后,无法动弹。 简明冷笑了声,看着被钳制住的夏灵,慢悠悠地走到了她面前。 他一把揪住夏灵乌黑的长发,迫使她抬头看着他。 “瞪我?还敢瞪我?”简明一字一句地道:“要是现在,你好好求求我,说不定一会儿,我还能温柔点。” 夏灵冲他啐了一口,恨恨地瞪着他,道:“你做梦吧!要是今天,你不杀了我,那我一定会报警!简明,有种你就把我杀了。” 简明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以为我傻啊!杀人那是要赔命的!你放心,我不会杀你,但我今晚一定会让你欲仙欲死。我要亲耳听你说,我比慕司沉能让你满足,我比慕司沉强!” 说完,他便凑了上去,要亲她的脖颈。 “救命!救命啊!” 夏灵索性呼救起来。 这里的隔音条件不好,只希望自己的呼救声能被听见。 简明更加疯狂地亲着她,道:“叫吧,声音越大才越刺激!” 那些钳制着夏灵的男人,也都笑出了猥琐的声音。 就在夏灵以为自己今晚真的要被简明这个禽兽占便宜的时候,她家的门忽然被踹开。 所有人都惊慌地望向门口。 只见慕司沉一袭黑色风衣,冷着脸伫立在那儿,对他们道:“把人放了,都给我滚蛋!” 简明本就对慕司沉积了一肚子的怨气,现在就差一点,就睡了夏灵,可慕司沉却又突然出现。 这时的简明已经失去了理智,放开夏灵,朝慕司沉走了过去。 “呦,慕大律师来了!”简明阴阳怪气的道:“您现在,也喜欢来这种地方找乐子了?您该不会不知道,这一带,可是有名的红灯区啊,这里的女人,都是做皮肉生意的!怎么?慕律师,也好这口儿?” 他刚说完,慕司沉冷沉的眼底迸射出一抹杀意,忽然揪着简明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揪了过来。 随即,两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了简明的左脸和右脸上。 “你!慕司沉,你他妈敢打我?” 简明大怒,骂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那些破事。当年,你……” 他话未说完,慕司沉狠狠一脚朝他踹了过去。 “啊!” 简明被踹翻在地,狼狈的爬了起来,对那几个打手道:“都还愣着干嘛?给我上啊!” 那几个男人放开夏灵,全都朝慕司沉冲了过来。 只见慕司沉脱了外套扔在一边,瞬间,跟这些人打成一团。 夏灵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到现在,她也觉得像是做梦。 慕司沉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可现在混乱的状况让她无法冷静思考下去,她只知道,这些男人已经打疯了。 甚至有个小混混还拿出了弹簧刀。 “小心!” 夏灵出声提醒,跑上去跟慕司沉一起并肩战斗。 她没想到,慕司沉比她想象的厉害多了,那些小混混被慕司沉一个接着一个的收拾。 夏灵的家里,顿时哀嚎遍野。 最后,简明瑟瑟发抖的往后退。 看着他带来的人全都被慕司沉打趴下来,他吓得牙齿打颤,“慕司沉,你……你别过来。” 慕司沉望着他,薄唇轻启,冷冷说道:“你刚才说……声音叫的越大,越刺激,嗯?” 这种话从慕司沉嘴里说出来,还是让夏灵脸都红的快要滴出血来了。 简明更是赶紧摇头,语无伦次的道:“我……我忘了。” 他话音刚落,慕司沉的拳脚就在他身上落了下来,把简明打得惨叫连连。 这时,外面响起了警车的声音,慕司沉才堪堪停了手。 刚才那几个混混看慕司沉不好惹,也打不过慕司沉,所以能爬起来的都趁乱跑了。 而简明和剩下几个昏过去的混混,便被警察带了回去。 不仅如此,警察这次不仅抓到了寻衅滋事的,还突然检查,抓走了附近公寓里几个聚众嫖娼的。 警察走后,夏灵家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望着这一片狼藉,夏灵懵懵的,像做梦似的。 就算是现在,她都没有完全从刚才的情形中缓过来。 直到慕司沉走到她面前,大手抚着她的后脑勺,让她靠进自己怀里。 他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这个夜格外性感好听,“刚才……吓到了吧?” ------------ 第331章 别怕,我在 夏灵这才回过神儿来,不自觉地有往他温暖的怀里钻了钻,听着他胸膛有力的心跳声,她心里终于平静了下来。 直到看见了慕司沉手臂上的伤口在滴血。 夏灵猛然一惊,立刻离开他怀里,紧张地问:“你受伤了?” 慕司沉随意抽了两张纸巾擦了擦,道:“不小心被他们的刀划了一下,没事。” “走,我陪你去医院。” 夏灵的声音已经无法克制的哽咽,眼里氤氲的泪水,将她的心疼暴露出来。 慕司沉拉住她的手,淡淡的道:“这皮外伤没事的,你家有药箱吗?给我包扎一下就好。” “真的可以吗?” 夏灵担心地说:“我怕伤得太深,到时候会感染。” 慕司沉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道:“听我的,没事。去拿药箱,乖。” 在他的安抚下,此时的夏灵心才勉强静了下来,迈着微乱的步伐,去拿了药箱。 她蹲在他身边,手忙脚乱地帮他用酒精擦拭伤口。 慕司沉疼得‘嘶’了声,夏灵就吓得抖一下。 “很疼么?” 她扬起脑袋,眼里还有星星点点的泪水,哽咽着道:“你今晚怎么会突然来我家?” 慕司沉淡声说道:“今晚,你也去那家日料店了?” 夏灵心微微一颤,想到他和白雅慧郎才女貌的在一起,她心里如同闷了一块石头。 见她不吭声,慕司沉道:“夏灵,我在问你话。” “去了。” 夏灵闷闷地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慕司沉道:“难道,你的围巾和手套忘在那里了,你都不知道?” “知道。” 夏灵一边小心翼翼地帮他擦着云南白药,一边闷闷的说:“我上了计程车就想起来了,可是,我不想回去取了。再买一副就是了!反正那个……也戴了好几年了,也该扔了!” 慕司沉听到这儿,心里别提多不爽了,他道:“行,那是我今天白了一趟,还想把这个围巾和手套给你送过来。既然如此,那就扔了吧!” 说完,他也不顾没有处理好的伤口,推开夏灵,走到玄关处,将手套和围巾拿了过来。 “你家垃圾桶在哪里?” 慕司沉环顾着四周,作势要将它们都扔了。 夏灵连忙将围巾和手套从他手中抢了过来,十分难为情地说:“我又不想扔了!这是我的东西,想怎么处理,我自己决定!” 慕司沉这才勾了勾唇角,坐回沙发上。 夏灵重新蹲到他面前,继续认真地给他包扎伤口。 一切处理完之后,夏灵的身上也出了一身汗。 刚才的情景一直在她脑海中盘旋,要不是慕司沉今晚过来这一趟,她恐怕就真的完了! 想到自己被简明那个渣男占了便宜,夏灵只想作呕。 她浑身像是失去了力气般地坐在了沙发上,对慕司沉道:“谢谢你,救了我。刚才,也是你报的警吧?” 慕司沉望着她,此时的夏灵充满了脆弱和无辜,不似之前的倔强和刚强。 可这样的女人,更让他心生怜惜。 要是自己再晚来一步,不知道会发生怎样可怕的事情? 夏灵见一旁的男人沉默不语。 她有些奇怪,刚转过脸,自己的后脑就被他覆住。 男人高大的身躯压了过来,他呼吸深沉,细细品尝着她柔软的唇瓣。 夏灵只觉得心都快要跳出了胸腔,她推拒着他,可他却揽着她的腰肢,越来越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身体里。 在慕司沉的强势下,她渐渐放弃了抵抗。 夏灵的脑中闪过刚才他如同神一般的降临,救她于水火的片段,心里那个空白的地方,仿佛已经被什么填满。 此时此刻,她不想思考,也来不及思考,就已经在他缠绵的攻势下,化成了一滩软泥。 就在两人即将不分彼此的时候,夏灵突然制止住他。 慕司沉克制着欲望,深邃的眸底一片浑浊,望着她问:“怎么了?” 夏灵脸颊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弱弱地说:“我……好像来那个了。” 慕司沉只觉得一口气堵在了心口,撒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他只好故作平静的放开她,尴尬地轻咳了声。 为了缓解尴尬,夏灵将自己的好奇问了出来,“你也练过跆拳道吗?你刚才的身手,怎么那么厉害?” 看着她如同一个好奇宝宝似的,慕司沉便忍不住勾起唇角,道:“你以为就你练过?所以以后,不要在我面前秀你那些花拳绣腿,我以前是让着你,不想跟你动手而已。” 夏灵的心底溢出淡淡的甜味,一种安全感,将她慢慢地包围着。 就在这时,慕司沉似乎想起了什么,蹙眉看着她,问:“刚才简明碰了你哪里?” 夏灵一惊,有几分难堪地避开他的目光,小声道:“我也忘了。” “去洗干净。” 慕司沉指着浴室,一副命令的语气。 夏灵到现在都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儿来,现在乖顺的要命,慕司沉让她去洗澡,她就赶紧跑到浴室去了。 反正,她自己也觉得被简明碰过,恶心极了。 夏灵去了浴室之后,慕司沉坐在外面的沙发上,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随即,他给小宋打去了电话,一字一句地吩咐道:“去警局那边疏通一下关系,好好‘照顾’简明!还有那几个小混混,查一下他们以前还做过什么事,把他们关久一点。至于简明,最好就不要让他出来了,免得他乱说话。” 小宋试探着问道:“那……简家那边要不要敲打一下?简明是他们的独子,恐怕,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将简明救出来啊。” 慕司沉道:“派人把简氏公司的账目好好查查,查清楚之后告诉我。他们简家的生意,绝不会是干干净净的。” 小宋这才发现,慕律师这次是真的动了怒,准备把简家往死里整了。 慕司沉打完了电话,眸光中的阴郁迟迟挥散不去。 想想刚才那样危险的境地,如果不是自己凑巧过来,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后果? 他没想到,自己居然是这样的后怕。 直到现在,心绪都无法稳定下来。 没过多久,夏灵从浴室里出来了,慕司沉就站在阳台上,望着窗外深沉的夜景。 夏灵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刻意的礼貌和疏离了一些。 刚才那个亲吻,似乎根本就不存在。 洗澡的这二十分钟,她的理智已经回来了。 现在的她,很清醒。 她小心翼翼地说:“慕律师,今天谢谢你救了我。现在也很晚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慕司沉这才转过身来,语气冰冷、不容置疑地说:“换个房子住吧,这里我不放心。” 听着他的安排和关心,夏灵不停地克制着心里的颤抖,低着头,道:“我知道了,但是我的租约还没有到期。明天,我换个好点的防盗门就可以了。” “夏灵!” 慕司沉没了耐心,冷声道:“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明天我会让小宋把新房子的钥匙给你,他会过来帮你搬家!” 夏灵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自己真的接受了他的安排,那她的身份,就又变成了他的情妇。 可她也是有自尊的,她并不想这样子。 夏灵拒绝道:“慕律师,我们现在这样的关系,我不能再接受你的帮助了。我以后会小心的,不会再有今天这样的情况发生。” 可惜,她的拒绝毫无说服力。 慕司沉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可以,那我也住在这儿,顺便还能保护一下你的安全。” “什么?” 夏灵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完全不懂他的意思。 慕司沉扬了扬自己受伤的手,道:“难道,你不该帮我换药,直到我的伤口愈合?我每天跑来跑去也挺麻烦的,既然这样,我就住下,你呢,方便帮我换药,我也方便保护你的安全。” 夏灵无语了一下,提醒道:“你是个有未婚妻的人。你这样子,会引起别人的误会,也会给我造成麻烦。” 慕司沉轻笑了声,眼底却一片寒意。 他走到她面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颌,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这可怎么办?我不喜欢我的东西被别人碰,哪怕是我用过的,不用的。你住在这儿,我怎么能放心?” 夏灵的心底弥漫出淡淡的伤感。 原来,只是因为她是他用过的东西。 所以,他刚才才会这么生气,这么介意。 夏灵极力的克制着,声音去还是难以避免的颤抖,“慕律师,我是人,不是你的所有物。” 说完,她打开门,对他道:“请您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慕司沉迈着缓慢的步伐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躯将她整个人困在怀里,重新关上了门。 “你确定,我走了之后,你能睡得着?” 他的语气低沉暗哑,如鬼魅,如同被上了魔法。 夏灵身子微微颤了颤,用尽全力推开她,哽咽着道:“慕司沉,你到底想干嘛?我知道今天你帮了我,我又给你添麻烦了。我可以赔你医药费。但是现在已经很晚了,你该走了!” 她口口声声赶他走,终于让慕司沉愤怒了。 他忽然将她拉到怀里,紧紧箍着她纤细的腰肢,如墨般深邃的双眼凝视着怀里仓皇的小女人。 “夏灵,你就这么想跟我撇清关系?”慕司沉一字一句地提醒道:“这五年多来,我们留在彼此身上的痕迹,是能撇清的吗?就算你再否认,你也还是我的女人,我用过的女人,我就不准别人碰!你听你明白了吗?” 说完,他推开她,径直向她的小卧室走去。 夏灵的胸膛不断的起伏着,即委屈又无奈。 慕司沉的占有欲和掌控欲,简直到了变态的程度。 夏灵赶紧回到自己的卧室,却发现慕司沉正在脱衣服。 “你干嘛?” 她惊慌的背过身去,不想看裸男的身体。 慕司沉勾了勾唇角,道:“还能干嘛?当然是洗澡。” 夏灵惊呆了,慕司沉是把这里当作他自己家了吗?居然无耻到这种地步? 可想到他手上的伤口,夏灵还是忍不住提醒道:“你小心一点,伤口不能碰水。” 里面没有回应,但她刚才声音很大,他应该是听见了。 夏灵听着浴室里哗哗的水声,心乱如麻。 她忍不住给了自己一耳光,刚才,怎么……怎么就跟他接吻了呢? 她应该坚定一点的。 慕司沉舍命救她,原因只是他霸道惯了,把她视为所有物而已。 没她想象的那么感人,那么伟大! 这么想着,夏灵便跑到衣柜里,拿了枕头和被子,在地上给他铺了个床。 慕司沉洗完出来之后,看到地上的铺盖,脸都黑了。 “什么意思?” 他皱眉看着她。 夏灵平静而淡定的说:“你要是非要住在我这里,那你就只有打地铺或者睡沙发了。不过我家沙发太小了,恐怕你得一直蜷着睡。” 本以为像慕司沉这么傲娇的男人,他会生气,会知难而退。 可没想到,慕司沉直接将她刚弄好的铺盖踢到了床下,挤上了她的小床。 夏灵还没来得及开口,慕司沉便冷笑着道:“让你的救命恩人睡在地上,你是不是太狠了些?以前,你在我家住了五年,我也没把你轰到地上睡过吧?” 五年? 他还有脸说? 可夏灵每次都说不过慕司沉,她还没有找到理由反击他,这男人已经堂而皇之的睡在了她身边。 “慕司沉,你起来!” 夏灵刚伸出脚,可那纤细的脚踝就被男人紧紧握在手心。 慕司沉幽幽的说:“刚才你都看到了我的身手,居然还敢跟我使这些花拳绣腿?夏灵,你最好乖乖睡觉,别再惹我。否则,就算你生理期,我也有的是办法弄你!” 夏灵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他以前变态的种种,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朵根子。 慕司沉却在这时放开了她,关了灯,道:“我明天一早要开庭,你要是敢打扰我睡觉,你就给我等着。” 他声音并不大,冷冷淡淡的,却威慑力十足。 夏灵果然是不敢再吭声了,就这么提心吊胆的在他身边睡了一夜。 后来,她做了噩梦,简明侮辱她的画面不断在梦里放大。 直到她落入了一个炙热而坚实的胸膛,朦胧中,她听见男人在她耳边低沉的安抚:“别怕,我在。” ------------ 第332章 为了安全,跟她住一起 慕司沉身体的温度,暂时驱散了她的不安和惶恐。 清晨,天空刚露出鱼肚白,夏灵突然从梦中惊醒。 “慕司沉,不要!” 她的叫声也将熟睡中的男人吵醒。 夏灵拿着他受伤的左手,惊慌失措地检查着。 意识到刚才是做梦,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慕司沉见她如此,将她搂在怀里,柔声问:“怎么了?一头的汗。” 夏灵低着头,小声说道:“我梦见……梦见你的手被简明他们砍断了。” 慕司沉满脸无语的表情,道:“你就不能盼我点儿好?” 不过,看着这女人如此担心他,他的心情莫名有些愉悦。 他抚了抚她乌黑的头发,笑了笑,道:“所以,你做梦,也能梦到我?这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夏灵立刻从他怀里离开。 她本想骂他自作多情,可是,刚才的梦实在是太真实了。 看着他的手完好无损地在身上,她只有庆幸。 夏灵已经没有了睡意,也觉得跟慕司沉大清早的呆在一张床上太尴尬。 因此,她匆匆下了床,道:“我去给你做早餐。” 望着如小鹿一样仓皇逃走的小女人,慕司沉嘴角划过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抬手看着自己受伤的左手,倒没觉得有多疼了。 夏灵今天上午有采访任务,九点多的样子才开始,所以她准备直接去采访现场。 而慕司沉吃了早餐之后,就匆匆出了门,赶着去开庭。 夏灵郁闷地叹了口气,她还没来得及跟他说,让他今晚别来了。 就在这时,传来了敲门声。 夏灵赶紧走到门口,看了看猫眼,没想到,是小宋。 她赶紧开了门,还以为是慕司沉有什么东西忘拿了。 可没想到,小宋拖着一个黑色行李箱递给她,道:“夏小姐,这是慕律师这几天需要穿的衣服,他让我送到您这儿。那这几天,就麻烦您照顾一下他了。” “什么?” 夏灵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连忙道:“你把东西拿回去,我这里不是客栈,我也没有义务让他住。” 小宋十分尴尬的传达着慕司沉的意思,“夏小姐,慕律师说,如果您不想让他住在这里,就请接受他给您安排的房子。否则,他……为了您的安全着想,就只好天天来这儿了。” “你!” 夏灵真的很想破口大骂啊,可犯错的人又不是小宋,他也只是个传话地而已。 小宋生怕夏灵把装着慕司沉衣服的箱子扔出去,连忙道:“夏小姐,我……一会儿还得去法院给慕律师送点资料,就先走了。您有什么问题,就直接找慕律师说吧。” 说完,他像是逃似的,离开了夏灵的视野。 夏灵望着房间里突然多出来的这个黑色行李箱,伸脚狠狠将它踢到了一边,恨不得直接丢出去。 可她也知道,慕司沉的衣服鞋子,包括这个箱子,都是限量版或者高定的,巨贵。 要是她真扔出去了,以慕司沉的性格,说不定还会告她一个破坏他人财产罪。 …… 精诚律师事务所。 慕司沉左手受伤,很快,就被大家发现了。 毕竟,他手上缠着白色绷带,想忽略,也忽略不了。 中午时分,慕夫人便风风火火地来了。 一看慕司沉的手,她别提多心疼了。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 慕夫人紧张的问儿子,“你这手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伤的这么厉害?是跟人打架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慕司沉安抚着母亲,故作轻松的说:“没什么,就是昨晚不小心被利器划了一下。” “利器?”慕夫人的心都提了起来,追问道:“什么利器?难道,你跟人动刀了?” 慕司沉淡淡的说:“不小心摔碎了玻璃杯,被玻璃划到的。” 慕夫人担心的要命,道:“那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啊?你这包扎的怎么看起来乱七八糟的?是医生给你包扎的吗?” “哎呀,妈!” 慕司沉无奈的将慕夫人扶坐下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这个就是在小区附近的诊所,随便找地方包扎了一下。” 慕夫人就这一个儿子,也没有丈夫,对儿子的依赖和关心,可想而知。 她本来还想亲自带慕司沉去大医院,可慕司沉却道:“妈,我最近忙的要命,好多案子,都得我亲自去办。您就别来瞎掺和了,我说没事就是没事!我让司机送您回去吧,晚上我回家陪你吃饭,您看,行不行?” 慕夫人这才偃旗息鼓的道:“这还差不多。对了,叫上雅慧,知道吗?”“行,知道了。” 慕司沉答应了母亲,这才将慕夫人哄走。 慕夫人走后,慕司沉叫来小宋,冷冷问:“对了,助理部的小悦,当初是我妈安排进来的吧?” “是的,好像是夫人远房的一个侄女儿。” 小宋别有深意的说:“自从上次那个司机被您开了,没过多久,夫人就把小悦弄进来了。” 慕司沉醋了蹙眉,有些厌烦。 上次那个司机,之所以被他开了,就是因为三天两头给慕夫人打小报告,他的任何行踪,慕夫人都知道。 慕司沉越来越不喜欢活在母亲的监视之下,可他又不忍心跟母亲翻脸,惹母亲难受。 毕竟,慕夫人为了养活他,年轻时受了太多的苦,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正因为如此,他曾经对婚姻,都充满了抗拒。 小宋似乎意识到了慕司沉的想法,便道:“慕律师,小悦平时做事挺认真,又是夫人安排进来的。要是把她也给辞了,这不是打夫人的脸吗?” 慕司沉冷冷瞪了他一眼,小宋连忙闭嘴,不说话了。 良久之后,慕司沉冷声道:“多给那个小悦安排些工作,尽量让她多去法院或者银行跑跑,别让她三天两头的在律所呆着。” 小宋连忙答应道:“好,我现在就去办。” 小宋刚走,白雅慧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慕司沉眼中闪过一抹不耐,还是接起了电话。 “司沉,我听伯母说,你受伤了?”白雅慧貌似很担心的问:“到底怎么回事啊?我听说受伤还不轻呢,缠了好多绷带。” 慕司沉反问道:“我妈都告诉你我受伤了,难道,还没告诉你,我是怎么受伤的?” 白雅慧被噎住了,自己本来只是想多跟他说几句话,表达一下自己对他的关心和牵挂。 没想到,这男人根本就不买账。 因此,白雅慧尴尬的笑了笑,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是……是啊,伯母她的确告诉我了。她还想让我们俩今晚一起回去吃饭呢!你现在手受伤了,也不能开车,我晚上去接你吧?” “不必了,我有司机。” 慕司沉冷冷拒绝,问:“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去忙了。” 没等白雅慧回应,他就挂了电话,烦躁的将手机扔到一边。 …… 另一边。 夏灵去一个企业采访完之后,回到杂志社。 七七将她拉过来,指着对面休息室,道:“夏姐,有个女的找你,已经在那儿等好久了。对了,我看她背的包包是爱马仕呢。你说,会不会是慕律师的妈呀?” 夏灵一惊,有些紧张的想:难道,是慕夫人得知昨晚慕司沉为了保护她而受伤,过来找她算账来了? 夏灵一边想着对策,一边将自己的包递给七七,让她先回办公室。 走到休息室门口,她深深吸了口气,推开了门。 可没想到,里面坐着的,并不是慕夫人,而是…… 简明的母亲。 “是你?” 夏灵皱眉看着她。 转念一想,估计是为了她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来的。 果然,简夫人开口了,“夏灵,我们简明已经进去一整夜了,我知道,我儿子昨晚的做法的确不太妥当。我替他,跟你道个歉,你也高抬贵手,可以吗?” 夏灵站在门口,望着她,不禁想笑。 这个简夫人,就连求人,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 夏灵勾了勾唇角,讽刺道:“简夫人,你觉得,你儿子昨晚做出的事,是可以用一句道歉解决的吗?他的做法,仅仅用‘不太妥当’就能一笑了之了?” 简夫人眼中闪过一抹不耐,语气提高了几分,“那你还想怎样?” 夏灵一字一句的道:“不是我想怎样,是警察想怎样。当然,如果是我的话,我希望警察能一枪毙了他!” “你!” 简夫人怒极反笑,狠狠地说:“我知道,你有慕司沉做靠山,现在说话都硬气了!可你别忘了,当初,你是求着我们简明,求着他娶你,求着我们简家要你这个儿媳的。现在,我不相信你对我们简明一丁点儿念想都没了。” “没关系,等你儿子牢底坐穿的时候,你就信了!” 夏灵恨恨的说:“现在,你应该赶紧给你儿子请个不错的律师,看看能不能少判几年。而不是来找我这个受害者,说这些火上浇油的话。” 就在这时,简夫人的电话响了,不知道电话那边说了些什么,简夫人的脸色大变,如临大敌。 挂了电话,她早已变了一副面孔,对夏灵道:“好,我知道,我们简家对不住你。等简明出来,我一定要他给你道歉。还请你高抬贵手,跟慕律师说说,放我们简明一马吧!” 慕司沉? 夏灵没想到,慕司沉平时工作这么忙,居然还在跟进这件事。 想想也是,人家昨天不是已经说了? 哪怕是他丢掉不要的东西,也不准别人碰。 慕司沉这哪里是为她出气?他这是为自己出气而已。 见夏灵出神儿,简夫人走过去,拉住她的手,把她当作救命稻草般的说:“夏灵,我求求你,看在我们以前的情分上,你跟慕律师说说,让他不要对我们简明赶尽杀绝,好不好?” 夏灵讽刺的弯了弯唇角,道:“当年,你们把我们夏家赶尽杀绝,把我爸害得入狱,怎么没有顾念以前的情分呢?我想,这个世上,是有“一报还一报的”!现在,它不就来了吗?” “是,是我们简家原先对不住你,可我……可我们也是有无可奈何的理由啊。” 简夫人想说,却又有不敢说出这个秘密。 只怕她要真的说出来,简明只会死的更快。 夏灵望着欲言又止的简夫人,嘲讽的道:“怎么?你们对不住我们夏家,还无可奈何?难道,还有人把刀架子你们脖子上,逼你们这么做?难道,最终我们夏家的公司,不是被你们简家吞并的?” 这一番质问,让简夫人无言以对。 所有的狡辩,都无法施展。 简夫人为了儿子,只能低声下气的哀求道:“那你说,怎样你才能帮我们简明求情?我知道,你现在在慕律师那儿很吃得开。如果你去求情,慕律师一定会答应你的。” 夏灵眸光冷漠,道:“如果我去求情,简明只会死得更快!慕司沉有洁癖,他最讨厌别人碰他的东西!当然,也包括女人!” 简夫人此时心都凉了,暗恨儿子惹谁不好,偏偏去招惹慕司沉和夏灵? 可她现在,能求的人,也就只有夏灵了。 毕竟,慕司沉所接触的那个圈子,她实在是够不到。 夏灵冷冷道:“如果是关于简明的事,那我爱莫能助,因为他得罪的,不是我。慕司沉的手,还因为他受伤了。我下午还要工作,你没事的话,可以走了。” “夏灵!” 简夫人拉住她,突然承诺道:“这样吧,只要你能将我们简明救出来,我就让他娶你。” 夏灵惊讶的看着她,目光中流露出的意思,大概就是:你没病吗? 而简夫人还自信地解释道:“不要以为现在,慕律师宠你。可你跟着他这么多年了,也不过就是个小情人而已。他这样地位的男人,不可能给你婚姻的。可是,我们简明可以!虽然我们简家的生意确实没有以前做的好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嫁给简明,也绝对是不会受苦的。” 夏灵静静地听完,突然笑了出来,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简夫人顿觉没脸,皱着眉问:“你笑什么?” “我在笑,你的自信是哪里来的?”夏灵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一字一顿地说:“你觉得,我会找一个离了婚、吃喝嫖赌样样不落的二手货?像你儿子这种人,扔在垃圾堆里,都没人会捡。” ------------ 第333章 跟白雅慧摊牌 简夫人被她羞辱得彻底怒了,伸手便想打她。 可夏灵紧紧扣住简夫人的手腕,道:“你是长辈,我不想跟你动手。我劝你赶紧走,有这个时间想想办法救你儿子不好吗?” 说完,她将简夫人甩开,打开门扬长而去。 简夫人气不过,跟在她身后,骂道:“夏灵,你以为你现在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慕司沉玩过的婊子,还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你给我等着!要是我们简明少了一根头发丝儿,我都跟你没完!” 简夫人的声音太大,差点引来写字楼里同事的围观。 幸好保安来得够快,直接将简夫人拖了出去。 简夫人走后,夏灵的心里五味杂陈。 她不停地告诉自己,慕司沉这么做,只是霸道惯了,占有欲而已。 可她脑海中还是不停地浮现出昨晚慕司沉为了她,毫不犹豫地跟那些小混混搏斗的场景。 他的手…… 不知道怎么样了? 因此,夏灵晚上一下班,就往市场走去。 “老板,要一只母鸡,炖汤喝的。” 她挑了一只鸡,又买了些松茸,想给他补一补。 昨晚他的手流了这么多血。 夏灵暗暗告诉自己,就当是自己欠他的。 等他的伤好了,他们就两清了。 回到家,夏灵赶紧处理食材,然后端出砂锅开始炖汤。 在厨房忙活了半天,外面的天色也渐渐黑了下来。 夏灵打开微信。 纠结良久,给慕司沉发去了一个信息:我炖了鸡汤,你什么时候回来? 可这条消息却石沉大海,半小时过去,也没有任何回复。 这时,门铃响了。 夏灵以为是他回来了,立刻过去开门。 “佳禾?” 看到是叶佳禾站在门口,她惊讶极了。 叶佳禾笑眯眯地说:“怎么这么看着我?我过来找你蹭饭,很奇怪吗?” 夏灵心里暗叫完蛋。 也不知道慕司沉什么时候回来? 她已经跟叶佳禾说了,她跟慕司沉分手了,要是马上两人撞见,不知道叶佳禾会不会瞧不起她? “喂!你怎么了?” 叶佳禾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道:“你怎么看起来心不在焉的?额……是不是怪我来得太突兀了?” 夏灵连忙道:“没有没有,你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你随便坐啊,我炖了鸡汤,给你盛一碗尝尝。” 叶佳禾跟着她到了厨房,馋得吞了口口水,道:“好香啊!我今天来的也太巧了!” 夏灵给她盛了碗汤,又把其中一个鸡腿放在了她碗里,道:“多吃点,好好补一补。” “你不吃吗?” 叶佳禾看她就盛了一碗汤,好奇地望着她 夏灵道:“我最近不怎么想吃油的。” “那你这是……” 叶佳禾疑惑地问:“那你熬鸡汤干嘛呀?不会是知道我要来,专门给我熬的吧?” 夏灵无奈地笑了笑,道:“对对对!快喝吧,我熬了一锅呢,你尝尝,是我熬得好喝,还是你们家张妈熬得好喝?” 叶佳禾尝了一口,就不停地点头,“绝了!你这手艺,是怎么练的啊?反正不比张妈差!” 夏灵失神儿地想,她这手艺,当然是以前被慕司沉逼出来的。 这男人吃饭很挑,当初为了讨好他,她也是废了好大一番功夫,去研究他的喜好。 夏灵心里有些失落,这些习惯,已经不知不觉地在她心中形成了烙印。 真的很可悲! 这时,她听到叶佳禾幽幽地说:“哎,今天中午我连饭都没吃,饿死了!再给我盛一碗,行不?” 夏灵见她喝的底儿都不剩,一边去盛汤,一边取笑道:“你家陆总连饭都不让你吃饱?看你这饿死鬼的样子!” 叶佳禾摆摆手,抱怨道:“别提了!你都不知道,那个白雅慧真是把我给气死了!本来我的手术是排在上午的,她的在下午。可她非要插队先上,说什么下午要去买礼物,晚上和慕司沉去慕家吃饭。最后,我等到中午,正准备吃午饭,手术室那边就通知我去手术了。害得我,午饭也没吃,一直到傍晚才做完!” 夏灵愣住了,一丝异样划过眼底。 自己真是自作多情,还贱兮兮地特意给他熬鸡汤。 怪不得,他连信息都不回她。 原来,是一家人聚餐呢。 叶佳禾若有所思地道:“你说,这慕司沉是不是眼瞎啊?他怎么能看得上白雅慧那种人呢?真的,我每天跟白雅慧这种人共事,每次都差点被她气死!” 夏灵冷哼了声,道:“这不就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叶佳禾终于松了口气,道:“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看来,夏灵已经从那段感情中走出来了。 因此,她试探着问:“对了,我上次跟你提起的那个小伙子,你要不要见见?不然,先加个微信聊聊?他人真的不错。” 夏灵撇了撇嘴,道:“你又忘了我上次怎么跟你说的了?我现在不想考虑这个问题。” 叶佳禾只好偃旗息鼓。 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可也得当事人自己愿意啊。 “灵灵,那你要是哪天想通了,可一定要告诉我啊。千万别不好意思!” 叶佳禾神秘地笑了笑,道:“我手里的资源多着呢!还有我好几个同事,也是单身,人都不错。天天嚷嚷着家里催得紧,让我介绍对象呢!” 夏灵敷衍地说:“行行行!等我想通了,我一定亲自让你帮我安排相亲,好吗?” 就这样,两人吃完晚餐,又说了些八卦和女孩子之间的话题。 这时,叶佳禾手机响了,是陆景墨打来的。 “灵灵,陆景墨来接我了,我先走了。” 叶佳禾意犹未尽地站起身来。 总觉得,跟夏灵聊天,她能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可现在,她已经在孕晚期了,陆景墨坚决不让她在外面留宿,亲自接送她下班。 夏灵将她送到楼下,看着她上了陆景墨的车,这才转身上楼。 然后,她的手机就收到了微信。 原来是叶佳禾在她沙发垫子底下又放了一张卡,密码是她的生日。 夏灵发去一个抓狂的表情。 叶佳禾回了一个微笑:只有这样,我心里才能放心些,否则,连觉都睡不好。 夏灵回到家,将那张银行卡找到,收进了抽屉里。 她就知道,叶佳禾突然过来肯定不是为了单纯蹭饭的。 可没想到,她上次刚给自己转了那么多钱,现在又给她银行卡。 夏灵心里虽然很感动,可终究,这不是长久之计。 朋友是为了相互取暖,而不是互相拖累的。 …… 与此同时,慕家。 晚餐结束后,白雅慧殷勤地说:“司沉,来,我给你换个药吧?我得看看你伤得重不重?万一感染了可怎么办?” 说着,她将药箱拿出来,道:“我连工具都带来了。我是外科医生,肯定比小诊所那种地方包扎的要好。” 慕司沉淡淡的说:“不必了,我明天也可以自己去医院。” 慕夫人立刻说道:“你这人,怎么不识好歹呢?人家雅慧今天特意带着药箱过来,就是为了你!再说了,我们家明明就有一个医生,还是著名的心外科专家呢,你干嘛还非跑去医院一趟?这不是舍近求远吗?” 白雅慧听着慕夫人的赞美,心里别提多舒服了。 而慕司沉却在这时,不冷不热地说:“我记得,海城医院的心外科专家里,好像没有你吧?女的我只看到了叶佳禾一个。” 白雅慧的脸色当场就尴尬下来。 没想到,就连慕司沉都觉得她不如叶佳禾。 慕夫人发现情况不对,连忙当和事佬,将儿子拉了过来,道:“你胡说什么呢?那个叶佳禾,也就是陆家给医院捐了不少机器,医院这才卖她个面子,给她一个专家的名号!你回头也给医院捐点儿什么,到时候,也让医院把我们雅慧的名字挂上去!” 白雅慧顿时露出一抹期待,巴儿巴儿的望着慕司沉。 只听慕司沉道:“就怕捐了东西,她的名字也挂不上去。” 顿时,空气安静了! 慕夫人尴尬地斥责道:“你这张嘴,应该用在工作上,别总是这么说自己人啊!” 说完,她笑着对白雅慧道:“雅慧啊,你别介意,我们司沉就这样。平时,他也总是说我,我也说不过他。” 白雅慧笑了笑,道:“这很正常,他是律师嘛!” 随即,她走到慕司沉身边,装作温柔的模样,道:“来,我帮你重新包扎一下伤口。” 当她把一层层纱布打开后,白雅慧立刻做出一副心疼的模样,道:“哎呀,这都有点发炎了!什么利器伤得这么严重啊?” 慕司沉生怕母亲怀疑到夏灵身上,蹙眉道:“哪里严重了?不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 就这样,白雅慧十分细致地帮他包扎,又是吹,又是安慰的,更让慕司沉厌恶极了这种矫揉造作。 看着白雅慧在这儿帮他包扎,脑海中顿时就浮现出了昨天那个小女人,蹲在他面前,那么小心翼翼,又那么专注的样子。 终于,白雅慧帮他包扎好了,还对慕夫人道:“伯母,您放心吧,从明天起,我每天都会过去给司沉换药。” 慕司沉听的头都大了,母亲在一旁说着好,而他却冷冷说道:“不用这么麻烦,我以后自己去医院换就好。” 说完,他站起身,抬手看了眼手表,道:“快九点了,我晚上回去还要加班,先走了。” 慕夫人叫住他,道:“还有雅慧呢!这么晚了,你还能让人家女孩子一个人回去?” 可慕司沉还没来得及开口拒绝,白雅慧便道:“伯母,我今天自己开了车。既然司沉还有事,那就让他先走吧。” 慕夫人对白雅慧是越来越满意了。 她对儿子道:“你看人家雅慧,多贤惠,多体贴啊!你以后,要是敢欺负我儿媳,我可不答应!” 慕司沉勉强笑了笑,道:“您喜欢就好。” 就这样,他先离开了家。 白雅慧眼底闪过一抹算计,对慕夫人道:“伯母,那我也走了,下次我再来看您。” 慕夫人点点头,道:“好,那你小心点儿啊,到家替伯母跟你父母问好。” 白雅慧步伐匆匆的离开慕家,开车跟上了慕司沉的那辆。 她倒要看看,慕司沉一天到晚着急回去,到底是去加班,还是去干什么别的不可告人的事了? 上次她们派小张跟踪慕司沉,却被打成了那副样子。 那好,她今天索性就自己跟踪。 她还就不信了,慕司沉还敢把她也揍一顿? 等她把那个小妖精揪出来,一定要慕司沉悔不当初! 就这样,白雅慧偷偷跟在慕司沉后面,中间还隔了几辆车,生怕被慕司沉发现。 可即便如此,慕司沉还是发现了。 他故意将车开往一条偏僻的路,将车停在了路边。 白雅慧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只能停下车,走了出来。 男人站在车旁,面色隐在暖黄色的路灯下,透着一抹冷意。 “白雅慧,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慕司沉冷峻的目光盯着她,道:“你想做什么,嗯?” 白雅慧心里有点害怕,捏紧手指,昂了昂下巴道:“你说我想做什么?我们在一起也有段时间了,你还是对我不冷不热的。我还想问你,你想做什么呢?” 慕司沉点了点头,道:“那我今天就告诉你,我对白小姐你没有兴趣,这样,你听懂了吗?如果你觉得我对你不够关心,不是良人,你随时可以去我家跟我妈说清楚。婚姻这种事,你不愿意,没人可以逼你。” 白雅慧脸色难堪到极点,咬着牙道:“既然今天我们都把话说开了,那你不如坦诚一点,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你到底是对我没有兴趣,还是你的心被外面那些狐狸精勾走了?” 慕司沉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淡淡的笑着道:“我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吗?” 白雅慧气急败坏的说:“就算你不承认,我也知道,你在外面养了个狐狸精!慕司沉,我告诉你,我白雅慧看上的人,是绝对不会让出去的!你想让我主动去跟你妈妈说退婚?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管你喜不喜欢我,只要我喜欢你,那就够了!” ------------ 第334章 暗中保护夏灵 面对白雅慧的死缠烂打,慕司沉冷着脸,道:“随便你。但是,如果再被我发现一次你跟踪我,或者是找人跟踪我,一定会有你承受不起的后果。不信的话,你大可以试试看!” 说完,他进了车里,开车扬长而去。 白雅慧望着那轩然而起尘嚣,恨得咬牙切齿。 刚才慕司沉的眼神太可怕了,好像如果她再跟踪下去,他就要弄死她似的。 可若是不跟踪,她该怎么知道,那小妖精是谁呢? …… 慕司沉回到夏灵的小家时,已经接近十点了。 他敲了敲门,没人理会。 可从猫眼看进去,屋里的灯明明是亮着的。 慕司沉拿出手机,这才发现手机没电关机了。 他敲门的力度又重了几分,道:“夏灵,开门!再不开门,我叫人来开锁了!” 他话音刚落,门打开了。 夏灵站在门口,却不让他进去。 “慕律师,我想你是走错家了。” 说完,她将他的黑色箱子拉过来,道:“带着你的东西,走!” 慕司沉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会儿,随即,自顾自的走进了门。 毕竟,只要夏灵把门打开了,便拦不住他进来。 只见慕司沉一边给手机充上电,一边道:“今天早上小宋应该已经把我的意思转达给你了。你要是想让我走,那就接受我的安排,住在我给你安排的房子里。” 夏灵吐槽道:“神经病!” 说完,她自顾自的去阳台收衣服,不想跟慕司沉多说一句话! 这男人晚上酒饱饭足的回来,是把她当乐子,逗一逗吗? 慕司沉坐在沙发上等了一会儿,手机充上电,屏幕终于亮了。 夏灵的信息印入眼帘。 莫名的,他觉得这条信息是那么温柔,那么温馨。 放下手机,慕司沉缓步走到阳台,从后面拥住了她。 夏灵浑身一僵,道:“慕司沉,你放开我!” 可男人的力气哪里是她可以抗衡的? 慕司沉双手环住她的腰,薄唇贴在她耳边,道:“给我熬了鸡汤,嗯?” 他温热的气息,惹得她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又痒又麻烦。 夏灵嘴硬地说:“我只是不想欠你的,想让你喝鸡汤补补,伤好得快一点,这样你就能离开我家了。” 慕司沉是了解她的,这女人总是刀子嘴豆腐心,言不由衷。 他顺势牵着她的手,道:“去给我盛一碗汤,我尝尝。” 夏灵白了他一眼,语气中透着几分失落,道:“你不是已经吃过饭了?晚上吃太多,对身体不好。” 慕司沉轻笑,在她耳边暧昧道:“我身体好不好,难道,你不知道?” 夏灵满脸通红,赶紧推开他,去了厨房。 重新将鸡汤加热,夏灵将另一只鸡腿夹进了他碗里,然后端到餐桌上。 慕司沉微微一愣,笑了笑,道:“鸡腿我就不吃了,喝点汤就好。刚才你不是说了,晚上吃太多不好?” 其实,他现在并不饿,无非就是不想她的辛苦浪费。 可没想到,夏灵突然冲他吼了声:“给你盛了你就吃!必须吃!” 慕司沉吓了一跳。 可意外的是,他并没有生气,反而还笑了笑,慢条斯理地喝着她炖的汤。 夏灵静静地坐在他对面,她看到了他手上的纱布重新换了。 毕竟,昨天自己把纱布缠得乱七八糟,而现在这个包扎,一看就很专业。 她顿时想到了他的未婚妻,是外科医生。 心里泛起淡淡的酸楚。 就连现在,他喝着她熬的鸡汤,都让她觉得,这好像是他对她的赏赐。 最后,慕司沉不仅把汤喝得一滴不剩,鸡腿也吃完了。 “嗯,味道不错。” 他给出了中肯的评价。 夏灵拿过碗,沉默地去厨房刷了起来。 慕司沉跟到厨房门口,建议道:“我给你请个钟点工吧。” 夏灵一怔,回头看着他,像看一个神经病似的,“慕司沉,你觉得我现在这个条件,还可以请得起钟点工?还是……你在故意拿我寻开心?” 慕司沉毫不犹豫地说:“我帮你请,我来支付她的薪水。” 夏灵将刷好的碗放在一边,擦了擦手,这才转过身来,面对着他。 “慕律师,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她纤长的睫毛微微低垂,默默地说:“给我安排房子,帮我请钟点工,不就是还想让我像以前那样跟着你?但是,不可能了。等我把我爸爸救出来了,我们就会离开海城。你放心,我不会在你面前碍你眼的。” 慕司沉刚才柔和的面容,随着夏灵的话,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他眸光透着几分冷意,道:“你真以为厉扬能把你爸救出来?你太天真了。夏灵,看在你今晚给我炖鸡汤的份儿上,我给你一个机会,回到我身边,我可以考虑帮你爸减刑。” 夏灵惊讶地看着他。 随即,苦涩地笑了笑,道:“你要是能救我爸,你早就救了。我不知道是你的能力不行,还是你根本就不想救。但是,我好不容易从你身边逃出来,我就就不会再自寻死路回去。” 慕司沉冷冷笑了笑,道:“原来,在我身边,在你看来,是自寻死路。” 夏灵嘲讽地弯了弯唇角,“这五年,你是怎么对我的,不用我说了吧?我甚至觉得自己在你眼里,自己就是一个毫无尊严的玩物。直到离开你,我才终于感受到了一丝做人的尊严。所以慕律师,请你放过我吧!” 慕司沉深邃的眸光锁在她身上,他的心里,第一次冒出了一丝懊悔。 这种感觉,很快就被他忽略。 夏东天害死了他的父亲,夏灵那美好而养尊处优的童年,是建立在他父亲生命的基础上。 她有什么资格要求他尊重她? 她有什么资格从他身边脱身? 慕司沉站起身,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了一条项链,放在了桌上。 夏灵震惊的看着那条项链,是自己戴了二十多年的那条。 可是,她前段时间,不是卖给了奢侈品回收店吗? 慕司沉淡淡的说:“难道,你要的尊严,就是穷途末路,到处卖东西?连自己最珍视的东西都可以卖掉。是这样吗?我记得你说过,这是你妈妈留给你的。” 夏灵的心都在止不住地颤抖着。 她没想到,慕司沉帮她把这条项链赎回来了。 她低着头,眼泪一滴滴掉在地上,颤抖着说:“我最珍视的东西,不是这条项链。我最珍视的东西,早已在五年前就被我卖给了你,难道,慕律师你不知道吗?” 慕司沉的心莫名的痛了一下。 他知道。 但是心里那个执念和怨念太深,他只能对她残忍下去。 只有这样,才能弥补他童年的创伤,才能弥补他母亲过去那十几年为他受过的苦。 慕司沉面色淡淡的,似乎根本没有因夏灵的话所动摇。 他只是沉默地拿起那条项链,走过去,帮夏灵带上。 夏灵甚至能感受到那微凉的手指若有似无地触碰到她脖子上的皮肤。 只听身后的男人用那凉薄的声音道:“做人,还是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不要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厉扬身上,否则,我怕你会输得很惨。” 说完,他向门口走去,似乎是要离开她家了。 “等等!”夏灵叫住他,道:“这个项链你多少钱赎回来的,我还给你。” 慕司沉回眸望着她,小女人坚定的模样,好像在说,这是她最后的尊严。 她所做的和所说的一切,都在迫不及待地和他隔出一道不能逾越的鸿沟。 慕司沉不悦的皱了皱眉,随即,冷冷说:“之前你在我家做的几天钟点工,薪水不是还没有结给你?这就当是给你的薪水了。” 说完,他打开了门,终于离开了她这里。 这个小房子一下子变得很空,就好像夏灵的心,也空落落的。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摸着脖子上的项链,把那个吊坠握在手心,紧紧闭上眼睛,好像在守护着她最珍贵的东西。 她不明白,慕司沉为什么要这么做?每当她心灰意冷的时候,他就会出现,做着让她动心的事。 良久之后,夏灵擦了擦眼泪,深深吸了口气,刚才那起伏的情绪才逐渐平息下来。 想到慕司沉说的话,她心中泛起一抹忐忑。 就这样,她打了厉扬的电话。 “厉律师,你好,这么晚打扰你,实在不好意思。” 夏灵紧张的说:“我……就是想问问,我爸这个案子,现在进行的怎么样了?” 厉扬打着包票说:“令尊的案子目前为止还是很顺利的。这样吧,周末我安排个饭局,请了重审令尊案子的法官。夏小姐一定要如约过来,到时候我们吃个饭。饭桌上,什么都好说,是吧?” 夏灵这才放下心来,道:“那麻烦你了,厉律师。” “嗯,夏小姐也早点休息。” 通完电话,夏灵的心才终于安定下来。 她相信,厉扬一定可以帮她把夏东天救出来,如果可以翻案,那就更好了。 …… 精诚律师事务所。 厉扬等了半小时,才终于见到慕司沉。 他嘲讽的笑着,道:“我听说慕律师亲自起诉简家那位,这是为了什么?让我猜猜!为了夏灵?啧啧啧,简家是什么身份,居然能让慕律师大费周折,还真是稀奇。” 这时,秘书送进来茶水。 厉扬正准备伸手接过,却被慕司沉拿了过来,将整杯茶都缓缓倒进了一旁的盆栽里。 只听慕司沉慢条斯理的说:“那让我也猜猜,你等我等了半小时,这是为了什么?听说杨帆律所最近效益已经差到了极点,快被海城的律师界淘汰了?所以,你开始饥不择食了,连简家这种必输的官司,你也敢接?”被戳中心理的厉扬,别提多愤怒了。 没错,为了赚钱维持住杨帆律所在海城的效益,他与简夫人签了对赌合约。 如果他胜诉了,简夫人会付给他二百万的律师费。 可如果他输了,他不仅得不到任何报酬,反而还要倒赔简夫人二百万。 慕司沉看他难堪的表情,笑了笑,道:“被我猜对了,嗯?” 厉扬咬牙道:“慕司沉,你别得意的太早。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个官司我赢定了,你必须输给我!” 看着厉扬如此理直气壮,慕司沉差点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在他略微疑惑的目光中,厉扬冷冷笑着道:“你慕司沉为了夏灵,手也受伤了,还亲自下场跟简明那种人撕逼,这还不能证明夏灵在你心里的地位吗?可你别忘了,现在,你最重要的女人,她在我手里!” 慕司沉生平最恨被人威胁,尤其是厉扬这种人,他居然敢大言不惭的让他输给他。 厉扬以为自己抓准了慕司沉的软肋,步步紧逼的说:“司沉,想想你的小情人。我知道,你一定会做出一个正确的选择。” 慕司沉不以为意的勾了勾唇角,道:“简明,我是不会放过他的。我也很乐意看着你的律所,在海城消失。至于夏灵,你随意!” 厉扬一时间有些搞不懂了。 慕司沉好像对夏灵也没有这么在乎。 可夏灵却是他唯一能拿得住慕司沉的筹码。 厉扬愤恨的指着他,道:“好,慕司沉!咱们走着瞧!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他走后,慕司沉眉宇间露出一抹担忧。 随即,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吩咐道:“找两个人,最近保护夏灵,不要让她发现了。” …… 日子一转眼到了周末。 夏灵特意提前去了盛欣酒店。 厉扬安排的酒局在这里,她提前了半小时赴约,以免到时候堵车来迟了,给别人的印象不好。 听说今晚那个能主宰他父亲命运的法官也会来,她必须要把握住这次机会,争取让那个法官帮自己。 就在她路过大厅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夏灵回过头,便发现酒店门口,白雅慧的父母和慕司沉的母亲有说有笑的在前面走着,而白雅慧和慕司沉也如同一对金童玉女,陪在父母身边。 而慕夫人的话也传进了夏灵耳里。 “亲家,咱们今天啊,就把婚事定下,坐下好好商量一下订婚的事宜。两个孩子年纪都不小了,该把婚事提上日程了。” 白夫人跟着附和道:“是啊,司沉和雅慧也相处了好一段时间了,是该商定婚事了。” 就在这时,慕司沉的目光却落在了远处那个纤细的身影上,恰好与夏灵四目相对。 ------------ 第335章 她只是一个礼物罢了 夏灵仓皇地转过脸,避开他的视线,迈着微乱的步子往别处走去。 直到进了电梯,夏灵才发现自己的眼睛红了。 她赶忙深吸了几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又淡淡地补了个妆。 在包间里等了一会儿,厉扬才带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进来了。 夏灵赶紧站了起来。 厉扬介绍道:“这位,是陈法官。” 陈法官连忙道:“这是在外面,就别这么叫我了,被人听到了不好。” 说完,他冲夏灵笑着,直接走到了夏灵面前,道:“夏小姐,我叫陈泰,咱们既然在一起吃饭,那就是自己人了,你叫我陈哥就好!” 夏灵探究地望着他,眸光透着一抹狐疑。 这个陈泰,少说也有五十多了,是不是都该退休了? 而且,她以前也因为工作原因,去法院做过采访。 这个人,怎么都看不出法官的气场和气质呢? 厉扬这时走了过来,在她身边小声提醒道:“夏灵,你发什么愣呢?还不赶紧给陈哥问好?” 夏灵只好拘谨地鞠了个躬,道:“陈哥您好,我爸爸的事情,就麻烦您多费心了。” 陈泰呵呵地笑着道:“好说好说!来,落座吧!” 就这样,三人在餐桌前坐了下来。 陈泰熟练地点起了菜,丝毫不看价格。 点完这个酒店的特色菜之后,厉扬提醒夏灵给陈泰倒酒。 夏灵为了能让这个人帮父亲,也只好照做了。 “夏小姐啊,你也太客气了!” 陈泰哈哈大笑,那双眼睛,一直盘旋在夏灵的身上,久久移不开。 夏灵勉强陪着笑脸,小心翼翼地问:“陈哥,我爸那个案子,您觉得,还有希望吗?” “哎呀,这菜还没吃呢,夏小姐怎么就总是说些工作上的事情。”陈泰脸色有些不悦,道:“平时我工作已经很忙了,你看,这好不容易有个消遣的时间,你这一口一个案子的问题,着实让我很为难啊!” 夏灵连忙道歉,忍着内心的焦虑,等菜上来。 酒过三巡,夏灵终于还是将父亲的事情说了出来。 可这时,陈泰突然将椅子移到她旁边,伸手就搭上了她的肩膀。 他凑近嗅了嗅夏灵脖颈散发的体香,别有深意地说:“夏小姐啊!你看,你这酒喝得,一点诚意都没有,一口一口地抿着。难道,咱俩的情分就这么多?” 夏灵惊慌地起身推开他,也顺势弄洒了陈泰杯中的酒。 她震惊而愤怒地看着陈泰和厉扬。 陈泰十分没面子地靠在椅背上,冷哼了声,道:“厉律师,你说夏小姐是带着诚意来跟我谈事情的。这,就是她的诚意?” 厉扬赶紧走到夏灵身边,低声道:“你怎么回事?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陈哥约出来。现在这都什么时代了?为了你爸的后半生,你这点牺牲算得了什么?” 夏灵恍然大悟,顿时,一颗心沉到了冰点。 原来,厉扬是准备这么“谈”事情的。 她绷着脸,冷声说道:“厉律师,我付你律师费,是要你用你自己的能力和手段帮我爸打官司。而不是用这样的旁门左道!” 然后,她看了眼陈泰,压着火道:“抱歉,陈法官,我再去想别的办法。今天,打扰你了。” 说完,夏灵拎起包包,抬脚便往门口走去。 突然,她的双腿发麻,整个人都开始发软。 夏灵跌倒在地上,身体里慢慢升起一种火,越烧越旺,仿佛要将她整个人烧成了灰烬。 热,真的好热…… 夏灵突然反应过来,强撑着意志,咬牙看着他们:“刚才那酒里有什么?” 陈泰和厉扬相视一笑,眼里尽是猥琐之色。 厉扬拍了拍陈泰的肩,道:“陈哥啊,这女人就给你了,可咱们说好了,简明那个案子,你可一定要帮我疏通一下关系!” “放心吧!” 陈泰豪气地说:“我有好几个学生都在法院,我虽然不在那儿干了,可我的人脉还在呢!” 夏灵恍惚地听着,这才得知,陈泰现在已经不是法官了。 她更没想到,厉扬居然是这种人渣! 厉扬跟陈泰达成一致之后,就离开了包间。 陈泰望着跌倒在地上的尤物,搓了搓手,哈喇子都快流了出来。 “哎呀,小美人儿,你别怕,哥哥是最会疼人的!” 说着,便向夏灵扑了过去。 夏灵用尽力气,躲到了一边,仓皇地撑着身体爬起来,扶住了一边的凳子。 陈泰扑了个空,却越发觉得刺激,“好好好,那哥哥就先陪你玩一会儿。” 望着夏灵满面潮红,却倔强躲闪的模样,陈泰更觉得情趣十足。 反正,夏灵中了药,是坚持不了多久的。 夏灵紧紧咬着牙,怒视着他,道:“你最好放了我!我是记者,小心你这些破事,我都给你曝光出去!” 陈泰撸起袖子,一步步朝她走过去,无所谓地说:“你尽管去曝吧!反正,我早就不在法院了,我一个自由人,我怕什么?” 夏灵现在简直后悔地捶胸顿足了,恨不得杀了厉扬。 而她身体里那种异样的感觉愈演愈烈,她实在是撑不下去了。 眼看着陈泰越来越近,她拼尽全力举起了椅子想砸他。 可惜,自己根本就有心无力,浑身都软绵绵的。 陈泰一把将椅子给夺了过来,扔到一边。 他猥琐地笑了笑,道:“来吧,宝贝儿,别反抗了,没用的!你放心,哥哥一会儿肯定好好疼你!” 说完,他一下子搂住了夏灵。 这一刻,夏灵绝望极了。 意识还是清楚的,但是她浑身都使不上劲儿。 越是如此,她才越是绝望。 她恨不得自己现在死了! 陈泰一抱起她,将她扔在了沙发上,那肥胖的身体也顺势压了下来。 夏灵脑海中浮现出那三个字。 慕司沉,慕司沉…… 你在哪里? 如果他知道她遇见危险了,他还会来救她吗?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陈泰这样的流氓侵犯时,忽然,一声脆响,玻璃渣子在陈泰头上像雪花似的绽开。 陈泰整个人晕了过去,头上冒出的鲜血流到了米色沙发上。 夏灵整个人一惊。 朦胧中,她看到了那个高大伟岸的男人。 她甚至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慕司沉……” 夏灵有气无力地叫着他的名字。 直到她落入那个温暖又熟悉的怀抱,她才意识到,真的是慕司沉来救她了。 男人横抱着她,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眼中的寒意如同腊月的冰雪。 他步伐很快,带着她回到了自己开好的房间。 将夏灵放在床上,慕司沉本想回去处理厉扬和陈泰这两个家伙。 可就在这时,他的手被一个软糯的手抓住。 “别走,慕司沉,你别走……” 夏灵迷蒙中叫着他的名字,嘤咛着,央求着。 黑色的头发如海藻般散落在白色大床上,本来白皙的脸色透着醉人的潮红,清纯和妩媚就这么自然地融合在了一起,惹得人心痒难忍。 慕司沉这才发现,原来,他们给她下药了。 他拿出手机,给小宋打去电话,阴沉地吩咐道:“你把刚才的事善后一下。至于厉扬,一周之内,我要让他声名狼藉,无论是海城还是帝都,都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你听明白了吗?” 将事情暂时交给小宋之后,慕司沉将手机扔到了一边。 “求你,慕司沉,你帮帮我……” 夏灵拉着他的衣领,胡乱往他身上蹭,“我好难受,真的好难受。” 此时的小女人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那不停的嘤咛声,浇灭了慕司沉所有的理智。 男人的呼吸渐渐粗重,炙热的吻将她破碎的哀求声淹没。 潜意识里,夏灵已经将慕司沉当做了她唯一的救赎,予取予求。 …… 直到那小女人终于在他怀里安静下来,那起伏的大床才终于恢复了平静。 慕司沉将她搂在怀里,夏灵已经累得熟睡过去,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厉扬,陈泰……” 慕司沉冷冷叫着这两个名字,眼底散发出一抹迫人的凌厉。 …… 当清晨的光线染上窗纱,夏灵从梦中惊醒,这才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身上已经不是昨天自己的衣服了,而是被换了丝质的干净睡衣,她睡在干净柔软的床上。 她的心狠狠一沉,昨天发生的事,也一一归位。 尤其是陈泰那油腻如猪头一样的脸,现在想想,她都犯恶心。 就在这时,浴室的门锁响动,慕司沉已经穿戴整齐从里面走了出来。 夏灵在看到他的时候,第一感觉,竟然是庆幸。 她回忆起昨晚,千钧一发的时候,是他的出现,将他带出了泥泞。 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瞬间让她的心崩溃了。 她静静的望着他,眼泪却忍不住自眼底夺眶而出。 慕司沉叹了口气,缓缓走过去,将她搂在怀里,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 “没事了,我在。” 他声音低沉,却又透着属于慕司沉独有的安全感和踏实感。 哭了好久,夏灵才仰起头,望着他,问:“昨天,你怎么会那么及时来救我?你怎么知道,我遇到危险了?” 慕司沉眼中闪过一抹异样,总不能说他找人跟踪她?总不能说,他早就知道,厉扬的德行了! 他只能用戏谑的语气打着马虎眼儿,道:“心有灵犀?” 尽管只有四个字,却让夏灵的脸颊一下子红了。 她不敢看他灼热的目光,只能默默的说:“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慕司沉勾了勾唇角,将她揽进怀里,低沉沙哑的语气尤为暧昧,“那你还记不记得,后面又发生了什么?” 夏灵微微一怔,回想着昨晚慕司沉救了她之后,发生的种种。 尽管当时她意识已经不清了,但是,感官上的愉悦和激动,依旧清晰。 想到自己昨晚拉着她不让走,缠着他让他帮自己…… 夏灵脸上那吹弹可破的皮肤几乎要滴出血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慕司沉只觉得她这副模样可爱极了,笑着问:“害羞什么?我们之间,什么没发生过,嗯?” 夏灵连忙推开他,好恨自己对他的依赖和迷恋,好恨自己与他云泥之别,永远不可能有结果。 既然如此,她就不该由着自己沉沦下去。 她微垂的睫毛掩住眼底的忧伤,小声说道:“你先走吧,我一会儿再走,免得被人发现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暗示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偷偷摸摸的,不合伦理的。 可偏偏,慕司沉没有走的意思,双手抄在西裤口袋,缓缓走到窗边。 “难道现在,你还没有想通?”男人声音凉薄,一字一句的道:“我可以救你一次,但我不可能次次都出现的这么及时。” 夏灵想起厉扬对她的利用和欺骗,紧紧攥住拳头,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她一直将厉扬当作救夏东天的救命稻草,可是昨晚,她才发现,厉扬就是个骗子,是人渣! 自己给了厉扬将近一百万的律师费,她几乎快要倾家荡产,却最终换来了这样的结果。 现在,她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她是该先去告厉扬,让他还钱?还是先去举报陈泰?还是再找另一个律师救父亲? 夏灵的脑子一片混乱,麻木的坐在床上,一句话都不说。 这时,慕司沉走到她身边,道:“继续做我的女人,我可以重新接手你父亲的案子。” 夏灵的心忽然一沉,诧异的看着他。 他这个句话,就像是给深陷井里的人一个绳子,只要抓住了,就能上岸。 夏灵能看到的,也就只有这根绳子。 否则,她只能一直在井里待下去,永远都上不来。 但是昨天,她清楚地看见、听见慕家和白家见面,她清楚地知道,他快要订婚了。 夏灵将头埋得低低的,始终没有办法答应他。 慕司沉冷声解释道:“那个陈泰并不是从法院直接退休的,而是因为前年与下属乱搞男女关系,被开除的。还有厉扬,他代理了简明的官司。他找陈泰,无非就是想利用陈泰以前在法院的关系,帮他打赢那场官司。很遗憾,你只是他送给陈泰的礼物罢了!” ------------ 第336章 灵灵,你是不是很恨我? 夏灵听的心惊,浑身都止不住的发抖。 慕司沉一字一句的说:“只有我可以救你爸,也只有我有这个能力。否则,你就等着你爸在监狱里孤独终老吧!” 他丢下这句话,向门口走去。 可就在这时,夏灵突然跑下床,不顾一切的追了上去。 她从身后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宽厚的背上,从嗓子里发出了细碎的呜咽声,“慕司沉,你……先别走。能不能给我点时间,让我想一想?” 男人转过身,捏着她的下颌,让她抬起头,问:“你要时间想什么?” 夏灵无奈而无助的说:“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我心里真的很乱。你可不可以给我一点时间?我……考虑一下?” 慕司沉勾了勾薄唇,问:“三天,够不够?”夏灵犹豫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望着眼前羞涩又脆弱的女人,慕司沉回味起了昨晚的滋味,一把揽过了她纤细的腰肢。 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颌,如同品尝果冻般亲吻着她柔软的唇瓣,他本想浅尝辄止,可后来,却又情不自禁,加重了力道。 直到怀里的小女人禁受不住,发出了如猫一般的呜咽声,他才克制的放开她。 慕司沉眼中涌动着欲色,抚了抚她的脸颊。 他的喉结微微滚动,哑声说道:“今天就先放过你,记着,三天后,要好好补给我,不可以再拒绝我,嗯?” 夏灵莫名地望着他。 难道,他已经运筹帷幄,咬定了她一定会答应回到他身边? 他的自信,令她的心惶恐不安着。 她好不容易脱身了,获得了一丝自由。难道,还要再自投罗网地回到他身边吗? 慕司沉虽然现在对他还不错,但他这个人一直都是这样阴晴不定的。 对她好的时候,可以将她宠得忘记身份忘记一切;可当他生气的时候,也会让她生不如死。 况且,现在他已经有了未婚妻,她再回到他身边,又算得了什么呢? 夏灵沉默着,苦涩又纠结的面容,似乎让慕司沉意识到了她在想什么。 男人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道:“不要胡思乱想的,一切都有我在。你只要听话,就好。” 可他的安抚,并没有让她心里好受一些。 就在这时,夏灵的手机响了。 她连忙接了起来,原来是警局那边的电话,说是厉扬和陈泰的事情,希望她能尽快去做个笔录。 昨晚的事对于夏灵是个阴影。 挂了电话,她紧紧握着手机,有些紧张。 慕司沉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别怕,我陪你一起。” 随即,他让助理送了一套新的衣服过来,这才带夏灵一起去了警局。 因为有慕司沉在,警局那边的态度很好,对夏灵也没有问什么很为难的问题。 笔录很顺利的做完了。 而且慕司沉已经起诉了厉扬和陈泰,据说还提供了很多厉扬在帝都为了打赢官司,勾结官员的证据,彻底让厉扬的名声败坏,无法翻身了。 陈泰的罪名就更多了,包括他以前在任期间贪污腐败的证据,都被挖了出来。 夏灵一点都不意外。 慕司沉的做事风格就是如此,谁要是让他不舒服,他一定不会给对方留任何退路。 出了警局,夏灵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她对他道:“耽误你时间了,你不用送我回去了,我自己坐地铁就好。” 慕司沉觉得她这么拘谨的模样莫名好笑,捏了捏她的脸,道:“现在知道耽误我时间了?昨晚缠着我,不让我走的时候,怎么不觉得?”夏灵的脸一直红到了耳朵根子,虽然昨天她中了药,但她也是依稀记得,那一夜是多混乱缠绵的。 而且,是自己主动的。 慕司沉见她如此,心情莫名愉悦,问:“这下,想起来了?” 夏灵咬着下唇,羞愤至极。 慕司沉揽过她的肩,将她轻轻推进了车里,自己也上了车。 夏灵疑惑的望着他,问:“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我行李箱还在你家,不过,你要是想去我家,也不是不行。” 慕司沉倒是挺喜欢在夏灵那个小房子里的,有种他从未体会过的温馨和烟火气息。 况且现在,白雅慧已经知道了他在澜湾名迹的房子,他不会再让夏灵回到那里,免得节外生枝。 就这样,他再次跟夏灵回到了她租的小房子里。 回去之后,夏灵问:“你的手怎么样了?” 慕司沉看了眼手上的纱布,道:“这两天没换药,不过,不怎么疼了,应该快好了。” 夏灵拿过药箱,蹲在他身边,小心翼翼的解开了纱布。 伤口几乎快愈合了,只留下了淡淡的红色。 夏灵这才松了口气,有些惆怅地说:“这里以后,估计会留疤了。” “男人身上留点疤算什么?”慕司沉揉了揉她的头发,道:“不过,以后你看到这个疤,就要乖一点,别总是做让我担心的事。” 夏灵避开他的触碰,愤愤地说:“你只是顺便救了我而已。你只是有洁癖,不喜欢自己碰过的女人被别人碰。” 她用他说的话来堵他的口,慕司沉终究是咽下了想说的话,道:“既然你愿意这么想,那随你。” 说完,他不悦地站起身,去拿他的电脑。 毕竟,工作上还有很多事情,从昨晚到现在,他已经耽误了很多时间。 许多邮件都需要等着他回复。 夏灵连忙拿着纱布追了过去,道:“你急什么?我还没有给你包扎好。” 慕司沉冷冷说:“不必了,既然你这么不情不愿的,那就不要勉强自己为我做事。” 夏灵小声嘀咕道:“我知道,我没有白雅慧包扎得那么专业,你要是嫌弃的话,你去医院弄吧。” 她说完,慕司沉还是坐回沙发上,由着夏灵帮他的手缠上了纱布。 给他包扎好之后,夏灵将头发束在身后,又带上了围裙,问:“你中午想吃什么?” 慕司沉望着她忙里忙外,麻利地从冰箱里拿出食材,倒真有几分贤惠小妻子的感觉。 可这种想法,也只是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很快,就被他否定。 夏东天的女儿…… 呵,怎么可能? “慕司沉?慕律师?”夏灵出声提醒道:“你中午想吃什么?” 慕司沉这才回过神儿来,有些尴尬地避开她的目光,淡淡的说:“你看着做吧。” 夏灵突然发现,自己对于慕司沉的奴性,似乎已经刻在了骨子里。 这五年的调教,让她本能地去以他的喜好为主。 即便这是在自己家,她还是下意识地问了。 这样的自己,夏灵很不耻。 她生怕慕司沉看出自己的异样,赶忙跑到厨房做饭。 而慕司沉已经打开电脑,开始专注地处理手里的工作。 渐渐地,这个小房子里充满了饭菜的香味,和一丝温馨的烟火气。 临近中午,夏灵将做好的四菜一汤从厨房里端了出来。 “吃饭了!” 她冲着沙发那边叫了一声,没人答应。 夏灵这才发现,慕司沉正在专注地工作,干净的蓝色衬衫挽到了手臂,露出一截小麦色的手肘,修长的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着什么。 他认真的时候,侧颜很迷人,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眼神锐利而精明。 以前也是这样,他工作的时候,似乎很讨厌被外界的事打扰。 夏灵就这么坐在餐桌前,一手撑着下巴,情不自禁地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直到慕司沉暂时处理完了手中的事情,才注意到一旁的夏灵。 四目相接时,夏灵觉得自己被他的眼神烫了一下,赶忙收起了目光,尴尬地说:“快吃饭吧,都凉了。” 慕司沉望着眼前清爽干净的饭菜,胃里才觉得饿了。 他坐下,尝了一口面前的青椒肉丝,十分合他的胃口。 夏灵也拿起碗筷,慢慢吃了起来。 慕司沉一边吃着她的做的饭菜,脑海中浮现出以前夏灵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样子。 以前的她,什么都不用做,家里佣人成群;可自从跟在他身边,为了羞辱她,折磨她,她什么都得做。 这时,慕司沉突然开口问:“灵灵,你是不是很恨我?” 夏灵微微一怔,茫然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慕司沉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吃饭吧。” 他心里暗暗责怪自己最近真是多愁善感,他跟夏灵的关系…… 不就是男人跟女人最原始的关系? 她欠他的,夏家也欠他的,他为什么要心疼?要歉疚? 晚上,慕司沉依旧留宿了。 这男人最一下子救了她两次,就算她不是很想让他住在自己家里,可也实在不好意思像以前那样赶他走。 况且,她已经答应他,会重新考虑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 为了夏东天,或许,她还会再回到他身边的。 这么一想,夏灵也就让他留下了。 只是她这里实在是太小,浴室也只有一个。 晚上慕司沉先洗完澡,她才进去洗。 自从昨晚与她久违的缠绵后,慕司沉到现在还是隐隐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尽管已经很晚了,他还是没有丝毫睡意,想等她从浴室里出来。 就在这时,浴室里传出尖叫声。 慕司沉心一惊,拔腿往浴室跑去。 刚打开门,夏灵便像无尾熊似的,一下子跳到了他身上。 “啊!蟑螂!蟑螂!” 夏灵惊恐万分地叫着。 慕司沉只能一边托着她,一边拿了只鞋子,向那只红色的大蟑螂扔了过去。 幸好,扔得很准。 浴室里安静的只剩下水声和夏灵剧烈的心跳声。 还有……慕司沉粗重的呼吸声。 他低头看去,此时的小女人浑身都是肥皂泡泡,头发上的水滴湿哒哒的顺着她美妙的身躯滑落。 夏灵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吓得花容失色,立刻就想从他身上下来。 可惜,此时的慕司沉眼底早已翻腾起了浓重的欲色。 下一秒,她整个人被他放在洗手台上。 …… 慕司沉从浴室里将浑身虚脱的夏灵抱出来时,已经是两小时之后了。 男人面色红润,神清气爽。 夏灵却像只猫儿似的,躲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后来,慕司沉将她放在床上,双手撑在她身侧。 夏灵愤愤的控诉道:“我就不该留你在我家。” 慕司沉笑了笑,道:“那今晚谁帮你消灭那只蟑螂?再说了,还不是你自找的,对我投怀送抱?” 夏灵觉得脸都没有了,钻进被子里,蒙住了脑袋。 慕司沉不笑出了声,睡到她身边,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 “明天周一,早点睡。” 男人的薄唇贴在她耳边,又吻了吻她的耳垂,轻哄道:“你不用不好意思,也不用害羞。不要忘了,你是我的人。” 夏灵倔强的说:“三天后,才知道我是不是你的女人。我还没考虑清楚呢!” 慕司沉在她敏感的颈部摩挲着,轻笑了声,道:“嘴上那么犟,身体倒是诚实得很。” …… 翌日,夏灵醒来的时候,慕司沉已经离开了。 以前也是这样,每个周一,慕司沉都会去的特别早,似乎有例会要开。 夏灵疲惫的从床上爬起来,慢吞吞的收拾着东西,准备去上班。 就在这时,她无意间扫到沙发上的文件袋,应该是慕司沉昨天工作时候用的。 她给慕司沉打了电话,想提醒他把工作的东西落在家里了。 可惜,打了半天,没人接。 生怕这个东西对他很重要,影响到他工作,夏灵决定去精诚律所给他送一趟。 本想直接送到前台,让前台交给他。 可很不巧,今天前台并没有人,夏灵无语的叹了口气,只能往他办公室走去。 到了他办公室门口,正准备敲门,里面却传来了他与助理对话的声音。 “慕律师,厉扬和陈泰违法的证据昨天已经全部整理完了。”小宋将资料递给慕司沉,道:“夏小姐被他诈骗了将近一百万。要是咱们当初提醒一下夏小姐就好了。毕竟,这也不是个小数目。” 慕司沉冷冷抬眸看着他,语气里透着一丝危险,“你是在怪我心狠,当初看着她进了厉扬的圈套?还是……你心疼她的遭遇?” “没有没有,我……就随口那么一说。” 小宋连忙辩解,将资料全部放在他桌上,道:“那慕律师,我先去忙了。” 生怕慕司沉怪他多管闲事,小宋赶紧开溜。 就在打开门的这一刻,小宋无比震惊的看着门口的夏灵。 “夏……夏小姐……” 小宋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刚才他和慕司沉的对话,她不会都听见了吧? ------------ 第337章 慕司沉去白家退婚 慕司沉听到小宋的话,立刻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果然,是夏灵站在那儿。 此时的她,脸色苍白,眸光中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慕司沉一向处变不惊,可现在,他却突然有点心慌。 他挥了挥手,让小宋先出去。 随即,沉声问:“你怎么来了?” 夏灵将他落在家里的资料拿出来,声音却开始颤抖,“这是你忘在家里的,我怕你需要,就来送给你。” 慕司沉接过文件袋,看她这副样子,就知道她一定是刚才听到了他跟小宋的对话。 “灵灵,你先进来,我们谈一谈。” 慕司沉说着就要先将她带进办公室,把门关上。 可夏灵却避开了他的触碰,抬头看着他。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很轻,却很坚定,“慕司沉,关于你昨天的提议,我已经想清楚了。我不会回到你的身边,我自己想办法救我爸爸!就算厉扬进去了,说不定还有别的律师可以。” 说完,她失望的将目光从他身上收回来,头也不回地离开。 慕司沉闭上眼睛,深深地叹了口气,一脚踢在旁边的椅子上,懊恼的心情终于在在没人看见的时候,暴露无遗。 …… 另一边,法院。 简夫人听说慕司沉向法院提交了大量简明偷税漏税、赌博嫖娼、猥亵未成年等各种罪名。 她看得出来,慕司沉这次是下狠手了。 她只怕简明未来十几年都要在监狱里度过。 可她就只有简明这一个儿子,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经受这种牢狱之灾呢? 她本想亲自来法院找找以前的熟人,疏通一下关系。 只可惜,慕司沉之前打了招呼,没有人敢给简夫人通路子,更没有人敢帮她。 想到慕司沉利用完他们简家,现在又对他们这么狠,这让简夫人怎么能不恨? 就因为夏灵这个贱人,慕司沉居然连一点活路都不给简明留。 想了很久,简夫人也不敢直接去找慕司沉算账。 但她知道,有一个人,可以帮她出了这口恶气! 就这样,她让司机将她送到海城医院,根据下面人的调查,找到了白雅慧的门诊。 当时正值下午下班,白雅慧从门诊出来。 简夫人立刻迎了上去,“你就是白医生吧?” 白雅慧冷冷看了她一眼,道:“不好意思,现在已经下班了,要看病,明天早点挂号。” 说完,她匆匆往外走去。 简夫人连忙追上她,道:“我不是来看病的,我是专程找白医生聊聊天。” 白雅慧顿住脚步,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我……认识你吗?” “是,您不认识我,但是,您总该认识慕律师吧?” 简夫人笑盈盈地说:“听说,白小姐你是慕律师的未婚妻。我这儿,有慕律师一点消息,我想,你会感兴趣的。” 白雅慧的眼里划过一抹寒光,立刻道:“走,去我车里说。” 就这样,简夫人上了白雅慧的车。 “白小姐,我真是替你可惜。”简夫人摇了摇头,貌似惋惜地说:“像你这么漂亮,又有能力,事业有成的女人,居然被慕律师当根草,还得忍受慕律师在外面养女人。真是不容易啊!” 白雅慧的瞳孔猛地一缩,追问道:“你知道他在外面有女人?你到底是谁?” 简夫人缓缓地说:“慕律师手上的伤,你看见了吗?那是他为了救夏灵,跟人打架被刀划伤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夏灵这个名字。她本来是我儿子的女朋友,后来勾搭上了慕律师,就把我儿子给甩了。” 白雅慧默默念着‘夏灵’这两个字,总觉得很熟悉。 突然,她恍然大悟地问:“你说的是,那个记者?” “是啊,原来,你还被他们蒙在鼓里?” 简夫人叹了口气,道:“现在,慕律师很介意我儿子跟夏灵以前的事,所以疯狂报复我儿子。哎,他对夏灵,还真是用情至深啊!” 白雅慧听着简夫人的话,整个人气到发抖。 怪不得,上次在精诚律所楼下碰到夏灵,这女人阴阳怪气的呢。 搞了半天,她就是那个勾引慕司沉的狐狸精! 想到这儿,她只觉得那股怒火直冲脑门,咬着牙问:“那女人,在哪里上班?” “就是我们海城杂志社,新闻部。你去找她,可千万别走错门了。” 简夫人说完,就从她车里离开了。 白雅慧二话不说,一踩油门,车向海城杂志社开去。 …… 杂志社里,夏灵现在有了自己的办公室,正因为如此,她才能毫无顾忌地将失落的情绪写在脸上。 整整一天,她就坐在办公桌前,怎么都想不通。 慕司沉到底是多恨她?他到底是想把她耍成什么样子啊? 他很早就知道厉扬是什么货色了,就连他的助理都知道。 可是,他不告诉她,也不让他的助理告诉她。 他眼睁睁地看着她往火坑里跳,眼睁睁地看着她越陷越深。 夏灵苦涩地牵起唇角,她真的好蠢,蠢到把他当做了救世主。 她怎么都不会想到,这所有的一切,一步步都在慕司沉的算计里。 或许,他提出救她爸爸的条件,也根本就是骗人的。 他无非是想继续把她困在身边,让她继续做那个没有思想,没有自由,只能讨好取悦他的玩物。 夏灵安慰自己,应该庆幸,幸好发现得早。 否则,三天后,她又会放弃尊严,继续跟着他。 突然,她的办公室被人狠狠踢开了门。 夏灵还没来得及反应,便看到白雅慧直奔进来,朝她走过去。 下一秒,狠狠一耳光落在了夏灵脸上。 “搞了半天,你就是那个贱人!” 白雅慧打完她耳光,又开始薅夏灵的头发,恶狠狠地说:“勾引别人老公的烂女人,你之前居然还敢在我面前挑衅我!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你!” 因为白雅慧在这边已经闹了起来,同事们听到声音,也纷纷跑到了夏灵办公室门口围观。 夏灵只觉得头皮都快被她剥下来了。 之所以没有动手,那是因为她心里有愧,的确,是她明知道白雅慧的存在,却还跟慕司沉不清不楚的。 可现在,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夏灵已经忍无可忍。 她推开白雅慧,冷着脸道:“对面有个咖啡店,我们去那里说吧。” “说什么说?” 白雅慧双手环抱在胸前,趾高气昂地瞪着她,道:“怎么?怕了吗?你当小三当的明目张胆,现在,在你同事面前还怕丢人?” 夏灵的同事早已经惊掉了下巴。 他们记得之前在日料店看到过这个女人,他们还一度认为是慕司沉甩了夏灵,然后无缝连接到这女人了。 可没想到,居然是夏灵抢了人家的老公? 这实在是让他们太意外了! 只有七七替夏灵着急,刚才白雅慧来闹事的时候,她就偷偷给慕司沉他们律所打了个电话,让他赶紧过来救夏灵。 不管怎样,这两个女人都跟慕司沉有关系,他总不能独善其身吧? 而白雅慧打了夏灵也丝毫不解气,转身对着夏灵的同事们道:“今天,我就告诉大家,你们的主编,就是个勾引别人老公,陪别人老公睡觉的烂货!她平时一定伪装得很好,你们都不知道吧?” 就在这时,夏灵终于忍耐到了极限,忽然扣住白雅慧的肩膀,将她的身子转了过来。 下一秒,她把刚才那一巴掌也结结实实的还给了白雅慧。 这下,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们以为夏灵心虚,是不敢还手的。 没想到,夏灵也同样打了白雅慧一耳光。 “啊!你这个贱人,抢了人家老公,居然还敢跟我动手?” 白雅慧气急败坏地尖叫着,“我今天一定要毁了你这张脸,让你再去勾引慕司沉!” 此时此刻,夏灵再也不想忍下去了。 她抓住白雅慧伸过来的手腕,冷声质问道:“谁是你老公?慕司沉吗?他娶你了吗?结婚证拿出来看看?” 一连串的质问,堵得白雅慧哑口无言。 她的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说:“我跟慕司沉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早晚都是要结婚的。两家父母连婚事都商定好了,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以为就凭你这种烂货,也能嫁给慕司沉?别天真了!” 就在这时,白雅慧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她本想摁掉,可一看是家里的电话,她还是接了。 随即,电话里传来母亲慌张的声音:“雅慧,你在哪儿呢?司沉来家里了,一进门就说要退婚呢!” “什么!” 白雅慧大惊失色,恨恨地瞪了眼夏灵。 虽然她恨不得杀了她,可现在,慕司沉跑到白家要退婚,她只能先放过夏灵,回家看看情况。 …… 白家。 此时的白家只有白夫人,而白雅慧的父亲白威在公司还没回来。 白夫人一个女人,瞬间失了主心骨,只能跟慕司沉这样尴尬的坐着,等着丈夫和女儿回来处理这件事。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女佣的声音。 白夫人连忙站起身来,匆匆走到了门口。 没想到,不仅是白威和白雅慧回来了,他们竟然还把慕夫人也请了过来。 慕司沉的眼神更加锋利了,他并不想让这件事打扰到母亲,可白威和白雅慧哪个也不是省油的灯,偏偏要把慕夫人也拉进来。 慕夫人在路上也大概听了原委,一进门便道:“司沉,你疯了是不是?好好地,为什么要退婚?” 慕司沉冷冷瞥了白雅慧一眼,道:“我不需要一个骂街的泼妇来做我慕司沉的太太!” 白雅慧已经憋了一肚子的火,现在自己都抓到他的死手了,他居然还理直气壮的,这让白雅慧怒火中烧。 她指着他,不顾情面的大吼道:“你说我是泼妇?那还不是给你给逼得!怪不得你说你不喜欢我,你喜欢夏灵那个狐狸精是吧?你知道我去找她了?她跟你告状了?你急了,你恨不得杀了我,是不是!” “夏灵?” 慕夫人念叨着这两个字,不可置信地看着慕司沉。 他们不是早就分了吗? 那个小狐狸精明明收了她一百万,居然这么不讲信用,又回来勾搭她儿子,坏她儿子的好事了? 慕夫人脸色难堪至极,浑身发抖,望着慕司沉,道:“你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司沉还没有说话,白雅慧便哭着说:“伯母,还来跟你说吧!您都不知道,慕司沉在外面养了个小情人,叫夏灵。他为了那女人,一直以来都对我不冷不热的。今天我气不过,去找那个女人了,他居然就要用退婚来威胁我!” 慕司沉冷声纠正道:“这不是威胁!白雅慧,这是通知你。” 白威气的吼道:“真是欺人太甚!司沉,我一直觉得你是个有能力又负责的好男人,才放心把女儿交给你。可没想到,你居然做出这种事,还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你的确是条件好,可我们白家条件也不差,我们没必要让女儿忍气吞声的!” 白夫人连忙附和道:“就是!追我们雅慧的人多着呢,就算再找一个,也不会比你差!” 白雅慧没想到父母居然真的同意退婚,她连忙道:“爸妈,你们说什么呢?我没说要退婚,我喜欢的人我死也不会放手的!你们要是真疼我,就去找夏灵,让她滚得远远的!” 慕司沉冷声道:“有我在,谁都不准碰她!白雅慧,你要是再去闹事,就不是仅仅退婚这么简单的了!说实话,我已经忍你很久了!” 白威指着他,气的吹胡子瞪眼的道:“你威胁谁呢?你自己养小三,还在我们面前护着小三,你真把我们白家当茶馆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慕司沉点了点头,道:“你要认为是威胁,那就算是吧!你们有什么手段,那就尽管放马过来,我照单全收。” 白威完全没想到,慕司沉居然如此猖狂,简直不把白家放在眼里。 可是,这场婚事,说到底,也是他们白家高攀了。 虽然,他们白家做生意做得不错,家财万贯,但他们却没有慕司沉手里的资源和人脉。 因此白威表面上装作不怕他退婚的样子,心里其实已经开始着急了。 ------------ 第338章 如果我回到你身边,你会娶我吗? 就在他们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慕夫人突然间倒了下去。 她在地上浑身抽搐着,如同癫痫犯了一般,口吐白沫。 慕司沉这才紧张起来。 “妈!” 他立刻拿出手机打了120急救。 幸运的是白家附近正好是在海城医院附近。 急救人员将慕夫人抬走的时候,慕司沉望着白家这一家三口,愤然丢下一句话:“要是我妈有个三长两短,我会让你们一起陪葬!” 他的眼神散发着浓重的杀意,又冷又深,像寒潭般可怕。 白威久经商场,他是知道慕司沉实力的。 虽然慕司沉表面上是律师,但他在很多大型企业都占有不少的股份,而且也是很多企业争相抢夺的法律顾问,无论是人脉还是经济基础,都在白家之上。 他不禁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该把慕夫人带来。 “都是你!” 白威烦躁地对女儿吼道:“非要把慕夫人带来,这下好了!我问你,这怎么收场?” 白雅慧看到慕夫人刚才那个状态也吓得不轻,她哭丧着脸道:“谁知道他妈还有这个病呀!这下,慕司沉只会更恨我了!” 白夫人弱弱地问:“那我们雅慧这个婚,到底还退不退啊!慕司沉刚才态度那么坚决,我们要不要同意退婚?” 白威气地瞪着她道:“现在还是退不退婚的问题吗!现在我们还是祈祷慕司沉那个妈能平平安安吧!否则,他要跟我们鱼死网破,我们还真是承受不住!” 白夫人乱了阵脚,匆匆忙忙地说:“那……那我现在就去买点补品,明天我们去医院看看。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 深夜。 夏灵站在出租屋的小阳台上,静静地看着外面漆黑的天空。 今晚的天上,连颗星星都没有。 她心口像是闷着一颗大石头,毫无睡意。 想到今天白雅慧来闹事,同事们的眼神,鄙夷的、惊讶的、好奇的…… 夏灵甚至没有勇气出现在明天的单位里。 今天这一整天,她经历了慕司沉的欺骗,经历了白雅慧的辱骂,经历了同事们的鄙视。 就在这时,敲门的声音传进她耳里。 紧接着,她的手机弹出他的微信,“开门。” 夏灵不想放他进来。 可是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的好。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缓缓走到门口开了门。 男人只穿着一件整洁干净的白衬衣,挺拔修长的身形微微透着一抹疲惫,静静伫立在门口。 夏灵侧过身,让出了空隙。 慕司沉进门后,随手关了门。 他望着她白皙脸颊上明显的红印,紧紧蹙起眉头,道:“她还打了你?” 夏灵抬起头,反问道:“小三过街,人人喊打,难道,慕律师之前都没有想到这一天呢?” 慕司沉知道她在嘲讽他。 像夏灵这么骄傲的女人,就算这几年,她温顺了很多,但她骨子里仍旧有着倔强的灵魂。 慕司沉的心泛起一抹疼意,伸手抚着她被打的那侧脸颊,淡淡地说:“不要这么说自己。” 夏灵恨恨地打掉他的手,道:“不用你假好心!慕司沉,你到底想怎样啊?你看着我一步一步掉进厉扬的陷阱里,被他骗得倾家荡产,你是不是觉得很爽?你是不是觉得我活该!如今这样的局面,就是你想要的结果,是不是!” 慕司沉面色深沉,墨色的眸中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低沉地开口道:“当初,是你自己决定离开我的,也是你自己去找厉扬的。如果不让你亲手捅破这层窗户纸,你会死心吗?” 夏灵知道,自己永远都说不过他。 他好像做什么,都能说得出令人无法反驳的道理。 但是,他做的事,永远是那么冷、那么狠。 夏灵点点头,道:“那你告诉我,你今晚过来,是什么目的?帮你未婚妻来验收成果的?好,这下你看到我有多狼狈了,你可以走了!” 慕司沉叹了口气,道:“我已经去白家提退婚的事了,对于白雅慧给你造成的伤害,我很抱歉。” “退……退婚?” 夏灵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慕司沉深深地望着她,道:“是的,你没听错,我会跟她退婚。就算你回到我身边,也没有人会说你是小三。” 不知为什么,此时的夏灵,心跳莫名剧烈起来。 心中有一种冲动,这么想了,她要这么做了。 “慕司沉,如果……”夏灵哽咽了一下,心一横,道:“如果我回到你身边,你会娶我吗?” 说完这句话,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疯了! 可是,她不想再自欺欺人,她恨过他,但更多的,是崇拜、是爱慕,是想和他在一起。 慕司沉整个人都肉眼可见的愣住了,这与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他,完全不同。 他沉默了良久,望着夏灵那张充满期待的脸,语气恢复了前所未有的凉薄与冷硬。 “夏灵,这种事,你不该想。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去想不现实的事。” 说完,他站起身,步伐匆匆地离开她家里,再也没有说别的话。 夏灵回头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嘴角划过一抹微笑,眼泪却忍不住从通红的眼中落了下来。 自己真的是疯了,居然问他这样的问题,去自取其辱。 她早该知道他的答案的,不是吗? …… 海城的初春,夜里还是很冷。 一阵阵凉风钻入慕司沉领口,他孤独地走在大街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清醒一些。 他越发厌恶如今的自己了,他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 就像以前那样,把她当一个玩物,把她当作报复夏东天的工具,不好吗? 要是他真来硬的,无论她是否心甘情愿,她也只能像以前那样取悦他,在他身边做一个听话的小女人。 可现在,他对她莫名的心软,越来越没有办法去强迫她。 就这样,不知不觉地,他走回了医院。 慕夫人被医生打了镇定药物,还在熟睡。 医生将慕司沉叫到办公室,道:“慕先生,您母亲曾经患有双相情感障碍,后来控制住了,但是停药了三年,目前只吃的保养神经的药物。她这个病就是狂躁、惊恐与抑郁交替发作,如果控制得好,不受刺激,那还好说。但现在很显然,她又复发了!今天幸好你们发现及时,若是她突发癫痫的时候,周围没有人,有很大的风险会窒息而亡。” 听到“复发”这两个字,慕司沉的头都大了。 母亲这个病,是二十年前嫁给那个人之后,被殴打、被羞辱,才患上的。 离开那个人之后,慕司沉带着她四处求医,用药物控制住了病情,但后面也复发了很多次了。 上一次复发还是三年前,没想到,现在,又一次复发了。 慕司沉自责得要命。 这些年,他一直很孝顺,母亲曾经为他受的苦,他看在眼里,也疼在心里,所以他极尽所能对母亲好,孝顺她。 可这次,他终究还是伤害到了母亲。 医生提醒道:“你母亲这次醒了之后,一定要找人寸步不离地看着她,因为她很可能抑郁和狂躁交替发作,哪怕是自残的行为,也会有的。你们做家属的,也不要再刺激她了,有什么心结,尽快打开。她这个病,最主要的就是保持心情舒畅。” 慕司沉揉了揉眉心,对医生道:“那拜托你们了,我明天会把我母亲这些年的病历拿过来给你们参考。该怎么治疗,你们尽管去做,花费不用担心。” …… 翌日一早,白家心虚,一家三口,拎着大包小包的补品,来到了慕夫人的病房。 可医生昨晚给她注射的镇定剂剂量大,慕夫人现在还在睡着。 慕司沉看到他们过来,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白父和白母到底是长辈,他们实在拉不下面子去道歉。 白雅慧扭扭捏捏地走到慕司沉面前,小声道:“司沉,昨天……是我太冲动了,我跟你道歉。我们今天想看看伯母,她怎么样了?” 慕司沉冷冷说道:“她在休息,没有生命危险,现在不便见客,你们走吧。” 白雅慧看了眼父亲,示意他说句话。 白威尴尬地走上前,将贵重的补品放在地上,道:“司沉啊,昨天我们雅慧的确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可说到底,我们也即将是一家人了,你也不能这么冲动,动不动就退婚的。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好商量嘛!” 慕司沉脸色一点都没有缓和,双手抄在西裤口袋里,背对着他们,道:“退婚不是我冲动之下做出的决定。很抱歉,白小姐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对她没感觉。” 白雅慧没想到,这都过了一天了,他还是坚持退婚。 她胸中涌出一股愤怒,质问道:“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夏灵那种会陪你睡觉的烂货吗!” 慕司沉猛然转过身,犀利的眼神如一把刀,直直射向白雅慧,吓得她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 白威实在看不下去了,将女儿护在怀里,道:“怎么?你这样子,是什么意思?还想为了外面的女人,打我们雅慧一顿?你别忘了,是你出轨在先,是你对不住我们雅慧!我们白家也不是非你不可,你不要欺人太甚!” 慕司沉指着病房里面,道:“我妈被你们闹的旧病复发,现在还没有醒,到底是谁欺人太甚?我劝你们不要惹恼了我,否则,我会让你们知道,我的手段!你们白家的生意好不容易在海城站稳了脚跟,千万别做找死的事!” 白威一直都知道慕司沉的实力,所以才想跟慕家攀亲。 但现在,慕司沉还没娶自己女儿过门呢,就开始在外面养起了情妇,这要是以后结了婚,还不得把他们白家人欺负死? 与其如此,白威觉得,还不如就此脱身。 否则,以自己女儿这个脾气,还不知道以后跟慕司沉硬碰硬,给白家惹出什么乱子呢? 因此,就算白雅慧还想跟慕司沉吵,白威却拉着女儿,制止住了她。 他语气里透着几分小心,道:“司沉啊,那既然你母亲还没醒,我们就先回去了,过两天,再来看她。” 慕司沉给了他们一个警告的眼神,一句话都没说,回到了病房。 直到快中午,慕夫人才醒。 “你这个逆子!” 慕夫人一醒来,就指着他骂道:“我千挑万选的儿媳妇儿被你给折腾没了!还有,你不是说你跟那个小妖精断了吗?难道,你们一直都在骗我?” 慕司沉连忙拿出药,道:“妈,您先把药吃了,我们再谈这个问题。” “我不吃!” 慕夫人情绪激动的道:“你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一个解释,我现在就去找那个该死的狐媚子!她收了我的钱,居然敢骗我。对了,她还签了协议书,我可以拿着这个协议书去告她!” “妈!您冷静一点。” 为了让母亲吃药,慕司沉安抚道:“您先把药给吃了,我就告诉您我为什么把她留在身边。您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没跟她断掉吗?” 慕夫人这才乖乖吃了药,急切的道:“好了,你说吧!为什么把那个狐狸精留下来。” “她……”慕司沉靠在墙壁上,望着地面,一字一句的说:“是夏东天的女儿!您还记得夏东天吧!” 慕夫人大惊失色,整个人控制不住的颤抖,然后,面容就开始狰狞起来,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夏东天! 她怎么会不记得夏东天呢? 这个害死她丈夫的男人,害得她被另一个男人羞辱了十几年,生不如死的男人! 慕夫人愤怒的说:“既然她是那个人的女儿,你怎么可以跟她……你怎么还能把她留在身边?你应该为你父亲报仇,你应该让他们父女也生不如死!” 慕司沉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弧度,道:“我已经把她父亲弄进去了。您是女人,您该知道,让一个女人生不如死的办法有很多。就例如,把她困在身边,羞辱她、折磨她,把您以前受到的折磨,都在她身上一一试过。我会消耗着她的青春,却不会给她任何承诺,直到她老去,她也飞不出我的笼子。” 慕夫人听着儿子的叙述,心里别提多畅快了! 就该这样才对! 当初夏东天害死她的丈夫之后,她忍辱嫁给另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拿烟头烫她,用最恶毒的言语羞辱她,可是,为了生存,为了给儿子博一个好出路,她只能忍受着他的凌虐。 慕夫人想到自己曾经所受过的苦,慕司沉都会一模一样用到夏灵身上,她就觉得心情无比舒畅。 好像过往那些积压在心里的仇恨,全都找到了发泄口。 毕竟,如果当年不是夏东天,她的丈夫又怎么会死?她又怎么会沦落于那种地步,受了那么多年的侮辱和苦难? ------------ 第339章 夏灵去相亲了 慕夫人得到了儿子的答案,终于不再像一开始那般激动,而是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是不想勾起您以前的回忆,那样的记忆,会让您的病复发。” 慕司沉叹了口气,道:“可我没想到,我千防万防,您的病,还是复发了。” 慕夫人半信半疑地望着他,问:“你跟我说句实话,你跟我保证,你把她困在身边,真的只是为了报复?可是,这样一来,难不成她还要在你身边一辈子勾引你?要我说,还不如把她关起来,关一辈子!” 慕司沉无奈地看着母亲,道:“现在是法制社会,把她关一辈子,那叫非法囚禁,是犯罪的!但是把她困在我身边,等夏东天出来了,让他亲眼看着她女儿在我这里受尽屈辱,这才是对他最好的报复,不是吗?” “嗯,你说得对!”慕夫人目光凌厉,一字一句地道:“是该让夏东天亲眼看着她女儿替他赎罪,这样才不枉我们母子曾经受的那些苦。哎,司沉,是我误会你了。我还以为……你是对那个女人上了心。” 慕司沉冷冷笑了笑,道:“夏东天的女儿,我怎么会?” 慕夫人这才完全放下心来。 这个世上,最恨夏东天的人,莫过于他们母子。 自己的儿子就算再怎么糊涂,都不可能爱上夏灵的。 若是把夏灵留在身边,永远地折磨她,倒也是个报复夏东天的好办法。 只是…… 慕夫人犹豫了一下,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可是,你留个女人在身边,就算你是为了报复夏家,可别人不知道啊。就因为夏灵这个小贱人,雅慧都误会了你。即便我们不跟白家攀亲,跟任何一个门当户对的家族攀亲,他们都不会容忍的。” 慕司沉不以为意地说:“目前我对白雅慧没感觉,至于结婚的事情,您就不要为我着急了,先把病养好。” 慕夫人深深地叹了口气,道:“我就想看着你结婚生子,什么时候啊,我能抱上孙子,我这病就全好了!” 慕司沉只是将目光望向窗外,没有附和母亲的话。 …… 杂志社。 夏灵第二天出现在单位的时候,除了七七十分惊喜以外,其他同事看她的眼神都已经变了。 大家依旧惊讶、不屑和好奇。 毕竟,昨天白雅慧闹成了那样,别人想把夏灵往好处想都不行。 只有七七,上午的时候,悄悄进了夏灵办公室,给她递了一杯咖啡。 她道:“夏姐,你昨天一定没有休息好吧,咖啡给你,解解困。” “谢谢。” 夏灵冲她笑了笑,道:“不好意思,昨天耽误你们工作了。” 七七犹豫了半天,弱弱地说:“那女人真是太嚣张了!我不管别人怎么想,可我就是觉得,你才是慕律师的正牌女友。毕竟,慕律师是亲口承认过的呀!而且,昨天我给慕律师打电话的时候,他明显很紧张。” “什么?”夏灵惊讶地问:“你给他打电话了?” 七七点点头,道:“是啊,不然,那女的来闹事闹到一半,怎么可能回去?我没有慕律师的手机号,就给他们律所打了电话。后来慕律师一听你出事了,他立刻就说他来解决。没多久,那个白雅慧就接到了电话。我估计,是慕律师打电话让她回去的。” 夏灵怔怔地坐在椅子上,心底涌出一抹莫名的悸动,可很快,就被理智压了下去。 昨天,慕司沉亲口说过,他不会娶她,那么坚定,那么残忍。 “夏姐?” 七七轻轻叫了她一声,道:“你……没事吧?” 夏灵立刻回过神儿来,感激地说:“昨天谢谢你啊,要不是你,还不知道白雅慧要闹到什么时候?” 七七笑嘻嘻的说:“没事没事,我就是很磕你跟慕律师啊,我觉得,慕律师心里是有你的。” 夏灵严肃地对她说:“七七,以后不要再提这个人了,我跟他……已经过去了。” 七七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道:“那……好吧。夏姐,你别太伤心了,过段时间,同事们就都会忘了这件事的。爱情没有了,那你就专心搞事业!你现在已经是主编了,要是以后能写出什么大新闻,是有机会调到帝都总部的!” 七七的话突然提醒了夏灵,她道:“对了,最近就有个大新闻,前两天总部刚布置下来的。心外科有一个新药正式上市了,说是对先天性心脏病的儿童有重要作用,可以延缓生命,争取手术时机。总部让我们去采访新药的研发者,下周交稿子。你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做这个case?” 七七眼前一亮,随即,又暗了下去,“哎呀,这些搞研发的人,估计跟慕律师差不多,性格孤僻,又很难讲话。去年,我们采访过一个科学家,你还记得吧?那真是我们问什么,他就怼什么,连咱主编都被他怼得怀疑人生了。” “这次不会。” 夏灵笑了笑,道:“这次的主角,是我闺蜜,采访肯定会很顺利。这个稿子,你好好写,写得好,等你实习结束之后,我争取让你留下来。” 七七开心得差点叫出来,“真的啊!夏姐,你也太有能耐了!你怎么认识的人,都这么厉害啊,慕律师已经很厉害了。好家伙!这又来了个医学专家!” 夏灵忽然惆怅起来。 是啊,她认识的人里,好像只有她自己,是混得最菜的,日子过得一地鸡毛。 后来,夏灵将采访的事情一跟叶佳禾说,她很爽快地就同意了。 本来是把采访地点定在心外科的,但夏灵不想跟白雅慧打交道,毕竟,这女人跟叶佳禾在一个科室里。 无奈之下,叶佳禾只好将采访地点定在了实验室。 七七作为夏灵的小跟班儿,一见到叶佳禾,便吹起了彩虹屁,“哇,叶大夫,你真的好漂亮!天呀天呀,难道,漂亮的人只和漂亮的人做朋友吗?为什么,夏姐身边这么多美女帅哥?” 叶佳禾被她逗笑了,回赞道:“你也很可爱。” 就这样,她们很顺利地在实验室里完成了采访。 恰好也到了下班时间,夏灵让七七先回去了。 因为,自己还有话想跟叶佳禾说。 “佳禾,上次你跟我说,你的病人里,有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律师?你……可以带我去见见他吗?” 叶佳禾一愣,疑惑地问:“你不是说你已经把你父亲的案子交给另一个律师了吗?怎么?办得不顺利?” 夏灵犹豫了一下,虽然很难以启齿,她还是将自己最近的遭遇告诉了叶佳禾。 “你……你说什么?那个律师是个骗子?”叶佳禾立刻问道:“那你的钱都被他骗走了,你身上还有钱吗?我……我再转给你一些,你先用着。” 夏灵连忙制止道:“不不不,你上次给我的钱我还没花完呢。之前给那个律师的钱,是慕司沉的妈妈给的。当时,她给了我一百万,让我离开慕司沉,我收了她的钱。所以,请律师的钱,不是我自己的。” 叶佳禾这才明白过来。 只是,她还是很惊讶,没想到夏灵会收慕夫人的钱。 似乎看出了叶佳禾的疑惑,夏灵苦涩地笑了笑,道:“你肯定是觉得我没有骨气吧?离开慕司沉,居然还收了他家的钱。” “不不不,我没这个意思。” 叶佳禾手忙脚乱地解释道:“我只是觉得,这不是你的性格。不过,我相信你做的任何决定,都有你自己的考虑。” 夏灵叹了口气,语气中透着一抹怨怼,道:“我跟了他五年,就算是青春损失费,这一百万,也是我该得的吧?算了,不说他了。你还没告诉我,你之前说的那个律师,现在可以联系得到吗?” “嗯。” 叶佳禾想了想,道:“他周五下午来我门诊复查,到时候我把夏叔叔的事情跟他说一下。” 夏灵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她可以找任何人,唯独不会再去找慕司沉。 如果是五年前,她不爱他的时候,她可以没心没肺的跟着他,只要能达到救夏东天的目的。 可现在不同了,因为太在意,所以,才会受不了自己在对方心里,是那种低微到可有可无的存在。 因此,她跟叶佳禾说好了,一定要约到那个律师。 …… 很快,到了周五。 夏灵下午提前下班,去了海城医院。 因为要避开白雅慧,所以她只能选在医院附近的一家茶馆。 叶佳禾下班后,带着那位年近六十的律师,还有他的儿子,一起来到了茶馆。 “灵灵,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郭明达,郭律师。这位,是他的儿子,郭智。” 夏灵连忙伸出手,道:“郭律师,您好。” 郭明达十分亲和地跟她握了握手,道:“夏记者,你好,刚才叶大夫跟我提起过令尊的事情。我们先坐下谈吧!” 郭智连忙扶着郭明达坐了下来,而叶佳禾挨着夏灵也坐了下来。 叶佳禾微笑着道:“灵灵,夏叔叔的事情,你尽管跟郭律师说。他是我的老病号了,一定会尽力帮你的。” 郭明达点了点头,道:“是的,夏小姐,我跟叶大夫是老熟人了。我这病,多亏了叶大夫。你带了令尊的资料吗?先给我看看。” 夏灵愣了一下,道:“哎,我……我今天走的急,居然忘了带我爸爸的那个卷宗了。郭律师,我先把我爸大致情况跟您说一下可以吗?明天,我把他的卷宗送到您的律所或者您家里。” 郭明达示意她说下去。 因此,夏灵将几年前父亲的那场“经济犯罪”的原委说给了郭明达。 郭明达认真的听完,顿时,来了几分兴趣。 好久,都没有遇到过这么有意思、有难度的案件了。 他道:“夏小姐,令尊的案子,我可以接。你明天可以来我的律所找我,把你父亲的资料和卷宗都给我看一下。” 夏灵感激的道谢。 毕竟,经历过厉扬的骗局,她差点崩溃,绝望的差点回去给慕司沉继续当情妇。 幸好郭律师的出现,让她重新看见了希望。 而他们谈话的时候,郭智的目光一直都在夏灵身上,久久没有移开。 最后,还是郭明达先发现了儿子的异样,连忙碰了碰他,低声斥责道:“你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看什么呢?没出息的样子!” 郭智连忙收回目光,大男孩儿一样的面庞,露出一丝腼腆,尴尬的说:“抱……抱歉。” 叶佳禾忍不住笑了笑,在夏灵耳边轻声说道:“对了,这就是我上次跟你说的,郭律师的儿子,特孝顺,大学老师。之前是本硕博连读,大学毕业直接留校的,很有能力的。” 这下,换夏灵尴尬了。 叶佳禾跟她说这些……干什么? 这时,郭智终于鼓足勇气,道:“夏小姐,我……我可以加你一个微信吗?不知道你还是不是单身?如果不是,那……那就不要加了吧。” 郭智没有谈过恋爱,这也是他第一次加女孩儿的微信,说话都是结结巴巴的。 夏灵本想拒绝。 可是,她为什么要拒绝呢? 她喜欢的人,不会娶她,永远都不会有结果。 她不至于为了慕司沉,当一辈子的老尼姑吧! 或许,有了新的感情,就会忘记跟慕司沉那段不切实际、畸形的感情。 这么想着,夏灵拿出了手机,打开微信二维码,递给郭智。 这样的动作,已经无声的回答了郭智的问题。 对于郭智,也是一种认可。 郭智的开心已经溢于言表,连忙加了她的微信,将自己的名字,郑重的填写在了好友验证里。 叶佳禾在一旁都看呆了。 这是个什么情况? 上次自己说要给她安排相亲,这丫头死活不同意。 现在倒好,人家两个自己聊上了。 尽管出乎意料,可她还是替夏灵感到开心。 郭明达也看出了儿子对夏灵好像有意思,他有些难为情的说:“夏小姐,你别介意。不怕你笑话,我们最近也在给小智安排相亲,毕竟,也25了。只是这小子不愿意搞这些,我们也很无奈。要是你觉得他可以处,你们就试着处处。要是你不喜欢,也不要勉强。你放心,不管你们能不能成,这都不影响我接你父亲的案子。” 夏灵觉得自己大概是之前遇到的坏人太多,所以现在,面对郭明达和郭智父子,她已经感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们一桌四个人渐渐聊得热络起来。 可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打破了这热闹的氛围。 “老师,好久不见。” 这熟悉的声音,让夏灵反射性的回过头,格外惊讶。 为什么,慕司沉会出现在这里? 叶佳禾也吓坏了,这男人,该不会是过来闹场的吧! 要是他现在说了自己跟夏灵的关系,那郭智和郭明达,把她们当什么人了? 叶佳禾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她觉得,再这么下去,孩子都得被吓出来。 ------------ 第340章 通风报信 可没想到,慕司沉只是装作不认识她们的样子,径直走向郭明达。 “司沉?” 郭明达格外高兴,立刻站起身,跟慕司沉拥抱起来,“哎呀,的确是好久不见啊!” 说完,他高兴的跟夏灵和叶佳禾道:“对了,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个,是我的学生,慕司沉!他啊,可是我最有出息的学生了!现在,在国内的律师界,那可是首屈一指啊!” 慕司沉淡淡一笑,道:“老师谬赞了,我早该去拜访您的。没想到,今天会在这儿见到您。” 说到这儿,郭明达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对了,夏小姐,你要不要把令尊的案子跟慕律师说一下。我这个学生,现在是青出于蓝更胜于蓝啊!说不定,令尊的案子,他会比我更有办法。” 他话音刚落,叶佳禾与夏灵同时出声,格外惊慌地道:“不用了!” 她们说完,郭明达和郭智十分奇怪地看着她们。 而慕司沉,嘴角勾着一抹戏谑的笑,清冷的目光落在夏灵身上。 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夏灵连忙跟郭明达解释道:“郭律师,您有所不知,我……我经费比较紧张。这位慕律师既然在律师界首屈一指,想必律师费也很高,我恐怕请不起。” 郭明达赞同地点了点头,笑着说:“是啊,司沉现在接案子可挑了,价格和质量都得看。” 说到这儿,他对慕司沉道:“对了,司沉,虽说现在,你经手过的案子不少,可夏小姐这个案子,还真是很有意思。你要是感兴趣,不介意价格的话,还真可以研究研究,挺有挑战性的。” 夏灵和叶佳禾的手,在桌子底下相互揪在一起,生怕露馅。 幸好,慕司沉淡淡地说:“老师,这就不必了。既然这位夏小姐找到您,说明认可您的能力,我就不在您面前班门弄斧了。今天,只是过来跟您打个招呼。改天,一定登门拜访。” “好好好,那我在家等着你!”郭明达道:“对了,我家还是以前那个大院儿,一直都没变。” “好。” 慕司沉点点头,道:“那我就先告辞了,老师。” 路过夏灵身边时,他幽沉的目光一扫而过。 夏灵甚至都能感觉到那凉飕飕的一阵风。 直到慕司沉离开了茶馆,夏灵和叶佳禾才同时松了口气。 …… 晚上,叶佳禾到家之后,陆景墨已经给冉冉和阳阳检查好作业,又让他们洗好了澡。 叶佳禾一回来,他便跟她邀功。 “说吧,怎么奖励我?”陆景墨说着,已经将脸伸到了叶佳禾唇边。 叶佳禾被他弄得哭笑不得,亲了他一下,道:“你确定冉冉真的写完作业了吧?” “当然确定了,我看着她写的。”陆景墨搂着她一起进了卧室,格外欣慰地道:“这丫头最近别提多乖了,一放学就回来写作业。” 叶佳禾得意地冲他眨了眨眼睛,道:“那还不是我调教有方!” “行,都是您的功劳,咱什么功劳都没有。” 陆景墨酸酸的说着,话锋一转,道:“对了,你从刚才回来就高兴得要命,嘴巴都快咧到耳后根了。跟我分享分享,什么事啊?” 叶佳禾摇了摇头,道:“不能告诉你!” “不告诉我,我也知道。是去见夏灵了吧?”陆景墨笑着说:“你也就夏灵这一个朋友,除了她,还有谁让你这么高兴?快,跟我说说,到底什么高兴的事儿?” 叶佳禾幽幽地看着他,道:“你是在套我的话吧?慕司沉给你打电话了?想从我这里探情报?” 陆景墨一惊,随即,只好悻悻地承认道:“人家都说一孕傻三年。可我怎么觉得,你不仅没傻,这智商,还蹭蹭得往上涨呢?” “果然啊,这个人渣!” 叶佳禾愤愤地说:“我就知道他今天在茶馆看到我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行,既然他这么想知道,那你就告诉他好了。夏灵已经正式相亲了,他呢,就别再白日做梦,想占夏灵的便宜了!” 陆景墨不可置信地问:“你说……夏灵相亲了?跟谁相亲啊?” 叶佳禾故意说道:“慕司沉今天不是看见了吗?你可以告诉他,不管跟谁相亲,夏灵这个长相、这个条件,都不愁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你让他死了这条心吧,别再继续造孽了!” 陆景墨尴尬地笑了笑,道:“你这说什么呢?我……又不是慕司沉的间谍,怎么可能跟他通风报信!让他以前不珍惜,现在他也活该!老婆,你放心,我不会跟他同流合污的!” 叶佳禾哼了声,道:“你知道就好!希望,你真的是这么想。” 说完,她自顾自的去衣柜里拿了睡衣,去了浴室。 直到听见浴室的水声,陆景墨连忙拿着手机,去了外面的小客厅。 很快,慕司沉就接了电话,问:“怎么样?叶佳禾有没有说什么?” 陆景墨既想笑,又觉得无奈,像是宣布一个噩耗似的,对他道:“夏灵啊,相亲了!” 他说完,明显能感受到电话那边的呼吸,都在发沉。 陆景墨叹了口气,道:“要我说,你就算了吧,真的。都五年了,你的口气,也算是出过了。夏东天呢,也一直呆在监狱里出不来,他已经得到惩罚了。至于夏灵,我一个旁观者,都觉得她怪无辜的。好好的一个小姑娘,都被你摧残成什么样儿了?” 慕司沉这才幽幽地反问道:“叶佳禾是不是给你报什么男德培训班了?你这成绩,可以直接毕业了!” 陆景墨不以为意的说:“男徳怎么了?我觉得我现在很幸福啊,妻子孩子都在身边,有人体贴有人爱的。倒是你,你说你要是喜欢她,那就跟她说清楚。不喜欢,就别再折腾她了。你可别步我的后尘,兜兜转转耽误了这么多年,直到现在,我都觉得在叶佳禾面前抬不起头来,我真是欠她一辈子的!” “够了,我不需要你给我上思想品德课!”慕司沉不冷不热的说:“好好伺候你们家叶医生吧!” 陆景墨被他气笑了,揶揄道:“那你也好好哭一场吧!” ------------ 第341章 慕律师吃醋了 出租屋里。 夏灵洗完澡出来,她的微信上已经弹出来好几条微信了。 原来,是郭智在自我介绍。 基本信息大概就是:郭智,海城大学文学系老师,24岁博士毕业后留校,到现在为止已经工作一年了。 夏灵想,这样的履历,以前在学校,估计也是佼佼者。 毕竟,郭智长得很阳光,外形也好,学习又这么出色。 夏灵犹豫着,她该怎么介绍自己呢? 难道要说,23岁之前她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家小姐,23岁之后是慕司沉的情妇? 跟郭智光鲜亮丽的履历一对比,夏灵愈发觉得自卑起来。 她纠结了半天,才发过去一条:“可是我已经28岁了,比你大不少。” 这样,应该算委婉的拒绝了吧? 男人多半都喜欢年轻漂亮的。 可很快,那边就回复:女大三抱金砖嘛!我爸妈对我的择偶观很开明,我自己也觉得年龄不是问题。夏小姐,我觉得,心理年龄比生理年龄要重要得多。以后相处下来,你可以慢慢考验我的。 夏灵望着屏幕,不知道该怎么回? 她还是没有想清楚,到底要不要答应郭智? 因为,她没有相亲过,她在想,如果答应了相亲,两个人是不是就算谈恋爱了? 就在这时,郭智又发来一条信息,“夏小姐,不好意思,我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如果刚才我的话唐突了,你不用往心里去。对了,我爸明天让我接你去家里吃饭,顺便把令尊的资料拿来给他看一看。你是明天中午方便,还是明晚方便?” 夏灵一心想着父亲的案件,她立刻回复道:“明天晚上吧,中午我们杂志社休息时间太短,恐怕没时间。” “好的,那你早点休息,我明天晚上五点半过去接你。晚安!” 郭智又发了一个月亮的表情包。 刚跟郭智聊完,叶佳禾的语音就打了过来。 夏灵接了语音,问:“这都十一点多了,你一个孕妇,还不睡觉,跟夜猫子似的?” 陆景墨似乎在旁边听到了,凑过去对着话筒道:“还不是因为你的事!有话赶紧聊,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 “你走开啦!” 叶佳禾将他推开,兴致勃勃地问:“灵灵,那个小郭晚上有没有找你啊?” 夏灵有些害羞地‘嗯’了声,道:“刚聊完。” 叶佳禾追问道:“怎么样?你觉得他人怎么样啊?” 夏灵想了想,道:“我是觉得蛮好的,人很正,而且也很有分寸,很有礼貌,并不让人觉得讨厌。” “那我就放心了。”叶佳禾顿时身心舒畅,对她道:“你要是觉得不错,那就试着相处一下,反正我看他对你是很有感觉的。” 夏灵顿了顿,道:“对了,明天你去不去郭律师那儿啊?他说让我把我爸的资料送到他家里去。我一个人,有点……尴尬,要不,你陪我吧?” 叶佳禾道:“但是我明天有个很复杂的手术,不知道要做到什么时候呢?而且,相亲这种事,你还是得自己来,我不能次次都去当电灯泡啊,你说是吧?” 陆景墨在一边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看样子,慕司沉是彻底没戏了。 他暗暗地想,女人变起心来,那是真快啊! 这夏灵,刚离开慕司沉才几天,就开始相亲了。 幸好他的佳禾没有跟夏灵那丫头有样学样。 否则,哪里还能轮得到自己? …… 翌日,夏灵下班,就收到了郭智的微信。 夏灵在写字楼对面看到了他的车,径直走了过去。 刚上车,郭智就拿出了一个玲娜贝儿的娃娃递给她。 夏灵微微意外,笑了笑,道:“你在哪里买的啊?这么可爱。” 郭智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骄傲地说:“我刚才在楼下等你的时候,发现你们写字楼旁边有一家游戏厅,我就玩了一会儿夹娃娃机。今天运气真是爆棚了,夹了个最大的。” 夏灵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一时间有些感叹,大概是跟慕司沉那样城府深沉的男人在一起时间长了,以至于她都快忘了开心的大笑是什么滋味? 过去的五年,她在慕司沉身边,永远都是战战兢兢。 她甚至有些羡慕,像郭智这般普通人谈恋爱时的甜蜜简单的样子。 郭智跟慕司沉的性格简直就是南辕北辙。 慕司沉很少说话,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气氛极其压抑。 但郭智不同,他一边开车,一边会跟夏灵分享学校里或者工作中有趣的事情。 夏灵通常会微笑着附和两句。 就这样,一路的氛围都很和谐轻松。 很快,就到了郭明达的住处。 这是一个老院区,因为郭智的母亲以前是棉纺厂的职工,从郭智小时候,就一直住在这个棉纺厂大院里。 夏灵还是很喜欢这样简朴又有年代感的建筑的。 但这是老楼,没有电梯,郭明达家又住在六楼顶楼。 爬楼梯的时候,郭智有些抱歉的解释道:“不好意思啊,我家这个房子没有电梯。其实,我也一直都不理解,我爸妈在海城别的地方也买了两个房子,为什么不去新家住,要一直住在这里?” 夏灵微微一笑,道:“大概是年纪大了的人,都念旧吧。” 终于,爬到了顶楼,一开门,夏灵彻底愣住了。 慕司沉? 当她看到慕司沉正坐在沙发上,跟郭明达聊天的时候,顿时,停住了脚步,呆呆地站在门口。 倒是慕司沉,十分淡定,依旧装作不认识她,从容的跟郭明达道别。 “老师,看样子您晚上有客人,那我就不打扰了。” 慕司沉站起身,作势要走。 夏灵刚准备松一口气,可郭明达却拦住了他。 “走什么?都是自己人!”郭明达十分爽朗的笑着道:“你好不容易才来我这儿一趟,怎么能不留下用个晚餐?” 慕司沉瞥了眼夏灵极为尴尬的神色,若有若无的牵起唇角,道:“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就在这时,郭智的妈妈林月美也从厨房走了出来。 她系着围裙,朴素而热情,“这就是小智昨天说的夏小姐吧?快快快,进来坐,晚饭一会儿就好。” “谢谢伯母。” 夏灵面对着郭家的热情,有些受宠若惊。 这时,她忽然有点尴尬的想,第一次登门,她居然两手空空,忘记买礼物了。 可郭智一家显然没有那么多礼节。 林月美招呼了一下夏灵,又赶紧去厨房做饭了。 郭智别提多开心了,他一边让夏灵坐下,一边对她道:“你看,我妈多喜欢你啊!” 当夏灵不小心对上慕司沉的眼神,瞬间觉得头皮发麻。 况且现在,她坐的位置和慕司沉正好是面对面,郭智坐在她身边,郭明达坐在中间。 “夏小姐,这离晚饭还有一会儿呢,你先把令尊的资料拿给我看一下。”郭明达说道:“正好今天司沉也在这儿,我们大家一起讨论讨论。” 夏灵甚至都不敢看慕司沉的目光,额头上都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将手中的资料袋给了郭明达。 “伯父,您过目。” 夏灵只求慕司沉能放她一马,不要再插手夏东天的事情。 可郭明达完全不知道慕司沉跟夏灵的关系,甚至,还主动将这些资料给慕司沉看。 慕司沉接过来了一部分,漫不经心的翻看着。 对于夏东天的这些事,他比谁都了解,这个资料里的每一个字,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可郭明达在看卷宗的时候,不知为什么,表情从刚才的和颜悦色变得严肃起来。 最后,那副模样,居然露出了几分惊慌失措。 夏灵的心跟着提了起啦,问:“伯父,我爸爸的案子很难办吗?” 明明昨天,郭明达还很有信心的。 而此时,郭明达的手都在颤抖,克制的露出一抹微笑,强装淡定的问:“夏小姐,令尊……这次的罪名,只是经济犯罪吗?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控诉?” 夏灵想了想,摇摇头,道:“好像没有了,资料都在这里。怎么了,伯父,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什么。” 郭明达赶紧摇了摇头,拿起面前的茶杯,喝了口茶,用来掩饰自己紧张的情绪。 慕司沉将这一切不动声色的看在眼里,心中难免疑惑起来。 夏东天这个案子,虽然复杂,但也没那么可怕吧? 怎么郭明达是这样的反应? 只有郭智还一直将目光锁在夏灵身上,一会儿给她削个苹果,一会儿又带她去自己的房间参观。 夏灵并没有因为慕司沉在这儿,就拒绝郭智。 反而,跟着郭智将这个干净整洁,又处处透着古朴的家,参观了一番。 慕司沉的目光愈发阴郁,垂在身侧的手,不禁攥紧了拳头。 这该死的女人,真有她的! 他刚去白家退了婚,她却开始相亲。 就在这时,郭智的母亲将饭菜端上了桌,笑眯眯的说:“大家快过来吃饭吧,都是些家常菜,各位不要嫌弃才好。” 吃饭时,郭智也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夏灵的好感,一直给夏灵夹菜。他对夏灵道:“这些,都是我妈的拿手菜,尤其是这个糖醋小排,你尝尝。” 夏灵尝过之后,忍不住的点头,“嗯,真好吃。” 随即,她甜甜的对林月美道:“伯母,您手艺真好。” “喜欢啊,那以后就多来。”林月美被她夸的十分开心。 可自始至终,郭明达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夏灵觉得自己父亲的案子以后还得麻烦郭明达,所以想他一杯酒。 可自己的酒杯都送到了他面前,郭明达都没有反应过来,似乎在发呆。 郭智连忙提醒道:“爸,您想什么呢?夏灵给您敬酒呢!” 郭明达这才回过神儿来,赶忙拿起酒杯,“好好好。” “伯父,那我父亲的案子就拜托您了。” 夏灵真诚的跟郭明达道了谢。 只是,不知为什么,总觉得郭明达现在有些心不在焉的。 慕司沉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 晚饭过后,夏灵主动提出自己该回家了。 毕竟,她不想跟慕司沉再待在一个屋檐下。 这男人,简直就像阴魂不散似的,到哪里都能碰到他。 既然这样,那她回家,总行了吧? 郭智殷勤的想要送她,可慕司沉却道:“这样吧,我刚好也要走,我可以载夏小姐一程。” 夏灵脸色一变,还没来得及拒绝,便听郭智说道:“不麻烦慕律师了,正好我还不知道灵灵家住在哪儿,我今天刚好可以去认认门。” ‘灵灵’这两个字,让慕司沉的眉头都深深皱了起来。 而郭智已经拿起了车钥匙。 就在这时,郭明达突然说道:“小智啊,你妈今晚忙了一晚上了,难道,你都不帮忙洗洗碗筷?再说了,司沉是我的学生,难道,让他送夏小姐,你还不放心?” ------------ 第342章 我一定能把自己嫁出去! 郭智一愣。 老爸没搞错吧? 这胳膊肘怎么往外拐呢? 一开始他不是挺支持自己跟夏灵的吗? 现在这是怎么了? 慕司沉接过话道:“老师,那我们就先告辞了。您放心,我一定把夏小姐安全送到家。” 郭明达点了点头,道:“司沉,那就麻烦你了。” 夏灵郁闷极了,怎么又落到慕司沉手里去了? 可在郭家人面前,她又不敢太过拒绝,被人知道她和慕司沉是这种关系。 无奈之下,她只好跟他们道了别,跟慕司沉一起离开了。 郭智连忙道:“夏灵,你等一下,我跟你一起下去!” 夏灵不想驳了郭智的面子,便温柔地说:“伯母今晚招待我们的确很辛苦了,你不要送我,就留下来帮帮伯母吧。” 郭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知道,我只是想下去,把那个娃娃从车里拿出来,让你带回去。” 夏灵这才想起来,那个玲娜贝儿,还在郭智的车里。 就这样,他们三个人一起下了楼。 慕司沉走在最前面,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后面的郭智和夏灵虽然并排走在一起,倒是跟他的小跟班似的。 两个人加在一起的气场,还没有慕司沉一个人的气场强。 终于到了楼下,郭智赶忙将娃娃从车里拿出来,递给夏灵。 “谢谢。” 夏灵抱着那个毛茸茸的玲娜贝儿,真诚地跟他道了谢。 慕司沉站在不远处,一手抄在西裤口袋里,用余光望着他们这边。 他默默地想,真是无聊,一个破娃娃而已,还至于特意跑下来,也真送得出手? 再看看那女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抱着那个粉不拉几的娃娃不撒手。 夏灵对郭智道:“你赶紧上去吧,别让伯父、伯母着急。” 郭智防备地看了慕司沉一眼,道:“那你安全到家,一定要给我报个平安。” 一旁的慕司沉实在听不下去了,走过去,冷冷说道:“我是律师,不是人贩子。她不可能不安全到家!” 郭智被他怼得说不出话来,对慕司沉的防备就更多了。 夏灵生怕慕司沉在郭智面前说出些什么,连忙道:“你放心吧,我一到家就给你发信息,好吗?” 郭智这才露出一抹笑容,点点头,道:“好,我看着你们走了,我再上去。” 慕司沉就这样,当着郭智的面,打开车门。 本来夏灵是准备等郭智走了,她就打个车或者是坐公交车走的。 现在倒好,郭智就这么傻乎乎地笑着,看着他们。 她只能硬着头皮进了慕司沉的车里。 夏灵甚至能看到慕司沉眼里那戏谑的笑容,就好像在嘲笑郭智的愚蠢。 直到夏灵他们走远了,郭智才郁闷地叹了口气,转身上了楼。 一回到家,他便忍不住问道:“爸,您刚才那是什么意思啊?不给我制造机会也就算了,干嘛让他送夏灵回家?” 毕竟,慕司沉一看就是器宇不凡,事业有成,还成熟稳重。 夏灵那么漂亮,会不会慕司沉跟他一样,对夏灵一见钟情了? 万一,夏灵要是先看上慕司沉了,可怎么办? 慕司沉的出现,让郭智充满了危机感。 林月美也觉得儿子说得没错,附和道:“是啊,老郭,你怎么不让小智去送她呢?对了,你说,慕律师主动说要送她回家,会不会也对她有意思啊?” 郭明达不满地瞥了眼妻子和儿子,道:“你们也真敢想。那慕司沉现在是什么人?想做他女朋友的人,那都能让他挑花了眼,你以为他是随便什么女人都能看得上的?倒是我们小智,这才一天,就对夏灵这么上心了。” 林月美道:“我也觉得夏灵这姑娘蛮好的,长得好看,又会说话。你昨天不是也跟我说,对夏灵挺满意的嘛?” 郭明达掩住目光中的不自在,冷冷地说:“但是我慎重考虑了一下,还是觉得,夏灵跟我们小智不合适。毕竟,她父亲犯了罪,有案底。万一她真的跟小智结婚了,以后他们的孩子,找工作和上学,很多东西都是受到限制的。” 郭智现在对夏灵已经上头了,听父亲这么说,他立刻辩解道:“您昨天不就知道她父亲犯罪坐牢了吗?可是您昨天也没反对啊。这才一天,到底是怎么了,您就换了个说法?” 郭明达突然拍案而起,怒道:“我说不行就不行!我告诉你,以后你不要再跟夏灵见面,我们郭家世代清白,是不能容忍亲家有案底的!以后,你也别把她带到家里来!” “爸!” 郭智急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林月美赶紧拦着儿子,道:我晚上好好跟你爸说说。你先回房间,别生气啊。” …… 与此同时。 夏灵在慕司沉的车上,如坐针毡。 她的怀里,还抱着郭智刚才送给她的娃娃。 路上,车里安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得清楚。 夏灵默默地想,慕司沉跟郭智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记得今晚郭智把他接过来的路上,那是说了一路,嘴都没有停下。 就在这时,慕司沉不屑地说:“一个破娃娃而已,也能把你感动成这样?” 夏灵瞥了他一眼,故意说道:“谈恋爱不就是这样?不需要什么惊天动地,也不需要轰轰烈烈,一束花,一个娃娃,就足以让人开心一整天了。没想到,郭智这么厉害,第一次就在抓娃娃机里抓到了这么好看的娃娃!” 她说完,慕司沉握着方向盘的手越来越紧,似乎就连青筋都暴露了出来。 夏灵甚至能感受到来自慕司沉的低气压。 可不知为什么,她心里觉得很痛快、很爽。 然而,慕司沉从来都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 他冷笑了声,幽幽地开口道:“就算我现在不告诉他们,早晚有一天,他们也还是会知道我跟你的关系。你觉得,到了那个时候,郭智会容忍吗?又或者,你准备骗他一辈子?” 夏灵的心狠狠一沉,自责和羞愧在心底一点点蔓延着。 郭智是个很单纯的男人,这才刚认识,他就对她这么好,万一他以后知道了自己这段过去…… 想到这儿,夏灵的心里像是堵了一块石头,闷闷的。 慕司沉这个男人可真狠,说话不多,却句句都往人心窝子上捅。 夏灵恨恨地说:“那也不用你管!就算这个不行,我也会继续相亲,我一定把我自己嫁出去!” ------------ 第343章 慕律师受刺激了 “吱呀”一声响,慕司沉猛地刹了车。 夏灵的后背狠狠撞在椅子上。 她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干嘛?” 慕司沉面色冷沉,咬着牙吐出两个字:“下车!” 夏灵微微一怔,随即,如获大赦,打开车门,立刻下了车。 紧接着,一个玲娜贝儿朝她扔了过来,孤零零地掉在了地上。 夏灵转过身,连忙抱起娃娃轻轻拍了拍它身上的灰,冲着那扬长而去的车,愤愤地吼道:“慕司沉,你就是个混蛋!” 虽然慕司沉把她扔下了车,可幸好这一带是闹市区,交通很方便。 夏灵赶上了末班车,到了家。 她给郭智发去了微信报平安。 很快,郭智的信息就回了过来:“这么久啊?你家很远吗?我一直在等你的消息。” 夏灵:“嗯,蛮远的。今天替我谢谢伯父、伯母的招待,改天我再去拜访。” 郭智发了一个开心的表情包,说:“我们全家都很喜欢你。” 他越是如此,夏灵就越觉得愧疚。 什么时候告诉他,自己的这段过去呢? 如果郭智越陷越深,然后得知了真相,一定会恨死她吧? 夏灵叹了口气,不敢再接受郭智献的殷勤,只回过去了一句:“早点休息吧,晚安。” 郭智却发来了一个‘比心’的表情包,惹得夏灵的心更乱了。 …… 躺在床上,郭智翻来覆去的看着自己这两天与夏灵发的微信,像是个情窦初开的大男孩儿,一直盯着屏幕傻笑。 就在这时,他房间的门被敲响。 然后,郭明达拿着夏灵给他的资料走了进来。 郭智兴致勃勃地从床上坐起来,问:“怎么样,爸?能不能把我未来老丈人从监狱里捞出来?” 郭明达冷冷瞥了眼儿子,将那个资料袋扔过去,道:“你哪天去找一下夏灵,把这个还给她,就告诉她,她父亲这个案子,我做不了。” “啊?” 郭智不可思议地看着父亲,道:“您开什么玩笑啊?昨天是谁信誓旦旦地答应人家,说可以做的?您以前可不是出尔反尔的人啊!” 郭明达严肃地说:“昨天是我没看到她父亲这个案子的具体情况,但现在,我确定我没法做。” 郭智双手合十祈求道:“老爸,您就帮帮我,行不行?你就先试试,谁也没有要求您必须把她父亲救出来,可您好歹先试试吧?再说了,您让我把这个噩耗带给夏灵,您这不是让我去当这个坏人吗?我和夏灵才刚刚开始,我可不想就这么结束了。” 郭明达语气坚定,一字一句地道:“我再跟你申明一次,不准跟夏灵发展下去!” 郭智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短短一天,父亲对夏灵的态度,就发生了天差地别的改变? 也不知道父亲拒绝为夏灵的父亲打官司,这会不会影响到夏灵对他的态度?会不会影响夏灵跟他之间的感情? …… 另一边,汇金国际一楼,只有游戏厅还开着。 这个时间,整个商场都已经关门了,之所以游戏厅还开着,是陆景墨特意打了招呼的。 不仅如此,陆景墨趁着老婆孩子都睡着了,特意溜出来找他。 看着慕司沉一袭黑色衬衫领带,明明那么上档次的搭配,却站在夹娃娃机前,不停地投币,夹娃娃。 简直就是滑稽! 陆景墨坐在一旁,百无聊赖的看着他,无奈地说:“疯了,绝对是疯了!” 慕司沉夹了半小时,愣是什么都没有夹起来。 他狠狠捶了下夹娃娃机的按钮,低声咒骂了一句。 陆景墨忍不住笑了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道:“今天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不行的话,我让他们把这个几率给调成100%,让你一夹一个准?” “起开!” 慕司沉推开他,继续往里面投币。 陆景墨叹了口气,道:“兄弟,你要是喜欢娃娃,那就去买呗,你想买一屋子也不是问题啊!何必这么为难自己?” 他话音刚落,慕司沉终于夹到了一个娃娃,虽然很丑! 但他兴奋地大吼了声:“YES!” 陆景墨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道:“绝对是受刺激了。” 只是夹住了一个丑娃娃而已,这怎么跟打赢了一场官司似的?至于吗? 后来的半小时里,慕司沉又夹住了两个。 虽然如此,可游戏币都投进去几百个了。 他望着娃娃机里的那个玲娜贝儿,眼神参杂着别人读不懂的情绪。 慕司沉将手中的游戏币扔到了一边,随即,对陆景墨道:“走,去喝两杯。” “不行不行,我刚才是怕你出事儿,才偷偷溜出来看看你。要是被佳禾知道,我三更半夜出来跟你喝酒,她还不得气死?” 陆景墨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 其实,他出来只是因为实在是太太太好奇了。 到底是什么事,能把慕司沉这样一个高冷淡定,又不苟言笑的男人给逼成这样? 啧啧啧,太奇怪了! 跟慕司沉认识了十几年,他也从来没见过这男人如此模样。 可想从慕司沉嘴里得到一句实话,是最难的。 陆景墨大半夜的出来,巴巴儿陪着他夹了一小时的娃娃,到底也没从他嘴里探到什么消息。 可即便慕司沉不说,陆景墨也能猜到个大概,十有八九,又是跟夏灵有关。 …… 自从夏灵去过郭明达家里以后,几乎每天,郭智都会过来接她下班。 这种日子,一直持续了一个星期。 每天郭智来接她的时候,都会给她带些小礼物,有时候是他在学校里摘的花,有时候是一杯奶茶或者一个甜点。 只是……郭智知道父亲不同意他与夏灵在一起,母亲也无法说服父亲,所以他也没有再把夏灵带回家。 反倒是夏灵,惦记着父亲的案子。 毕竟,已经一个星期了,郭明达也该把父亲的卷宗和案情的来龙去脉分析过了。 因此,她主动提出去拜访郭明达,这次,她也提前准备了礼物。 可郭智紧张地说:“今……今天,恐怕不太方便。因为,我爸妈去乡下看我外公外婆了。要不……等他们回来再说?” “那……好吧。” 夏灵叹了口气,道:“主要是,我爸的事情,我有点着急。不过还是等伯父回来再说吧,反正也不差这一两天的。” 郭智心里忐忑不安的,该怎么告诉夏灵,父亲拒绝帮夏灵打这个官司呢? 每次话到嘴边,看着夏灵一脸期待的样子,他都说不出口了。 最终,郭智只好瞒一天,算一天。 为了让夏灵开心,郭智说道:“对了,灵灵,我们学校附近开了一家网红自助海鲜,我们去尝尝吧?” 说着,他已经将车朝海城大学开去。 路上,他依旧很健谈,可夏灵却心事重重。 她到现在,都没有告诉郭智自己的过去,这应该是算一种欺骗吧? 可是,跟慕司沉那段不光彩的过去,他该如何开口呢? 夏灵用余光瞥了眼侃侃而谈的郭智,小心翼翼地问:“对了,你是第一次谈恋爱啊?那……你介意对方过去有别的感情吗?” 郭智微微一怔,随即,笑着说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是第一次谈恋爱。毕竟,你长得这么漂亮,为人又开朗热情,肯定很多人追你。虽然我很遗憾,但是,我不会放在心上的。只要你以后,只有我一个人,就好了。” 可他的话,依旧没有打消夏灵的疑虑。 她继续问道:“你能接受对方的过去到什么程度呢?” 郭智一脸茫然的望着她,道:“什么意思啊?难不成,你还有很多个过去?很多段感情啊?” 夏灵生怕郭智误会自己是那种乱搞的女人,她连忙摇头道:“这倒没有。” “那不就得了!” 郭智笑眯眯的说:“现在这个社会开放成这样,谁没有个过去啊?虽然我是第一次谈恋爱,但我从没有给另一半设想过一个标准。” 夏灵忍不住想告诉他一切,否则,再这么下去,她真的觉得自己像个骗子,配不上这么单纯这么善良的男孩子。 “其实,我……” 她话刚说到一半,便被郭智打断,“灵灵,既然我们现在已经在一起了,就不要再提过去了,好吗?你为什么总是要让我知道你的过去呢?不怕我嫉妒吗?” ------------ 第344章 他看不起这样的女孩 夏灵所有的话噎在喉咙,终究没有将自己跟慕司沉的那段不堪的过去说出口。 就这样,两人到了海城大学附近的一家海鲜自助,许多学生情侣都会来这里打卡。 夏灵他们来的时候,刚好食客已经走了一波,他们几乎没怎么等,就找到了位置。 就在这时,一个富家女打扮的女生走了过来,十分委屈地看着郭智。 她生气地控诉道:“郭老师,你不是说最近很忙,没有时间吗?你居然带其他女孩子来这里,都不陪我!” 郭智尴尬地说:“白薇薇,这是我女朋友。如果我陪你吃饭,我女朋友会生气的。” “女朋友?”白薇薇转过头,不可思议地看了眼夏灵,愤愤的对郭智道:“你什么时候有女朋友的?大家都说你是单身!” 郭智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最近刚在谈的。要不然……一起吃?” 郭智以前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白薇薇气得眼圈都红了,愤怒地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夏灵茫然地看着她的背影,问:“这姑娘跟你……?” “没有没有,你别误会啊!” 郭智脸上有些害羞和腼腆,解释道:“她是我班里的一个学生,之前追过我,我不是很喜欢。她家好像是做生意的,家境不错,所以她性格有些骄纵,我觉得跟她不太合适,就一直没同意。” 夏灵恍然大悟,不禁,对郭智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虽然暂时她对郭智还是没有情侣的那种感觉,但是,在这样浮躁的社会,她是真的觉得像郭智这样的男孩,已经很少了。 吃自助的时候,基本都是郭智去拿菜,让夏灵一直坐在这儿,将她照顾得很周到。 吃完饭之后,他们也到了这个自助餐厅那个巨大的八爪鱼玩偶旁边拍了张照片。 郭智给她拍完照片,十分开心地说:“灵灵,这是你在我手机里的第一张照片哎!” 夏灵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又不是明星,一个照片就让你高兴成这样?” “那当然了。”郭智将手机收进了口袋,笑眯眯地说:“你比明星好看多了!而且,明星有什么好?” 两人一起去了海城大学的操场,一边散步,一边聊天。 夏灵问:“那你说,明星有什么不好?” 郭智神秘兮兮地说:“娱乐圈可乱了!你都不知道,我以前有个室友,他女朋友为了当明星,跟一个导演发生了关系,最后做了那个导演两年的情妇。一开始她还骗我室友,我室友什么都不知道,对她特上心。后来我室友知道了真相,差点儿的抑郁症!” 夏灵听得心里七上八下的。 虽然郭智说的不是她,但她能听得出郭智语气里对‘情妇’这两个字眼的排斥。 夏灵想到自己跟慕司沉这层关系…… 她叹了口气,情不自禁地说:“话也不能这么说。你怎么知道那女孩子是主动去做人家情妇的?说不定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郭智忍不住笑出来,道:“这种事,要是她不愿意,难不成,还有人把刀架在她脖子上,逼着她做?哎,你太单纯了,这个社会啊,很多女孩子为了荣华富贵,误入歧途的。” 说到这儿,他伸手牵住了夏灵的手,欣慰地说:“不过你放心,虽然你跟我在一起,没有大富大贵,但我也会努力,让你不愁吃穿,别人有的,你也会有。” 夏灵的心,忽然变得很乱。 这一刻,她觉得,她跟郭智,大概是不太可能了。 她将自己的手从郭智手中抽回来,尴尬地说:“我……有点不太舒服,你可以送我回去吗?” “额……”郭智连忙脱下自己的外套,道:“快,披上,是不是冻着了?” 夏灵摇摇头道:“不是,大概是上班太累了,我想回去休息休息。” 郭智有些意犹未尽地答应着。 毕竟,他本来还想跟夏灵多说说话呢。 无奈之下,他只好将夏灵送回了家。 到了她家楼下,郭智担心地说:“你……租房子在这里啊?这里看起来环境不好,挺乱的,不然这样,我家有两套房子空着。改天,我帮你搬家,你住我那儿。” 夏灵委婉地拒绝道:“不必了,我住在这里挺好的。谢谢你啊!” 郭智以为她在担心安全问题,连忙保证道:“你放心,结婚前,我绝不会占你便宜的。我只是想让你换个环境好点儿的住处而已……” “真的不用了,如果我想换,我可以自己换。” 夏灵笑了笑,道:“那我先上楼了,你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郭智望着她急匆匆的背影,有些落寞地想,都不请他上去坐坐吗? 他抬头看着楼上,直到三楼漆黑的房间,一盏灯亮了起来,他才露出一抹微笑。 看样子,她已经到家了。 郭智坐在车里,拿出今天跟她的合照,发了朋友圈,只配了两个字:官宣! …… 出租屋里。 夏灵回想着今天郭智所说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夏灵重新开始一段新感情的信心。 或许,自己这样的人,真的不配得到别人的爱。 有哪个男人会忍受,自己的女人有这样一段不光彩的过去呢? 想到这儿,夏灵打开微信,想跟郭智说清楚。 可她打开朋友圈,却看到了郭智发的官宣。 夏灵立刻给郭智发去信息,让他先把朋友圈删了。 可郭智却回道:“今天我们吃自助餐的时候遇到白薇薇,我才意识到,我必须告诉大家一下,我现在是名草有主的人了。不过,你要不要也官宣一下?免得以后,有人惦记我女朋友。” 夏灵犹豫了很久,还是发过去了一条信息:郭智,我觉得我们不合适,以后,还是做朋友吧。朋友圈,麻烦你也删一下,可以吗? 可这条信息发出去之后,就犹如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音。 直到晚上睡觉时,郭智朋友圈的那条官宣信息,依然还在。 …… 医院。 慕夫人在得知慕司沉将夏灵留在身边的真正原因后,终于不再闹下去了,她按时吃药治疗,病情也得到了很好的控制。 毕竟,慕夫人还要好好活着看夏东天和他女儿悲惨的下场呢! 没想到,出院这天,白雅慧也来了。 慕司沉蹙眉看着她,“你怎么来了?” 白雅慧却理直气壮地说:“虽然你退婚了,但我跟伯母之间还是有情谊的。她以前对我这么好,今天她终于康复出院了,我怎么能不来接她呢?” 慕司沉神色依旧冷冰冰的,并没有被她这番话打动。 做律师多年,什么人一开口说什么话,他一听就能辩得出真假。 可慕夫人就不同了。 虽说那天的事情闹得很不愉快,但她是打从心里喜欢白雅慧,对白雅慧的所有外在条件都很满意,无论是工作、长相还是家世。 因此,现在白雅慧主动过来,相当于给了他们一个台阶下,虽然慕司沉不在乎,可慕夫人却立刻抓住了机会。 “雅慧啊,你真是个好姑娘。”慕夫人连连叹息,“可惜啊,你不能给我做儿媳,这事儿,说到底,是我们司沉对不起你。” 白雅慧却装出一副温婉的样子,摇摇头,道:“伯母,其实那天我也有错,是我太心急了,也失了礼数,难怪司沉会不高兴。” 慕司沉懒得看她在这儿装,便冷冷地说:“我在车上等你们。” 慕夫人生怕白雅慧难堪,连忙安慰道:“雅慧啊,有伯母在,只要你还喜欢我们司沉,我一定让他娶你做我们慕家的儿媳。” 白雅慧眼前一亮,微笑着道:“真的吗?可是……我怕司沉讨厌我。” “他讨厌你?那是他现在看人不清!” 慕夫人拍拍白雅慧的手,道:“像你这样好的姑娘,迟早司沉都会爱上你的。至于外面那个小狐狸精……司沉不过就是玩玩罢了,你根本就不用放在心上。” 就这样,白雅慧将慕夫人送回了慕家。 慕夫人想留她吃饭,可白雅慧却道:“伯母,不用麻烦了,我是请假出来的,一会儿还要回去上班。司沉,我今天没开车,你可以送我回去吗?” 慕司沉冷冷瞥了她一眼,道:“我让司机送你。” 慕夫人看不下去了,推了推儿子,道:“去!” 慕司沉叹了口气,不想把刚出院的母亲再气回去,只好跟白雅慧一起出了家门。 看着慕司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白雅慧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自己好歹也是名门淑媛,这么屈尊降贵地往上贴,他居然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司沉,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你喜欢的人也未必把你放在心上。” 白雅慧打开手机,一边将郭智的朋友圈截图递给他看,一边解释道:“这是我堂妹的老师发的朋友圈。这里面的女主角,似乎就是你心心念念保护的小狐……哦,不,夏灵?” 慕司沉幽沉的目光扫过那张照片,郭智笑得没心没肺,那女人笑的也是花枝招展。 他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不动声色的将目光移开,冷冷地说:“你不需要把我们之间的问题归咎到其他人身上。无论有没有夏灵,我都对你白小姐,没有任何感觉。” 他这番话,相当于把白雅慧的脸扔在地上踩,可想而知,白雅慧此时的心情。 她咬牙道:“慕司沉,我不会放弃的,我白雅慧论样貌、身材、学历还是事业,哪点不比她夏灵好百倍?你早晚会知道,只有我对你才是真心的,外面那种烂货,统统都靠不住!” 说完,她傲娇的昂了昂下巴,扬长而去。 慕司沉眼底一片森寒,倒没把白雅慧刚才那番豪言壮举放在心上,可是夏灵和郭智那张合照,并且配文‘官宣’的照片,却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忽然抬腿向自己车里走去。 一路将车开到夏灵杂志社楼下,刚准备下来,却远远看到郭智和夏灵正一起从写字楼里出来。 两人一起往旁边的咖啡店去。 慕司沉冷笑,大中午的,这俩人都不放过一点一滴时间私会,真是谈恋爱谈的忘乎所以啊! 于是,他索性就在车里坐着。 他倒要看看,他们俩的咖啡能喝到什么时候去? …… 咖啡店里。 郭智像是犯了错一般,小心翼翼的问:“灵灵,昨天晚上我们约会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你突然就说我们不合适了?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夏灵带着歉意,对他道:“郭智,你很好,真的。是我的问题,我……暂时没有结婚的想法。” 郭智连忙道:“那没关系啊,我们可以慢慢相处,等你想结婚了,我们再讨论结婚的事情。你放心,我一定会尊重你的意见。” 夏灵摇了摇头,道:“真的不是这个意思。这些天相处下来,我能感受得到你的用心,我也知道,你是一个很优秀的男生。是我配不上你,真的。” 郭智现在是想破脑袋,都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一开始都好好的,夏灵却突然就说不合适了。 想了很久,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郭智小声说道:“是不是我爸跟你说了?可能是你父亲的案子的确比较难应付,所以他才拒绝接这个案子。但我会说服我爸,一定要他帮你打这个官司。” 夏灵猛然一惊,瞬间觉得一盆凉水从头浇了下来,她不可置信的问:“你说……郭伯父拒绝接我爸的案子?这怎么会呢?他一开始答应我的,他明明说过很感兴趣。” 郭智郁闷的挠了挠后脑勺,道:“我也搞不懂,我爸怎么突然就改变主意了。还有你,我也搞不懂。为什么你们都变得这么快?” 夏灵追问道:“他什么原因都没有说吗?” 郭智无奈的说:“我问了他,他只是说这个案子很复杂,他没法做。而且……还让我把你爸爸的卷宗还给你。我前几天本来想跟你说的,但我怕你难过,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夏灵的心在一瞬间跌倒了谷底。 郭智一脸茫然的说:“我还以为是我爸亲自告诉你这件事,你生气了,所以才不想跟我继续相处了。” 夏灵整理了一下情绪,低落的说:“没有,我不会把我们的感情夹杂其他事情的。无论你爸爸接不接这个案子,我都决定以后跟你做朋友了。真的很抱歉,郭智,这几天,耽误你的时间了。” 郭智的脸上露出一抹显而易见的失望和落寞,他眼眶有点泛红,哽咽着道:“但是,你是我长这么大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子。答应我,你再好好考虑几天,可以吗?如果几天之后,还是这个答案,那我会让自己接受这个现实的。” 说完,他去前台结了账,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 夏灵失落的坐在椅子上,瞬间所有的希望又落空了。 难道,这个世上,除了慕司沉,真的没有可以救父亲的人了吗?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脚步声传入她耳里。 夏灵猛地抬起头,没想到,慕司沉会出现在这儿。 ------------ 第345章 她的男人,是我! 慕司沉蹙眉看着她,道:“怎么这幅鬼样子?脸色这么差。这才刚官宣,就吵架了?以前你不是挺能跟我闹腾的?在那小子面前,怎么就知道自己坐在这儿生闷气?” 夏灵连忙调整了一下情绪,故作平静的说:“你这么关心我啊,连我官宣你都知道?慕律师,你今天该不会是特意来给我道贺的吧?” 慕司沉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语气却是截然相反的冷,“是不是我给你的自由太多了,你现在跟我说话,是越来越放肆了。” 夏灵不禁懊恼的说:“我的自由,是我作为公民应有的权利,你给我?你有什么权利给我,或者剥夺?” 慕司沉点点头,道:“真不错,这五年,没白跟着我。” 夏灵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站起身,质问道:“是你跟郭律师说了什么,所以他才拒绝接我的案子吧?慕司沉,你也太卑鄙了!你说,你到底想怎样?你就一定要逼死我吗?” 慕司沉一愣,随即,确认道:“老师拒绝接夏东天的案子?”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原因呢? 明明一开始,郭明达对这个案件很感兴趣,甚至还在跟他讨论。 夏灵疑惑的望着他,道:“难道,你不知道?我就说你为什么突然出现在郭律师家里。无论我找到哪条路,你都会给我堵死的,对吧?你就是想让我知道,除了回到你身边,我没有任何其他选择!” 慕司沉被她误解的心里泛起一丝酸楚,而更多的是懊恼。 他反而不想解释,而是点点头,道:“既然你知道我有这个本事堵死你所有的路,为什么不乖一点?” 夏灵忍无可忍,用压抑的哭声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呀!慕司沉,我好不容易才决定重新开始,你为什么非要这么逼我?” 她哭的鼻子和眼睛都红了,那脆弱的破碎感,让慕司沉的心也无端颤抖。 夏灵推开他,步伐凌乱的离开了咖啡店。 慕司沉静静地望着窗外,那抹奔跑的背影,越发疑惑起来。 郭明达不接这个案子的理由是什么呢? 如果他一开始就不同意,那还说得通。 可明明他一开始是很感兴趣的,而且又希望自己的儿子跟夏灵的好事能成,他没理由拒绝这个案子啊。 况且,夏东天的案子很复杂,要是能做好的话,郭明达说不定能在退休之前,再在律师界火一把,何乐而不为呢?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因此,慕司沉决定找时间去会会这位老师。 他总觉得,郭明达并没有这么简单。 尤其是在郭明达那天看到夏东天的卷宗后,他的神色,明显不对。 …… 海城大学。 从中午跟夏灵吃完饭回来,郭智就一直心不在焉的。 以至于下午上课,他也频繁出错。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学生们都离开了,他还在慢吞吞的收拾着东西。 这时,白薇薇走到他身边,道:“郭老师,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 郭智叹了口气,无奈的对她说:“白薇薇,我真的只把你当作普通的学生对待,我不想知道你的秘密。现在已经放学了,你还是早点回家,别让父母担心。” “这个秘密可是有关你的新女朋友哦!”白薇薇故作神秘的问:“你真不想知道?” 郭智果然有了一丝兴趣,追问道:“什么秘密?” 白薇薇一字一句的道:“你那个新女朋友啊,其实是别人的情妇!” 郭智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怒斥道:“你不要胡说八道!” 白薇薇冷哼了声,道:“我可没有胡说!我告诉你哦,我堂姐的未婚夫,一直都对我堂姐很冷淡。后来,我堂姐就去捉奸,才知道,那个夏灵就是她未婚夫的情妇!后来,我堂姐还去她们杂志社闹了一场。不信,你可以去夏灵的单位问问她的同事,知不知道这件事?” 郭智越听越心惊,他不停的抗拒这个事实,但白薇薇说的有理有据,他还是信了一大半。 白薇薇笑眯眯的说:“所以,郭老师,你被骗了!那女的一看就很有手段,正好你是小鲜肉。她被我堂姐逼的离开了金主,所以找到了你当下家,也并不奇怪。” “住口!” 郭智愤声打断了她,道:“要是你敢骗我,你就死定了。这学期的期末成绩,你就等着挂科吧!” 毕竟,白薇薇是富家女,也没什么追求,来上学也不过就是为了混个文凭。 去年要不是郭智手下留情,她这门课就挂了。 自从那次以后,白薇薇便对郭智越来越有好感。 只可惜,郭智对她却没有任何感觉。 现在,郭智找了个这种女人,白薇薇心里倒是还挺开心的。 这不正代表了郭智眼瞎? 谁让他看不上自己? 白薇薇笑嘻嘻的说:“没关系,郭老师,你可以去求证的。要是我说的有一句假话,不用你给我判不及格,我直接去教育处申请退学!” 说完,她哼着小曲,心情舒畅的离开了教室。 郭智只觉得愤怒和失望渐渐将他的心填满了。 他愤怒之下,立刻拿出手机,打开朋友圈,将那条‘官宣’信息删除了。 为了跟夏灵在一起,他生平第一次违抗父母,公然发朋友圈,没有隐瞒任何人。 生怕父亲动怒,他已经好几天没敢回家了,一直住在职工宿舍。 为什么,即便如此,他为她付出了这么多,却还要遭受这样的欺骗? …… 出租屋里。 因为今天发生了太多事,夏灵晚上并没有像其他同事一样加班赶稿,很早就回家了。 她只是想像一个蜗牛,缩在自己的壳里,仿佛只有这样,才有些许安全感。 不过庆幸的是,她终于跟郭智说清楚了,这样孑然一身,不用顾虑任何人的感受,真好。 既然她这段不光彩的过去无法抹去,那她就一个人,她可以自己爱自己。 不过,她还是想见一见郭律师。 至少,她要知道,郭明达为什么忽然不肯给她父亲打这个官司了。 夏灵叹了口气,去厨房用冰箱里的奶酪和番茄做了个意面。 还是得先填饱肚子,明天才能好好赚钱,才能好好想办法救父亲。 刚吃完晚餐,她的电话响了,是七七打来的。 “夏姐,你……你是不是谈恋爱了最近?” 七七紧张兮兮的说:“今天晚上,一个男的到我们杂志社找你,说是你男朋友。” 夏灵一愣,立刻就猜到了大概是郭智。 她明明中午已经跟郭智说好不合适了,他怎么又去找她呢? 夏灵淡淡的问:“他有说找我什么事么?” 七七压低声音道:“我就是想跟你说呢!他先问我是不是你的同事,然后又问我之前你有没有男朋友?问我了不了解你的感情生活?我也不敢跟他说慕律师的事,就说我不太清楚。他本来还想问其他同事来着,我说她们也不清楚,让他直接去找你问。这……这个人他到底想干嘛呀?” 夏灵听的有些不可思议,这……并不像是郭智做出来的事啊? 七七小声说道:“我就是跟你通风报信一下,哎,今晚加班的同事还不少,他要是这么明目张胆的问,到时候同事们都怎么想你啊?有什么事儿不能私下里说,非要跑到单位问” 夏灵笑了笑,道:“谢谢你啊,七七,改天请你吃饭。” 说完,她挂了电话,立刻给郭智打了过去。 很快,那边就接了电话。 只是,郭智的声音格外低沉,带着几分幽怨,道:“我正要找你。现在,我就在你家楼下,你下来吧。” 夏灵的心不由自主的忐忑起来,她也很想知道,郭智今晚为什么要去她单位问她的同事这些事? 就这样,夏灵快速下了楼。 郭智果然在楼下等着她。 只是现在,郭智的眼中再也不是之前的迷恋,而是深深的不屑和鄙夷。 夏灵不明所以的看着他,道:“刚才,你去我们杂志社了吗?为什么要问我同事那些话?” 郭智冷冷笑了笑,道:“如果她们说,她们知道你有前男友,或许,我还可以骗一骗自己,你过去那段感情只是正常的恋爱,是可以放在阳光下的。而不是被别人包养,不是做别人的情妇!” 夏灵的心猛地一惊,不知道他都知道了些什么?还是谁告诉了他些什么? 见夏灵脸色发白,没有解释,郭智便知道,自己完全被她骗了。 他忽然伸手抓着她的双肩,晃着她问:“你说,那个男人给了你什么?你为什么要做这种出卖人格的事情?你说,你现在是不是还跟他有联系?你跟我分手,就是因为我给不了你想要的钱和物质,是不是!” 夏灵惊慌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毕竟,她跟郭智认识的时间不长,她从未见过郭智这样子歇斯底里的模样。 以前的他,就像一个大男孩儿! 夏灵不想跟他动手,只是克制着剧烈起伏的心跳,压低声音道:“郭智,你松开我。我们已经不是情侣关系了,你没有权利这样质问我!” 郭智不仅没有放开,双手反而收紧了力道,质问道:“你怎么不回答我?这段时间,我付出的感情,你到底有没有珍惜过?如果你珍惜过,你为什么要骗我?” 夏灵无力的闭上眼睛,摇摇头,道:“我没想骗你。还记得之前在车上吗?我要说的,是你不让我说。你还记得你自己那天说了什么吗?” 郭智一愣,想起了那天在车上,自己不让她提过去的感情,那是因为他怕自己会嫉妒她的前男友。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他心目中的女神,其实是被别人包养的女人。 夏灵面色如灰,冷声说道:“郭智,我上次是想告诉你的,那是因为当时,我觉得我们的关系是男女朋友。但是现在,我们已经不是这样的关系了,我没必要再把我的过去跟你坦白。” 郭智愤怒地瞪着她,情绪几乎失了控,道:“我当时怎么会知道,你要说的是这个?好,那你现在告诉我,那个包养你的男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是谁?他有我对你好吗?他有我对你这么认真吗?”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又低沉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 “她的男人,是我!” 慕司沉一边说着,一边迈着从容淡定的步伐,向他们走了过来。 郭智转过脸,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慕司沉? 包养夏灵的男人,是慕司沉? 这怎么可能? 他们难道不是在他父母家刚认识的? 慕司沉意识到了郭智的震惊,他淡然的站在郭智面前,点点头,道:“你没听错,你要找的人,刚才一直问的人,就是我。” 说完,他一把扣住郭智的手腕,狠狠甩开,迫使他放开了夏灵。 毕竟,慕司沉的个子比郭智还要高一点,而且慕司沉的气场和气质,是郭智怎么都学不来的。 正因为如此,郭智在慕司沉面前,心底那种自卑又无法控制的冒出了头。 郭智转身冲夏灵吼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夏灵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她很想开口,可是为什么,想说一个“是”就这么难呢? 她的沉默,让郭智失去了理智,愤然说道:“原来,我一直奉为女神的女人,就只是别的男人的玩物罢了!我呸!” 夏灵只觉得他的骂声,令她浑身发冷。 可就在这时,慕司沉走过去,直接拉住了夏灵的手,将她带进了车里,没有再看郭智一眼。 后来,郭智眼睁睁的看着夏灵上了那辆百万级别的宾利车。 然后,他就看到了令他怀疑人生的这一幕:夏灵坐在副驾驶,慕司沉高大的身躯倾身过去,捧起她的脸颊,忘情地吻在她的唇上。 郭智平日里接触的圈子干干净净,他从未想象过,这样肮脏的交易会出现在自己身边。 他愤怒的跑过去,狠狠砸着慕司沉的车窗,可丝毫不影响车里两人的拥吻。 ------------ 第346章 慕律师的浪漫 夏灵一开始是挣扎的,抗拒的。 可后来,她宁愿郭智对自己死心,不要再把心放在她身上。她已经不干净了,她不必让郭智这样单纯的男人,也蒙上尘埃。 所以,她不再抵抗,任由慕司沉吻着她。 很久之后,慕司沉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她。 她的顺从,令这个男人十分愉悦。 尤其是现在的夏灵,嘴唇泛着水红色的光泽,眼圈也红红的,那种破碎感,足以激起任何男人的欲望。 他干燥的喉结滚动,伸手用指尖滑了滑她的脸,勾唇一笑,道:“看在你这么乖的份儿上,我下车去帮你解决一下这个麻烦。” 夏灵哽咽着道:“你对他客气一点,他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这件事,但他是个好人。” 慕司沉眼底闪过一抹阴郁,在夏灵眼里,所有人都是好人,就只有他,是坏人。 下了车,郭智还在等着,似乎有好多话想骂。 “别看你这样衣冠楚楚的,你就是玷污了这个社会风气的根源!” 郭智咬牙切齿地说:“我知道夏灵为什么拒绝我!如果你哪天一无所有了,你看夏灵还会不会跟着你?我不是输给了你,我是输给了钱!” 他骂骂咧咧一大堆,可没想到,慕司沉的脸上居然没有任何愤怒。 郭智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道:“你笑什么?” 慕司沉淡淡地说:“怪不得夏灵看不上你。太幼稚了!” “你!” 郭智只觉得自己真是倒了血霉了!喜欢上夏灵被骗就算了,居然还被慕司沉羞辱。 他上学的时候接连跳级,高考又是以本省第一的成绩考上海城大学的本硕连读,一路保送博士,最后还留在了海城大学任教。 慕司沉是第一个说他幼稚的人! 似乎从郭智的眼中看出了不服气和不甘心,慕司沉耐着性子解释道:“我说你幼稚,是因为你好赖不分,自我感动。你为夏灵付出了很多吗?一个破娃娃?还是一顿廉价的自助餐?她骗了你什么?成年人,分手就非要闹得这么难堪吗?在我看来,夏灵已经对你仁至义尽了。” 慕司沉这一连串的质问,让郭智难以辩驳。 他憋了很久,才道:“我……我付出了真心,真心是能用钱和礼物来衡量的吗?你以为你有两个臭钱,就可以鄙视别人的真心?” 慕司沉不屑地笑了笑,道:“或许再过几年,你就会发现,真心,是这个世上最一无是处的东西!嘴上说说的真心,随处可见,倒不如真金白银来得实在。夏灵,永远都不可能喜欢你,死心吧。” 说完,他转身回到车里。 夏灵看着车窗外,郭智终于走了,她才渐渐放下心来。 慕司沉冷哼了声,道:“一个心智不全的傻小子,也值得你这么费心?” “是我先对不住他的。” 夏灵低着头,默默地说:“如果我从一开始就没有答应他,他就不会对我上心,更不会觉得自己被骗了。像我这样的人,本就配不上他。” 慕司沉不悦地皱了皱眉,侧过身,打量着她。 他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手捏起夏灵的脸,让她转过脸看着自己。 “你刚才那是什么意思?你是哪样的人?你连我都能配得上,你配不上他?”慕司沉幽幽地问:“所以,在你心里,我还不如那个幼稚的傻小子?” 夏灵暗暗自责,跟他说这些干嘛? 慕司沉这样霸道冷漠无情的男人,又怎么会理解她的心情? 可她还没来得及说话,车便缓缓开了。 “慕司沉,你要带我去哪儿?”夏灵推着车门,紧张地说:“我要下车!” 慕司沉淡淡地说:“乖一点,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就 就这样,二十分钟后,他们到达了目的地。 “游戏城?”夏灵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你带我来这做什么?”今晚,她的心情已经低落到了极点,她一点打游戏的心情都没有。 可慕司沉却拉着她的手,一起进去了。 游戏城里的声音很吵,现在才九点多,还是人流高峰期。 夏灵郁闷的开口道:“你带我来这儿,到底想干嘛?慕司沉,我现在很烦,很难受,你让我回家可以吗?算我求你了!” 慕司沉没有说话,就这么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到了一个娃娃机前。 这里有许多卡通娃娃,不仅有玲娜贝儿,还有草莓熊、星黛露。 “不是喜欢这个吗?” 慕司沉将自己的手机递给她,道:“去服务台买点游戏币,付款密码跟家里的密码锁一样。” 夏灵一愣,拿着沉甸甸的手机,一种莫名的情绪从心底冒了出来。 她本可以拒绝,本可以直接离开。 可偏偏,那双腿鬼使神差的走到了服务台,买了一百块的游戏币。 回来之后,她赌气似的将那筐游戏币塞进他手里,道:“我就看你能夹出来几个!” 慕司沉笑了笑,问:“那你喜欢哪个?” 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语气里那不经意的宠溺。 夏灵指了指那个紫色的星黛露,道:“那个!” “好。” 慕司沉找准了目标,开始夹娃娃。 前两次都失手了。 夏灵撇撇嘴,一副没有信心的样子。 毕竟,慕司沉也这把年纪了,穿着高级的商务装,出现在法庭上倒是很适合。 可在这里,人家经常来玩的人都不一定能成功夹到一个娃娃,更别说慕司沉了! 夏灵无语的道:“看吧,这个娃娃机是需要运气的,不是谁都能夹的。” 她刚说完,娃娃机里突然响起了一声:“恭喜你,成功啦!” 在夏灵惊讶的目光下,慕司沉将夹到的星黛露拿了出来,递给她。 夏灵下意识的伸手抱住了这个毛茸茸的大娃娃,不知道为什么,心跳的很快。 慕司沉觉得她这幅傻乎乎的模样,莫名可爱。 他英俊的面庞染上一层笑意,凑近她,问:“还想要哪个?” 夏灵脸颊一红,却突然调皮起来,故意选了一个位置很偏的。 “这个!” 夏灵指着拐角的那只草莓熊。 慕司沉佯装苦恼的说:“这个……倒是蛮难搞的。” 夏灵扬了扬下巴,傲娇的说:“你刚才那是瞎猫碰个死耗子,要是你能把这个草莓熊夹到,我才真是佩服你!” 慕司沉眯了眯眼睛,暧昧道:“就只是佩服?我需要的,可不只这些。” 夏灵的心里突然像是住进了一只小鹿,慌得很。 因为,她分明看到了慕司沉眼中滚烫的光,那是男人对女人的渴望,她很熟悉。 夏灵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可却又被慕司沉拉了过来,带进了怀里。 男人将她圈在娃娃机前,高大的身躯微微俯了下来,薄唇贴在她耳边,道:“我教你夹。” 然后,他的大手抱着她的小手在娃娃机的按钮上,他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 她甚至能感受到男人有力的心跳声。 夏灵只觉得一到电流麻酥酥的穿过她的四肢百骸。 她紧张地屏住了呼吸,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去控制那个夹娃娃机。 没想到,这次居然一击即中。 夏灵下意识的叫出声来,“哇!抓到了,抓到了!” 她竟然忘了这个带她夹娃娃的人,是让她深陷泥泞,是给予她无数屈辱的人。 她只知道,现在的她,抱着两只娃娃,很开心。 他们抓娃娃的时候,一个年轻的、萝莉打扮的女孩子都在旁边看了好久了。 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崇拜,望着慕司沉,嗲声嗲气的说:“哥哥,你可以也帮我夹一个吗?” 毕竟,这么帅,又这么温柔的男人,居然还这么会夹娃娃。 这让女孩子怎么能不动心? 只可惜,慕司沉面对陌生人的时候,永远是一派冰冷的模样,道:“抱歉,我没时间。” 说完,他又打了一通电话。 很快,游戏机厅的老板过来了,殷勤的说:“慕律师,您真是太客气了,这些娃娃也没几个钱,我直接送到您府上就行了。” 慕司沉却坚持给他转了账,将整个娃娃机里的十几个娃娃,都买了下来。 又将夏灵家的地址告诉了老板,让他送到这里去。 夏灵惊讶的看着他,道:“你疯了吗?买这么多娃娃干嘛?你都已经给我抓了两个娃娃啦!” 慕司沉一边拉着她往外走,一边说道:“既然喜欢娃娃,那就彻底满足你。免得以后随随便便哪个男人给你夹个娃娃,你就感动的以身相许了!” 夏灵听出他话里的嘲讽,顿时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自己抱着两个娃娃,径直往前走去。 可慕司沉迈开长腿走了几步,就追上了她,将她拉入怀中。 夏灵赶紧将娃娃挡在身前,警惕的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你说我想干什么?” 男人双手揽着她纤细的腰肢,深邃黑沉的眸子一动不动的望着她,道:“只有我,才能给你,你想要的。” 夏灵知道他的意思,可她不想再去委曲求全的讨好他,用那种最卑微,最令人不齿的姿态。 她脑子有些乱,慕司沉却继续说道:“现在,你已经穷途末路了,不是吗?” 夏灵不得不承认,慕司沉摸准了她的死穴。 她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小声说道:“我不想当小三,也不想当你的情妇。否则,我以后离开你,还是会面对今天这样的局面,不管是郭智,还是其他人,都不会容忍另一半是这样的人。” 慕司沉深深蹙起眉头,格外反感她这段话。 没想到,夏灵居然还在为以后离开他筹划着,她的未来里,连郭智都可以考虑进去,去唯独,不会有他! 夏灵苦涩的笑了笑,将怀里的两个娃娃抱得更紧了些,道:“今天……谢谢你啊,我很喜欢这两个娃娃。” 因为,刚才在游戏机厅里的慕司沉,让她有一种错觉,让她觉得他们是一对恩爱的情侣。 男孩对女孩用心的宠爱,女孩对男孩满眼都是崇拜。 但很可惜,他们终究还是要回归到现实。 她和慕司沉之间的路,泾渭分明,永远都不可能有交集。 在慕司沉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夏灵赶紧转身离开,步伐匆匆。 这时,慕司沉叫住了她,“夏灵,以后,我可以让你每个月都见你爸一次!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刚才说的话,就不再做数!” …… 当夏灵回到那个小出租屋里,跟慕司沉翻云覆雨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再一次的屈服了,认命了! 她没有向感情屈服,却向权利屈服了。 其实监狱是可以每个月给予家属探视权的,但前几年,因为慕司沉从中作梗,导致夏东天每个月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错误,导致探视权取消。 而且,夏灵每次提出要去探视父亲的时候,总是会被他各种羞辱、折磨。 这几年,她只有春节的时候,才可以得到一次珍贵的机会,去探视父亲。 除此之外,就是慕司沉心情好的时候。 没想到今天,慕司沉会拿出这样的条件诱惑她。 毕竟,继她被厉扬骗了之后,郭明达也拒绝了为夏东天打官司,夏灵就像一只被扔在岸边的鱼,绝望和无助快逼疯了她。 可这时候,慕司沉来了,提出了这样的诱惑,她只能孤注一掷,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似乎能感受到夏灵的紧张和抗拒,慕司沉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手,两人十指相扣。 他低沉而沙哑的声音说道:“灵灵,放松点,你不是小三,也不是情妇。我……已经跟白雅慧退婚了,我是单身,懂吗?” 那声‘灵灵’像是被施了魔咒,让夏灵整颗心都软了下来,身上紧绷的肌肉也渐渐放松。 慕司沉趁机欺身而上,完完全全的占有了她。 或许是许久没有碰她了,慕司沉一整夜都在她身上肆意撩拨点火,食髓知味。 …… 翌日,夏灵腰酸背痛的在慕司沉怀里醒来。 幸好今天是周末,否则,她都不敢想象,这个样子怎么去上班? 昨晚发生的一切,她都没有忘,正因为如此,此时的她,才格外害羞,白皙的皮肤泛起了一阵红晕。 昨晚他给她抓的两个娃娃,被她放在了枕边。 另外被游戏厅送来的那几个娃娃,放在了沙发和地毯上。 夏灵望着这一屋子的娃娃,那颗心仿佛被什么填满,很暖很暖。 她轻轻抬起头,望着男人熟睡的面容,一时间,有些困惑。 昨晚那个慕司沉,像是一个陌生的人,她从未认识过的人。 ------------ 第347章 我爸爸以前得罪过你? 她印象中的慕司沉,永远都是那个高傲、冷漠、霸道的男人,他从没有这样哄过她。 这个想法,让夏灵的心一惊。 他在……哄她吗? 她不敢再想下去,轻轻扭动了一下,想从他怀里离开。 可慕司沉睡眠很轻,她稍微动一下,便吵醒了抱着她的男人。 以前的慕司沉是有起床气的,他很不喜欢睡觉的时候被打扰。 可现在,他醒了之后,只是用那慵懒而沙哑的声音对她说了声,”早。” 夏灵怯怯的看着他,还是觉得跟做梦似的。 慕司沉望着怀里的小女人无辜的模样,忍不住吻了吻她的唇,道:“怎么了?睡了五年了,还不习惯啊?” 夏灵脸上一烫,赶紧推开她,像个小鹿似的跑进了洗手间洗漱。 没过多久,慕司沉也进去了,从后面拥着她,与她一起刷牙。 镜子里,夏灵看着他英俊的面容就在贴在自己的脸颊,那颗心也不由自主的乱了几分。 她赶紧漱了口,对着镜子里的男人,怯怯的问:“你昨晚说的……是真的吗?” “嗯?” 慕司沉疑惑地看着她,“哪句?” 夏灵闷闷的说:“就是你……你跟白雅慧退婚了。如果是这样,我的负罪感至少没有那么重。否则,我每天都会害怕她再来我单位找我,我每天都提心吊胆的。” 慕司沉慢条斯理的刷完牙,这才笑了笑,道:“她找你麻烦,你会怕她吗?你不是很能打?” “我……”夏灵白了他一眼,道:“她是你未婚妻,我把她打坏了,你岂不是要弄死我?” 慕司沉被她气笑了,随即,他收起了笑脸,认真地说:“她已经不是我未婚妻了。现在我的女人,只有你一个。” 夏灵的心里泛起淡淡的酸涩。 是啊,她……只是他的女人罢了。 或许在他心里,她是床伴,就连女朋友都算不上。 想到这儿,她赶紧制止了自己继续想下去。 毕竟,慕司沉不让她做小三,她已经谢天谢地了。 她回到他的身边,只是为了父亲,她不该要求太多。 想得到慕司沉的心,实在是太难了。 夏灵勉强笑了笑,回到客厅。 慕司沉也跟了出来,道:“对了,一会儿我让小宋带几个人过来,把你的东西搬一搬。” 夏灵微微一怔,问:“搬什么?” “搬家啊。”慕司沉望着这个小房子,道:“虽然这里被你收拾的蛮干净,也蛮温馨的,但是这里的环境太乱了,鱼龙混杂,你住在这儿,我会担心的。” 夏灵不想去他的家里或者他的房子,因为,这会让她觉得“包养”这两个字,尤为形象的表现在了她的身上。 如果住在自己租的这个小出租屋里,至少,她还能骗骗自己,他和慕司沉是普通的男女关系。 可夏灵知道,慕司沉的性格,向来是吃软不吃硬。 要是自己把顾虑说给他听,他一定不高兴,也不会同意。 因此,夏灵主动伸手搂住了他的腰,在他怀里扬起脸,水灵灵的眼睛透着一抹央求,“慕律师,可不可以……就住在这里?我不是很想搬家。” 慕司沉的喉结顿时有些干燥,他压低声音道:“给我一个理由。” 夏灵软糯糯的说:“因为这个家是我租的第一个房子,我辛辛苦苦把它布置成现在这个温馨又干净的样子,都是我的心血。而且……只有它在,我才会觉得,我有家。” 慕司沉顿了顿,深邃的眸子凝在她身上,过了好一会儿,他淡淡的问:“那如果我想你了,怎么办?“ 夏灵心里一咯噔,他的‘想’,无非就是为了那档子事儿。 她低垂着睫毛,掩住了眼底的悲凉,道:“你要是想见我,就给我发信息,我去你家找你。” 慕司沉微微蹙了蹙眉,忽然将她推开。 他背对着她,双手抄在西裤口袋,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冷意。 他语气中透着一丝薄怒,道:“我不是在找小姐!” 夏灵无奈地叹了口气,道:“那我是什么?” 回应她的,是久久的沉默。 慕司沉暗暗自责,自己这是怎么了? 他不过是习惯了夏灵的身体,习惯了这女人在他身边,他也懒得去找外面那些麻烦又不干净的女人,仅此而已? 何必计较她刚才说的话呢? 况且,她说的也对,不是小姐,那是什么? 因此,他深深吸了口气,压下了刚才窜上心头的愠怒,道:“算了,我以后过来就是了。” 说完,他直接给助理打了电话,让他多给自己准备几套换洗衣服和各种日用品送过来。 夏灵吃惊地看着他,怎么总感觉他有种常驻沙家浜的意思了? 慕司沉似乎意识到了她在想什么,男人尴尬地轻咳了声,道:“以后我来付房租、水电,跟我住,你不会吃亏的。” “这……” 夏灵看着自己这个简陋又狭窄的房子,不确信地说:“你能住得惯这里吗?” 慕司沉觉得,自己要是说住得惯,倒总有种上赶着的意思。 因此,他冷着脸说:“我试试吧!不行的话,你就得去我那里住。所以,你最好让我舒舒服服地,明白吗?” 夏灵只觉得自己这是招了个大爷回来,白天要工作,晚上回来还得伺候他。 为了心里能平衡一点,夏灵索性主动提出道:“你昨天不是答应我让我去见我爸爸?那就从今天开始吧,以后每个月见一次,你自己说的哦!不会出尔反尔吧?” 慕司沉想到夏东天还是恨得牙痒痒,可是,又有什么办法? 夏东天是夏灵的亲生父亲,这是永远都无法割舍的联系。 似乎发现了慕司沉眼底的沉郁,夏灵心一惊,生怕自己捅了马蜂窝,再害得父亲遭殃。 因此,夏灵怯生生地说:“算了,我……我今天不去了,你别生气。” 看着她那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样子,慕司沉没来由地心疼。 他的面色柔和下来,道:“我打个电话,预约一下,再带你去。” 夏灵有点小小的意外。 以前的慕司沉,从来都不会妥协的。 她感激地冲他笑了笑,道:“那我去做早饭,我们吃了早餐再去!” 慕司沉无奈地望着那抹雀跃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明明刚开始还那么沉闷的女人,在得知可以见父亲一面的时候,立刻就开心了。 可是,他的父亲呢? 再也见不到了。 就这样,吃了早餐,慕司沉驱车带她去了监狱。 他在外面等她,夏灵自己去了探视室。 夏东天没想到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已经见了女儿两次,他格外激动。 夏灵隔着那层厚厚的玻璃,望着父亲苍白的鬓发和满布细纹的面庞,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爸,对不起,我……暂时还没有办法救您出来。” 夏灵哽咽着,道:“您最近在里面过得还好吗?有没有人欺负你啊?” 夏东天心疼地望着女儿,道:“灵灵,你别哭,只要你在外面过得好,爸爸在里面就放心了。这里其实也挺好的,生活作息规律,每天都能受到教育。” 这时,夏灵的脑海中冒出了一个令她心惊的想法。 她总觉得,这些年,她每每提起父亲的时候,慕司沉都会很生气。 莫非,慕司沉和夏东天之间,有什么过节? 莫名的,这种想法就越来越强烈。 她紧张地望着父亲,问:“爸,你以前……得罪过什么人吗?或者……有什么仇家吗?” 夏东天浑身一震,脸色变得有些异样,道:“你……这是什么意思?灵灵,是不是有人在外面找你了?针对你了?” 夏灵立刻追问道:“这么说来,你以前真的得罪过别人?是因为什么事?得罪过谁?” 夏东天刚准备开口问什么,狱警突然就走了过来,切断了电话。 “夏小姐,时间已经到了,你该离开了。” 狱警的声音毫无感情,如机器一般,结束了夏灵与父亲的对话。 夏灵有些不满地说:“怎么这么快?我才跟我爸爸说了十分钟,这样就到时间了吗?” 狱警说道:“您今天来探视,本来就不是规定的探视时间,是我们领导特批的。请您也配合我们一下,不要让我们难做。” 夏灵失望的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离开了监狱。 刚才,父亲的神色明显是不对劲的。 所以说,她猜对了吗?父亲跟慕司沉之间果然有过节? 又或者,父亲得罪过慕司沉? 夏灵就这样,失魂落魄地走了出来,慕司沉的车就在监狱门口停着。 她上了车,若有所思地望着慕司沉。 男人一手搭在车窗上,一手握着方向盘,面容冷峻,辨不清喜怒。 夏灵心里的好奇已经由不得她再忍下去,因此,她小心翼翼地问道:“慕律师,我爸他以前……得罪过你吗?他跟你有过节,是不是?” 慕司沉转过脸望着她,眼神似乎已经粹上了一层薄冰,“你爸跟你说了什么?” 夏灵有些紧张的望着他,道:“我爸爸还没来得及说,狱警就说探视时间到了。但是……我觉得,你应该是跟他之间有什么过节吧?不然,这几年,你为什么总是针对他呢?” 慕司沉的呼吸渐渐沉重,一字一句的警告道:“要是你想每个月都能见到他,就不要问这么多。你要是非想让我不舒服,那我……只会让你和你爸更不舒服。” 他说完,夏灵的心如同跌进了寒潭,格外冰冷。 所以,自己是猜对了吗? 可是慕司沉刚才的话,让她不敢再继续问下去。 她知道,慕司沉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她不敢踩着他的底线去冒险。 既然他不让她问他,那她下个月再去探视的时候,问夏东天就是了。 这时,夏灵的电话响了,是七七打来的。 挂了电话,她对慕司沉道:“我……得去杂志社一趟,关于大桥坍塌的事故有了新的进展,七七她们搞不来,我得亲自去跟进。” 慕司沉一时间有些扫兴,这大周末的。 虽然如此,他还是将她送到了杂志社楼下,淡声道:“什么时候下班,我来接你?” “我也不知道。”夏灵叹了口气,道:“这个新闻,总部的领导很重视,我必须得做得漂亮点,可能会很晚。” 慕司沉点点头,道:“没关系,你忙吧。” 夏灵心里如释重负,嘴上却讨好地说:“不好意思啊,今天没法陪你了。” 慕司沉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勾了勾唇,伸手捏捏她的脸颊,道:“晚上有的是时间陪,不差这点时间。” 夏灵只觉得脸颊一烫,连忙下了车。 慕司沉想到那个大桥坍塌事件,自己也因为这个接了好几个相关的案子。 既然夏灵去加班了,他也没什么事可做,索性去了律所。 恰好过去的时候,楼下的保安正和一个男人发生着争执。 慕司沉过去一看,居然是白威。 “哎呀,司沉,我总算见到你了!” 白威瞪了那个保安一眼,道:“我早就告诉过你,我认识司沉,他是我的……” 白威话还没说完,便被慕司沉打断。 慕司沉看着保安,问:“刚才怎么回事?” 保安如实说道:“慕律师,是这样的。刚才这位先生说要找您,我说今天是周末,律所休息,您不在。他还不相信,非要闯进去,我就只好拦住他了。” 慕司沉没有说保安,只是冷冷对白威道:“律所周末的确是不上班,我今天本来也不打算过来的,临时加班。你过来这里,有事?” 白威这次来是有求于他,也不敢像以前那样摆出老丈人的款儿,毕竟,这慕司沉已经跟白家退了婚。 “司沉啊,我们……我们去你办公室谈,行不行?”白威讪笑着道:“我这次,的确是有点事,想拜托你。” 慕司沉径直向前走去,白威紧随其后。 到了办公室,慕司沉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道:“把你的事情说出来。一小时之后,我还要见别的当事人。” ------------ 第348章 因为,夏灵是我的女人 白威赶紧拿出自己带来的资料,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们白氏做的那个项目,昨天工地上死了个工人。本来,我们是准备赔个二十万了事,毕竟,那个人家里是农村的,花销也不大,二十万对他们来说,那简直就是天价啦!可没想到,那家人死咬着我不放,开口就是一百万!你说,这叫不叫穷山恶水出刁民?” 慕司沉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大概猜到了来龙去脉。 毕竟,像白威这样的商人,有时候为了节省成本,工地安全设施不到位,经常容易弄出人命事故。 他以前,也做过类似的案子,但事实上,他不喜欢做这种案件。 因为,每次处理这样的案件,他总会想到很久之前,父亲的那条枉死的性命。 慕司沉坐在椅上,看着白威递过来的材料和证据,冷冷道:“你们工地的安全措施有没有问题?还有,这个工人是施工的时候出现意外,当场死亡。按说,算是工伤,你们一开始赔二十万,怎么都说不过去的。” 白威心虚的轻咳了声,道:“这个……工地的安全措施,其实,严格来说,也是有一点点问题的。但是,其他工人也没有任何问题,偏偏他就从那个三脚架上掉下来了,还是他自己的命不好。我啊,已经找人把工地的安全设施给完善了,也堵住了那些工人的嘴。你只要帮我把这个赔款金额,给我降到最低,就成啦!” 慕司沉虽然一直是利益至上,但他也有着自己的底线。 听着白威侃侃而谈,如何去隐瞒和掩盖证据,慕司沉将手里的资料往桌上一扔,道:“抱歉,这个忙,我帮不了。” “为……为什么?” 白威不明所以地说:“司沉,你可是海城名律啊!这么简单的小案子,你都做不了?” 慕司沉笑了笑,道:“其实做是可以做的,可你应该先去了解一下我的报价。要是你愿意出这个律师费,我也可以做。” 白威尴尬地说:“就算你……你跟我们白家退婚了,可好歹我们也都是自己人,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自己人,还要收律师费?” 毕竟,慕司沉的律师费这么贵,他要是舍得出这笔费用,也差不多能用这笔钱跟对方私了了。 之所以来找慕司沉帮忙,就是为了省下来一笔钱罢了。 可慕司沉已经对他的想法心知肚明,只听他用那冷沉的声音道:“白董,你家大业大,至于连请个律师都准备白嫖?抱歉,我的时间已经到了,一会儿我另一个当事人就来了,麻烦你先离开。” 白威别提多生气了。 这个慕司沉,果然是翻脸不认人啊。 之前差点他就成白家的女婿了,现在,却连这点小忙都不肯帮。 白威气的吸了口气,瞪着他,道:“司沉啊,你别觉得你退了婚,我们白家的事就跟你没有关系了。你母亲,可是喜欢我们雅慧喜欢得紧呢,三天两头让我们雅慧去慕家陪她。说不定以后,我们白家,跟慕家,还是要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慕司沉眉宇间掠过明显的不悦,冷冷地看着门口,道:“慢走,不送!” 白威气的拂袖离开。 工地上出了这种事,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自己的女儿又被慕司沉甩了,可想而知,他现在有多崩溃。 回到家里,白雅慧刚好也在。 他皱眉问:“你今天休息,怎么呆在家里?不去慕家看看慕夫人么?” 白雅慧格外惊讶,道:“您之前不是不让我去慕家了吗?您不是说我这叫热脸贴上冷屁股?” 白威叹了口气,道:“这不是此一时、彼一时嘛!咱们要嫁,总要高嫁,所以这慕家就是最好的选择。再说了,慕司沉的人脉广,社会地位高,以后,对我们白家也是有利的事情啊!” 白雅慧不甘心地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慕司沉在外面养着个狐狸精,我可不能忍。我这几次去慕家试探那个老太婆的口风,本想让老太婆出马,让慕司沉跟那个狐狸精断了。可没想到,之前那个老太婆还对夏灵那个贱人恨得牙根子痒痒,这会儿却也不提了。反而,还让我包容她儿子找女人。您说,我白雅慧这样的条件,有必要这么委曲求全吗?” 白威为了自己的生意和以后白家的兴旺,便好言相劝道:“女儿啊,你就是被我跟你妈宠坏了,一点委屈都不能受。慕司沉就算在外面养女人,那又如何?等你嫁给他,当了慕太太,你就能名正言顺的去捉奸了。那慕司沉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丢得起这个人吗?现在受点委屈不要紧,只要你成功嫁进了慕家,还怕收拾不了外面的野路子?” 白雅慧被父亲说的有点心动了,多日来的郁结,也随之消失。 她立刻起身往房间走去,道:“我现在就收拾收拾,再去慕家拜访慕夫人。” “这就对了嘛!” 白威骄傲的望着女儿,总觉得慕司沉已经是他们白家的囊中之物了。 毕竟,慕夫人对白雅慧那是肉眼可见的喜欢。 …… 杂志社。 夏灵加了一天的班,直到傍晚,才把上头布置下来的任务完成的七七八八。 因为是周末,她让其他几个加班的同事都提前走了,自己正在做着收尾工作。 就在这时,她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夏灵抬头,却看到是郭明达站在门口。 因为郭智的关系,现在看到郭智父亲,她有点尴尬的问:“郭律师,您来找我,有事吗?” 郭明达神色凝重,缓缓走进来,道:“你父亲的案子,我很抱歉做不了。” 夏灵心里其实是有些怪郭明达这样出尔反尔的。 她语气微冷的说:“郭智已经告诉我了,您既然不愿意,我也不能强迫您。” “还有一件事。” 郭明达严肃的看着她,道:“请你离开小智。你们……不合适。” 夏灵微微一怔,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解释道:“我跟郭智已经说清楚了,我也知道,我们不合适。” 郭明达明显不是很相信,他沉重的说:“小智是个很单纯的男孩子,也是第一次恋爱。他从小就很优秀,也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但我以前从没有见过他为那个女孩子这样忤逆父母,神魂颠倒过。以前,他一直都是住在家里的,自从认识了你,他甚至搬到了学校的职工宿舍。我希望你跟他断的彻底一些,不要不上不下的吊着他。” 夏灵本来对郭明达的出尔反尔就不满,现在,他口口声声说郭智单纯,郭智优秀。 那他的言外之意就是,自己这样的条件,配不上他那么优秀的儿子。 这让夏灵心里极其不舒服,说出的话,也透着几分犀利。 她坦然的直视着郭明达,道:“郭律师,我想,您是误会了。我既没有不上不下的吊着你儿子,也没有不知廉耻的缠着他。我已经跟他说的非常清楚,我跟他不合适,我也没有跟他继续发展下去的打算。” 郭明达不满的说:“可是他为了你,连我们的电话都不接,家也不回。不然,你现在给他打电话,再把刚才的话跟他说一遍。夏灵,你父亲这个官司,我真的不能接。就算你缠着小智,我也不会接的。” 夏灵只觉得这个人越说越离谱了。 他居然认为,一开始,她答应郭智的追求,是为了让他接夏东天这个案子。 而郭明达再次催促道:“麻烦你体谅一下我们做父母的心情,给小智打个电话,或者把他约出来,我们当面锣对面鼓的说个清楚。这样,他也能死心,你也能摆脱我们的误会。你说呢?” 就在夏灵被郭明达堵在办公室,走也走不了的时候。 一个冷冽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老师,你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 郭明达和夏灵同时震惊。 而慕司沉正朝里面走过来。 郭明达疑惑的看着他,道:“司沉?你怎么会在这里?” 慕司沉走到夏灵身边,将她的腰揽过,大大方方地对郭明达说道:“因为,夏灵是我的女人。她明明有更优秀,更好的选择,又怎么会纠缠您儿子呢?” 郭明达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们,完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慕司沉居然能看得上夏灵? 郭明达仍是不甘心,问:“那既然你跟小智说清楚了,为什么他还是不肯回家,也不肯接我们的电话?” 夏灵还没开口,就听慕司沉道:“那老师你应该去问令公子,而不是夏灵。毕竟,她跟令公子毫无关系,不该为令公子的任何行为买单。你说呢?” 郭明达愣了半天,笑了笑,道:“夏小姐,你果然是不简单啊。为了给你父亲打这个官司,居然能把司沉都搞定了,佩服。” 本来,夏灵是很尊重郭明达的。 即便他出尔反尔,最终没有接夏东天的案子,她也只是心里有点不舒服而已。 但刚才郭明达这番话,就让他觉得,这个人极其膈应了。 既然如此,她也不想给对方留余地,便直截了当的说:“郭律师,我一直认为,您应该是个信守诺言的人。所以,您可以告诉我,出尔反尔的理由,是什么吗?” 提起这个,郭明达脸色一变,随即,冷冷说道:“我有权利选择自己想做的案件,你父亲这个案子,我看了具体情况,觉得翻盘的可能性很小,就是这样。” 说完,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慕司沉和夏灵一眼,匆匆离开了这里。 夏灵叹了口气,忽然想到了什么。 刚才郭明达看到他们认识,明显很惊讶。 如果慕司沉私下里找过他,郭明达绝不会是刚才那个表情。 她抬头望着男人冷峻的侧脸,道:“所以,不是你让郭明达拒绝接我爸爸这个案子的?” 慕司沉不以为意的说:“这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夏灵发现自己误会了他,心中有点小小的愧疚,失落的问:“那你昨天为什么不解释?” 慕司沉无奈的笑了笑,道:“我解释了,你就会相信吗?” 夏灵背过身去,赌气的说:“你手眼通天,你想堵我的路,还不是易如反掌?况且,之前厉扬那件事,你也故意让我往坑里跳。谁知道你这次又憋着什么坏呢?” 慕司沉被她气得哭笑不得,将她身子转过来,柔声道:“那你以后,就不知道乖一点?如果你不是总想方设法的逃开我,我又怎么会堵你的路?” 明明是一句很霸道,很不可理喻的话,偏偏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就那么暧昧,那么宠溺。 夏灵快速抬眸看了他一眼,又赶紧还害羞的低下头去。 他双手扶着她的肩,静静地凝视着,那深沉的目光也渐渐浑浊起来。然后,他缓缓低头,含住了她柔软的唇瓣。 他清冽干净的气息是那么近,那么真实,她整颗心都止不住的颤抖着。 夏灵那双纤细的手臂缓缓抬起,穿过他的腰间,紧紧攀住了他。 她不得不承认,每当自己深陷泥泞,绝望的时候,都是慕司沉向他伸出了手。 她恨他的薄情和冷酷,却也迷恋他的温柔和稳重。 每当他这样温柔的抱着自己,吻着自己的时候,夏灵就觉得,自己都快要溺毙在他给的柔情里。 突然,一个短促的尖叫声给拥吻着的他们吓了一跳。 两人连忙放开了对方。 七七面红耳赤的看着他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慕司沉倒还好,很淡定,但夏灵就不一样了。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七七无比尴尬的说:“我……我U盘落在办公室了,回来拿一下。” 夏灵尴尬的轻咳了声,对她道:“那你拿吧,我先走了。你……你走的时候别忘了关灯。” 就这样,她逃一般的离开了办公室。 慕司沉的目光落在七七身上,对她道:“之前白雅慧那件事,谢谢你告诉我。下次,夏灵有什么困难,也记得告诉我。你放心,好处少不了你的。” 七七赶紧摇摇手,道:“我不要好处,我就是纯粹很磕你和夏姐,我支持你们哦!” ------------ 第349章 与慕律师的情人节 七七嘻嘻笑了笑,还做出一副加油打气的手势,道:“慕律师,加油!” 慕司沉也搞不懂现在这些孩子的心态,怎么神神叨叨的? 不过,夏灵有个这么忠心的小跟班,倒也不错。 他点点头,道:“那以后夏灵就麻烦你多多留意了。” 随即,他快步走了出去,追上了夏灵。 小女人脸上的娇羞仍没有褪去,愤愤地锤了他一拳,道:“都怪你!幸好刚才看到的人是七七,要是换做别人,周一又不知道有什么风言风语了。” 慕司沉牵着她的手上了车,轻笑了声,道:“就这么怕人知道我们的关系?跟我在一起,就这么委屈?” 夏灵瞥了眼一旁开车的男人,幽幽地说:“那我问你,假如别人要是说你是我的小奶狗,在背后议论说我是富婆包养你,你什么心情?” 她只希望慕司沉能将心比心地替她想一想,至少,别让她在同事和朋友面前这么难堪。 可没想到,慕司沉听到她的话,忍俊不禁,笑着说:“那你赶紧成为富婆吧,我等着被你包养。我不想奋斗了!” 夏灵彻底无语,恨不得把他的嘴缝上。 然后,慕司沉一边开车,另一只手腾出来,捏了捏她的脸颊,道:“其实做一只米虫,被人养着,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如果你想,我可以养你。” 夏灵剥开他的手,一字一顿地说:“不、需、要!” 她说完,就能感觉到身旁的男人不太高兴了。 夏灵又悻悻地加了句话,“要是你真想为我做点事,你……能不能帮我爸爸重新打官司,看看能不能减减刑之类的。我之前咨询过别的律师,他们都说我爸的这个案子判得重了。” 慕司沉像是没听见似的,冷峻的表情没有丝毫起伏。 夏灵识趣儿地闭上了嘴巴。 后来,在等红灯的时候,马路对面的商场的广告牌,都换成了粉色的爱心,还有各种爱情宣言。 夏灵忽然想起来,明天好像就是情人节了。 她望着车窗外电子屏幕上的广告,默默地想,她已经好多年,没有过过这样的节日了。 有时候,她也会羡慕周围的同事,在这样的节日,有男朋友送的花,还有朋友圈晒出来的礼物。 可惜,这些幸福对她来说,都是奢侈品。 她永远都不可能拥有。 后来,红灯转绿,慕司沉将车开了过去。 在夏灵的沉默中,慕司沉突然淡声开口道:“对了,明天你不加班了吧?朋友给了我两张音乐会的票。” 夏灵微微一怔,问:“是去听音乐会吗?” 慕司沉有些尴尬地说:“你要是不想听音乐会的话,就去看电影。或者是你有什么其他想法,也可以,逛街,购物都行。” 夏灵的心跳不由得快了些,结结巴巴地问:“我……我们俩一起去啊?” 男人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反问道:“不然呢?你还想跟谁一起去?” “哦。” 夏灵回答了一个字,赶紧将头低了下来。 不然,慕司沉一定会看到她忍不住扬上去的唇角。 夏灵从来没有这种感觉,明明跟了这个男人五年了,为什么现在却像是刚刚认识他?那种新鲜感、悸动和激情,总是有意无意地从心底冒出头。 她仿佛回到了很早的时候,大概……是早恋的时候,是如此的手足无措,如此的紧张,却又如此的期待。 夏灵浅浅地呼了口气,问:“慕律师,你知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啊?” 慕司沉嘴角划过一抹稍纵即逝的弧度,随即,一本正经地问:“什么日子?不是周末吗?” 夏灵的心就这么又失落起来。 原来,他不知道是情人节啊! 她还以为,他是特意…… 就在她的小心思百转千回的时候,一旁的男人淡淡地开口:“我以前没过过情人节,你要是有经验,那明天你来安排。” 这一瞬间,夏灵觉得自己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心里更像是装了个小鹿。 她红着脸,那双星眸又黑又亮,好奇而又天真地问:“那你以前……难道,没有谈过恋爱吗?你……这样的身份,难道没有感情史?” 慕司沉瞥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我有洁癖。” 夏灵忍不住笑出声来,捂着嘴道:“你认识我之前居然真的没有过女人哎!原来,你以前那么纯洁啊!” 慕司沉嘴角抽了抽,总觉得被这个小丫头嘲讽了! 他不冷不热地笑了笑,道:“再纯洁,不是照样搞得你欲罢不能,一口一个‘爸爸’!” 夏灵羞愤地闭上了嘴巴,真是跟他说不了几句话,就得被活活气死! 可是,心里还是期待着明天与慕司沉的第一个情人节。 虽然她很清楚,她跟慕司沉的情人节,跟别的正常情侣不一样。 但她不愿意去深究,免得伤人伤己。 或许很多年之后,她也会感叹,她曾经拥有过一个像慕司沉这样的男人。 于是,晚上一回去,夏灵就开始计划明天该怎么过了? 慕司沉在沙发上拿着笔记本电脑工作,她就在一旁想着明天去哪里逛、去哪里玩儿? “慕律师,那你明天一天都可以空出时间来吗?”夏灵看了眼他笔记本电脑上邮箱里满满的未读邮件,有点担心。 慕司沉的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飞舞,一边说:“所以我今晚多加一会儿班,先把邮件看一看。” 夏灵抿了抿唇,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原来,他这么晚了还在加班,是因为想明天多点时间陪她过节嘛? 于是,夏灵便小心翼翼地提出了建议,“那我把明天规划了一下,你要不要听一听?” “嗯,你说。” 慕司沉虽然一直在回复邮件,但还是认真听她说话。 夏灵认真地说:“明天呢,我们一早起来去汇金国际那个网红店吃早茶,然后就去逛街,我想买几套换季的衣服,还有最近Karen大师又出了新作品,我想去他的品牌店看看。所以,你要准备好money哦!” 慕司沉弯了弯唇角,‘嗯’了声,问:“还有呢?”“逛完街,我们再去看电影,情人节出了好几部爱情片还有喜剧片,我们到时候挑一个我们都喜欢的,好不好?” 夏灵说着这些计划的时候,神采奕奕的,从语气里都能听出她的期待和开心。 她算了算时间,道:“看完电影,我们再去听音乐会,听完了之后去吃饭。嗯……听说明天海城游乐场会开到十二点呢,你可以陪我去做一次摩天轮吗?” “摩天轮?” 慕司沉有些无奈地说:“你都多大了,还坐这种无聊的东西。还不如做过山车刺激呢!” 夏灵白了他一眼,道:“你懂什么?” 她记得以前看过一本书,说是当摩天轮升到最高点的时候,情侣许下一生一世的诺言,就能成真。 虽然…… 她和慕司沉也算不上情侣,她也知道,自己许下的愿望不会实现。 可是,人还是要有理想的,不是吗? 哪怕……自己骗骗自己呢!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夏灵看到了来电显示上‘白雅慧’三个字,刚才那神采奕奕的目光忽然间暗了下来。 慕司沉本来不想接。 可白雅慧却很执着地,一个接一个地打。 终于,他还是接了电话。 那边传来白雅慧慌张的声音,“司沉,不好了,你赶紧来我们医院一趟!伯母刚才突然晕倒了,现在在医院,你快过来一下,她需要紧急手术!你过来签个字。” 慕司沉的心猛然沉了下去。 母亲才刚出院没多久,怎么会心脏病突发呢? 他挂了电话,夏灵紧张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慕司沉言简意赅地说:“我妈出事了,我得过去一趟,你先睡吧,记得锁好门。” 他立刻穿上外套,匆匆出了门。 夏灵的心,一下子空了,失望和疑惑也随之而来。 他不是说,他已经跟白雅慧解除婚约了吗? 还有慕夫人,发生什么事了? 虽然她跟慕夫人之间有隔阂,可那个人是慕司沉的母亲,要是真出了事,慕司沉恐怕会伤心的。 夏灵心里泛起了淡淡的酸楚。 毕竟,关键时刻,白雅慧和慕司沉,才是一家人。 …… 海城医院。 慕司沉赶到的时候,白雅慧已经通知手术室准备好了。 她对慕司沉道:“伯母今晚突然晕厥,我送她过来做了个心脏彩超,显示主动脉瓣膜重度狭窄,需要立刻手术。否则,以后这样的情况还会经常发生,很危险的。你赶紧签个手术同意书,我立刻给伯母手术。” 慕司沉拿起笔,正准备签字的时候,犹豫了一下,道:“你给我妈做手术?” 白雅慧道:“是啊,怎么了?” “叫叶佳禾来吧。” 慕司沉道:“我路上已经通知叶佳禾了,她来,我比较放心。” 一旁的护士和值班医生都努力的憋着笑。 白雅慧气的拉掉口罩,愤愤的说:“这种手术,你觉得我做的不如叶佳禾?这又不是什么很复杂的东西,连你也不信我?” 慕司沉严肃地说:“我不能拿我妈的生命冒险。” 白雅慧别提多没面了。 本来想趁这次机会好好表现一下,顺便让慕司沉觉得欠她一个巨大的人情。 可没想到,慕司沉居然直接叫来了叶佳禾。 这不是把她的脸放在地上踩吗? 可因为患者是慕夫人,为了给自己争取机会,重新跟慕家联姻,白雅慧只能忍着。 直到叶佳禾来了,手术才正式开始。 幸好这种手术是已经很成熟的操作了,手术很顺利,也很成功。 慕夫人第二天麻醉醒了之后,人也就醒了。 叶佳禾做完手术已经回家了。 而白雅慧却一直守在病房,慕司沉赶都赶不走。 因为,她要确保慕夫人醒来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 只要把慕夫人紧紧拉在自己的战线上,她就不相信,慕司沉不乖乖娶她。 …… 另一边。 夏灵夜里并没有睡好。 终于,挨到了天亮,可是,慕司沉依旧没有回来。 她落寞的垂下睫毛,自己在想什么呢? 他妈妈都出事了,她居然还指望他能回来陪自己过节? 尽管夏灵不停的在心里劝说自己,可她还是很难受,很失望。 毕竟,昨天的期待有多大,现在的失望就有多大。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尽管是周日,她还是去加班了。 杂志社里一个人都没有,想必,大家都去过情人节了。 夏灵打开电脑,叹了口气,开始写稿子,想让自己忙碌起来,免得胡思乱想的。 可无论怎么写,这个稿子写出来的东西,总是让自己十分不满意。 因此,她写了删,删了写,整整一天,也没什么效率。 夜幕降临,夏灵站在办公室的窗前,望着外面的霓虹闪烁、车水马龙,心里去更孤独、更落寞。 直到八点,她才收拾好东西,兴致缺缺的关了电脑,回家 路上,她羡慕的望着穿梭在街道上的情侣,哪怕有些女生手里只拿了一朵玫瑰花,她也不由自主的回头,盯着人家看了许久。 眼圈不由自主的红了,夏灵吸了吸鼻子,自言自语的说:“慕司沉这个混蛋,明明做不到的事,为什么要给我期待?” 就这样,夏灵一路哭丧着脸回到了家。 刚打开门,她便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桌上是一束巨大的永生花,火红的颜色,生机盎然。 厨房里飘散出来的香气,让夏灵惊讶又激动。 她换了鞋,立刻跑进厨房。 那个高大矜贵的男人穿着蓝色衬衫,系着她买的粉色小熊围裙站在灶台边,认真的煎着牛排。 夏灵的心跳都快停止了,她偷偷掐了下自己的手背。 疼…… 原来,是真的,是慕司沉回来了。 而且,他居然还亲自下厨做饭了。 这是夏灵第一次看到慕司沉做饭。 光闻着味道,看着色泽,似乎……真的蛮不错的。 “快去洗手。” 男人清冽的声音拉回了夏灵的思绪。 她语气里带着一丝哭腔,哽咽着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一小时前的样子。”慕司沉淡淡的说:“本来,想做好之后,再让你回来的。” 夏灵的眼泪都忍不住落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觉得,慕司沉就是她的男人,她心甘情愿的臣服于他,崇拜他、仰慕他。 慕司沉关了火,走过去,笑了笑,道:“干嘛哭成这样?我还没开始欺负你呢。” ------------ 第350章 把你自己当作礼物送给我 夏灵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忽然踮起脚尖,抬手圈住了他的脖子。 她在他唇边吻了一下,对他道:“谢谢你啊,慕律师。我……以为,今天过不了情人节了,我……其实还挺羡慕别人可以过这个节日的。” 慕司沉心头一颤,望着她通红的眼眶,娇憨又无辜的模样,他本想好好欺负她一下。 可刚煎好牛排得趁热吃,他还是克制了欲望,声音沙哑而低沉,“快去洗手,先吃饭。对了,那个花,喜欢吗?” 夏灵眸子里闪烁着细碎的泪光,用力点点头,“喜欢。” 然后,她便像兔子似的跑到了洗手间洗手。 站在洗手台前,望着镜子里自己红扑扑的脸颊,她不禁伸手捂住了自己发烫的脸。 她深深吸了口气,心里却好像弥漫出了很多的粉红泡泡。 慕司沉在外面敲了敲门,道:“快出来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 温馨的小客厅里,慕司沉将牛排和红酒摆放在桌上,永生花周围,点了五颜六色的蜡烛。 夏灵以前从不知道,慕司沉还有这么浪漫温暖的一面。 他很绅士地帮她拉开椅子,修长的身躯俯身将她圈在怀里,暧昧地说:“夏小姐,尝一下我的手艺,嗯?” 说完,他握着夏灵的手,切了一块牛排,放进她嘴里。 夏灵这才知道,慕司沉不仅会做饭,而且还是高手。 好像她会的,他都会。 她不会的,他也会。 夏灵忍不住又切了一块,吃进嘴里,细细地品味着。 这时,她感到脖子上好像多了个东西。 低头一看,她惊到了。 “海洋之泪?”夏灵低头望着那个泪滴形状,闪闪发光的蓝钻,惊叹出声。 原来,叶佳禾说的是真的。 慕司沉花了两千万从陆景墨手里买回来的海洋之泪,真的是送给她的。 她以前一度以为,他是送给白雅慧的。 夏灵轻轻摸了摸脖子上那颗珍贵的钻石,只觉得慕司沉编织了一个巨大的网,将她牢牢圈住了。 这张网或许很危险,但是,却很甜很甜,足以将人溺毙于此。 慕司沉坐回位置上,将他从家里拿过来的红酒倒了两杯。 夏灵一眼就看出了这个牌子,还有年份。 这瓶红酒,比这个小房子还要贵。 她不禁唏嘘,突然间,想到了什么。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夏灵像是想起了一件大事,道:“我忘了给你买礼物了。” 他情人节这么用心地给她做饭,送她永生花,送她‘海洋之泪’。 而自己,却什么礼物都没有准备。 夏灵愧疚地望着他,道:“你……会不会怪我呀?” 慕司沉举起高脚杯,笑了笑,道:“先把这杯酒喝了,我就告诉你。” 夏灵傻乎乎地举起酒杯,将里面的红酒一饮而尽。 慕司沉不禁觉得这样的小女人格外可爱,他宠溺地说:“你再多喝几杯,然后,把你自己作为礼物给我,我就不怪你没给我准备礼物了。” 夏灵听明白了他的意思,道:“这酒那么贵,我都给你喝完了,你不会心疼吗?” 其实,她是不想喝醉,她清醒地度过这个幸福美妙的夜晚。 于是,夏灵眸光中闪烁着一丝狡黠,主动走过去,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她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就这么用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他。 夏灵真诚地说:“慕律师,这是我过得最开心最开心的情人节,我……觉得自己很幸福。我……会永远记得这一天的……” 说到后面,她有些哽咽了,不禁想到以后如果离开他,她还会不会遇到这样一个让自己刻骨铭心的男人。 慕司沉感受着那温香软玉在怀,眸中灼热的欲望渐渐浮现出来。 他的吻轻柔地印上她的额头,鼻尖,又缓缓移到她的唇瓣,试探着、辗转摩挲着。她没有抗拒,他便又进了一分。 后来,他微凉的薄唇若有似无地摩挲在她微红的耳垂,沙哑的嗓音随之传入她耳里,“灵灵,我想要你。” 她脸上一热,下一秒,整个人身体一轻,便已落入他的怀中。 “慕律师……” 她仰着脸,黑色的眸子可怜又无辜,小声地叫着他。 男人喉结微微滚动着,在她腰间掐了一下,眯着眼睛问:“你叫我什么?” “慕律……”夏灵触到男人危险的目光,连忙改了口,“司沉……” 这两个字,犹如一个火苗在浩瀚草原上燃烧起来,激得慕司沉忘乎所以地享受着她的取悦与讨好。 这一夜,夏灵完全没有抗拒,由着自己潜意识里最原始的欲望去迎合他。 深夜,男人才终于偃旗息鼓。 …… 夏灵因为这个难忘的情人节,一夜都没有睡着,因为兴奋,也因为害怕失去。 她怕自己一觉醒来,就突然什么都没有了。 直到外面金色的阳光染上窗纱,她才知道,这并不是梦。 夏灵总觉得,她和慕司沉之间,有什么感觉,在悄然变化着。 说不清,道不明。 她偷偷抬起头,望着男人熟睡的容颜,很贪恋。 夏灵悄悄抬起手,轻轻描绘着他淡色的薄唇和青色的胡渣,格外认真。 忽然,她的手被捉住,慕司沉慵懒地睁开眼睛,问:“不睡觉,在干嘛?” 夏灵脸颊泛起一抹红晕,小声道:“因为天亮了呀,所以醒了。” 慕司沉忍不住轻笑,与她额头相抵,问:“你确定,不是在偷偷观察我?” 夏灵娇嗔地问:“不可以吗?难道,我没有欣赏美男的权利吗?” 慕司沉忽然掀过被子,将他们彼此遮住,整个人也覆在了夏灵身上。 “喂!大清早的,不要这样!” “慕司沉!我还要上班呢!” 她的抗拒还是被男人霸道的压制下来,“小东西,谁让你一大早撩我的?你撩起来的火,自己负责灭掉!” 这一大早耳鬓厮磨让慕司沉神清气爽,可惜夏灵是苦不堪言,因为,上午她还要跑出去采访。 现在,这腰酸背疼的,严重影响工作效率。 …… 医院里。 白雅慧用自己的职务之便,单独给慕夫人开了一间VIP病房。 因为现在慕夫人就住在心外科,所以,白雅慧无论上班还是下班都对慕夫人格外殷勤。 慕夫人觉得,自己是越来越离不开白雅慧了。 她赞赏地笑了笑,道:“雅慧,这次多亏了你。要不是你经常来家里看我,我昏厥的时候,若不是你在身边及时救我,我很可能连命都没了。我是真羡慕你爸妈,他们有你这么好的女儿。” 白雅慧连忙说道:“伯母,要是您喜欢,您就认我做干女儿吧!” 慕夫人摇了摇头,道:“干女儿也着实太委屈了你。你这样优秀的姑娘,就应该做我们慕家的女主人!你告诉伯母,你对司沉……到底还有没有想法?” 白雅慧露出一抹娇羞的神色,小声道:“我有想法,也没用啊。司沉的心,根本就不在我的身上。” 慕夫人连忙纠正道:“傻孩子,你是不是还想说,司沉的心在外面那个狐狸精身上?我告诉你,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司沉根本就不可能爱她,更不可能跟她有什么未来!” 白雅慧疑惑地问:“为什么?” 慕夫人欲言又止,本来她想告诉白雅慧,可又怕耽误了慕司沉的计划。 况且,这件事算是慕家的秘密了,暂时还不能跟白雅慧和盘托出。 因此,慕夫人握着白雅慧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承诺道:“你相信伯母,伯母不会骗你,也不会害你的。只要你点头答应,我一定说服司沉娶你。伯母啊,就是看上你这个儿媳妇了!” 白雅慧心里别提多得意了,脸上却还是娇羞一片,点点头,道:“我都听伯母的安排。” 当天,慕司沉过来探望母亲的时候,慕夫人就跟他说了这件事。 “司沉,人家雅慧这次可是救了我的命!你怎么还对人家这个态度?” 慕司沉态度透着几分冷漠,道:“我已经去白家感谢过了,而且,也接了白氏那个工伤案子。” 慕夫人仍旧不满意,道:“难道,人家雅慧对你母亲的救命之恩,就一个工伤案子,就能报答了?” “妈,那依您看,应该怎么办?” 慕司沉幽沉的目光望着母亲。 慕夫人一锤定音道:“要我说,你跟雅慧也僵了这么久了,今天就和好吧。小两口,吵架闹矛盾是在所难免的,可雅慧是我看上的儿媳,又救了我的命,我啊,就认定她了!” 慕司沉没有忤逆母亲,而是望向一旁默不作声的白雅慧,道:“白小姐,这么说来,你能忍受我在外面有女人?” 原以为白雅慧这个性子,会当场跳脚,又或者,把那天吵架的场景再来一遍。 说不定母亲看到白雅慧这个泼妇样子,也会心生反感。 可没想到,他把话说得这么直接,白雅慧居然完全没有生气,而是一副贤惠的样子,道:“司沉,我已经想通了,上次的事的确是我不对,是我太冲动了。我知道你工作压力大,在外面玩一玩,也没什么。只要以后,不影响我们家庭的和谐,我绝不会再跟你闹了。” 慕司沉深深蹙起眉头,不知道这个白雅慧又在耍什么把戏。 可慕夫人却已经发话了,“你看看,到哪里能找到雅慧这么优秀又这么懂事的儿媳?你居然还不珍惜!司沉,我告诉你,这婚姻大事上,你必须听我的。否则,我就不吃药,也不治病了,我死给你看!” “妈!”慕司沉厉声打断道:“您说什么呢?这件事跟您吃药治病有什么关系?” 慕夫人知道儿子孝顺,便更加坚决的说:“反正,你的终身大事就是我心头最重要的事。这件事一天不完成,我一天就不能安生。” 慕司沉沉默了片刻,对白雅慧道:“你跟我出来,我们谈谈。” 白雅慧立刻站起身,跟着慕司沉出了病房。 男人站在走廊的尽头,满脸的冷漠与不屑,“你又在耍什么把戏?” “司沉,你怎么能把我想成这样呢?” 白雅慧委屈巴巴的说:“要是我真是个坏人,我又怎么会救伯母?我对你、对伯母,都是真心的,你怎么就看不到呢?” 慕司沉一字一句的说:“这件事,我的确要谢谢你。但是,我得纠正你一下,我家有佣人,如果我妈晕倒,佣人也会立刻给她送到医院。至于手术,也是叶佳禾做的,我想,我不欠你什么。还有你每天过来陪我妈,也不是我让你来的。况且,你是单纯的来陪她吗?迷魂汤上了多少,你自己心里有数。” 白雅慧有种被人戳破心事的尴尬,她心虚的避开慕司沉的眸光,道:“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我不会放弃的。我也已经妥协了,接受外面那个女人,你还想怎样?慕司沉,你是优秀,但是,我也不差,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慕司沉想到母亲现在的病情,又是精神状况不好,又是心脏不好,显然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况且,就算他不跟白雅慧在一起,母亲也还是会想方设法的再给她挑选其他女人。 想到这儿,慕司沉冷冷开口道:“跟我在一起,你想好了?” 白雅慧没想到他居然妥协了,她眼睛一亮,连忙道:“我早就想好了,否则,我也不会对你、对伯母这么上心。” “那我们约法三章。”慕司沉如同谈一个合同般,冷漠到没有一丝感情,“第一,我们互相不干涉对方的私生活;第二,不要在我母亲身上玩什么心眼;第三,不准再去打扰夏灵。要是你违反以上三点任何一点,我们立刻分手。” 白雅慧垂在身侧的手指紧紧捏紧,要不是她的目的是做慕太太,她又怎么可能答应他这些无理请求? 等以后结了婚,就算她反悔,他又能如何?哪怕想离婚,他还得把慕家的家产分她一半呢! 这么一想,白雅慧放下了心中的不甘,点点头,道:“好,我答应你!司沉,我爱你,只要你提出的条件,我都会无条件答应。” ------------ 第351章 替夏灵打抱不平 慕司沉深邃的眸光没有一丝起伏,看也没再看白雅慧一眼,径直走进了病房。 慕夫人紧张地问:“雅慧呢?你刚才跟她出去这么久,是不是又吵架了?我告诉你啊,你要是再把雅慧气走,我跟你没完!” 这时,白雅慧的声音传了进来,她笑眯眯地走到慕夫人身边,叫了声,“妈。” 慕夫人微微惊讶地看着她,随即,笑着道:“你们……” 白雅慧道:“是啊,我们和好了,司沉那么孝顺,怎么会忤逆您的意思?” 慕夫人欢天喜地地说:“好啊,和好了我就放心了。” 虽然她能明显看到儿子的脸上不高兴,可她还是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司沉,你迟早有一天会感谢妈妈,帮你选了一个这么好的儿媳。” 慕司沉勉强弯了弯唇角,道:“您喜欢就好。” 慕夫人脸上的笑,立刻尴尬住了。 这怎么说得跟给她找老婆似的? 自己这儿子,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而门外,叶佳禾查房时,路过慕夫人的房间,看着白雅慧和慕司沉如同一家人般的和谐,她不禁为夏灵这五年的付出感到不值。 幸好,夏灵已经有了郭智。 叶佳禾只好别开眼去,往办公室走去,对这个特殊的病房,眼不见心不烦。 就在这时,护士对她道:“Susan医生,有病人找。” 叶佳禾一看,竟然是郭明达。 她礼貌地问道:“郭律师,您是哪里有不舒服吗?好像还没有到您复查的日子。” 郭明达面色凝重,道:“叶大夫,我想跟你聊聊,你现在有时间吗?” “嗯,我刚查完房,您有事就说吧。” 叶佳禾将他带到自己的办公室,给他倒了杯水,顺便问道:“对了,灵灵最近跟郭智还好吧?” 郭明达叹了口气,道:“我就是想跟你说这件事的。我想问问你,你……了解夏灵吗?” 叶佳禾一怔,点点头,道:“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言外之意,是了解的。 郭明达问道:“那她跟慕司沉是什么关系?她是什么时候跟慕司沉有关系的?” 叶佳禾又是一惊,难道,夏灵将她跟慕司沉的关系,告诉郭明达了?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郭明达的问题,便道:“现在,灵灵已经离开慕司沉了,她跟慕司沉,没有关系。不知道您今天过来问我这件事,是什么意思?” “我们小智为了夏灵神魂颠倒,像是变了个人,可我亲眼看到、亲耳听到慕司沉说,夏灵是他的女人。叶大夫,我不知道您把她介绍给我儿子,你安的是什么心?但是,夏灵父亲的这个案子,我做不了。我会让财务近期把律师费打回你账户里,你注意查收一下。” 叶佳禾听得有些来气,她忍不住道:“郭律师,如果你对夏灵不满意,或者是不想给他父亲打官司,我都尊重你的决定。毕竟,感情和生意,没有一个是可以勉强的。但是我觉得你刚才的话,很有问题。” 叶佳禾丝毫没有给郭明达留面子,一字一句地道:“什么叫我把夏灵介绍给你儿子,安的什么心?你应该记得,那天在茶馆,我本来只是带着夏灵来见你,谈她父亲的事情。是郭智先找夏灵要的微信,是您的儿子先追求我朋友的!” “这么说来,还都是我们小智的错了?”郭明达严肃地说:“你明明知道你朋友的感情史,却还放任她跟我们小智相处,这本来就是不道德的!” 叶佳禾冷着脸反问道:“那您一开始满口答应我们,替夏灵的父亲打官司,现在出尔反尔。您这就是道德了?” 郭明达一向牙尖嘴利,现在,却被叶佳禾怼得哑口无言。 这时,叶佳禾下了逐客令,“郭律师,我朋友的事情我自会向她了解清楚,但是,感情的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不能出了问题,就全都怪到我朋友身上。好了,您可以回去了,我一会儿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郭明达带着一肚子闷气离开了叶佳禾的办公室。 刚走到病区门口,恰好遇到慕司沉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拿着拍片子的报告。 他们几乎是面对面地走来,也不可能装作看不见对方,不打招呼。 因此,慕司沉大方地跟他打了个招呼,“老师,这么巧。” 郭明达虽然心里对慕司沉不满,可面子上还是得过得去。 他尴尬地说:“你这么年轻,也心脏不舒服啊?” 慕司沉淡淡的解释道:“家人在这里住院。” 郭明达知道,这个学生现在的社会地位和实力,早已不是自己可以攀得上的。 再加上夏灵这层关系,他就更觉得,应该离慕司沉这样的人远一点,免得给自己带来麻烦。 因此,他点点头,道:“那你就好好照顾家人,我……我先走了。” “老师!” 慕司沉叫住了他,似笑非笑地说:“我很想知道你拒接夏东天案件的理由。这个案子,虽然困难,但还没有到令人望而生畏的地步。况且,一开始你对这个案子这么感兴趣,就连叶佳禾的律师费都收了。现在你拒接,还要赔违约金,得不偿失,不是吗?” ------------ 第352章 慕律师,我想你了 郭明达避开慕司沉犀利而审视的目光,敷衍地说:“夏灵把我儿子害得那么苦,我于情于理,都有不帮她的理由。” 慕司沉直接揭穿道:“但是,你拒绝这个案子,是在你知道夏灵跟我的关系之前,不是吗?换句话说,当场你接这个案子和拒绝这个案子的时候,外界因素没有任何变化。唯一可能出现变化的,就是你自己的心理因素。当时,你看到夏东天的卷宗和资料,似乎很紧张?你在紧张什么?” 郭明达深深吸了口气,稳住情绪道:“司沉,你是在审犯人吗?别忘了,我是你的老师,我没有必要回答你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说完,他步伐匆匆地往电梯走去。 郭明达越是如此,就越代表了他的心虚。 慕司沉望着他的背影,目光中反射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寒光。 之前他开始怀疑的时候,就已经让小宋去调查了郭明达的过去,但是,资料显示他以前一直都在海城大学法律系任教,是这几年退休了,才出来做律师的。 郭明达的亲友列表里,也根本就没有夏东天,更没有与夏东天联系紧密的人。 他实在想象不到,这个人跟夏东天的公司还有当年父亲的死,有什么关系? 可直觉告诉他,郭明达一定是知道什么的,否则,绝不可能是这样的表现。 …… 另一边。 叶佳禾在见完郭明达之后,立刻去了夏灵的单位。 这一路上,她实在是有太多疑问了。 夏灵将她带到休息室,担心地说:“你是不是不要命了?肚子这么大了,还大老远开车过来找我。你有什么事,跟我说一声,我下班去找你不就得了?” 叶佳禾凝重地看着她,道:“为什么不告诉我?郭智和郭明达找你麻烦了,是不是?” 夏灵一怔,随即,云淡风轻地笑了笑,道:“哎呀,这件事都过去好久了。其实,也不算找麻烦,只是郭智接受不了我的过去,所以我就跟他说清楚了,和平分手了。” “那慕司沉呢?” 叶佳禾严肃地看着她,道:“你……你别告诉我,你又回到他身边了。” 夏灵低着头,嘴角却是甜蜜地弯着,有几分难为情的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叶佳禾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道:“搞了半天,郭明达说的都是真的,你真的跟慕司沉又在一起了。你告诉我,这次,他又是怎么威胁你的?” “他……” 夏灵犹豫了半天,慢吞吞地说:“其实,我倒不怕他威胁我。可现在,他没有威胁我,而是对我很好,很用心。我……没有办法骗自己,我也不能否认,我确实喜欢他。” 叶佳禾脑子嗡嗡直响,她站起身,走过去点了下她的脑子,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是不是要气死我?以前是谁教育我,不要恋爱脑,不要被男人的三言两语哄到?可你自己呢?我问你,慕司沉对你哪里用心了?他答应娶你吗?他承诺要给你未来吗?” 夏灵的心弥漫出一丝失落,摇摇头,“没有。” “那你还瞎喜欢个什么劲儿?”叶佳禾苦口婆心地说:“灵灵,你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以前的你,不是这样子的。要是你真的被慕司沉迷惑了,那你就完了!你已经在他身上耗了五年多的青春,你还准备继续耗下去吗?” 叶佳禾的话,扎中了夏灵的心。 只见夏灵嘴角浮现着一抹苦笑,道:“无论跟谁在一起,他们都会介意我和慕司沉的这一段,我也不可能去骗他们。与其如此,还不如跟着自己的心走。” 夏灵想到那天他用心给自己准备的情人节,眼角眉梢都泛起了一抹温柔和迷恋,她缓缓地说:“我喜欢他,他现在还是单身,我愿意骗自己,继续跟他在一起,就当谈恋爱好了。真的,佳禾,我以前太要强,我从来都没有对任何人说过,慕司沉在我心里的位置。可是现在,我想告诉你,如果离开他,我也不想再找任何人了。至于青春,没有他的日子,对我来说,没有意义。” 叶佳禾呆呆地听着她的这番话,她似乎可以理解,但又不能理解。 她本来想告诉夏灵,慕司沉和白雅慧现在根本就没有分手,两个人天天在医院陪着慕夫人,人家才是一家人。 可话到嘴边,她还是不忍心让夏灵受伤。 现在,夏灵对慕司沉这么认真,这么上心,如果自己说了,夏灵该有多难受啊! “佳禾……” 夏灵认真地看着她,道:“你可不可以让我自己放纵一次,就这一次。就算跌得头破血流,我也认了。” 叶佳禾眼眶红红的,又心疼,又生气。 她哽咽着道:“反正我先提醒你,你肯定会跌得头破血流,你不信我,那就算了。” 夏灵为了让叶佳禾放心,也为了跟叶佳禾证明慕司沉对她真的是用了心,便将戴在毛衣里的项链拿了出来。 她甜甜地弯着唇角,道:“你看这是什么?” 叶佳禾微微惊讶,“海洋之泪?” 夏灵的眼角眉梢都是幸福,对叶佳禾道:“这是他前几天情人节的时候送我的礼物。而且,他还给我做了烛光晚餐,情人节的前一天,郭智来找我,他知道我不开心,就带我去抓娃娃。” “抓娃娃?” 叶佳禾不可思议地问:“慕律师去抓那个夹娃娃机里的娃娃?” 夏灵重重地点头道:“是啊,我当时都惊呆了,而且,他还真的抓到了。” 叶佳禾的确很惊讶,这真的很不像慕司沉做出来的事儿。 夏灵握着她的手,现在就犹如一个刚谈恋爱的小女人,一说话就很害羞,“佳禾,我的心不是木头做的,他好像不是以前的慕司沉了。他这么好看,又这么温柔,而且什么都会,就当是跟他谈一场没有结果的恋爱,我觉得,我也没有哪里吃亏。” “疯了,你疯了。” 叶佳禾看着仿佛变了一个人的夏灵,不知道该怎么劝住她。 心里格外担心夏灵,她试探着问:“那最近,慕司沉有没有联系你?” 夏灵甜蜜地笑了笑,道:“慕司沉现在每天都会去我的小出租屋里,我以前还怕他会住不习惯,可现在发现,他好像比我还习惯。只是他每天晚上都加班到很晚,回来得有点迟。” 叶佳禾听护士说,慕司沉每天晚上下班都会去探望慕夫人,白雅慧也在。 哼,居然还骗夏灵他加班。 有本事,就说跟白雅慧一起照顾慕夫人啊,他心里没鬼,又怕什么? 叶佳禾心里腹诽着,又不放心地问夏灵,“那白雅慧呢?她有没有来找你麻烦?” 夏灵摇摇头,道:“慕司沉说,他已经跟白家退婚了。如果他有未婚妻,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没有顾虑地跟他在一起。” 叶佳禾只觉得太阳穴的突突直跳,真是恨不得把夏灵拉到医院里看一看,看看她心目中的好男人,是怎么跟另一个女人夫唱妇随的照顾慕夫人的。 终究,她还是忍住了。 叶佳禾叮嘱道:“你记住我的话,不要太相信慕司沉。你也说了,就当是谈一场没有结果的恋爱,所以,结束的时候,也不要太伤心。” 言尽于此,叶佳禾离开了夏灵的单位。 得想个办法继续给夏灵找个靠谱的律师,必须碾压慕司沉。 只有这样,夏灵或许才能下定决心,彻底离开那个男人。 叶佳禾走了,夏灵细细回味着叶佳禾的那番话。 难道,佳禾在跟她暗示什么吗? 这么想着,心里总觉得毛毛的。 她忍不住拿出手机,给他打了电话。 很快,那边就接通了。“喂,怎么了?” 他低沉好听的声音传入她耳里,也神奇地驱散了她心里的忐忑。 夏灵小心翼翼地问:“你在工作吗?有没有打扰你呀?” “没,不打扰。”慕司沉声音温润柔和,“你说,什么事?” 夏灵就这么靠在休息室的床边,用鞋尖划着地面,害羞地说:“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慕司沉轻笑了声,道:“今天怎么这么乖?真的没事?” 夏灵低低地说:“真的,我就是有一点想你了。” “只有一点吗,嗯?” 那故意微扬的语调,像是挠在夏灵的心上,惹得她痒痒的。 夏灵的声音猫儿似的软糯,“是非常非常想。所以……你今晚可以早点回来吗?我给你做好吃的。” 慕司沉有些犹豫,毕竟,慕夫人还没有出院,他每天下班后都要去看慕夫人。 而且,白雅慧晚上也在,慕夫人每次都会让他们陪她吃完晚饭再走。 说是陪慕夫人吃晚餐,其实说到底,就是慕夫人想撮合儿子和未来儿媳,想让他们多点时间相处。 夏灵听着电话那边久久没有声音,连忙道:“你要是忙,就算了。我……其实也就是问问,你忙你的。” “不,我晚上可以回去。”慕司沉温声道:“你在单位等我一会儿,我晚点过去接你。” 夏灵的心情泛起一丝小激动,重重的“嗯”了声。 ------------ 第353章 他们像在谈恋爱 回到办公室,夏灵继续写着自己的稿子。 因为到了下班地点,同事们都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办公室。 毕竟,前段时间大家都在加班,最近工作量减少了,所以这几天也没人加班了。 夏灵为了等慕司沉来接她,所以便留在办公室,将最近的工作总结一下。 后来,办公室外面的门响了,夏灵以为是慕司沉。 她立刻站起身,迈着愉悦的脚步出去了。 可门口站的,却是许久未见的郭智。 他面色如土灰,下巴上青色的胡渣格外明显,满脸的低落和沮丧,完全没有以前那种干净阳光的气息。 “郭智?” 夏灵脚步停在原地,紧张地问:“你怎么来了?” 郭智深深地看着她,眸中透着红色的血丝,闷闷地说:“我这几天一直在考虑我们的事情,我决定原谅你了。或许,你也不是自愿做慕司沉的女人,毕竟,我觉得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才是真正的开心。” 夏灵被郭智这番话弄得一头雾水,茫然地看着他。 郭智解释道:“我很后悔之前对你说了这么多伤人的话,以后,我会把这件事忘记,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夏灵,我们重新开始吧,我……我不会再提起你以前的事情了。你跟慕司沉不会幸福的,像他那样的男人,不知道外面有多乱,他不适合你。” 夏灵知道郭智没有坏心,他只是一时想不开罢了。 说到底,这件事,也是因她而起。 因此,她耐心地说:“郭智,这件事,其实已经在你心里像根刺,扎在那里了,你又何必自欺欺人,说忘掉呢?你怪我,我能理解,我也不期待能得到你的理解和原谅。但是,我们真的不可能了。” “为什么?” 郭智情绪激动起来,崩溃地吼道:“我已经很妥协了,就算你给我戴绿帽子,我也可以不计较了。那是因为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难道你不快乐吗?那个慕司沉,他到底比我好在哪里?” 相比起郭智的激动,夏灵就淡定了许多,她嘴角浮现出淡淡的笑容,道:“这个是不能比的。即便你哪里都比他好,但我对你,没有感觉。即便他有很多缺点,可我就是喜欢他。对,我喜欢慕司沉,很喜欢。所以郭智,你不要再把心放在我身上了,希望你也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郭智忽然笑了出来,嘲讽地说:“你以为,你跟他能修成正果吗?慕家不可能娶一个父亲有案底的女人,你跟慕司沉差的何止是十万八千里?” 他的话,句句戳在她心上,让她疼痛难忍。 夏灵其实很明白她和慕司沉的距离,但她总是强迫自己不要想。 因为,她怕把自己逼疯。 郭智冷笑道:“其实你也明白吧?慕司沉无非就是跟其他有钱人玩女人一样,给个小恩小惠,就会有无数女人上钩。可你跟他,是不可能有结果的。而我,为你付出的是真心。” 说完,他忽然跑到夏灵面前,抱住她,道:“灵灵,跟我在一起好不好?我从来都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自从跟你分开之后,我每天都会想你,再这么下去,我会疯的!” “郭智,你放开我!” 夏灵挣扎着,道:“你再这样,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郭智却紧紧抱着她的腰,甚至想吻她。 就在他的唇快要触到夏灵的时候,夏灵忍无可忍,一个过肩摔,郭智被摔趴在了地上。 他被摔得眼冒金星,又羞又怒。 没想到,自己一个大男人,却被女人给打趴下了。 这时,一双黑得发亮的皮鞋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郭智局促地爬了起来,羞恼地瞪着慕司沉。 只见慕司沉唇角挂着不屑的笑,越过他,将夏灵揽在怀里,道:“连个女人都打不过,弱成这样,还有脸去追人家?” 郭智又气又恼,偏偏他就是没有夏灵这样的身手,他也不能把她怎样? 因此,他指着夏灵道:“你早晚都会后悔失去我,失去一个真心对你的人!你跟他在一起,是不会得到幸福的!” 下一秒,他流着泪,转身跑了。 仿佛再在这里多一秒,对他都是一种侮辱。 郭智离开后,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可他的话,依旧回荡在夏灵的脑海中,像是一个诅咒,令她心惊。 “怎么了?” 慕司沉将她揽在怀里,望着她苍白的脸色,问:“舍不得了?觉得丢了一个真心对你的男人?” 夏灵回过神儿来,羞愤地说:“你别胡说!我对他……没有那种感觉。” 慕司沉的眉宇间露出一抹愉悦,低头抵在她额上,淡淡地问:“那你对谁有感觉?” 夏灵推开他,没好气地说:“我对谁有感觉,那个人他自己心里清楚。” 慕司沉嘴角的微笑更深,幽幽地说:“嗯,那个人刚才听见了,某个人说,她只喜欢慕司沉。” 夏灵没想到刚才他就在门口偷听了,想到刚才自己那些话,她的脸颊发烫,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她都不敢看他的目光,只是轻轻捶了他一下,道:“你别当真,我只是为了逼退郭智,无可奈何说的话而已。” 毕竟,以前慕司沉就提醒过她,不要对他上心,更不要痴心妄想。 可没想到,慕司沉却圈着她的腰,将她圈进了怀里。 夏灵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连忙岔开话题,道:“你明明那么早就来了,为什么不进来?让我一个人面对郭智……” 慕司沉轻笑了声,道:“那是因为我相信你有足够的能力解决这个麻烦,顺便……看看你舍不舍得。” 夏灵白了他一眼,道:“所以,你看到了?满意了?” “嗯,还不算太满意。” 慕司沉故意说:“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出手比你更重。说到底,你还是有点心软。” 尽管他总是拿她开玩笑,可她心里,还是漫出了一种淡淡的甜。 夏灵重新钻进他怀里,搂着他的腰,撒娇地说:“今天我受刺激了,晚上我不想回去给你做饭了,我们去逛街吧。我……想刷爆你的卡!” 慕司沉倒是很喜欢现在这样的夏灵,不再唯唯诺诺,不再隐藏自己的欲望,甚至偶尔还会跟他提个小要求。 这样的夏灵,才是有血有肉的女孩子。 他顺势握住她的手,毫不犹豫地答应,“好,那走吧,去汇金国际。” 就这样,他驱车带着她去了汇金国际。 两人先去了顶楼的米其林餐厅吃了饭,然后,便开始扫货。 夏灵负责买买买,慕司沉则跟在后面刷卡。 几乎每家店的店员都会说上一句:“您先生对您可真好。” 慕司沉没有解释,夏灵偷偷观察着他的神色,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异样。 不知为什么,那种春暖花开,恋爱的感觉就越来越强烈。 两人出了这家服装店,夏灵用余光瞥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问:“慕律师,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像在谈恋爱?” 她想听一听慕司沉的回答。 可慕司沉却像是没听到似的,只是淡淡地问:“还有没有别的想买的?” 夏灵的心情有些沮丧,自己又贪心了。 她慢慢地趟着水往前走,可慕司沉却紧紧守着一道防线,将他们的世界,泾渭分明的隔绝开来。 夏灵生怕身旁的男人责备她,连忙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哦,我再去看看那家店。” 说完,她径直走了进去。 恰好此时,慕司沉来了个工作上的电话,他便站在店外面接了。夏灵心不在焉地逛着店里的包包。 买东西的欲望,已经没有了。 她暗暗自责,干嘛非要戳破这层窗户纸,给自己心里添堵呢。 明知道慕司沉不可能给自己任何承诺,可她偏偏还不知死活地试探着。 他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 他的沉默,就已经代表了拒绝。 夏灵微微叹了口气,随便浏览着店里各式各样的包。 导购小姐见她手里拎着好多名牌店的包装袋,连忙殷勤地给她介绍道:“小姐,您看一下这款包,很符合您气质的。” 说完,她将店里唯一一个鳄鱼皮的手提包拿出来,道:“您看一下,这个是全球限量版,国内地区,只有十个。整个海城,也就只有这一个。” 夏灵在导购的劝说下,试了试。 可没想到,效果还真的不错,的确很有气质,包型也很好。 就在这时,一只手伸了过来,直接将夏灵手中的包包抢了过去。 “这个好看,多少钱,我要了!” 白薇薇似乎认出了夏灵,所以格外嚣张。 毕竟,夏灵可是抢了她的郭老师,她就抢一个包,不过分吧? 夏灵也认出了她。 本来不想跟她计较,可她看不惯白薇薇那副挑衅的嘴脸。 因此,她平静地开口道:“这位小姐,这个包是我先看上的,麻烦你去看看别的包吧。” “你看上的?”白薇薇眉毛一挑,不屑地问:“那你买了吗?你有钱买吗?是你自己的钱吗?” 导购小姐连忙打圆场,道:“两位小姐,你们不要生气。这个包包只有一个,你们可以好好商量,和气生财嘛。” 夏灵冷冷说道:“这个包是我先试的,总得分个先来后到吧?” 她话音刚落,慕司沉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对导购道:“包起来。” 白薇薇吓了一跳,不可思议的看着慕司沉,“堂……堂姐夫?” 慕司沉只是在白家见过白薇薇一面。 她这么一叫,他才想起这个人来。 夏灵也立刻意识到了,原来,那天在海鲜自助,有着一面之缘的女人,居然是白雅慧的堂妹。 白薇薇冷笑着道:“你在外面给这个女人买包,我堂姐知道吗?” 慕司沉面色冷沉,淡淡反问道:“她需要知道吗?” “你!” 白薇薇看着他们,冷嘲热讽的道:“包二奶还不藏着掖着,居然还敢跑出来招摇过市?这个包,可是全球限量版,你旁边这个女人,恐怕不配!” 慕司沉拿出汇金国际限量的钻石卡递给导购小姐,又重复了一遍,“包起来。” 导购一看到钻石卡,立刻就去办了。 毕竟,钻石卡并不是只有钱就可以得到的,这张钻石卡,是财富、权利和地位的象征,每年汇金国际发行的钻石卡只有五张。 可想而知,这个稀有程度。 所以,她们宁愿得罪一个暴发户家里的小姐,也不可能惹慕司沉这样的人物不快。 白薇薇看着导购殷勤的忙前忙后,服务着夏灵和慕司沉的时候,简直气坏了。 她恨恨的对夏灵道:“像你这种人,穿上龙袍也不会像太子!你好好想想,自己配不配!” 夏灵故意挽上了慕司沉的手臂,勾了勾唇角,道:“我配不配,不知道。但是白小姐你,肯定不配!因为,你连拥有它的资格,都没有。” 说完,她挽着慕司沉,拎着她的‘战利品’一起离开了店里。 白薇薇气得直跺脚,冲上去拦住了他们,质问着慕司沉:“你就不怕我告诉我堂姐?你都快和她结婚了,居然还在外面乱搞,我堂姐是不会容许这种事发生的。我们白家好歹也是名门,像她这种小三小四,休想踏进我们白家的门。” 她话音刚落,夏灵的脸色骤然变了。 慕司沉不是跟白家退婚了吗?他不是跟白雅慧分手了吗? 可是,刚才白薇薇的话,是不是代表他和白雅慧还是在一起。不仅如此,他……快结婚了? 这样的认知让夏灵的心从山顶垂直落下,跌进谷底。 白薇薇一眼就看见了夏灵神色不对,双手环抱在胸前,鄙夷的说:“等我堂姐跟慕律师结婚了,你要是再花慕律师的钱,我堂姐可是会把你告上法庭的,正妻向小三追回丈夫婚内所花的钱。这个,我想慕律师最清楚!” 慕司沉的眸光泛起一抹森寒,他压低声音对身旁的夏灵道:“你去外面等我,我马上就出来,乖。” ------------ 第354章 把他的‘宠’当作了‘爱’ 夏灵失魂落魄地往店外走去。 她隔着商店的玻璃门看到慕司沉居高临下地站在白薇薇面前,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然后又对白薇薇说了些什么。 很快,白薇薇哭着跑出了这家店。 慕司沉悠然地从店里走出来,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走过去牵着夏灵的手。 夏灵心里有点膈应,将手从他手里抽了出来,自顾自地向地下车库走去。 她已经没有心情逛街了。 这是他们在一起五年,他第一次这么屈尊降贵地陪着她逛街买衣服,夏灵甚至觉得,哪怕他陪她去逛批发市场,她都觉得买回来的东西很有意义。 可惜现在,他帮她挑的衣服鞋子还有首饰,却因为从白薇薇那里得知的消息,而变得索然无味。 慕司沉也意识到了夏灵的情绪不对,他们就这样一前一后沉默地走着。 直到上了车,夏灵才终于忍不住,小声问道:“为什么要骗我?你明明已经跟白雅慧快要结婚了。如果我知道,我不会死皮赖脸地留在你身边。”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有点颤抖,氤氲着水汽的眼睛也望向窗外,不想被他看见。 慕司沉英俊的脸,隐在昏黄的灯光下,深邃的瞳仁透着难以捉摸的情绪。 他清冷的声音也随之传入她耳里,“白雅慧那边,你不必操心,我会处理好。她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你不用怕。” 夏灵的心仿佛破了一个洞,冷风飕飕地往里钻。 原来,这些日子,她以为得用心,无非是他迷惑她的陷阱。 他对她的态度从未改变,或许,他也根本就不想改变。 反正,她也已经不见光的跟了他五年。 夏灵心中五味杂陈,喉咙也像是被哽住了,说不出话来。 “灵灵……” 慕司沉蹙眉唤着她的名字,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抚摸着她柔软的发,淡淡地说:“别胡思乱想的,乖乖跟在我身边。” 说完,他已经驱车往家开去。 夏灵就这么一直看着窗外,心头像是扎进了一根刺。 原来,郭智说的是真的,他的诅咒这么快就应验了。 她透过玻璃窗反射的倒影,看着身旁的男人淡定地开车。 似乎在他心里,他理所应当地觉得,她的身份,本就该如此。 他偶尔对她的好,流露出的温情,也不过就像豢养一只小猫小狗。 是她太傻,把他这段时间来给她的“宠”,当成了“爱”。 一路无言,车里的气氛很压抑。 下了车,夏灵就步伐匆匆地往家里跑去,慕司沉紧随其后。 刚进门,男人就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带进了怀里。 他眸中灼热的欲望翻腾着,忽然捧起她的脸颊,重重地吻了上去。 听到她无辜的啜泣声,他心头一软,啃噬的动作放轻,好像对待一件珍贵的宝贝,又温柔起来。 夏灵挣不开他,甚至慢慢软在了他怀里,任他的大手在她细腻的脊背上忘情地滑动着。 直到她胸腔的空气快被吸干了,慕司沉才离开了她的唇。 他幽沉的眸光锁在怀里的夏灵身上,她粉粉的唇瓣此时被他吻得发红,微红的眼中透着倔强,与脆弱和无辜揉合在一起,紧紧的吸引着他的心。 夏灵颤抖着声音开口:“所以,你之前是骗我的,你跟白雅慧,根本就没有分开。你们……已经在谈婚论嫁了。” 慕司沉神色一滞,低低地开口:“我没有骗你。但是我妈很喜欢她,我不能不考虑我妈的感受。” 夏灵点点头,苦涩地弯了弯唇角,道:“所以……我就只配这么取悦你?我连知道你快要结婚的资格都没有,是不是?” 慕司沉伸手抚着她的脸颊,嗓音低沉沙哑,“谁说我要结婚了?” “那你和白雅慧……” 夏灵的话说到一半,实在说不下去了,只能咬着唇瓣,所有的话都哽在喉咙。 男人深暗的目光凝着她,叹了口气,道:“我答应你,如果哪天我真的结婚了,我放你走。” 夏灵的心微微发沉,强压着心底浓浓的伤感,努力挤出一丝笑脸,道:“你这句话我记住了,希望你说到做到。” 慕司沉静静地望着她看了一会儿,呼吸渐渐粗重,忽然将她打横抱起,往卧室走去。 夏灵在他怀里温顺得像一只猫儿,那双手无措地抓着他的衣襟。慕司沉觉得,自己一定是对这个身体上了瘾,他一如既往地触碰到她,就一点即燃。 所以,他才舍不得放她走。 他想,一定是这样。 否则,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最近这样失控的自己。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陪着一个女人,在一个破旧的小出租屋里,做这样的事。 …… 这天之后,慕司沉就没有再来过。 这个小房子里,又只剩下了夏灵一个人。 已经连续三天,他没有联系她了。 夏灵能感觉得到,他好像在刻意冷着她。 但是,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夏灵忍不住去想,或许,他觉得她太贪心,所以,才故意远离她,让她认清自己的位置? 夏灵痛恨现在这样的自己,以前的她,从未这样患得患失过。 她曾经无数次嘲笑叶佳禾恋爱脑,可现在的自己,终于理解了当初的佳禾。 但是,佳禾比她幸运,佳禾被陆景墨和陆家认可。 而自己…… 夏灵不忍再想下去。 可是,脑海中的思念却像是疯了一般,肆意生长着。 明知道这样不对,她还是拿出了手机,打开他的微信,一遍遍地看着他们这段时间以来的聊天。 尽管,慕司沉并不喜欢发信息,说的话也只是寥寥几句,可夏灵反反复复的翻看着,刚才躁动的心,才渐渐安静下来。 终于她没忍住,给他发去了一条信息,“最近很忙吗?” 发完之后,她紧张地握着手机,等着他的回答。 …… 但她不知道,当时,慕司沉并不在海城,而是在老家,一个有山有水的城市江宁,距离海城并不远。 这里是他从小生长的地方,也是父亲安葬的地方。 因为今天是父亲的忌日,所以他和慕夫人提前两天就回到了江宁,准备祭祀用的东西。 站在丈夫的墓碑前,慕夫人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如果当初我们没有去海城,而是一直留在老家做个小生意。或许,你爸爸也不会破产,更不会去夏东天的公司有偿试药。或许……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慕司沉不忍去想这个‘如果’,就因为这些‘如果’太理想,他才更恨、更惋惜父亲的死。 慕夫人一边在丈夫的墓碑前烧着纸钱,一边说道:“老慕,你放心吧,我们的儿子现在很有出息,也替你报了仇。他把夏东天那个丧良心的孬种送进了监狱,把他的女儿也百般折磨。我们一定不会让这父女俩好过,让你的在天之灵,得到安息地。” 听着母亲的话,慕司沉的脸色有些难看,愧疚和矛盾一层层地涌了上来。 的确,曾经他把夏灵留在身边,尽情折磨和羞辱,他觉得自己真的做到了帮父亲报仇,他很有成就感。 夏灵和夏东天越是痛苦,他那种复仇的快感就越来越强烈。 他以前,总喜欢把夏灵欺负到哭,看着她委屈,看着她难受。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喜欢看她哭,忍不住对她好,忍不住保护她。 所以现在,站在这个墓碑前,他觉得万分惭愧。 这个墓碑像一个警钟,狠狠砸在他心头,让他谨记着,夏灵是夏东天的女儿。 而夏东天是害死父亲的元凶,毁掉了母亲的青春,也毁灭了他的童年。 慕司沉低低地开口,喃喃自语地说:“爸,对不起。” 慕夫人没有听懂他这句话的意思,反而还安慰道:“司沉,你爸爸不会怪你的。曾经,你的事业刚起步,什么都没有,没办法把他报仇。现在你已经给他报仇了,并不晚。” 慕司沉沉默着,那双幽深的眸子一直盯着墓碑上,父亲的照片。 慕夫人流着泪,却又欣慰地笑了,擦拭着墓碑,道:“老慕啊,我给我们儿子选了个很好的姑娘,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他们,让他们和和美美的。” 慕司沉几不可闻地皱了皱眉,心里很害怕,父亲如果知道他现在养着夏灵,对她很好,会不会怪他不孝,怪他背叛? 从墓地回来,慕司沉和慕夫人回到了以前的老房子,这里定期都会有人打扫,所以十分干净。 慕夫人念旧,这几天一直都住在自己以前和慕司沉父亲的卧室。 而慕司沉住在以前自己的房间。 他这几天都没有联系夏灵。 因为在这里,每一个地方,都好像有着父亲的气息。 他觉得,自己哪怕想一下这个女人,都是对父亲的一种背叛。 可是,手机上,夏灵给他发了微信。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点开了微信。 可惜,他看完之后,便将手机放在了一边,没有回。 翌日,慕司沉便带着慕夫人回到了海城。 “本来可以陪您在老家多住几天的,但律所的工作积了太多,需要我亲自处理。” 慕司沉耐心的跟母亲解释着。 慕夫人道:“没事,不要为了我,耽误你的工作。只是下次去啊,咱们就要带着雅慧了。她很快就是我们慕家的儿媳了,总不能不去看看你爸吧?” 慕司沉心里虽然不乐意,可婚姻的事,他一定会听母亲的。 因为母亲曾经为了他,忍受了太多屈辱和折磨,他只能用他的孝顺和关心去报答母亲。 “好,都听您的。” 慕司沉先将母亲送回了慕家,临走前,叮嘱道:“妈,我们家以前的事,不要告诉白雅慧。还有我把夏灵留在身边的目的,我也不希望白家知道,免得节外生枝。” 慕夫人有些疑惑的说:“要是告诉了雅慧,不是正好可以让她不要误会你?毕竟,你对夏灵只是报复,可雅慧却不这么想啊。” 慕司沉面色微冷,道:“我不在乎她怎么想,只是最近我发现我爸当年的事,还有其他线索,我不希望其他人知道,去插手我的事。” “还有其他线索?” 慕夫人来了兴趣,追问道:“难道,当年的事,不是夏东天一手造成的?” 慕司沉目光中透着一抹高深莫测,一字一句的说:“或许,不止他一个人。” 毕竟,郭明达已经露出了狐狸尾巴,他正好可以顺藤摸瓜。 慕司沉安抚着母亲,道:“妈,您大病初愈,还是在家好好修养,不要操心这么多。您听我的话,不要给我制造麻烦,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好,那我……暂时就先瞒着雅慧。” 慕夫人点了点头,道:“你赶紧去工作吧,不要太辛苦。有空的话,多去找找雅慧。” 慕司沉像是没听见似的,径直向外走去。 他走后没多久,白雅慧就过来了。 “妈,您终于回来了,这几天,我都想死您了。” 白雅慧现在早已改口,叫慕夫人叫的比亲妈还亲。 慕夫人一看到未来儿媳,顿时就眉开眼笑的,“哎,司沉这才刚走。早知道你来,我就让他等会儿再走了。” 白雅慧讨好地说:“我来主要是看您的。” 慕夫人别提多高兴了,白雅慧长得好,家世好,性格也令她满意。 她便拉着白雅慧闲聊家常,问她最近过得怎么样? 白雅慧趁机便将那天在汇金国际遇到慕司沉和夏灵的事告诉了慕夫人。 “妈,我已经不想追究司沉在外面跟那个女人了,可那个女人也太过分了,居然仗着司沉的宠爱,公然羞辱我堂妹。” 白雅慧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道:“听说,司沉还给我爸爸打电话,说不接我们白氏那个工伤案了,我爸爸得知是堂妹得罪了他,还把我堂妹教训了一顿。到现在,我堂妹都为这件事伤心呢。” 慕夫人不可思议的问:“你说什么?司沉为了那个女人,这么对待你们白家人?” “是啊。”白雅慧点了点头,斩钉截铁说:“听我堂妹说,起因就是因为一个限量款的包包,要二十多万,我堂妹先看上的。那女人花司沉的钱也不心疼,非要跟我堂妹抢。司沉也宠着她,二十多万的包随随便便就给她买了。” 慕夫人听的心惊胆战,这怎么跟自己儿子说的不一样呢? 不是说慕司沉把夏灵留在身边,是为了折辱她,为了报复夏东天吗? 怎么听白雅慧的描述,好像慕司沉还很宠着那女人似的? ------------ 第355章 把慕律师关在门外 慕夫人心里打起了鼓,不由得担心起来,对夏灵的恨意,也越发深刻。 等白雅慧走后,她立刻让司机送她去杂志社。 当时。 夏灵刚从一个酒会上回来。 因为今天的采访任务,是去访问这个办酒会的企业家。 采访完毕后,她刚回到杂志社,门口的保安就道:“夏主编,刚才有个女士过来找您,已经在休息室等了十分钟了。” “好,谢谢啊。” 夏灵原以为是叶佳禾,她面带微笑地推门进了休息室。 可没想到,坐在休息室的人,竟然是慕夫人。 夏灵关上门,站在门口,却始终没有勇气距离她近一些。 望着坐在沙发上,一脸阴郁的妇人,夏灵按捺着内心的紧张和不安,淡淡地开口道:“您来这里找我有事吗?” 慕夫人冷笑了声,道:“也没什么,就是来看看多不要脸的女人,才能收到了我的一百万,还继续待在我儿子身边。” 夏灵的确是觉得理亏的,毕竟,当时她答应了慕夫人,还收了钱。 可这件事,慕司沉也是知道的,是他三番四次的强迫她,让她继续待在他身边。 想到这儿,夏灵的语气也强硬了些,道:“我想,您的儿子是什么脾气和性子,您比我清楚。如果他想让我走,哪怕我再往上贴,他还是会让我离开他。但是海城就这么大,他在海城又是这个地位,我甩不掉他。” 慕夫人挤出一抹冷笑,望着她手中的名牌包,讽刺地说:“这也是花司沉的钱买的吧?” 夏灵的手有些发抖。 因为,她清楚地捕捉到了慕夫人眼中的鄙视。 其实现在上班,她几乎都是直接用帆布袋子的。 之所以今天将这款包拎出来,是因为她要去酒会上采访的是一个大佬,酒会上的人,非富即贵,她只能用这样的包来撑场子。 否则,恐怕人家连酒会的门都不让你进。即便你进去了,也会各种刁难你,根本不会像今天这么顺利地完成采访。 夏灵并没有将这些理由说出来,反正,慕夫人关心的,只是她不仅勾引慕司沉,还花了慕司沉的钱。 慕夫人见她没有话说,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她眯着眼睛走过去,上下打量着她,道:“你该不会以为,我们司沉给你买个包,你就能飞上枝头当凤凰了吧?” 夏灵平静的说:“我不会这么认为。这种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慕夫人还是很担心,生怕她赖上自己的儿子。 毕竟,夏灵的长相和身材,的确是出色。 要是这种女人非要往上贴,没有底线地讨好取悦,说不定自己儿子真的就忘了她是谁的女儿? 因此,慕夫人嘲讽地道:“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司沉给你买包,无非是因为你现在是他的小猫小狗,他呢,也觉得玩你玩的舒服,给你买个包啊、衣服什么的就当奖赏了,你以后才会更卖力的伺候他。所以白薇薇那么对你,他自然是不乐意。可你要认清自己的身份,我们司沉是永远不可能娶你的,你在他身边,无非就是个发泄欲望的存在。这些话,可是司沉亲口对我说的。” 夏灵终于无法维持刚才的平静,心在颤抖,她的身子也在几不可闻的颤抖着。 尽管她知道,慕司沉不可能对慕夫人说这种话。虽然没有根据,但她就是相信,慕司沉绝不可能是这样想的。 为了不在慕夫人面前露怯,她深深吸了口气,道:“我要工作了,请你出去。” 慕夫人冷哼了声,道:“少给我装模作样的!你跟着我们司沉,还能看得上工作这点工资?可你给我听清楚,做别人的情妇,就要摆出一个低眉顺眼的样子,无论是对你的金主,还是对你金主的家人,你都必须卑躬屈膝。尤其是对白家人,是他们容忍你,你才能继续待在司沉身边。” 望着夏灵苍白的脸色,慕夫人只觉得心里实在是太畅快了! 还是儿子的手段高明啊! 把仇人的女儿留在身边,可以尽情羞辱,这不比一刀杀了他们来的痛快? 从夏灵的反应来看,这女人,十有八九是爱上自己的儿子了。 毕竟,自己也是女人,又怎么会猜不透夏灵此时的心境。 越是如此,慕夫人就越是把语言变成刀子,往夏灵身上割,“实话告诉你,这几天啊,司沉和雅慧陪着我去了趟老家,给他父亲扫墓。他们相处的十分愉快,在司沉父亲的墓碑前,司沉说过一定会娶雅慧做慕太太。你呢,就安心做我们司沉的情妇,好好服侍他,别想踩在雅慧的头上。否则,我一定要你好看!你一定会后悔!” 说完,慕夫人走过去,直接夺过夏灵手中的包,扔进了垃圾桶。 她鄙夷地对着夏灵道:“像你这种卑贱的身份,凭什么拎这种包?” 慕夫人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真想看看,如果有一天,夏灵越陷越深,爱自己的儿子爱得无法自拔。到时候,她知道了真相慕司沉对她的宠爱,全都是假的,她会是什么反应? …… 慕夫人走后,夏灵的脑子嗡嗡作响。 原来,这么久,他都没有联系她,是因为他一直跟白雅慧在一起。 他们早已是实际上的一家人,只有白雅慧,才有资格去给慕司沉的父亲扫墓。 而自己,连发一条消息,他都不理会。 这,大概就是差别吧? 夏灵用指尖擦了擦眼角的湿润,深吸了几口气,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去工作。 晚上快下班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 ‘慕律师’三个字,让她的心瞬间乱了。 夏灵恨恨地按掉他的电话,收拾东西下班。 出了杂志社,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驱散心中的委屈和苦闷。 因为手机总是响,最后,夏灵索性直接关机。 到家后,夏灵将那天跟慕司沉逛街买的所有衣服包包和鞋子都拿了出来,扔进垃圾袋里打包,丢在了门口。 正准备开门扔去楼下的垃圾桶,夏灵就听见了门外的门锁响动。 她吓了一跳,慌忙从里面将门反锁,贴在猫眼上看了一下。 原来,是慕司沉。 男人依旧穿着考究的西装,玉树临风的样子,与这个小破楼的环境,格格不入。 大概是开了半天没打开门,慕司沉只好敲门。 “夏灵,开门。” 慕司沉声音清冷,又带着独属于他的磁性,“我知道你在里面。” 夏灵站在门后,愤愤地说:“你以后不要再来这里找我了!慕律师,你自己又不是没有家,这里不是你家,这种破房子也摆不下你这尊大佛!” 她一口气骂完,门口果然没了动静,几分钟之后,夏灵从猫眼往外看,他已经走了。 夏灵轻轻松了口气,心里说不上是轻松还是落寞。 反正,像慕司沉这样的脾气,这么自傲,一定是无法容忍她这样撒野的。 夏灵自言自语的说:“以后永远不要过来才好!” 就这样,她一边煮着粥,一边去了浴室洗澡。 等洗好澡出来,粥也就能喝了。 然而,半小时后,当夏灵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却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门上的锁被震的摇摇欲坠,外面明显有人在开锁。 她还没反应过来,这个门锁已经被完全撬开,两名开锁工人和慕司沉也一同出现在了夏灵的视线里。 见夏灵只在胸前裹了个浴巾,开锁工人连忙背过身去。 夏灵更是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赶紧跑进了卧室去找衣服穿。 慕司沉对那两个工人道:“麻烦你们了,一会儿把新锁装好你们就可以走了。” 就这样,工人们在外面安装新锁,而慕司沉径直走进了卧室。 夏灵此时正拿着手机,被慕司沉一把夺了过来。 “你在做什么?” 慕司沉蹙眉看着她。 夏灵一字一句的道:“我报警,告某人私闯民宅。不知道这个罪名,能判几年?” 慕司沉被她气笑了,将手机丢到一边,走过去将满脸愤怒的小女人拉进怀里。 他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精致的下颌,亲昵而暧昧的说:“小东西,我是不是最近把你宠得无法无天了?不仅挂我电话,还敢把我锁在门外,嗯?” 男人拉长的尾音,性感而又危险。 夏灵越发觉得委屈了,明明是他骗了她,他妈妈甚至亲自过来羞辱她,可这男人却丝毫不在乎,仍旧这么云淡风轻的,像哄一个宠物似的。 她气的走过去,使劲将他往门外推:“你走!出去!走!” 最后,她气出了眼泪,慕司沉这才发现她是认真的,并不是小女生在闹脾气而已。 他抓着她两只手,深邃的眸子严肃的望着她,道:“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夏灵挣不开他的钳制,语气里带着浓浓的鼻音,道:“你这几天,去了哪里?跟谁在一起?” 慕司沉一怔,随即,轻轻笑了声,道:“你这样子,真有种悍妻审问丈夫的架势。” 本来只是觉得她刚才的模样有趣,开玩笑的话,却没想到,夏灵好像眼睛更红了,眼泪就这么悬在眼眶里,摇摇欲坠。 “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做你的什么人,你不用这样讽刺我。” 夏灵忍不住哭着道:“但是,如果你选择了她,你喜欢跟她在一起,你可以告诉我,不用躲着我,也不用连信息都不回,更不用你母亲来提醒我记住自己的身份。慕律师,只要你放我走,我不会缠着你的。” 她一鼓作气说完,慕司沉终于听懂了个大概。 他叹了口气,走过去,擦了擦满脸的泪痕,柔声问:“我妈来找过你了?” 不用夏灵说,他都知道,慕夫人对夏灵说了多么刻薄的话,才能让这丫头气成这个样子。 毕竟,夏灵的性子有多倔强,自尊心有多强,他比谁都清楚。 不过,他知道,母亲还是有分寸的,至少,她没有告诉夏灵以前的事。 “抱歉,如果我妈今天说了什么伤害你的话,我替她跟你道歉。” 慕司沉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抚着她的头发,安抚着她此刻焦躁又愤怒的情绪。 夏灵失落又郁闷的开口道:“虽然她说的话很不好听,但我知道,她说的都是实话。” 慕司沉顺着她的话问:“那你告诉我,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夏灵抬起通红的眼眶,小声道:“你说过,要是你结婚了,你会放我走。可是,你都跟白雅慧回老家了,你那么多天都不理我。你是不是觉得,我会死皮赖脸的缠着你?你是不是觉得我离不开你?” 下一秒,她喋喋不休的唇被他吻住,双手也被他背在身后,他们的身体紧紧贴着。 夏灵甚至能隔着衬衣感受到他炙热的胸膛。 男人贪婪的撷取着属于她的甘甜,用力探索着属于她的每一个角落。 夏灵也渐渐忘记了抵抗,条件反射性的闭上眼睛回应着。 良久之后,他才放开她,望着怀中呼吸不稳的小女人,他轻笑着说:“我妈跟你说我和白雅慧回老家了?” 夏灵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仍旧在别扭着。 她才不会追根究底的问下去,免得会让他误以为她吃醋了。 这时,慕司沉把手机递给她,道:“你给叶佳禾打电话,问问她白雅慧这几天有没有去上班?” 夏灵当然不好意思打这个电话,好像她多在乎似的。 慕司沉的笑中带着几分轻哄,道:“那不然,我来打?” 说着,他就已经打开了夏灵的通讯录。 夏灵吓了一跳,连忙将手机抢了过来,尴尬的说:“你干嘛啊?人家佳禾现在怀孕这么大月份了,你干嘛还用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打扰她?” 慕司沉从身后圈住了她的腰肢,头埋在她颈肩,道:“你不问问她,你的疑心会打消吗?” 夏灵知道自己错怪他了,有点理亏,可还是气鼓鼓的看着他,问:“那……那你这几天到底干嘛去了?是跟谁在一起?” 慕司沉眸光闪过一抹复杂,还是如实说道:“回老家给我爸扫墓去了,但是是跟我妈一起回去的。不信你问叶佳禾就知道,这几天她上班肯定也能见到白雅慧。” 此时的他,像个被老婆审讯的男人,一五一十交代着自己的行踪。 可不知为什么,慕司沉却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莫名的享受这样陌生又奇妙的感觉。 ------------ 第356章 怕慕律师吃了我 夏灵听完他的解释,却忽然很认真地凝望着他,眼中有一丝惊讶和好奇。 之所以惊讶,是因为曾经的慕司沉不会这么好脾气地哄她,更不可能这样耐心的跟她解释。 因为,他们这样的关系,他没必要跟她解释。 越是如此,夏灵的心越是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填得满满的,让她愿意自己骗自己,心甘情愿地沉沦在这样的情网里。 她一头扎进他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腰,将头埋在他心口。 她声音很小很小,像蚊子似的,闷闷地说:“这几天,你不理我,也不回我的信息。我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哪怕你要结婚了,你也应该跟我说一声,我不会缠着你的。但是我不喜欢这样,莫名其妙就找不到你了。” 慕司沉心里莫名的心疼,他轻轻搂着怀里的小女人,道:“你没错,这几天……是我的问题。” 是他还没有考虑清楚该拿夏灵怎么办? 直到现在,他还是没有想明白该怎么平衡仇恨与夏灵? 可是此时此刻,温香软玉在怀,终究还是欲望战胜了理智。 他俯身,温热的薄唇摩挲着她圆润的耳垂,邪魅地问:“告诉我,有没有想我?” 他一边问,那不安分的手在她身上撩拨着。 夏灵被他弄得无力招架,只能嘤咛着回应,央求着:“慕律师……” 男人却故意重重地捏了下她的腰肢,语气里透着一抹暧昧的危险,“叫我什么?再叫一遍。” 夏灵被他招惹得眼波朦胧,软软地叫了声:“司沉……” 这两个字仿佛让男人受到了鼓舞般,大手更加灵活地攻掠着她的城池。 直到深夜,混乱的卧室才终于趋于平静。 夏灵浑身都像是失去了力气般,趴在慕司沉坚实的胸膛。 不知道为什么,她以前认为自己是最洒脱、最不能受委屈的女人。 可自从认识了慕司沉,她心甘情愿地臣服于他,也崇拜着他。 哪怕在这种事情上,慕司沉也能让她欲生欲死。 她有点害怕,自己会不会越来越沉沦,逃不出去了? 这时,男人淡淡的声音传入她耳里,“在想什么,嗯?” 夏灵当然不能将心里的话说给他听?免得这男人得意死。 慕司沉揉了揉她乌黑的发丝,道:“怎么不说话?难道刚才,还没喂饱你?” 夏灵立刻离开他怀里,摸着自己的小肚子,羞愤又可怜地说:“我……饿了。” 慕司沉嘴角划过一抹邪魅,忽然翻身覆了过来,语气沙哑而低沉,“所以刚才,真的没有喂饱你?那……再来一次?” “走开!” 夏灵推拒着她,愤愤地说:“我说的是,我晚上没有吃饭!” 说到这儿,她委屈巴巴地加了一句:“真的挺饿的。” 慕司沉被她弄得哭笑不得,捏了捏她的脸颊,道:“那好,你等我一会儿。” 说着,他已经穿上了睡衣,准备去厨房给她弄点吃的。 夏灵的眸光就这么追随着他,嘴角不自觉地漾开一抹微笑。 被人疼爱的感觉真好。 不,应该是被慕司沉疼爱的感觉,真好。 至于是“宠”还是“爱”,她已经不想去深究了,毕竟,他们是没有结果的。 她只知道,现在的他,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很幸福。 很快,煮面的香气就弥漫在了这个小房子的每一个角落。 因为太晚了,慕司沉只好煮了两包方便面,打了荷包蛋,又加了一个番茄。 尽管如此,还是将夏灵的馋虫都勾了出来。 她赶紧跑到外面的餐桌前,看着两碗热腾腾的面,她已经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慕司沉坐在她对面,吃相很优雅,与她截然不同。 夏灵真的不明白,怎么会有这样完美的男人? 原来,‘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这句话,对于男人,也同样适用。 想到以后,或许慕司沉这些好,都会对另一个女人,她的心像是被针扎一般,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疼。 “还吃不吃了?” 慕司沉对她道:“我这碗再分你点吧?” 夏灵喝完了碗里的汤,害羞地摇摇头,道:“不用了不用了,我……这大晚上的吃了这么多,明天又得多长两斤肉。” 慕司沉笑了笑,道:“长胖点怕什么?你现在一摸,都是骨头,胖点手感好。” 夏灵娇嗔得瞪了他一眼,为什么这男人,在外面一本正经的,一到晚上就开车? 她岔开话题,带着一丝好奇地问:“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啊?我以前听佳禾说,陆景墨是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吃不惯国外的饭,才自己学着做饭的。那你呢?” 慕司沉微微一怔,似乎陷入了回忆。 他苦涩地说:“我没有景墨那么幸运,我刚上初中就会做饭了。” “啊?” 夏灵惊讶地看着他,黑亮的瞳仁里充满了好奇,“这么早?” 慕司沉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他该怎么告诉她,当时父亲因为试药而死,夏东天毁掉了证据,逃脱了法网。 那时候母亲一病不起,他只能从那个时候承担起家里的一切。 夏灵见他脸色不好,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了?” 慕司沉摇摇头,道:“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 说着,他将袖子往上翻了翻,露出一个浅浅的疤痕。 他笑了笑,道:“这个,就是我刚学做饭的时候,烫到的。” 夏灵的眼中充满了不解和疑惑,“为什么,你这么早就开始学做饭了?你爸爸妈妈放心让你开火吗?” 她话音刚落,慕司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透着一抹冷意和阴郁。 夏灵心一惊,茫然地问:“你……怎么了?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毕竟,在她的想象中,慕司沉跟陆景墨一样,应该是从小养尊处优的。 这样的男人,还能下厨,做出一手好菜,真的是难能可贵。 可慕司沉此刻,似乎有些不悦。 夏灵跟了他五年,对他的表情掌握得实在是太熟悉了。 他不高兴,她也不敢再跟他聊天。 只是,她感觉很莫名其妙。 空气莫名有些窒息。 夏灵赶紧拿起吃完的碗筷,道:“我去洗碗。” 说着,她便如同小兔子一般,慌慌张张地往厨房跑去。 慕司沉望着她的背影,幽幽地叹了口气。 明知道不该迁怒于她,可是,想起他的童年,想起那些事情,他真的没有办法把她跟她的父亲分割开来。 夏灵刷好了碗,一直到他们睡觉之前,慕司沉都沉默着,浑身透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慕律师……” 她进了被子,钻到他怀里,露出个小脑袋,怯生生地说:“你生气的时候,我会害怕。” 慕司沉望着怀里的小女人,无奈地勾起唇角,道:“你怕什么?” 夏灵白了他一眼,道:“怕慕律师凶性大发,吃了我呗!” 她话音刚落,慕司沉便忽然拉起被子,蒙住了他们彼此。 男人暧昧的嗓音充满了磁性,沙哑地说:“嗯,你正好提醒我了。” “啊!慕司沉,不要这样。” 夏灵委委屈屈地控诉道:“明天我还要上班呢!” ------------ 第357章 输的人,脱衣服 一夜缠绵。 翌日清早,夏灵的腰像是被车轧过一般,两条腿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 就连早餐,都是慕司沉做的。 清晨,男人穿着白色衬衫,站在厨房里从容地做着早餐,黑色的西裤将那双腿衬得又长又直。 夏灵丝毫不吝啬自己贪恋的眼神,她歪着脑袋,就这么盯着他看,怎么看,怎么帅。 正在煎鸡蛋的慕司沉瞥了她一眼,幽幽的说:“怎么一大早就这么虎视眈眈地看着我?” 夏灵连忙收回目光,尴尬地说:“我哪有看你?我明明是在看你手里的饭。” 慕司沉也已经将鸡蛋煎好,夹进了吐司里。 夏灵享受着他做的美味,笑嘻嘻地说:“慕律师,你的手艺比我好一万倍呢。要不以后,早餐都你来做吧?” 慕司沉拿筷子敲了下她的额头,道:“得寸进尺了吧!” 就在这时,夏灵的手机催命般地响了起来。 她一边喝着牛奶,一边接起了电话。 七七十万火急的声音传了过来,“夏姐,你怎么还不过来呀?你是不是忘了,今天帝都的总部总监过来视察我们杂志社?各部门的主编都到了,你在哪儿呢?” “啊,完了,我居然把这事儿给忘了!”夏灵连忙道:“我现在就过去。” 挂了电话,夏灵赶紧去换衣服。 慕司沉见状,问:“怎么了?这么慌慌张张的?” 夏灵一边换衣服,一边道:“都怪你,害得我这两天心不在焉的,连今天总部的总监下来视察,都忘了。我得赶紧过去了,不然的话,很可能我这个夏主编今天就做到头儿了!” 慕司沉笑了笑,道:“好,我的错。那我送你去吧,将功赎罪。” 就这样,慕司沉拿了车钥匙,跟她一同出了家门。 路上,海城的交通一向很堵,尤其是早上上班的高峰期。 夏灵心急如焚,七七的电话,还一遍一遍地催着。 她望着前面的红灯,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道:“这次,我肯定完了!我们总监每个季度都会来这里视察一次,每次过来,都会把我们以前的主编骂得狗血喷头。这次,终于轮到我了!” 慕司沉见她这样子,倒觉得挺有趣的,他问:“你们尚美杂志的总监是不是姓郑?郑隽?大概……三十出头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 夏灵惊讶地看着他,不禁问道:“啧啧啧,郑隽苛刻又毒舌的作风,是不是远近闻名了?就连你都知道?” 慕司沉没有说什么,只是嘴角的笑意更深。 等他把夏灵送到杂志社的时候,已经迟到了半小时了。 七七已经放弃给她打电话了。 此时,所有部门的主编都在会议室给总编郑隽汇报工作。 七七探着脑袋往会议室里看。 新闻部算是杂志社里最重要的一个部门了,所以汇报工作本来该夏灵第一个汇报的。 只可惜,夏灵到现在都没有过来,而其他部门的主编都已经快要汇报完了。 这时,夏灵终于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 “我的天呀,夏姐,你可终于来了!” 她接过夏灵的包包,将文件递给了她。 夏灵跟她道了谢,硬着头皮敲了敲会议室的门。 里面传来威严的声音:“进来。” 夏灵进去之后,就觉得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了她的身上,让她脸都烫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战战兢兢地道歉:“抱歉,今天路上有点堵,所……所以迟到了。” 所有人都等着看她的笑话。 毕竟,郑隽的脾气本就不好,损人更是一等一的厉害。 平日里,就算没犯错,他都能鸡蛋里挑骨头。 现在,夏灵这简直就是在阎王头上蹦迪,他们甚至都觉得郑隽会把她直接开了。 夏灵像个上学迟到的学生,低着头。 他不说进来,她也不敢进。 终于,郑隽开口了,“进来吧,等娱乐部汇报之后,你来汇报一下上个季度你们新闻部的工作,没问题吧?” 他语气平静,甚至算得上温和。 夏灵都觉得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其他人也都格外惊讶地看着郑隽,毕竟,这简直太不像郑隽的作风了。 夏灵步伐匆匆的走到位置上坐下,舒了口气。 她本已经做好被骂的准备了,没想到,迟到的事儿居然就这么过去了。 此时的夏灵,甚至有一种中了彩票的感觉,运气真是太好了。 后来汇报工作的时候,幸好夏灵准备的很完善,再加上上个季度,他们新闻部的确做出了不少成绩。 所以,郑隽并没有鸡蛋里挑骨头。 夏灵不指望能得到他的表扬。 因为没有挑毛病,对于郑隽来说,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会议开完后,夏灵回到部门。 七七连忙迎了上来,“怎么样,夏姐?那个郑总编没为难你吧?” 夏灵冲她眨了眨眼睛,悄咪咪的说:“顺利过关!” “真的假的?” 七七不敢相信地问:“那今天还真是走大运了,太稀罕了。” 夏灵心有余悸的说:“这次是我疏忽了,不过,真得谢谢你。不然,我很可能直接被他给炒了。” 七七笑嘻嘻地说:“这算什么?要不是夏姐你跟上面推荐我,我也不能这么顺利的留在杂志社。” 随即,她好奇地问:“夏姐,你说这个总监的嘴,得罪了多少人,他怎么还能年纪轻轻的在总监的位置上呆那么久?我很少见到三十出头,就坐上总监位置的,手下管这么多人。” 夏灵神秘兮兮的道:“我听说这个杂志社就是郑家控股的,别说总监了,他就是想当总裁,那也无可厚非啊!” 七七恍然大悟:“怪不得呢!我每次看他来我们这儿视察工作,都牛逼哄哄的。搞了半天,人家是太子爷啊!” “你以为呢!” 夏灵拍拍她的肩,道:“所以啊,我们这种普通人只能自己好好努力。说不定以后,你的下一代,也能成为什么太子爷呢!” 七七撇撇嘴,道:“夏姐,你现在把领导PUA那一套玩儿的越来越熟了!好吧,我走了走了,去努力工作了!” 七七刚离开没多久,夏灵的手机刚好弹出慕司沉的微信:早上怎么样?顺利吗? 夏灵忍不住笑了,将今天早上的奇怪现象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慕司沉,又加了一句:一定是我今天人品爆棚,否则,我真的想不到别的解释了。 很快,慕司沉就回道:为什么不能是我给你的运气加持? 夏灵有点奇怪的看着屏幕,打了几个问号过去 慕司沉又发来一个:晚上我来接你,去见一个朋友。 夏灵微微意外,慕司沉要带她见朋友? 可是,她是能大大方方带出去的吗? 夏灵心里自我安慰着,反正慕司沉都不怕,她担心个什么劲儿? 因此,她回过去了一个‘好’。 下班后,慕司沉果然过来接她了。 夏灵原以为是一起吃个饭什么的。 可没想到,地点居然是约在了云端会所? “这里?”夏灵对这种娱乐场所有些偏见,不满的说:“你朋友是什么人啊?见面就见面,干嘛约在这种地方?” 慕司沉一边停车,一边道:“他喜欢玩儿,以往每次来海城,都喜欢到这玩玩。” 夏灵的脸上划过一抹异样,忽然很认真的看着他,“所以,慕律师你叫我过来,也是玩玩?” 慕司沉瞬间反应过来,随即,无奈的说:“灵灵,你太敏感了。” 他要是真想玩弄她,干嘛非到这种地方? 在家里不是更方便? 可这些话,慕司沉哪里敢明着说?这要是被夏灵听见,还不立刻炸毛? 因此,慕司沉下了车,亲自去帮她开车门。 然后,他牵着她的手,一起进了云端会所。 当他们进了包间,郑隽正左拥右抱着两个长相身材都十分标致的美女。 见慕司沉进来了,包厢也安静下来。 夏灵惊呆了,不可置信的叫了声:“郑总监?” “别这么叫我!” 郑隽挥挥手,道:“我是真讨厌这个称呼,要不是我家老头子非让我接手这个杂志社,我这时候说不定已经在大洋彼岸逍遥了!” 夏灵一时间有点转不过弯儿来。 平日表现的一本正经,苛刻严厉的总监,居然是个浪荡公子。 慕司沉拉着她的手径直走过去坐下,问:“你不是说把景墨也叫来了吗?他人呢?” 郑隽‘切’了声,不屑的说:“他老婆不是快生了?在家陪老婆呗!你都不知道,现在啊,我看他就是个妻管严。我今儿个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我估摸着他老婆也在身边,你都不知道他那个唯唯诺诺的样子!” 慕司沉忍不住笑了笑,道:“我怎么会不知道?不过,也说不定人家自得其乐,心里舒服着呢!” 郑隽喝了一口旁边的女孩子递过来的酒,对慕司沉道:“你也开始羡慕他了?我听说你要好事将近了,到底什么时候啊?” 慕司沉的脸色划过一抹异样,下意识的看了眼身旁的夏灵。 果然,这小女人又不开心了,刻意往远处坐了一下,跟他隔开了些距离。 坐在郑隽身边的两个陪酒女忍不住打量着夏灵,原来,这根本就不是这位先生的老婆,而是跟她们一样的身份啊! 尽管如此,她们心里还是难免嫉妒。 没见过陪男人穿着一身衬衫牛仔裤的。 况且,她身边的男人还这么帅,这么有气质。 也不知道她是哪个会所的。 其中一个陪酒女贴上了郑隽,将一颗樱桃送到他口中,娇滴滴的说:“隽少,咱们现在人够了,不如玩儿游戏吧?输的人,脱衣服,怎么样?” ------------ 第358章 醋坛子打翻了 听到她们说输的人脱衣服,夏灵脸色都变了,赶紧望向慕司沉。 难道,平日里郑隽过来找慕司沉,他们都玩得这么开吗? 想到如果自己不在,或许也会有陪酒女在慕司沉怀里,夏灵的心情就闷闷的。 郑隽道:“就是,司沉,先玩几把,然后再去吃饭!我好不容易来海城一趟,今天你得陪我玩儿尽兴!” 郑隽说完,身边的两个陪酒女就拿出了骰子放在了桌上。 她们眼中波光流转,妩媚地说:“就比点数吧,隽少输了,我们脱;慕律师输了,那就……” 她们话音刚落,慕司沉便不露声色的打断道:“夏灵不会玩这个,她也玩不来这个。” 其中一个陪酒女翻了个白眼儿,道:“这不是会所里最普通的游戏了么?” 可慕司沉的脸色已经沉了下去。 郑隽见状,连忙给陪酒女递了个眼色,让她们闭嘴。 然后,他连忙想用玩笑缓解这个尴尬,“司沉,你这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啊!不过,这个……这个叫什么来着?夏……夏什么……” 夏灵咬着牙,从牙缝中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要不是因为这个郑隽是她的顶头上司,或许现在,她就直接扭头走人了! 而郑隽一直把夏灵当作慕司沉在外面找的情人,因此,说话的语气和态度,都十分轻佻。 他那过分阴柔的桃花眼冲慕司沉眨了眨,道:“你的品味兄弟真是佩服,找个小情人,都这么标致,不亏你大早上的给我发信息,叫我别凶她。” 夏灵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早上没挨批,是因为慕司沉跟郑隽这层关系啊。 可她实在是很看不惯郑隽这个人,轻浮、刻薄又毒舌。 人家陆景墨现在浪子回头在家里陪老婆,居然都能被他曲解成妻管严。 真是有够下头的! 不过,最让夏灵生气的,还是郑隽刚才,居然这么说她! 她觉得人格都仿佛受到了侮辱。 因此,夏灵有点兴致缺缺,悄悄拉了拉慕司沉的衣角,低声道:“那个……我有点不舒服,就先走了,你们慢慢儿玩。” 说着,夏灵已经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灵灵……” 慕司沉刚准备站起身,便被郑隽拉住了。 他不满地说:“你看看你这个样子,不就是个女人嘛!难不成,你也想加入陆景墨的行列?” 慕司沉想着他来一趟也不容易,以前在帝都上学的时候,跟郑隽是交心的朋友。 现在,陆景墨不来了,自己要是也走了,扔他一个在这儿也不太好。 因此,慕司沉还是留了下来,只不过,有点坐立不安的。 郑隽见他心不在焉的样子,忍不住揶揄道:“至于吗?一个小情人而已。给她脸了,让她闹脾气!不给她脸,明儿个就让她走人。你啊,就是跟陆景墨混的时间长了,人傻了!” 慕司沉喝了口面前的红酒,不屑地看着他,道:“我都不想戳穿你!既然你这么仇视女人,你干嘛还找女人来陪酒?不如找两个男的,玩点新鲜的!” 郑隽听出他在怼她,便反问道:“你玩儿过?” “去你的!” 慕司沉松了松领带,心里却想着不知道夏灵那丫头是不是又被伤到自尊心了 这时,郑隽挥挥手,给了小费,打发了两个陪酒女。 包间里就只剩下了他和慕司沉。 “司沉,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对夏灵,不会是认真的吧?” 郑隽兴致勃勃地说:“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吧,那么多女孩追你,我都没见过你这样。” 慕司沉掩住眸中的异样,淡淡地问:“我哪样了?” 郑隽用手肘碰了下他,道:“还跟我这儿装呢?你以为我眼瞎了,从刚才那个夏灵走了,直到现在,你都心神不定的。别忘了,我也是男人,还能连这都看不出来?” 慕司沉笑了笑,道:“别东拉西扯的。反正以后,对她多照顾点,别总是给她布置那么多工作,让她多点时间休息。” 郑隽忍不住揭穿道:“是让她多点时间陪你吧!” …… 晚上十一点,夏灵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无聊地刷着手机。 往常这个时候,她就已经很困了。 可现在,她根本就睡不着。 不知道自己走后,郑隽有没有找其他女人过来陪慕司沉。 想想那样香艳的画面,夏灵的心便觉得抓心挠肝的。 就在这时,门锁响了,她连忙跑进卧室,钻进了被子里,装作睡着了。 不是很想理他。 慕司沉一进家门就黑乎乎的,他换了鞋悄悄推门去卧室看了一眼,才发现,她已经睡了。 因此,他放轻了动作,走进卧室拿睡衣,准备去洗澡。 毕竟,身上的酒精味道还混着烟味,他怕熏着她。 就在这时,他看见被子里的身子似乎动了一下。 慕司沉勾起唇角,走到床边坐下,轻轻推了推她,“别装了,没睡着,是不是?” 夏灵这才慢吞吞的从被子里露出一个脑袋,昏黄的夜灯下,她的面容仍旧白皙清纯。 慕司沉忍不住将手探进被子里撩她。 夏灵气呼呼的将他的手拿出来,用被子裹紧了自己,幽幽的说:“慕律师今晚应该玩儿尽兴了吧?怎么还有力气来骚扰我?” 慕司沉轻笑了声,捏了捏她的鼻尖,暧昧的道:“我就算在外面玩尽兴了,也不影响回来办你!” ------------ 第359章 慕司沉的冷血,她早就领教过了 “慕司沉!” 夏灵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她愤愤地说:“我以前都没觉得你这么轻浮!今天我才大开眼界了!不过,你爱怎么玩儿,我也管不了,我也没资格管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带着我,不要让我看着你们玩儿?” 慕司沉的嗓音低沉而沙哑,“抱歉,今天不该带你去的。当时我想着郑隽是你的上司,所以想介绍你们认识,顺便让他以后在工作里给你行行方便。没想到,又让你不开心了。” 夏灵郁闷地瞥了他一眼,问:“你是不是也希望我像那两个陪酒女一样服侍你?你说,我走了之后,你们都玩了些什么?” 慕司沉忍不住笑了出来,她吃醋的样子,实在是太戳他的心。 他语气透着一抹宠溺,淡淡地说:“我要是想要那样的女人,那直接去会所不就行了,我找你干嘛?” 夏灵哼了声,不满地说:“谁知道你以前跟那个郑隽在一起,都是怎么玩的?你的话,鬼才相信!” 慕司沉知道,这只是女儿家家的撒娇罢了。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道:“其实郑隽以前,也不是这样子的。他被女人伤过,所以……后来,就有些偏激,甚至开始钻牛角尖,女人换了不少,却没有再对任何一个女人上心。” 夏灵听得似懂非懂,突然像是听八卦似的,拉着他问:“你能具体点儿嘛?他是怎么被女人伤的?那得是多大的伤害,才能让他现在变得这么偏激啊?” 慕司沉无奈地看着她,道:“你这么八卦,不让去当娱乐记者了!” 说完,他吻了吻她的脸颊,道:“乖,你先睡吧,我去洗澡。” 夏灵气呼呼的抿抿唇。 最讨厌话说到一半的人了,把人家的好奇心勾起来,现在又不说。 …… 翌日。 夏灵到达杂志社的时候,竟意外地发现郑隽还没有离开海城。 而且,此时正在她的办公室等她。 夏灵吓了一跳,赶紧看了下腕上的手表。 幸好…… 没迟到。 想到昨晚郑隽的花衬衫,一副浪荡公子的样子。 再看看现在,他一身西装,一副商业精英的样子。 这反差,还真是不小啊。 夏灵心里更加鄙视了,嘴上却恭敬地说:“郑总监,早上好。” 郑隽倒是毫不吝啬自己探究的目光。 他只是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把慕司沉这样的铁石心肠给捂热。 夏灵想到郑隽的作风,吓得赶紧往后退了几步,警惕地看着他。 自己今天的穿搭,也挺保守的,这男人在看什么呢? “夏小姐,你不用担心,你不是我的菜。” 郑隽的桃花眼带着一抹笑意,道:“我呢,有个任务想布置给你们新闻部。但是吧,你跟司沉这个关系……让我很为难啊!” 夏灵有些疑惑,工作是工作,跟慕司沉有什么关系? 她严肃地说:“郑总监,您有任何工作都可以直言,我不会把工作跟私人感情混在一起的。” 郑隽点点头,道:“那我就放心了。夏小姐,看看这份文件。” 说着,他将一份文件递给了夏灵。 夏灵一边看,郑隽一边解释道:“是这样的,前不久,白氏集团的工地上发生了一件伤亡案,造成的影响极其恶劣。目前,白氏聘请了律师,就是慕司沉。你现在需要做的事,一是跟进这个伤亡案的工人,前因后果和赔款进度;二是要跟进慕司沉给白氏打官司的进度。” 夏灵心想,不就是这个新闻需要跟慕司沉那边衔接?郑隽怎么搞得跟很困难的事一样? 她道:“郑总监放心,我们新闻部以前也多次跟精诚律所对接过,也做过慕律师很多专访,这个应该不会有问题。” 郑隽笑了笑,道:“你把工作和感情倒是分得很开,但我还没有说完。之所以这个新闻需要重点报道,是因为现在这个工人的家属控诉白氏安全设施不到位,而且,工地里的工人现在情绪都很激动。白氏呢,不愿意赔款,所以请了律师,想把这个赔款金额压到最低。伤亡案的工人家属接受不了仅有二十万的赔款,现在,双方僵滞得很厉害。” “二十万?”夏灵惊讶而愤怒地问:“一条人命,就二十万?” 郑隽点了点头,道:“你看,连你也生气吧?所以,这个社会新闻关注度很高,我们最好拿到第一手消息。毕竟,现在,还是普通人占大多数。无论这件事到底孰是孰非,人们总是同情弱者的。如果这个新闻写好了,应该又能爆一把。” 夏灵这才明白,郑隽说的困难,到底困难在哪里? 原来,是因为帮白氏打官司的律师是慕司沉。 很显然,白氏是理亏的,而且,这是一条人命,居然才赔人家二十万? 于心何忍啊! 郑隽见她此时出神儿的样子,便道:“有问题吗?如果你觉得这件事有困难,那我交给别人做。” “不用了,我来做吧。” 夏灵无奈地说:“慕司沉那个人……,以前其他同事去精诚律所,都吃了闭门羹。不要把这个烫手山芋给别人了。” 郑隽似乎渐渐发现,夏灵到底哪一点吸引慕司沉了。 正义,善良,而且,还很有韧劲儿。 他不禁觉得有趣,对夏灵道:“好,那我就把这个case交给你了。还有海城大桥坍塌案,你也要继续跟进。” 夏灵叹了口气,道:“那个案子现在已经处于停滞阶段,官方那边都陷入了僵局,好像是牵扯到了大人物。” 郑隽面色凝重的点点头,道:“我听说了,我没有催你的意思,只是提醒你注意这个案子的动向,一旦有进展,要立刻跟进。不过,好像这个案子司沉也有参与,你叮嘱他小心点,这里面,不知道要牵扯进多少人,多少事呢!” 夏灵忽然有点搞不懂了,总觉得,这时候的郑隽跟昨晚的那个,像两个人似的。 不过,现在郑隽的每句话,都很专业,也很到位。 夏灵郑重地点点头,道:“郑总监,我会尽力把这两个case做好的。” “好,我相信你。” 郑隽说完,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笑了笑,道:“对了,昨晚你走后,司沉只是跟我喝酒来着,没做别的不该做的事。” 夏灵猛地一愣,脸红的发烫,无比尴尬。 不知道郑隽突然说这个干嘛? 等她回过神儿来,郑隽已经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夏灵摸了摸发烫的脸颊,轻轻舒了口气。 随即,她还是把心思都放在了工作上,坐在电脑前,开始认真研究起了白氏集团的伤亡案。 查阅了资料之后,夏灵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个白氏该不会就是白雅慧家的公司吧? 所以…… 慕司沉昧着良心帮白氏打这个官司,是看在未婚妻白雅慧的面子上? 夏灵有点烦躁,她强迫自己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专心把精力放在这个项目上。 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她终于把白氏工地伤亡案的前因后果,和涉及的重要人物整理清楚了。 下午,她便带着七七,去了受害者的家里。 这里是一个偏僻的农村,家徒四壁。 得知夏灵是知名杂志社的新闻记者,受害者家属如同见到了救星,当时就哭了出来。 “记者大人,你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 他们都是普通老百姓,没有任何话语权,终于有了个人替他们发声,他们早已感激涕零。 夏灵赶紧扶起了伤亡者的母亲和父亲。 死亡的工人叫小明,才二十岁,他的父母也不过就是四十多岁的年纪,可头发却全白了,眼角的纹路更显沧桑。 夏灵心里不禁难受起来,七七更是心疼的都快哭了。 受害者的父亲哭诉道:“白氏这些王八蛋,实在是太坏了!明明是他们安全措施不到位,可他们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只愿意赔给我们二十万。可怜小明她媳妇儿刚生了孩子,我们也就小明这一个娃。现在人说没有就没有了,你说,这要我们哪里说理去?” 受害者的母亲几乎崩溃的说:“关键是他们白氏还反告我们讹诈和诽谤。他们……他们请的那个律师,听说是海城最有名的律师。他们是真的要逼死我们啊!” 夏灵努力的安抚道:“你们先别着急,慢慢说,我们肯定会如实报道的。” 就这样,受害者的父亲母亲,还有很多亲戚,你一句我一句的。 夏灵听得十分窒息。 毕竟,这个年轻的生命只有二十岁,现在还剩下一个妻子和嗷嗷待哺的孩子。 这样的家庭,当真是绝望。 一小时后,夏灵把需要的信息都采集好之后,给了他们一张名片。 “这个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以后你们有任何新的消息,可以联系我。” 夏灵叹了口气,道:“对于小明的事,我也感到很难过,希望你们节哀。如果有能帮助到你们的地方,我一定尽力相助。” 小明的家属对她千恩万谢,一直送他们到了村口。 上了车后,七七的眼睛红红的,一直都在叹气。 “哎,我以前还觉得慕律师这人吧,挺不错的。”七七低着头,默默的说:“可今天这事儿,我觉得慕律师也太不地道了!这家人太可怜了,这种昧着良心的钱,怎么也赚呢?” 夏灵心里也十分郁闷,不过,她还是不想把慕司沉当成那种冷血的人。 毕竟,慕司沉也不缺这点钱。 他所接手的案子,全都是别人求上门的。 因此,夏灵淡淡地说:“七七,你还记得你刚进杂志社的时候,主编说过什么吗?我们是新闻记者,我们所做的,是要如实的、客观的报道新闻。什么叫客观?就是不参杂个人感情。” 七七嘀咕道:“没想到夏姐你还挺护食儿的!” “你……” 夏灵被她噎住了,只好解释道:“这跟护食没有关系。” 七七郁闷的撅着嘴,道:“其实,这慕律师要是路人甲、路人乙,我倒也觉得没啥。关键是他不是你的……哎,你说他要是真这么冷血,以后会不会对你也这么冷血呀?” 夏灵一愣,慕司沉的冷血,她似乎早就领教过了。 ------------ 第360章 记住你自己的身份 只是现在,他好像在一点点的变暖,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错觉? 她无奈地敲了下七七的后脑勺,道:“你这丫头,一天到晚都想什么呢?” 七七很郑重地说:“我是为你担心啊,夏姐!哎,算了,咱们明天还是去精诚律所去看看情况吧?反正这种事儿,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说不定啊,明天慕律师那边,又是另一番说辞。” 夏灵心里莫名地有些乱。 她到了市中心,从车上下来,道:“你自己先回杂志社吧,我……我想走走。” 七七知道,夏灵估计是想去找慕司沉问个清楚。 因此,她也没有挑破,跟夏灵道了个别,便开着车往杂志社去了。 夏灵就这么去了精诚律所。 前台小姐见到她,连忙道:“夏小姐,您有预约吗?慕律师现在正在会客。” “没关系,那我在这儿等等他。” 夏灵刚坐下,远远地,小宋从外面进来。 看到夏灵,他殷勤地走了过去,“夏小姐,您来等慕律师下班啊?那您跟我过来,去休息室吧,外面太吵了。” 毕竟,小宋是最知道慕司沉和夏灵关系的。 现在慕司沉都住到夏灵的出租屋里了,这关系……就不用说了吧? 因此,他不敢怠慢夏灵,将她一路带进了休息室,还让前台拿了茶水和甜品。 “你忙你的,不用这么麻烦的。”夏灵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突然过来,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小宋笑着说:“没关系,您突然过来,说不定是给慕律师一个惊喜呢!您就耐心等会儿,我那边还有点工作,就先过去了。” 小宋走后没多久,门外传来慕司沉的声音。 “好,这件事就先这么决定,如果有变动,我再联系你。” 然后,是另外一个陌生的声音:“司沉啊,那我们白氏就拜托你了。我们雅慧最近请了公休假,你们不如趁着这几天,去拍几套婚纱照,留着订婚典礼的时候用。这件事,你也别怪我多嘴,是你妈妈跟雅慧提的。” “我心里有数,你先回去吧。” 慕司沉冷冷答应着。 而休息室里,夏灵的胸口,像是被堵上了一块石头,闷得要命。 她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打开了门。 刚好慕司沉送完白威回来。 他们四目相对。 慕司沉显然很意外,夏灵会出现在这儿。 而夏灵忍着心里的酸涩,努力挤出一抹微笑,道:“我……看正好快下班了,就来看看你。” 这时,小宋走了过来,跟慕司沉解释道:“慕律师,刚才夏小姐过来,您正和白总谈事情,我没找到机会跟您说,所以我就把她安排在休息室等了一会儿。” “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慕司沉打发了小宋,便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到了办公室。 门一关,男人一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揽入怀中。 他低头望着怀里的小女人,低沉地开口,“怎么突然过来找我?不会是来接我下班的吧?” “就……算是吧。” 夏灵想到刚才慕司沉跟白威的对话,心里有些别扭,不动声色地推开了他。 慕司沉感受到了她情绪的异样,想着大概夏灵是听到了刚才白威说订婚的事。 可他没打算解释,也觉得没有什么好解释。 毕竟,他已经告诉过他,不会跟白雅慧结婚。 她必须习惯,也必须接受这个事实。 因此,慕司沉便若无其事地说:“那你等我一会儿,我这边还有一点工作处理完,然后带你去外面吃饭,嗯?” 夏灵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听着他坐在电脑前面打字的声音,心里却莫名窒息。 脑海中回想着今天她和七七去乡下采访小明的父母,他们嘶声力竭的哭声,还有慕司沉刚才与白威谈话的内容。 终于,夏灵缓缓走到他身边,忍不住问道:“你在处理的工作,是有关白氏工亡案的吗?” 慕司沉微微一顿,望向她,“你怎么知道这个案件?” 夏灵如实说道:“今天领导交给我一个任务,就是采访白氏工亡案的受害者。我……下午刚去采访过受害者的家人,刚从乡下回来。” “这样啊。” 慕司沉并没有当做很大的事,甚至戏谑地说:“那巧了现在就算是上班,我们说不定都能经常见面了。你说,我们这算不算公然用公事来谈情说爱?” 夏灵没有心思跟他开玩笑,试探着问:“你……你真的要替白威打这个官司吗?你了解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了吗?” 慕司沉笑了笑,道:“我都接手案子一周了,肯定比你要了解。” 夏灵追问道:“那……那你去见了小明的家人吗?还有白氏的工地,你去调查过吗?” 慕司沉脸色已经严肃起来,沉声道:“我是律师,不是警察,我只负责为我的当事人辩护。” 夏灵虽然感觉到了他此时已经不高兴了,但是她既然已经决定说了,那索性,就说到底。 “慕律师,其实你心里很清楚,白氏就是错了,他们不仅没有做好安全措施,导致工人出现意外事故死亡;而且,还毁灭证据,倒打一耙!难道,你心里,就只有利益,却没有正义吗?” 夏灵一番话说完,慕司沉并没有生气。 毕竟,从他做律师到现在,别说是白威,就算是杀人犯,他也辩护过。 实在是有太多的人,像夏灵这般指责他。 他已经麻木了。 因此,慕司沉平静的开口道:“连开庭都没有开,法律都没有给他判罪,你凭什么认为他有罪?夏灵,你我都无法代表法律,我只是在维护我当事人的基本权利。而且,我也不喜欢你插手我的工作。” 夏灵听着他句句都在帮白氏说话,即委屈又无奈,她犹豫了很久,还是没忍住,问道:“你替白氏打官司,是因为白雅慧吧?毕竟,你们会结婚,你跟白家,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也是,在你的心里,或许人命也根本就没有你们的利益重要。” “说够了没有?” 慕司沉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看着她警告道:“你认清楚自己的位置,你没有资格对我的决定指手画脚。” 一句话,让这些日子的温情全部冷却,他再次让她看清了,他们之间的身份,是如此的泾渭分明。 夏灵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揪住,她点点头,颤抖着声音道:“好,慕律师,我明白了。谢谢你的提醒,以后……不会了。” 说完,她扭头就走。 慕司沉望着她的背影,眉峰紧蹙,心里也憋着一股气。 他在想,一定是自己最近太宠着她了,把她宠的不知天高地厚,居然开始对他的工作指手画脚。 ------------ 第361章 她被人跟踪了 而夏灵从慕司沉的办公室出来,便直奔杂志社。 当时,已经是下班的时间了,办公室的同事也都走光了。 夏灵一进办公室,就打开了电脑,坐在电脑前,将今日的所见所闻都写了下来。 她奋笔疾书地写下白氏工亡案的来龙去脉,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激动,她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噼里啪啦响。 短短二十分钟,洋洋洒洒的一篇稿子就已经写完了。 当码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她也渐渐冷静下来。 望着自己满篇对小明家属的同情,和对白氏的抨击,夏灵终究还是没有违背自己作为一名记者的操守。 她犹豫了几秒钟,还是删除了这个稿子。 毕竟,她是新闻记者,她只负责据实报道,而不能掺杂个人情感。 很显然,刚才的稿子,她掺杂了太多的个人情感。 这种新闻报道,绝对是不合格的。 夏灵深深地叹了口气,心情也跟着跌到了冰点。 她拿出手机,通知栏里空空如也。 慕司沉到现在,也没有给她发来一个信息。 虽然如此,可她却一点都不后悔。 有些话,憋在心里不吐不快。 只是,她高估了自己在慕司沉心里的位置。 她总是自己骗自己,慕司沉对她,是有不一样的感情。 可是说到底,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做的最多的,也就是那档子事儿。 她于他而言,算什么,其实她心里很清楚,只是一直都不愿意承认罢了。 …… 另一边,慕司沉晚上一直在律所加班,处理白氏工亡案。 直到晚上十一点,他感觉到了疲惫,才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文件。 慕司沉舒了口气,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发痛的眉心。 随即,他给司机打电话,道:“明天,去澜湾名迹接我。” 他这几天不准备去找她了,是该冷着她一些日子,免得她恃宠而骄,开始插手起他工作的事来了。 他喜欢进退有度的女人,而不是夏灵这样咄咄逼人,一味地惹他生气,要他哄着她。 …… 就这样,一连几天,夏灵都没有见到慕司沉。 她知道,这是慕司沉故意冷着她,给她颜色看。 可她也是有脾气的,她也懒得热脸贴他的冷屁股。 然而,七七却有点急了。 她提醒道:“夏姐,咱们这几天都去了两回小明家了,可一次精诚律所都没去。再这么下去,很可能我们就掌握不了白氏工亡案的一手资料了。” 夏灵无语至极。 跟慕司沉好着的时候,他们倒没什么工作牵扯。 每次一有事,便总是有这么剪不断的牵扯。 “夏姐?”七七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道:“你想什么呢?咱到底还去不去找慕律师啊?总觉得光靠受害者那边的访问去写这个报道,有点太单薄了。” 夏灵叹了口气,一脸郁闷地说:“找肯定是要找啊,但是……你都跟着我做了这么久的新闻了,你是不是也该独当一面了?” “我?” 七七惊讶得差点跳起来,指着自己,道:“你你你……该不会是让我一个人去找慕律师吧?” 夏灵郑重地点点头,道:“就是你,我相信你可以!” “不行不行,我不可以!” 七七连忙摇摇手,道:“夏姐,你别开玩笑了,我要是一个人去,那还不直接被慕律师给轰出来?那以前我们部门,除了你,哪个去精诚律所的,不是被轰回来?你这不是让我去碰钉子嘛!” 夏灵拿出了做主编的威严,道:“不要跟我讨价还价,这是你第一次单独行动,要是做得好,这次报道出了成绩算你自己的!奖金你拿大头,怎么样?” 七七这才动了心,默默地说:“好吧,那我试试去吧。” …… 就这样,七七带着夏灵交给她的任务,像是上战场似的,只身前往精诚律所。 然而,跟想象中没有任何差别,她连慕司沉的面儿都没有见到。 想到上次跟夏灵一起过来的时候,夏灵也是在这里等了好久好久。 因此,七七为了做好这个采访,也准备厚着脸皮等了。 好歹慕律师得看在她支持他和夏灵CP,又给他通过风报过信儿的份上,给她一个小小的面子吧。 “于七七!” 这时,一个声音叫了她一声。 七七猛地一惊,回头一看,惊喜的叫出声来,“宋澈?你怎么在这里啊?” 于七七笑眯眯的说:“我来这里有点事情。哇,你跟高中的时候比起来变化好大啊。你在这里上班吗?我看这里的人,都是西装革履的。” “是啊,我在这里工作。”小宋见到老同学,也非常高兴,便热心的问:“你来这里是遇到麻烦了,请律师吗?” 七七解释道:“不是啦,其实我是来采访的。” 小宋顺着她的话问道:“不会来采访慕律师的吧?” “你怎么知道?” 于七七叹了口气,道:“可是慕律师真的好高冷啊,我等到现在,都没有见到他的面儿。” 小宋忍不住笑着道:“如果是采访慕律师,那我劝你不要白费功夫了。慕律师到现在为止,只接受过一个人的采访。”七七十分骄傲的说:“我知道!我们夏姐嘛,她算是我师傅了,也是我们主编。” 小宋这才理清这个关系,不禁感慨缘分还真是奇妙。 他道:“既然你知道,干嘛不让夏小姐过来?你还要自己来碰这个钉子?” 七七郁闷的撇撇嘴,道:“这是夏姐交给我的任务嘛!我也不想来的。哎,你去工作吧,我得继续在这儿等着。今天我要是不见到慕律师,我是不会走的。” 小宋望着眼前女孩儿可爱又委屈的模样,不禁有些心动。 他微微一笑,道:“这样吧,我去帮你问问慕律师现在有没有空?” “你?”于七七惊讶的说:“你能见到慕律师?那你跟他很熟吗?” 小宋越发觉得眼前的女孩子可爱极了,他道:“我是慕律师的助理,见到他,还是蛮方便的。只是,我也不确定慕律师会不会见你。” 说到这儿,他拿出手机,道:“这样吧,我们加个微信,以后有工作上的事儿,你可以直接联系我,我帮你探探慕律师的口风。当然,如果是生活上有需要我帮忙的,也可以找我。” 于七七没有多想,开心的拿出手机跟他加了微信,大大咧咧地说:“我今天还真是来对了,加了你的微信,我心里踏实多了。毕竟,除了这个白氏工亡案,估计后面还有个海城大桥坍塌的案子,我们还是要来这儿找慕律师呢。有你在的话,说不定还能给我们敲敲边鼓,给我们工作行个方便。” 小宋尴尬的说:“其实,我也就是个助理而已,不一定能帮上什么忙。我先上去问问慕律师,先试试吧,你等我消息。” 就这样,小宋便进了电梯,七七终于多了一丝信心。 一定要把这个采访拿到手,让夏姐对她刮目相看。 办公室里。 小宋将于七七在楼下等着采访的事情告诉了慕司沉。 慕司沉不以为意的瞥了他一眼,道:“难道,我以前没告诉你,除了夏灵,任何记者过来约访,都不用通知我,直接打发走。”小宋还是有点不死心,弱弱的说:“那个……于七七是夏小姐的手下,应该是夏小姐没空,所以派她过来。” 慕司沉这才从电脑屏幕前把目光移开,落在小宋身上,语气透着几分严厉,“你是听不懂我说话,还是太闲,没有事情做?要我再多给你弄点工作吗?” “不……不不用,那我先出去了。” 小宋被慕司沉怼了一顿,灰头土脸的出去了。 楼下,于七七还在等着。 见她出来,七七连忙迎了上去,“怎么样?怎么样?” 小宋只好尴尬的笑了笑,道:“慕律师的意思……还是希望你们主编能亲自过来。” “呼……” 七七深深的吐了口气,失落的说:“我就知道,没戏!” 小宋正想安慰她,没想到,她突然又明媚的笑了。 “不过啊,今天我来这一趟,还是没有白来啊。至少,见到了高中老同学,还加了微信!” 七七冲他眨了一下眼睛,道:“我们同是外地人,在海城打拼,要互相帮助啊!” 小宋忽然害羞起来,赶紧点点头,“那是必须的!” “好吧,那我就先走了,以后咱们常联系哈!” 于七七本就是大咧咧的性格,自我调节能力更是强的惊人。 虽然没采访到慕司沉,最后离开律所的时候,还是开开心心的,那个高高的马尾辫子,一摇一摆的,格外精神。 小宋看了半天,差点移不开眼。 他暗暗的想,这慕律师也忒不给力了!让自己白白浪费了这么一个在姑娘面前表现的机会。 七七怕回去的太早,被夏灵骂,所以特意又去公园逛了一圈,买了杯奶茶,喝完才回杂志社。 夏灵见她回来,格外好奇的问:“怎么样?” 于七七抱歉的笑了笑,道:“夏姐,我就说这事儿吧,还是得你亲自出马。” 就在夏灵准备吐槽的时候,于七七赶紧将自己刚才买的奶茶拿出来,道:“来来来,没有什么问题是一杯奶茶解决不掉的。如果有,那就两杯!” 夏灵白了她一眼,道:“所以你今天出去了大半天,什么都没搞到,就搞到了一杯奶茶?” “您看您这话说的……”于七七小声嘀咕道:“什么叫‘搞到’啊!这是我真金白银买的,二十块钱呢!” 夏灵在十分钟之前,刚接到上司的电话,催她赶紧跟进这个案件,赶紧把报道写出来。 现在,看着眼前的奶茶,她深深的叹了口气,摇摇手道:“出去!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七七如遭大赦,慌忙道:“得嘞,小的这就退下!” 夏灵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样子,对付慕司沉,还是只能靠她自己了。 只可惜,上次他都把话说得那么绝情了,她还怎么舔着脸去求他配合自己的工作? 夏灵不禁有些烦躁,也没了加班的心情,索性就准备收拾收拾东西先回家。 明天的事,就明天再说吧。 路上,夏灵隐隐约约的觉得身后好像有人跟着自己。 她觉得或许是这几天太累了,所以出现幻觉了? 夏灵猛地回头,路上到处都是人,她分不清哪个是跟踪者,也分不清自己的猜测是不是对的? 直到走到一个回家必经的小巷子,来往的人也少了起来。 夏灵突然回过头,一个穿着黑色衣服带着黑色帽子的人影立刻闪到了柱子后面。 她这时才完全确定,她被人跟踪了。 ------------ 第362章 向慕司沉求救 夏灵的心忽然七上八下的,差点跳出胸口。 她立刻拿出手机,下意识地想给慕司沉打电话。 可想到自己跟慕司沉现在正冷战,她便打给了叶佳禾。 那边是一个护士接的,“你好,Susan医生正在手术中,请您两小时后再打。” 无奈之下,夏灵还是硬着头皮打了慕司沉的电话。 很快,那边传来了男人低沉的声音:“喂,什么事?” 他的嗓音很好听,但也很冷漠。 夏灵知道,他还在生气。 但现在,有人跟踪她,她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也不在乎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了。 因此,她抱着电话,紧张的声音都在颤抖,“我……我被人跟踪了。你可以来接我一下吗?” “什么?” 慕司沉淡淡说了两个字,随即,便嘲讽地说:“你不是跆拳道黑带,很能打吗?还能怕一个跟踪你的小毛贼?” 毕竟,今天那个于七七采访他没成,夏灵肯定会想别的办法。 他只是没想到,夏灵能编出这种悬疑剧似的招数。 因此,慕司沉冷冷地说:“真要有人跟踪你,那你就报警,我是律师,不是警察。” 说完,他已经挂了电话。 “喂!喂!” 夏灵喂了半天,回应她的,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 她气得握紧了手机,不知道是该恨慕司沉,还是该怪自己。 遇到危险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但他,却根本就没有把她当回事儿。 自己真是犯贱,为什么要给他打这通电话求救? 不过,刚才慕司沉说的没错,她是跆拳道黑带,一般的小毛贼说不定还真不是她的对手。 这么一想,夏灵又故意往前走了几步。 果然,后面那个人影也在跟着她。 就在这时,夏灵突然转过身,直面着那个黑影,拔腿就追了上去。 她倒要看看,这个跟踪者到底是谁? 跟踪她,到底是什么目的? 只可惜,前面的那个男人跑得也很快。 等她追到岔路口的时候,他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夏灵喘着粗气,暗暗惋惜没有追到这个死变态。 可既然自己已经被跟踪了,说明她已经被人盯上了,她不能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危险境地里。 虽然她可以对付得了一般的小毛贼,但是她并不知道对方的实力,也不知道对方的目的。 这种情况下,或许,真该像慕司沉说的那样:报警! 就这样,夏灵立刻上百度地图搜了一下最近的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她将自己刚才遇到的情况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因为是记者,夏灵自认为自己的叙述是很清晰明白的。 最后,她道:“拜托你们查一下那个巷子的监控。或者是,从我们杂志社出来,一直到我今天的走的那条路,整条路的监控都可以看一下。” 警察几乎隔三差五都能遇到这样的报案,有许多,都是当事人搞错了,或者是太紧张幻想出的跟踪者。 因此,警察很平静地递给她一个登记本,道:“这样吧,你先在这个本子上,把你刚才说的情况登记一下。如果有消息,我们会通知你的。” “就这样?” 夏灵对这样的结果显然很不满意,她焦急地说道:“那你们什么时候可以查清楚呢?什么时候能给我一个结果吗?” 警察有些不满的说:“我们每天接到这么案子,不得一个一个地去查吗?况且,你说你被跟踪了,但你目前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我们也必须去核实你报案的真实性,这都是需要时间的。” 夏灵道:“那你们能不能给我一个大概的时间?总不能要我一直等下去吧?还有,如果我报了案之后,这几天还是有人跟踪我,那我的安全问题谁来负责?” 警察被她逼得没有办法,只能当着她的面去找刚才那个小巷子里的监控。 ------------ 第363章 是我满足不了你? 夏灵紧张地等待着警察调出的监控。 可最后得到的结果却是,那个巷子已经是快要拆迁的地段了,并没有监控。 夏灵想让他们从她杂志社那条路开始查,但警察却道:“这位小姐,如果这么查的话,那就是一个大工程了。我们手里也不只有您一个人的报案,您还是回去耐心等等。一旦有任何消息,我们会通知您的,好吗?” 夏灵刚才之所以这么着急地要一个结果,只是因为她第一次遇到被人跟踪这样的事,很害怕。 但她并不想为难任何人! 警察既然已经这么说了,她也不想再给他们的工作添麻烦,便只好答应了。 临走时,夏灵不放心地说:“拜托你们,尽快帮我找找,一旦有消息,请立刻联系我。” 离开警局,夏灵立刻打了辆计程车,直接让师傅将她送到了家楼下。 然后,她迅速跑上楼,进了家,将门锁了起来。 她甚至跑到窗户边,想看看那个全身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有没有再跟上来。 幸好,楼下的行人,没有跟那个跟踪者衣着和身型相像的。 夏灵这才松了一口气,稍稍放下心来。 虽然如此,可今晚的遭遇,还是让夏灵害怕极了。 自己那点花拳绣腿,对付没有身手的人倒是可以。 可她就连慕司沉都打不过,更别说真的高手了。 敌人在暗,自己在明,夏灵实在是没法淡定下来。 就在这时,叶佳禾的电话打了过来。 “灵灵,我刚才在手术,没有来得及接你的电话。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夏灵本不想让叶佳禾为自己担心。 可今晚的遭遇实在是太可怕了,她憋得心里难受,还是如实跟叶佳禾说了。 叶佳禾那边听得心惊胆战的,连忙问她现在安不安全。 夏灵安慰道:“你放心,我现在没事了,已经到家了。”“那也不行啊,万一这是个变态,盯上你了,明天还跟踪你呢?” 叶佳禾担心得要命,道:“你在家等着我,我去接你。不然你来我家住一段时间吧,等什么时候警察把事情查清楚了,你什么时候再回去。” 夏灵连忙道:“不用不用!早知道我就不跟你说了。我现在感觉好多了,没有一开始那么恐慌了。” 可她还没说完,叶佳禾已经把电话挂了。 医院里。 陆景墨刚到,便被叶佳禾一顿吐槽,“你怎么才来呀?急死我了!” 下个月,就是叶佳禾的预产期了。 所以现在,陆景墨不让她开车,每天都是亲自接送她上班。 叶佳禾抱怨道:“早知道我就不等你,自己打车了。” “怎么了?今天怎么火急火燎地?”陆景墨笑了笑,无奈地解释道:“公司晚上临时有事需要我做决定,这就晚了点。” 叶佳禾赶紧拉着他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道:“我们先去夏灵家一趟,把她接过来。她今天被人跟踪了,可能有危险。” 陆景墨这才反应过来。 可是,他很快就拉住了叶佳禾,道:“怎么是你去?慕司沉呢?你那天不是说她又跟慕司沉和好了吗?这种英雄救美的事,不给慕司沉,咱们就越俎代庖了,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跟夏灵是闺蜜啊!她有事,我不管谁管?” 叶佳禾白了他一眼,道:“正好趁这次机会,让夏灵知道慕司沉是指望不上的。免得她越陷越深!除非慕司沉愿意娶她,你说,他会娶她吗?” 陆景墨好脾气地哄道:“你听我给你分析啊,咱先暂时不考虑慕司沉娶不娶她的问题。假如,你把夏灵接到我们家了,让她天天看着我跟你恩恩爱爱,我们儿女双全的。你说,她得是什么心情?虽然她跟你是好闺蜜,但是人就是这样,都会有落差感的。她自己到现在感情都没有着落,你还把她接到咱家,让她一天到晚看着我们其乐融融,这不是刺激她吗?” 叶佳禾愣了愣,渐渐被他绕进去了,问:“那你说,现在怎么办?我们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夏灵陷入危险吧?” “所以这事儿,还是慕司沉去办最好。”陆景墨信誓旦旦地说:“我跟你保证,如果慕司沉去救她,肯定比我们去救她,让她高兴。” 最终,叶佳禾还是同意了陆景墨的解决办法。 就这样,陆景墨打给了慕司沉,将夏灵的遭遇跟他大概说了一下,不满的吐槽道:“你可真行!你的女人遇到麻烦了,第一个想到的人居然不是你,而是佳禾。你这也太失败了!” 慕司沉的心猛地一沉。 没想到,夏灵还真的被跟踪了。 想到自己晚上接她电话说的那些话,慕司沉不禁有些懊恼。 他立刻拿起外套,冲出了办公室。 …… 出租屋里。 夏灵正躲在卧室里,等着叶佳禾过来接她。 可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夏灵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因为,叶佳禾并没有她家的钥匙,所以,外面这个人会是谁? 难道,那个跟踪狂还悄悄配了她家的钥匙? 想到这儿,她立刻蹑手蹑脚地下了床,从门后拿了晾衣杆。 那个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夏灵紧紧握着晾衣杆,腿有点发软。 她不禁骂自己,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怂成这样?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打开了。 夏灵猛地冲过去,一杆子打了上去。 幸好慕司沉反应快,抬手拦住了晾衣杆。 “灵灵,是我!” 当夏灵看到这个人是他的时候,瞪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意外。 然后,她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扔掉了杆子,眼泪也随之溢出了眼眶。 “你怎么才来呀?” 她哽咽着,抽泣着,不停地捶着眼前的男人,愤愤的说:“吓死我了!吓死我了今天!” 慕司沉的心隐隐作痛,将她搂在怀里,一遍遍抚着她颤抖的脊背,安抚道:“灵灵,没事了,没事了。” 怀中的小女人哭了好久,才抬起头来,委屈地道:“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我都说了,你还不信!” 慕司沉用指腹帮她擦着脸上的泪痕,柔声道:“抱歉,是我不好。” 可夏灵还是推开了他,赌气似的道:“不用你假关心了,我已经报警了,你来不来,都一样!” 慕司沉墨色的眸子泛起一抹笑意,凝视着她,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夏灵抬了抬下巴,一副什么都不怕的样子,道:“我有功夫可以防身,又有警察,就算没有你,我也不怕。” 慕司沉忍不住笑了,忽然揽着她的腰,重新将她圈入怀里,低低地问:“那是谁刚才吓得手都发抖?一晚上都躲在这个小卧室里,不敢出来?” 被戳中心事的夏灵面露尴尬,低着头,道:“那又怎样?反正跟你没关系。” 慕司沉吻了吻她的额头,道:“你是我的人,怎么会跟我没关系?” 夏灵撅着嘴控诉道:“那你这几天晾着我,不理我?我让七七去采访你,你还为难我们!” “那你亲自来不就得了?” 慕司沉叹了口气,若有所思地望着她,道:“什么时候,你才能放下骄傲和身段,跟我服个软?” 夏灵瞥了他一眼,针锋相对地问:”那你为什么不能跟我服软?“ 话音刚落,她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慕司沉是谁? 是她的金主哎! 他们又不是普通人那样的情侣关系,她居然想要公平,想要他服软? 这怕是在想屁吃呢! 果然,自己刚才说完那句话之后,慕司沉的脸色有点发冷,但并没有像以前那样说什么难听的话。 大概是因为他知道今天误会了她,所以,才觉得理亏吧?对她也就格外纵容了一些。 后来,慕司沉让夏灵将今晚的情况详细地跟他叙述了一遍,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夏灵说完,抱怨道:“我今天在警局,嘴皮子都快磨破了,警察也没有帮我调监控。不知道过几天,能不能有结果?” 慕司沉道:“这件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我去办。对了,你收拾几件贴身衣服,跟我去我家。这里已经不安全了,等抓到那个跟踪者,你再回来。” 夏灵犹豫了一下,但比起去慕司沉家,她还是更怕被跟踪。 以前,她也报导过一个年轻女性被人跟踪并且强暴的新闻,现在想来,她还脊背发凉。 此时的夏灵已经失去了主心骨,可她还是不想去慕司沉家里。 毕竟,这五年的记忆和屈辱,都在那个房子里。 夏灵总觉得那里像一个监狱。 因此,她拿出手机,振振有词地说:“我给佳禾打个电话,问她到哪里了?她说会来接我去她那里住的。” 言下之意就是,她不需要慕司沉。 只可惜,她刚拨通电话,慕司沉就把手机从她手里抽了出来,顺便挂了电话。 随即,男人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道:“就是陆景墨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帮你解决这件事的。别忘了,叶佳禾不仅是你的闺蜜,也是陆景墨的老婆,是阳阳和冉冉的妈!你去别人家里,难道,不问问人家陆景墨愿不愿意?你当谁都跟叶佳禾一样稀罕你呢!” 夏灵恨不得把他这张能毒死人的嘴给封上! 不过,他说的话,她却不得不认同。 这个世上,除了父亲,也就只有佳禾把她当作自己人了。 佳禾或许永远都不会嫌弃她,但这不代表其他人不会。 那个家,是叶佳禾,同时,也是陆景墨的。 这一刻,夏灵忽然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孤立无援。 就这样,大晚上的,夏灵随便收拾了几件贴身衣物,跟着慕司沉回了家。 “你的衣服就暂时放这里吧。” 慕司沉指着衣帽间里的一个小衣柜,淡淡的吩咐着。 夏灵打开后才发现,她以前穿的衣服都在。 当时走的时候,她只带走了自己的衣服,很多他送给她的那些名贵的礼服和高定版的套装,她都没带走。 没想到,这些,他都还没扔。 夏灵站在衣柜前,心里五味杂陈,心里莫名有些发涩。 这时,慕司沉走到她身边,道:“我这里可不是白住的,记得像以前那样,把第二天的衣服给我熨好挂起来,顺便准备早餐。” 夏灵刚想拒绝,便被慕司沉一句话堵住,“我住你那里的时候,似乎也给你做过早餐,甚至,我还帮你交了房租?” 夏灵被堵的哑口无言。 她安慰自己,她不是对他屈服了,而是被“理”说服的。 “那……那好吧。” 夏灵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了下来,随即,对他道:“对了,我晚上睡在客房。” 慕司沉眉宇间露出一抹不悦,眯着眼睛道:“夏灵,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女人。是我满足不了你,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你要睡在客房?” 夏灵愤愤的说:“那是因为我们俩现在的工作有交集,你晚上睡觉前不是经常喜欢再看会儿电脑,工作会儿吗?你就不怕我偷看你那个白氏工亡案,搅黄了你们的好事?” 慕司沉被她气笑了,忽然搂着她的腰,将她揽在怀里,一字一句的说:“我的工作要是能被你搅黄,那我这么多年,真是白混了!” 夏灵气的翻了他一个白眼儿,这男人,到底是有多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想推开他,却被男人箍得更紧。 她甚至能感受到从男人身上传来的炙热的温度。 慕司沉一直都是这样,感觉上来的时候,很少克制。 ------------ 第364章 不要相信男人的嘴 慕司沉一边将她往墙壁上抵,一边含住了她的唇。 这也是最让夏灵悲哀的地方。 因为,他从来都不会在乎她愿不愿意? 他们之间明明有那么多问题,可他丝毫不在乎,也丝毫没有计划去解决。 他吻了她一会儿,在夏灵以为他还会进一步的时候,他却忽然停了。 男人呼吸有些不稳,嗓音低沉沙哑,“去洗澡,我还有事要做,不能继续欺负你了。” 夏灵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居然跟着他投入了。 现在他一停,她的脸还在发烫,还没有从刚才的情欲中走出来。 慕司沉仿佛看出了她的彷徨和尴尬,嘴角勾起一丝愉悦的笑,道:“那不然……继续?” 夏灵心一惊,连忙推开了他,低头快速地说了句:“我去洗澡了。” 慕司沉望着她的背影,眼中的情欲也一点点散去,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他先问了夏灵报案的那个派出所,得知当时那个值班警察的确没有任何作为,便直接给他们领导打了电话。 毕竟,慕司沉的人脉和社会地位,是可以够得上更上面的人。 因此,派出所的领导得知这件事,立刻亲自去了单位,并且万分抱歉地对慕司沉道:“慕律师,真是不好意思。今晚值班的这位同志是新来的,没什么经验。这样,我现在就亲自去调监控,明天,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结果。” “那就麻烦你了。” 慕司沉言语客气,却又带着与生俱来的冷漠与压迫。 懂的人,都懂,又有谁敢怠慢? 他甚至在想,会不会是白家人干的? 否则,他也想象不到,夏灵还会得罪什么人? 想到白家人可能对夏灵不利,他已经开始计划该如何敲打一下他们了? 夏灵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慕司沉正坐在床上,腿上还放着笔记本电脑,修长的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打着。 听到她慢吞吞的脚步声,慕司沉的目光瞥了她一眼,随即又定格在面前的电脑屏幕上。 男人幽幽地说:“本来今晚上就没打算碰你,你至于给自己包这么严实么?” 夏灵看着自己严丝合缝的睡衣,尴尬地轻咳了声,嘀咕道:“谁知道你?” 说完,她小心翼翼地上了床,跟他隔了一点距离。 夏灵靠在床背上,还在回想着那个变态跟踪狂。 这时,慕司沉又幽幽地说:“明天,警局那边应该会有结果。” “嗯?” 夏灵一愣,随即,郁闷地说:“不会那么快的,我今天报案的时候,他们还说要一件一件的处理,感觉遥遥无期的样子呢!” 慕司沉继续着手里的工作,嘴也没停,淡淡地说:“我刚才已经跟那个派出所交涉过了,明天他们会把监控全部查完。” 夏灵惊讶得瞪大眼睛,确认他不是在开玩笑之后,她小小地呼了口气。 内心无比感叹,人跟人,还真是不一样啊! 她无论怎么请求,那个警员连多说一句话都嫌麻烦。 人家慕司沉一个电话过去,人家明天就能给结果。 空气很安静,只有慕司沉在键盘上的打字声。 夏灵用余光悄悄观察着一旁的男人,他的侧颜也是很吸引人的,高挺的鼻梁,流畅的脸部线条,还有那认真工作时紧抿的唇瓣,都让她移不开目光。 “慕律师……” 夏灵叹了口气,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道:“白氏工亡案的那个受害者,真的很可怜……白家,真的就缺这点钱吗?一百万,对他们白家来说可能只是九牛一毛,但这是另一个家庭的命。” 慕司沉面无表情的说:“管好你自己吧!” 夏灵扁扁嘴,还是先服了软,“那……你明天有时间吗?我们领导说了,最近要尽快跟进白氏工亡案的进展,所以你能不能……” 她话还没有说完,慕司沉忽然合起电脑,放在一边,欺身而上。 望着身下万分惊慌的小女人,男人英俊的面容缓缓靠近,在距她近在咫尺的地方停下。 “只要你乖一点,不要总是惹我生气。” 慕司沉一边解着她睡衣纽扣,一边道:“不然,我整天那么多工作,为什么要抽出空来配合你的工作?你是我的谁?” 夏灵心一横,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娇嗔的说:“你之前还说我是你的女人。既然我是你的女人,你是不是该支持一下我的工作?” 慕司沉挂了下她的鼻梁,轻笑着道:“你这个小东西,还真是会钻空子!” 虽然这么说,可他的语气并不是生气,而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宠溺。 夏灵感觉到他对着她上下其手,委屈又无奈的道:“你不是说今晚不会碰我的吗?” 慕司沉低笑,含着她的耳垂,道:“难道,没人告诉你,不要相信男人的嘴?” 夏灵快被他气死了,可偏偏一点办法都没有。 …… 第二天,她撑着酸痛不已的腰,起了个大早给他准备早饭还有今天需要穿的衣裤和鞋子。 慕司沉似乎对她的表现很满意,对她道:“下午三点到四点我有时间,你可以过来律所。其他时间就别过来了,免得扑了个空。还有,别再让你的小跟班过来,她还不够资格。” 夏灵知道,慕司沉是拐着弯的怪她昨天让于七七去,是敷衍他。 不过,只要能把她的目的达到,她也只能这么忍辱负重了。 想到那个跟踪狂的事情,慕司沉将一个车钥匙递给她,道:“以后上下班开车去。” 这个车,也是夏灵以前经常开的。 只不过当时走的时候,车也没有带走,反正属于慕司沉的东西,她都没有带走。 现在,虽然她觉得再开这个车有点没有骨气。 可是,她更怕那个跟踪狂。 “谢谢。” 她收下了车钥匙,默默跟他道了个谢。 上午时分,慕司沉去了一趟派出所。 果然,施压过后,他们的效率就是高。 所长已经将监控视频放给了慕司沉看,“慕律师,我们初步锁定了这几个路口,的确是有个跟踪者,跟踪夏女士。但是他全身都盖的严严实实,又带着口罩帽子,实在很难确定长相。” 慕司沉盯着监控视频,总觉得这个人的身形很熟悉。 他问:“那这个人最后出现的地点是哪里?” ------------ 第365章 慕律师老牛吃嫩草 局长看着监控,亲自跟慕司沉解释道:“他最后出现在了海城大学学生宿舍,因为他进了宿舍楼。可遗憾的是,洗手间里并没有监控,他应该是在洗手间里换了一身衣服和鞋子,又出来了。我们初步猜测,应该是海城大学里的学生。但这样一来,线索就断了。我想这个人的反侦察能力应该是不错的,我们暂时找不到证据抓人。” 现在,慕司沉心里几乎可以肯定这个跟踪者的身份。 他点点头,道:“好,我已经有数了,这次,辛苦你们了。” 局长笑着跟慕司沉寒暄道:“哎呀,慕律师客气了!我们以后需要慕律师的地方还有很多,大家互相帮助嘛!” …… 杂志社。 夏灵呆在办公室里,给慕司沉发了条信息,想问问他跟踪者有没有查出来? 慕司沉只是回了她一个:还在查。 夏灵扯了扯嘴角,无语的想:还以为慕司沉多厉害呢!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就在这时,于七七敲了敲她的门,随即,笑嘻嘻的走了进来。 “嘿嘿嘿,夏姐,慕律师那事儿到底怎么说啊?”于七七八卦的问:“你们是不是又吵架了?不然,为什么慕律师总要为难我们啊?不过就是花了一二十分钟做个采访而已。” 夏灵不想将自己的私事拿出来做文章,便一本正经的说:“昨天我交给你的事,你是一点没办成,就给我带杯奶茶来搪塞我。现在你是没事可做了是吧?过来找我聊八卦?” “不不不。” 于七七连忙道:“我的意思是,这事儿吧,以后还是得您亲自去搞定。毕竟,除了您,谁在慕律师面前有这么大面子啊!” 夏灵瞥了她一眼,道:“你赶紧给我打住!我下午就去精诚律所,但是,这次的稿子我自己写,奖金我就自己拿大头喽!” 七七双手抱拳,道:“我心服口服!就是……嘿嘿嘿……” 夏灵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疑惑的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于七七忽然间有些脸红,神秘兮兮的说:“你知道吗?昨天我去采访慕律师的时候,遇见我高中同学了哎!他现在变化可大了!而且,是慕律师的助理哦!” 夏灵一愣,问:“你……说的小宋啊?” “你也认识?”于七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那什么……他昨天主动加了我微信。我妈最近总给我找一些奇奇怪怪的人相亲,我……我在想,要是我自己能找一个,也省得我妈操心了,你说是不是?” 夏灵愣了半天,才想明白。 她恍然大悟的看着她,道:“搞了半天,你是这个意思啊!那你就明说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于七七吐了吐舌头,道:“主要是我也不知道人家对我有没有这个意思。你下午去精诚律所的时候,就带我一起去吧,我……到时候旁敲侧击打听一下,宋澈是不是单身?” “嗷,原来他叫宋澈啊!” 夏灵忍不住笑了笑,道:“之前一直跟着慕司沉叫他小宋小宋的,都不知道他的名字。不过,看他模样倒是不错,年纪轻轻能给慕司沉那么变态的人当助理那么久,工作能力看样子也可以。” 于七七小鼻子一皱,道:“不管怎样,都比我妈给我介绍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质量高!真的,最近相亲相的我都快绝望了!” 虽然七七一脸愁苦的样子,可夏灵却莫名羡慕她。 小姑娘刚大学毕业的年纪,心思单纯,圈子干净,一切都是美好的。 再看看自己…… 夏灵无奈的笑了笑,答应道:“那你准备准备吧,下午跟我一起去精诚律所。” 于七七笑眯眯的应了声,“好嘞!” 就这样,夏灵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准时到了精诚律所。 为了给于七七和宋澈安排机会,夏灵不露声色的说:“小宋,我一会儿自己进去,麻烦你帮我招待一下我的同事。” “没问题,夏姐。” 小宋答应着,随即将目光落在于七七身上,有些腼腆的说:“那我带你参观一下我们律所吧。万一以后你们杂志社跟我们律所再有什么业务上的往来,你也可以对我们律所多点了解。” 于七七向来活泼开朗,笑着说:“好呀,那咱走吧!” 夏灵望着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欣慰的弯了弯唇角,自己走进了慕司沉的办公室。 对待工作,慕司沉和夏灵一向都是很认真的。 况且,这个白氏工亡案,是夏灵心里的一根刺。 虽然对慕司沉接手这个案子有很多的不满和不解,可她得工作,她只能拿出专业记者的素养,将自己想问的问题问出来。 慕司沉这次倒是没有为难她,一一解答了。 最后,夏灵又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是原先采访稿里并没有的。 “慕律师,请问您接这个案子的初衷是什么呢?作为海城名律,一直听闻慕律师接案子的质量很高。” 夏灵就这么望着他,摄像机就立在一旁对着他们,似乎,她一定要得到一个答案。 问完这个问题,慕司沉并没有像刚才那样对答如流,而是短暂的沉默了片刻。 就在夏灵有些后悔,生怕自己这个多此一举的问题惹怒慕司沉,搞砸整个采访的时候。 慕司沉忽然开口了,语气依旧平静,很绅士的问她:“你说的没错,我接案子一直都是有选择性的,尽量挑一些质量高的案件。所以记者女士,你的意思是,这个白氏工亡案,是个质量很差的案件?那你的根据又在哪里呢?” 夏灵一愣,被他堵的哑口无言。 最终,她只能勉强露出挤出一丝微笑,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慕律师可能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您接这个案子自然有您的道理,很高兴您今天能百忙之中接受我们的访问。” 夏灵关了摄像头,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 她没好气的说:“那你工作吧,我先回去了。” “急什么?” 慕司沉忽然走过去拉住她,刚才严肃的神色渐渐柔和下来,轻哄道:“反正马上就下班了,今晚我们出去逛逛。听说……城南的花博园今晚有焰火表演。” 夏灵一向是没有办法抗拒这个男人的温柔的,尽管,他们之间,身份不同、三观不同。 可每当慕司沉抱着她,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的时候,她潜意识里,竟是心甘情愿的沉沦。 况且,他总是给她一种,他们像情侣那样,在约会的感觉。 明知道这只是她的幻觉,可她却出奇的享受。 慕司沉见她没有拒绝,吻了吻她的脸颊,道:“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处理完手边的工作,我们就走。” 夏灵想到小宋和七七,试探着问:“对了,小宋他现在是单身吗?” 慕司沉微微一怔,不悦的反问道:“怎么?之前那个郭智还不算完,现在又看上年纪更小的小鲜肉了?” 夏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慕律师,您也知道您年纪大了呀?” 慕司沉懒得理她,冷冷地说:“想问人家单不单身,自己去问。” “好好好,那我就自己问喽。” 说着,夏灵就往门口走去。 慕司沉的声音却在背后响了起来,“你尽管去问。明天我就让他走人,你就跟着他喝西北风去吧!” 夏灵转过身,望着他,幽幽的说:“没关系啊,大不了我养着他呗!谁让人家是小鲜肉,谁让我年纪大,老牛吃嫩草呢,对吧?” 下一秒,慕司沉站起身来,面无表情的向她走了过来。 夏灵连忙跑远了些,语无伦次的说:“我……我刚才是开玩笑的。你不至于连这点玩笑都开不起吧?” 可男人还是步步逼近,忽然揽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 他清冽的呼吸近在咫尺,语气危险的问:“你说谁老牛吃嫩草?” ------------ 第366章 令人羡慕的求婚 夏灵眨了眨眼睛,无辜的说:“我说我自己。” 慕司沉就这么看着她,眯着眼睛问:“那我现在把小宋叫来?你当面问问他,让不让你吃?” 夏灵没想到自己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被他调戏的满脸通红,难为情的将他推开,道:“哎呀,我刚才真的是开玩笑的!我是替七七问的,就是我那个同事。要是小宋是单身,那就让他们试着相处一下嘛!七七很好的,开朗善良,跟小宋好像蛮搭的。” 慕司沉这才冷哼了声,道:“你这心真是操到太平洋去了!” 夏灵将他推回办公桌前,道:“行了行了,你赶紧工作吧,我跟七七说一下,让小宋送她回去,也算是给他们制造一下机会。” 就这样,慕司沉坐在电脑前继续忙着自己的事,夏灵便给七七发了个信息,让她先回杂志社。 后来,慕司沉很快把手头上的工作处理完了,天刚刚黑下来,他们便离开了律所。 对于与慕司沉每一次的‘约会’,夏灵内心都是很珍惜的。 她总是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样的时刻,用掉一次就少一次。 夏灵正准备去开车,却被慕司沉拉住。 “怎么了?” 夏灵疑惑地看着他。 慕司沉淡淡的说:“我们走走吧,反正,花博园也不远。” 夏灵点点头,没有任何异议。 毕竟,只要是跟他在一起,无论是坐车、坐飞机还是走路,她都觉得很浪漫。 他们缓缓步行在海城的街道上,夏灵用余光偷偷观察着身旁男人的侧脸。 这时,慕司沉突然停住脚步。 夏灵吓了一跳,还以为他发现了自己在偷看她,连忙低着头去。 男人温和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冷不冷?” 虽然开春了,但到了晚上,还是有点凉的。 况且夏灵今天,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针织长裙。 夏灵还没有回答,他就脱下浅灰色的西装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外套上浅浅的烟草味和古龙水的味道萦绕在她鼻尖,还有他身上残留的温暖,都让夏灵的心,无端的悸动着。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可夏灵却觉得,这样的举动,比任何情话,都让她感到温暖。 就这样,她大着胆子,主动去牵慕司沉的手。 男人的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似乎知道她的心意,他将手指穿进她的指尖,握紧。 瞬间,两人十指相扣。 此刻的夏灵,仿若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那张明艳的脸庞透着一丝娇羞,与他手牵手,行走在路上。 虽然这一路,夏灵的心都像小兔子似的,砰砰乱跳。 就在这时,一束光猛的从后方闪了过来,随即,又很快消失。 夏灵立刻回过头,路上都是人,但昨天被跟踪时的感觉,又一次的出现了。 她顿住脚步,警惕的对慕司沉道:“不对,有人跟着我们。” “嗯,我知道。” 慕司沉脸色平静,显然,这是早在他预料之中的。 他继续牵着夏灵的手往前走,任那个跟踪者跟踪和拍照。 夏灵疑惑极了,想了半天,才终于明白。 她试探着问:“所以……你今天是故意步行的?就是为了引出那个跟踪狂?” “嗯。” 慕司沉淡淡的应了声,解释道:“警局那边虽然调出了监控,但是没有证据。现在,他既然拍了我们的照片,证据就有了,就坐实了他跟踪、偷拍。” 夏灵这才明白过来,刚才那颗激动雀跃的心,也像是被浇了一盆凉水。 她将手从他手里抽出来,失落的说:“原来,你说去看焰火,是为了这个。那现在,证据已经有了,我们可以回去了吧?” 可没想到,慕司沉却重新牵住她的手,嘴角含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道:“似乎,找证据和看焰火之间,不矛盾吧?” 夏灵愣了愣,好像…… 他说的也没错。 最终,他们还是去了花博园,当时焰火表演正好开始。 而且慕司沉之前就已经打好招呼了,他们刚到,花博园的园长便亲自接待,给他们安排了一个VIP贵宾席。 …… 另一边。 郭智已经被警察在跟踪的途中抓住,当时,相机就在他身上,物证算是全了。 大概是没想到,自己做的这么隐蔽,还会被抓。 郭智不甘的大吼道:“为什么要抓我?你们这些警察,只知道欺负老实人吗?难道,那些道德败坏,包养二奶的,你们都不管?” “你给我闭嘴!” 警员呵斥道:“你赶紧给我好好交代自己的问题!人家道德败坏,那不归我们管。可你涉嫌跟踪、偷拍,威胁人家人身安全,那你就是得交代清楚喽!否则,我们也不能放你出去!” 郭智愤恨地说:“慕司沉抢了我女朋友,我为什么不能拍他跟我女朋友乱搞的照片?我只是为了告诉他未婚妻,让他未婚妻好好管管他!” 慕司沉的名头在海城的政法系统都是响当当的,再加上精诚律所业务庞大,经常跟派出所有接触。 所以,警员对这个名字都格外熟悉。 听着郭智诉说着慕司沉如何抢他女朋友,如何包二奶,他们都惊了,一边审郭智,一边还能顺便吃吃瓜。 可郭智越说越不像话,简直就把慕司沉说的完全妖魔化了。 这下,就连书记员都记不下去了。 两个警察暗暗讨论着。 一个悄悄说道:“我觉着,还是让头儿过来一趟吧。这慕司沉是个什么人物?咱们哪里得罪得起呀?” 另一个赶紧点头附和着:“我看行!还有啊,这个人是不是脑子不太正常?人家慕司沉这个地位,能跟他抢女朋友?” “明天还是去他单位调查一下吧,他刚才说自己是海城大学的老师,既然是老师,脑子总不会有问题呀?” 两个警察商量好之后,暂时先将郭智关起来了,又赶紧把这件事通知领导。 …… 与此同时,花博园。 焰火表演也接近结束。 最后的一场很浪漫,彩色的焰火直升天空,散开之后,是个巨大的爱心,中间是女朋友的小名的英文字母:WW。 然后,不远处绿色的草坪上,竟然是一对情侣在求婚。 据说最后这场焰火,是这位男士精心为女朋友安排的,花了重金,也花了心思。 这样的求婚,让在场的观众,全都沸腾了。 当然,这也包括夏灵。 她立刻拿出相机对着草坪中央的主角拍下了照片,可以回去让七七去写个小报导,填充一下版面。 那个年轻男人拿着求婚钻戒单膝跪地,问对方愿不愿意嫁给他? 那个女生感动的在哭,甚至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可全场的所有人都在为他们祝福,不停的喊道:“嫁给他!嫁给他!” 夏灵没有说话,眼睛却泛着红,细碎的泪光积蓄在眼眶。 她好羡慕那个被求婚的女主角。 被自己所爱的人求婚,被那么用心的对待,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可是,这一生,她都不会有了。 她选择了慕司沉,就意味着,她要躲在见不得光的阴影里,抛弃所有的光明和所有的祝福。 想到或许很快的某一天,慕司沉也会这样声势浩大的跟另一个女人求婚,也会这么幸福的接受着别人的祝福。 夏灵的心,忽然间痛的窒息。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将想要夺眶而出的眼泪逼回去。 这时,他的手轻轻落在她的肩膀。 夏灵缓缓转过身,才发现,慕司沉墨色的眸子正凝视着她。 他们四目相对,仿佛都想从对方的眼中看出点儿什么来。 尤其是夏灵,她忽然有很多话想说,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她能说什么呢? 总不能说,她也想做那个被求婚的女主角吧? 这样的话,他一定又会像以前那样,说她痴心妄想。 夏灵自嘲的笑了笑,道:“那个……反正焰火表演也结束了,我们回去吧?” 尽管她表现的云淡风轻,可带着鼻音的嗓音,还是出卖了她。 慕司沉眸光微敛,仿佛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淡淡的说:“的确很晚了,走吧。” 他依旧牵着她的手,可夏灵的心,却再也没有来时的悸动。 她知道,像慕司沉这么聪明的人,她哪怕什么都不说,他也应该知道,她那点小心思。 可他选择的是,看破不说破,就是为了继续这样不清不楚的将她留在身边。等到他结婚的那天,将她一脚踢开,果断结束他们的关系。 夏灵心里一遍一遍的问自己,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呢? 为什么还要留在他身边呢? 哦,对,他说过,每个月都会让她见到父亲,甚至可以帮父亲重新打官司,让当年的案子重审。 夏灵想,或许,这才是她留在他身边的唯一目的吧? 无关情爱。 只要无关情爱,她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回去的路上,夏灵就这么一直低着头,不说话,胡思乱想着。 慕司沉或许是不想再让她这么消沉下去,所以,淡声开口道:“对了,刚才警局那边给我发消息,说那个跟踪者抓住了。” 夏灵刚才的思绪被打断,连忙顺着他的话问:“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跟踪我?” 慕司沉冷冷吐出两个字:“郭智。” “谁?”夏灵不可思议的问:“郭智?这是为什么啊?他为什么要跟踪我?” 慕司沉瞥了她一眼,道:“大概是你太迷人,太让人难以忘怀。” 夏灵听出他语气里的讽刺和揶揄,甩开他,径直往前走去。 男人无奈一笑,走上前追上她,重新将她的手握紧手心,道:“好了,逗你的!我想,他应该是爱而不得,因爱生恨吧?” 夏灵眉宇间充满了愁容,道:“那现在该怎么办啊?” 慕司沉道:“这不是你该想的问题,而是他该想的问题。现在跟踪者已经抓到了,你就不用害怕了,该干什么干什么。至于郭智,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夏灵有点不放心,可她实在是不想再跟郭智纠缠了。 之前已经三番四次的跟他解释了,也好言相劝过。 没想到,他居然还做这种无聊的事,把她吓得不轻。 因此,她这次也不想再管了,反正慕司沉处理这种事的经验肯定很丰富。 …… 翌日。 慕司沉先是去了郭智的父亲,郭明达的律所。 他亲自将郭智悲被抓的消息告诉了郭明达,包括这前因后果。 郭明达听后大惊失色,不可思议的说:“这怎么可能?小智从小就老实,绝对干不出这种事来。司沉,这里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慕司沉冷冷说道:“当时警察抓住他的时候,他手里的相机,还有我和夏灵的照片。难道,这也是误会?” 郭明达虽然是律师,但是在同样是律师的慕司沉面前,他也是找不到什么理由去为儿子开脱了。 既然慕司沉敢动郭智,那必然是堵死了他所有的路。 郭明达心里不禁有些忐忑,问:“既然你有了犬子的证据,还过来找我干嘛?以你的手段,这种事,完全可以给他一个教训。你来通知我,是什么目的?” 慕司沉自顾自的点起了一只烟,冷声道:“其实郭智这个罪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关几天就放出来了。但是海城大学,是不可能要一个留案底的老师,任何事业单位,都不可能要一个有案底的人。可郭智这个性子,似乎除了事业单位,也做不了其他事了。除非,当事人出谅解书,这件事才可能私了。” 慕司沉说的这些,郭明达自然清楚。 要是郭智在警局留下案底,他这辈子就算完了! 他望着慕司沉,道:“这件事,你如果可以劝夏小姐私了,我必定有重谢。” “不必。你知道,我什么都不缺。”慕司沉冷峻而锐利的目光盯着他,一字一句的道:“我只想要你一句实话,为什么拒绝夏东天的案子,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郭明达的心一沉,立刻避开了他的目光。 没想到,慕司沉对这件事这么执着,这次过来,居然又是这件事。 他难免有些烦躁和心虚,厉声说道:“司沉,我倒要问问你,我拒绝这个案子,跟你到底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你总是咄咄逼人?再说了,你跟夏灵这关系,你怎么不接这个案子?” 郭明达说完,突然间想起了什么。 就是那一瞬间,当他对上了慕司沉的目光,他好像,什么都明白了。 下一秒,他的目光变得惊恐而慌乱,恨不得立刻夺门而出。 慕司沉勾唇笑了笑,点点头,道:“你认识慕华丰?” 郭明达倒吸了一口凉气,道:“所……所以,你是他儿子?” ------------ 第367章 把她关在阳台 郭明达暗叹,自己真是太蠢了,居然现在才想到? ‘慕’这个姓本就不多见,当慕司沉多年后屡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就该顺理成章的想到这些。 如果是这样,他这么在意他拒绝夏东天案件的理由,就能说得通了。 慕司沉的眸光凌厉迫人,他一步步逼近郭明达,急切而又阴鸷的问:“当年我爸的事,你是不是知道?你又知道多少?告诉我!” 郭明达脑子在一瞬间的空白之后,忽然大声吼道:“我不知道!你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司沉,你搞清楚,我是你的老师,你现在就算再有出息,也没有这么跟老师说话的!” 从郭明达刚才到现在的态度里,慕司沉已经确定,对于父亲当年的死,他一定知道什么! 可恨的是,郭明达到现在还在隐瞒,什么都不愿意说。 慕司沉冷冷笑了笑,警告道:“没关系,老师,即便你不说,我也会查清楚。只不过到了那个时候,说不说,都由不得你了!” 再也没有跟郭明达啰嗦一句废话,慕司沉摔门离去。 郭明达整个人都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瘫在了座位上,手心里渗出了一层厚厚的汗。 而慕司沉果然也不是以德报怨的人,他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自然也就没有放过郭智。 郭智虽然只是被拘留了几天,但工作是彻底丢了。 海城大学不可能要一个犯有案底的老师,任何学校,都是不可能允许的。 当天上午,海城大学就发布了申明,开除郭智在学校里的一切职务。 白薇薇看到这个公告的时候,简直惊呆了。 好不容易郭智失恋了,她才有机会追郭智。 没想到,这还没开始发展呢,郭智就被开除了。 最终,白薇薇托了很多关系,才知道郭智是因为跟踪夏灵和慕司沉,被警察抓了。 她简直要恨死了,什么都是夏灵这个小贱人惹的祸! 可现在,夏灵有慕司沉护着,她又不敢贸然动她。 因此,她只能去找她的堂姐。 好歹她堂姐也是慕家正儿八经的准儿媳,她就不相信,还没人能收拾的了夏灵了。 白薇薇火速赶到医院,去找白雅慧帮忙。 她将郭智的事情跟白雅慧说了之后,特意强调了慕司沉为了帮夏灵出气,把郭智往死里整,试图引起白雅慧的共鸣。 “姐,你到底还管不管了?那个夏灵跟慕司沉都踩在你头上拉屎了,你居然就这么忍气吞声的?这还是你嘛!” 白薇薇抱怨道:“以前,你可不是这么怂的性格!现在到底是怎么了?” 白雅慧听的心口都烧起了一团火。 慕司沉跟夏灵可真行,这是当她死了吗? 为了嫁进慕家,她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他们居然还这么踩着她的底线,让她丢脸丢到了家人面前。 白雅慧的眼神阴冷起来,对白薇薇道:“这个小贱人,是顶上我们白家了吗?祸害完我,又开始祸害你,真是不要脸!” 白薇薇恶狠狠地说:“还有更气人的呢,夏灵那个小贱人都搬到慕司沉那里了!我听警局的朋友说,当时郭智就是在慕司沉家的车库里,拍到他们一起出来的照片。” 白雅慧恨得牙根子痒痒。 自己也就才去过慕司沉家一次,还被他轰出去了。 可没想到,夏灵居然敢明目张胆的住进去! 她对白薇薇道:“我是不会放过夏灵这个小贱人的!我现在忍着她,那是为了以后当上慕太太,好好收拾这个小狐狸精!” …… 另一边。 夏灵从杂志社下班之后,回到了慕司沉那儿,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 毕竟,郭智已经抓住了,跟踪事件也告一段落。 她不想继续住在这儿。 虽然就算回去那个出租屋,她也脱离不了慕司沉的手心,但好歹,那个出租屋,算她的家。 就这样,夏灵收拾完东西,看着外面的天布满了乌云,似乎快要下雨了。 她还是去了露天阳台,想把外面的衣服收进来。 就在她准备回到屋里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两个女人谈话的声音。 夏灵吓了一跳,连忙关上客厅和阳台之间的磨砂门,紧张的躲在阳台上。 “妈,谢谢你陪我过来。我只是觉得司沉的工作太辛苦,想给他做个晚餐,熬点粥养养胃而已。” 这是白雅慧温柔的声音。 然后,是慕夫人,“你这傻孩子,这里以后也是你的家,你想过来,就光明正大的过来嘛。怎么?我要是不陪你过来,难道司沉还敢把你给赶出去?” 白雅慧柔声柔气的说:“我是怕司沉生气。您在这儿,我就不怕了。况且,他也没有给我家里的密码,您是他的母亲,他是最尊重您的,” 两人正说着,慕夫人的目光忽然落在了玄关处,那双女士高跟鞋上。 她精明的目光一瞬间冷了下来,随即,又有些心慌和生气。 没想到,儿子居然又把这女人弄到家里来了。 万一被白雅慧发现,这不是明摆着挑衅吗? 可慕夫人不知道,今天是白雅慧故意闹这一出,就是为了带着慕夫人过来捉奸的。 她想看看,这种情况下,慕夫人会怎么做? 然而,没想到,慕夫人装作没看到那双鞋,对白雅慧道:“对了,我突然想起来,昨天有个朋友给我送了特级海参,很新鲜的,说是最好今天吃。这样吧,我看,你也今天也甭做饭了。叫上司沉,让他回家,我们一起吃饭。” 白雅慧却不想就此放过夏灵。 明明这女人就在这个房子里,上次因为慕司沉的维护,她没有抓到死手。 现在,好不容易慕司沉不在,她恨不得揪着夏灵的头发,狠狠扇她的耳光。 慕夫人本想赶紧带着白雅慧离开,免得撞见了夏灵,到时候,理亏的还是他们慕家。 可没想到,白雅慧却不准备收手。 她突然装作很惊讶的样子,道:“哎呀,妈!我怎么听见阳台有声音?是不是有人啊?” 说着,白雅慧就要过去看! 明明她刚才从客厅和露天阳台之间的磨砂门上看见了一个人影。 她敢确定,夏灵一定躲在那里! 就在她准备过去把人薅出来的时候,慕夫人忽然先一步上前,直接将那个磨砂门反锁了。 她笑眯眯的对白雅慧道:“你这孩子,今天怎么疑神疑鬼的呢?马上外面就要下雨了,阳台上风吹得有点儿动静不是很正常吗?” 慕夫人的举动,让白雅慧放弃了刚才的想法。 毕竟,今晚可是有雷暴雨呢。 现在,她们故意从里面把门反锁了,夏灵就只能呆在那个露天阳台上,根本就进不来。 最好是让一道雷把她给劈死才好! 这么想着,白雅慧心顿时舒服了许多,对慕夫人道:“那好吧,我听伯母的,我们现在去司沉的律所,然后一起回慕家?” “好好好,有你们陪我啊,我也能享享这天伦之乐了。” 慕夫人一边笑眯眯的拍着白雅慧的手背,一边故意说给躲在阳台的夏灵听,“最近这天气真是妖风阵阵!可甭管什么妖风,总是见不得光的。况且,雅慧你有我们司沉护着呢!对了,上次司沉还跟我说,要赶紧给我生个大胖孙子呢!” 白雅慧立刻顺着慕夫人的话道:“司沉也跟我说了,说您抱孙心切,可以先怀上,婚礼在生孩子之前办了就行!什么都不耽误。” 就这样,两人一边说着给外面的夏灵听,一边离开了慕司沉的家。 直到听见外面关门的声音,夏灵才终于松了口气。 然而,当她想把阳台通往家里的推拉门打开的时候,却怎么都打不开了。 她的心焦急万分,外面已经响起了雷声,马上就会下起一场暴雨。 如果自己待在这个阳台上,不被淋死才怪! 只可惜,她无论怎么拉门,怎么砸门,这个门还是纹丝不动。 豆大般的雨滴已经开始从天空中落下,砸在她的头上、身上。 夏灵满脑子都是刚才慕夫人与白雅慧的对话。 她并不知道她们已经刚才其实已经发现了她。 她只是想到慕司沉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一边跟她花前月下,一边又跟白雅慧讨论生孩子的事,她就莫名的恶心。 听她们刚才的意思,慕司沉晚上还会回慕家,他们一家人还会共进晚餐。 是啊,他们是一家人啊! 白雅慧都已经叫慕夫人‘妈’了,自己却还不撞南墙不回头,始终无法下定决心跟他一刀两断。 夏灵屈膝坐在满是雨水的地上,绝望的仰着头,任大雨冲刷着自己。 如果慕司沉不回来,不从里面把门给她打开,她根本就出不去。 雨越下越大,暴雨形成的雨帘,让眼前的世界都好像蒙了一层厚厚的纱幔。 夏灵被冻得瑟瑟发抖,无助的望着四周,却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 ------------ 第368章 被夏灵影响到 与此同时。 慕夫人也带着白雅慧去了精诚律所,亲自等慕司沉下班。 她们心知肚明,只要慕司沉不回去,夏灵就得一直挨这场暴雨淋着。 即便如此,也不足以解她们心头之恨。 慕司沉并不想跟白雅慧共进晚餐,因此,他不悦的对她道:“外面雨下得那么大,天气差成这样儿,你带我妈出来干嘛?你是医生,难道不知道她的病,不能受凉吗?” 慕夫人连忙做和事佬,轻斥道:“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没事怪人家雅慧干什么?是我好久没来探班了,特意让她陪我过来的。家里有人送了特级海参,你们平时工作也都忙,今儿个晚上正好回去,多吃点海参补补身子。” 慕司沉是不可能驳母亲的面子,只能妥协道:“好,我把手里工作安排一下,我们马上就回去。” 半小时后。 三人一起回到了慕家。 佣人已经做好了晚餐,还特意煮了红糖姜茶,给他们一人先盛了一碗。 慕夫人和白雅慧很默契的都没有提刚才去慕司沉家里的事情。 晚上吃饭时,慕司沉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也只是给慕夫人夹了几个菜,丝毫没有理会白雅慧。 慕夫人见状,淡淡的开口道:“司沉啊,我找大师算过了,下个月10号是个好日子,你的年纪不小了,人家雅慧也二十大几了,你总不能一直耽误人家吧?要我说,你们最近先把婚纱照拍一拍,下个月10号就订婚吧。” 慕司沉的筷子突然僵住,平静的面色下,却暗藏着波涛汹涌。 白雅慧立刻用余光瞥着慕司沉的表情。 只是,慕司沉是最善于隐藏情绪的。 就像现在,她也没看出慕司沉有多抗拒这件事,当然,这男人好像也不是多情愿。 白雅慧试探着说:“司沉,我有个朋友是做婚纱设计的,要不……咱俩过几天去到他那里看看婚纱?” 慕司沉一记冷眼递了过去,白雅慧的话也被他锋利的眼神堵在喉咙。 慕夫人立刻瞧出了异样,想到慕司沉居然又把夏灵带回了家里,她瞬间,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因此,她忽然重重放下筷子,厉声说道:“司沉,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就非要让我看着周围的朋友,都抱上了孙子,就我孤家寡人一个吗?我看,你这是要逼死我!既然这样,我还治什么病,吃什么药?我还不如去死!” 说完,慕夫人蹭的一下站起身,甚至推倒了椅子,生气的往楼上走去。 慕司沉的脸色也跟着冷了下来,眉宇间积起一抹郁色,闭上了眼睛。 他烦躁的揉了揉眉心,心里莫名有些乱。 白雅慧见状,温柔的说:“司沉,妈身体不好,你就让让她吧。咱们做晚辈的,总不能这么对含辛茹苦把我们养大的父母吧?” 慕司沉忍无可忍,锋利的眸光忽然射向白雅慧,厉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但是你给我记住,少在我妈面前煽风点火的!” 说完,他抬腿往慕夫人的房间走去。 房间门口,慕司沉深深的吸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一下,这样才能耐着性子跟母亲说话。 慕夫人还在屋里生气,见他进来,冷哼了声,道:“你还过来干什么?你还把我当作你母亲吗?” “妈,您这是做什么呢?”慕司沉走过去,语气有些无奈,“您能不能别动不动就不治病、不吃药的?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好好商量,不要用这样极端的方式逼我,行吗?” 慕夫人就这么看着他,道:“你跟我说句实话,那个夏灵,你是真的只把她当成仇人的女儿?你总是拖着不跟雅慧订婚,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想法?我可把丑话说在前面,你要是对夏灵那个小狐狸精动了什么恻隐之心,那我就死给你看!” 慕司沉的心狠狠一沉。 因为,他刚才分明看见了母亲眼中的坚定和决绝。 他不会怀疑母亲刚才的话。 毕竟,夏东天造成了父亲的死,让母亲的生活完全颠覆。 曾经母亲所受的屈辱和折磨涌上心头,慕司沉紧紧握着拳头,不忍再想下去。 他知道,母亲是不可能接受夏灵的,永远都不可能。 慕夫人对这件事实在是太在意,她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紧紧攥着慕司沉的胳膊,近乎于崩溃的说:“你告诉我,你到底对那个小狐狸精有没有别的感情?你说,你说呀!” “妈,您冷静点,没有,我跟您保证,绝对没有。” 慕司沉连忙拿出精神科医生开的药,道:“您该吃药了。好,我答应您,下个月跟白雅慧订婚。快,您先把药吃了。” 慕夫人浑身发抖,但是听到儿子的保证,这才将药吃了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她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慕司沉微微松了口气,对她道:“妈,您以后不可以再随随便便断药了。您就让我省点心,行不行?” 慕夫人眼含热泪,望着儿子,道:“司沉,妈以前在江家,被江震天……你都是知道的呀。如果不是夏家害的,我能忍辱负重嫁到江家吗?当年,若不是还有你,我真的就跟你爸爸一起去了!” 慕司沉无论多厌恶白雅慧,他也无法再拒绝母亲的安排。 因为,慕夫人为他付出的一切,他除了孝顺她,没有别的办法去弥补。 慕司沉蹲在母亲面前,一字一句的说:“妈,我接受您的安排。” 慕夫人喜极而泣,哽咽着道:“那你要抓紧时间,赶紧跟雅慧在给妈生个大胖孙子!不不不,就算是孙女儿,也行。” 内心的无力感一层一层的涌了上来,慕司沉勉强笑了笑,答应着,“好。” 在慕夫人的要求下,晚餐后,慕司沉亲自开车将白雅慧送回了白家。 而且,慕夫人还给白雅慧的父母带了些补品,让慕司沉亲自送去。 因此,慕司沉今天把白雅慧送到家之后,破天荒的还去了白家坐了坐。 白夫人听女儿说下个月就跟慕司沉订婚了,格外欣喜,“哎呦,下个月10号的确是个好日子。司沉啊,你妈妈可真会挑选!” 白威更是满意极了。 这么一来,日后,好多大公司请都请不来的慕司沉,就是他们白氏的金龟婿了。 毕竟,生意做的大了,哪个不是官司缠身? 若是被人知道他白威的女婿是慕司沉,谅他们也不敢招惹他。 慕司沉本来就是敷衍的来白家坐坐,顺便将母亲叮嘱的礼物带过去。 白威却做出一副长辈的样子,理所当然的道:“司沉啊,我们那个白氏工伤案你还是要上点心的!那家人今天又跑到我公司,拉大旗举横幅的。真是晦气死了!我的意思是,能开庭就赶紧开庭,把他们的嘴堵死,省得他们再来讹我。” 慕司沉面无表情的说:“我早就跟你说过,人家是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也是那个家唯一的劳动力,上有老下有小。而且他的死亡,的确是你们白氏的安全措施不过关,他们要一百万是正常赔偿价格,并不算多。其实,这一百万,对你来说,真的很难拿得出吗?” 慕司沉说完,才惊讶的发现,自己这番话,居然跟那天夏灵对他说的话,如出一辙。 他是一个律师,居然说出的话如此不专业。 不知不觉,夏灵的一言一行,好像都慢慢渗透进了他的思想。 这样的认知,让他难免烦躁。 而白威有些心虚的避开他的目光,道:“你怎么又说这件事了?我都说了,那家人穷山僻壤出来的,不值一百万!况且,谁会嫌钱多烧手啊,我能赔二十万了事,为什么要赔一百万?你上次不是说,找到了能给我们白氏免去一大部分责任的证据?” 慕司沉的确是找到了,有了这个关键证据,那家人要不了多少赔偿的。 但是,不知为什么,心里像是堵了一块石头,他自己忽然觉得,自己像一个刽子手。 难道,就非要把那家人逼上绝路么? 那家人,像不像当初的母亲和自己? 白威小心翼翼的问:“司沉,你怎么不说话呀?到底是什么证据?” 慕司沉忽然反应过来,摇摇头,道:“抱歉,那个证据不是很完善,是我太理想化了。要是有什么新的转机,我会联系你的。” 就这样,慕司沉离开了白家,甚至都没有跟白雅慧打招呼。 白夫人不满的说:“他也太不像话了,就算我们有求到他的地方,他好歹马上也要娶我们雅慧过门了,至少对我们得有点尊重吧?看他那个高高在上的样子,不知道我们雅慧以后,得受多少委屈呢!” 白威呵斥道:“你少说几句吧!好不容易慕司沉答应娶我们女儿了,你可别再乱说话,节外生枝了!你一届妇人知道什么?你以为有钱就万事大吉了?若是没有慕司沉的人脉,我们白氏只会寸步难行!” 而白雅慧却也不计较这些细枝末节了,她只是希望外面的雨再下大一点,雷再多一些,最好赶紧把夏灵给劈死! …… 当慕司沉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 他看着玄关处夏灵的鞋子,心里莫名的安心。 这个时间,她应该才开始洗澡。 慕司沉深深叹了口气,换了鞋,一边松着领带,一边往卧室里走去。 只是,卧室空空如也,地上,还有夏灵的小行李箱,里面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 慕司沉蹙了蹙眉。 所以,她在收拾东西,准备走? 想想也是,跟踪者都抓到了,以她的性子,的确是没有再在他这儿待下去的理由了。 “夏灵?” 慕司沉叫了声,没人答应。 他每个房间都去看了一遍,并没有人。 这时,他听见了阳台上的动静,心下一惊,立刻冲过去,打开了阳台的门。 眼前的一幕,让他彻底僵住了。 夏灵满身湿透了,整个人如同一只破碎的布娃娃,屈膝靠在门上。 平日里那神采奕奕、古灵精怪的眼睛,此时,却早已麻木,透着一股悲凉和灰败。 慕司沉的心骤然揪紧,立刻弯腰将她抱起来,迅速进了客厅,将空调的温度开到最大。 然后,他拿来干燥的浴巾,手忙脚乱的帮她擦试着头发。 夏灵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脸上的水,不知道雨水还是泪水。 慕司沉一边帮她擦着头发和身上,一边问:“灵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把你关在外面的?” 她嘴唇青紫,哆嗦着道:“你妈和你未婚妻……” ------------ 第369章 慕司沉心疼了 慕司沉的心莫名地疼了起来,他将她抱在怀里,紧紧的,似乎想将自己的体温传递给她。 可是,她还是冷得直打颤。 慕司沉立刻去给她在浴室放了水,将她放进了浴缸里。 他抚着她苍白的脸颊,柔声道:“你先泡一下热水澡,我去给你煮点姜汤。如果一会儿要是发烧了,我们很可能还要去医院。” 叮嘱完之后,慕司沉离开了浴室。 可是,他刚关上门,便听见里面传来她的痛哭声。 慕司沉再也无法挪动步子,转身重新回到了浴室里。 他直接脱了衣服,踏进浴缸,将她搂进怀里,心疼的声音低哑,“抱歉,灵灵,我回来晚了。我……我不知道,她们居然……” “滚开!不要碰我!” 夏灵狠狠推拒着他,崩溃似的道:“你跟她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时候,我在淋雨!我不停地拍着门,外面却没有一个人。慕司沉,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这么羞辱我!” 这些话,她嘶声力竭地说完,嗓子快要疼得冒烟。 慕司沉心底溢出一抹懊悔。 如果自己今天没有回家,而是先回来看一眼呢? 怪不得,母亲和白雅慧今天会突然来律所,等他下班。 原来,是因为这个。 她们是故意拖着他的。 夏灵几乎是呜咽着的控诉道:“你走开!我不要你假好心。你走!” 可下一秒,他忽然低头吻住她的唇,堵住了她所有的话。 他的唇舌扫过她的唇瓣,撬开她的唇齿,霸道而又灵活的长驱直入,惹得她发出破碎的啜泣声,无辜又无助。 终于,怀里的小女人安静了下来。 慕司沉叹了口气,低低地说:“你再泡一会儿澡,我去给你煮点姜汤。” 就这样,他离开浴缸,擦干净了身体,匆匆给她煮姜汤。 良久之后,他回到浴室,夏灵仍旧坐在浴缸里,像一个麻木的机器人,一动不动。 慕司沉心头一软,用浴巾裹好她,将她抱到了床上,用温暖的被子盖好。 然后,他盛了一碗姜汤,细心地吹了吹,喂到她唇边,柔声道:“乖,喝一口。” 夏灵将脸转到一侧,不想跟他说一句话。 她不知道慕司沉到底想干什么? 他都开始跟白雅慧计划结婚生子了,他居然还在骗她。 他明明说过,如果他结婚,会告诉她,会放她走。 她信了,他说什么,她都信了。 可结果呢? 她在那个冰冷的阳台上,吹了一晚上的风,淋了一晚上的雨。 慕司沉心里有点着急,又将勺子往她嘴边递了一些,语气重了几分,命令道:“张嘴!” 可夏灵却抬手直接打翻了他手中的碗。 碗里的汤洒了一地,慕司沉的眼中也翻腾出一抹火花。 毕竟,除了母亲,他没有这么亲力亲为地伺候过谁。 他也知道夏灵今天受了委屈,所以,他才放下身段,这么对他。 没想到,她居然是这个态度。 然而,对上夏灵那双倔强又悲凉的目光时,慕司沉只觉得心里的火也瞬间被浇灭了。 他什么都没说,收拾了地毯上的碗,又重新去厨房盛了一碗汤。 夏灵觉得,以慕司沉的性格,肯定会丢下她走了。 可没想到,他居然又端着一碗汤回来了。 而且这次…… 慕司沉根本就没有给她反应过来的机会,直接自己喝了一口,低下头,摁着她的后脑勺,吻住了她的唇。 夏灵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慕司沉用他自己的方式,迫使她将姜汤咽了下去。 她用尽力气捶打着他的肩膀,慕司沉这才放开她。 男人一字一句地道:“你要是再不乖乖喝汤吃药,我就只好继续用这样的方式喂你了。” 夏灵羞愤地瞪着他,直接拿过碗,一口气喝完了碗里的汤,然后把他递给她的感冒药也吃了。 慕司沉这才淡淡的松了口气,让她躺下,将被子给她掖了掖,道:“睡吧。” 可夏灵又怎么能睡得着? 尤其是当慕司沉睡在了她身边,将她裹进怀里的时候,她咬着牙道:“你能不能别碰我?我求你,不、要、碰、我!” 可慕司沉什么都没说,仍旧用那坚毅的手臂圈着她,他胸膛的温度也就隔着薄薄的睡衣传递进了她的脊背。 后来,他感觉到怀里的小女人不住地颤抖,他还以为她是冷。 当他强硬地将她的身子转过来,这才发现,她眼眶通红,嘴唇都被她咬出了齿印,这才将哭声压制下来。 小女人在他怀里,颤抖着声音,绝望的问:“慕司沉,你说过,会放我走的。” 慕司沉紧紧克制着心里的怜惜和心疼,低声纠正道:“我说的是,我结婚,就放你走。” “有区别吗?” 夏灵抬起眸子,透过那朦胧昏黄的夜灯,望着男人深邃如墨的眸子,哽咽着道:“你已经计划跟她生孩子了,你很快就会结婚,早晚,都是要结婚的,不是吗?难道,以后你一定要看着你母亲和未婚妻把我羞辱得体无完肤,你才会痛快吗?你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慕司沉眸光微敛,低低地问:“是谁说我要跟她生孩子?你今天跟她们正面起冲突了吗?她们这么告诉你的?” 夏灵自嘲地弯了弯唇角,道:“你很怕吗?小三跟未婚妻起了正面冲突,你也会害怕吗?这次,我躲在阳台,才没有被她们发现。但是下次,就不一定了。” 慕司沉眉宇间燃起一抹不悦,道:“你不用这么说自己,也不必用这样的话激怒我。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虽然他的语气冷冰冰的,可心里却不好受。 怀里的女人单纯得令他心疼,她到现在都不知道,慕夫人和白雅慧绝对是故意的。 她们一定是早就发现了她,不然,又怎么会特意把阳台的门反锁? 慕司沉的眸光渐渐冷暗起来,愈发觉得太委屈了夏灵。 莫名的,一句承诺就脱口而出,“你爸的那个案子,我最近会跟法院申请重审。” 怀里的女人果然僵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慕司沉有点后悔,自己居然跟她做了这样的承诺。 可话已经说出口了,便不能再反悔。 因此,他继续说道:“但我有个条件,乖乖跟着我,其他的事,我来处理。” 夏灵眼里的光,又暗了下来,充满了无措和失落。 她就知道,慕司沉的承诺,不是这么好得到的。 夏灵小声问:“可是,如果你跟白雅慧结婚了,还没有把我爸爸救出来,怎么办?” ------------ 第370章 与夏东天摊牌 夏灵很明白,现在,他没有结婚,严格意义上还是单身,她还能自欺欺人。 可若是他结婚了,他就是有妇之夫,自己难道真的要当小三吗? 如果是这样,她自己都会鄙视自己。 慕司沉语气沉了几分,道:“到了那个时候,你可以自己掂量。要是你不想待在我身边,你可以走,但我刚才的承诺,也就作废。你最好相信,只有我,可以救你爸!”夏灵望着他没有任何情绪的脸,忽然发现,他的残忍和冷漠,几乎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以为的感情,她付出了真心和青春的感情,在他眼中,不过是可以用理智进行的一场交易。 夏灵点点头,道:“那就以一年为期,如果一年后,我爸爸的案子还维持原判,或者没有任何进展,那我们……就一刀两断。” 慕司沉墨色的眸子如深不见底的寒潭,淡声道:“好,就依你,快休息吧。” 夏灵这才乖乖闭上眼睛,不再排斥他的触碰。 慕司沉关了一旁的夜灯。 黑暗中,夏灵的嘴角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 自己淋了一晚上的雨,换来了父亲案子的转机,似乎……也不算太亏。 只有这么安慰自己,她才能继续以这种见不得光的方式,没皮没脸地待在他身边,继续取悦他,讨好他。 …… 翌日夏灵醒来的时候,嗓子彻底哑了,痛得说不出话来。 昨晚幸好早早吃了退烧药,倒是没有发烧,只是重感冒也把她折腾得死去活来。 浑身的骨头都痛得要命,她撑着身子想下床倒杯水,却发现慕司沉根本没有走。 他从外面进来,身上还穿着家居服,轻斥道:“谁让你光着脚下来的?” “我想喝水。” 夏灵刚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又干又哑的嗓子有多难听。 慕司沉去给她倒了水,递给她,然后道:“你在家好好休息,我已经帮你给单位请了假。” 随即,他摸了摸她的额头,问:“有没有哪里难受?不行的话,去医院看看吧。” 夏灵摇摇头,道:“就是很困,想睡觉。还……还有点想吐。” 说完,她突然放下水杯,跑到洗手间,干呕起来。 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可是从昨晚到今早,她没有吃什么东西,所以,也没有吐出来什么。 慕司沉赶紧跟了过去,眼中露出一抹担心,问:“你怎么了?不然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看着夏灵这种难受的模样,慕司沉难免有些内疚。 若不是母亲和白雅慧昨天那么对她,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子。 慕司沉怕她淋雨淋坏了身体,便道:“我煮了粥,你先吃点粥,一会儿我们去医院。” 夏灵漱了口,摆摆手,道:“我没事,大概是饿的,胃不太舒服。我现在只想睡觉,不想去医院折腾。” 慕司沉只好作罢,给她盛了一碗粥,让她喝。 自己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看着一堆文件,处理公事。 夏灵见他一直不走,有些疑惑地问:“你不去上班吗?” 慕司沉抬眼看了一下她,道:“等你好一点了,我再去。” 这句话,让夏灵的心莫名的踏实。 她喝完粥,又钻进被子里。 夏灵露出一个小脑袋,就这么望着沙发上认真的办公的男人,仿佛怎么都看不够。 尽管她知道,这样的自己很没有出息。 可她就是很吃慕司沉的颜,这男人的一举一动,都透着成熟男人的风度。 尤其是他在工作上,指点江山的样子,让她油然而生的崇拜和敬畏。 直到困意袭来,她又昏昏睡着了。 后来,不知道睡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听见了他打电话的声音。 慕司沉当时在阳台,跟慕夫人打电话。 那边慕夫人装作无辜的样子,道:“我怎么知道那个小狐狸精在阳台上?我当时只是看快要下雨了,想帮你关好阳台的门而已。” 慕司沉语气发沉,道:“妈,您要这样子讲,就没有意思了。我们是亲母子,你的心思,瞒不过我。如果下次你再跟白雅慧搞这样的事情,我立刻就去退婚,我说到做到!” “好,我就是故意把她关在外面的,怎么样?”慕夫人冷哼了声,恨恨地说:“别忘了,那是夏东天的女儿!她死不足惜!” 慕司沉想到昨晚夏灵所受的委屈,心到现在还是隐隐作痛。 他耐着性子道:“妈,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是现在是法制社会,昨晚的雨还有雷,您是知道多大的。万一出了人命,您这就是在给我找麻烦!即便我是律师,即便我有一百张嘴,这样的罪名,我们都赖不掉!你考虑过没有?” 慕夫人那边沉默了,过了半天,才低低地说:“儿子,我……我当时没想这么多,我就是想好好给那个狐狸精一个教训而已。那她……她现在还活着吧?” 慕司沉无语地抽了抽嘴角,道:“她要是死了,您觉得,您还能安然无恙?现在,早都有警察上门找您了!” 而阳台门口,夏灵将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原来,慕夫人昨天是知道她在阳台上的,她是故意的。 而慕司沉,之所以从昨天到今天这么着急,还这么细心的照顾她,根本就不是因为担心她。 他只是…… 在帮他的母亲,在维护慕夫人和白雅慧。 就在这时,慕司沉打完电话,发现了她正站在阳台门口。 男人的眼中划过一抹异样,道:“醒了?饿不饿?” 夏灵紧紧攥着拳头,眼中含着的泪摇摇欲坠。 “原来,你们都知道我在阳台上。慕律师,你很庆幸吧,幸好我还活着,否则,您的母亲大人说不定就摊上麻烦了。我对你来说,究竟算什么?就算是养了五年的小猫小狗,都做不到这么冷漠吧?” 她自嘲地笑了,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她却赶紧擦干净,不想被他看扁。 慕司沉刚跟母亲打完电话,而且母亲又提到了订婚的事,他现在不免有些烦躁。 再加上夏灵误会了他,当即,慕司沉语气冷了几分:“你就非要这么敏感吗?如果你能记住你自己的身份,就不会问我这么傻的问题!” 说完,他径直往屋里走去,将她一个人丢在原地。 似乎在责怪她,总是问这些刁钻又较真的东西。 他们之间的关系,真真假假,他不懂她为什么非要追根究底! 夏灵的心凉得彻底,失魂落魄地回到卧室。 她的心,针扎一般的难受。 慕司沉是她见过最残忍,最自私,最利己主义的男人。 她昨晚所遭受的一切,对他来说,似乎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母亲没有弄死她,不会摊上麻烦。 中午时分,慕司沉缓缓走进卧室。 此时的夏灵正坐在落地窗边的摇椅上,微微侧着脸望向窗外。曾经那么骄傲明媚的女人,现在总是泛着淡淡的忧伤。 望着她苍白的脸,慕司沉心头一颤。 可惜,道歉不是他的强项,他这个人,高傲惯了。 就这样,他走到她身边,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放柔了声音道:“刚才,我跟我妈说的那些话,你不必放在心上,也不是针对你。灵灵,你跟了我五年了,我以为你是了解我的。我只是,不想她们一次又一次地来找你麻烦。” 夏灵这才将目光收回来,落在他平静无澜的脸上。 好像这是,慕司沉第一次对她说这样的心里话。 可她还是很委屈,问:“那我呢?难道,我就活该被她们捉弄,淋了这么久的雨?” “是我没有处理好这件事,你相信我,我会给你一个交代。”慕司沉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道:“我没有必要骗你。” 夏灵相信,他这话是真的。 毕竟,慕司沉这样的人,她与他这样的身份,慕司沉何须骗她? 其实有时候,欺骗,也是因为对方很重要,才会花这个心思去编谎言。 夏灵知道,自己没这么重要。 而她也很清楚,他所谓的交代,估计也就是过几天送她个什么礼物补偿一下罢了。 心里泛起淡淡的失落,夏灵忽然很想爸爸。 这个世界上,只有爸爸才是真心疼她、为她着想的人。 如果爸爸没有在监狱里,如果爸爸还在她身边,一定不会容许别人这么轻贱她、欺负她。 因此,她小声央求道:“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我爸?我……想他了,我想我爸爸了……” 慕司沉听她提起夏东天,就下意识的不悦,连脸色都冷了下来。 可怀中的小女人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他实在是无法拒绝。 他想,他这辈子要是真栽在哪个女人身上,估计,也就只有夏灵了。 “好。” 他还是答应了她,道:“我这两天安排一下。” 夏灵这才破涕为笑,眼中终于燃起了一丝希望。 慕司沉的目光却高深不测,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下午,趁夏灵吃了感冒药熟睡之际,慕司沉出去了一趟。 …… 海城监狱。 慕司沉疏通了一下关系,与夏东天有了一次单独的会见。 夏东天对慕司沉并不了解,甚至不认识他。 直到慕司沉面无表情地开口自我介绍,“你好,我叫慕司沉,是慕华丰的儿子。” 夏东天当场大惊失色,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吓得语无伦次,“你……你想干什么?” “我想做的,已经做了。”慕司沉笑了笑,道:“当年,你们夏氏的倒闭,你的经济犯罪,还有你的女儿……夏总,你都在里面呆了五年,还没有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进去吗?” 夏东天在这一刻,才真正的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出自慕司沉的手笔。 当年,他以为这全都是简家的阴谋。 突然,他想到了女儿,疯了一般想站起来质问慕司沉。 只可惜,自己带着手铐和脚镣,只能在椅子上。 夏东天惊恐地瞪着慕司沉,问:“你把我女儿怎么了?你说!你到底把我女儿怎么了?” 慕司沉笑了笑,道:“没怎么,不过就是教会她如何服侍我、取悦我、讨我欢心罢了。” 夏东天的心,都仿佛被刀凌迟着。 想到自己从小捧在手心养大的女儿,在自己入狱后,沦落成慕司沉的玩物,他就心如刀绞。 这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你!当年你父亲的事,是我的错,全都怪我!”夏东天声音颤抖,咬牙切齿地说:“但是灵灵她是无辜的,我求你,放过我女儿,不要伤害她!哪怕你杀了我,我也认了!求求你,放过灵灵吧!” 慕司沉望着眼前崩溃又疯癫的男人,多年来的压抑和仇恨,仿佛也找到了发泄口。 但他知道,自己今天过来,并不是为了这个。 如果只是想刺激夏东天,那么这几年来的任何一天,他都可以做到,也不必等到这个时候。 慕司沉冷冷说:“正因为夏灵是无辜的,所以,我不想让她牵扯进来这件事。” 夏东天愣住了,一脸茫然的望着他,“你……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慕司沉一字一句地道:“我可以让夏灵定期来看你,让你们父女相见。但是这些事,我希望她永远都不要知道。你女儿的性格,你应该很清楚。她知道了这些事,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 夏东天虽然不懂慕司沉这么做的目的,但是,他也不希望夏灵知道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他不想让女儿心中那个高大伟岸的父亲变成一个唯利是图,敢做不敢当,摧毁了一个家庭的小人! 事到如今,夏东天明白了现在的处境,也懂得了女儿的处境。 他知道,他没有资格去跟慕司沉谈判。 因此,他祈求道:“我拜托你,对灵灵好点儿。她从小,就只有我这个爸爸,她妈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不要她了。偏偏,那个时候,她已经懂事了,这件事对她的伤害很大。这些年,我为了弥补她,把她的性子宠得有些骄纵。如果她哪里得罪了你,你千万别……别对她……” 夏东天老泪纵横,说都说不下去了。 慕司沉只是冷漠地站起身,准备离开。 临走时,他道:“还有我今天过来找你的事,我也不希望她知道。” 就这样,他离开了海城监狱。 而夏东天从这一天开始,彻底的崩溃了,每天都活在担忧与惶恐中。 因为,他不知道慕司沉报复到哪个阶段了? 更不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样的事情等待着他们父女? ------------ 第371章 慕律师是要金屋藏娇吗 因为去见了夏东天,导致慕司沉从监狱里出来后,心情都很沉闷。 他开车在盘山公路上兜了一会儿风,抽了几根烟之后,才回到家。 大概是因为他回来的有点晚,夏灵饿了,所以自己在厨房里弄吃的。 慕司沉叹了口气,走过去,对她道:“你去休息吧,我来。” 他接过夏灵手里的汤勺,自然而然的做着这一切。 夏灵没有离开,而是站在一旁若有所思。 慕司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样温柔的? 以前的他,总是这么高高在上。 以至于她跟了他五年,都不知道他还会做饭。 可夏灵宁愿他像曾经那样高不可攀,至少,她可以清醒一点。 见她迟迟不走,站在他旁边,慕司沉问道:“怎么还不去休息?” “我……我躺了一天了,想站在一会儿。” 夏灵找了个借口,后来,她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抽烟了?” 慕司沉这才发现,自己衬衫上的确沾染着烟味。 他笑了笑,道:“那我一会儿去洗个澡。” 夏灵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歪着脑袋,开玩笑似的说:“慕律师,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慕司沉微微扬起眉毛,似乎很好奇,“像什么?” 夏灵很认真地说:“像一个居家好男人。” 慕司沉脸色微变,却没有搭她的话。 夏灵知道自己失言了,自己不该说这些模棱两可,令人误解的话。 片刻的沉默后,慕司沉一边切着菜,一边道:“对了,我跟监狱那边确定了一下时间,明天你可以去探视你爸。” 夏灵十分意外,没想到,她中午提出的请求,他晚上就办到了。 说不上什么感觉,不知道是该感叹资本的强大,还是感叹慕司沉的办事效率。 慕司沉瞥了她一眼,道:“怎么不说话?高兴傻了?” “是……是啊。” 夏灵有些难为情地说:“谢谢。” 慕司沉勾了勾唇角,问:“就这样谢?没有别的了?” 夏灵抿了抿唇,走过去,在他脸颊吻了一下。 后来,慕司沉索性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搂着她的腰,将她托起来,加深了这个吻。 夏灵被他吻得五迷三道,直到发出了浅浅的呜咽声,慕司沉才放开她。 她现在还是很虚弱的,慕司沉也只好克制了自己想要她的冲动,问:“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比昨天好点了没?” “嗯。” 夏灵点点头,道:“好多了,我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 毕竟,爸爸从小送她去练跆拳道,而且,她本身也很喜欢锻炼,一年到头很少很少生病。 这次,要是一般的女人在暴雨里淋了这么久,说不定早都住进医院了。 但夏灵也只是发了一晚上的烧,感冒了而已。 慕司沉看她的状态的确好了不少,也放心下来,道:“马上晚餐就好了。” 晚餐后,夏灵很早就睡了。 她想养足精神,明天才能去见父亲。 免得爸爸看她脸色憔悴会担心。 慕司沉没有碰她,只是和昨晚一样,搂着她睡。 翌日清早,夏灵就起来了。 大概是因为要见爸爸了,所以她睡不着,有些兴奋。 去之前,她画了个淡妆,掩盖住了脸上的憔悴。 慕司沉开车将她送到海城监狱,依旧和之前一样,在门口等她。 夏灵可怜巴巴地祈求道:“慕律师,这次……可不可以让我跟我爸爸说话久一点?上次还没多久,就被轰出来了。” 其实,每次她跟夏东天的对话,慕司沉都知道。 上次要不是夏灵突然问及夏东天的仇人,想去了解过去的事,慕司沉也不会突然让人中止她的探视。 这次,他已经跟夏东天交代过了。 就算是为了女儿,他想,夏东天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因此,面对夏灵的请求,慕司沉道:“知道了,快去吧!” 夏灵很意外,慕司沉居然这么好说话了。 又或者,是因为淋雨事件,他才对自己愧疚吧? 反正无论什么原因,能跟父亲多说会儿话,总是好的。 就这样,夏灵进去了探视室。 夏东天一看到女儿,就想到慕司沉昨天说的话,这五年,夏灵是过着如何屈辱的日子? 当即,他就老泪纵横。 “爸?您……您怎么了,哭什么呀?”夏灵诧异地望着父亲,哽咽道:“是不是里面又有人欺负你了?” 夏东天赶紧擦了擦眼泪,道:“没有的事。爸爸就是昨晚上做梦,梦见你小时候。越是想,越是觉得愧疚。这么多年。爸爸在里面,没有办法再像以前那样照顾你了。” 夏灵虽然心酸,却还是破涕为笑,道:“原来是这个。你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里面又有谁欺负你了。” “灵灵啊……” 夏东天知道,慕司沉不会放过夏灵,可他还是忍不住问:“你在外面过得……好不好?你跟爸爸说句实话。” 夏灵不敢看爸爸的眼睛,微微笑了笑,道:“挺好的呀,我上次不是跟您说了吗?我现在已经是主编了,工资和奖金都比以前高了很多。” 夏东天试探着问道:“那你的终身大事……有没有着落?不能只顾着工作,你也得考虑考虑自己的问题啊。” 夏灵有些心虚,淡淡地说:“我现在还没有碰到合适的。如果真的碰到喜欢的人,我一定会来告诉您的。” 夏东天的心都揪了起来,都是他的错,让他的女儿也得替他赎罪。 这时,夏灵想到上次没有问完的问题。 她紧张地望着父亲,问:“爸,上次我问您,有没有什么仇人?您还没有回答我。您以前,得罪过什么人吗?” 夏东天心头有一个警钟,那是慕司沉昨天的交代,他不敢违背,生怕这男人变本加厉地报复在女儿身上。 因此,他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老爸我,就是个小暴发户,能得罪什么人呢?无非就是商场上那些尔虞我诈。怎么了?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些?” 夏灵生怕父亲发现什么端倪,连忙摇摇头,道:“我就是随便问问。没有最好,那我就放心了。” 毕竟,夏灵虽然之前怀疑过是不是父亲以前得罪过慕司沉。 可慕司沉是律师,父亲就是一个开药品公司的,也没什么业务上的往来。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或许慕司沉以前那样对她,完全就是心理变态而已。 这次,夏灵跟父亲说了许多话,总算比上次探视的时间长了很多。 因此,从海城监狱里出来时,她很满足。 “这么久?” 慕司沉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透着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温柔,“这次,想说的话,都说完了?” 夏灵微微一笑,点点头。 其实,她心里比之前轻松了不少。 不然,她总是压着那个困惑,生怕父亲以前得罪过慕司沉,又或者他们之间有什么仇恨。 可今天她亲口问父亲了,什么都没有。 这样刚好,至少,她和慕司沉之间的问题,不会越来越复杂。 慕司沉帮她系好安全带,道:“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 夏灵疑惑地问:“去哪里啊?” 慕司沉故意卖了个关子,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半小时后。 车子停在一个白色二层小洋楼门口。 夏灵惊讶地下了车,就被慕司沉牵着手往里走去。 院子里栽满了各种稀有的花和绿植,将这个小洋楼包裹在中央。 踏上通往室内的小径,旁边还有一个小型的古铜色喷水池,细密的水滴飘散在外面的花瓣上,在阳光下反射着动人的光芒。 夏灵被眼前的景象迷得有些晃眼。 虽然豪门别墅见过不少,但这样小资又别致的房子,却比那种高调的奢华,更令人向往。 她惊讶地问:“这是你什么时候买的?” 虽然知道慕司沉的房产不少,但是,她总觉得这样的风格,好像不是慕司沉的调调。 “半年前吧,就觉得这个小洋楼你应该会喜欢,就买下来了。” 慕司沉一边说着,一边打开门进去。 里面的装修风格也是温暖的奶油风,与慕司沉一贯的极简风完全不同。 就算夏灵再傻,也能看得出,这应该是按照女孩子喜欢的风格装修的。 她还没有想明白,慕司沉为什么要买一个这样的房子? 然后,便听到慕司沉问:“喜欢这里吗?” 夏灵一愣,点了点头。 紧接着,他把钥匙放在她手里,道:“既然喜欢,以后就住在这里吧,就是给你买的。” 夏灵微微讶异,乌黑的眸子里充满了疑惑,“为什么?” 慕司沉避开她的目光,缓缓在房子里踱步着,“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给你住,你就住,又不找你要租金。” 夏灵很快就明白了,她道:“是因为你怕你母亲和未婚妻再去你家捉奸?所以,慕律师把我安排在这里,更方便?这是……金屋藏娇?” 慕司沉顿了顿,没有否认,而是走过去,轻轻捏起她的下颌,道:“其实有时候,装傻的女人,更讨人喜欢。何必什么都要一个答案?无论是什么原因,你喜欢这个房子,这就够了,不是吗?” 夏灵将钥匙还给他,道:“抱歉,我觉得我租的小房子住着挺好的。” 说完,她转身向外走去。 可刚迈出一步,却被慕司沉拉住手腕,重新带回了怀里。 男人的语气霸道,带着压迫性,一字一句地说:“可是,我不喜欢那个破房子,我也住不习惯。别忘了,我们的交易。你下次,还想去见你爸吗?” 夏灵脑子一个激灵,终于不敢再顶撞他。 …… 就这样,第二天,慕司沉便将她的东西搬到了这里,还有自己的一部分衣服也带来了。 东西都搬来之后,他找了个临时钟点工收拾东西,自己则去了律所,处理这两天落下的工作。 夏灵看着钟点工忙前忙后地收拾着他们的东西,一时间,有些窒息。 这架势,看样子以后这就是慕司沉的行宫了。 在他心里,恐怕这里与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风月场所无异吧? 钟点工还以为他们是情侣又或者是夫妻,便笑着道:“太太,你先生对你可真好。这么大的房子,不便宜吧?还是有钱好,说买就买了。” 随即,钟点工又开始打听,“对了,你们是做什么工作的啊?这么年轻,就买了这样的房子。哎,我们这活了一辈子,都不敢想。” 夏灵不想跟她解释,也懒得解释。 钟点工越说,她越是觉得讽刺。 索性,她一个人上楼,在顶层的阳光房里坐着晒太阳,将心思放空。 有时候,她也在劝自己。 既然决定跟他做交易了,决定出卖自己了,那就卖得彻底一点。 她宁愿把慕司沉当作交易对象,这样,至少不会在心里一遍遍的纠结,一次次的失望。 就在这时,胃里又出现了那种翻腾的感觉。 她压着心口,干呕的两下,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与此同时,她的心一惊,忽然想到了什么。 自己的生理期一向准时,可现在,已经推迟了好几天了。 是最近太忙,她几乎忘了这件事。 夏灵的心脏突然间狂跳起来。 她……该不会是? “想什么呢?” 慕司沉突然的声音,吓得她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夏灵紧张地回头,结结巴巴的道:“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回来,听钟点工说你在这儿,我就过来了。” 慕司沉若有所思的望着她,道:“你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又发烧了?” 说着,他摸了摸夏灵的额头,似乎也不热。 慕司沉眉宇间透着一抹担心,道:“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吧?毕竟,淋了这么久的雨,不知道会不会有肺炎什么的。” “不,不用了。” 夏灵慌乱的拒绝道:“我真的没事,都不发烧了,怎么可能是肺炎?” 其实,她是害怕万一自己真的中招了,慕司沉会是怎样的反应,她真的不敢想。 虽然,她之前打了避孕针,这种可能性,应该非常小。 夏灵只好这样安慰着自己。 一定不会的。 大概是因为她将自己的情绪藏得很好,慕司沉并没有怀疑什么。 他笑了笑,道:“钟点工已经把家里收拾的差不多了,你要不要去看看?还有没有哪里需要调整?” 夏灵现在哪儿有心思看这些? 因此,她勉强挤出一抹微笑,道:“只要你满意,就好了。我看不看,都没关系。” ------------ 第372章 晚上好好伺候你 慕司沉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道:“你这是什么话?这个房子以后是你在住哎,你真的不要看看吗?” 夏灵在他的劝说下,还是去楼下参观了一下这个新家。 所有角落都被钟点工收拾的很整洁干净,唯独少了一些…… 烟火气息。 慕司沉怕她以后打扫房子太累,便道:“你这几天有空去家政中心看看,找个靠谱的阿姨过来照顾你的饮食起居。” 夏灵越来越别扭。 慕司沉嘴里说出来这些,那种被‘包养’的感觉就越来越强烈了。 就算是过去五年,她跟慕司沉也只有身体上的交易,并没有涉及到金钱什么的。 因为,她觉得这是她最后一丝自尊和底线。 可现在,就连这个底线,都快要守不住了。 夏灵抿了抿唇,不想让更多的人看到她这样难堪的一面。 因此,她道:“不用请阿姨了,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慕司沉忽然从身后圈住她,低哑的嗓音暧昧的传入他耳里,“那夏小姐可以也顺便照顾一下我吗?” 夏灵的耳垂有些发烫,她轻轻推开他,娇嗔的瞪了他一眼,道:“人家都是男生照顾女生,到你这里,真是反过来了!” 慕司沉觉得她那种眼神妩媚又娇俏,顿时,他骨头都有些麻酥酥的。 他将她拉进怀里,呼吸都有些发热,“那我晚上好好照顾你,伺候你,好不好?” 夏灵对上他眸中那星星点点的欲火,脸颊瞬间红透了。 她羞愤的说:“我还在生病!”慕司沉心里暗暗骂了自己一声‘禽兽’,可每当与她靠近,嗅着她的气息,他就总是心猿意马的想做点儿什么。 想到这丫头身体还没恢复,他终究还是克制住了自己。 夏灵为了缓和这样尴尬的气氛,便道:“我想出去买点东西,把家里布置一下。” “好。” 慕司沉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他索性也就不去律所了。 尤其是刚才夏灵说想布置一下这个家,他很好奇,她会怎么布置? 就这样,慕司沉按照她的指引,将车开到了一个专门卖家居物品的小街。 这条街不似那种大商场,并没有很昂贵的家居品,都是一些很有设计感又很温馨的小杂物。 夏灵很喜欢来这里淘东西。 之前租来的房子,里面很多可爱精致的小物件,都是从这里买的。 慕司沉以前从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可夏灵来到这里之后,就仿佛到了她的天地,很自信又很愉悦的选东西。 他的心情,也似乎跟着好了起来。 只是这女人一个人在前面走走停停,似乎沉浸在一个人的世界,根本就没有等他。 这让慕司沉蹙了蹙眉,直接走过去牵住了夏灵的手,穿梭在这个人来人往的小巷。 夏灵莫名其妙的看着他,道:“慕律师,你这样,我还怎么挑东西?” 可男人却不以为意的说:“你不是有另一只手?” 夏灵无奈的白了他一眼,真是搞不懂他。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俩是情侣呢? 虽然夏灵觉得怪别扭的,可是看到这些可爱又治愈的小杂物,她渐渐也将那些烦恼抛在了脑后。 看到一只可爱的龙猫香薰,她拿起来端详了一会儿,问:“老板,这个多少钱?” 慕司沉站在一旁,望着她与老板的对话,有些感叹。 没想到,一个几十块的小玩意儿,就能让她这样露出明媚又发自内心的笑。 后来,夏灵又接连买了许多东西。 奶油色的猫爪地毯,可爱的小猪音响,还有各种稀奇百怪的多肉盆栽…… 最后,她一只手已经拿不下了,慕司沉只好帮她拿了一部分。 就在这时,迎面而来两个人,让夏灵和慕司沉同时尴尬了。 “慕……慕律师?” “夏姐?”小宋和于七七惊叫了一声,两人也跟做贼似的,赶忙放开了对方的手。 慕司沉倒是神色如常,而夏灵却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结结巴巴的打着招呼:“你……你们也逛街啊。” 于七七干咳了一声,道:“这不是你上次给我推荐这里,说好多好玩儿的,我今天就来逛逛,没想到……” 夏灵看看小宋,又看看于七七,挤出一抹尬笑,道:“挺好的,那你们继续逛,继续逛……” 七七挠了挠头发,也尴尬的回应着:“你们也继续逛……” 小宋恨不得拉着于七七赶紧走。 没看见慕律师那个眼神么?还搁这儿聊呢! 再聊下去,估计慕司沉都要刀人了! 因此,小宋连忙拉着于七七,语无伦次的说:“慕律师,夏小姐,我们就先走了,你们逛得愉快哈!” 直到他们消失在了这个小巷子里,夏灵才回过神儿来。 慕司沉瞬间有点不爽。 他可是记得,之前她跟郭智谈恋爱的时候,那可是开心的龇牙咧嘴,跑到人家网红店里拍照片。 现在倒好,不过就是碰见了同事而已,看她这个样子,像是大难临头似的! 慕司沉轻哼了声,道:“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大大方方的逛个街,碰见个熟人怎么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夏灵撇撇嘴,露出一丝气死人不偿命的笑,道:“我只是害怕你带坏了人家小宋。人家好好一个年轻人,可别学着你慕律师,家里一个、外面一个,这样我同事可就倒大霉了!” 慕司沉倒吸了一口凉气,真是恨不得把这牙尖嘴利的女人抓过来好好教训。 他似笑非笑地问:“那你是家里的那个,还是外面的那个?” 夏灵被他噎的无话可说,白了他一眼,继续逛街,去淘她的小玩意儿,也不再搭理他。 …… 另一边,小宋一路拉着于七七到了马路对面的公园里。 “宋澈!你够了啊!” 七七不满的说:“你这人真是的,看到慕律师,跟耗子见到猫似的。那条街又不是他家开的,他可以逛,我们为什么不能逛?我今天特意过来想挑点好玩儿的,兴致全都被你败没了!” 小宋一本正经的说:“慕律师是个把公事和私事分得很开的人。况且,你跟夏小姐是同事,走得还挺近的。我跟你现在又是这个关系,他难免多想。毕竟,他是我老板嘛!” 七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以前我也没觉得你那么老成,怎么现在动不动就严肃的要命?” 说到这儿,她乌黑的眼睛充满了好奇,问道:“对了,慕律师跟夏姐……这到底算什么关系啊?上次,慕律师说他是夏姐的男朋友,可有时候我看着……又不像那么回事儿。还有还有,之前有个自称是慕律师未婚妻的女人,来我们单位闹过场子呢!” 小宋想了想,道:“之前我做实习生的时候,就跟着慕律师学习了,那时候,他好像就和夏小姐在一起了。他们的关系应该有好几年了,夏小姐应该算是他的……女伴?” 最后,小宋也觉得用言语解释不清了,只能摆摆手道:“哎,其实就是那种关系,你心里明白就行。” 于七七这才恍然大悟。 她叹了口气,道:“其实之前吧,那个女人来闹过一场,我就差不多明白了。只是我还是不敢相信,你说虽然,慕律师很优秀吧,但夏姐也不差啊。她工作很努力,也很有自己的想法,我跟着她学到了很多东西呢。可她为什么要委曲求全,心甘情愿的这么跟着慕律师啊?” 小宋耸耸肩,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咱们就不要多管闲事了。” “这怎么是闲事呢?”于七七瞥了她一眼,不满的说:“夏姐对我这么好,我在海城,没什么朋友,就夏姐最关心我了。要是她被欺负了,我肯定要想办法帮她的。” 小宋微微一笑,牵起她的手,道:“现在,不是有我了嘛?” 七七傲娇的哼了声,道:“你还没有通过考验呢。等五一放假,我把你带回家,你要是表现的好,我才可以正式跟你确立关系。” “这……这么快的嘛?”小宋露出一抹腼腆的表情。 七七顿时不乐意了,问:“怎么啦?之前是谁说在海城再次见到我,一见钟情,想跟我发展的?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倒是嫌快了。”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见家长这事儿……”小宋弱弱的说:“到时候你爸妈会不会觉得我不靠谱儿啊?这才认识多久,就跟着你回家?” 于七七忽然惆怅起来,摇摇头,道:“不会的。他们恨不得我赶紧嫁出去呢!我自己其实也想赶紧嫁出去!” …… 与此同时。 夏灵淘到了许多家居好物,还有很多奇奇怪怪、可可爱爱,但又非常实用的东西。 虽然是满载而归,可夏灵却撅着嘴,十分不满。 慕司沉已经打开了车门,她却还是依依不舍的往回看。 “慕律师,那只布偶猫多可爱啊,我们就把它买下来吧。” 此时的她,像个找家长要东西的孩子,央求的眼神他差点就抵挡不住了。 可慕司沉一直都有洁癖,他受不了那种动物在家跑来跑去,毛絮乱飞的状态。 因此,慕司沉直接把她塞进了车里,故意做出一副严肃的样子,道:“不要得寸进尺啊!是不是我现在太纵着你了,连这种要求你都敢提?” 夏灵无语的撇撇嘴,毕竟,很早之前慕司沉就告诉过她,家里必须保持一尘不染,不可以养动物,就算小乌龟也不可以。 当时,夏灵就在想,这得是一个多冰冷,多没有爱心的男人啊! 现在好不容易她觉得,他好像有点温度了,可没想到,还是不可以养宠物。 想到刚才那只布偶猫蓝色的眼睛,和奶呼呼的叫声,别提多可爱了。 当时她差点就要买下来,只可惜,慕司沉就这么将她拉走了。 夏灵暗暗的想,从现在开始,她一定要好好攒钱,等将来爸爸出狱了,她就买一个小房子,跟爸爸一起住。 到了那个时候,她就可以养任何自己喜欢的小动物,也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 等红灯的时候,慕司沉望着身旁小女人闷闷不乐的模样,不禁想笑。 他捏了捏她的脸颊,道:“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就非要那只猫吗?” 夏灵嘀咕道:“等我以后买了自己的房子,我一定会买一只小猫咪。” 她说完,慕司沉的脸色划过一抹异样。 看来,她未来的计划里,永远都没有他。 居然从现在开始,就筹划着自己买房,离开他了。 慕司沉冷冷地提醒,“别忘了,我们的交易,至少得一年呢。这一年内,你必须待在我身边。所以你现在计划买房子,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夏灵心里骂骂咧咧,她才不会告诉他,她倒是想买,可海城这么高的房价,别说是一年,估计三五年,她也不一定买得到。 就这样,一路上,两人各怀心事的到了家。 她下了车,看慕司沉还没有下车的意思,便问:“你不回去吗?” 慕司沉淡声道:“你先回去吧,我有东西忘在了律所,要回去拿一下。” “那好吧。” 夏灵顺便问道:“那你晚上不过来了吧?” 慕司沉偏偏不想合她的意,冷冷道:“当然过来!记得做晚餐给我吃!” 夏灵的脸顿时就沉了下来,也不理他,拿着自己淘到的小物件,往别墅里走去。 慕司沉望着她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重新将车开往刚才他们去过的那条街。 …… 别墅里,夏灵开始兴致勃勃的布置这些辛苦淘来的小玩意儿。 铺上可爱的地毯,摆上唯美的香薰,还有各种玩偶和摆件。 最后,她又将那些可爱的盆栽和多肉放在了阳光房里,小可爱们绿绿的,虽然不会说话,但是总是能感受到他们的生机勃勃。 这个家里,顿时充满了温馨。 夏灵想到慕司沉晚上还会回来吃饭,只好去了厨房,准备做晚餐。 从冰箱里拿出食材之后,那种反胃的感觉又上来了。 她连忙跑到洗手间,依旧没有吐出什么,可胃里就是不舒服。 那种可怕的念头又涌上了心头。 夏灵越发担心起来,难道,之前打的避孕针,真的在她身上就没有效果吗? 越是如此想,夏灵越觉得恐慌。 趁着慕司沉没有回来,她立刻出了门,跑到附近的药店,买了一只验孕棒。 ------------ 第373章 慕司沉发现验孕棒 回到家里,她赶紧坐到沙发上,将验孕棒拿了出来,研究着说明书。 突然,门锁响动。 夏灵吓了一跳,心都快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 慌乱之下,她顺手将验孕棒藏在了沙发缝隙里。 慕司沉就这么拎着一个大包进来了。 看着夏灵惊慌的神色,他蹙了蹙眉,问:“难道,我是洪水猛兽?看到我回来,居然这副鬼表情?” 夏灵不断平复着内心的紧张,若无其事的说:“我当然害怕了,害怕你吃了我!” 她故意开玩笑,生怕慕司沉看出些什么。 幸好,慕司沉没有怀疑,而是将手里的包放在地上,打开了包包。 然后,她下午看上的那只小布偶猫,就蹑手蹑脚的,迈着小短腿从猫包里走了出来。 夏灵不可置信的望着这个小家伙。 然后,又看向慕司沉,“你……刚才是去买这只小猫了?” 慕司沉瞥了她一眼,故意没好气地说:“我又路过那家店,顺便买的。” 夏灵抿了抿唇,也没有揭穿他。 因为,慕司沉的律所怎么都不可能路过那家店! 这时,那只小布偶猫一扭一扭的跑到她脚边,蹭了蹭她。 夏灵只觉得心都快化了,赶紧抱起毛茸茸的小家伙,喜欢的不行。 她亲了亲小猫咪粉粉的鼻尖,用可爱的夹子音道:“以后,我就是你妈妈啦!你知不知道,自己很可爱呀?怎么办,以后我怕我会亲秃你哎!” 慕司沉坐在沙发上,望着小女人明媚又灿烂的笑容,嗯,这种发自内心的开心,是比以前那样强颜欢笑的好看多了。 可是,他生怕这女人恃宠而骄,以后,总是让他破例。 所以,虽然他把猫给她买回来了,还是一副冷漠的样子,道:“对了,猫粮还有它需要用的东西,都在我车里,你去拿进来吧。以后把这个猫单独关一个房间,不要让他满屋子乱跑,你自己照顾好。” 夏灵也不计较他的态度了,至少,他送了她一只这么萌、这么漂亮的小猫咪呀。 她故意将这个小猫放在了慕司沉身上,道:“那你帮我抱一下,我去拿东西。” “我不抱,快点把她拿走!” 慕司沉抱着那只猫,像抱着一个烫手山芋似的。 只可惜,夏灵已经一路小跑去了院子里,把小猫要用的猫粮、猫砂和各种玩具都拿进来。 而慕司沉看着怀里这个小东西,实在是无奈。 因为这只猫太会撒娇了,就这么仰头看着他,那只又蓝又亮的眼睛,忽闪忽闪的。 慕司沉不得不承认,这小家伙,颜值确实挺高的。 他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笑意,忍不住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 没想到,这小东西还真知道怎么讨人喜欢,用那软乎乎的小脑袋往他手里蹭。 慕司沉不禁自言自语的道:“倒是比你妈妈强多了!“ 这时,夏灵一包小包的将小猫的各种用品从外面抱了进来。 看到小猫咪在慕司沉怀里蹭,夏灵忍不住道:“没想到,你们相处的还很愉快嘛!” 慕司沉脸上划过一抹尴尬,立刻将猫放了下来,冷冷道:“你喜欢的话,你就好好养,我再说一遍,我不喜欢这些东西。还有,以后做好家里的清洁,我不希望毛发满天飞,还有他的各种排泄物,你也及时清理。” 夏灵倒是甘之如饴,毕竟,这么可爱的小萌物,她怎么会嫌麻烦呢? 因此,她又抱起了小猫咪,亲了亲,道:“知道啦!你放心,我肯定会好好养着她的。对了,你给他起个名字吧!” 慕司沉顿了顿,不以为意的说:“这种事情,你自己决定就好。” 夏灵灵光一现,若有所思道:“既然让我决定,那就叫……沉沉!行不行?” 慕司沉一记刀眼扫了过来,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这个东西扔出去?” 夏灵再也不敢开他的玩笑了,只好认真想了起来。 “乐乐?多多?胖胖……” 她随口说的名字,总觉得很普通,配不上这只小布偶天仙般的颜值。 就在这时,慕司沉道:“就叫‘小萌’吧,你刚才不是说她很萌吗?” 夏灵心里腹诽着,这个名字好呆,好普通。 可是,看在他给自己买了这只小猫咪的份儿上,她连忙狗腿的说:“还是慕律师有想法,这么好听的名字,我就想不出来!” “马屁精!”慕司沉是真的被她弄的又生气又无奈,他被气笑了,随即,淡淡吩咐道:“我去处理点工作上的事,你记得把小萌安顿好,然后去做晚餐。” 夏灵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他,“慕律师,我还在生着病呢,正在恢复期,我怕我做的饭菜不合你口味。不然,你做?” 慕司沉差点就答应了,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是你自己不愿意请阿姨过来做这些事的,所以,自己负责!” 就这样,他径直朝书房走去。 毕竟,他这几天照顾夏灵,已经落下了很多工作,以前的他,非常不喜欢拖延。 哪怕再晚,都会把今天需要完成的事做完。 就这样,慕司沉去了书房,夏灵便开始忙前忙后的安顿小猫咪。 既然慕司沉不喜欢小动物,她便将小萌安排在了楼上的阳光房里。 毕竟,天气晴朗,有太阳的时候,小猫在这里晒太阳,应该很惬意。 将猫粮、水和猫砂盆都放好之后,夏灵小心翼翼的将小萌抱进了猫窝。 她摸着小家伙的脑袋,笑眯眯的道:“小萌,你就先呆在这里,好不好?妈妈要下楼做饭喽!” 夏灵刚起来,小猫咪就从窝里跑了出来跟着她。 夏灵也没想到,仅仅是第一天认识,这只小猫咪就对她这样依赖和亲近。 对于没有养过小动物的她,心都软成了一团。 她抱起了小萌,很认真地说:“你真的不可以跟我出去哦,我怕外面那个大坏蛋踩死你!你就乖乖呆在这儿,妈妈晚上再来跟你玩儿,嗯?” 就这样,夏灵将小萌安置好,立刻开始做晚饭。 因为时间已经不早了,她还在感冒,头晕晕的,就只好做了西红柿鸡蛋面。 很快,两碗热腾腾的面就端上了桌。 这时,她想起了验孕棒好像还在沙发里。 夏灵忍不住锤了一下自己的猪脑子,差点忘记了。 万一这东西被慕司沉发现,她真是不知道怎么死的。 因此,她赶紧朝沙发那边走去,准备将那个验孕棒先藏起来,等会儿洗澡的时候检测一下。 然而,刚走了两步,慕司沉就从书房里出来了。 夏灵差点撞到他身上,吓得赶紧往后退了几步,紧张的看向他。 慕司沉狐疑地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夏灵生怕他看出自己的心虚,赶紧过去拉着他的手,道:“我正要叫你出来吃饭呢,我做的西红柿鸡蛋面。” 慕司沉望着此刻的夏灵,系着围裙,扎着低马尾,像个娇柔小媳妇似的。 他忍不住吻了吻她,道:“辛苦了。” 夏灵趁他没在意的时候,悄悄舒了口气,不安的朝沙发那边看了一眼。 吃饭时,慕司沉环顾了一下四周,问:“你把猫放在哪里了?” “楼上。” 夏灵想到小萌,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道:“谢谢你把小萌送给我,你放心,我已经把她放在楼上了,不会影响到你的。” 慕司沉一边优雅的吃面条,一边道:“我为你放弃了原则,你就是这么感谢我的?” 夏灵意识到他的意思,连忙强调自己还是个病人,不能做‘剧烈运动’。 慕司沉冷哼了声,道:“没关系,来日方长呢。” 反正今晚,他也的确没有时间和精力,工作上一大堆事情,已经让他很头疼了。 夏灵吃了晚餐便去楼上跟小萌玩儿,慕司沉则去了书房继续工作。 直到夜里,慕司沉工作都已经做完了,夏灵还在楼上跟小猫玩。 他走到楼上,望着小女人趴在地上,跟小猫咪脸贴脸,不禁有些不舒服。 慕司沉顿时在心里鄙视自己,难不成,他在吃一只猫咪的醋? 这,绝对不可能! 他只是嫌弃那只猫身上有细菌,弄到夏灵脸上,万一再传染给他而已。 因此,慕司沉走过去,将夏灵捞进怀里,道:“以后晚上洗了澡,不准再过来跟她玩。脏不脏啊!” 夏灵不满的看着他,嘀咕道:“哪里脏了?小萌身上香喷喷的,一点都不脏。” 慕司沉微微低下头,俊朗的面容渐渐逼近她,道:“但是你现在,是该陪我了。” 夏灵脸色一红,正想继续用生病的理由搪塞他。 可慕司沉却在她耳边暧昧的说:“我把小萌买回来,是想让你开心,而不是让你本末倒置,陪他的时间比陪我的时间还要多。” 说完,他忽然打横抱起她,快步往卧室走去。 夏灵抬头,只能看到他滚动的喉结,还有硬朗的下颌线。 她不由得紧张起来,轻轻抓进了他的衣襟。 将她放在床上后,慕司沉便情不自禁的吻了上来,那双温热的手也不安分的探入她的衣摆。 他总是能轻易找到她的敏感点,将她的意志击败,让她溃不成军。 小女人在他的怀里哼哼唧唧的,不禁贴得更近了些,水盈盈的眸中,媚眼如丝。 望着怀里女人迷离的眼神,慕司沉差点就要将她拆骨入腹。 只是他还顾念着她在病中,终究是克制住了那样的想法,收了手。 他突然间停住了动作,合衣而起,顺便还帮夏灵整了好了衣服。 夏灵顿时脸颊发烫,尴尬的别过脸去。 她刚才还以为他要…… 明明是他先开始挑火,把她弄得不得不迎合他,他却又戛然而止了。 所以她现在被他吊的不上不下的,格外难受。 慕司沉似乎意识到了她在想什么。 男人忍不住笑了笑,在她耳边,用低哑邪魅的嗓音道:“等你病好了,一定喂饱你。” 夏灵恨不得自己现在变成个聋子瞎子。 她推开他,用被子蒙住自己,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似的,心里却把这个混蛋骂了一万遍! 他就是在故意捉弄她,看她出丑罢了! 慕司沉勾唇一笑,躺在她身边,从背后将人抱了个满怀。 夏灵轻轻挣扎了一下,没有挣开。 她越是动,慕司沉就抱得越紧。 渐渐的,她觉得这个怀抱越来越温暖,也终于在他怀里安心的睡着。 …… 翌日。 夏灵虽然请假还没到期,可杂志社里的事情太多,七七又总是发信息问她这问她那。 因此,夏灵还是决定今天就回去上班。 反正她也不发烧了,感冒也好了很多。 一大清早,她就起床了。 先去楼上抱了抱小萌,小家伙还没睡醒,她将小萌的窝挪到了窗户边,让她晒到足够的阳光。 然后,便去准备早餐了。 清晨的阳光从窗户洒进来,映在她明媚精致的侧脸,几乎让站在厨房门口的男人看痴了。 他缓缓走过去,从身后拥住了她,柔声道:“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不多睡会儿吗?” 夏灵一边煎着鸡蛋,一边说:“杂志社事情太多了,而且那个白氏工亡案领导又在催进展,可能还要去受害者家里去访问一下。我怕我不在,七七一个人搞不定。” 慕司沉并没有跟她讨论白氏工亡案的事情,把工作和私事分清楚,是他一直以来的原则。 夏灵催促道:“你赶紧去洗漱吧,今天是周一,路上肯定堵车。” “好。” 慕司沉忽然提醒道:“对了,煎蛋记得要煎熟,不要溏心的。你最近,胃不是不舒服?” 毕竟,以前夏灵特别喜欢吃溏心鸡蛋,总是小火煎一下,也不翻面。 慕司沉早就觉得,这样对肠胃不好。 想到前几天她总是干呕,他这才提醒。 夏灵却忽然失神儿,不由得紧张起来。 到底……是不是中招了? “糊了!” 慕司沉赶紧过去抢过勺子,将火关了,轻斥道:“你想什么呢?做个饭,都让人不放心!” 夏灵猛地回过神儿,望着锅里已经黑掉的鸡蛋,结结巴巴的解释道:“我……我那什么,刚才突然想到工作上的事情,就……就那个白氏工亡案。我重新煎一个,你去洗漱,不用管我。” 慕司沉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还是去洗漱了。 今早有个重要的会议,他不能迟到。 夏灵就这么心不在焉的煎着鸡蛋,想到自己万一真的怀上了他的孩子,她简直是一身冷汗。 因为有心事,后面的早餐她做得格外慢,磨磨蹭蹭终于弄好了。 然而,当她端着早餐出来的时候,慕司沉就坐在餐桌上。 桌面上,赫然放着一只验孕棒。 夏灵的手一软,牛奶杯‘砰’的一声,滑落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望着男人深沉冷硬的脸,夏灵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嘴唇都在颤抖。 ------------ 第374章 欺瞒他 慕司沉冷峻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紧张的样子,在他看来,是心虚。 他抬了抬下巴,瞥了眼那根验孕棒,问:“什么时候的事?” 夏灵深深地吸了口气,平复了半天,才颤抖着声音道:“我……昨天才买,还没来得及验。” 慕司沉的眉头越皱越深,一字一句地问:“所以,你前几天干呕,是因为这个?夏灵,你准备什么时候跟我坦白?是准备确定怀孕了,肚子大起来,再告诉我?用孩子胁迫我,不得不接受?” 夏灵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咬了咬唇,道:“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用孩子绑住你?慕司沉,你未免太小瞧我了!我从来没有想过给你生孩子,从来没有!” 慕司沉突然站起身,走过去扼住她的手腕,道:“走,现在去医院。” 夏灵狠狠甩开他的手,咬牙道:“不要碰我,我自己走!” 说完,她去卧室换下睡衣,跟着慕司沉一起出了门。 虽然,她很害怕,真的很害怕。 假如肚子里有了一个小生命,她根本就没想好该怎么办? 可现在,慕司沉却这么认为,居然觉得她会下作到故意怀上他的孩子。 因此,当时她一股火上了头,便想不顾一切跟他证明自己。 车里,慕司沉紧抿薄唇,一句话都不说,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若有若现。 他在克制着自己的焦灼和怒意,可浑身散发出的冷意,还是毫无保留的暴露出来。 夏灵也渐渐冷静下来,已经后悔了,更多的是心慌。 万一真有了,她该怎么办? 慕司沉呢?他又会怎么办? 夏灵的心像是悬在空中,忽上忽下。 到了医院的地下车库,她坐在车里,吞吞吐吐的没有下车的意思。 慕司沉冷声道:“下车!” 夏灵低着头,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低低的问:“假如,我……真的……,你会怎么做?” 慕司沉眉头不自觉的皱紧,耐着性子道:“先去验!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他的闭口不谈,已经说明了他的答案。 夏灵挽起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道:“我明白了。” 就这样,她跟着慕司沉去了医院,妇产科。 路上,她的腿都在打软,幸好,慕司沉拉着她的手。 不然她觉得自己真的走不下去。 终于到了妇产科,慕司沉打了电话,找人直接挂了专家号,没有排队就进去了。 跟专家说了一下夏灵的情况,她直接开出了一个验血单,让夏灵去抽血。 夏灵有种预感,自己可能真的逃不掉了。 她从诊室出来的时候,一对年轻人正在外面吵架。 女的未婚先孕,男的不想要孩子,两人过来准备把孩子打掉,但是诊室门口,女的又后悔了。 就这样,男的不愿意,女的非要走,两人就吵了起来。 夏灵怔在原地,虽然慕司沉和她,都是要体面的人,不会在大庭广众下将这样难堪的一面暴露给别人。 但是,眼前这对年轻人,像极了她与慕司沉的写照。 这样的场面,慕司沉当然也看见了。 他墨色的眸中透着夏灵看不懂的高深莫测,随即,收回目光,拉着夏灵的手,道:“别看了,先去抽血。” 夏灵的手指冰凉,手心也都是冷汗。 路过洗手间的时候,她突然停住脚步,看了他一眼,小声道:“我……想去趟厕所。” 慕司沉脸上划过一抹不耐,似乎恨不得现在就让夏灵去抽血,立刻出结果。 可夏灵此时是那么脆弱的望着他,他只能答应道:“快去快回,我在门口等你。” 夏灵赶紧进去了洗手间。 找了一个隔间,夏灵慌慌张张的拿出了手机,打给了叶佳禾。 “佳禾……”夏灵压低声音,仍旧止不住颤抖,“你别问我原因,只要听我说。现在我正在你们医院,我可能怀孕了,慕司沉正带着我抽血化验。你一定要帮我,无论有没有怀孕,你都一定要让慕司沉知道,我没有怀孕。” 叶佳禾那边停顿了半天,无数的疑问涌上心头。 可是,夏灵明显很着急。 她只好说道:“好,你先去抽血,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夏灵终于将心放回了肚子里,她感激地说:“谢谢你,佳禾。” “灵灵……” 叶佳禾挂电话之前,深深地说:“灵灵,什么都不要怕,有我呢,知道吗?” 夏灵感动的差点哭出来。 她挂了电话,收起手机,装作若无其事的出了洗手间。 慕司沉并没有怀疑什么,况且这时候,他满心都在孩子的问题上,根本就没有心思想别的。 就这样,他一路带着夏灵去了抽血处。 虽然夏灵已经有了准备,她知道,叶佳禾会帮自己的。 可是,那冰冷尖锐的针,刺进了她的皮肤,随之暗红色的血液涌了出来,她的心,好像也像是被针扎似的疼。 因为,她清楚的看见了一旁的慕司沉,他的神色是那么平静,那么冷峻。 她确信,如果他发现了她有了孩子,他会毫不犹豫的,立刻带她去打掉。 尽管她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本就是鱼水之欢,逢场作戏。 可她还是当了真,还是抱着那一丝侥幸和期待。 抽完血后,就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因为慕司沉找了人,本来需要等几小时的结果,一小时也就出来了。 这短短一小时,在慕司沉看来,仿佛是过了一个世纪。 终于,拿到了检查单,他立刻带着夏灵去了专家诊室。 专家看着检查单,道:“这位小姐没有怀孕,之前你们所说的干呕,应该只是吃坏了肠胃。你们还是去消化科看一下吧!” 慕司沉微微松了口气,刚才一直紧绷着的表情,终于松懈下来。 可是夏灵的心却跌进了谷底。 因为夏灵知道,化验单上的结果,是必然的,是叶佳禾在暗中帮她。 真正的结果,到底如何,她也不知道。 慕司沉跟医生道了谢,想牵着她的手离开诊室。 可在他触碰到她手指的时候,夏灵就反射性的缩了回来。 慕司沉知道她在生气,也没有再拉她的手,只是淡淡的说:“去消化科看一下吧,让医生开点药,调理一下肠胃。” “不用了。”夏灵冷冷拒绝,语气中带着几分疏远和不知所措,“我……我先回去上班了,你也去上班吧。” 慕司沉跟上她,道:“我送你。” 夏灵忽然停住脚步,忍无可忍的看着他,道:“慕律师,我们这样的关系,我理解你今天的做法。现在,既然已经确定我没有怀上你的孩子,你也不会被我讹上,您就放心的去工作吧,不好吗?为什么还要假惺惺的装慈悲呢?” 慕司沉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儿,他点点头,冷冷道:“好,你自己路上注意安全。” 说完,转身离开,毫不留恋。 夏灵绷了很久的情绪,在这一刻也轰然崩塌。 医院里病人很多,来来往往,尽管她不想将自己的悲伤暴露在其他人眼中,可眼泪不知为什么,就是止不住的往下落。 这时,手机响了,是叶佳禾。 夏灵告诉她自己还在医院,叶佳禾便让她去医院附近的那家茶馆等她。 因为,白雅慧今天也在医院,很多话,都不方便说。 就这样,叶佳禾很快带着真正的化验单,去了茶馆。 夏灵一见到她,第一句话就是:“怎么样?到……到底有没有?” 叶佳禾的表情很凝重,就算不说话,夏灵也知道答案了。 她的身子几不可闻的颤抖着,脑子嗡嗡作响。 叶佳禾叹了口气,道:“灵灵,你准备怎么办?慕司沉今天带你来验血,他是什么态度?” 夏灵语气颤抖,艰难的开口道:“他以为我没怀孕,终于松了口气。如果,他知道我有了孩子,他一定不会放过我。” 叶佳禾不禁替夏灵感到难受,她咬着牙道:“这个混蛋!敢做,居然还不敢当!” 她说着,将那份真的检查报告递给她。 夏灵将那份报告紧紧攥在手中,心里乱七八糟,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叶佳禾见她犹豫不决,便道:“你不要告诉我,你要留下这个孩子。” 夏灵的手颤抖着放在小腹上,她活了二十多年,从未想过有一个孩子。 可是,他就这么出现在了她的身体里,虽然意外,但是她也觉得很神奇。 这么小的小生命,甚至连彩超都还看不见。 可这是她的孩子啊! “灵灵?” 叶佳禾有些急了,问:“你想什么呢?你自己也说了,你自己也明白,慕司沉是不会要这个孩子的。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夏灵深深地吸了口气,望着她,道:“你现在都快是三个孩子的妈妈了,我以为,你是明白这种感受的。” “我理解。” 叶佳禾心疼的说:“当初,我怀冉冉和阳阳的时候,也经历过你这种时候。的确,我也舍不得。但是灵灵,我必须要告诉你,慕司沉跟陆景墨不同,你跟我也不同。至少当初,陆景墨还是我前夫。但是慕司沉他压根就没有娶你的打算!” 虽然有些事实很残忍,但事到如今,她必须帮夏灵,快刀斩乱麻。 因此,叶佳禾一字一句的道:“我不瞒你说,最近白雅慧每天都是春风得意的过来上班,她跟同事们说,她快要订婚了,就在下个月。如果慕司沉没有给她这样的承诺,你觉得,她敢说出这种话吗?”夏灵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大手紧紧抓住,疯狂地撕扯着。 其实,她都知道,他会订婚、会结婚。 而且,对方永远都不会是她。 叶佳禾被她的沉默弄的手足无措,越发担忧地说:“这个孩子如果生下来,首先慕司沉不会同意,即便他同意,他也不会承认这个孩子。你想让你的小孩,以后连爸爸都没有吗?” “那你说,我……我该怎么做?” 夏灵眼睛哭红了,凄楚地望着她,哽咽道:“我知道,现在,我的脑子不是很清楚。所以,你觉得我该怎么做,我愿意听你的。” 叶佳禾以一个过来人的经验,道:“两个办法。第一,去跟慕司沉坦白,让他娶你!第二,拿掉孩子,离开慕司沉。灵灵,千万不要像我当初那样,带着孩子漂洋过海,一个人真的很艰辛。如果当年没有靳教授……” 提起靳南平,叶佳禾不忍说下去,心里难受的要命。 夏灵垂下眸光,陷入了沉思。 叶佳禾说的第一个办法,行不通,从慕司沉今天的反应来说,他就不可能让她留下孩子,更不要说娶她了。 第二个办法,她可以拿掉孩子,但是离开慕司沉,她又要去哪里?她的父亲谁来救? 所以,唯一的办法,就只有默默将孩子打掉,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继续陪慕司沉一年,等着他帮夏东天重新打官司。 这时,夏灵的手机响了,是于七七打来的。 “夏姐,你来了吗?不是说好今天去白氏工亡案受害者家里采访的吗?我采访稿都准备好了。” 于七七关心的问:“你是不是生病还没好啊?要不咱今天就先不去了,我跟他们说一下。” 夏灵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与平常无异,“我一会儿就到,你在杂志社等我。我到了之后,我们马上就出发。” 跟于七七通完电话,夏灵努力让自己振作起来,她道:“你说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的。现在,我要先去工作了。” 叶佳禾不放心的说:“你一定要考虑清楚啊,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 夏灵浑浑噩噩的回到杂志社。 一过去,她就要带着七七去采访。 “夏姐,要不,我们还是改天再去吧?”于七七担心的望着她,道:“我怎么觉得,你的病还没好啊?脸色好差。要不,你还是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反正,你今年都还没请公休假。” 夏灵已经整理好了需要采访的东西,径直向外走去,“别废话了,快走!” 就这样,夏灵还是带着于七七去了白氏工亡案的受害者小明家里。 没想到这次过去,却让她们看到了令人愤怒的一幕。 ------------ 第375章 打击白氏 小明的父母脸上全都是伤,被人打的鼻青脸肿。 夏灵吓了一跳,问:“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七七立刻拿出照相机,将他们的惨状拍了下来。 小明的父母凄惨的哭着道:“夏记者,你要为我们做主啊!你要向社会大众揭露白氏这个黑心企业。” “你们先别哭,慢慢跟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夏灵追问道:“是白氏的人,把你们打成这样子的?” 小明的父亲擦了把眼泪,道:“那天,白氏工地上的包工头又拿着二十万到家里,想让我们签了和解同意书,私下和解。我们没同意,他们恼羞成怒,就让手下对我们拳打脚踢。” 于七七听着他们的控诉,差点气吐血,愤声说道:“真是太可恶了!所以,直到现在,他们连一句道歉都没有?还想用暴力手段逼你们和解?真是太猖狂了!他们眼里还有法律吗?” 小明的母亲抽泣着说:“我们穷人,哪有话语权啊?他们请的律师是海城最有名的律师,他们威胁我们说,就算闹到法庭上,我们也讨不到任何好处。” 夏灵微微失神儿,她和慕司沉,还真是两个世界的人。 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三观…… 真是讽刺。 她为什么会喜欢上一个这样的男人呢? 小明的父亲决绝的说:“我不管他们请的是什么律师,我就相信,这个社会还有公道!我们就跟他干上了!除非法律判他们无罪,否则,我们是不会轻易退缩的。” 于七七赞同的说:“我支持你们!你们放心,我们杂志社一定会跟进有关你们的新闻,将白氏的丑陋嘴脸都曝光出来的!” 夏灵也安慰了这对可怜的夫妇,临走时,还给他们留了一千块钱。 虽然他们一直推辞,可夏灵还是坚持给他们,“这点钱不多,可能也帮不上你们什么,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就这样,采访完成之后,夏灵和七七驱车离开。 车里,七七拿出照相机,翻看着刚才拍下的照片,不禁感叹,“真不知道这些人的底线在哪里?夏姐,你就不能跟慕律师说说,让他别管白家的事了吗?那次我们写了报道之后,就有很多人在下面留言,要人肉搜索替黑心商人打官司的律师了。再这么下去,对慕律师的名声也不好啊。” 夏灵眸光微微闪烁了一下,却平静的说:“把我们自己的工作做好,就已经很难了。再说了,白氏这个案子,也是他的工作,我们无权干涉。” 于七七叹了口气,喋喋不休的说:“可是,小明的父母真的很可怜啊,手无寸铁,又失去了唯一的儿子。要不是我们跟进这条新闻,帮他们走进大众视野,他们说不定会被白氏这些人逼死。可惜小宋只是个小助理,也没有那个本事,让慕律师改变主意!要我说,慕律师就应该代理小明的父母,帮他们讨回公道。这样,我们也能顺便帮慕律师宣传一下,大家双赢嘛!真是不知道,慕律师怎么想的,他……” “吱呀”一声,夏灵突然急刹车。 “怎么了,夏姐?”七七捂着心口,道:“你怎么忽然停车了,吓死我了!” 因为七七一口一个慕律师,夏灵甚至觉得,慕司沉这三个字,简直就是无处不在。 她明明已经刻意将自己投入进工作里了,却还是没有摆脱他。 夏灵双手握着方向盘,将头埋在方向盘上,无力对她道:“再过一条马路就是杂志社了,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于七七愣了愣,难道是她刚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因此,她灰溜溜的下了车,生怕自己再管不住自己这张嘴。 夏灵一个人坐在车里,头痛欲裂。 她将那张检查单从包里拿出来,一下下的撕毁,在路边找了个垃圾桶扔了。 可是,肚子里的小生命,却不是这样简简单单可以丢掉的。 在车里坐了很久,直到胃里饿的反酸水,她才赶紧找了一家饭馆吃饭。 现在,她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她必须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夏灵突然有些惊讶,自己居然已经在潜意识了接受了这个意外的到来,她已经默认这个小家伙的存在了。 她立刻杜绝了这样的想法。 因为,慕司沉是绝对不可能让她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的,更不可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发生。 夏灵这么想着,便觉得口中的饭菜难以下咽。 她强迫自己多吃了几口饭,胃里舒服一些了,这才回到单位。 刚到办公室,七七就将写好的稿子拿过来了。 “夏姐,您看一下,这样写行不行?上面催得紧,让我们这两天尽快把白氏工亡案的跟进发出去。” 她小心翼翼的望着夏灵,道:“你真的没关系吗?要不要先回去休息啊?大不了我把这个稿子让总编审核一下。你千万不要身体不舒服还硬撑着啊。不然,慕律师会心疼的……” 她话音刚落,夏灵就用犀利的眼神望向她。 毕竟,以前夏灵总是把她当做小妹妹,也不摆领导的架子,所以七七跟她相处的时候总是大大咧咧的。 可现在,这种眼神,和严肃的表情,还真让七七有点害怕。 只听夏灵一字一句的说:“以后,工作是工作,不要总是提私人的事情,我不想听。” 于七七连忙点点头,捂住嘴,一句话都不敢再多说。 难道,夏姐是跟慕律师吵架了? 嗯,一定是这样的! 夏灵浏览着于七七写的稿子,总体来说还算客观,也没有直接抨击白氏。 可即便如此,于七七的稿子凸显出了小明家人的惨,还有被殴打过后的照片。 这样一来,即便报导里没有说是白氏打的人,公众也心知肚明,知道施暴者是谁? 夏灵想到小明父母的惨状,便觉得白氏这样的黑心企业不值得同情,更不值得去维护。 因此,她对七七道:“写得挺好的,明天发吧。” “耶!”七七惊喜万分的说:“以前我写的稿子,你总是不满意,改了又改。这是第一次,你一个字都没有改哎!” 夏灵无奈的望着小姑娘,却又如此羡慕她,这么无忧无虑,单纯又快乐。 …… 翌日,他们对白氏工亡案跟进的新闻发出去之后,受到了社会的广泛关注。 不仅如此,评论里清一色的痛骂白氏是黑心企业,一时间,白家的名誉和市值都一落千丈。 七七有种大获全胜的感觉,浑身正义感爆棚,还特意在一家很贵的下午茶餐厅,定了两杯咖啡。 一杯奖励自己,一杯给夏灵。 夏灵刚喝了一口,猛然想起肚子里的孩子,赶紧吐了出来。 孕妇…… 似乎不能喝咖啡。 七七见状,可惜的要命,“夏姐,这个很贵的,你怎么给吐了呀!”夏灵尴尬而抱歉的说:“我那什么……最近有点失眠。” 七七撅着嘴道:“可是,人家特意给你买的哎!” 夏灵为了照顾小姑娘的情绪,连忙道:“谢谢你啊,七七,那我慢慢喝。” 于七七刷着今天新闻底下的评论,兴致勃勃的对夏灵道:“你看你看,都是在骂白氏的!这说明,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而且,我也按照你说的,客观去报导了,我可没有说白氏什么不好哦。这是大家这么认为的!” …… 而这样的新闻一报导出来,白威当场就坐不住了。 新闻最底端有记者的署名,就是夏灵。 他找人调查了之后,才发现,这个夏灵原来就是慕司沉在外面养着的那个女人。 一时间,白威火冒三丈。 他还是第一次见,做小三做的这么明目张胆,这么猖狂的女人! 居然欺负到正宫娘娘家里了。 这不是挑衅,是什么? 白威立刻让司机开车载他去慕司沉的律所。 前台根本就拦不住他,白威横冲直撞的就去了慕司沉的办公室。 “慕律师,抱歉,我没有拦住白总。” 前台小姐战战兢兢的道歉。 慕司沉也已经猜到了白威的来意,他对前台道:“把门关上,这里没你的事了。” 就这样,前台这边一走,白威忍无可忍的吼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件事!” 慕司沉将手中的平板放在一边,平静的说:“跟你一样,刚知道。” 他没有骗人,因为,昨晚他并没有去找夏灵,他想让自己和她都冷静几天。 而今天上午,他在看早间新闻的时候,就看到了这篇报导。 慕司沉面无表情的说:“伯父何必这么生气?这篇报导,似乎也没有指名道姓,看起来,也还算客观。” 白威冷哼了声,眯着眼睛道:“我还真没发现,你慕律师这么护食呢?怎么你对我女儿,就没有这么偏袒?我就不信你不知道,这女人发这种稿子,明摆着就是为了报复我们白家,给我女儿颜色看!可我们白家也不是吃素的!” 慕司沉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要是你觉得她是在公报私仇,你完全可以去举报,去投诉,甚至可以去告她。但是伯父,你有理吗?这个报导里,哪句话不是事实?” 白威的脸色一阵清白,怒道:“你到底是谁这边的?司沉,你别忘了,以后,你是我们白家的女婿。我们白氏的股票一落千丈,白氏名誉受损,对你有什么好处?这件事,你必须让那个女人把这个破新闻撤销掉,以后,都不准再刊登。否则,你是我们白氏的律师,我们要是倒霉了,那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慕司沉面无表情,只是幽幽的抬起眼皮,语气中带着一抹警告道:“你该不会不知道,我不喜欢被人威胁吧?” 白威心知肚明,现在,他也只能求慕司沉帮忙了。 毕竟,他们白氏现在已经走进了公众视野,那么多眼睛盯着他呢,他总不能打进那个杂志社,迫使他们把这则新闻下架。 唯一的途径就是让慕司沉去找夏灵谈,命令她不准再刊登有损白氏名誉的新闻。 因此,白威放低了身段,道:“司沉,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绝对没有威胁你的意思。大概是我刚才太心急了,所以没有表达清楚我的想法。这件事很明显,就是那个女人兴风作浪,想挑衅你,挑衅我们白家。你无论如何,得把这件事处理好。” 慕司沉不屑的目光从他身上掠过,道:“抱歉,我没有办法阻止她,因为,这个新闻,没有任何抹黑你们白氏的只言片语。况且,我早就提醒过你,低调一点,低调一点!你还是把那家人打成了这个样子。自己种下的苦果,怪不得别人。” “你!” 白威气得浑身发抖,点了点头,道:“好!好!你居然见死不救!你别以为我们白家非你不可,追我们雅慧的人,多的是呢!” 慕司沉点点头,似笑非笑的吐出两个字:“随意!” 白威负气而去,可这件事不解决,总不能任由白氏被大家口诛笔伐,任白氏的股价暴跌啊。 他出了精诚律所,对司机道:“走!送我去尚美杂志!” 他还就不相信,一个小三,还敢如此理直气壮。他今天一定要去会会这个抢女儿老公的狐狸精! 办公室里。 慕司沉在白威走后,眉宇间染上了几分惆怅。 他缓缓走到落地窗边,俯瞰着窗外的景色。 良久之后,他点起了一只烟,深深吸了一口,又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 其实,他平时很少吸烟,但每当心情不好的时候,他总会吸一两只。 在吸烟的时间里,他可以安静的去想一些事。 就像今天,白氏工亡案的那则新闻,尽管夏灵没有提起他只言片语,但他还是感受到了这则新闻用词的锋利和隐晦的导向性。 大概,是昨天他带她去抽血,真的气到她了,所以,她才以这种方式报复他,给他颜色瞧瞧? 慕司沉面色阴郁,眼中更是一片冷沉,掐灭了烟。 …… 尚美杂志。 夏灵正在办公室浏览白氏工亡案这篇新闻的数据。 刚才,领导甚至还在群里,表扬了他们新闻部,说这次报导的新闻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 可随之而来的,不仅是大家骂白氏,甚至已经开始有人带节奏,开始人肉搜索代理白氏的律师。 慕司沉的名字,也很快跃然纸上,和白氏一样,被骂得狗血喷头。 “黑心律师,本来就是没有良心的东西,谁给钱,就帮谁!” “律师都是这样,见钱眼开罢了!” “听说这个律师胜诉率极高,不知道这次,小明家人还能不能跟黑心商人讨回公道了。” “……” 夏灵看着评论里骂慕司沉的话,甚至有些更难听。 她心里不是很舒服,索性关掉了页面。 这时,于七七慌乱的冲进她办公室,关了门,神秘兮兮的说:“完了,完了,夏姐!这怎么办?新闻里的主人公,来算账了。” “主人公?”夏灵疑惑地看着她。 于七七吞了口唾沫,语无伦次的说:“就是白氏的人啊!刚才有个男的找你,保安看他眼生,问他的姓名要登记。他说,他叫白威。白威不就是白氏那个董事长吗?” ------------ 第376章 打了慕律师的老丈人 夏灵没想到,白家的人居然这么快就坐不住了。 想想也是,股票和名誉的双重损失,他能坐得住,就怪了。 因此,夏灵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问:“他现在在哪里?” 七七招急火燎的道:“保安大叔说,本来不想放他进来,但他扬言要投诉,保安也没办法,就放他进来了。现在,他人正在休息室等你呢。夏姐,我们该怎么办啊?他会不会报复我们?” 夏灵无奈的笑了笑,道:“我的名字在你的前面,要报复也是先报复我,你怕什么?” 尽管如此,七七还是怕得要死。 看来,她还是不太适合做新闻记者。 毕竟,什么新闻一往深了挖,势必是要得罪越来越多的人。 相比之下,夏灵就淡定了许多。 她拿出录音笔,打开之后,装进了口袋里,然后对七七道:“我先去休息室会会他,你让保安随时待命。” “好。” 于七七担忧的拉着她的手,道:“夏姐,那你要小心啊!” 就这样,夏灵一个人去了休息室。 白威一副大老板的样子,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不可一世。 见夏灵进来,他毫不掩饰自己轻蔑打量的目光。 “呵,不错!的确有几分姿色。怪不得,能把慕司沉的魂儿都勾去了。” 听着白威不阴不阳的嘲讽,夏灵面不改色。 她精致的脸上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冷,一字一句的问:“听说你找我?” “是,我就是找你!” 白威蹭的一声站起来,咬牙道:“你知不知道,你发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我们白氏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夏灵勾了勾唇角,讽刺的说:“请问,有你们白氏害的小明家家破人亡,来得影响大吗?” 白威气急败坏的骂道:“你懂个屁!每年工地上伤亡的工人有多少,你知道吗?怎么人家赔个一二十万,就打发了,到我这里,他们就狮子大开口,一要就要一百万?我看,你就是因为我们雅慧快要跟司沉订婚了,你心里不平衡,所以盯上我了,想借此报复我们白家!” 夏灵冷声道:“白董,说话是要负责任的。况且,你说我报复你们白氏,你有证据吗?你敢说,小明的父母,不是你让人打伤的?你敢说,小明的事故,不是你们白氏的安全设施不到位?还是我这篇新闻报道,哪一句话写的不是事实?” 白威被她一番话质问的哑口无言,他指着她,道:“好好好,我说不过你,我知道,你们记者跟他们律师一样,都是牙尖嘴利,黑的都能说成白的!我不跟你争论这些!但你要是再不把这个新闻撤掉,我女儿绝不会容得下你。你要是还想继续在慕司沉身边,你就给我老实点儿!” 夏灵毫无惧色,平静的说:“白董,我想你在打官司之前,应该也咨询过律师。根据我之前咨询得到的信息来说,小明年轻力壮,上有父母,下有尚在襁褓中的孩子,你们白氏赔偿一百万绝对不算多。其实,你心里很清楚,不是吗?这一百万,对于你们白氏来说,仅仅是九牛一毛。你想挽回白氏的名誉,那就敢做敢当,把你们的错误认下来,把赔偿款赔了!何必在这里跟我浪费时间?” 白威厉声打断道:“你住嘴!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儿,这个钱,我不可能赔的!一家子穷山沟出来的人,见过一百万长什么样子吗?还有你,这么说来,你是不肯删除这个新闻了,是吧?” “我不会删除的。” 夏灵最讨厌被人威胁,尤其还是一个黑心商人,她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面对白威的胁迫,夏灵道:“我是一个新闻记者,我只报道我亲眼看见,亲耳听见的事,不存在报复任何人。白董,你今天打错算盘了!别说是慕司沉,哪怕我今天因为这件事,被杂志社开除,我也无愧于心!” 白威冷冷笑了笑,咬着牙道:“你真是太年轻了,年轻气盛啊!你知不知道,有多少新闻调查记者,无缘无故的就失踪了?等他们再被发现的时候,就是一具死尸而已!知道为什么吗?就是因为这些人,多管闲事,触碰到了资本!法律在资本面前,一文不值!” “你威胁我?” 夏灵忽然轻笑了一声,将自己揣在口袋里的录音笔拿了出来。 白威见状,吓了一跳,追问道:“你什么意思?你手里拿的这是什么?” “录音笔,没见过吗?” 夏灵按下了保存,对他道:“你最好祈祷我平平安安的,要是哪天,我被谁劫持了,或者被谁杀害了……你白董,就首当其冲是嫌疑犯!” 白威没想到,她居然还敢录音? 这么有心机的女人,自己的女儿又怎么会是她的对手? 怪不得,雅慧总是抓不住慕司沉的心! 白威生怕这个录音会流出去。 万一被宣扬出去,那他们白氏可就真完了! 因此,他忽然扑了上去,想把录音笔抢过来。 可下一秒,夏灵迅速收起录音笔,一个高抬腿,踹在了他的肩上。 白威胖胖圆圆的身体,就这么被她踹翻在地。 夏灵的鞋子顺势踩在他胸上,红唇勾起一抹冷艳的弧度,一字一句的说:“白董这是威胁不成,开始明抢了嘛?” 白威简直是不可置信,这女人居然还有这么好的身手,一般的小毛贼,还根本就动不了她。 更何况,还是自己这种常年不健身,不运动的人。 夏灵收起了脚,对他道:“我劝白董还是赶紧走,把该做的做了,该赔的赔了。就算你固执己见,不赔款,但你最好也别再动小明的家人。否则,这个录音笔里的精彩内容,我可就不能保证,会不会让全国人民都听到了?” 白威胸骨隐隐作痛,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不停的干咳着。 虽然他的确是怕了,可他还是不甘心,“真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卑鄙。怪不得,把我女儿欺负成了这个样子!夏灵,你好样儿的!总有一天,我得让你知道我们白家绝不是好欺负的!” 夏灵理也没理他,拿着录音笔在他面前晃了晃,打开休息室的门,扬长而去。 于七七见她回来了,连忙迎了上去,“夏姐,没事吧?那个胖老头子没为难你吧?” “没有。” 夏灵径直走向电脑,立刻将录音笔里的内容在电脑里备份了。 这样,就可以做到万无一失,同时也是制衡白家的一个把柄。 于七七捂着心口,道:“夏姐,我真佩服你,刚才我知道那个人是白氏的老大,我都吓得腿软。他们那些黑心商人啊,都是黑白道通吃的。我真怕他到时候找些黑社会,报复我们。” 夏灵虽然知道,于七七说的这些,是很现实的。 但她还是安慰道:“现在这都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哪里有你说的这么黑?而且你别忘了,你是新闻记者,报道事实,给大众一个真相,本来就是你的责任。既然你选择了这一行,就不能这么畏首畏尾的。” 于七七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崇拜的说:“夏姐,我真佩服你,有一颗这么强大的心脏。” 夏灵难免觉得讽刺。 自己的心脏强大吗? 她一点都不觉得。 如果她的心脏强大,她早就抛弃海城的一切,什么不管不问,离开这里,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了。 她才不会让自己变成如今这样进退两难,狼狈又卑微的模样。 夏灵回过神儿来,掩住了眸中的落寞,道:“行了你,不要总拍我马屁,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少给你一点工作了!” 七七吐了吐舌头,道:“我可没有想让你给我开小灶的意思哦,真的是发自内心的崇拜呀!算了,我还是去干活吧,免得你以为我真的没事做。” 夏灵突然问道:“对了,你跟小宋,你们……在一起了?” 七七微微一怔,随即,害羞的说:“哪有?我们只是暂时先相处一下,得带回家给我爸妈看看,他们也满意,才行!” 夏灵笑了笑,点点头,道:“挺好的,好好相处。好了,你去工作吧!” 七七突然想到了什么,小声问:“夏姐,就是咱们这次报道的那个新闻,现在评论区里,好多人都在骂慕律师。咱们要不要跟慕律师解释一下啊?或者,我问问小宋,慕律师有没有被这件事影响到?毕竟,那些人骂得也太难听了。” “解释什么?” 夏灵道:“你放心,慕律师的心脏,可比我们强大得多。之前,他代理了那么多杀人案,强奸案,哪次不被骂?他应该早就习惯了。” 七七好奇的看着她,问:“那别人骂他,你都不心疼吗?” 心疼? 夏灵思考着这个问题。 她心疼慕司沉? 那谁来心疼自己? 经过这次的事,她算是明白了,慕司沉就是个自私自利,霸道冷漠的男人! 七七还在认真的望着她,等着她的答案。 可夏灵就这么凉凉的盯着她,什么话也不说。 七七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忙道:“我……我现在就去工作。” 说完,一溜烟儿的跑出了她办公室。 夏灵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么八卦的小姑娘,不该做新闻记者,应该去做娱乐记者才对。 娱乐圈那么多CP,绝对够她磕! 可七七走后,夏灵还是被她的话影响到了。 幸亏快下班了,否则,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继续专心工作。 况且,现在家里那个小萌猫也牵动着她的心。 自从养过猫之后,每到下班的时间,她就想溜回去,抱一抱她。 就这样,一到下班,夏灵就赶紧撤了。 路上遇到宠物店,她还买了很多小猫咪可以吃的零食。 然而,刚到家门口,她便看到了慕司沉的车。 夏灵心一惊,直觉告诉她,慕司沉是来找她算账的。 毕竟,现在这条新闻浏览量已经过百万了,慕司沉和白威一样,都是被社会舆论口诛笔伐的对象。 想到昨天,那么凉薄又残忍的男人,夏灵的心微微揪了起来。 犹豫片刻后,她还是抬腿往屋里走去。 刚进客厅,便发现男人正坐在沙发上,似乎也刚回来,就连西装都没有换下来。 此时此刻,小萌正在他腿上,两只毛茸茸的爪子,一边踩奶,一边用小脑袋使劲蹭着他胸口。 夏灵立刻冲上前,将小萌抱了过来,对他道:“你有什么气冲我撒,不要伤害小萌。” 慕司沉的目光淡淡的从她身上掠过,随即,勾唇笑了笑,道:“你只是在正常工作而已,我为什么要对你撒气?还是说,你这篇报导,不仅仅是工作,也有私人恩怨的成分在?” 面对他的误解,夏灵没有解释,而是反问道:“慕律师这是心疼了?那你大可以去白家,好好安慰他们。至于我,报导的新闻没有任何错误,我不会道歉,你也不用想劝说我删掉。毕竟,白威下午已经来了一趟,他没有得逞,你也不会得逞。” 慕司沉微微蹙眉,道:“你说……白威去找你了?” 他本想问,白威有没有为难她? 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他找你做什么?” 夏灵冷笑了声,道:“当然是威胁我,让我删掉今天的新闻。不过,我不仅没同意,还踹了他一脚。慕律师,你还是赶紧去看看你老丈人吧!” 慕司沉眉峰微微一挑,问:“你还跟他动手了?” 夏灵像是故意想激怒他似的,不以为意的说:“是动手了,他不仅目的没达到,还带着伤回去了。抱歉啊,慕律师,没有看在你的份儿上,给你老丈人一个面子。” 她以为,慕司沉听完之后会愤怒,会甩袖而去。 毕竟,她现在肚子里有了个小生命,她总是有些心虚的。而且,慕司沉这么聪明,她无法保证,他一直不会发现。 可没想到,她说完自己跟白威动手之后,慕司沉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被她弄的哭笑不得。 夏灵迷茫了,白威可是他老丈人哎! 他真的不担心吗? ------------ 第377章 既然是逢场作戏,那就做给你看 慕司沉走过去,拉着她的手,将人扯进了怀里。 他眼中依然浮现着淡淡的微笑,对她道:“这样很好,我的女人,是该有点锋芒的。” 夏灵茫然的眨了眨眼睛,真是猜不透这男人的心思。 可不知为什么,望着眼前温和的男人,昨天他那张冷漠的脸就在脑海中浮现。 下一秒,夏灵挣开了他,往后退了几步,道:“我不是你的女人,白雅慧才是!” 慕司沉就知道,她还在介意昨天的事,而且,很介意。 他也承认,自己昨天冲动了,没有考虑到她的情绪。 恐怕,要不是因为还指望他救夏东天,这女人早就跑得远远的了。 慕司沉沉默了一会儿,心平气和的对她道:“我知道,你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但是灵灵,你让我怎么做呢?你明知道,我们这样的关系,不适合要孩子。毕竟,如果这个孩子真的生下来了,他也只会是私生子。你明白吗?” 夏灵实在是佩服慕司沉,他的三两句话,就好像能变成刀子,把人的心,都割的血淋淋。 他是这么平静的陈述着他们的关系。 可是,他们这种关系,从一开始,就不是她愿意的啊! 夏灵不想祈求他,即便是跪下来求他,他也不会改变这样的想法。 在他心里,她就是一个只供他消遣的女人,不该有任何意外发生。 因此,夏灵带着最后一丝倔强,昂着下巴,故作轻松的道:“慕律师,我没有生气啊,我也觉得,应该去医院验清楚比较好。毕竟,我跟你不过就是逢场作戏罢了!万一真有什么意外,以后我再想嫁人,就难了,谁也不会希望自己的妻子以前打过胎,是吧?” 夏灵虽然眼眶又酸又胀,但她仍旧微笑着。 既然慕司沉不在意,那她就更不在意。 她才不会让这个男人看扁了她! 果然,她说完这番话之后,慕司沉的脸色就没有刚才那样平静温和了,反而带着一股冷意。 他冷笑了声,点点头,道:“逢场作戏是吧?既然是逢场作戏,那我们现在,就来做一下,嗯?” 说完,他忽然将她扯进怀里,略显急躁粗鲁的吻就落了下来。 他没舍得咬她,可也着实用了不轻的力,夏灵的嘴唇痛的发麻。 生怕他禽兽起来,伤害到孩子。 夏灵突然奋力地挣扎着,对他又锤又打。 可慕司沉轻而易举的就控制住了她的双手,将人抵在冰冷的墙壁上,继续欺负着怀里的小女人。 就在夏灵以为自己逃不掉的时候,慕司沉的手机响了。 他们同时瞥了眼桌上的手机,来电显示赫然写着‘白雅慧’三个字。 本来,慕司沉是不想理会的。 可夏灵挣扎着伸出一只手,将他的手机拿了过来,按下了接听键。 慕司沉的动作戛然而止,用锋利的眸光瞪了她一眼,只能接起了电话。 因为刚才的亲吻,他到现在呼吸还有些不稳,只能压低声音,道:“喂,什么事?” 那边传来白雅慧甜腻的声音:“司沉,你不在家吗?妈让我来给你送些补品,是她亲自炖的呢。我正在家里等你呢,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慕司沉眉头紧皱,问:“你怎么进去我家的?” “哦,是妈给我的密码。” 白雅慧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道:“要是你还在工作,你就继续忙你的,我先给你做晚餐。你还没有尝过我的手艺呢!”慕司沉烦的要命,可这女人现在就在他家里,他要是不回去,想必白雅慧是不会走的。 他只好答应道:“你不用忙了,我吃过饭了,一会儿回去。” “好,那我等你哦!” 白雅慧的声音都是说不出来的激动。 跟白雅慧通完话,慕司沉的目光落在对面的小女人身上。 此时,夏灵正以一种既讽刺又不屑的眼神看着他。 慕司沉克制的咬咬牙,将手机收了起来,扔下她,扬长而去。 夏灵不停的抚着心口,平复着刚才乱七八糟的心跳。 她从没有一刻这样感激白雅慧。 要不是她这通电话,慕司沉说不定就…… 以这男人平日里折腾她的程度,她真不敢想象,肚子里的小生命能不能受得了? …… 另一边,慕司沉脸色阴沉,驱车往家的方向开去。 车里的广播报起了天气预报,一小时之后有大暴雨。 慕司沉的眼中划过一抹异样,似乎想到了什么。 脑海中,上次夏灵浑身是雨,凄凉可怜的模样,慢慢清晰。 他目光渐渐阴郁起来,加快了车速。 到家之后,白雅慧果然还在。 “司沉,你回来啦!” 她如一个贤妻良母般,赶紧接过慕司沉的公文包,帮他脱外套。 可慕司沉居然没有拒绝。 白雅慧沾沾自喜,想着大概是那天慕夫人把夏灵那个狐狸精关在阳台上,淋了一夜的雨,有效果了。 慕司沉现在,应该也被警告到了,震慑到了,所以,对她的态度才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否则,按照以前慕司沉对她的态度,他怎么可能让自己呆在他家里?更不可能跟她有什么肢体接触。 可现在,慕司沉竟然握住她的手,柔声说道:“这些事,我自己来就好。你白天上了一天的班,也很辛苦。” 白雅慧的脸瞬间就红了,眼神里充满了青睐,害羞的说:“司沉,我不累,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这可是她跟慕司沉认识以来,这男人第一次拉她的手,而且,是主动的。 白雅慧心里暗暗的想,男人果然都是贱骨头,非要给他点颜色瞧瞧,他才能知道学乖。 本来,她害怕慕司沉因为那个狐狸精的事情,跟她生气,或者找她算账呢。 现在看来,那狐狸精在慕司沉心里的地位,也不过如此。 白雅慧现在如同打了鸡血,赶紧趁热打铁的说:“司沉,天气预报说马上要下雨了,而且,还是大暴雨。我……我晚上回去开车不安全,能不能……?” “那就在这儿住下吧。” 慕司沉平静而温和的说:“我妈既然已经把我家密码给你了,说明她已经认可你这个儿媳妇了。再说了,我们下个月就要订婚了,你提前来这里,适应适应环境,也是应该的。” 白雅慧顿时心花怒放,她都不敢相信,眼前的男人,真的是慕司沉吗? 她激动的要命,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在慕司沉身上。 男人的眼底闪过一片稍纵即逝的阴郁,低头望着投进怀里的女人,脸上没有一丝温度。 就在这时,外面打起了雷。 慕司沉推开她,道:“马上该下雨了,我得去收一下衣服。” 白雅慧立刻找到机会表现自己,道:“还是我去吧,我是你的未婚妻,这些家务事,都应该我做的。司沉,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现在就去。” 慕司沉微微笑了笑,道:“那谢谢你了。” 白雅慧早已经被他哄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她含羞带怯的说:“我们以后就是夫妻了,有什么谢不谢的?” 就这样,她径直往阳台上走去,准备收衣服。 直到她出去了,慕司沉缓缓走向阳台,淡定的将门从里面反锁。 没过多久,外面就下起了大雨,噼里啪啦的敲打着窗户。 “司沉!司沉,这个门怎么打不开了?” 白雅慧在外面拼命敲打着门,大叫道:“这是怎么回事?你快给我开一下门啊!” 慕司沉面无表情的站在阳台门口,听着这女人在外面的呼喊声,他心里的郁结,一瞬间畅快了许多。 随即,他再也不理会白雅慧的呼救,直接离开了家。 他本想再去夏灵那儿。 可想到小女人对他冷若冰霜的样子,慕司沉也懒得给自己找气生。 车开到一半,他调头返回了律所。 当时,小宋正在外面办公室加班,于七七也在陪着他,两人打情骂俏的样子,让慕司沉觉得,办公室里,到处都是恋爱的酸腐味儿。 因为进他自己的办公室,必须要路过外面的办公室。 就在他准备进去的时候,便听见七七对小宋道:“话说,今天慕律师心情怎么样?没有被那个新闻影响到吧?” 慕司沉停住脚步,静静的在外面站着。 “肯定影响到了啊!” 小宋叹了口气,道:“之前慕律师对工作可是很上心的,每天都加班很晚,活脱脱一个工作狂。你知道今天他几点走的吗?没下班他就走了,还让我把晚上的应酬给推掉了。哎,这夏小姐也太狠了,这不是让全民大众一起抨击慕律师嘛!” 于七七弱弱的说:“其……其实,那个新闻不是夏姐写的,是我写的。只是我现在刚上班,还没有独自撰写新闻的权利,所以才带着夏姐的名字。” “啊?是你?” 小宋惊讶的说:“你可真行!这文笔够犀利的啊!” 于七七有些害怕的问:“那你说,要是慕律师知道是我写的,会不会报复你,或者报复我呀?” 小宋无奈失笑,道:“你放心吧,慕律师不是那种人,他是讲道理的,跟白威那种商人,不一样。” 于七七愤愤地说:“你也觉得白威不是什么好东西吧?那你说,为什么慕律师还要帮他呀?哎,我以前还挺磕慕律师和夏姐的。现在,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就在这时,慕司沉的脚步声在办公室响了起来,小宋和于七七吓得差点从凳子上掉下去。 “慕……慕律师?” 小宋吓得结结巴巴的问:“您……什么时候来的啊?” 早知道慕司沉晚上会过来,他绝对不会让七七这个大嘴巴来陪他加班的。 慕司沉的神态自若,淡声道:“刚来。” 于七七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完了! 这次肯定给小宋添麻烦了。 也不知道刚才他们的对话,被慕司沉听到了多少? 小宋心惊胆战的,以为慕司沉会处罚他。 可没想到,慕司沉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径直往办公室走去。 小宋舒了口气,道:“我还以为,慕律师要把我给开了呢!” 于七七拍拍他的肩,安抚道:“不可能的,我刚才想了半天,咱俩也没有说他什么坏话呀!他要是因为这个就把你开了,那也太小心眼儿了!” “行了你,赶紧闭上你的嘴。”小宋心有余悸的说:“我以后,可不能再让你来这儿找我了。不然我工作都得被你给折腾黄了!” …… 办公室里。 慕司沉想到刚才外面那两个的对话,不禁弯了弯唇角。 看来,那篇新闻并不是夏灵写的,而是于七七。 虽然结果同样都是把他推向了风口浪尖,可不知为什么,心里就是舒服了很多,没有一开始那么堵了。 尽管外面狂风暴雨,他还是淡定的处理着工作上的事情,丝毫没有受白雅慧的影响。 两小时之后,外面的雨渐渐小了,他这才从办公室出去。 小宋还在加班,七七坐在旁边玩手机,也不敢说话了。 见慕司沉出来,他们两个人同时站起来,紧张的看着他,以为他是要秋后算账。 慕司沉淡淡的对小宋道:“你马上帮我个忙。” 小宋一脸茫然的看着他,“慕律师,您说。” 慕司沉让小宋附耳过来,低声跟他说着什么。 七七急吼吼的,好奇的要命。 慕司沉吩咐完,小宋的目光从惊讶变成了解,道:“您放心吧慕律师,我现在就过去。” 随即,他看了眼七七,征求着慕司沉的意见,“我……可以带七七一起去吗?这么晚了,我得送她回家。” 慕司沉知道于七七跟夏灵的关系,这件事被夏灵知道也没什么,希望她心里能舒服些。 就这样,小宋带着七七去了慕司沉家里。 七七在路上大致听了小宋的解释,不禁佩服慕司沉,果然做大事的男人,还是得心狠手辣呀! 不过,那个白雅慧嚣张的要死,这么对待她,也是活该! 小宋一进家里,就直奔阳台,赶紧将门打开。 此时的白雅慧像个落汤鸡,身上昂贵的衣服被淋的全部湿透,整个人颓废的坐在地上。 哪还有一丝名门淑媛的风范? 听到声音,她还以为是慕司沉回来了,正准备兴师问罪。 可没想到,站在她面前的人,居然是小宋。 ------------ 第378章 与慕夫人正面冲突 “白小姐,您没事吧?” 小宋装模作样的要扶她起来。 白雅慧狠狠推开他,自己勉强站起来,指着他吼道:“怎么是你?慕司沉呢?” 小宋一脸抱歉的模样,道:“真是不好意思,慕律师今晚临时有个应酬,还在跟客户谈事情。他突然想起白小姐好像还在阳台上,就赶紧让我回来看看。” “你胡说!慕司沉分明就是故意的。” 白雅慧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气的,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地说:“我知道了,他在报复我!你告诉我,他在哪儿,我一定要亲口问问他,他是不是在帮那个狐狸精报仇?” “白小姐,您真的误会慕律师了。”小宋心里憋着笑,道:“这外面的雨那么大,他怎么可能故意把您锁在阳台上?您可是他的未婚妻啊。” 白雅慧气的眼睛都冒出了红血丝,恨恨的说:“你让他和那个小狐狸精给我等着,这件事,我跟他们没完!” 毕竟,自己现在如此狼狈,居然被一个小助理看见了,她简直是颜面无存。 慕司沉可真是好样儿的,怪不得他今天突然对自己变了一副态度。 搞了半天,是有更大的阴谋! 小宋追上她,道:“白小姐,我还是送您去医院看看吧?别淋出病来了,慕律师会心疼的。” “滚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他是一伙儿的,你们怕是就等着看我笑话呢!” 白雅慧骂完之后,径直向外走去,恨不得现在就去撕了夏灵那个狐狸精。 一定是这女人告状,慕司沉才会这么对她! 小宋望着白雅慧离去的背影,深深的松了口气。 这件事,可终于办妥了。 等白雅慧进了电梯之后走了,站在门口的七七完全忍不住,大笑出声。 “哎呀,早知道有这么好看的戏,我应该叫上夏姐一起来看的。” 七七满脸遗憾地说:“可惜了!” 小宋拉着她的手,往外走,道:“你别多事了,我跟你说,慕律师和夏小姐呢,是我的上司和你的上司。上司的事情,少管,管不好了,工作都黄了,知道吗?” 七七不以为意的说:“夏姐和慕律师可不一样,夏姐对我最好了!” 她暗暗的想,明天一定要把这个惊天新闻告诉夏灵,让她也跟着开心开心。 …… 而白雅慧凄惨兮兮的回到白家时,白夫人差点气昏过去。 尤其是白雅慧将前因后果跟母亲叙述了一遍,白夫人当场就痛哭起来,崩溃的说:“真是造孽,造孽啊!你爸爸才刚被那个小狐狸精打进医院,现在,慕司沉又欺负到你的头上。真当我们白家是吃素的吗?” 白雅慧有气无力的坐在沙发上,听闻父亲进医院了,不可置信地问:“我爸是怎么回事?你刚才说谁打了他?” “就是慕司沉外面养着的那个狐狸精啊!” 白夫人一边将女儿往屋里扶,一边道:“她写了新闻,专门抨击白氏,你爸去找她算账,还被她摆了一道,带着伤回来的。我才刚把你爸送到医院,没想到,你又出了这种事!” 白雅慧听到这里,只觉得肺都要被气炸了! 她面容扭曲,大声尖叫着:“给慕家那个老不死的打电话!打电话!” 随即,她对母亲道:“现在,送我去医院,我让同事给我出一张诊断证明,把我和我爸的情况写得越严重越好。我非要让那个老不死的好好看看,我和我爸都变成什么惨样儿了?我倒要看看,她还管不管她儿子?” …… 翌日,天气格外晴朗。 昨晚那场暴雨,让海城的天空,都蓝了许多,空气都变得纯净了。 夏灵刚到杂志社,便被七七拉到办公室,神秘兮兮的。 “干嘛呀?” 夏灵无语的问:“又要跟我说什么八卦?一天天的不干正事儿。” 于七七想到昨晚看到的场景,就忍不住偷笑。 她捂着嘴笑了会儿,道:“你知道昨晚你家慕律师做了一件什么大快人心的事儿吗?” 夏灵一脸疑惑,毕竟,昨晚她都知道慕司沉去找白雅慧了。 他能做什么大快人心的事? 于七七便将昨晚发生的事,前因后果都告诉了夏灵。 夏灵的脸色,也从茫然变成了惊讶和不敢相信。 “你……你说什么?慕律师把白雅慧关在阳台上,淋了一晚上的雨?” 七七重重的点点头,道:“是啊,我和小宋亲眼看见的。你都不知道,平时那女的趾高气昂那样儿,昨天啊,狼狈的跟落汤鸡似的。” 夏灵愣了半天,她不懂,慕司沉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她报仇? 不会的。 她在他心里,哪有这么重要的位置? 可是,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别的原因吗? 他都快跟白雅慧结婚了,这么对未婚妻,真的不怕跟白家闹翻吗? 一时间,夏灵的心,忽然变得很乱。 七七若有所思的望着她,道:“夏姐,你怎么一点都不开心啊?我觉得吧,慕律师对那个白小姐,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是讨厌。否则,他能这么对她吗?” 夏灵反问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于七七一本正经的说:“我现在算是明白过来了,你俩肯定是言情小说里的那种,豪门恩怨!慕律师和你情投意合,但是呢,父母传统观念,就觉得他应该找个门当户对的,所以非要他跟这个白小姐结婚。但是慕律师为了你,勇敢跟父母抗争,顺便,向你表白他的心意,让你相信他!天啊,如果我遇到了这么好的男人,我就选择跟他一起抗争,为了我们的爱情,搏一把!” 夏灵满脸黑线,对她道:“我劝你少看点言情小说,免得好好的一个新闻记者,成了个感情用事的恋爱脑!十秒钟之内,你要是再不出去,下周,你就交给我十篇稿子,我看你还有没有时间看言情小说了。” 七七赶紧捂住嘴巴,瞬间消失在了她的办公室。 夏灵的耳边终于安静了下来,她坐在办公桌前,颇为无奈。 她甚至有点想笑,完全想象不出来,七七刚才那番话用在慕司沉身上,会是什么样子? 为爱情抗争? 她和慕司沉? 会有爱情? 夏灵不敢想下去。 而且,昨晚想了一夜,她已经做了一个决定。 夏灵拿出手机,给叶佳禾打去了电话。 “佳禾,我……想好了,孩子,还是给拿掉吧。”夏灵觉得此时此刻,她说话都好艰难。 尽管如此,她还是继续说道:“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以陪我做手术吗?” 叶佳禾担心的问:“你考虑清楚了?慕司沉知不知道这件事?” “他不知道。” 夏灵苦涩的说:“就算他知道了,结果……也是一样的。” 叶佳禾想了想,道:“这样吧,你晚上下班先在家等我,我去接你。白天医院人太多,免得遇到熟人或者有心人,到时候在背后编排你就不好了。我的意思是,晚上,我们去医院,我找一个技术好的同事,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这事儿做了。” 夏灵哽咽着道:“对不起,佳禾,让你大着肚子,还为我的事操心。我……真的很不争气。” “灵灵,不要说这些了。”叶佳禾的语气透着心疼,安慰道:“我们都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你的事,我不管,谁管?你就在家好好等着我,我下了班过去接你。” 夏灵顿了顿,简短的吐出一个字:“好。” 挂了电话,她抚着小腹,纵使有千般的不舍,可是,她不能让自己的宝宝生下来就没有爸爸,就要遭人白眼。 她从小就在单亲家庭长大,她太知道没有爸爸或者没有妈妈的那种痛苦了。 尽管她想的很明白,可肚子里的宝宝好像能感应得到似的,肚子仿佛传来了丝丝缕缕的疼痛。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总之,夏灵觉得,浑身上下的每个细胞都是疼的。 她多想告诉慕司沉,这个孩子的存在。 她多想让他跟她一起面对。 可那天,抽血的时候,他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就这样,终于熬到了下班,夏灵像往常一样,关电脑、关灯、回家。 尽管心在滴血,她还是想让自己体面一些。 到家之后,叶佳禾给她发了信息,说一小时之后过来接她。 夏灵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坚强一些,去喂猫、去收拾家务。 或许只有这样,她才能安慰自己,今天和往常,并没有任何区别。 只要做完了手术,这个孩子就不复存在了,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 可她给小萌喂完食物,叶佳禾还没有过来。 夏灵便去了衣帽间,换上了一套黑色的衣服,压抑而肃穆。 因为今天,是她的宝宝的葬礼。 眼眶有些发红,她忍着眼泪,摸了摸小腹,哽咽着道:“宝宝,妈妈对不起你。希望你来世,可以托生到一个负责任的家庭里。” 这时,门铃声响了起来。 夏灵以为是叶佳禾来了。 那种感觉,就好像快要奔赴刑场了。 她的脑子一片混乱,心不在焉的走到门口,甚至连监控都没有看,就开了门。 然而,门口的人,让她震惊了。 慕夫人带了好几个保镖,一看,就是来找事的。 她看着夏灵,一副欲杀之而后快的表情,道:“好一个小狐狸精啊!居然哄着我们司沉,给你买了个这么大的房子,还把白家父女欺负的这么惨。真是好样儿的!” 夏灵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道:“您如果是来找慕司沉的,我可以给他电话,让他过来。至于您刚才说的事,我不了解。” “你不了解?” 慕夫人一步步走进屋里,逼近她,道:“你敢说,不是你写的那些抹黑白家的新闻?你敢说,这房子不是司沉买给你的?我真是活到这么大,第一次见到,做情妇做成你这么理直气壮的!” 说完,她冷哼了声,对身后的保镖道:“你们进去,给我把这个家砸了!这种不要脸的女人,哪里配住在这样的房子里?” 下一秒,那些保镖便拿着高尔夫球棒,开始了打砸! 而慕夫人看着夏灵惊恐万分的脸,道:“你现在,就赶紧收拾东西,我看着你收拾!赶紧滚蛋!要是你再不识抬举,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夏灵听着周围的打砸声,忍无可忍的压着脾气,道:“你让他们停手。有话,我把慕司沉叫来,我们当面谈。” “你敢这么跟我说话?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跟我说话?” 慕夫人当时就扬起了手,想给她一记耳光,让她长长记性。 可是,耳光还没有落到夏灵的脸上,就被夏灵扼住了手腕。 她一字一句的说:“你是慕司沉的母亲,我不想跟你动手。但是你也是女人,这种事,把所有的错误都归咎到女人身上,你不觉得,自己做女人做的太失败了吗?” “你!” 慕夫人彻底被她气的失去了理智,对那些保镖道:“你们!给我好好修理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只要不打死,出了别的事,我来负责!给我狠狠打她的脸,撕了她的嘴!” 反正,她儿子有本事,只要她没有杀人,慕司沉总会帮她摆平的。 夏灵看着那几个男人冲她冲了过来,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的躲了过去。 为了肚子里的宝宝,她也不再隐忍,直接跟他们动起了手。 她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宝宝绝不能受到伤害,她必须奋力反抗。 可双拳难敌四手,眼看着自己就要处于劣势,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这场混乱中响了起来。 “都给我住手!我要报警了!” 叶佳禾到达的时候,看到这样的场面,完全愣住了。 她的警告声,让在场的人暂时安静了下来。 慕夫人震惊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叶佳禾,怒道:“怎么是你?” 叶佳禾慌忙走过去,挡在夏灵前面,道:“慕夫人,您这是干什么?来杀人吗?” 慕夫人虽然知道苏萍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她也同样不喜欢叶佳禾。 因此,她对叶佳禾道:“这是我们慕家的家事,我劝你赶紧走,不要多管闲事。否则,这么混乱的场面,要是打着你了,伤着你了,你可别怪我!” 夏灵生怕慕夫人对叶佳禾动手,她不停的将叶佳禾往外推,道:“佳禾,你不用管我,我能应付得来。你赶紧走!” “我不走!” 叶佳禾一字一句的道:“我要走了,你就完了!他们还不得生吞了你!” 慕夫人冷哼了声,道:“我想起来了,之前我就听闻你叶佳禾也是小三上位,破坏人家陆总与初恋的感情。现在,这是当上了陆太太,不知道天高地厚,开始帮着闺蜜上位了?你以为有陆总给你撑腰,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 叶佳禾觉得自己都要被她气的提前生孩子了,她深深吸了口气,大声对慕夫人道:“是啊,我现在就是陆太太了,我还怀着陆景墨的孩子。你能对我怎样?你以为你儿子是个律师,你就能无法无天了?有种,你今天就继续打。要是我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你看看陆景墨会不会扒了你的皮!” ------------ 第379章 他知道了孩子的事 叶佳禾的这番话,气的慕夫人怒目圆睁,指着她,还想骂什么? 可下一秒,她整个人就倒在了地上,犯起了癫痫,口吐白沫。 叶佳禾见状吓坏了,这……不像是装的。 她艰难的蹲下身,立刻就判断出了慕夫人的病情。 她有条不紊的对夏灵指挥道:“她这好像是癫痫,快,打120,还有拿双筷子来,不能让她咬着自己的舌头。” 夏灵的脑子一片混乱,刚才短短十几分钟,发生了太多的事,她只能按照叶佳禾的吩咐,跌跌撞撞的去厨房拿筷子。 …… 医院。 慕夫人被送去的时候,直接就拉到了急救室。 路上,她们已经给慕司沉和陆景墨都打了电话。 叶佳禾是怕慕司沉对夏灵不利,好歹陆景墨是个男人,在的话可以帮忙拉着点儿。 急救室外,夏灵快要吓傻了。 万一,慕夫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不知道慕司沉会不会杀了她? 自己的父亲还在慕司沉手里,要是慕夫人出事,慕司沉这种睚眦必报的人,绝不会放过夏东天的。 叶佳禾也担心的走来走去,她问:“你知不知道,慕司沉他妈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有癫痫病史吗?” 夏灵无力的摇了摇头,闷闷的道:“我不了解他母亲。” 就在这时,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是慕司沉和陆景墨,一前一后的过来了。 慕司沉的脸阴沉的可怕,叶佳禾生怕他去找夏灵的麻烦,便护在夏灵前面。 “怎么会这样?” 慕司沉看着急救室紧闭的门,压着愤怒,一字一句地问:“我妈为什么会在这里?夏灵,你过来。” 叶佳禾慌忙拉住夏灵,对他道:“慕律师,我和灵灵也很奇怪,你母亲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是,灵灵现在也是受害者,你不要这个态度,我们没有做错什么。你母亲犯了癫痫之后,我们立刻施救,立刻就把她送来了,一分钟都没有耽误。” 陆景墨匆匆走过去,满眼的担忧,问叶佳禾:“你没事吧?没有伤到你吧?” 叶佳禾故意说给慕司沉听,“没有伤到我,但是差点伤到灵灵了。慕夫人带了一帮保镖,来灵灵这里打砸东西,还打人。要不是我出现的及时,说不定现在躺在急救室里的人,就是灵灵了。” 慕司沉的目光落在夏灵身上。 可夏灵却一直低着头,根本就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这时,急救室的门打开,他们全都围了过去,问医生慕夫人的情况。 “病人没有大碍了,幸亏当时抢救的及时。”医生建议道:“我们查了一下病人以前的病史,她有双相情感障碍,是绝对不能受刺激的。一旦受了刺激,很容易突发癫痫,万一呼吸道梗阻,那后果就严重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暂时松了口气。 慕夫人的床被推了出来,人还昏迷着,慕司沉立刻跟了过去。 夏灵他们还站在原地。 叶佳禾疑惑的问陆景墨,“你知道慕司沉他母亲以前有这个病吗?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得这种病?” 一般这样的心理疾病,都是受到过心理创伤的人。 陆景墨叹了口气,道:“他母亲很早得这种病了,有时候抑郁,有时候狂躁,还有两次,割腕自杀过,幸亏发现及时,被救回来了。你们……不该刺激她。” “什么叫我们刺激她?” 叶佳禾本来还有点同情的,可现在,她愤愤地说:“我再给你说一遍,我跟灵灵,我们谁都没有刺激她。是那个老太婆,她先过来找茬,带着四五个保镖,五大三粗的,让他们对灵灵动手。你说她是不是神经病犯了?不然,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陆景墨捂住叶佳禾嘴,压低声音道:“我的小姑奶奶,你赶紧给我闭嘴!那是慕司沉的妈妈,起码的尊重是要有的吧?我明确的告诉你,慕司沉的母亲,在他心里的重要性,是绝对的,无可替代的。他为了他母亲,可以杀人。你真想跟他同归于尽啊!” “他母亲重要,那他干嘛不听他母亲的话,干嘛还来招惹灵灵?”叶佳禾一肚子气,推开陆景墨,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慕司沉,都是一样的!” 陆景墨无奈的说:“怎么又把我给扯上了?咱现在不是说慕司沉他家的事吗?” “那你说,怎么办?”叶佳禾就这么看着他,道:“你不然就说服慕司沉,放过灵灵,然后我们自己找律师,重新帮夏叔叔打官司。你就告诉他,要是不想他妈妈三天两头犯神经病,那就赶紧放了灵灵,好好做他妈妈的乖儿子!” 陆景墨严肃的看着她,道:“我明确的告诉你,这件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不要跟着瞎掺和,慕司沉家有很多事,都是我们没有办法解决的。未知事情的全貌,就不要轻易地下结论。其实……司沉也很无奈。” 叶佳禾快被气哭了,她的目光落在夏灵身上。 可夏灵直到现在,都一句话没有说,只是静静地站在角落里发呆,像是被吓傻了。 “灵灵,要不你今天还是去我那儿吧。我看慕司沉的情绪不稳定,万一他要是找你麻烦,你根本就应付不了。” 夏灵猛地回过神儿来,努力挤出一抹微笑,道:“我想,有些事,还是应该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逃避,是没有用的。” 陆景墨以前虽然不喜欢夏灵,总觉得她带着叶佳禾胡闹。 但这些年,慕司沉和夏灵的很多事情,他也都看在眼里,难免对夏灵也有了几分同情。 他轻咳了一声,尴尬的说:“这回,你就听佳禾的吧。慕司沉在他母亲的事情上,很容易冲动。要是一会儿慕伯母醒了,再跟他告你的黑状,难免他不会误会你。你先在我们那儿住一段时间,等慕司沉冷静下来,你们再好好谈。” 夏灵平静的说:“陆总,谢谢你。但是,很多事情,都没有办法再等下去了。你们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叶佳禾还是很担心,最重要的是,今天本来她准备带着夏灵把孩子的事给处理掉。 现在倒好,一个麻烦没解决,现在又添了一个。 可无论她怎么劝说,夏灵都坚持要回去等慕司沉。 叶佳禾没有办法再阻止,只能对她道:“我的手机24小时都会开机,一旦他对你有什么威胁,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们立刻过去救你。” …… 夏灵终究还是一个人回去了。 家里一片漆黑。 她打开灯,房子里被砸的七零八落,乱七八糟。 夏灵麻木的走到沙发上,找了一块可以坐的地方,无力的坐了上去。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她昏昏欲睡,门锁终于响动了。 她抬起眼皮,慕司沉渐渐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 夏灵平静的开口问:“你妈妈……没事了吧?” “没事了。” 慕司沉望着满地的狼藉,是相信叶佳禾今天在医院里说的那些话的。 只是,母亲对夏灵的恨,已经不是简简单单可以化解的。 在慕夫人眼里,夏灵是仇人的女儿,更是破坏他儿子婚姻的小三。 她恨不得杀了她才能解恨! 慕司沉走到夏灵身边坐下,没有道歉,也没有责怪,而是淡淡的说:“你辞职吧,我送你出国。每个月我会给你转账,你不必担心在国外的花销。” 夏灵的心狠狠一沉。 她终于明白,在医院里,陆景墨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慕司沉甚至都没有问原因,又或者他知道今天的事,始作俑者还是慕夫人。 他或许知道她受了委屈,但他仍旧让她来承担这个后果。 夏灵的心死了,这一刻,她好像什么都不怕了。 她不再害怕他的拒绝,和他的残忍。 所以,她怀孕的事,她不再隐瞒他。 她偏偏想看看,他会怎样选择? 她想让自己的心,死得更彻底一些。 “我……怀孕了。” 夏灵的眸光无畏而坦然的迎上他的视线,哑声说道:“抱歉,我那天骗了你,化验单是假的。慕司沉,我肚子里,有你的孩子。” 慕司沉愣住了,震惊的神色跃然脸上。 他莫名其妙,也不敢相信。 这女人,居然骗他? 空气充满了沉默,就连他们彼此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很久的沉默之后,慕司沉扯了扯领带,眉宇间是一筹莫展。 他平静而残忍的开口道:“为什么之前骗我,现在又跟我说了实话?夏灵,你想用孩子威胁我,你这个如意算盘打错了!你该知道,我的答案。” 夏灵紧紧闭上眼睛,泪水无声的划过苍白的脸庞。 是啊,她明知道答案的。 可她终究还是选择亲耳听到。 事到如今,他居然会以为,她在用孩子威胁他。 原来,在他的心里,她与那些费尽心机,攀龙附凤的女人,并无二样。 既然如此,那她就如他所愿吧。 让他厌弃她,放过她。 夏灵深呼吸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可开口之时,却仍旧带上了哭腔,“嗯,你的意思是……把孩子打掉,对吧?可以,我可以把这个孩子打掉。但是你要一次性给我两千万,然后,我们分道扬镳。至于我爸爸,我会给他找其他律师,就不用你操心了。” 慕司沉不可思议的望着她。 大概,他没有想到,夏灵会用这个孩子,跟他要钱。 夏灵仿佛意识到了他的想法,她讽刺的笑了笑,道:“你慕律师的孩子,还是值两千万的吧?” 慕司沉沉默了良久,冷笑了声道:“能用钱解决,这样最好。” 这样,也省得他愧疚,省得他心烦意乱。 原来,夏灵和外面那些女人,真的没有区别。 夏灵道:“好,我打掉孩子,拿了钱就会出国。” 慕司沉面无表情的拿出支票,给她签下了两千万,对她道:“我希望三天之内,就把孩子的事解决。” 夏灵的眼睛酸胀得厉害。 她明明见识过慕司沉的薄情,她也明知道他的答案。 可当她亲耳听见,她还是觉得心在被一把锋利的刀,一刀刀凌迟着。 夏灵拿过那张支票,对他道:“你走吧,等我做完手术,会把病历给你看的。到时候,我们就两清了。” 慕司沉站起身,没有再说一句话,离开了这里。 直到他离开,她终于不再强撑着,失声痛哭起来。 她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这五年,他们度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男人,与他水乳交融的男人。 会这么干脆的抽身而去,会这样决然的毁掉所有。 脑海中是他的情话,他在她耳边说过那么多的情话,她全都当了真,全都记在心里。 她以为,这五年,他在慢慢改变。 她始终存在一丝侥幸,觉得或许,她有一天,会走进他的生命。 夏灵用指尖擦着眼泪,可眼泪,却越流越多。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翌日清早,她被手机的声音吵醒。 “喂。” 她的嗓音又哑又难听。 那边传来叶佳禾焦急的声音:“灵灵,你怎么了?你在哭吗?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没有。” 夏灵从沙发上坐起来,浑身疲惫,无力的说:“我昨天跟他坦白了,我找他要了两千万,就打掉孩子。佳禾,你什么有空,陪我去做手术吧。” 叶佳禾懵了,因为,夏灵绝对不是用孩子去换取利益的人。 她之所以这么做,恐怕是被慕司沉伤得太深,所以破罐子破摔了。 “灵灵,你……没事吧?” 叶佳禾担心的说:“我现在已经开始休产假了,在家也没什么事,我过去陪陪你吧。”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静静。佳禾,我没事,真的……”她自嘲的笑了笑,道:“一个孩子,就能让我变成千万富翁,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叶佳禾跟她通完话,恨恨的骂道:“慕司沉这个混蛋!他就是个混蛋!” 陆景墨也被她吵醒了,他连忙问道:“是不是昨天慕司沉回去找夏灵麻烦了?不应该呀,我劝过他,他说会跟夏灵好好谈的。” “不是这个。” 叶佳禾愤然说道:“夏灵有了他的孩子。他要是敢做敢当,我还敬他是个男人!这算什么?自己惹得烂摊子,却全都丢给一个女人收拾,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男人啊?” 陆景墨惊诧的问:“你说什么?夏灵怀孕了?慕司沉的啊?” ------------ 第380章 不会留下这个祸害 “你这不是废话嘛!” 叶佳禾白了他一眼,道:“除了那个混蛋欺负过夏灵,难道还会有别人吗?” 陆景墨有点凌乱了,他问:“这事儿,司沉是怎么说的?” “他能怎么说?敢做不敢当呗,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让夏灵自己去打掉。” 叶佳禾摇了摇头,一字一句的说:“真的,我这辈子第一次见比你以前还混蛋的男人哎!” 陆景墨倒吸了一口凉气,无辜的说:“咱能不能不要每次一说慕司沉,就扯到我身上?那你以前怀孕的时候,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要孩子这种话?哪个父亲会不要自己的孩子?” “是啊,哪个父亲会不要自己的孩子!除非他是个混蛋!” 叶佳禾一边骂,一边打开手机的通话簿。 陆景墨拦着她,问:“你这又要干嘛?你想给谁打电话?” 叶佳禾没好气的说:“我得联系妇产科的同事,再约个时间带夏灵做手术去啊!” 可陆景墨却将她的手机拿了过来,道:“我想着,这事儿,咱们不如换个思路。” “什么意思?” 叶佳禾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你说清楚点。” 陆景墨叹了口气,道:“说真的,自从有了冉冉和阳阳之后,我越来越觉得,小孩子都是很珍贵的。没准儿,夏灵的宝宝生下来,也会跟阳阳和冉冉一样可爱。” 叶佳禾立刻反驳道:“你可别逗了!生下来怎么样?跟我以前一样,当单亲妈妈嘛?” “你先听我说完!” 陆景墨装作生气的样子,道:“你以后对我客气点儿,不要一说到慕司沉和夏灵,你就指桑骂槐的往我身上扯!否则,我就不帮你们想办法了。” 叶佳禾一听他有办法,连忙放低了身段,挽着他的手,靠进他怀里,道:“好好好,老公,我错了嘛!你快说说,你有什么办法?” 陆景墨被她讨好的很舒服,男人的尊严终于回来了。 因此,他耐心的给叶佳禾分析着现在的情势,“首先,司沉对夏灵,肯定是有感觉的,我说的不单单只是男女身体上的感觉。其次,司沉对白雅慧绝对是没有兴趣的,我了解他,那个白小姐根本就不是他的菜。最后,夏灵对慕司沉,你敢说没有感情?你说,要是司沉愿意娶她,她会不会嫁?” 叶佳禾不敢相信地问:“你说……慕司沉会娶她?都快六年了,你看慕司沉有娶她的意思吗?我承认,灵灵心里应该是喜欢慕司沉的。但是,慕司沉要是真对她有感觉,这种时候,会把这些烂摊子,全都交给她一个人收拾?” 陆景墨道:“你别急啊,这不是事在人为嘛?我这两天约司沉去喝酒,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这家伙,有时候还是能跟我说几句真心话的。我想着……咱们不如,就把他和夏灵撮合起来,要是司沉下定了决心,这事儿,不就迎刃而解了?夏灵也不用去打胎,还能把终身大事给搞定,一举两得!” “这……能成么?” 叶佳禾也犹豫了。 毕竟,她希望夏灵能得到幸福,她也知道,夏灵是最要强的。 就是这么要强的女人,有一次,居然亲口承认,自己跟慕司沉在一起很幸福。 这说明什么? 叶佳禾很理解这种感觉,如果不是走投无路,她也不会劝夏灵拿掉孩子。 她沉思了半天,对陆景墨道:“要不,就试试?就看慕司沉到底有没有良心了!” 陆景墨不忍心她都快生了,还操心这么多,便安抚道:“你呢,预产期就要到了,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事,就实先把你自己和宝宝顾好。至于夏灵那边,我去找司沉谈谈,你等我消息。” 叶佳禾叮嘱道:“那你一定要尽快,夏灵那边等不了多久的。毕竟,肚子里的孩子长的很快的。” “放心吧。” 陆景墨吻了吻她,柔声道:“你再好好睡个回笼觉,我一会儿送孩子们上学。听话,不要想那么多。” 叶佳禾想到自从怀孕以来,陆景墨为她和孩子们做的一切,心底一阵欣慰。 凡是能亲力亲为的事情,他从不假手于人。 叶佳禾越觉得自己幸福,就越心疼夏灵的遭遇。 就这样,陆景墨将冉冉和阳阳送到学校,直奔慕司沉的律所。 可慕司沉办公室空着,他只好问小宋:“你们慕律师呢?” 小宋如是说道:“哦,慕律师这两天请假了,陆总您找他有事吗?” “请假了?” 陆景墨似乎想到了什么,勾唇一笑,道:“好,我知道了。” 随即,他拿出手机给慕司沉打去了电话。 那边传来男人低哑慵懒的声音:“这么早,什么事啊?” 陆景墨一边往车上走去,一边道:“我刚才去你们律所,他们说你请假了。所以,你在哪儿?” 慕司沉顿了顿,道:“在家。” “好,那你等着,我过去找你。” 陆景墨说完,便驱车去了慕司沉那儿。 …… 二十分钟后,他到达了澜湾名迹。 按了好久的门铃,慕司沉才过来开门。 陆景墨刚想吐槽,浓重的酒精味就扑面而来。 慕司沉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揉了揉额头,道:“你这么早过来找我干嘛?要是工作上的事,就两天后吧。” 很明显,他不是很想说话,也不想搭理他。 陆景墨跟着他进去之后,望着茶几上的空酒瓶子,了然一笑。 “怎么一个人喝闷酒?好歹,叫上我,还能陪你聊聊,是吧?” 陆景墨坐在沙发上,随意转动着面前的空酒杯。 慕司沉蹙眉道:“你到底有事没有?我现在不想说话。” 他叹了口气,靠在沙发上,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陆景墨也不跟他绕弯子了,淡淡询问道:“伯母怎么样了?没事了吧?” “嗯,已经没有危险了。”慕司沉瞥了他一眼,道:“我一会儿还要过去照顾她,你有话快点说。” 陆景墨郑重的说道:“就你这一身的酒气,伯母要是闻见了,得怎么想?我劝你还是先把自己的事情搞清楚,再去见伯母。否则,你母亲几句话,我想,你是没有理智客观的思考你跟夏灵的关系的。” 慕司沉意外极了,大概是没想到,陆景墨是为了夏灵的事情而来。 他不免嘲讽道:“看来,你也知道夏灵怀孕的事了。是叶佳禾叫你来的?你还真是为了老婆,没有底线。” 陆景墨眉宇间露出几分不悦,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来这儿,不是为了叶佳禾,也不是为了夏灵,而是为了你!你别不识好歹!” “为了我?”慕司沉冷笑了声,道:“你为了我什么?难道,我们慕家的事你不知道?难道,你不知道夏灵是谁?难不成,你还想劝我负责?” 陆景墨一字一句的说:“是,当年夏灵的父亲的确该死,可你不是也让夏家破产,夏东天入狱,又活活折磨了夏灵五年吗?要是你真是咽不下这口气,行,你把夏东天逼死!我想,以你的手段,你可以做到把他逼死,还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 慕司沉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陆景墨继续说道:“可是,你做不到逼死他,那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无辜的女儿?你折磨她也就罢了,但你凭良心说,你自己难道好受吗?你心里好不好受?” “够了!” 慕司沉大声打断道:“我有什么不好受的?现在这样的结果,正是我想要的。我就是要让他们夏家人都生不如死!再说了,你以为夏灵又是什么好东西?她跟她爸都是一样唯利是图的小人!” 陆景墨就这么看着他,仿佛这样的眼神能穿透他的心底。 慕司沉避开他的目光,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所以,我跟夏灵各取所需。我承认,我喜欢她的身体,仅此而已!她打掉孩子的条件,是我给她两千万,我也已经给了。这样不是很好吗?互不相欠,干干净净。” 陆景墨这才发现,原来,那个仇恨在慕司沉心里扎得根,是那么深、那么牢固。 他叹了口气,道:“司沉,我只是不想让你后悔。你刚才说的那些话,你只贪恋她的身体?这种话,你自己相信吗?” 可慕司沉仿佛已经钻进了一个没有出口的漩涡,他咬牙道:“你不用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我知道,你现在已经被叶佳禾洗脑了!你但凡想想我的处境,你也不会劝我留下这个孩子,这个祸害!我跟杀父仇人的女儿生了一个孩子,你不觉得可笑吗?” 陆景墨站起身,沉着脸,道:“好,就算我被佳禾洗脑了!算我今天白跑一趟,多此一举!” 说完,他径直往外走去,离开了他家。 慕司沉紧紧闭上眼睛,深呼吸着。 良久,他拿起桌上的酒瓶,狠狠砸在一旁的墙壁上,玻璃渣碎了一地。 仿佛只有这样的方式,才能将心中的愤怒和无奈通通发泄出来。 …… 陆家。 整整一天,叶佳禾都坐立不安的。 因为,夏灵后来又给她打电话了,说要立刻去手术,把孩子拿掉。 那种迫切的意愿,让叶佳禾担心极了。 她甚至能感受到,这时候的夏灵已经失去了理智,像是在惩罚自己。 叶佳禾只好哄她说今天没有约上手术。 而陆景墨那边,却还是迟迟没有消息,叶佳禾也不知道他见到慕司沉没有? 直到傍晚,陆景墨接孩子们放学回来。 叶佳禾连忙迎了上去。 冉冉小跑着到妈咪面前,小心翼翼的将耳朵贴在妈咪圆滚滚的肚子上。 “小baby,你要乖乖的哦,马上你就可以和姐姐见面啦!” 冉冉跟小baby说完话,好奇的仰着脑袋问:“妈咪,爸爸说,再过一个星期,我就要当姐姐啦,是不是呀?” 叶佳禾欣慰的笑了笑,摸了摸女儿卷卷的头发,道:“是呀,很快就有人叫你冉冉姐姐啦!” 陆景墨有话跟叶佳禾说,便对孩子们道:“阳阳,你带着妹妹去写作业,好吗?” 阳阳点了点头,牵着冉冉的手,一起往书房走去。 等孩子们都上了楼,叶佳禾才焦急的问:“你今天去找慕司沉了吗?今天灵灵给我打电话,非要我立刻带她去做手术。我……总觉得她的情绪有点不对劲儿。” 陆景墨叹了口气,道:“我一早就去找他了,但是……哎,大概,他跟夏灵,真的没有这个缘分吧。我费了不少口舌,还是没用。你这样,你抽个时间,不然就带她去把孩子拿掉吧。他俩这真是场孽缘!” 叶佳禾不屑地说:“什么孽缘?什么缘分?你不要给他找借口了。无非就是个敢做不敢当,不想负责的渣男罢了!” 陆景墨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也不能这么说。他……也有他的苦衷。” “那夏灵呢?” 叶佳禾愤怒道:“夏灵的孩子,是不是他搞出来的?他有苦衷?他的苦衷就是管不住自己,到处滥情,惹了麻烦不负责吗?” 说完,叶佳禾匆匆跑回房间,换衣服。 陆景墨连忙追了过去,问:“你这是做什么?” “去夏灵那儿陪她!” 叶佳禾一边匆忙的穿衣服,一边道:“我实在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里。我以前,从来没见过夏灵这个样子。慕司沉这个混蛋,他把夏灵的尊严和骄傲全都踩在了脚下,他让灵灵爱上他,又把她一脚踹开,他实在是太可恨了!我告诉你,如果有一天,他犯在了我的手里,我一定会帮夏灵出了这口恶气!” 陆景墨拉着她,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佳禾,你听我一句,不要那么冲动。等夏灵拿掉了孩子,他们就一刀两断了,两清了。你要做的,是帮助夏灵重新面对以后的人生,而不是把她拉回以前的仇恨里,明白吗?” 他的这番话,终于让叶佳禾冷静了下来。 她不得不承认,陆景墨说的对,自己是意气用事了。 可她真的太心疼夏灵,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热情自信、意气风发的女孩儿,被慕司沉消磨成了如今的模样。 他几乎是毁掉了她! 这让叶佳禾怎么能不恨? 冷静了很久,叶佳禾点点头,道:“你说的对,但是现在,你送我去夏灵那儿。我今晚陪着她,明天带她去手术。” ------------ 第381章 告诉慕司沉手术时间 陆景墨是知道,叶佳禾跟夏灵的感情的。 要是他执意阻拦,估计叶佳禾这一晚上,都不可能睡得好。 他拿过外套给叶佳禾穿上,叮嘱道:“我送你去,但你一定要冷静,知道吗?夏灵现在肯定很难受,你去了就安慰她,别再提慕司沉,火上浇油了。” 就这样,陆景墨还是开车送她去了夏灵家。 当时的夏灵依然坐在沙发上。 从昨晚到现在,除了上厕所,还有一早去给小萌的碗里加了一大堆猫粮,她再没有挪过别的地方,就在这个沙发上窝着。 家里还是慕夫人让人砸过之后,那种一片狼藉的样子。 叶佳禾走过去,担心的说:“灵灵,你怎么样?你……今天吃饭了吗?” 夏灵脸色苍白,无力的挽起一抹笑容,声音哑的不行,“不想吃。不好意思,我……我没有梳洗,让你们见笑了。” 陆景墨叹了口气,对叶佳禾道:“你也没吃饭,我去厨房做点,你先陪陪她。” “嗯。” 叶佳禾对他道:“你做点清淡的,粥或者面条之类的就行了。她一天没吃饭,也吃不下油腻的。” 陆景墨从冰箱里拿了青菜和火腿,准备做三碗面,这样既节省时间也有营养。 夏灵望着陆景墨忙前忙后的样子,冲叶佳禾笑了笑,道:“真好,他对你真好。” 她苍白的脸上还有干涸的泪痕,虽然现在,她没有哭,但是那红肿的眼皮,早已暴露了这一夜,她是如何度过的? “灵灵……” 叶佳禾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了,她现在这样的状态,绝对是不正常的。 夏灵急切的问:“明天呢?明天可以做手术吗?” “你别着急,只要三个月之内,都是可以的。”叶佳禾抱着她,安抚道:“无论做不做手术,你都要养好自己,只有自己振作起来,你才能在将来遇见对的人,是不是?” 夏灵心里暗暗自嘲,当初郭智对她的态度,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没有哪个男人可以接受她这样一段黑历史的。 可她还是努力弯了弯唇角,点点头,道:“嗯,你说的对,我要振作起来。我……我总能遇到爱我的人。我爸爸也在等着我救呢,我怎么可以颓废?” 叶佳禾的心都揪了起来,哽咽着道:“是啊,你能想明白这一点,就对了。你想想夏叔叔,你也要坚强。” 她们说话的功夫,陆景墨也已经将面条端上了桌。 叶佳禾拉着夏灵的手到了餐桌前,道:“你多少吃点东西,至少现在,这个孩子她还在你的肚子里,你还是他的妈妈,你就要对他负责任,对吗?” 夏灵像个听话的孩子,点了点头,拿着筷子,开始慢慢吃面。 叶佳禾也暂时松了口气,跟陆景墨也开始吃。 餐桌上很安静,可后来,夏灵的眼泪怎么都控制不住。 她一边吃面,一边流着眼泪。 那么美味的食物,在这一刻,却难以下咽。 叶佳禾和陆景墨偷偷对视了一眼。 陆景墨轻轻冲她摇了摇头,让她别说话。 这时,小猫‘喵喵’的叫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叶佳禾为了转移夏灵的注意力,便惊讶的问:“这哪里来的猫啊?你养的?” 夏灵回过神儿来,将正在蹭她脚的小萌抱起来,苦涩的笑了笑,说:“是……他给我买的。” 叶佳禾一顿,恨不得咬舌头。 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尴尬的道:“那什么,这么晚了,要不,咱让这小猫咪去睡觉吧?” 可夏灵就这么将小萌搂在怀里,不撒手。 她的眼中含着细碎的泪水,眸光飘渺,自顾自的说:“它叫小萌,这个名字还是他取的。他以前,是最讨厌这些小动物,因为,他嫌它们不干净。对了,你玩过抓娃娃机吗?” 叶佳禾茫然的摇摇头,完全不明白她问这些,是什么意思? 只见夏灵微微擦了擦眼泪,微笑着说:“他那天晚上,给我夹了很多娃娃。你知道吗?他平时总是一本正经的穿着西装,出席各种很重要的商务场合。但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他拉着我去游戏机厅,抓到娃娃的时候,他也会放肆的大笑。我……我曾经一度以为,愿意为你花心思、花时间的男人,一定是把你放在心里的。” 叶佳禾静静的听着,不忍心打断她的回忆。 如果这样,能让她好受一些,那她愿意倾听。 夏灵说着说着,便痛哭出声,断断续续的问:“佳禾,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呀?他那样的人,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他为什么要在我身上花心思?为什么要陪我过情人节,要陪我抓娃娃,要为我改变自己的习惯?可是……可是他又为什么这样决绝?在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之后,他没有丝毫的犹豫。他哪怕犹豫一下,纠结一下……可是没有,一点都没有。” 别说叶佳禾,就连陆景墨听的头皮都发麻。 他在想,是不是以前自己伤害叶佳禾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在闺蜜面前,哭的这么绝望。 如果那个时候,他可以明白自己的心,给她一个怀抱,是不是后面,也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 夏灵哭着说了很多她与慕司沉的事,叶佳禾只是听着,没有附和,也没有劝说。 陆景墨默默去把碗洗了,又开始收拾她家里昨天被砸的乱七八糟的残局。 夏灵没想到,陆景墨会为叶佳禾改变这么多。 要知道,陆景墨以前可是很讨厌她的,可现在,却为了叶佳禾,这么尽心尽力的帮她。 是他们,让她看清了爱情的模样。 夏灵放下小萌,对陆景墨道:“陆总,你不用收拾了,明天我自己会慢慢收拾的。今天,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了。你带佳禾回去吧,我没事的。” 陆景墨还真是有点不习惯夏灵这幅模样,以前,这女人可是猖狂的没少指着他鼻子骂。 现在这样子,他还真不知道说什么了? “那个……我反正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地上都是碎瓷片,我扫干净再走吧,免得到时候扎着佳禾。” 陆景墨闷着头收拾,心里暗暗想着,慕司沉这丫真是有能耐。 想想夏灵以前多嚣张啊!总觉得如来佛的五指山都镇不住她。 现在可倒好,哭的这么惨,就连他都有点同情她了。 叶佳禾安慰道:“灵灵,你不用不好意思,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夏灵吸了吸鼻子,明明拼命忍着,声音里却还是难免有哭腔,“我们明天就把手术做了,好不好?我……不想再折磨自己了。我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叶佳禾点点头,道:“我刚才已经给妇产科的徐主任发了微信,她说明天下午三点,就可以给你做。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咱们做了手术之后,就重新开始。灵灵,你相信我,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 就这样,陆景墨帮忙将客厅的狼藉收拾了个大概。 尽管他很想带叶佳禾一起回去。 可他太了解叶佳禾的性格了,他太了解他老婆的性格了,想让她丢下夏灵,是不可能的。 而且,在这个伤感的女人面前,他也不能跟叶佳禾表现的太亲昵。 临走时,陆景墨只好叮嘱道:“晚上早点休息,有任何事情都立刻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陆景墨从夏灵这里离开,本想回家。 但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好歹也是他老婆的闺蜜,夏灵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叶佳禾的心。 为了能让叶佳禾安心的生孩子,他决定最后再努力一把! 就这样,陆景墨直接将车开往慕司沉家里。 凑巧的是,慕司沉也是刚从医院探望慕夫人回来,他们恰好在车库遇到的。 慕司沉微微惊讶,蹙了蹙眉道:“你怎么又来了?早上来一趟,晚上又来一趟?陆总,你最近很闲?不用赚钱养三胎了?不用在家陪老婆了?” 陆景墨一副看破不说破的表情,道:“哎,我也想陪老婆,可是没办法啊,我老婆现在正给某人收拾烂摊子呢!夏灵哭的精神都快失常了,我老婆哪能放心让她一个人?” 陆景墨提起夏灵,慕司沉的目光立刻闪过一抹捉摸不透的情绪。 他微微敛住了眸底的沉郁,一边径直向电梯走去,一边问:“那你现在跑来我这儿,是要做什么?” 陆景墨就这么跟着他,似笑非笑的说:“我老婆去陪闺蜜了,我想着,我哥们儿不知道难不难受,我也来陪陪你。免得到时候,你一个想不开,从楼上跳下去了,那夏灵还不得哭的眼都瞎了?” “陆景墨,你没事吧?” 慕司沉瞥了他一眼,甚至都不想让他进家门。 总觉得,自己的笑话,都要被陆景墨看光了! 陆景墨自顾自的说:“那我今天睡客房吧,明天那谁就要做手术了,我得陪你去看看。好歹,咱是个男人,不能连这种时候,连个面都不露一下,是吧?毕竟,也是自己的孩子。” 说到这儿,陆景墨摇了摇头,道:“啧啧啧,我今儿个算是见识了,还是兄弟你有能耐。你都不知道,今天夏灵哭的啊,那叫一个惨!你说,你把她折磨成这样了吧,人家还在那儿哭一声,说一句,我和司沉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他送我永生花,给我抓娃娃……” “陆景墨!” 慕司沉指名道姓的低吼道:“你到底有完没完?你要是想住在这儿,那就闭上嘴。要不,你就给我赶紧走!我对你说的这些,不感兴趣,一点……都不感兴趣。” 疯狂输出完一顿之后,慕司沉背过身去,不想让陆景墨看到他的任何表情。 心中却划过一抹钝痛。 甚至,刚才陆景墨在说话的时候,他脑海中就清晰地浮现出了当时,那女人的样子。 “呵,你们不要被她骗了。她在乎的不是我,那个孩子,也只是她用来要挟我的把柄。” 慕司沉虽然在跟他说话,但又像是暗示自己,说服自己,“她和外面那些女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陆景墨几乎是看透了一切,他故意说道:“行,算我多管闲事了。那我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反正明天她就去把孩子拿掉了,你现在,肯定如释重负了吧?好好睡,做个好梦!” 他说完,轻车熟路的去了客房。 慕司沉咬了咬牙,要不是看在多年的兄弟份儿上,他觉得自己一定会给陆景墨这家伙丢出去! 以前他跟叶佳禾三天两头闹的时候,找他喝闷酒的时候,他什么时候这样往他心窝子上捅过? 这家伙可倒好,大晚上的还得跑过来给他添堵! 慕司沉回到自己的卧室,他泡了个热水澡,还特意用了安神的精油。 这个精油,也是夏灵以前买的,说是可以促进睡眠。 后来,她嫌味道不好闻,只用了一次就不用了。 慕司沉莫名的就将它拿了出来,他想试一试,到底是不是真的能安神? 他只想……踏踏实实的睡个好觉罢了。 将自己沉在巨大的浴缸里,他深深的舒了口气。 可一闭上眼睛,夏灵的模样,她的笑,她的闹,还有那娇嗔的样子,就如影随形跟着他。 或许,是被陆景墨晚上那句话诅咒到了。 他竟一夜都没有睡着,更不可能,做个好梦。 …… 翌日清早,慕司沉眼底的乌青格外明显。 他明明满心的疲惫,但又无法入睡。 陆景墨了然一笑,道:“你要不要跟我取取经?我可以给你传授一点经验。你这种状态啊,我可太熟悉了。” “不用,你该干嘛干嘛去!” 慕司沉仍旧是清冷,仿若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往沙发上一坐,拿起报纸似乎很认真的看着,丝毫不理会陆景墨的存在。 陆景墨毫不留情的吐槽:“装模作样!也不知道报纸上的字看进去了多少?” “你给我做早餐吧。” 慕司沉突然看着他,道:“从昨天到现在,我都没有吃饭。既然你这么闲,不如给我做点饭,做做好事?” 陆景墨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说什么?我?给你做早餐?” 真是搞笑极了! 昨晚上给夏灵做饭、收拾家,今儿个又要他给他做? 难道,他上辈子欠了他俩的吗? 他一个陆氏总裁,放着上亿的生意不做,在这儿陪他俩玩呢? 陆景墨想想别提多憋屈了。 他自顾自的去门口换鞋,冷声道:“我以后再也不想管你这些破事了,随便你吧!想吃饭,自己做去!” 慕司沉松了口气,心想,终于把他给气走了。 可没想到,陆景墨一只脚都踏出了门,又突然对他道:“对了,夏灵下午三点的手术。” 说完,他离开了他家。 慕司沉气的扔掉了手中的报纸,简直想跟他绝交! 走就走吧,干嘛要告诉他这些? 他在乎吗? ------------ 第382章 叶佳禾生了 慕司沉深深吸了口气,转而去衣帽间穿戴整齐,准备去律所上班。 夏灵不过就是一个女人罢了,而且,还是夏东天的女儿。 她凭什么让他为了她,不工作、不吃饭、不睡觉? 呵,夏东天的女儿…… 她不配! 慕司沉去了律所,便投入了疯狂的工作中。 有些事情,只要他愿意,他随时可以忘掉。 然而,他似乎被上了蛊,看了一会儿文件,他的目光就会落在一旁的时钟上。 距离下午三点时间越近,他的心,越是乱,就连桌上的文件,都看不下去。 …… 另一边。 叶佳禾正在陪夏灵去医院的路上。 她现在快生了,不好开车,夏灵又因为状态不好,所以,他们打了一辆计程车。 夏灵一直望着窗外,看着一闪而过份风景,就好像,她跟慕司沉的这五年。 所有的难过和快乐,都像这匆匆往后窜的风景,她还没来得及回味,就已经消失不见。 夏灵的手一直落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 尽管,她和这个宝宝之间,隔了一层皮肤,但是她相信,宝宝是可以感受到她的。 做出这样的选择,就好像是亲手杀掉自己的孩子。 他们没有见过面,她甚至不知道这个小孩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但她就是觉得,那种融进骨血里的感情,在这短短几天内,疯狂的滋长着。 两点半的时候,他们到了医院。 夏灵站在医院门口,吹着和煦的风,回头望着宽阔的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和人流。 终究,她叹了口气,失望的回过头,对叶佳禾道:“我们进去吧。” 叶佳禾知道,她在看什么,她又在等什么? “灵灵……” 她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此刻对于夏灵,所有的安慰,都是苍白的。 夏灵的眼神里,已经完全没有了神采,只有死一般的悲凉。 她冲叶佳禾笑了笑,道:“我知道,生活不是小说,哪里会有这么多奇迹发生?我都知道的。” 就这样,她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医院。 可是,她们谁都没有发现,不远处的马路边上,一辆黑色的车。 慕司沉坐在车里,望着窗外她们的背影,那双手,不自禁的握紧了方向盘。 …… 妇产科门口。 叶佳禾陪着夏灵在外面的走廊上等,听说,前面还有一个就到他们了。 当手术室的门打开,前面那个做手术的年轻女孩儿,躬着身体,面色苍白的走出来,护士便叫了夏灵的名字。 夏灵依旧握着叶佳禾的手,手心中全是冷汗。 叶佳禾安慰道:“我已经跟徐主任说了,会给你做无痛的,会打麻药,你千万不要害怕。没事的,一定会没事。” 夏灵拥抱了一下叶佳禾,道:“我不怕,真的。” 尽管如此,她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 叶佳禾眼眶通红,点点头,道:“我在外面等着你。” 就这样,夏灵进去了手术室。 徐主任知道她是叶佳禾的朋友,所以对她格外关照了些,先是安慰了夏灵一番,还对她道:“一会儿我会先给你打麻药,无痛人流技术现在很成熟了,你不用太过紧张。” 夏灵平静的躺在了手术床上。 无论心里有多么波涛汹涌,但是此时此刻,她已经没有了其他选择。 这是她必须要走的路,必须得一个人面对的路。 “医生,我可以不打麻药吗?” 她望着徐主任,认真地问。 徐主任微微惊讶,确认道:“不打麻药?如果这样的话,手术过程,可能会有点痛苦。” 夏灵的嘴角勉强挽起一抹弧度,点点头,道:“是,不打麻药。” 一会儿,她的宝宝一定会很痛很痛,作为妈妈,她有什么资格不痛? 她要真真切切的感受着,她的骨肉从她身体里剥离的那种锥心刺骨的痛。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彻底忘记那个占据她生命五年的男人。 终究,是一场浮华的梦。 夏灵闭上了眼睛,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听着周围的护士在准备着器械,冰冷的手术器械声叮叮当当作响,夏灵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怕,她真的是怕…… 就算刚才她装的再坚强,但是她的心一直到现在,都在剧烈的颤抖着。 徐主任的声音在这个空旷旷的房间响起,“夏小姐,那我们就开始了!” 夏灵紧紧攥着手指,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嗯”。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突然被一阵巨大的力量推开。 “不可以!” 慕司沉的声音随之响起,仓皇而紧迫,“不可以!住手!” 那一刻,夏灵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她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听。 直到小护士不满地说:“你没看见手术室门口的字儿吗?男士勿进,你怎么回事?出去!” 徐主任放下手术器械,让夏灵先整理一下,自己从里间出来了。 “你是夏小姐的什么人?” 徐主任狐疑的望着慕司沉,解释道:“夏小姐已经签了手术同意书。” 慕司沉没有任何解释,径直往里闯了进去。 直到,看见夏灵孤零零的坐在手术床上,无助又凄楚的看着他。 ‘轰’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脑海中炸开。 良久之后,他才终于有勇气问一句:“你……手术做了吗?” 夏灵咬着下唇,摇摇头,闷闷的道:“正准备开始,你就来了。” 当听到这样的答案,慕司沉竟然觉得,是那么的庆幸。 就算现在,他和夏灵之间存在着太多问题,仇恨、长辈、身份地位,甚至以后,他们的路也不会好走。 但这一刻,他知道,他的庆幸早已超越了这些问题所带给他的负担。 夏灵无声的望着他,似乎根本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出现? 她的眼中,有紧张,还有那种令人心疼的小心翼翼。 在他面前,她永远都是这么战战兢兢。 慕司沉再也没有办法维持那份冷静和骄傲,他猛地将她搂进怀里,一遍遍的抚摸着她的头发,低低的说:“灵灵,对不起,对不起……” 夏灵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这几天所有的压抑和委屈,在他将她拥入怀中的这一瞬间,轰然崩塌。 她在他怀里崩溃的大哭起来,“慕司沉,你这个混蛋!” 豆大的泪珠一颗颗滑落,沾湿了慕司沉昂贵的衬衫,也让男人的心,无端的揪紧。 虽然她嘴里骂着慕司沉,可她却同样抱着他,抱得好紧。 慕司沉的下颌紧贴着她的发顶,像是抱着一个失而复得的宝贝,柔声道:“是,我混蛋,怪我。” 他捧起夏灵挂满泪珠的脸,用指腹帮她擦着眼泪,道:“别哭了,我心疼。” 可他越是这么说,她就哭得越厉害,怎么都收不住。 慕司沉只好将她搂在怀里,耐心的哄道:“那你回去之后,使劲打我,好不好?你打我一顿,我绝不还手。” 夏灵破涕为笑,推开他,愤愤地说:“我才没有力气打你!” 慕司沉忽然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失去重心的夏灵心一惊,下意识的搂住了他的脖子。 慕司沉深邃的眸子望着她,语气坚定、毋庸置疑,道:“我们回家。” 徐主任看着他俩这场面,一头雾水。 这还是她工作二十多年,头一次见识到,在人流手术室里,腻腻歪歪,粘粘乎乎的小两口儿。 等慕司沉抱着夏灵从手术室里出来的时候,叶佳禾简直是惊呆了。 她不过是去洗手间上个厕所的功夫,慕司沉怎么就来了? 不仅如此,这…… 叶佳禾忍无可忍的指着他骂道:“你来干嘛?灵灵手术也做了,孩子也没了,现在你又跑过来演什么?演深情人设,要给你搬个奥斯卡最佳表演奖吗?” 徐主任连忙跟出来,道:“Susan医生,手术没来得及做,这位先生突然冲到手术室里,说不让做了。我也不知道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叶佳禾顿时有点懵。 她只好尴尬的跟徐主任道了歉,道:“不好意思,徐姐,我还没弄清楚情况,耽误你时间了。你去忙吧,我们这边没事了。” 徐主任寒暄道:“你跟我还客气什么,之前我家婆婆做手术,没少麻烦你。那行吧,有事再联系。” 徐主任回到诊室之后,叶佳禾像个护崽的母鸡,对慕司沉道:“你把灵灵给我放下来!” 夏灵也觉得周围的人都投来异样的眼神,让她十分别扭。 所以,她对慕司沉道:“你先让我下来。” 慕司沉却依旧这么抱着她,对叶佳禾道:“这两天,辛苦你了,一直陪着灵灵。你放心,我以后,会疼她的。” 他本来是很真诚的想感谢一下叶佳禾和陆景墨,要不是他们,很可能他真的会做出一个让自己后悔终生的决定。 可不知道为什么,感谢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好像就变味儿了。 不仅没有让叶佳禾体会到他的感谢,反而把叶佳禾觉得他是在挑衅。 因此,叶佳禾拦在他面前,道:“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把话给我说清楚,我是不可能让你带走夏灵的。” 夏灵趁机从慕司沉怀里下来,可还是被慕司沉拉住了手,不让她离开自己身边。 叶佳禾仰着头,瞪着他,“你赶紧给我把她放开。否则,我现在给白雅慧打电话,你信不信!我倒要让她看看,他未婚夫是怎么缠着我朋友,甩都甩不掉!” 慕司沉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他不由得蹙眉道:“叶佳禾,我跟夏灵之间的问题,我们自己解决!你不要把你自己当成救世主似的,看在景墨的面子上,我对你客客气气的,可你别觉得我怕你!” 叶佳禾被他气的正想据理力争,可突然,肚子传来一阵疼痛。 紧接着,羊水就滴了下来。 夏灵没见过生孩子不懂,慕司沉虽然也不懂,但看着叶佳禾此时捂着肚子,痛苦的模样,他立刻叫来了医生。 幸好,这里是妇产科,刚才徐主任就在诊室。 夏灵扶着叶佳禾,急坏了,“佳禾,你……你没事吧?你……” 徐主任一出来,便道:“Susan羊水破了,快要生了,来,搭把手,把她抬到平车上,现在准备进产房。” “生了?” 夏灵和慕司沉对视了一眼,赶紧帮着把叶佳禾抬到了平车上。 “佳禾,我现在就给陆景墨打电话,让他过来。”夏灵愧疚的要命,握着叶佳禾的手,道:“你别紧张啊,他马上就过来了。对了,要不要我去接冉冉和阳阳也过来?都怪我,让你提前生了。” 叶佳禾肚子疼的吸了口气,反而安慰她道:“不用这么兴师动众的,叫陆景墨过来就行。不怪你,下周就是预产期了,现在生也没提前多久。没事的!” “加油啊,佳禾,一定会顺利的!我们一直都在外面等你!” 夏灵将她送到产房门口,本想陪着她进去,可医护人员不让。 产房的门关上之后,夏灵焦急的在外面来回踱步。 慕司沉走过去,牵住她的手,安抚道:“你别急,叶佳禾已经是第二回生孩子了,应该很有经验了。我觉得,问题不大。” “都怪你!” 夏灵甩开他的手,愤愤地说:“都是你把佳禾给气的!慕司沉,你说,我上辈子到底是欠了你什么呀?这辈子不仅我得来还债,佳禾也得被我牵连!” 慕司沉叹了口气,道:“我也没想到,她会在这时候,就……就生了。” 说到这儿,他忽然将她揽进怀里,认真地说:“不过回去之后,我会好好学习一下这方面的知识,免得到时候你生的时候,我手足无措。” 夏灵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忽然往后退了两步,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低低的说:“我……真的搞不懂你在想什么了?这件事,我们等佳禾生完孩子再谈吧,我现在……脑子很乱,真的。” 慕司沉知道,现在的夏灵就像一只受了惊吓的羔羊,而他,就是那个猎人。 她已经对他,产生了警惕和防备。 因此,他不再逼她,而是柔声道:“好,我们回去慢慢谈。” 两人正说着,陆景墨匆匆赶过来了! 他一路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问:“佳禾呢?怎么突然就生了?” ------------ 第383章 慕律师,我真的好喜欢你 慕司沉心虚的道:“在诊室。大概……是被我气的。” 陆景墨急的要命,指着他,道:“我回头再找你算账!” 说完,他立刻去找医生,说要陪产。 当年,叶佳禾生冉冉和阳阳的时候,他没有陪着她。 现在,说什么,他都必须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陆景墨进去之后,夏灵和慕司沉依旧在外面等着。 两人坐在医院外面的走廊里,慕司沉让夏灵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先休息会儿。 他抚着她的头发,问:“饿不饿?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吧?不知道叶佳禾得多长时间才能出来。” 夏灵摇了摇头,道:“我什么都不想吃。只有看着佳禾和宝宝平平安安的出来,我才能放心。” 慕司沉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道:“但是现在,你肚子里也有宝宝了,万一饿坏了,可怎么办?” 夏灵心里莫名的乱了起来,她坐直了身体,凝视着慕司沉的眼睛,问:“你真的想清楚了吗?三个月之内做手术,对母体损伤还小一些。如果月份大了,你再反悔,我真的会恨死你。” “是,我想清楚了,我要这个孩子。” 慕司沉的声音虽然很平静,但也很坚定,他一字一句的说:“之前是我不好,是我太自私,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 夏灵的心仿佛被那种温暖的感觉渐渐填满,可她还是忐忑不安的说:“但是,你母亲那边怎么办?白雅慧怎么办?我……我不会当你的情妇,更不会生下私生子。否则,别说佳禾会看不起我,就连我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 她说的这些,其实慕司沉心里比谁都明白。 毕竟,这个孩子来的实在是太意外了。 他什么都没有准备好,那么多的问题都没有解决。 他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他喜欢让任何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可唯独夏灵,永远都会动摇他的决定,让他所有的做法,都偏离轨道。 无论眼前有多少问题,他只知道,他不想她受伤,更不想她彻底从他生命中消失。 慕司沉的沉默,让夏灵的心七上八下起来。 因为直到现在,她也觉得,自己猜不透慕司沉。 她害怕他的阴晴不定,也害怕他的凉薄绝情。 可是,今天当他突然出现在手术室,跟她说对不起的时候,她是那么激动,那么幸福。 夏灵不禁有些失望,对他道:“如果你后悔了,你现在就可以走。我会把这个孩子处理掉,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 “不不不。” 慕司沉立刻开口道:“我刚才,只是在想,应该怎么跟你说?夏灵,你和这个孩子,不是我的麻烦,我今天很庆幸,我及时赶到了,阻止了悲剧的发生。但是,我现在没有办法给你任何承诺,因为我们之间,的确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 夏灵一动不动的望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她的心,毫无规则的跳动着,越来越快。 可慕司沉却握着她的手,让她的手贴在他心口,郑重地说:“但是我可以跟你保证,我会尽快处理好这些问题。你给我点时间,我要好好计划一下以后的事。无论以后遇到什么问题,我们一起面对,好吗?” 她说完,夏灵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头埋在他颈间,抱得他紧紧的。 她哽咽着道:“你说话算数,不许骗我。” “嗯,不骗你。” 慕司沉也同样拥抱着她,这两天心中的沉郁,仿佛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他忽然发现,或许夏灵在他心里,比他想象的,要重要得多。 夏灵喜极而泣,刚才慕司沉那番话,对她来说,比任何表白都让她安心。 尽管,她也知道他们的路,或许会很难走,或许会面临很多困难。 但是,只要有慕司沉在的地方,她就不会害怕。 就在这时,产房的门打开了。 一个护士从里面出来,道:“陆先生让我跟你们报个喜,叶医生生了,母子平安。” “真的啊!” 夏灵惊喜的要命,要不是在医院,她差点就尖叫出来了。 慕司沉却比她淡定多了,他问:“那孩子和母亲什么时候可以出来?我们……想看看。” 否则,这一夜的,不是白等了! 护士说道:“产妇刚生产完,身体比较疲惫,已经睡了。如果你们想探视的话,可以明天再来。” 夏灵连忙道:“没关系,只要大家都平平安安的,就好。我们什么时候都可以过来!” 护士回到产房之后,夏灵庆幸的拍着心口,道:“老天保佑,佳禾真的太厉害了!” 慕司沉忍不住吻了吻她,道:“到时候,你也会这么厉害的。每一个妈妈,都是很伟大的。” 夏灵抬头望着他,眼中恢复了神采,道:“我到现在,都觉得像是做梦似的。慕律师,你告诉我,这是真的吗?佳禾生了个儿子,母子平安。我……我的宝宝还在肚子里,他还在。” “是啊是啊,这都是真的,不是做梦。” 慕司沉忽然低头吻着她的唇,轻轻咬了一下,道:“怎么样?疼不疼?” 夏灵推开他,满脸通红的说:“这里是医院哎,慕律师!” 男人双手掐着她的腰肢,语气里带着一抹危险,道:“你叫我什么?” 夏灵怯怯地望着他,别别扭扭地喊了声,“司沉……” 慕司沉这才满意的勾起唇角,道:“走吧,我们先回家,明天等叶佳禾恢复一点了,我们再来看她。” “嗯。” 夏灵被他拉着手,走进了电梯,准备回家。 路上,她饿着肚子发出的咕咕声,在车里格外清晰。 夏灵有些难为情的将脸转向车外。 慕司沉忍不住笑了笑,道:“饿了吗?回去给你做好吃的。” 毕竟,这个点,外面的商店早已经关门了。 他将车速加快了一些,赶紧开到了家。 夏灵忽然想起什么,连忙道:“完了完了,我忘记喂小萌了。今天我出来一天,她肯定得饿死了!” 慕司沉望着这样生动可爱的她,唇边扬起一抹微笑。 “那你去喂猫,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说着,他已经往厨房走去。 夏灵去了楼上的房间,小猫咪一看她回来,赶忙从窝里起来,伸了个懒腰,喵喵叫着朝她跑过去。 “小萌,是妈妈不好,今天把你忘了。” 夏灵看着空空的食盆,连忙给她倒上了猫粮和各种冻干。 小家伙幽怨的蹭了蹭她,这才埋头干饭,吃的别提多香了。 后来,她闻到了楼下传来的香气,她自己的馋虫也被勾了出来。夏灵下去的时候,慕司沉已经将做好的饭菜端上了桌,三菜一汤,很清淡,干干净净。 夏灵正准备开吃,慕司沉用筷子打了下她的手,道:“去洗手!” “洁癖!” 夏灵吐槽了一下,还是乖乖去了洗手池边。 慕司沉轻斥道:“你懂什么?猫咪身上寄生虫很多的,以后摸了猫,必须洗手!” 夏灵乖乖的按照他的吩咐做。 两人坐下之后,夏灵总算能大开吃戒了。 慕司沉这两天也没怎么吃东西,现在,事情告一段落,他也感觉到饿了,吃了两碗米饭。 吃饭时,夏灵忽然想起了慕夫人,不安的说:“对了,你妈妈现在怎么样了?她……没事吧?” 慕司沉顿了顿,道:“没事了,以前,她也有过几次这种情况。我妈那天过来,我知道是她先为难的你,让你受委屈了。” 想到那天慕夫人的话,夏灵的心里其实还是很难受。 但谁让那是慕司沉的母亲呢? 她不想让慕司沉夹在中间难做。 因此,夏灵摇了摇头,道:“只要你不觉得,是我故意气她的,就行。” 慕司沉笑了笑,道:“我当然不会那么认为。我的女人,我自己清楚。” 夏灵心里滋生出一种莫名的暖意和归属感。 吃完饭之后,夏灵想去洗碗,也被慕司沉拦了下来。 “你快去洗澡休息吧,这些我来收拾。” 慕司沉将碗筷从她手里拿过来,去了厨房。 夏灵心里格外温暖,格外甜蜜,她跟着他去了厨房,从身后拥着他。 “怎么了?” 慕司沉低头望着腰间那双手,道:“乖,我洗了碗就去陪你。现在真的太晚了,你有宝宝,已经不是一个人了,要有足够的睡眠,知道吗?” 夏灵还是不愿意松手,他洗碗,她就这么抱着他,将头贴在他宽阔背上。 “慕司沉,你有时候好的让人觉得不真实。” 她的声音轻轻的,淡淡的,“可是,我真的好喜欢,慕律师,我……真的好喜欢你。” 虽然这五年来,他早已在她心里扎下了根,但是她从来都没敢跟他说过自己的心里话。 因为他很早就告诉过她,他怕麻烦的女人,他要她离开的时候,她必须随时离开。 自那之后,她卑微的将她最真实的感情埋在心底,像逢场作戏一样,跟他真真假假的相处着。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装作不爱,装作不喜欢的时候,她有多难过。听着她小心翼翼的告白,慕司沉身子微微有些僵。 他笑了笑,道:“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夏灵听出他的戏谑,立刻放开了他,娇嗔地说:“没听清楚就算了!我去洗澡了!” 就在她转身之际,一个有力的手拉过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带到了怀里。 慕司沉早已没了心思洗碗,他捏着她的双肩,将她提起来,迅速吻住了她的唇。 夏灵伸出手,攀住他的脖颈,跟着他的节奏,投入的回应着。 她整个人被他紧紧抱着,恨不得,将她揉碎进身体里。 直到很久之后,这个缠绵的吻才接近尾声。 两人的气息都有些不稳,怀中的小女人羞涩的望着他,似水的眸光透着一种媚色,让慕司沉身体中某些欲望蠢蠢欲动起来。 他克制的滚动着喉结,嗓音低沉沙哑,“快去洗澡,睡觉!” 看清了慕司沉眼中那份灼热,夏灵红着脸赶紧跑去浴室,生怕再呆下去,他们擦枪走火,伤到了肚子里的宝宝。 等他们躺到床上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了。 夏灵像只小猫儿似的窝在慕司沉怀里,紧紧抱着他,不愿意撒手。 慕司沉有些无奈,以前,也没觉得她这么黏人呢。 他甚至觉得,他在她心里,也不过就是逢场作戏。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自己对夏灵,是这么的重要。 越是这么想,慕司沉心里越是愧疚。 他吻着怀里小女人的头发,柔声道:“灵灵,你怪我吗?你恨不恨我?” 夏灵很认真的想了想,默默的说:“前几天,超级恨你,杀了你的冲动都有了!” 慕司沉心下一惊,悻悻地说:“那我还得感谢你的不杀之恩。” “那当然了!” 夏灵娇嗔的瞪了他一眼,道:“要不是我还有点理智,真想跟你同归于尽了。” 望着慕司沉逐渐暗下来的脸色,夏灵还以为他生气了,连忙道:“哎呀,我跟你开玩笑的!我怎么舍得让你死?你死了,我和宝宝怎么办?你还得给我们赚钱花呢,赚好多好多钱!” 慕司沉哭笑不得,捏了捏她的鼻子,道:“你这个小东西,真是算得明明白白的!” 夏灵瞥了他一眼,愤愤地说:“你之前不是已经知道,我是个见利忘义的女人了?别忘了,我可是找你勒索了两千万咯!” 慕司沉宠溺的说:“嗯,就当是给你的零花钱。他们都说孕妇要放宽心,开开心心的,我看啊,你只有逛街花钱的时候,最开心!” 夏灵叹了口气,佯装遗憾地说:“可是……我都把那张支票撕了。要不,你再给我开一张吧?” 她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可爱又不失妩媚。 慕司沉看痴了,一边吻着她,一边道:“别说开一张,开十张都没有问题。” 感受到男人温热的手掌,在她皮肤上留恋。 夏灵也觉得自己像是被火烧起来了。 情到深处,她还是拒绝了慕司沉,将自己用被子紧紧裹起来。 “不可以!” 夏灵怯怯地看着他,道:“三个月之前很危险的。” 慕司沉微微敛住了某种的灼热,压低声音道:“那你就乖乖睡觉,不准再撩我。” 夏灵调皮的笑了笑,道:“那你能不能抱着我睡?” 慕司沉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觉得,这小东西一定是故意的! 可有什么办法? 自己选的小东西,自己要宠着,要忍着啊。 ------------ 第384章 他心甘情愿 就这样,慕司沉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忍着那种只能看不能吃的冲动,将软软的她抱在怀里。 他们睡得晚,第二天快到中午才起来。 折腾了这么多天,他们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今天,他们才终于睡饱了,只觉得全身的疲惫都一扫而光。 夏灵一醒来,突然坐起来,道:“哎呀,这都几点了?我们还没去看佳禾呢!我还没看到我干儿子呢!你怎么不叫我起来呀?” 慕司沉拿出手机,递给她,道:“人家景墨都发到朋友圈里了,你睡的跟小猪似的,我怎么叫的醒你?” 夏灵又想到昨天那兵荒马乱的一天,她的手放在小腹上,露出一抹幸福的微笑,道:“宝宝,早啊!” 慕司沉望着她平坦的小肚子,也觉得很神奇。 这里正在孕育着一个生命,是他与夏灵的结合,他很快就要做爸爸了。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摸了一下。 夏灵期待的问:“你感受到了吗?” 慕司沉顿了顿,摇摇头,“没有。” “切,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爱他啊!” 夏灵郁闷的撅着嘴,道:“你真的感觉不到吗?” 慕司沉无奈失笑,“你这才一个多月而已,怎么可能感受到?你总不能不让我说实话吧?” “你……真的爱这个孩子吗?” 夏灵忽然有些疑惑,望着他,道:“你真的不是勉强接受他的吗?慕律师,我……不喜欢勉强。” 慕司沉这才发现,自己对夏灵造成的伤害,已经让她极度敏感。 她现在不仅会察言观色,而且,很在意他的每个表情,每一句话。 慕司沉没有回避她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说:“灵灵,你是了解我的,没有人能威胁我,做我不愿意的事。既然我决定接受这件事,那我就一定会对你负责,会对孩子负责。我是心甘情愿的,没有任何勉强。” 夏灵终于舒了口气,笑了笑,道:“那我就放心了。我最怕的就是,你会后悔,你心里不爱他。” 慕司沉抚了抚她的脸颊,深深地说:“怎么会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你放宽心,其他的事,交给我处理。你只要相信我,好吗?” 夏灵重重地点点头,道:“我相信你。在我心里,慕律师一直都是无所不能的!” “是吗?” 慕司沉眼中含笑,圈着她的腰肢,道:“我在你心里,这么厉害啊?” 夏灵认真地说:“当然了,我完全相信慕律师的能力。” 随即,她凑过去,在她耳边,用气声说道:“各方各面的能力!” 慕司沉被她撩的浑身不舒服,赶忙将她拉得远了些,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没有办法弄你了?要是把我的火撩起来了,你得负责灭掉!” 夏灵立刻乖了,不敢再对他动手动脚。 这时,慕司沉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母亲。 夏灵心一惊,有点紧张的看着他。 慕司沉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拿着电话去了外面的阳台。 “司沉啊,你今儿个怎么还不来?”慕夫人不满地说:“昨天我们不是说好了,今天一起去看看你白伯父,还有雅慧吗?” 慕司沉顿了顿,道:“今天工作上有点事,我晚点再过去。” “对了,你来的时候记得带一些好的补品,或者极品茶叶。你白伯父喜欢喝茶。” 慕夫人叹了口气,道:“说到底,是夏灵那个小狐狸精惹出来的事,咱们理亏!还有雅慧,你把她关在阳台上,到底是不是故意的?你给我说句实话!” 慕司沉眉宇间透着一抹不耐,语气却又十分平静,“妈,那天我不是已经跟您说了吗?我只是突然有点急事要出去,顺手把门锁上了。您再问,我还是这句话。” 慕夫人最终还是相信自己儿子的。 虽然白雅慧嚷着说慕司沉是故意的,但是慕夫人想到自己暴雨天把夏灵关在阳台之后,慕司沉不是还说她这样搞不好会出人命的? 既然慕司沉什么都明白,又怎么可能铤而走险,这么对白雅慧? 慕夫人终于放心了,催促道:“那你赶紧过来,下午我们一起去看看亲家。” 慕司沉虽然十分排斥白家人,但慕夫人那边,他没有办法交代。 他现在甚至有点后悔,之前不该告诉慕夫人,夏灵的真实身份。 如果他没有说,慕夫人会不会也不像现在这样,痛恨她、讨厌她? 慕司沉站在阳台,蹙眉沉思着。 得赶紧想个办法,跟白家解除婚约啊! 不仅要解除婚约,还得稳住慕夫人,让她接受这件事。 他揉了揉发痛的眉心,只觉得再难做的案子,也没有这件事让他一筹莫展。 直到听见外面的脚步声,他才回过神儿来,从阳台上出来。 夏灵正从冰箱里拿出食材,准备做饭。 “我来。” 慕司沉将刚才的烦心事压在心底,问:“你想吃什么?” 夏灵笑的很甜蜜,眸中沁着久违的光彩,歪头望着他,“你这样,会把我宠坏的。再说了,就算有宝宝了,这些力所能及的事,我也可以做的。” 慕司沉将她揽在怀里,柔声道:“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不要胡思乱想,安安稳稳把孩子生下来。” “嗯。” 夏灵轻轻应着,想到刚才慕夫人的电话,她不安的问:“你妈妈给你打电话,没事吧?” 慕司沉微微一顿,道:“可能是想出院了,让我下午去接她出院。” “哦。” 夏灵抿了抿唇,道:“怎么说她这次发病也是因为我,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道歉。” “你道歉?” 慕司沉意外的望着她,毕竟,夏灵这样的性格,怎么会让自己受委屈? 可夏灵却认真的说:“你妈妈这么讨厌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扭转她对我的想法?但是,我不想你左右为难。” 她的懂事,让慕司沉既心疼又难受。 “灵灵,这次的事不怪你,你不需要道歉。”慕司沉淡淡地说:“我妈那边,我会好好跟她说的。下午我先送你去看叶佳禾,然后我再去我妈那儿。” 夏灵因为慕司沉的明事理而惊讶。 当时他妈妈突发癫痫之后,她就一直害怕,他会不问青红皂白的将锅甩在她的身上。 但是,他并没有。 就这样,中午吃了饭,慕司沉就将夏灵送到了月子中心。 昨天叶佳禾顺利生产完后,陆景墨就把她送到了海城最好的月子中心修养。 本来,慕司沉是不想上去了,但若不是陆景墨和叶佳禾,自己恐怕根本就看不清自己的心。 因此他觉得叶佳禾生孩子这种大事,还是有必要跟夏灵一起去探望一下。 他和夏灵买了礼物给孩子,又带了鲜花。 冉冉和阳阳此时都在。 见他们过来,两个孩子都很有礼貌的打招呼:“慕叔叔好,干妈好!” 慕司沉一笑,将两份国外带回来的巧克力递给他们。 “谢谢慕叔叔。” 阳阳很礼貌的道谢。 而冉冉很惊喜的问:“哇,我还以为只有弟弟有礼物呢!今天来看妈咪的人,都只给弟弟带了礼物,没想到我也有呀!” 慕司沉捏了捏她软软的脸蛋,道:“那当然啦,我们冉冉是最可爱的孩子,怎么会没有礼物?” 夏灵在一旁轻轻松了口气。 当时准备礼物的时候,她的确是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个新生的孩子身上。 还是慕司沉提醒说,不要厚此薄彼,将前阵子去国外出差带回来的巧克力拿上了。 夏灵心里又对慕司沉崇拜了几分。 总觉得,他以后要是做了爸爸,一定是个好爸爸。 陆景墨正抱着襁褓中的孩子,哄他睡觉。 夏灵凑过去,轻轻摸了摸小宝宝的脸,软软的触感,又Q又弹。 她叫来慕司沉,让他也看一看。 以前的慕司沉其实对小孩子并没有什么兴趣,他也没有想过什么年纪必须要生个孩子。 可如今,望着叶佳禾跟陆景墨生的这三个孩子,一家子其乐融融的,他心里还真有点羡慕了。 慕司沉此时不由得开始问陆景墨一些育儿心得。 而夏灵走到叶佳禾床边,道:“昨天你真的吓死我了!不过看你现在脸色那么红润,状态也那么好,我就放心了。” 叶佳禾幽幽的说:“你是放心了,可我还担心着呢!” 夏灵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可慕司沉和陆景墨在旁边,她实在不好意思跟叶佳禾说姐妹间的悄悄话。 因此,她帮叶佳禾掖了掖被角,安抚道:“你这两天先好好休养,不要担心我。过几天,我一定一五一十的告诉你,好吗?” 这时,慕司沉的手机响了,是慕夫人催他过来。 他只好对夏灵道:“你在这里再呆一会儿,我晚点回来接你。” 说完,他匆匆离开病房,往慕夫人的医院去。 …… 刚到医院,慕夫人就不满地抱怨道:“你怎么现在才来?说好的跟我一起去看亲家,你看这都几点了?” 慕司沉不以为意地说:“他们不是在住院么?又跑不了。您急什么?” “你这孩子,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慕夫人想到白雅慧告的状,不禁怒道:“对了,我问你,那个小妖精怎么还不把对白家不利的新闻给删了?我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东西,一点儿家教都没有,怪不得是夏东天的女儿!打人也就算了,居然还把公开挑衅白家!你知不知道,你伯父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白家股票市值一落千丈,你白伯父连睡觉都睡不好!” 慕司沉就知道,白家一定会找各种机会利用慕夫人,为他们自己寻求各种利益。 他对慕夫人道:“这个新闻,不是夏灵写的,是她手下的记者写的。而且这是她的工作,不存在什么挑衅不挑衅的。要是白家干干净净,又有谁能往他们身上泼脏水?” 慕夫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儿子,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个小狐狸精都把我气的癫痫发作了,你居然向着她说话?司沉,你搞清楚没有,她爸可是害死你父亲的人,害得我们孤儿寡母受尽屈辱的人啊!” “妈,您别激动,医生说,您这个病不可以让自己的情绪起伏这么大。” 慕司沉安抚道:“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夏灵他们杂志社发的新闻,并非公报私仇,或者攻击白氏。您知道白威都干了些什么吗?您确定,您不是助纣为虐?” 慕夫人冷哼了声,道:“你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也不听我的了。你是律师,我也争不过你,说不过你。算了,你跟我去看看亲家和雅慧吧。说到底,都是我们不对,把人家害成这个样子。” 慕司沉一字一句的说:“妈,我可以陪您去看他们。但是,您千万不要有这种想法。我们没有哪里不对,只是出于关心和礼貌,才去探望他们的。” 慕夫人只当这是儿子的倔脾气。 她急匆匆的站起身,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快走吧!” 慕司沉只好带着母亲,去了另一家医院,探望白威和白雅慧。 这是一家私立医院,他们住的是VIP病房,一百多平的病房是两室一厅的构造。 白雅慧和白威一人一间。 明明没什么事了,可就是为了在慕夫人面前卖惨,怎么都不肯走。 白夫人一见到慕夫人,立刻就迎了上去,哭啼啼的说:“亲家,我们白家这到底是招谁惹谁了?一夜之间,我们白氏被公众骂成了这样子,公司也岌岌可危!还有我们雅慧,到现在,还病在床上,连班都不能上。” 说到这儿,白夫人看了眼一脸平静的慕司沉,却发现他一点歉意都没有。 因此,她索性使出杀手锏,对慕夫人道:“亲家,实在不行,我们这门亲事,就算了吧!大概是,我们两家真的是没缘分,就连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都敢对我们老白动手。这……真是没天理了!” 而白威冷哼了声,道:“那个女人真是太嚣张了!我们雅慧,可受不了这样的气!” ------------ 第385章 他正在适应父亲的角色 “哎呀,你们别冲动啊,这退亲的事可不能动不动就挂在嘴边的。” 慕夫人走到白威床边,陪着笑脸道:“亲家,这件事,大概是有什么误会。我们司沉早就跟那个狐狸精一刀两断了,所以她才因爱生恨,写这种新闻报复。现在这个世道这么多,多少死缠烂打的女人啊,也不能怪我们司沉。” 白夫人没想到,直到现在,慕夫人还在维护她自己儿子。 可奈何白家现在生意一落千丈,名誉也大大受损,还有那个白氏工亡案,也得指望着慕司沉。 若不是如此,他们何须这份窝囊气? 因此,白夫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以退为进,道:“现在,我们白家被那个女人搅和的乌烟瘴气,白氏也被推上了风口浪尖。只有把这件事了解,才能堵住悠悠之口啊!” 白威连忙附和道:“就是!这件事,就算是那个女人做的,但起因也是司沉跟她这种关系。难道,司沉不该负责,帮我们白家把这个难关度过去?” 慕夫人觉得自己这边理亏,便道:“应该的,应该的。” 说完,她转身对慕司沉道:“你听见你白叔叔的话没有?那个官司,你赶紧准备,一定要帮你白叔叔打赢!还有啊,那个小狐狸精,也得给她一个教训!最好,就让她滚出海城,免得以后再对你死缠烂打的。” 慕司沉冷静的目光下,早已暗藏杀意。 白家现在竟然已经当着他的面,利用慕夫人,由此让他成为他们在海城商界立足的棋子。 况且,白氏做生意本就不地道,不知道惹上了多少官司? 可他们的做法,显然已经触及到了他的底线。 他生平最恨被别人威胁,尤其是,白家这样上不得台面的。 见他沉默,慕夫人又提醒了一句:“司沉,我刚才说的话,你听见没有啊?” “听见了。” 慕司沉微微勾了勾唇角,道:“这不是白叔叔正在养伤吗,工作上的事,也没有办法谈。什么时候白叔叔出院了,我一定尽快把这件事解决掉。” 白威听到他的保证,立刻跟妻子暗暗对视了一眼。 他们得意地想:就算慕司沉不把白家放在眼里又怎样?只要他们拿捏住慕夫人,慕司沉不就也相当于被他们拿捏了? 于是,为了立刻解决这件事,白威连忙道:“我明天就能出院了。明天,我们去你律所谈,怎么样?看看到底是赶紧把工亡案这个官司打了,还是想想办法,让那女人把新闻给删了。” 慕司沉平静地点点头,道:“都依你。” 随即,他似笑非笑的说:“不过白叔叔你这伤养的倒是挺快,人家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几天就好了?” 白威知道慕司沉的言外之意,不就是说他装的吗? 他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那是人家医生医术高超,都是医生的功劳。” 慕司沉嘲讽的勾了勾唇角,没再说什么。 慕夫人满意的说:“这就对了!我们啊,很快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呢?你们放心,雅慧嫁进我们慕家,绝对不会受委屈的。” 这时,白雅慧病恹恹的从另一间屋子出来了。 慕夫人见状连忙过去,关心地问:“雅慧啊,你怎么样?都是司沉这个臭小子,总是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居然把你忘在阳台了。我已经教训过他了,你可千万不能生他的气啊。” 白雅慧心里很清楚慕司沉是故意的,可她也知道,慕夫人对儿子的维护,根本就不是自己三两句话,装个病就能动摇的。 但是,没关系,她不着急。 当务之急,是先嫁给慕司沉,她从小到大,从没有这么想要得到一个男人。 因此,她装作一副温婉的样子,拉着慕夫人的手,道:“妈,我不怪司沉,等我病好了,就和他去拍婚纱照,为订婚做准备。我一定争取早日给您生个大胖孙子。” 慕夫人听到最后这句话,简直高兴得合不拢嘴。 “好好好,雅慧啊,还是你最了解我。”慕夫人被白雅慧哄的格外开心,笑眯眯的说:“到时候,你喜欢什么样风格的婚纱,我们就把设计师请来,亲自给你设计。” 慕司沉眸光中反射着淡淡的冷意,对母亲道:“妈,你别催的这么急,还是让雅慧先好好养病。” 说完,他竟主动扶着白雅慧,道:“我带你回房间,先好好休息。” 白雅慧现在,已经知道慕司沉的城府了。 上一次,他就是装出这么温柔的样子,把她骗到了阳台上,设计她。 这次,在慕夫人面前,他又开始装了。 慕夫人倒是满意的很,对慕司沉道:“你早该这样体贴雅慧,她是我千挑万选的儿媳,你要是待她不好,我可不依!” 就这样,慕司沉一手扶着白雅慧,另一手栏着他的肩膀,送她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间。 然而,刚一进去,他就放开了她,哪里还有一丝体贴的模样? 白雅慧讽刺的笑了笑,道:“司沉,你难道不该感谢我吗?我明知道你是故意把我关在阳台上的,我都没有跟你母亲告状。像我这么明事理的女人,外面那个狐狸精,她能比得了吗?” 慕司沉眸光忽然冷戾起来,对她道:“白雅慧,你就非要嫁给我?看来,上次的事,还是没有让你得到教训。” 白雅慧想到那天晚上,自己在暴雨中淋了这么久,还是气的咬牙切齿。 但是,她偏偏笑的更得意,道:“我就是喜欢有挑战性的男人。你们男人有征服欲,其实我们女人,也有。慕司沉,我是不会放弃的!再说了,我现在早已不在乎你对我怎样了?” 慕司沉的脸色愈发阴沉起来,本来他以为这次能把白雅慧彻底激怒,让她知难而退。 可没想到,这女人居然这么倔。 白雅慧得意的冲他一笑,道:“或许,搞定老公的秘诀,是先搞定婆婆。只要有婆婆给我撑腰,你也得听母亲的,不是吗?” 慕司沉嘴角勾起一抹不达眼底的冷笑,道:“想怎么做,你随意。但是白雅慧,我不会娶你。” “你说什么?” 白雅慧恨恨的说:“马上我们都要订婚了,你说不娶就不娶?那你也得问问我们白家答不答应,你妈妈答不答应!” 慕司沉不想再跟她多得口舌,直接离开了她的房间。 慕夫人那边也跟白家夫妇寒暄的差不多了。 慕司沉淡淡地提醒道:“妈,不早了,别忘了,您也是个病人,也需要好好休息。我送您回去吧。” 从医院回来,慕夫人还千叮叮咛万交代,一定要他帮白家把最近的风言风语处理了,把白氏的损失降到最低。 慕夫人语重心长地说:“等你跟雅慧结婚之后,咱们跟白家就是一条船上的了。白氏的荣辱,是跟我们密不可分的。况且,那个新闻我看了下面的评论,虽然骂白氏的人多,可骂你的人也不少!那小狐狸精可真是把你给坑惨了。” 慕司沉不以为意的说:“那些风言风语影响不到我,您不必担心。” 慕夫人瞥了他一眼,道:“对了,那个女人住的房子,是你给买的?这么大的小洋楼,还是在那个地段,不便宜吧?” 慕司沉眼底掠过一抹异样,轻描淡写地说:“没多少钱。” “司沉,夏东天的女儿配住这样的房子吗?”慕夫人冷哼了声,道:“要我说,你啊,找个什么理由,想办法把她也弄进监狱,跟她爸一样!让他们父女在监狱里,孤独终老吧!” 慕司沉握紧了方向盘,不悦地说:“您这是瞎说什么呢?夏东天是的确犯了罪,才进监狱的。他女儿遵纪守法,我能想什么办法把她也送进去?我是律师,不是神仙,我没有那个本事颠倒黑白!” 慕夫人愤然的说:“那你说怎么办?这狐狸精不安分,都开始公然挑衅白家了,你还把她留在身边,也不知道以后是你折磨她,还是她折磨你了!” 慕司沉耐着性子道:“妈,这些事,您就不要操心了,交给我处理,不好吗?不过您放心,年底之前,肯定让您抱上孙子。至于其他的,您就别插手了,不然会影响到我的计划。” 慕夫人一听,还以为慕司沉决定跟白雅慧赶紧生个孩子。 她眼前一亮,道:“真的啊?哎,你说你能早这么想,该有多好?这可你说的!要是年底我抱不上孙子,我可不饶你!” “好。” 慕司沉低低的应了声,心里愈发不安起来。 不知道到时候母亲得知孩子是他与夏灵生的,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慕夫人会因为孩子,而接受夏灵吗? 慕司沉将慕夫人送回医院,自己则去了叶佳禾的月子中心接夏灵。 夏灵此时正抱着那个刚出生的宝宝不撒手,拿着拨浪鼓逗他。 陆景墨在一旁道:“你这么喜欢孩子,你就赶紧自己生一个,总抱着我们的孩子算怎么回事儿?” 叶佳禾瞪了他一眼,让他别怂勇夏灵。 她不满地说:“生什么生?慕司沉有跟夏灵承诺什么吗?他有没有说服他母亲?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跟夏灵结婚?不结婚就把孩子生下来,这成什么了?” 她话音刚落,慕司沉已经站在了门口,刚才她说的话,似乎也被他听的清清楚楚。 一时间,室内的气氛有点尴尬。 陆景墨连忙打岔道:“司沉,既然你来了,就赶紧带夏灵回去吧,佳禾该休息了。” 随即,他将三宝儿从夏灵怀里抱了过来。 慕司沉面无表情的走过去,牵住夏灵的手,道:“那我们走吧,有空再来。” 于是,他拉着夏灵匆匆离开了月子中心,也没有跟叶佳禾打招呼。 一直到车上,夏灵都没有说话,似乎在沉默着想什么。 慕司沉用余光观察着她的表情,知道是刚才叶佳禾的话,影响到了她。 他一边开车,一边腾出了右手握住了她微凉的手,道:“灵灵,答应我,不准胡思乱想。你只要好好跟着我,其他事情,我来处理。” 夏灵其实心里很没有底,也很乱。 但是,既然她决定把孩子生下来,决定跟着慕司沉,那她就必须相信他。 夏灵重重的点头,像是给自己打气,“好,我答应你。” 慕司沉嘴角漾开一抹微笑,道:“对了,你晚上想吃什么?最近你都没有好好吃饭,今晚想吃什么,我都带你去。” 夏灵想了想,道:“小萌还在家呢,我们不然还是回家吧?晚上……在家吃?不然它一个人在家,多孤单呀!” 慕司沉轻笑了声,道:“你是真把我当厨子了?在家吃,不用你做,你当然愿意在家吃。我说要请个钟点工来,你也不愿意。” “那我们去吃火锅吧?”夏灵最近要不就是没怎么吃,要不就是吃的很清淡,她突然很想吃辣的。 就这样,两人去了一家火锅店,慕司沉是这家的会员,路上就已经订好了位置。 只可惜,他不允许夏灵吃辣锅,所以点了一个清汤锅。 他坐在对面,一直帮夏灵烫菜,又夹到她碗里。 夏灵亮晶晶的眼里含着笑意,问:“慕律师,你说,我们这算不算约会?是不是跟其他恋人一样?” 慕司沉微微一顿,心里告诉自己,要重新对待自己和夏灵的关系。 她已经不再是他豢养的金丝雀了,而是他孩子的母亲。 至于仇恨,又算得了什么呢? 夏灵没有参与,她甚至连一点皮毛都不知道。他有什么理由,让她承受这些后果? 因此,慕司沉笑了笑,道:“是,你说的都对!” 夏灵的唇边漾起一抹满足的微笑,就这么望着他,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 慕司沉被她看的有点别扭,提醒道:“总看着我干什么?吃饭!” 两人吃完饭之后,慕司沉没有立刻带她回家,而是去了商场的育儿用品店。 夏灵没想到,他真的已经开始适应父亲的角色了。 她之前,一直都害怕他很勉强,他会不会根本就不爱这个孩子? 可现在,慕司沉正在认真的挑选着胎教书,一页页的翻看着,似乎很感兴趣。 那一瞬间,夏灵心里的安全感爆棚。 ------------ 第386章 他叫她慕太太 这时,慕司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道:“傻站着干嘛?过来看看,你喜欢哪一本?我上网查了一些资料,胎教还是得早点开始比较好。” 夏灵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挽着他的手臂,仰头望着他,“你决定就好!” “那我买了你得看啊!” 慕司沉捏了你她的鼻子,宠溺的说:“到时候,我陪你一起看。” 最后,慕司沉挑了几本自己觉得比较好的书,还有一些孕期食谱。 夏灵则看中了很多小玩具,虽然离孩子出生还早,可是,她觉得这些小玩具实在是太萌太可爱了。 慕司沉由着她挑。 他站在一旁望着那小女人一边玩儿,一边选,忽然拿出手机,将这可爱温馨的画面拍了下来。 夏灵还不知道,仍旧兴致勃勃的挑玩具。 一旁的服务员忍不住道:“先生、太太,你们可真恩爱。” 夏灵一愣,正想说她还‘不是’,却被慕司沉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他走过去,一手揽住她的腰肢,温柔的问:“挑好了吗,慕太太?” 夏灵心跳别提多乱了,她红着脸,点了点头,道:“好了。” 此时的她,已经没有了思考的能力,只知道慕司沉的每句话,她都会当作一种承诺。 她的喜怒哀乐,完全被他左右。 她知道这样很危险,可是,她却又那么享受这样的感觉。 …… 翌日,夏灵觉得自己已经满血复活,回到单位。 虽然请的公休假还有好几天才到期,可是,七七在微信上给她发信息,说小明的家人跑到他们杂志社,甚至给他们跪下,让他们帮忙。 七七说一个人搞定不了,夏灵也无法安心在家继续休息了,索性回去杂志社上班。 慕司沉也去了律所。 因为今天,白威一早就在他的律所等着了。 毕竟,昨天白威自认为搞定了慕夫人,现在,肯定是为了逼他想办法,帮白氏度过难关。 “哎呀,司沉,你可算是来了!” 白威连忙迎了上去,道:“我都快急死了。短短几天,好多家公司都跟我们白氏取消了合作,再这么下去,我是真的顶不住了!” 白威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而慕司沉却截然不同,他淡定的走进办公室,道:“这件事,根源就是你们白氏已经失去了信誉。即便那则新闻删了,你觉得你们白氏在公众心中的形象,还能改变吗?无非就是治标不治本罢了!” 白威赞同的点了点头,道:“是啊,但问题是这么多人都看见了这个新闻,我总不能一个一个去解释吧?” 慕司沉勾了勾唇角,看戏似的,道:“当初我就让你老老实实的该赔多少赔多少,你不愿意。现在,你们白氏损失的,似乎早已超过这一百万了。” 白威现在也是懊悔万分,他丝毫没有注意到慕司沉戏谑的表情,连连叹气,道:“可现在,已经是这样的局面了,你得赶紧给我想个办法呀!” “办法很简单,你把一百万赔给那家人,主动去道歉。当时,他们不是说要一百万吗?如果你当初赔了,息事宁人,也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 慕司沉分析道:“你要是想堵住悠悠众口,把白氏的名誉挣回来,这是唯一的办法。赔款之后,让白氏的公关再做做文章,这件事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白威此刻已经没有了主意,当初就是因为没有听慕司沉的,非要省下几十万,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所以现在,自然是慕司沉说什么就是什么。 虽然心在滴血,还是舍不得那一百万赔给他根本就瞧不上的农村人。 但是,目前他得赶紧把白氏的污点洗清,挽回损失。 “好,司沉,那……那我就听你的。”白威说做就做,立刻给秘书打电话,道:“赶紧准备一百万,我们去张明家里!” 白威急吼吼的离开了慕司沉的律所,想尽快将这件事解决。 而慕司沉叫来了小宋。 他一字一句的吩咐道:“你想办法找找白氏内部的人,我需要他们所有的往来账目和资料。” 慕司沉已经想过了,像白威这样做生意,白氏不可能干干净净。 他会有办法让白家主动提出退婚,这样,慕夫人也没有办法,也不可能怨到他的头上去。 小宋得到慕司沉的吩咐,虽然不明白他的深意。 但他只是个办事的,不该问的,他一句也不会多问。 “好的,慕律师,我现在就去安排。” 小宋正准备离开,慕司沉突然又叫出他。 他疑惑的问:“慕律师,您……还有吩咐?” 慕司沉有几分尴尬的开口道:“你跟夏灵的同事,正在谈朋友?” 小宋一惊,还以为慕司沉是在怪他那天加班,把七七带过来的事情。 因此,他连忙保证道:“慕律师,我以后绝对不会再把于七七带来律所了,我也绝对不会因为谈恋爱而耽误工作。” “不是这个意思。” 慕司沉轻咳了一声,道:“夏灵……她怀孕了,你让你女朋友平时多照顾照顾她。要是工作中遇到什么麻烦,搞不定的记得告诉我。” 他说完,小宋简直惊呆了。 夏灵…… 怀孕了? 可是慕律师不是快要跟那个白小姐订婚了吗? 见小宋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慕司沉知道他在想什么。 眼底闪过一抹不悦,语气也透出一抹警告:“还有问题?” “没……没了。” 小宋立刻保证道:“我会交代七七,保密这件事的。” 他不禁在想,以前觉得慕律师是冷血的那种人,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柔情的一面。 只可惜,那都是对夏小姐的。 对他们员工,还是那副工作狂的冷血老板,整天加班没完没了。 …… 杂志社。 当七七看到小宋发的信息时,惊讶的差点被刚喝进去的水呛到。 她连忙捂着心口,跑到夏灵的办公室。 “夏姐!” 她神神叨叨的跑过去,一把拉住夏灵的手,就这么盯着她看。 夏灵吓了一跳,问:“你是不是又犯什么错了?” “哎,哪有啊,你也太瞧不起我了,我还能天天犯错?” 七七说完,笑嘻嘻的凑到她耳朵边,道:“夏姐,你马上就要做妈妈了,是不是?” 夏灵震惊地看着她,警惕的问:“你怎么知道?” “哎呀,安啦。”七七道:“就我一个知道,其他同事都不知道呢,我不会出去乱说的。” 夏灵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来,忙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我,到底是谁告诉你的?” 于七七笑嘻嘻的说:“是小宋呀!慕律师让他告诉我,让我平时工作里好好照顾你,别让你累着,要是有人找你麻烦,慕律师会替你处理的。” 夏灵别提多意外了,毕竟,慕司沉本来就不是高调的人。 而且,她怀孕的事,不知道会不会给他带来麻烦? 可没想到,他居然已经安排的这么周到了,甚至还开口请她的同事帮忙。 夏灵的心里暖暖的,嘴角不禁漾出一抹微笑,那笑里的幸福,几乎都要溢了出来。 于七七掩嘴偷笑,道:“夏姐,我现在都快看不懂你跟慕律师了。我真没想到,你居然怀孕了!我之前就说吧,我就是看好你和慕律师。而且,听小宋说,慕律师平时在律所对他们都很严苛的,所以慕律师的温柔,全都给了你一个!” 夏灵被她说的有点不好意思了,便正经了神色,道:“你以为是言情小说呢?你说的都是什么呀!” “你到现在还藏着掖着呢?就连慕律师都承认了,还想方设法的保护你,你怎么还这么谨慎啊?” 于七七好奇又兴奋的问:“对了,上次他把那个白小姐关在阳台,让她淋成了落汤鸡,这就是跟她闹翻了吧?接下来,慕律师是不是就要筹备怎么娶你了?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跟你办婚礼啊?” 夏灵忽然间有些恍惚。 就连七七都知道,生孩子之前,是该结婚的。 可是,慕司沉似乎从来都没有提起过这件事。 夏灵心里的那份甜蜜,也渐渐消散,转而变成了浓浓的担忧。 她该怎么跟慕司沉开口提这件事呢? 应该……是要结婚的吧? 不结婚的话,那她成什么了?这个孩子,成什么了? 于七七歪头看着她,问:“夏姐,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 夏灵只好敷衍的说:“要是什么时候我办喜事了,肯定第一个通知你,好不好?” 于七七重重地点点头,道:“到时候我一定用一个月的工资,给你包个大红包!” 夏灵心底浮现出淡淡的失落。 七七忽然想到了什么,提醒道:“夏姐,咱下午还得去小明家一趟呢。前两天你不在的时候,他父母到这边找你,我说你休息,他们就跪下来求我,让我再帮帮他们。你说这个白氏也太黑心了吧?一百万对他们这样的企业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呀?干嘛这样一拖再拖?” “好,那你准备一下,不行我们就再写一篇报道。”夏灵分析道:“现在公众对这件事都很关注,而且我们的新闻也很有热度。在舆论的重压下,我不信白氏还能这么赖着。” 于七七忽然笑了,道:“他们肯定是不敢像之前那么嚣张了。毕竟,慕律师已经是你的人了,他们还能怎么样?” 夏灵不由得羡慕于七七的乐观。 可她心里很明白,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 与此同时,乡下小明家。 白威这次直接带了一百万过去,甚至找了专业的团队跟拍。 目的就是,道歉和赔款,让公众看着他们白氏绝不是敢做不敢当的黑心企业。 “老张啊,你们小明的这件事,我确实是深表遗憾。” 白威先说了个冠冕堂皇的寒暄话,然后便切入了正题,“之前,咱们之间也是多有误会,我在这儿,一定要跟你们好好道个歉。” 然而,小明的母亲指着那些拍摄团队,道:“你这是道歉的态度吗?找那么多人过来拍来拍去,你是想让我们小明死了,都得不到安宁?” “不不不,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你们别误会嘛!” 白威强撑着笑意解释道:“我今天过来,不仅仅是道歉,还有赔偿。但是,现在外界对我们白氏的误会,可能比较大,还需要你们配合一下。咱们录个视频什么的,发出去,这个误会,不也就解除了嘛!” 小明的父亲怒道:“不行,我们不愿意拍!你让他们走人!不然,你就跟他们一起走!” 小明的母亲也附和道:“就是!我看你今天过来,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你就是为了洗清你们白氏,利用我们。” 被戳穿心思的白威差点就绷不住笑脸了,可为了白氏能翻盘,他只能继续陪着笑,道:“哎呀,你看你们说的这是什么话?好好好,我让他们走,让他们都出去,行了吧?” 反正,他带了收据,只要小明父母收下了这个钱,就得签下收据。 到时候,他们要是再敢在新闻里胡说,抹黑他们白氏,他就直接把收据给亮出来。 这样一来,只会显得他们贪心不足了! 因此,白威想通之后,便让那些拍摄团队出去了。 小明的父亲关了门,此时的屋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三人。 白威拿出收据,也不想多啰嗦,总觉得这个破屋子,跟他这种身份,都格格不入。 赶紧签了字,赔了钱,他赶紧走。 回去以后发个申明,表明自己赔了钱,道歉态度良好,让公众看到他处理这件事的态度。 可没想到,小明的父亲却直接撕了那份收据,并没有签字。 白威不明所以的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小明的父亲冷笑了声,道:“现在,你们公司被大家唾骂,你们损失了巨款,这就开始想利用我们洗白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白威本以为赔了钱这件事就结束了,谁知道他们不肯放过他。 “那你们还想怎么样?” 白威冷下脸来,道:“你们可别蹬鼻子上脸,这一百万,是你们要的,我也赔给你们了。你们还想干什么!” 小明的父亲一字一句地道:“现在,一百万已经不够了!我们要五百万!” 白威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问:“多少?” “五百万!” 小明父亲的口气也大了不少,道:“一分都不能少!否则,我们就继续找夏记者报导,你们白氏就等着关门大吉吧!” ------------ 第387章 她被利用了 白威怒拍着桌子,站起身道:“你们这是勒索!勒索!” 小明的父亲冷哼了声,道:“那又怎么样?只要你给我们五百万,我们就出面帮你澄清。” 白威气的差点喘不上气来,指着他们道:“好好,你们等着!大不了就打官司,我倒要看看,你们能耗多久?” 说完,他带着装着一百万的箱子,气冲冲的离开了小明家。 没过多久,夏灵就带着七七过来了,刚好跟白威的车错开。 她们到达小明家的农家院子时,白威的车刚走,浩浩荡荡三辆车。 夏灵和于七七敲了敲门,是小明的母亲给她们开的门。 七七憋不住话,见到她就问:“对了,张婶儿,刚才那几辆车是干嘛的呀?好像是从你家走的。” 小明母亲眼中划过一抹异样,随即,便哭丧着脸道:“是白威。” “什么?” 于七七当即就炸毛了,“他又来威胁你们了?这也太嚣张了!” 小明父亲这时也走了过来,道:“夏记者,于记者,你们赶紧进来坐。” 小明母亲在一旁哭着道:“你们可得为我们做主啊!刚才那个白威一过来,就威胁我们,逼着我们替他们白氏澄清。” 夏灵赶紧递给她一张纸巾,道:“您先别哭,慢慢说。我们一定会据实报道,毕竟,小明的事,现在也是我们杂志社领导最关心的。” 于七七愤愤地说:“夏姐,咱们早知道就早来十分钟了。哪怕给我十分钟,我都能把白氏那些人不要脸的样子给拍下来!让大家的唾沫星子淹死他们!” 小明父亲暗暗瞥了她们一眼,随即,仿佛很感激的道:“夏记者,你们那篇报道写出来之后,村委会来看了我们好几次,还给我们捐了米面和钱。真是谢谢你们了!但是白威他今天过来明晃晃的威胁我们,不仅不愿意赔偿,还变本加厉。我们这普普通通的农民,拿什么跟他们抗争啊!” 夏灵听着他们的诉苦即生气又愤怒,便开始了今天的采访。 …… 另一边,白威一行人回到海城市区。 他第一时间去了精诚律所找慕司沉。 “打官司!这个官司,打定了!” 白威一进门就是这句话,他气冲冲的道:“不仅要打官司,我还得告他们敲诈勒索!这次不是吓唬吓唬他们,我是真的要告他们。” 慕司沉被他吵的脑子发涨,他蹙眉问:“到底怎么说的?难道,你赔了钱,他们还不肯出谅解书?” 白威气急败坏的说:“我今天压根就不该自己去,应该带着你去看看那家人的嘴脸!你知道他们狮子大开口找我要多少?五百万!五百万啊!” 慕司沉讶异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毕竟,当律师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他都见过。 至于张明那家人,之所以突然提出这样的条件,也并不奇怪。 如果他们没有狮子大开口,想必白威这次已经赔了一百万,也把白氏工亡案给搞定了,肯定不会跑到他这里诉苦的。 现在,白威在他办公室里急得团团转,道:“这可怎么办?这个舆论不散,我们白氏永远都洗不白,再这么下去,就完了!” 慕司沉神色淡淡的,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本来他都不想管这件事了,毕竟,夏灵那么同情那家人,若是自己执意帮白威打官司,夏灵心里一定很难受。 所以,他本来想让白威自己去解决,跟张明的父母私了。 只可惜,张明那家人不上道,也是个贪心不足的性子! 白威见他还在沉默,焦急地说:“司沉,你要是不帮我,那我只好去找你母亲了。我也知道你母亲身体不好,我不想打扰她的。可现在这种情况,我也愿意赔钱了!之前说的一百万,我一个子儿都没有少,都答应给他们了。他们却突然改口要五百万,这也太蹬鼻子上脸了!” 慕司沉想到母亲的病不能受刺激,万一捅到母亲那里,慕夫人还是会想尽办法让他去帮白家。 与其如此,又何必让白威去打扰慕夫人? 慕司沉只能耐着性子安抚道:“你急什么?那家人不是还没撤诉?那就按照原定时间开庭。他们索赔五百万,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任何法官都不可能这么判。” 白威这才松了一口气,道:“那我就放心了。司沉,有你这句话,我就有信心!” “我一会儿还有事,你先走吧。” 慕司沉冷冷下了逐客令。 虽然白威看得出他是不情不愿的帮白氏,可那又怎样? 只要有慕夫人在,慕司沉也得乖乖听话,逃不出他们的掌心。 等到他跟自己女儿结婚了,白氏有什么困难,他就更理所应当的找他帮忙了! 可是,当天傍晚,令白威崩溃的事情又出现了。因为新的报道又发了出来,依然是替小明父母发声的,包括小明父母现在的精神状态,以及被人胁迫。 虽然仍旧没有提白威的名字,也没有提白氏。 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说的是谁。 一时间,工地上的许多工人突然罢工,甚至组织起来跑到白氏门口,各种打砸和辱骂,吓得白威躲在公司不敢出来。 慕司沉自然也看到了这条新闻。 毕竟现在这个案件的走向已经成为了社会热点,新闻一发,立刻就冲上了热搜。 没过多久,慕司沉就接到了白威的电话。 “司沉,你到底还管不管了?那个夏灵到底还有完没完?”白威气的大吼道:“你来我们白氏看看,你看看现在都乱成什么样了?她这简直就是故意报复我们!你要是不管,我帮你管!你看我敢不敢?要是我们白氏完了,我一定找人把那小娘们儿弄死!” 慕司沉的心忽然间提了起来,但他没有表现出自己的紧张。 他不能被任何知道,夏灵是他的软肋。 因此,他平静的开口道:“现在,所有人都盯着你们白氏,你要是敢对夏灵动手,就等于不打自招。至于官司,你不必担心,我已经有充分的准备,你不会输的。” 他这么说,白威心里也就有底了,自然没有刚才那么急躁了。 反正要是打官司的话,下周就开庭了,要是慕司沉不帮他打赢,他再去找夏灵那个小娘们儿算账! 而慕司沉自然也知道他的心思,所以虽然刚才他的话听起来平静,其实,他是在安抚白威,让他不要轻举妄动,对夏灵动手。 尽管暂时安抚了白威,但慕司沉还是很担心。 夏灵这样的工作,实在是太得罪人了。 社会热点问题,跟娱乐圈的事不一样。 夏灵所报道的新闻,很容易动到某些人的蛋糕,记得之前她还是新闻调查记者的时候,在一线做调查的时候,就差点被人报复过。 那个时候,夏灵刚到他身边,他也只是把夏灵当作报复夏东天的工具。 就算当时夏灵被人抢劫,左手也被人划了一刀,他也只是骂她活该! 可现在,他做不到。 只要一想到夏灵这个工作的危险,他就恨不得将她安置在家里,将她好好的保护起来。 就这样,慕司沉放下手中的工作,拿起车钥匙出去。 到了尚美杂志楼下,慕司沉给夏灵打了电话。 夏灵微微一顿,道:“我不是给你发了微信,说我今天要加班的吗?估计还得再过一个多小时,我才能做完工作呢。” “你先下来,再加班,晚饭总要吃吧?”慕司沉温声道:“吃完了晚餐,我再送你回来,我陪你一起加班,好不好?” 夏灵的语气不由得染上一抹笑意,却还是娇嗔地说:“慕律师的时间那么宝贵,我怎么好意思让你陪我?” 虽然如此,她还是没舍得让慕司沉在楼下等太久,五分钟后,就下来,进了慕司沉的车里。 夏灵歪着脑袋看着他,笑眯眯的说:“你不是说今晚也要加班吗?怎么突然又来找我了?你们律所离我们这里可不近呢!” 慕司沉轻轻捏着她的下颌,凑近她,道:“难道,不能特意过来陪你吃晚餐吗?” 说完,他在夏灵的唇上吻了一下,帮她系好安全带。 面对着男人的温柔与邪魅,夏灵的脸上早就染上一抹绯红色,害羞的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她低着头,语气确实难以掩饰的幸福,“所以,你大老远地来这儿,就是为了陪我吃一顿晚餐?” 慕司沉眼底闪过一抹异样,随即,他刮了下她的鼻尖,道:“我是为了监督你按时吃饭,看你有没有饿着我们的宝宝。” “那……我想吃馄饨,就在我们杂志社楼下,有一家虾仁馄饨很好吃。” 夏灵指了指不远处,“就是那里,我们走过去就行!” 慕司沉迟疑了一下,道:“一定要在你们杂志社楼下吃吗?” “其实吧……”夏灵尴尬的说:“我今晚是真没时间跟你去其他地方吃了,我得赶紧吃完回去加班。今晚发了一个新闻,后面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大家都在加班呢。” 慕司沉知道,她说的是哪个新闻? 他点了点头,道:“好,那就去吃馄饨吧。” 两人下了车,慕司沉装作闲聊似的,问:“你晚上发的新闻,是关于白氏工亡案的?” “嗯,就是那个案子。” 夏灵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拉着他的手,滔滔不绝的说:“我跟你说啊,今天下午,我和七七去了小明家,你知道我们发现了什么?” 慕司沉摇了摇头,道:“发现什么了?” 夏灵恨恨的说:“白威带了好几个人,刚从小明家里离开!你知道他为什么去小明家吗?是因为我们上次发的新闻触及到了白氏的利益,白威坐不住了,所以直接去威胁小明的家人,让他们帮他洗白!我真是没见过这么恶心的人。害死了人家儿子,还有脸威胁受害者的家属。” 慕司沉忽然停住脚步,对夏灵道:“你怎么就相信,他们说的都是实情呢?会不会是他们想利用你,制造舆论,迷惑公众,来达到其他目的?” 夏灵楞住,不可思议的望着他,问:“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而且,她如果没有理解错,慕司沉是在帮白家说话? 她上次听七七说,慕司沉把白雅慧关在阳台上淋雨的时候,她还以为,他已经跟白家一刀两断了,不会再帮白家,不会做助纣为虐的事。 可现在,似乎她们把一切都想的理所当然,太理想化了。 夏灵深深吸了口气,眼底的失望显然易见,“是白威让你过来劝我,他想让我删掉所有有关白氏工亡案的新闻,是不是?” 慕司沉蹙了蹙眉,道:“如果我说是我自己的意思,那你会不会听我的话?” 夏灵反问道:“那我当时让你不要替白家打这个官司的时候,你听我的了吗?” “但是灵灵,很多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有时候,你亲眼所见的事,都不能这么笃定。” 慕司沉一想到这件事会牵扯到她的安全,语气都重了几分,“或许张明家人一开始的确很可怜。但是现在,他们已经不是当初那两个淳朴的农村父母了。他们在利用你!” “那你呢?” 夏灵一动不动的凝视着他,质问道:“你说张明家人利用我,难道,你没有吗?你和白家不是也想利用我,达到你们的目的?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我问你,小明是在白氏工地上坠亡的,这总是事实吧?难道,你们律师都喜欢是非不辨,黑白不分,把错的说成对的吗?” 慕司沉听着她这样误会自己,既生气又郁闷。 他压着心里的愠怒,跟她解释道:“今天白威的确是去找了小明的父母,但他是准备了一百万赔偿,准备把白氏工亡案的这件事了解。可小明的父母却突然改口,要了五百万,这件事最后就没有谈拢。我想,他们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就是因为你们杂志社发的新闻,已经让白氏岌岌可危。他们看到了这后面巨大的利益,才狮子大开口。灵灵,他们只是在利用你,你明白吗?” 慕司沉以为自己已经解释的很清楚明白了,可没想到,夏灵却突然甩开他的手,向后退了两步,与他隔开了一段距离。 “慕律师,你就那么相信白威的话吗?你亲眼看见了吗?他说什么你都信?你还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的话吗?你让我不要干涉你的工作,那请你也不要来干涉我的工作!” 她说完,就回头往杂志社的方向走去。 慕司沉上前拉住她,愠怒道:“夏灵,我告诉你,我见过的人比你吃过的饭都多!张明那家人,我已经看透了他们。你相信我,他们绝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 第388章 铁树开花 夏灵抬头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道:“我只是相信我亲眼看见的!所以慕律师,你的意思是,你一定会帮白威打这个官司,你会继续帮白氏,对不对?” 慕司沉点点头,道:“对,如果这个风波继续下去,他们又不肯接受私了,那我只有继续帮白氏打这个官司。甚至,还会告他们敲诈勒索,侵犯白氏的名誉权。” “你!” 夏灵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可更多的是,伤心。 她以为,他接受了她,接受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就会跟白氏撇清关系。 可是,他居然还在帮白氏,甚至,口口声声的颠倒黑白,说白氏是无辜的,而张明家的父母才是坏人。 夏灵失望的看了他一眼,往杂志社的方向跑去,晚餐也没吃。 回到办公室,她面无表情的对着电脑开始工作。 可无论怎么强迫自己专心一些,她还是没有办法投入进去。 虽然夏灵觉得自己是为了小明的父母声张正义,才会这么生气。 可她不得不承认,因为对方是白威,是白雅慧的父亲。 慕司沉口口声声都在为白威辩解,她心里便越发忐忑不安。 毕竟,如果他们决定留下这个孩子,慕司沉就该跟白家撇清关系。 难道,他跟白雅慧根本就没有分手? 想到这样的可能,夏灵的心忽然像是被一只大手揪住,疼的她不敢呼吸。 没过多久,她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夏灵立刻回过神儿,道:“进来。” 只见七七站在门口,拿着一个餐盒。 夏灵有些意外的问:“真是奇怪了,你居然还学会敲门了?” 七七吐了吐舌头,将餐盒放在她办公桌上,道:“刚才慕律师说,让我把这个带给你,看着你吃晚餐。听说你心情不好,所以,我就敲一下门,显得礼貌一些,怕惹你生气呗!” 夏灵望着桌上的打包盒,是那家虾仁馄饨的。 要知道,以慕司沉以前的性格,她这么跟他说话,他早就扭头走人了。 可现在,他居然在想办法哄她,让她吃饭。 夏灵觉得心里的气,莫名消了不少。 七七递给她筷子,催促道:“夏姐,别愣着了,赶紧吃啊,不然凉了就坨了。” “那你吃了吗?”夏灵关心地说:“要不要一起吃啊?” 七七抿着嘴,笑的有些害羞,道:“我一会儿加完班,跟小宋出去吃。” 夏灵恍然大悟,原来,这丫头是有约会啊。 她一边吃着馄饨,一遍若有所思的问:“七七,你觉得……小明的父母,怎么样?” 七七一愣,疑惑地看着她,道:“你指的是哪方面啊?我觉得小明的父母很可怜啊。多朴实的两个农民,就这一个儿子,还死在了白氏的工地上。” 夏灵其实跟七七的感觉是一样的。 可是,慕司沉的那番话,却又让她感到了不安。 于七七不解的望着她,道:“夏姐,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我的意思是……”夏灵一字一句地道:“他们会不会是装的?在我们面前装可怜,让我们帮他们声讨白氏,顺便再找白氏要更多的钱?” 于七七吃惊的看着她,道:“天啊,夏姐,你怎么会这么想?难道,你忘了那天我们去小明家,小明的父亲被白氏的人打的满脸是伤吗?而且,现在白氏工地上的工人集体罢工,就更说明了白氏根本就是个黑心企业。只有他们害别人的份儿,怎么可能被别人摆一道?” 七七的一番话,终究还是打消了夏灵的怀疑。 她叹了口气,道:“是我想多了。我们就按照我们现在的工作计划,继续进行吧。” 七七安慰道:“这就对了!夏姐,你千万别胡思乱想,我们报道的新闻有理有据,白氏绝对有问题,他们沦落到现在这样,被万人唾骂,绝对不亏!” …… 车里。 慕司沉静静的沉思着。 现在看来,想让夏灵主动删掉那些新闻,是不可能了。 但是再这么下去,白威万一被逼的狗急跳墙,真的对夏灵出手,又该怎么办? 因此,他给夏灵的顶头上司郑隽打去了电话。 或许,只有她的领导发话,她才能不再管这件事。 电话接通后,慕司沉将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不要让夏灵再碰白氏工亡案,你们杂志社的损失,我可以赔给你。” 郑隽忍不住调侃道:“这又是唱哪出了?难不成,司沉你还怕外面的风言风语?你一个律师,以前连杀人犯都代理过,也没见你怕被人骂。这次,是怎么了?” “不是因为这个。” 慕司沉沉声道:“你知道夏灵是我的人,我不想让她卷进这些事情里。以后,我也希望她就在你那儿做个闲差,把这些得罪人的新闻交给别人做。她的薪水,我来支付,但是你不要告诉她实情。不然,我怕她会接受不了。” 郑隽倒吸了一口凉气,‘啧啧’的说:“我总算见识到了什么叫‘铁树开花’了!老慕,兄弟今儿个长见识了!不仅英雄救美,还得暗搓搓的救,还不能被她发现,怕伤人家自尊心。不过,你这图的什么呢?她不知道你为她做的这些,说不定也看不到你的好。” 慕司沉微微蹙了蹙眉,淡淡地说:“我不需要她看到,也不需要她报答我。我刚才跟你说的,你到底记住没有?” “记住了,记住了!” 郑隽一边答应着,一边为难地道:“但是我还是得说一句,夏灵这业务能力是真的不错!她发的新闻,每次都能紧跟社会热点,而且也知道大众的关注点在哪儿,十分精准地抓住了大家的注意力。我真怕这件事儿,交给别人做,没有她做的好。” 慕司沉咬了咬牙,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放心吧,所有的损失,我赔给你。但是以后,这些危险的东西,别让她再碰!” 郑隽顿了顿,又问:“那你跟白家小姐算怎么回事儿?不是说你们快订婚了吗?你妈前几天跟我妈通话的时候说的,我妈还因为这事儿,又把我唠叨一顿,最近又开始给我相亲了。” 慕司沉提起这事儿,头就痛。 他冷冷地说:“你怎么这么多问题?等你把我交代你的事搞定了,我再回答你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说完,慕司沉挂了电话,将手机扔到了一边。 他皱眉,揉了揉眉心,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就在这时,手机又响了起来。 慕司沉看到来电显示,十分不耐的接起了电话。 “怎么了?” 他语气冷淡,连装都不想装了。 白雅慧的声音依旧甜腻,“司沉,你家锁的密码换了吗?我输了几次都没对。” 慕司沉眉头几乎皱成了一个川字,道:“换了,防小偷。” 白雅慧像是没听出来他的嘲讽似的,仍旧娇滴滴的问:“那新密码是多少呀?咱妈让我过来给你送一些婚纱照的样本,让我们一起挑选一下,照那种风格的比较合适。你不在家,我就先进去,在你家等你好了。” 慕司沉并没有给她新密码,而是不耐烦的说:“随便,你自己决定就好,我今晚有应酬,回不去,你不用等我了。” 就这样,他直接挂了电话,丝毫没给白雅慧继续啰嗦的机会。 而另一边的白雅慧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她死死盯着慕司沉家里紧闭的门,眼底浮现出一抹阴郁。 这个时候,慕司沉该不会又跟夏灵那个小贱人在一起吧? 白雅慧真恨不得现在就过去,撕了那个贱人! 可是,她现在还没有跟慕司沉结婚,就连订婚都还没有,现在去撕,名不正言不顺的。 等她订了婚,她一定要拿出正宫娘娘的范儿,把夏灵扒光了丢在大街上,告诉大家,这是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 白雅慧拿着几本相册,脸色阴沉的去了车库,将车开去了慕家。 既然她拿捏不了慕司沉,那她就找个能拿捏得住慕司沉的人来! 慕家。 白雅慧跟慕夫人哭诉了一番之后,委屈兮兮的说:“妈,您说司沉是不是不愿意跟我订婚啊?他是不是一点都不喜欢我?如果他真的喜欢夏灵,那我就成全他们吧!” “傻孩子,你说什么呢?” 慕夫人脸色立刻变了,一字一句地道:“有我在,那个小狐狸精就甭想进我们家的门儿!上次,她把我气的旧病复发,司沉怎么可能容忍这种女人继续待在他身边?” 白雅慧心里虽然得意,却还是装出受气包的样子,道:“妈,我真的很喜欢司沉,可是,他一直对我都是不冷不热的,我好怕结了婚之后,他还跟外面那个女人纠缠不清。” “他敢!” 慕夫人怒道:“他要是敢这么做,我就跟他断绝母子关系!雅慧,其他的我不敢保证,但是夏灵那个小贱人,她要是进我们慕家的门,那我就死给司沉看!” 白雅慧有些惊讶的看着慕夫人。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慕夫人对夏灵的恨,好像已经超过了自己。 从慕夫人的眼神里,都能看得出,她对夏灵那种欲杀之而后快的恨。 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白雅慧试探着问:“妈,这个夏灵……是不是以前也得罪过您啊?” 慕夫人猛地一怔愣,差点就把过去的仇恨脱口而出。 可是,一旦说了仇恨,势必要说出她以前嫁到江家那段屈辱的日子,她实在不想被人知晓自己的过去。 因此,慕夫人终究还是将实情咽了下去,只是轻轻拍了拍白雅慧的手,道:“雅慧啊,你放心,只要有妈在,你就是我们慕家唯一的儿媳。妈只认你一个!至于什么夏灵的,有多远滚多远,想飞上枝头当凤凰,门儿都没有!” 白雅慧陪着笑脸,道:“妈,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那订婚的事……” “有妈在呢!”慕夫人保证道:“这事儿,妈就替司沉做主了,我有办法呢,你就放宽心,好好准备做我们慕家的新娘子吧!” …… 另一边,慕司沉在杂志社楼下等了很久,夏灵还是没有出来。 他索性去了她们新闻部。 此时的办公室,所有同事都走光了,只剩下夏灵一个人。 她盯着电脑,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直到慕司沉的脚步声响起,夏灵才猛地回过神儿。 想到傍晚时分,他们的争吵,夏灵此时有些尴尬。 而慕司沉却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缓缓走到她身边,柔声问:“不是说晚上加班就一两个小时吗?怎么弄到现在还不下班?” 夏灵微微意外的看着他,道:“难道,你一直都在下面等我?” 慕司沉笑了笑,道:“那不然呢?你今晚气呼呼的就跑了,我怎么敢一个人走?” 夏灵听出他在刻意哄她,给她台阶下呢。 这是慕司沉以前很少有过的。 她不敢再继续得寸进尺,怕他真的会生气。 因此,她关了电脑,默默的低着头道:“那我们回家吧。” “工作上的事都处理完了?” 慕司沉站在她身后,低头揽着她的腰,将她困在怀里,道:“要是还有事情没做完,我在这儿陪你。” 夏灵有些受宠若惊,因为,慕司沉以前一直都是惜时如金的,他的时间很金贵很值钱。 可现在,他对她的耐心和温柔,都让她有些无力招架了。 她抿了抿唇,道:“其实,我工作上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我只是在想,你今天说的话……如果小明的父母真的是那种人,我岂不是在助纣为虐?可是,我和七七都是把他们的不容易看在眼里的。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应该相信谁?” 慕司沉见她这样痛苦纠结,有些心疼。 可转念一想,反正他今晚已经跟郑隽交代过了,这几天,白氏工亡案的事情应该就会交给别人负责。 他没有必要再为这件事,跟夏灵闹不愉快。 因此,慕司沉轻轻拍着她的肩,道:“今晚,是我不好。我也没想到,你居然因为这件事纠结了一晚上。这样,我不逼你,你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就把这件事当作平常的工作,该怎么办怎么办,好吗?” 夏灵终于放下了心里的石头,靠在他怀里,双手搂着他的腰,紧紧地。 慕司沉望着怀里如同小猫儿一般的女人,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温声道:“怎么了?突然这么乖?” 夏灵摇了摇头,就这么搂着他,小声道:“没事,我就是……有点害怕。” 慕司沉低头望着她,深邃的眸光微敛,淡淡地问:“你怕什么?” 夏灵抬头,眸中充满了忐忑和不安,她吞吞吐吐地问:“你和白家,你和白雅慧,你们……” ------------ 第389章 鱼儿上钩了 “灵灵。” 慕司沉打断她,道:“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把这些事都处理好。但是,你一定要给我时间。” 夏灵很想追问一句,那需要多久? 可是,话到嘴边,她终究还是没有勇气问出来。 她好怕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她好怕会随着她咄咄逼人,这场梦会变成一场泡沫,她什么都抓不住。 因此,她还是努力挽起一抹微笑,对他道:“好,我给你时间。” 慕司沉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来,忍不住轻轻吻着她的唇。 “慕律师,这……是在办公室。” 夏灵微微挣扎了一下。 慕司沉笑了笑,在她耳边柔声道:“我只是想吻一吻你,灵灵,我真的好想吻你。” 说完,他的吻从她的耳垂移到了她唇上,辗转缠绵的吻让夏灵浑身发软,她伸出双手搂着他的脖子,羞涩的回应着。 很久之后,夏灵如一汪春水般瘫软在他怀里,慕司沉自己气息也有些不稳。 他抚着她灿若桃花般的脸颊,嗓音低哑的说:“真想一口吃了你!” 夏灵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赶紧捂住他的嘴,道:“现在不行!” 慕司沉顺势握住她的指尖,放在唇边吻了吻,道:“嗯,等稳定之后,你再好好伺候我。” “你别胡说了,宝宝都会听到的!” 夏灵的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拉着他,道:“赶紧走了!” 毕竟,这可是办公室呢! 回去的路上,夏灵打开车窗,迎着温暖的春风,傍晚时分的郁结仿佛也消散了许多。 慕司沉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他道:“对了,我今天让家政公司明天挑几个钟点工过来。你什么时候有时间,看看哪个比较合适,就留下来吧。” 夏灵奇怪的问:“钟点工?” “是啊,你现在有宝宝了,不能爬高上低的做家务。别墅这么大,总要有人收拾的。” 慕司沉淡淡解释道:“我知道你不习惯家里有外人在,其实,我也不习惯。但是为了我们的宝宝,你就稍微忍一下吧。” 他的温柔和体贴,驱散了她心底的不安和忐忑。 夏灵靠在他肩上,挽着他的胳膊,道:“慕律师,你真好。” 慕司沉觉得,她一定不知道自己有多撩人。 哪怕现在她离他近了些,身上淡淡的香气萦绕在他鼻尖,也能令他心猿意马。 慕司沉一本正经的道:“快点坐好,开车呢!” 随即,他又交代道:“不然明天我让她们早上八点半过来吧,你在家等一会儿,挑个好点的。到时候,晚点去单位,怎么样?” 夏灵想着今晚的工作也做得差不多了,明天杂志社没有什么急事,晚去一会儿也没什么。 因此,她同意了。 …… 翌日,夏灵在家等着家政公司派来的钟点工。 一共有六个,可她没有面试过钟点工,更不知道怎么挑选。 最终,她也就问了些家务上的事,让她们自己介绍了一下自己,就了一个五十岁出头,但是长相和性格都很顺眼的阿姨。 “谢谢夏小姐,我姓刘,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干的。” 刘阿姨十分高兴,毕竟,慕司沉给的薪水不低。 夏灵将需要做的家务事跟阿姨说了一下,就匆忙上班去了。 到了杂志社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 七七看到她,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一路小跑过来,小声道:“夏姐,你怎么这时候才来呀?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 夏灵这才想起自己手机在面试钟点工阿姨的时候调了静音。 她疑惑的问:“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于七七指了指她的办公室,道:“郑总正在你办公室等你呢,刚才挺生气的,好像是因为你迟到的事儿。我都跟他解释过了,你平时都来挺早的,可他不相信啊。” “郑总?” 夏灵惊讶的问:“他不是上个月才走吗?以前,不都是三四个月才来这边一次?” 七七郁闷的叹了口气,道:“不知道啊!哎,老板的事儿,咱们怎么搞得清楚。你赶紧进去吧,我看他气得不轻。” 夏灵叹了口气,只好硬着头皮往办公室走去。 她想,既然郑隽知道她是慕司沉的人,而且郑隽跟慕司沉又是朋友,应该……不会对她怎么样吧? 就这样,夏灵鼓足勇气推开了门。 “郑总,您来了。” 她低着头,准备挨训。 郑隽冷哼了声,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夏主编,上次季度汇报,你迟到了快一个小时,看在司沉的面子上,我给你个面子!可今天,我临时下来视察,你又搞到这个时间来。几点了?再过一个小时,中午可就要下班了!” 夏灵一副打工人标准的听训模样,头都不敢抬,诚惶诚恐的说:“郑总,不好意思,我……今天是有特殊情况。” “有什么特殊情况?”郑隽眯着眼睛道:“是不是你仗着司沉给你做后盾,你天天都有特殊情况?你可别告诉我,你想仗着慕司沉,你就准备以后在我这儿磨洋工,领闲钱了是吧?” 夏灵紧紧攥着拳头,要是他不提慕司沉,只训她,她还可以忍。 但是现在,她觉得郑隽简直就是在侮辱她。 夏灵终于不再强忍着,绷着脸道:“郑总,我今天是迟到了,您不管是骂我,还是扣我工资,我都认了!但是,我有没有磨洋工,有没有拿着工资不干活,我以为您都是看在眼里的。我们新闻部每个月发的新闻数量和质量,从来没有给杂志社拖过后腿!” 郑隽不以为意的说:“我知道,你最近发了几个关于白氏工亡案的新闻,浏览量和热度很高,你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是不是?我就这么告诉你吧,这种社会关注度高的新闻,我无论交给谁发,效果都不会差的。我之前也是看在司沉的面子上,才把白氏工亡案这种热度高的新闻给你做,你还真以为自己了不起了?” 夏灵以前就知道郑隽毒舌,说话也是咄咄逼人。 可他没想到,他不仅毒舌,而且还是非不分。 因此,夏灵一怒之下,道:“好,那您不用看慕司沉的面子,至于白氏工亡案这个新闻,我也不稀罕!您爱交给谁就交给谁!” 郑隽的嘴角划过一抹稍纵即逝的笑,心想着,鱼儿终于上钩了。 慕司沉交代的事,他也算圆满完成了。 尽管如此,他表面上还维持着一脸的怒意,道:“好,这可是你说的!我倒要看看,你们新闻部离了你,还能不能转的了!” 就这样,郑隽直接在新闻部挑了个有经验的记者,接手了这个白氏工亡案。 因为这个新闻的热度之前已经被做起来了,被挑到接手的人,十分开心,这就意味着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临走时,郑隽还装模作样的警告道:“夏主编,这是最后一次我容忍你。要是再有下一次,你这个主编,也可以让位了!” 夏灵气的差点说,自己现在就不想做了。 幸好,她还有点理智,忍了下来。 毕竟,新闻记者是她越做越喜欢的工作,也是越来越让她觉得有意义的事情。 甚至刚才,自己主动把这个白氏工亡案让出去,她都有点后悔了。 毕竟,都已经跟到了现在,她很有兴趣也很想知道后续的发展。 七七见郑隽走了,才小心翼翼的凑了过来,道:“夏姐,这……可怎么办啊?凭什么我们做成功的新闻,转手交给别人做?这郑总不是胡乱来吗?我看他什么都不懂,就是个玩世不恭的富二代罢了!” “算了。” 夏灵叹了口气,不想再为这件事生气,免得影响到肚子里的宝宝。 她对于七七道:“这个新闻不是交给倩姐了吗?她人挺好的,你跟着她继续做吧。毕竟,你是新人,也不能独立负责新闻,不会影响到她的业绩,她会带着你的。” 七七感动的眼睛都红了,哽咽着道:“夏姐,你真好,都现在了,你还在为我考虑。” …… 另一边,郑隽从杂志社的写字楼出来之后,就给慕司沉打了电话。 他一边开车,一边吹着口哨,得意洋洋的将自己怎么让夏灵乖乖让出白氏工亡案的经过说了出来。 最后,还加了一句:“怎么样?哥们儿还算给力吧!” 慕司沉都忍不住笑了,对他道:“你说,就你这心思,用在你家的企业上,你也不至于被你老爸发配到小小的杂志社。” “嘿,我发现你这人吧,就是毒的很!人家帮你办完了事,你不谢谢我,不请我吃饭也就算了!又开始揭我的短。” 郑隽漫不经心地说:“你明知道,我对家里那摊子事儿,不感兴趣!一点都不感兴趣!” 慕司沉顿了顿,叹了口气,道:“那件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阿隽,你真的应该走出来了。如果小涵在天有灵,她也不会想要看到你这么一蹶不振的样子。” 可郑隽却像是听不见似的,直接岔开话题道:“我今儿个来海城主要是为了看看景墨的。听说,他太太前阵子生三胎了。行了,就这样吧,我不跟你说了。” 郑隽就这么匆匆忙忙地挂了电话。 慕司沉知道,是他刚才提到了芊芊,已经踩到了郑隽的雷区。 可是这么多年,没有人敢在郑隽面前提这个名字,任他胡作非为,任他流连花丛。 慕司沉有时候是真的看不下去了,他终究,还是尽到了好友的职责,劝郑隽走出来,不要再对这个名字逃避了。 …… 晚上,慕司沉去接夏灵的时候,小女人一脸郁闷的上了车。 慕司沉知道是因为什么事,却装作不明所以的样子,问:“怎么了?不开心啊?” “都怪你!你什么时候请钟点工不好,非要让她们今天上午来。” 夏灵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将今天发生的事跟慕司沉复述了一遍。 基本上,跟郑隽说的差不多。 慕司沉有点想笑,可又怕被她瞧出端倪,便装作跟夏灵一个鼻孔出气,道:“郑隽这小子,也太不像话了。好歹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能这么说你啊,我听着都生气!那这样吧,我现在给他打电话,跟他理论,让他把那个白氏工亡案的案子还给你,让你继续做。” “别别别。” 夏灵连忙拦住他,道:“你要是这回给他打电话,他还不知道心里怎么鄙视我呢!现在,他已经觉着我是借着你的关系,才在杂志社站稳脚跟的。再说了,这个新闻今天上午已经交给另一个同事了,要是明天我再给要回来,那我成什么了?估计得把新闻部的同事,都得罪光了!” 夏灵的反应,是慕司沉预料之中的。 他心里的石头也放了下来,至少,以后夏灵不会再搅进白氏工亡案了,也避免了许多麻烦。 夏灵当然不知道慕司沉的计策,甚至,还不停的叮嘱他,“你千万不要再去找郑隽了。算我倒霉,摊上这种领导。你以后啊,最好就不要在他面前提我,免得他把我当成那种人!” 慕司沉勾唇一笑,将她拉进怀里,暧昧的问:“哪种人?” 夏灵脸蛋红红的,将他推开,尴尬的说:“就是那种靠男人上位的女人呗!” “靠男人怎么了?”慕司沉吻了吻她的唇,道:“现在多少女人想找个男人靠,都找不到靠得住的。现在,我就站在这里让你靠着我,你还不乐意了?” 夏灵抓狂的道:“我说不过你!可你这都是什么歪理?” “好了,不逗你了。” 慕司沉将她搂进怀里,宠溺的说:“不要生气了,不就是一个新闻吗?以后,有价值的新闻多的是呢,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这还像句人话!” 夏灵娇嗔的回了一句,又往他怀里钻了钻。 慕司沉将她哄好了,这才道:“对了,钟点工今天第一天上岗,我们晚上回去尝尝她的手艺,看看做的饭合不合你的口味,嗯?” 夏灵将今天的烦恼抛之脑后,摸了摸肚子,道:“的确是有点饿了,那我们赶紧回家!” 然而,车走到半路,慕司沉就接到了母亲打来的电话。 “司沉,你还没下班吗?” 那边传来慕夫人的质问声,“我在你家门口呢,怎么密码也换了?” 慕司沉微微蹙了蹙眉,昨天白雅慧刚问了密码的事,今天母亲就到他家了。 一定是白雅慧那个女人又去找母亲告了状。 ------------ 第390章 慕司沉威胁慕夫人 慕司沉不答反问:“妈,您有什么事么?” “我来找你,自然是有事!”慕夫人语气中带着丝责备,道:“你现在是长大了,是把我这个妈当作贼防着了!居然连家里换密码都不告诉我。行,你不说就不说吧,我就在你家门口站着等你回来!” 慕司沉又怎么忍心让母亲这么大晚上的,站在家门口等他。 再说了,慕夫人的病本来就不能受刺激,要是自己真不把密码给她,还不给她气出个好歹来? 慕司沉只好说了新换的密码。 慕夫人这才满意的说道:“那好吧,我就在家里等着你回来了。对了,你吃饭了吗?没有吃的话,我在这儿给你做点饭。” “我吃过了。”慕司沉闷闷的回道:“您别忙了,我一会儿就回去。” 挂了电话,他才发现小女人的目光正怯怯的望着他。 慕司沉一边开车,一边腾出一只手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道:“抱歉,我晚上得回去一趟,我妈去家里了。” “哦。” 夏灵低着头,失落的应了声。 慕司沉加快了车速,想先将她送到家。 可夏灵却道:“你把车停在路边吧,我自己回去。” 慕司沉微微一怔,并没有停车,只是淡声询问:“生气了?” 夏灵赶紧辩解道:“没有,那是你妈妈,我为什么要生气?我只是在想……她不喜欢我。” 说到这儿,她突然侧过脸,清亮的眸子望向他,问:“你会想办法让你妈妈接受我吗?如果你妈妈不接受我,你还要我吗?你……还会要我们的宝宝吗?” 曾经的夏灵是那么自信,那么张扬。 可现在,她居然这样卑微的问他。 慕司沉胸口有些窒息,随后,他打起精神,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道:“傻瓜,你的小脑袋里,整天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这一刻,夏灵别提多失落了。 因为,他没有给她任何正面的回答。 他在敷衍她。 她明知道他在敷衍她,却没有勇气跟他发脾气,去质问他,要他说个明白。 剩下的路程,他们都不再说话,车里安静的只能听到他们彼此的呼吸声。 将夏灵送到别墅门口,慕司沉道:“你先进去吧,我要回家一趟,晚上你自己先休息,知道吗?” 夏灵短短的‘嗯’了声,如同逃一般的离开了这个令她窒息的车厢。 望着她单薄的背影,慕司沉的眸光里充满了复杂。 终究,他还是调转车头,往家里开去。 一进家门,他便听到了白雅慧甜腻的声音。 “司沉,你终于回来了。” 说着,她就要上去挽他的胳膊。 慕司沉不着痕迹的避开,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便径直走向沙发那边。 “妈,您怎么来了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慕司沉坐在慕夫人身边,道:“下次,您要是有事找我,就直接给我打电话,我回去。您不用再跑这一趟,多麻烦。” 慕夫人道:“我不嫌麻烦!再说了,要是你配合着雅慧,把订婚的事赶紧敲定,我还用得着亲自过来找你吗?” 白雅慧装模作样的走到慕夫人身边,温柔的说:“妈,您不要怪司沉了,他工作忙,订婚的事交给我就行了。什么时候需要做什么事,我都会提醒司沉的。” “雅慧啊,有你这样的好儿媳在,妈肯定是放心的。”慕夫人故意说道:“可我就怕某人看着你好说话,好欺负,就不给你这个面子,故意为难你呢!” 慕司沉又怎么会听不出来,母亲跟白雅慧这是在唱双簧给他听呢! 他本来赶在订婚之前,能从白氏的内部账本里找出些蛛丝马迹。 只可惜,这件事计划的太突然,而白氏内部的账本,也都是他们自己的人管着,并不容易拿到。 因此,他手里目前并没有白家的把柄,只能继续陪白雅慧演着这场戏。 慕司沉耐着性子对母亲道:“妈,我明白您的意思了,订婚的事,不能操之过急,得慢慢来。毕竟,礼服、场地还有设计,哪一样都是需要时间的。”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慕夫人看了眼手表,道:“我请的婚纱设计师现在飞机应该已经落地了,再过半小时,就能到这儿。他的团队,会立刻给你和雅慧量身体的尺寸,保证十天之内就能完工。” 慕司沉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妈,您怎么都不跟我商量一下?” “这有什么好商量的?” 慕夫人瞥了他一眼,道:“不就是请设计师,给你们定制一下礼服而已吗?反正订婚之前,都是要有这个环节的。” 慕司沉索性不再说话,径直走到另一个沙发上坐着,一脸阴郁。 后来,设计师带着团队成员来了之后,立刻开始给慕司沉和白雅慧量尺寸,十分细致,整整量了二十分钟。 从始至终,慕司沉的脸色都是阴沉的,没有一丝笑脸。 设计师量完尺寸之后,又询问他们对婚纱和礼服的意见。 慕司沉只有两个字:“随便。” 极尽敷衍与不屑。 白雅慧倒是很享受这样的过程,毕竟,不管慕司沉高兴与否,她很快都要与他订婚,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未来的慕太太了。 量完尺寸之后,白雅慧对慕夫人道:“妈,让他们给您也量一下吧,到时候,把您和我爸妈的礼服也一起做了。” “好好好,还是你考虑的周到!” 慕夫人笑眯眯的,由着设计师帮她量尺寸。 量完之后,设计师正准备告辞。 便听慕夫人道:“对了,雅慧,你把设计师带去你家,也给你父母量一下尺寸,也问问他们对婚纱和礼服的看法。” 白雅慧没想到,慕夫人会这么尊重白家夫妇,她格外开心,一口应了下来,“好,那我现在就带设计师回去。不过,妈,那我就没有办法送你回家了。” “这有什么要紧?” 慕夫人道:“不是还有司沉吗?有他送我呢!” 就这样,白雅慧高高兴兴地带着几个设计师离开了。 白雅慧走后,慕司沉这才开口道:“妈,您这时候故意把她支走,是有话跟我说?” “哼,原来你还知道!” 慕夫人不满的道:“这都快订婚了,你怎么还对雅慧这样不冷不热的?还有,那个小狐狸精,你准备怎么处理?我今天,就要你一句准话儿!你休想跟我打马虎眼儿。” 慕司沉的心里一咯噔,对慕夫人道:“我没准备怎么处理她。我可以为了让您高兴,跟白雅慧订婚。但是,您能不能也退一步,让我把她留在身边。” 慕夫人大惊失色,摇了摇头,道:“我就知道!我就说我不会看错的。怪不得,那个小狐狸精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搞了半天,她是拿捏住了我儿子!不仅让你为了她失去原则,甚至还给她买车买房!我看,你早就忘了她是夏东天的女儿,你早就忘了你爸是怎么死的了!” 慕司沉的心猛然一窒,忽然打断道:“妈,我很清楚我自己在做什么。夏东天已经做了五年的牢,他在里面的日子,并不好过。他的女儿,我也已经留在身边,折磨了这么多年。杀人不过头点地,我累了,我真的没有办法再对一个无辜的女孩子,用这样的手段。” “你累了?” 慕夫人立刻道:“你累了,那好啊,那你就让她走,不要再跟她纠缠了。好,我可以退让一步,我不用你把这个仇恨牵扯到那个狐狸精的身上,你让她离开你,这总行吧?” 慕司沉不敢看母亲的目光,他只是低低的说:“我不爱白雅慧。” 慕夫人忽然激动起来,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爱白雅慧,难不成,你爱那个小狐狸精?你……你是想逼死我吗?这绝对不行,我告诉你,除非我死!” 慕夫人的眼里布满了红血丝,那是真的想要鱼死网破了。 她怎么可能接受夏东天的女儿? 她这辈子一切的不幸,都是从夏东天害死她丈夫的那一天开始。 她不可能原谅,她不杀了夏灵,都已经是仁慈了! 慕司沉本想今晚直接跟母亲摊牌,告诉她夏灵怀孕的事。 可现在看来,要是他真的说了,绝对是天下大乱,慕夫人不是抑郁自杀,就是去找夏灵同归于尽。 无论是哪种局面,都是他绝对不想看到的。 他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当初为什么要跟母亲透露夏灵的身份? 因此,慕司沉只好解释道:“妈,您冷静一点,我还没有说什么,您就猜了一大堆。我的意思是,我习惯了夏灵在我身边,她虽然是夏东天的女儿,但被我调教的很懂事,也很懂我的心思。我平时工作压力太大了,有她在身边,至少下班之后,我不会这么累。” 这个借口,终于让慕夫人的情绪平缓了一些。 可她厌恶夏灵厌恶到极致,因此,她道:“儿子,妈知道,雅慧虽然是名门淑媛,但性子高傲,不会像那个狐狸精那样,放低身段讨好你、取悦你。可妈也就是看在这一点,才要定了白家这个女儿。娶妻娶贤,像夏灵那个狐狸精,也就只配给你解解闷儿,你可万万不能动心啊。再说了,就算你想找女人解闷儿,干嘛非要找夏东天的女儿呢?妈是真怕你中了那个狐狸精的圈套。” “您想多了。” 慕司沉叹了口气,道:“算了,这件事,我们暂时不要再谈了。至于怎么处理夏灵,我心里有数,您就好好养病,不要再操心这些事了。” 慕夫人一眼就看穿了他,道:“你休想这么糊弄我!我告诉你,这个夏灵,你必须给我立刻解决!你要是想拿其他人解闷儿,我管不着,但是这个夏灵,她就是不行!我只要想到她是夏东天的女儿,我就恨不得弄死她!你听见没有?” 慕司沉听着母亲的语气,还有她对夏灵的仇视,心底一阵绝望。 本来,他今晚只是想探探慕夫人的口风,慢慢将夏灵怀孕的事说出来,试着让母亲慢慢接受夏灵。 可没想到,他才仅仅只开了一个小口子,母亲就是这样的反应。 慕夫人见他不为所动,忽然说道:“对了,那个小贱人是不是还住在你给她买的那个小洋楼?走,我现在跟你去,你要是不舍得轰她走,我来帮你!我就不相信,这个小贱人还能死皮赖脸的不愿意走。” 说着,慕夫人就要出门。 慕司沉见状,连忙拉住了母亲,语气透着一抹凌厉,“妈,您闹够了没有?” 慕夫人震惊的看着他,道:“你居然问我闹够了没有?你这是跟你妈妈说话的态度?” 慕司沉脸色丝毫没有变,一字一句的说:“我希望您以后,不要再去找夏灵,我跟她的事,我自己处理。要是您想让我好好跟白雅慧订婚,那您就必须容得下夏灵。否则,我可以不要夏灵,但我也绝不可能接受白雅慧。” “你!” 慕夫人简直不敢相信,一直都十分孝顺的儿子,居然这样跟她说话。 她不可思议的问:“你在威胁我?” 慕司沉的态度仍旧强硬,道:“就当是威胁吧!妈,我没有别的条件,只有两个:一,您按时吃药,好好休养身体;二,不要去找夏灵麻烦。您答应我,那我就答应您,让白雅慧顺顺利利当上您的好儿媳!” 慕夫人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被他气得快要停止了。 她怒极反笑,眼泪也忍不住流下来,“真没想到啊,你平日里对付外面人的那一套,如今,却要用来对付生你养你,为你吃尽苦头的母亲!司沉,你好样儿的,你真是好样儿的!” 慕司沉心里既心疼又愧疚。 可是现在,他不能表现出来,否则,母亲只会利用他的不忍和愧疚,变本加厉。 慕夫人哭了半天,看着儿子不为所动,心凉了一大截。 她的儿子活了三十年,从未有过如今这样的情况。 可现在,他却为了一个小贱人,而且还是夏东天的女儿,居然对她说出这样一番绝情的话,还威胁她。 这让慕夫人不寒而栗。 虽然如此,她终究还是忌惮着慕司沉,不敢再闹下去。 万一慕司沉一怒之下,把白家这个儿媳再给她丢了,那她真是得不偿失了! ------------ 第391章 让她有点耐心 慕司沉见母亲情绪没有刚才那么激动了,便道:“走吧,我送您回家。” 路上,慕夫人还生着气,坐在后面,丝毫不搭理他。 慕司沉淡淡的说:“晚上别忘吃药,医生开的药我会叮嘱周姨看着您吃完。您的身体健康,是我最关心的事。若是您身子垮了,我可没有心情跟白雅慧订婚。” 慕夫人气的咬牙道:“行,你现在真行,口口声声都是威胁!” 慕司沉无奈失笑,道:“妈,如果您要是说,我让您保重身体,也算威胁您?那……我真的是百口莫辩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慕夫人告诉自己,还是先忍着。 等儿子跟白雅慧结了婚,她有的是手段收拾外面那个小贱人! 可现在,她还真不敢轻举妄动了。 毕竟,她很了解儿子说到做到的性格。 而且慕司沉这个条件,把她的路全给堵死了。 也堵死了她寻死觅活,私自断药的可能。 就这样,慕司沉将母亲送到了家里,叮嘱佣人一定要看着慕夫人一日三顿药,一点都不能少。 然后,才放心的离开。 路上,他给陆景墨打了电话,约他出来喝酒。 没想到当时,郑隽也在陆家,刚用了晚餐。 陆景墨恰好借着送郑隽回酒店的借口,才跟叶佳禾告了个假,出来了一会儿。 毕竟,现在他们已经三个孩子了,阳阳和冉冉虽然还算省心,但很多事,还是需要父母亲力亲为的操心。 再加上这个刚生下来的小儿子,陆景墨哪里好意思都扔给叶佳禾,自己出来逍遥? 从家里出来之后,陆景墨忽然深深地吸了口气,道:“哎,这外面空气,怎么这么新鲜啊!” 郑隽一副看破不说破的表情,道:“你家里都安装了空气净化器,难道不比外面的空气新鲜?” “你懂什么?”陆景墨瞥了他一眼,道:“算了,你还没结婚,根本就不知道这种痛并快乐着的感觉。” 孩子成天晚上闹,叶佳禾又不放心给月嫂带,非要自己带。 这么一来,夜里孩子经常哭,他又不忍心让叶佳禾起来,便自己抱着儿子哄。 以至于现在,他觉得自己都快精神衰弱了。 郑隽吹着口哨,悠闲的上了车,道:“我看着你啊,我就更恐婚了。你看我现在这样多好啊,一个人逍遥快活。” 陆景墨斜睨了他一眼,幽幽的说:“你非要我说出来,你不结婚的原因,是不是?” “打住!” 郑隽的脸色立刻变了,冷冷道:“今儿个上午,司沉就在那儿絮絮叨叨的,现在倒好,你也来往我心上捅刀子。我告诉你啊,你要是也总是提这个,以后兄弟没得做了!” 陆景墨笑了笑,道:“真是巧了,我现在正准备去见他,你也一起去吧。反正晚上,你也没什么事。” 郑隽恍然大悟,指着他道:“怪不得,你陆大总裁说要送我去酒店。我还说你怎么这么好心呢!搞了半天,是为了去跟那家伙喝酒?” 陆景墨道:“你到底去不去啊?不去的话,我直接送你回酒店。” 郑隽一副傲娇的样子,道:“本来我晚上还想约几个妹子,不过,我这人向来不是重色轻友的人。走吧,跟你去看看!” 说到这儿,郑隽忍不住跟陆景墨吐槽慕司沉,将他拜托自己安排夏灵的事说了出来。 陆景墨有些意外,没想到,慕司沉现在已经为夏灵做到了这种地步。 郑隽叹了口气,道:“你说,司沉是不是走火入魔了?不是说都快跟白家小姐订婚了么?这怎么还这么没谱呢?他到底跟那个夏灵是什么情况啊?真准备搞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这一套了?” 陆景墨笑了笑,道:“什么情况,去了你不就知道了?” 两人正说着,郑隽的手机响了。 电话那边的女人甜腻的声音都快要溢出屏幕,“隽少,你今晚上真不来了?人家可已经在床上等你了呢!而且,穿着你最喜欢护士制服哦!” 郑隽终究还是没能扛得住美女的勾引,对陆景墨道:“停车停车,你自己去找慕司沉那家伙吧,我不能让美女等急了!” 陆景墨只好将车停在了路边,忍不住吐槽道:“说到底,还是个重色轻友的东西!” 郑隽走后,陆景墨一个人去赴约。 当他到了酒吧的时候,慕司沉正在一个偏僻的角落,一个人孤零零的坐着喝酒。 陆景墨过来坐下,道:“说吧,这么晚找我来,什么事?” 慕司沉低着头,闷闷的开口道:“你说,我到底该拿夏灵怎么办?” “我说?” 陆景墨支支吾吾的道:“你别问我,还是你自己说吧!反正,你要是不把这事儿搞明白,不给她一个交代,我看叶佳禾第一个就不同意!况且,夏灵那丫头,也不可能不要尊严、不要名分,一辈子给你当情妇的。” 慕司沉叹了口气,懊悔的说:“我当初,就不该告诉我妈,夏灵的身份。如果不说,或许这件事还有转机。我妈这些年一直就想抱孙子,要是她不知道夏灵是夏东天的女儿,或许,她还好接受一些。” 陆景墨哭笑不得,道:“你说你这人吧,平日里挺精明的,怎么这时候,就开始犯起糊涂了呢?” 慕司沉拿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问:“你什么意思?” 陆景墨给他分析道:“问题的症结,根本就不在于你妈知不知道夏灵的身份?就算你当初没有告诉你妈夏灵是夏东天的女儿,难道,她自己不能去查?她要是知道夏灵有了你的孩子,难道,她会在连夏灵的身份都搞不清楚的情况下,就让你把她带进慕家?” 慕司沉静静地听着他的话,并没有反驳。 现在的局面,似乎就是一个死胡同儿。 即便他不说,母亲一样可以查的出来,夏灵是夏东天的女儿,这一点是不可能抹掉的。 只要以后夏灵去监狱里探望父亲,慕夫人就不可能不知道。 他沉沉的叹息了一声,靠在沙发上,揉了揉眉心。 陆景墨摇了摇头,道:“我跟你说,就你这事儿,怎么都不好办。退一万步说,哪怕夏灵她不是夏东天的女儿,你妈都不一定让她进门。你妈妈是想要个大孙子,没错!可她想要的,是出身名门的儿媳给她生的大胖孙子。而不是夏灵,你明白吗?” 虽然陆景墨说的都是事实,分析的也很清楚,可不知道为什么,慕司沉的心情反而更加沉重了。 他看着陆景墨,道:“那既然你这么明白,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破这个局?” 陆景墨凝重的说:“要是你母亲没那个病,你大不了就跟她摊牌,反正她只有你这一个儿子,她终究也不可能不原谅你。可现在,她这个病,说犯就犯,我听佳禾说,癫痫弄不好是会出人命的。” 慕司沉想了想,还是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我现在已经让小宋派人去白氏内部,搜集他们账目上的一些漏洞和证据。一旦找到了,我就可以以此让白威去跟我母亲提退婚的事。为了他们白家的明天,到时候,白威恐怕也不敢不听我的。白家要是主动退婚,我妈也不可能怪我什么,顶多就是气白家罢了。” 陆景墨竖起大拇指,不由得感慨道:“高!还是你狠啊!可是,你想过没有,除了白家,海城的名门望族多了去了!你能一个个的都用这一招?只能治标,根本就治不了本啊!到时候,跟白家的婚退了,以你母亲现在这架势,还不得立刻给你物色下一家?除非……” 慕司沉还以为他有什么主意了,立刻追问道:“除非什么?” 陆景墨憋着笑,道:“不然你就对你妈说,你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得了!说不定你妈一听,心想着夏灵能治好你这个毛病,就接受她了呢!” 说完,陆景墨自己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慕司沉一脸阴沉,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道:“你笑够了没有?” 陆景墨笑得肚子疼,毕竟,以往很少看到慕司沉如此吃瘪的表情。 最后,没想到,慕司沉幽幽的说了句:“万一真到了那一步,说不定,还真能试试!就怕我妈到时候……气得背过气儿去。” 陆景墨正经了神色,道:“好好好,不跟你开玩笑了。这事儿啊,你还是得好好筹划筹划,毕竟你跟我不同。我那个父亲待我如仇人,母亲又自私自利,只想她自己,所以我也无所谓他们怎么想。可你不同,你母亲为你付出的,实在是……太多了!” 陆景墨说的这些,慕司沉心里比谁都清楚。 他刚想拿起面前的酒杯借酒浇愁,陆景墨拦住他,道:“好了,这都几点了,你确定带着一身酒气回去,夏灵不会多想?” 慕司沉这才收了手,站起身道:“那回去吧!” 陆景墨笑了笑,道:“哎,你喝了这么多,我还得给你当司机,把你送回去再说。”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走走,吹吹风。” 慕司沉拒绝了他的好意,他必须得静下来,好好想一想之后的事情。 …… 卧室里。 夏灵在床上看着胎教书,却总是安不下心来。 都已经十一点多了,他还是没有回来。 尽管她知道,晚上是他妈妈喊他回去的。 可没有他在,她的心总是毛毛的,睡不好,也吃不好。 会不会是今天傍晚,她太咄咄逼人了,惹他生气了?所以,他不回来了? 想到这儿,夏灵的心情简直低落到了极点。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她居然那么害怕,慕司沉会不要她,会丢下她。 可是,她真的好爱他! 就在这时,她听见了门外传来的脚步声。 是他回来了! 夏灵立刻下了床,连鞋子都忘了穿,便往门口跑去。 她突然打开门,慕司沉吓了一跳。 “你还没睡?” 他的目光落在她光着的脚丫上,忍不住轻斥道:“怎么连拖鞋都不知道穿?冻着了怎么办?” 小女人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说,就这么抬头凝望着他。 慕司沉微微一怔,问:“怎么了?” 夏灵有点委屈的摇摇头,低落的说:“没什么,我还以为……你今晚不会回来了。” 慕司沉勾了勾唇角,道:“那我走?” 说着,他就转身,做出要离开的样子。 “别!” 夏灵赶紧拉住了他。 慕司沉回过头,她突然就扑进了他怀里,踮起脚尖,紧紧搂着他的脖子,那张通红的小脸儿埋在他颈间。 慕司沉顺势搂住了她,无奈失笑,“怎么了?突然就开始撒娇了,跟个孩子似的。” 夏灵黑亮的眸中闪烁着细碎的光,怯怯地说:“你还生气吗?” “嗯?” 慕司沉一愣,揽着她的腰肢,将她拉进了些,柔声道:“我为什么要生气?我怎么舍得生你的气?” 夏灵的心这才渐渐放下来。 她闻到他身上的酒精味,担心的问:“你是不是喝酒了?” “嗯,喝了点。” 慕司沉淡笑着,低头与她额头相抵,沙哑的声音道:“本来想吻你,都没敢吻,怕酒精会影响我们宝宝的发育。” 夏灵顿了顿,弱弱的问:“可是你晚上怎么会喝酒呢?你跟你妈妈在一起,为什么会喝酒?你是不是跟白……” 她还没说完,慕司沉就道:“陆景墨。晚上我把我妈送回家,去跟陆景墨去喝了点酒。不信的话,你可以问他。” “不用了。” 夏灵有点难为情的垂下目光,红着脸道:“我就是随便问问。” 慕司沉觉得她这副害羞的模样实在是太可爱,他忍不住低头逗她,“真的是随便问问?” “真的呀!” 夏灵赶紧从他怀里逃开,道:“你快去洗澡吧,一身的酒气,我去给你准备睡衣。” 慕司沉拉住她的手腕,柔声道:“我自己来,你去睡吧。” 说完,他打横将她抱起来,放在床上,又帮她盖好了被子。 慕司沉吻了吻她的额头,深深的望着她,道:“灵灵,不要胡思乱想,既然我说过,我会给你一个交代,我就一定不会食言。你有点耐心,好不好?” ------------ 第392章 塑料姐妹花 他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夜,显得格外磁性好听,也安抚了她今晚忐忑的心情。 尽管她还是不敢问,他母亲那边,还有白家那边,到底是怎样的局面? 但她相信,只要他说过,他就一定可以做到。 因为,他是慕司沉啊! 慕司沉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道:“这样,放心了吗?那就闭上眼睛,睡觉。” 夏灵黑色瞳仁倒映着他英俊又温柔的脸,她鼓起勇气,对他道:“慕律师,我……我爱你。” 这三个字,突然像一个焰火,在慕司沉脑海中炸开,无比的绚丽多彩。 他再也忍不住,低头紧紧含住了她粉色的唇瓣。 怀中的小女人又软又香,他的吻移到她透着绯红的耳垂,意犹未尽,却又不敢太投入,完全失去理智。 最后,他适可而止的放开她,声音已经哑得不像话。 “乖乖睡觉吧,我真的得去洗澡了。” 慕司沉叮嘱过后,径直往浴室走去。 直到他离开,夏灵的心还在狂跳着,可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丝淡淡的失望。 她刚才,不知道花了多少决心,才跟他表白,说出那难以启齿的三个字。 可是,他却没有回应她。 …… 翌日一早,钟点工准时到岗开始做早餐。 夏灵跟慕司沉介绍道:“周姨手艺很好的,我昨天尝过了。” 慕司沉笑了笑,道:“你爱吃就好。” 周姨做了十分营养的早餐,笑眯眯的说:“夏小姐,我上一个雇主也是个孕妇,我伺候孕妇可有经验了,只要您喜欢吃我做的饭菜,我天天变着花样儿给你做。” 慕司沉尝了一下她做的早餐,还算满意。 因此,他叮嘱道:“只要你好好照顾夏灵,薪水方面,你完全不用担心。” “谢谢先生,谢谢先生。” 周姨连连道谢。 慕司沉嫌她有点聒噪,便让她去楼上的阳光房喂小萌去了。 周姨离开后,夏灵忍不住笑了声,道:“你这人也真是,是你要请钟点工的,人家来了吧,你又嫌吵。” “那还不是为了你?怕你没人照顾。”慕司沉嗔怪道:“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尽管如此,他还是将剥好的鸡蛋递给她,“虽然你不喜欢吃鸡蛋,但是,为了宝宝的健康,以后你每天早上都得吃一个。” 夏灵蹙了蹙眉,可还是听话的接了过来,强迫自己慢吞吞的吃着。 这时,慕司沉忽然想到了什么,道:“对了,这两天我可能要回来晚一些,白氏工亡案这周五就要开庭了,还有不少资料我没看。” 夏灵听到这个白氏工亡案,心里就有点别扭。 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这个新闻被拱手让人了,还是因为她有点介意慕司沉在帮白氏打官司。 “灵灵?” 慕司沉提醒了一声。 夏灵猛的回过神儿来,若无其事的说:“嗯,那你放心去忙。” 慕司沉的观察力向来敏锐,夏灵一个眼神,他几乎就能猜到,她在想什么。 他淡淡的解释道:“对于我来说,白氏工亡案只是我的工作,哪怕不是白氏,是其他企业,在我看来,都是一样的。” 夏灵点点头,道:“我没关系的,之前是我太任性了。” …… 上午,她一去杂志社,便听见部门的同事都在讨论着什么。 夏灵也凑了过去,问:“你们在说什么啊?” 现在负责白氏工亡案新闻的曲倩一脸愁容,道:“白氏工亡案大后天就要开庭了,到时候,我们肯定要旁听,写报道的。” “是啊,这不是肯定的么?”夏灵点点头,道:“这个新闻就差最后这一锤子了,公众的关注点肯定也在这儿。倩姐,有什么问题吗?” 曲倩将一个信封拿出来,道:“你看这个。” 夏灵拿起来一看,信封里装了大概一千块钱的样子。 她疑惑的问:“这是什么啊?” 七七在一旁解释道:“今天早上,我第一个来单位的,然后就看到小明的父母在我们杂志社门口等着。他们说这周五就要开庭了,希望我们能再在开庭之前写一个新闻,帮他们伸张一下。但是这东西我也做不了主啊,我就赶紧让倩姐过来。” 曲倩继续说道:“我当时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他们夫妇跟七七拉拉扯扯的。然后听说现在这个新闻是我负责了,他们就塞给我红包,非让我再写一篇帮他们伸张正义的,顺便打压一下白氏。可我们杂志社你也知道,每周发行什么新闻,大概也多少篇,都登在什么板块,那都是上面事先订好的。怎么是我们能随便改变的?” “这样啊……” 夏灵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好像哪里不对劲儿? 联想到那天慕司沉告诉她的事情,夏灵心里犯起了嘀咕。 她立刻问道:“倩姐,那你没有答应他们吧?” 曲倩叹了口气,道:“我怎么可能答应他们?这不是等着你来做决定吗?不过,咱们最近已经写了两篇关于白氏工亡案的新闻了,而且时间间隔很近。周五开庭后,肯定是要发出一篇的。要是在这之前,再发一篇,我觉得会让公众产生排斥心理,反而适得其反。” 于七七却弱弱的说:“不然,咱就再发一篇吧?小明的父母太可怜了,周五就开庭了,对方请的律师还是慕律师。他们肯定紧张,怕输官司,才想让我们再帮帮他们。” 原以为这次,夏灵会站在她这边。 可夏灵却已经想清楚了,她道:“我们是新闻记者,既然是新闻记者,就是要客观的报道新闻,以事实为根据。七七,你太感情用事了,这次我同意倩姐的观点。就这样吧,还是定在周五。至于这个红包,七七你去一趟,今天必须还给他们。” 将事情敲定下来之后,夏灵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她深深的叹了口气,开始认真思考起来那天慕司沉的话。 如果说那天,她还是一点都不信,现在,她已经动摇了。 毕竟,从刚才曲倩和七七的描述来看,小明的父母似乎不是他们想象中本本分分的农村人。 他们甚至知道用红包去收买记者,还知道在开庭之前给白氏施压。 想到这儿,她有点害怕。 自己会不会真的被小明父母利用了,被当作枪使了? 想到这儿,她赶紧拿出手机,给慕司沉打电话。 可惜,是小宋接的。 “夏小姐,有事吗?”小宋低声道:“慕律师在开庭呢,手机在我这儿。” 夏灵意识到自己可能会打扰他的工作,连忙道:“没事,等他开完庭再说吧。” …… 直到中午,慕司沉的电话才回过来。 夏灵一接电话,他的调侃声就传进她耳里,“这么想我?刚分开了这么点时间,就着急给我打电话?” “才没有,你别自恋了。”夏灵嘴硬的说。 那边的慕司沉轻笑道:“好,是我自恋了,那算了,我还是走吧。不在楼下苦苦等着某人赏脸吃午餐了!” “什么?” 夏灵惊讶的问:“你现在在哪里?” 慕司沉道:“你们单位楼下。” “天啊,你怎么来了?” 夏灵又惊又喜,没想到,只是中午短短两小时的休息,他也会那么远跑来陪她吃午餐。 慕司沉淡淡的说:“给你十分钟下来。” “嗯,你等我一下,不准走,不准走哦!” 她语气里的喜悦都好像快溢出了屏幕。 慕司沉连忙叮嘱道:“不急,小心不要摔跤了。” 夏灵一边答应着,一边还是小跑着下了楼。 钻进他车里,没等慕司沉说话,她就凑过去,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慕司沉被她讨好的格外欢心,捏了捏她的鼻尖,问:“想吃什么?” “都可以。” 夏灵伸手搂住他的脖子,道:“只要你选的地方,总不会错的。” 慕司沉觉得自己有点招架不住她的殷勤,况且这女人现在只能看不能吃,却又比以前更主动的对他投怀送抱。 他只好拉开她,让她坐好,给她系上了安全带。 慕司沉在她耳边威胁道:“坐好,你要是再这么撩我,我可就真的要想别的办法弄你了。” 夏灵这才老实下来,静静的看他开车。 后来,慕司沉将车开到了一家私房菜馆。 夏灵惊讶的问:“这里不是得提前好几天预定的吗?” 而且,价格都贵的吓人,虽然菜单上看着都是普通的菜,但其实用的却都是极其稀有珍贵的食材。 慕司沉看了她一眼,语气里略显得意:“有你慕律师在,什么事儿办不成?” 夏灵被他逗笑了。 落座之后,正经了神色,点点头,道:“不过你慕律师还真是料事如神!就你那天跟我说小明的父母……可能真的有问题。” 慕司沉丝毫不意外,淡淡的说:“那让我猜猜,你遇到了什么问题,会让你得出这样的结论?” 夏灵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道:“你能猜到?我还就不信了!” 慕司沉食指指节撑在下颌上,似笑非笑的说:“张明的父母找你们了?想请你们继续给白氏施压。毕竟,周五就开庭了,虽然我对你们新闻这块不是很了解,但我想,你们也不会在间隔这么短的时间内,再去写一篇关于白氏工亡案的报道。物极必反的道理,大家都懂,写的太多、太密,公众也会失去兴趣的。” 夏灵不敢相信的看着他,瞪大了眼睛。 这时,菜也已经上来了。 慕司沉笑了笑,道:“看着我做什么?吃饭。” “慕律师,你该不会……问了七七,才知道的吧?”夏灵不可思议的说:“要是七七没有告诉你,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慕司沉无奈的撇了撇嘴角,道:“既然我之前已经知道他们是怎样的人,他们后面的做法,我就可以猜得到。我整天工作都忙的要命,没那么多时间去关心这些细枝末节的事。” 夏灵深深的吸了口气,道:“我服了!真的,你刚才说的,真的分毫不差。慕律师,怎么办?你那么聪明,以后会不会嫌我太笨啊!” “为什么要以后?” 慕司沉弯了弯唇角,道:“现在,我就已经觉得你很笨了。我都提醒过你,可你之前,是不是死活不信?” 夏灵吐了吐舌头,闷着头吃饭,完全不提那天自己站在小明父母那边,理直气壮跟他争执的事情了。 慕司沉也不会哪壶不开提哪壶,而是问道:“既然你已经知道张明家人的目的了,是准备怎么办呢?” “不怎么办啊。” 夏灵郁闷的说:“这事儿不是昨天已经交给我们同事了吗?但我还是主编,所以,她们今天上午也征求了一下我的意见,我当然不可能同意张明父母的要求了。他们还给了个红包,我也让七七下午去还给他们了。” 慕司沉想着,幸好昨天跟郑隽演了一场戏,将夏灵从这个事情里摘了出来。 否则,还不给她纠结死? 慕司沉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角,道:“既然新闻都是别人做了,你也已经做了正确的决定,就不要再考虑这件事了。你不如再去发现一点其他有意思的新闻,对吧?” 夏灵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的深意,还觉得很有道理的点点头,“你说的对,我觉得你现在说的都对!我那天就应该听你的。不过吧……” “不过什么?” 慕司沉一边给她夹菜,一边问:“小脑瓜子里又开始想什么了?” 夏灵苦恼地说:“虽然小明父母可能真的有点私心,也是想利用我们杂志帮他们发声。但小明的确是在白氏的工地上出了意外,白威也的确找人殴打威胁过他们。” 慕司沉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安慰道:“这个呢,是法官的事,不是你的事。孰是孰非,等周五开庭之后,不就有定论了吗?” 两人吃完午餐,从私房菜馆出来时,恰好与两个女人擦肩而过。 只是慕司沉搂着夏灵有说有笑的,根本就没有发现。 直到他们离开了这里,白薇薇才拉着白雅慧,道:“那不是慕司沉和夏灵吗?我的天啊,你不是说都快跟他订婚了,他怎么还跟那女人在一起?” 白雅慧恨不得现在就过去,狠狠给夏灵那个贱人一耳光。 可是以往,哪次她为难夏灵,慕司沉没有变本加厉的还给她? 因此现在,她还真有点忌惮他了。 要是当着慕司沉的面去撕夏灵,说不定,订婚的事都会黄了。 白薇薇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对她道:“姐,你该不会不敢去问他们吧?难不成,你已经默认了慕司沉在外面养小三?这也太委屈你了吧?” 白雅慧恨恨的咬了咬牙,剜了眼这个堂妹。 从小到大,她们就是塑料姐妹花,明着虽然称姐道妹的,可暗中总是跟对方攀比,什么都不能落后。 ------------ 第393章 替她教训白雅慧 白雅慧暗暗的想,都怪夏灵这个小贱人,白白让堂妹看了笑话! 为了不在堂妹面前失了面子,白雅慧没好气的说:“你急什么?马上,我就要跟慕司沉订婚了,难不成还怕他跑了不成?等我名正言顺了,夏灵这个小贱人,有她生不如死的时候!” 白薇薇附和道:“该!要我说,你就该让全世界都知道,她是个小三,让她无处可去。都是她,郭智才被学校开除的,我现在,都找不到他了。” 白雅慧冷哼了声,不屑地说:“不就是个穷教书的吗?至于你这么惦记?你看我,要不就找高精尖,要不就宁愿单着!那些教书匠,能养得起你吗?” 白薇薇听出她的讽刺,毫不留情的怼了回去,“教书匠有什么?好歹嫁给他,不受气啊!不像你,还得忍着未婚夫在外面养小三,连为自己说句话的胆量都没有。” “你说什么呢!” 白雅慧忽然将她推到了一边,恨恨的说:“胜负都只是暂时的。我有什么不敢的?我只是不想节外生枝!你就看着吧,以后有那个小贱人好受的。” 说完,她也没心情来吃饭了,扔下白薇薇,扬长而去。 出去之后,白雅慧怎么都觉得咽不下这口气。 这时,工作群里弹出了一条消息,说是有一个难度极高的急诊手术,叶佳禾虽然在月子期间,还是去了科里上手术了。 白雅慧的眼里闪过一抹算计,冷哼了声,朝婚庆店铺走去。 等她买了很多精致的喜糖,一盒一盒的拿到科室里的时候,叶佳禾刚好下手术回来。 一进办公室,她就看到白雅慧在散发喜糖。 所有人都对着她说恭喜,有些八卦的小护士还问道:“白医生,你未婚夫在律师界这么有名气,你们订婚典礼的排场,肯定小不了吧?” “那是当然了。” 白雅慧被众人吹捧的十分得意,骄傲的说:“前几天从意大利来的设计师团队,专门给我和我未婚夫量了尺寸。婚纱也都是私人定制的,绝对不会出现同款。” 叶佳禾站在一旁,听着她得意洋洋的炫耀,不知为什么,心里就是不舒服极了。 心里暗暗骂着慕司沉,该死的男人不让夏灵把孩子处理掉,可这边却已经要跟白雅慧订婚了。 也不知道夏灵知不知道这件事? 就在这时,白雅慧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拿着喜糖就向她走了过来。 毕竟,她知道,叶佳禾跟夏灵是闺蜜。 既然如此,她就非要把自己订婚的事闹得大一些,让叶佳禾知道自己有多幸福,慕司沉有多爱她。 只要叶佳禾知道了,夏灵也就会知道。 因此,白雅慧不停的跟同事们炫耀,自己的夫家有多重视自己,多疼爱自己。 “Susan医生啊,虽然我们平日里偶尔会拌拌嘴,好歹我们也做了那么久的同事了。知道我要结婚,你不会这么不高兴吧?” 白雅慧打量着她,冷哼了声道:“你看你的脸色,好像一点都不为我高兴。” 叶佳禾听出她话里的明枪暗箭,自然也不会惯着她,而是拿起她刚才放在桌上的喜糖,端详着。 随即,她嘲讽的笑了笑,道:“白医生连订婚婚纱都是专门找意大利的设计团队来做,喜糖就给我们这种档次的?还是说,你的订婚也有三六九等,觉得我们这些同事都是普通打工人,配不上你婚礼上定制的喜糖?” 白雅慧脸色一变,差点露馅。 毕竟,喜糖的事根本就没来得及订呢,她只是随便从婚庆市场买的普通喜糖,并不是进口的。 大家听了叶佳禾的话,纷纷拿起自己刚才收到的喜糖。 果然,白雅慧刚才将自己说的订婚典礼那么高端,喜糖却都是常见的牌子,跟普通人家结婚用的糖没有两样。 白雅慧正要解释,可其他人却将刚收到的喜糖还给她。 其中一个护士阴阳怪气的说:“白医生,到底还是我们不配了!配不上您高贵的豪门身份!那您也不必拿这种档次的东西敷衍我们啊。” “不是这样的。” 白雅慧眼看着要将同事们得罪光了,赶紧解释道:“我……我到时候订婚典礼的时候,还会给你们送一份更好的。” 可她的解释只是越描越黑,没人会相信。 科里的护士医生不禁相互吐槽着: “说到底,是家底儿还不硬吧!连个喜糖都抠抠嗖嗖的!” “就是!你看人家Susan医生结婚,给我们的伴手礼,都是莱珀妮这样的档次。再看看这位白医生,就几十块钱的破喜糖,也好意思拿得出手。” “刚才还说慕律师家宠她呢,宠她能对她这么吝啬?看来,也没把她当回事儿嘛!” 大家三三两两的奚落着白雅慧,丝毫不在意她会不会听见。 恰好也到了下班的时间,她们一边说,一边离开了办公室。 最后,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了叶佳禾。 白雅慧平日里是最虚荣的,现在被同事们这样吐槽,她刚才所树立的贵妇形象一瞬间就没了。 就是因为刚才叶佳禾的那一句话! 白雅慧转过身,恨恨的瞪着她,那眼神,像是能喷出火似的,“这下,你满意了?挑拨离间,成功了!真是好样儿,彻底让我把科里的人得罪光了。” 叶佳禾无比淡定,甚至在她狰狞的目光下,打开喜糖盒子,拿出一颗奶糖不紧不慢的品尝着。 刚吃了一口,她就吐进了垃圾桶里,故意表现的很嫌弃。 随即,叶佳禾似笑非笑的说:“白医生,你挑婚纱的品味跟挑喜糖的品味,似乎不是一个水平啊。” “叶佳禾!你给我闭嘴!” 白雅慧忍无可忍的吼道:“别以为不知道,你在替夏灵那个贱女人打抱不平!想来也是,你当初上位变成陆太太,也是通过这样的手段。现在,你想让你闺蜜,也如法炮制你的办法,是吧?” 叶佳禾虽然不赞成夏灵至今还跟慕司沉扯在一起,可白雅慧又有什么资格? 听着白雅慧对夏灵的辱骂,叶佳禾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眸光凌厉,一字一句的说:“论先来后到,是夏灵先跟的慕司沉;论名分地位,慕司沉从来都没有承认过你白雅慧,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又有什么资格辱骂夏灵?” 白雅慧被她堵的哑口无言。 可叶佳禾现在的身份,是陆景墨的太太,她终究还是忌惮的。 否则,她一定撕烂这女人的嘴! 白雅慧深深吸了口气,咬着牙道:“所以,你是在替那个小贱人跟我宣战了?” 叶佳禾面无表情的望着她,道:“说实在的,你呢,虽然性格是挺讨人厌的。但是样貌、家世和学历,哪点也不差,干嘛非要去找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这么委曲求全,不嫌累吗?” 白雅慧激动的打断道:“你胡说!他没有不喜欢我!慕司沉只是被那个小贱人迷惑了。” 叶佳禾冷笑了声,就这么盯着她,道:“你自己相信吗?慕司沉喜欢你?你确定?” 白雅慧嘴唇微微发颤,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因为,她忘不掉今天中午,慕司沉跟夏灵有说有笑的从私房菜馆出来。 那种笑容,慕司沉从未对她有过。 可是,夏灵凭什么? 那种卑微的身份,以色侍人,她凭什么? 白雅慧怒极反笑,眯着眼睛道:“你还真是卑鄙啊!你以为你说两句话,就能帮夏灵那个小贱人得到慕司沉了?那我告诉你,你休想!我是不会放手的,这个慕太太,我当定了!且不说我喜欢慕司沉,就算我不喜欢,我也不会让那个小贱人得到一丝便宜!” 叶佳禾点了点头,道:“你想得到谁,那是你的事!可你给我听清楚,不要去骚扰我朋友,更不要伤害她。否则,你看我会不会放过你!” “你威胁我?” 白雅慧挑衅的笑着道:“可我还就告诉你,我迟早会收拾夏灵那个小贱人的。一个小三,烂货,我就是要弄死她!你能把我怎样?” 叶佳禾目光渐渐阴郁起来,警告道:“我想,我丈夫只要稍稍动动手指,你们白氏集团,就得脱层皮!你要是敢拿你们白氏的命运冒险,那你就尽管试试!” 白雅慧完全没想到,叶佳禾会用这种方式威胁她。 虽然叶佳禾嫁给了陆景墨,但一直以来,她从来都没有将自己的背景拿出来,打压过任何人。 可没想到,叶佳禾今天居然直接将陆景墨抬了出来。 就算白雅慧再不服气,可终究还是得忌惮着她背后的靠山。 毕竟,白家的生意相对于陆氏,简直就不能同日而语,她怎么敢拿白氏的命运去赌? 无奈之下,白雅慧只能硬生生的咽下这口气,摔门而去。 她走后,叶佳禾脸上的表情才终于松懈下来,转而染上了淡淡的愁容。 也不知道夏灵那个傻丫头,现在到底怎么想的? 她真有种冲动,问问夏灵到底知不知道慕司沉快要订婚的事? 可自己若是问了,这才是中了白雅慧的圈套。 白雅慧本来就是想通过自己,去刺激夏灵。 可如果什么都不做,难道真的就这么等着慕司沉去跟白雅慧订婚、结婚,然后眼睁睁看着夏灵生下个私生子出来,一辈子困在慕司沉的牢里吗? 叶佳禾纠结万分,拿出手机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夏灵实话? 虽然她能感觉得到,夏灵很爱很爱慕司沉。 可是,难道因为爱,就可以毫无尊严,毫无底线的跟着一个男人,永远都见不得光吗? 就在这时,手机的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叶佳禾微微一惊,看到屏幕上是陆景墨,这才松了口气。 “喂。” 她有些疲惫的接了电话。 那边传来陆景墨关心的声音:“怎么有气无力的?今天手术是不是很累?你还没出月子,我就说你应该再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再去医院。” 叶佳禾叹了口气,道:“不是手术的事情,手术其实挺顺利的,也没那么累。对了,你把慕司沉的电话给我一下,我……有话想跟他谈一谈。” 陆景墨微微一顿,问:“你准备跟他谈什么?不然你先告诉我,我跟他谈?” 叶佳禾郁闷的说:“我跟他还能谈什么?当然是关于夏灵的。” “这样吧,你现在医院等着我,我正在路上,马上就到了。”陆景墨安抚道:“你先别着急,等我到了再说。” 二十分钟后。 陆景墨接到了叶佳禾。 上车之后,叶佳禾伸手道:“把你手机拿来。” 陆景墨一听就知道,叶佳禾想干什么? 他没有立刻给他手机,而是道:“你先告诉我,你准备跟慕司沉谈什么?” 叶佳禾愤愤的说:“当然是问问他,到底准备怎么安置夏灵?现在,夏灵是爱他爱的死去活来的,我跟夏灵说不清楚,我也说服不了她。但我看慕司沉的脑子是清楚的很,不然,他也不会一边吊着夏灵,一边跟白雅慧订婚。” 陆景墨微微一怔,问:“他要订婚了?” “你不知道?”叶佳禾疑惑的问:“你跟他,不是哥们儿吗?他订婚都没告诉你?” 陆景墨不可思议的笑了笑,道:“你这都是哪里听来的闲言碎语?前几天他还跟我说起跟夏灵的事儿呢。他正找机会,准备跟他妈妈摊牌呢!” 叶佳禾不可置信的问:“你说的是真的?他……真的愿意为了夏灵,去跟他妈摊牌?他……不会娶白雅慧?” “那当然了!” 陆景墨打包票道:“他要是娶了白雅慧,又让夏灵给他生孩子,这成什么人了?” 叶佳禾半信半疑的看着他,“真的?你没骗我吧?” “骗你干什么?”陆景墨笑了笑,道:“你都不知道,慕司沉都把白家那位嫌弃成什么样儿了?” 叶佳禾蹙了蹙眉,道:“那为什么今天白雅慧会这样说?要是慕司沉没有给她承诺,她怎么敢对所有同事说自己快要订婚了?那到时候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丢人的不还是她自己?” 陆景墨一听,心里也有点打鼓。 毕竟,慕司沉虽然有跟白雅慧退婚的心,可到底中间还横着一个慕夫人呢! 叶佳禾有点急了,推了推陆景墨,道:“你说话啊,我问你话呢!你确定慕司沉不会对不住夏灵吧?” ------------ 第394章 白氏工亡案开庭 “我……我那什么……” 陆景墨也不敢打包票了现在,他道:“这样吧,我最近再探探他的口风。不过,你还是不要亲自去找他了。你也知道慕司沉那人的性子,他不会买你账的。你要是去问,我保证问不到什么,还给自己惹一肚子气生。” 叶佳禾这才放弃自己去找慕司沉理论的想法,叮嘱陆景墨,道:“那我给你一星期,够不够?你赶紧问问清楚。别到时候慕司沉都订婚了,咱们还都跟傻子似的,让夏灵给他生孩子呢!” “够够够!” 陆景墨将她揽在怀里,道:“我老婆吩咐的事情,别说一星期,就算是三天、一天,我也得给你办得漂漂亮亮的!” 叶佳禾顺势说道:“这可是你说的!那行,你现在就去问!就今天晚上问清楚。” 陆景墨一愣,有点后悔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毕竟,慕司沉这人,想要从他嘴里探得一点口风,那可是要下很大功夫的,除非是他自己主动告诉你。 因此,他赶紧找了个借口道:“今天晚上问吧,也不是不行!可我今晚上有个视频会议,八点开始。这样吧,我争取,争取尽快问,好不好?” 叶佳禾白了他一眼,嗔怪道:“就知道你刚才在说大话!” 陆景墨一笑,顺势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暧昧地贴着她耳垂,道:“我为了你的朋友,这么努力,那今晚把宝宝给阿姨带,你好好奖励我一下,好不好?我们都好久没……那什么了!” 叶佳禾的脸唰的一红,推开他,道:“这是在车里呢!赶紧开车,先回家!” …… 转眼间,已经到了周五,白氏工亡案开庭的日子。 早上,慕司沉问夏灵要不要一起去? 其实,夏灵很想去看看慕司沉在法庭上是什么样子的? 她见过他工作时的样子,做饭时的样子,还有……睡觉时的样子。 唯独,没有见过他在最擅长的领域是如何像别人口中说的那样大杀四方的。 可现在,这个新闻已经交给曲倩做了,自己要是去了,好像跟抢功似的。 因此,夏灵还是忍住了。 “这次,我就不去了,不然,我同事可能会多想。” 她一边帮慕司沉打着领带,一边淡淡的解释着。 慕司沉顺势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道:“那你希望我赢吗?” 夏灵微微一怔,她居然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慕司沉要是赢了,就代表白氏赢了,那小明的家人岂不是很悲惨? 无论之前他们有没有私心,可说到底,他们也是失去了唯一的孩子啊! 夏灵想了想,对上他深邃的眸子,问:“那你要是输了,你会有挫败感吗?” 慕司沉被她的话逗笑了,“傻瓜,胜败乃兵家常事,我很少把工作上的情绪带到下班。好了,我该走了,今早不能送你了,不顺路。” 夏灵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催促道:“你快走吧,今天估计路上还堵车呢,我自己去单位就好。” 慕司沉走后,夏灵微微叹了口气,依旧在心里问这个问题。 她希望慕司沉赢吗? 她想,她是希望的。 因为,那是慕司沉,他做任何事,她都想追随他,都想支持他! 想到这儿,夏灵拿出手机,给他发了微信,“慕律师,希望你旗开得胜,等你的好消息!” 发完了信息,她心里才终于舒服了一些,赶紧收拾了一下自己去上班。 她到单位的时候,七七和曲倩就已经走了,估计是为了赶上开庭旁听。 直到快中午,她们才回来。 夏灵还没来得及问,于七七便跑进了她的办公室。 小姑娘一副崇拜的样子,感慨地说:“夏姐,你今天没去,真是太太太可惜了!你都不知道,慕律师多帅,我今儿算是见识了,怪不得你被他迷的不要不要的呢!” 夏灵愣住,随即问道:“你的意思,是他……赢了?” 七七点了点头,道:“虽然法官没有当庭宣判,判决书估计得过段时间才能下来。但是慕律师提交了重要的证据,赢的几率非常大,基本是十拿九稳了。” 夏灵更好奇了,她也很想知道,这么难打的官司,他到底是怎么赢的? 毕竟,小明就是在白氏工地上出事故了,这点,是无法作假的啊。 她连忙问道:“你刚才说他提交了重要的证据?那是什么证据啊? 于七七拍了下大腿,跟说书似的,感叹道:“就是说呢,真是绝了!慕律师居然找到了小明在开工前,酗酒的证据!” “什么?” 夏灵惊讶的看着她。 于七七解释道:“那天下午开工前,小明中午去了一趟工地附近的美容店,其实……就是那种店。不仅喝了好多白酒,还跟一个发廊妹干了那种事儿。最后,那个发廊妹和小饭馆卖给小明酒的老板都到庭作证了,还有监控,可以证明小明喝酒喝高了。” 夏灵顺着她的话,道:“所以,这么一来,责任就不全是白氏的了。小明自己,至少要承担一半责任,是这样吗?” 于七七道:“聪明啊!夏姐,慕律师是不是早就告诉你了?” 夏灵白了她一眼,道:“这怎么可能?他从来不跟我说工作上的事。” “反正,我现在是真佩服他,居然能把这种事都挖出来,还能变成关键证据,把对方律师给弄的方寸大乱。我现在终于明白,慕律师为什么在律师界的牌子响当当了。确实厉害!” 于七七说完,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咬了咬牙,道:“就是便宜了白威这个黑心商人。虽然这次他赢了,但我还是觉得白氏这个企业烂透了!” “好吧,我知道了。” 夏灵虽然有些意外,但是这个人是慕司沉,她好像,也就没那么惊讶了。 只是,她跟了这么久的案子,本来对小明家充满了同情,也尽心尽力的去做报道,希望能还给他们一个公道。 可现在,却成了这个样子,实在是令她唏嘘。 这时,七七笑嘻嘻的说:“嘿嘿,夏姐,你还不给慕律师打个电话表示祝贺?好好奖励人家一下?” 夏灵被她调侃的有些脸红,立刻一副严肃脸,道:“你还不赶紧把新闻稿写出来?还在这儿耽误时间?这个月不想要奖金了?” 一提奖金,七七两眼放光,二话不说,转身往外面自己的工位上走去。 夏灵无奈的笑了笑,也开始低头做自己的事情,她手上,也有很多稿子没有审。 至于白氏工亡案,只能到这儿了。 虽然她还是很同情小明的父母,但终究是小明自己在这个事故中也有责任,没办法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白氏头上。 夏灵不再去想这件事,而是专心接下来的工作。 …… 傍晚下班时,慕司沉说好六点来接她。 眼看着已经五点五十了。 夏灵便往楼下走去,免得慕司沉每次都要等她。 可刚走到写字楼门口,突然两个人就直接跪在了她面前。 夏灵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后退了几步。 看清楚之后,才发现居然是小明的父母。 “小明爸爸、小明妈妈,你们这是做什么?” 夏灵赶紧扶他们起来。 可小明父母却就这么跪着,死活不愿意起来。 “不,夏记者,您先听我们说完!”小明母亲声泪俱下的说:“今天上午的官司,那个黑心律师找了两个证人,把责任都推到了我们小明身上。这么一来,我们就完了!” 夏灵为难地说道:“你们先起来,否则,我没办法跟你们说。快先起来。” 小明的父母这才被她搀扶了起来。 夏灵见他们可怜,只好安慰道:“这件事,我今天中午听到的时候也很意外。但国有国法,我……也不能主宰法官的思想。毕竟,小明他自己也……” “胡说!”小明父亲大吼道:“我们小明喝酒怎么了?工地上那么累、那么苦,压力那么大!喝酒解解乏不行吗?就是他们白氏安全措施没做好,凭什么逃脱法网?” 夏灵叹了口气,道:“但是你跟我说这些,我也没有办法改变什么。事实已经是这样子了,你们来这里找我,是有什么诉求吗?” 终于说到重点了,小明的母亲一把握住她的手,道:“求求你,夏记者,你再写一篇报道,就说是这个黑心律师和白氏勾结起来,为了脱罪,冤枉我们小明!就说他们无所不用其极!要是群众都支持我们,法官也会看着群众的面子,不让他们得逞的!” 夏灵不可思议看着他们,既生气,又觉得好笑。 怎么好像法律和法官在他们眼里,就是个任人摆布,随意践踏的东西呢? 她只好耐着性子跟他们解释道:“我是一个新闻记者,如实地报道我所看到的东西,才是我的责任。你让我这样睁着眼说假话,这不仅是我工作失职,这也是犯法,你们知道吗?之前,我不是没有帮过你们。但是这次,事实已定,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抱歉。” 说完,夏灵就要离开。 可这时,小明的爸爸已经完全崩溃了,拉住夏灵,道:“你不能走!” 他们已经把夏灵当做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要是连夏灵都不帮他们了,那他们也实在找不到人了。 夏灵被他们这样子弄怕了,惊慌之下,她挣开了小明父亲。 因为她本身就练过跆拳道,虽然没用多大力气,可这一推搡,还是把小明父亲推倒了。 小明母亲见状,冲她大骂道:“你!你怎么打人呢?我知道了,你也收了白家的钱了,你也是跟他们一伙儿的,对不对?你们这些记者、律师的,全都是富人养的走狗!根本就不会真的帮我们穷人!” 夏灵气坏了,她没想到,这对夫妻居然是这么不可理喻。 亏她之前还这么同情他们,一趟趟的往乡下跑,给她们送米送面送钱,还帮他们声讨白氏。 面对小明父母的指责,夏灵绷起脸,严肃的说:“如果你们这样说,那就太没意思了。今天法庭上的证据,到底是不是冤枉,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我希望你们不要再无理取闹了,也不要再来找我了。这件事,我真的无能为力。” 她说完,小明的母亲突然扯住她的衣服,冲她吼道:“你别走!你打了人,就想走?来人啊,大家都来看看呀,记者打人了!” 夏灵简直惊呆了,怎么能想到之前那么可怜的两幅面孔,会是如今这副嘴脸? 幸好现在同事们都快下班了,杂志社门口也没有多少人。 虽热她有能力把这个拉着她的女人甩开,但她也不敢再动手,生怕他们再说她打人。 就在这时,一个强劲的力道,将小明母亲扯到了一边。 小明母亲重心不稳,也摔了一跤。 慕司沉一脸阴沉的走了过来,着实给他们吓了一跳。 “这……这这这不是那个律师?” 小明的父母看了眼对方,惊讶的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只见慕司沉走向夏灵,担心的望着她,“没伤到你吧?” “没有。” 夏灵心有余悸的摇了摇头,对他道:“我们走吧。” 她实在是不想跟这两个人纠缠了,完全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本来慕司沉也不屑跟这样的人废话。 可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小明的父亲突然说道:“搞了半天,你们两个是一对儿?夏记者,你是这个黑心律师派过来,故意套我们信息的?从一开始,你就不是来帮我们的,对不对!” 夏灵停住脚步,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快要气哭了,“小明爸爸,做人要讲良心!我从来没有受过任何人的指派,你不要信口开河!当初,我对你们怎么样,你们心里应该有数。如果你们是这样子,以后,没有人再敢帮你们了!” 慕司沉将她拉到自己身后,居高临下的对两夫妻道:“我劝你们赶紧走,惹恼了我,我会让你们一分钱的赔偿都拿不到!” ------------ 第395章 慕司沉的计划 小明的父母被慕司沉强大的气场吓到了。 况且,经过今天的庭审,他们也见识到了慕司沉的本事。 因此,两人都不再说话,暗暗对视了一眼,灰溜溜地走了。 夏灵望着他们仓皇离开的背影,终于松了口气。 一双手搭在她的肩上,慕司沉温声说道:“别看了,不要把这样的人放在心上。” 夏灵跟着他去了车里。 一路上,她闷闷不乐的。 慕司沉一边开车,一边用余光观察着她的神色。 然后,他轻笑了声,道:“是不是突然有种真心错付的感觉?” 夏灵叹息了一声,道:“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或许,他们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慕司沉淡声道:“他们以前什么都没有,的确只是淳朴的农民,他们也只能做淳朴的农民。但是因为小明的事,社会关注度那么高,又有一笔巨额赔偿可以得到,他们就开始动歪脑筋了。而你,之所以会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内耗,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夏灵认真的听着,好奇的问:“为什么?” 慕司沉笑了笑,道:“那是因为在你的心里,这个世界总是非黑即白的。你确定了黑的那一面,你就认为另一面一定是白的,所以你才会这么信任他们,倾尽全力的帮他们。至于下场,就不用我说了,你自己已经尝到了。” 夏灵虽然很想为自己辩解一下,但是,慕司沉说的话,她竟无力反驳。 当初,她的确是太相信那对夫妻了,以至于,落得这样的下场。 夏灵顿了顿,有些好奇的问:“可现在这种情况,七七说你赢了官司,是不是就代表白家不用赔钱了?” “输赢这种东西,其实不是你想象的这样绝对,都是相对的。”慕司沉耐心的解释道:“就像这次的白氏工亡案,赢了呢,也不代表一分钱都不赔,但肯定是不会赔到张明家的心理价位。估计最后判下来,顶多赔个四五十万。” 夏灵不禁感叹道:“一下子,少了一半啊?所以,你当初说,白威带着一百万去找小明的父母准备私了,是真的。只不过当时,他们的胃口太大,想要更多?” 慕司沉点点头,道:“这就叫,赔了夫人又折兵,人啊,不能太贪心。” 夏灵终于将这件事的结果搞明白了。 她望向他,道:“对了,我还没有恭喜你,赢了官司。七七还说,要我奖励奖励你呢!你想要什么?” “你笑一笑,就是对我最大的奖励了。” 慕司沉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道:“不要让工作上的事,影响到你的心情。你不开心,肚子里的宝宝,也不会开心的。” 想到宝宝,夏灵终于露出一抹欣慰的笑。 她低头,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道:“宝宝呀,对不住了,妈妈以后尽量每天都开心,带着你一起开心,好不好?” 慕司沉听着她跟宝宝说话,心情突然有些沉重。 他腾出一只手,覆在她的手上,淡淡地说:“灵灵,要相信我,知道吗?” 夏灵微微一怔,茫然地望向他。 总觉得,他还有别的话想跟她说。 慕司沉弯了弯唇角,叮嘱道:“你记着,不要钻牛角尖,我真的很怕你钻牛角尖。其实,你只要相信我,就好了。我……不会害你的。” 是的,至少,从现在开始,他不会再伤害她了。 因为,他会心疼,他舍不得。 慕司沉不擅长说什么深情的情话,他以前也从没有跟任何女人说过。 他发自肺腑的说完这句话,自己都有些难为情,怕夏灵以后恃宠而骄,把他拿捏的死死的。 却没想到,夏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倒让慕司沉更尴尬了。 他蹙了蹙眉道:“你笑什么?” 夏灵歪着脑袋,黑色的瞳仁里依旧含着星星点点的笑意,道:“慕律师,你刚才那句话啊,好像一个老父亲,哈哈哈!” 慕司沉只好拿出一副老父亲的样子,语重心长地说:“我刚才说的话,请你一定要记住,任何时候,我都不会伤害你。以后在工作上,还是要长点心眼,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但是,你可以相信我,也只能相信我。” 夏灵刚才的嬉皮笑脸凝固在脸上。 其实以前,她也曾经很努力的去猜他的心思,可是每次,她都做不到。 所以,她总是去做一些一厢情愿的事。 可是这一次,她觉得自己真的听懂了,她猜的是对的。 慕司沉这样傲慢的男人,自然不会像很多热恋中的情侣,说些肉麻的情话。 所以,他刚才那番话,是另一种告白和承诺吗? 这一刻,一股暖流涌进她的心房,让她整个人都很踏实,很温暖。 夏灵眼圈微红,重重的点点头,道:“我记住了!” 自从父亲犯了事儿进监狱,已经很久没有人给过她这样的安全感了。 其实她很想哭,但是,又觉得自己有点没出息。 以前的夏灵,才没有这么容易被感动呢! 因此,她笑眯眯的,俏皮地说:“慕律师,那以后,我可就仰仗你护着我了。你要做我的靠山,让我靠一辈子哦!“ 慕司沉薄唇弯起了一抹弧度,淡淡的说:“放心靠着,只要我不倒,你就不会倒!” 夏灵只觉得从窗外吹进来的风,都是甜的。 她很期待的那句‘我爱你’,在这一刻,好像也没有这么重要了。 …… 自从这天之后,小明的父母再也没有过来骚扰过夏灵。 新闻稿一经发布,也引发了社会的强烈讨论,浏览量非常大。 部门的同事都很高兴,这也意味着,这个月的奖金又能翻番了。 夏灵心里也很有成就感,毕竟,她当上主编之后,经手的几个新闻,都取得了很不错的关注度。 不知为什么,现在只要有一点开心的事,她就总想告诉慕司沉,跟他分享。 因此,她发过去一条微信:慕律师,晚上约吗?请你吃饭,地点随你挑! 然后,她又加了一个俏皮的表情包。 正在工作的慕司沉听见消息提醒,目光也落在一旁的手机上。 望着屏幕上她的信息,他唇角不禁勾起一抹弧度,给她回过去:夏小姐,不吃饭,吃你,好不好? 就在这时,手机来了电话,是慕夫人的。 “司沉啊,订婚典礼就是下个月10号了!本来我还想再改个更好的日子,可我找大师算过了,这天订婚,大吉大利啊!” 慕夫人兴致勃勃的说着订婚的事情。 慕司沉脸上的笑意全然消失,道:“下个月10号?是不是太快了点?” “不快了,这订了婚之后,还得准备婚礼呢!你都过了30了,还想拖到什么时候啊?“ 慕夫人冷哼了声,道:“司沉,你别忘了那天你跟我说过的话。你说过,你会听我的,跟雅慧订婚,我才不去找夏灵的麻烦!你要是整天这么敷衍我的话,我就去找那个小狐狸精问问,是不是她整天缠着你,想把你据为己有!” 慕司沉捏了捏眉心,冷冷地说:“我知道了,您看着定吧,我只要那天在场,不就得了?” 慕夫人这才罢休,提醒道:“你一定要时时刻刻地记住,夏灵的身份!这样的小贱人,玩玩就得了,不要太上心。尤其是不能影响你订婚。妈知道,你有分寸,你是断然不会爱上杀父仇人的女儿的。” 慕夫人口口声声在侮辱夏灵,令慕司沉莫名的不舒服。 他道:“妈,您一个出入上流社会的贵妇人,张口闭口说这样的话,是不是太不合您的身份了?” “我……” 慕夫人还准备说什么,便被慕司沉打断道:“妈,我马上要开会,先不说了。” 挂了电话,慕司沉将手机扔在一边,轻轻按了按太阳穴。 随即,他叫来小宋。 “让你办的事,到底怎么样了?” 慕司沉的语气透着一种焦急和不耐,“这么久了,白氏内部的账目,就一点都接触不到?” 小宋低着头,战战兢兢的说:“抱歉,慕律师,我真的已经想了很多办法。但这种东西在哪个公司都是机密,掌握真实账目的人很少,会计那边也都是做的很漂亮的假账。除非取得他们高层的信任,说不定才有机会弄到。” 慕司沉叹了口气,也不想在苛责他。 其实不用小宋说,他也知道这件事情有多难办。 毕竟,握着真实账目的人,全都是把身家性命都放在白氏的人。他们绝不可能随意将白氏的死穴轻易暴露出来! 慕司沉想到订婚的日子,下个月10号…… 已经没几天了。 他只好对小宋道:“你这样,把他们可能掌握真实账目的高层好好查一下背景,整理出来发给我一份,我来想办法。” “好。” 小宋立刻出去办事了。 慕司沉不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在订婚日期之前,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因此,他必须做两手准备。 就这样,他给郑隽打了个电话。 …… 几天后,夏灵所在的新闻部一片沸腾。 因为新闻部今年第一季度的业绩是所有部门第一。 所以,公司奖励新闻部的每个员工下个月去泰国旅游,包机票住宿,并且有15天的带薪旅游假期。 这个邮件,简直让所有人都开心的跳了起来。 尤其是于七七,跑进夏灵的办公室,激动地说:“天啊,夏姐,我没看错吧?我听其他同事说,以前公司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事,他们工作好多年,都没碰到过。带薪旅行,还包机票住宿,15天,整整半个月啊!我才转正第一年,就碰上了这么好的事!这也太幸福了吧!” 夏灵被她们的开心感染了,对七七说:“是啊,我也来杂志社大几年了,以前顶多发个奖金,从来没有过这种事。” “没想到,郑总监还是挺有人情味哈!”于七七头头是道的说:“你看,虽然之前他骂过你,可是该奖赏的时候,眼都不眨一下啊!咱们部门十几个人,大家一起去国外,还这么多天,公司得出不少血呢吧!” 夏灵点了点头,道:“是不少,不知道明年还有没有这么好的事情了。” 七七连忙道:“哎呀,夏姐,您可消停点儿吧。今年能去,就不错了!这么大的诱惑摆在这儿,明年,那其他部门还不得打破头的抢?咱们新闻部什么时候干得过娱乐部啊?明年,肯定轮不到我们了。” 说到这儿,她赶紧跑去关上门,神秘兮兮的问:“夏姐,那慕律师让不让你去啊?毕竟,你都有宝宝了,出去旅游的话,他放心吗?” 夏灵也有些纠结,虽然也没有七七那么迫切的想去,但是,好不容易公司的福利赶上一次,不去好像又有点太亏了。 晚上下班,慕司沉来接她。 夏灵上车的时候,都是笑眯眯的。 “这么开心啊?”慕司沉一边开车,一边问:“什么事,分享一下?” 夏灵便将公司出钱给他们新闻部的职工去泰国旅游的事情说给他听了。 她心满意足的道:“真的,我真没想到,我们杂志社会这么人性化。以前,好像也没有这么好的福利。不过,这也算对我的认可吧,毕竟,我刚升上主编,就把我们部门的业绩搞到第一名了。” 慕司沉笑了笑,道:“是啊,也不看看你是谁的女人!” 夏灵征求着他的意见,“那你说,我到底去不去啊?” “去,当然要去了。” 慕司沉道:“这个福利,可是你领导有方,带着你们部门的人干出来的业绩。他们都去了,你干嘛不去?” 夏灵的心情更美妙了,她娇嗔地说:“我一开始,还怕你不让我去呢。” “怎么会?” 慕司沉眸光中闪过一抹异样,淡淡的说:“在家呆久了,出去散散心也好,不过,要注意安全。毕竟,你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这时,他手机响了,夏灵看到来电显示是慕夫人。 虽然手机一直在震动,但慕司沉并没接。 夏灵有些奇怪,问:“你不接你妈妈的电话吗?” 慕司沉微微一顿,若无其事的说:“她打电话来估计就是让我晚上回去吃饭。我先把你送回家,然后再过去。” 夏灵没说什么,那种不安和忐忑又涌上了心头。 为什么,都那么久了,慕司沉好像一点想把她带回家的意思都没有。 如果他母亲不认可,他们还能走得下去吗? ------------ 第396章 他的副驾驶是留给夏灵的 夏灵虽然很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可是,她又没有勇气问。 她生怕自己问出的,是她无法接受,也无法承受的答案。 就这样,慕司沉先将夏灵送回了家。 她下车时,怯怯地望着他,道:“你晚上……能不能早点回来?” 慕司沉吻了吻她的唇,宠溺地道:“好,我吃了饭就回。” 她下车之后,慕司沉的笑容才渐渐消失。 沉沉地叹了口气,他给郑隽打了电话。 “今天的事,谢了!”慕司沉淡声道:“他们部门出去旅游的花费都记在我账上。” 郑隽忍不住调侃道:“慕大律师,虽然我知道您接的案子那都是千万、上亿级别的,可你也不能这么疯狂啊!你看为了个女人,你都成什么样儿了?这钱砸得真是连眼睛都不眨!” 慕司沉不想被朋友嘲笑,他也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在一个女人身上花这么多心思。 他毫不留情地回怼道:“难不成,你在女人身上花的心思比我少?还记得之前为了玩儿,开了个夜总会,被你家老爷子直接没收的事情吧?” “行了行了,我发现你这人吧,嘴是忒毒!就你这样儿的,我要是那夏灵,我压根儿就看不上你,躲你躲得远远的!” 生怕再被慕司沉攻击,郑隽赶紧挂了电话。 回到慕家,慕夫人满脸喜色地迎了上来。 “司沉啊,赶紧过来试试礼服。” 慕夫人将设计师刚送来的定制西装递给他,道:“哪里不合适的话,我再让设计师改。雅慧那个婚纱啊,你都不知道多美!” 就在这时,白雅慧穿着洁白的婚纱从房间里走出来,激动地说:“我这个正好哎,太合适了,哪里都不用改。” 毕竟,这样奢华的婚纱,再加上国际知名的设计团队,白雅慧穿上身之后,便觉得哪里都顺眼,实在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慕夫人见她穿着婚纱出来,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哎呀,我就说雅慧这么标致的身材和长相,跟这个婚纱,相得益彰呢!” 白雅慧走到慕夫人身边,挽着她的手臂,讨好地说:“妈,是您的眼光好,当时,是您做主要这件事的。” 慕夫人笑眯眯地说:“那当然了,我当时一眼就看上这件了,最贵,也最有设计感!” 白雅慧现在算是看出来,慕司沉喜不喜欢她,并不重要。 只要她把慕夫人讨好得舒舒服服的,那以后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慕家的一切,也迟早都是她的。 慕司沉,又能说什么? 这么一想,白雅慧整个人都雀跃起来,对慕司沉的态度也从一开始的委曲求全,变成了隐约的挑衅。 明知道慕司沉不想订婚,她偏偏走过去,道:“司沉,你还是赶紧试试礼服吧。到时候,你一定会是整个海城最帅的男人,大家都会羡慕找了一个这么好的丈夫。” “是未婚夫!” 慕司沉冷冷纠正了一句,拿着礼服也没有试穿,就随便看了看,道:“差不多,就这样吧,不用试了,一看就能穿。” 慕夫人不满地说:“这不是能不能穿的问题!你不得亲自试试,才知道这个款式合不合适,有没有哪些细节需要改动吗?不合适的话,咱们得赶紧让设计师修改啊。” “妈,我说了,就这样就可以了,只是订个婚而已。” 他的言外之意,就是这个订婚对他来说并不重要,完全可以敷衍。 慕夫人知道儿子的性格,虽然他孝顺,但是他是极其有个性和主见的,而且非常讨厌被人胁迫。 要不是她想赶紧看儿子成家生子,也不可能这么疯狂在慕司沉的雷区蹦迪。 所以,他不愿意试,慕夫人也不再强求。 晚餐时分,慕夫人说起了酒店试菜的事情,“对了,司沉,你什么时候有空,赶紧跟雅慧去酒店试试菜。要是可以的话,就赶紧定下来。” 慕司沉蹙了蹙眉,道:“您决定就行。” 他这无所谓的态度,让白雅慧心里气得要命,却还挤出一抹微笑,温柔地说:“司沉,毕竟,结婚和订婚,都是我们两个的事情,总这样麻烦伯母,不太好吧?” 慕司沉一个犀利的眼神扫过去,白雅慧吓得心里一咯噔,不敢再说话。 可慕司沉却没有就此放过她,而是幽幽地说:“你也知道结婚和订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那你三天两头跑来在我妈面前说三道四的时候,怎么就忘了呢?” “我……” 白雅慧满脸尴尬,连忙望向慕夫人,委屈地说:“妈,我什么时候跟您说三道四了?司沉是不是误会我什么了?” 慕夫人格外无奈,只能闻声细语地安慰着白雅慧。 她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优秀的女孩子,慕司沉就是看不上人家呢? 这要是让白家夫妇看到自己女儿总是被这么对待,还不知道要多心疼呢! 因此,晚餐之后,慕夫人无论如何都要慕司沉亲自送白雅慧回家。 上车时,白雅慧理所应当要去做副驾驶,却被慕司沉阻止。 “你坐后面。” 他冷冷地吩咐,直接关上了副驾驶的门。 白雅慧莫名的望着他,道:“为什么?难不成,我都快是你未婚妻了,我连你车的副驾驶都没资格坐?还是,你这个副驾驶,是留给别人坐的?” 反正现在慕夫人已经回去了,慕司沉压根就不再装下去,沉声说道:“这个副驾驶,的确是留给别人的,白小姐,请你坐在后面。再不然,我也可以给你叫辆车,送你回去。你自己选吧!” 白雅慧恨恨地咬了咬牙,终究还是选择了坐在后面。 她知道,那个位置是留给夏灵的。 可那又如何? 她根本就不在乎眼前的得失,因为没有名分的女人,是不会长久的。 现在,慕司沉也就是图个新鲜而已。 路上,车厢里的氛围十分压抑。 白雅慧知道慕司沉不想理她,可她想起那天在私房菜馆,看到慕司沉对着夏灵笑得那么宠溺、那么温柔,她心里的嫉妒就疯狂地滋生着。 她从小到大,学习成绩永远都是遥遥领先,家世背景和长相也是没得说,到哪里不是被人追捧者的? 凭什么慕司沉可以这样? 对她弃之敝履,让一个小贱人踩在她头上羞辱她? 白雅慧自然不是吃素的性格,她幽幽地开口道:“司沉,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知道,你不想跟我订婚!” 慕司沉瞥了眼后视镜,冷冷道:“既然你都知道,何必还这么上赶着?” 白雅慧笑了笑,道:“我是想开了,反正像我们这样的家族结婚,不就是利益共享?况且,你的条件这么优秀,我嫁给你,也不吃亏。至于这个副驾驶,以后,也只有我有资格坐它。毕竟,小三有人老珠黄的时候,也会有遭你厌弃的时候。可是慕太太这个名分,永远都不会腐朽,即便你再厌弃,我也依旧是慕太太。” 慕司沉勾了勾唇角,语气里带着丝讽刺:“你高兴就好。” 白雅慧没想到,慕司沉的情绪管理已经到了如此强大的地步。 还是,他不愿意浪费一丝一毫的情绪在她身上? 就连让他生气,她都不配? 想到这儿,白雅慧继续说道:“对了,夏小姐知道我们要订婚的消息吗?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祝福我们呢,她……” 话才说到一半,突然,一个急刹车,白雅慧的头差点撞到前面的椅背。 她吓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慕司沉,“你疯了吗?‘ 慕司沉没有任何解释,冷冷吐出两个字,“下车!” 白雅慧攥紧了手指,咬着牙道:“你终于生气了,动怒了?慕司沉,原来,你也不是只会冷暴力啊?可你动错脑筋了,我白雅慧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放弃!这个婚,定下来了,全世界都会知道我们的关系,而那个小贱人,她永远都会被钉在小三的耻辱柱上!一辈子!” 说完,白雅慧愤然离开,狠狠关上车门。 车里,慕司沉狠狠砸了下方向盘,发泄着隐忍了很久的愤怒。 他拿出一支烟,刚想点燃,却又收了回去。 因为夏灵怀孕了,不能吸二手烟。 …… 陆家。 叶佳禾刚哄睡小宝,手机的微信接二连三地发来信息。 原来,是白雅慧在工作群里发了自己奢华的婚纱,还有下个月十号订婚的消息。 白雅慧是最爱面子的,就想表现自己是真的很幸福,订婚和婚礼的格调都不比叶佳禾逊色。 但经过上次那件发喜糖的事,她把科室的人也得罪的差不多了,根本就没人搭理她。 这时,陆景墨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 叶佳禾焦急的他喊道:“你快点过来啊!” 陆景墨将毛巾扔在旁边,一边脱浴袍,一边道:“没想到,你也有这么急吼吼的时候!好好好,现在我就来喽!” 他刚张开双臂准备将她搂进怀里亲,便被她两手推拒着阻止了。 “你想什么呢?” 叶佳禾撅着嘴,一脸兴师问罪的样子。 陆景墨愣了一下,道:“那你刚才……不是那个意思啊?” 叶佳禾脸有些红,避开了他灼热的目光,道:“手机在桌上,你自己看看吧!” 陆景墨一脸茫然地拿起她的手机,这才发现工作群里的消息。 “下个月十号?” 他有些惊讶,喃喃自语:“真的假的?” 叶佳禾一字一句地道:“上次,是谁说去问慕司沉的?是谁说慕司沉不可能接受白雅慧的?现在,就连准确的订婚日期都出来了,您陆总打听到的消息呢?” 陆景墨心里差不多有数了,这事儿很可能是千真万确的。 毕竟,连婚纱都已经定制好了。 叶佳禾恨恨地说:“你现在,就给慕司沉打电话,把他约出来!你问问他,到底想怎么样?” “现在?” 陆景墨看了眼时间,道:“都快十一点了,很可能他现在正跟夏灵在一起呢。咱现在给他打电话,夏灵不就也知道了这事儿了么?你这大晚上的,存心让夏灵睡不好觉?” 叶佳禾道:“她知道了更好,只有这样,她才肯相信,慕司沉有多卑鄙!一边吊着夏灵,浪费着她的大好青春;另一边,又去跟门当户对的女人订婚。估计到现在,夏灵还被这个混蛋蒙在鼓里呢!” “老婆,老婆老婆……” 陆景墨将她拉到怀里,安抚道:“你先冷静点,消消气。这样,我明天,一定问他,好不好?我就把你的意思传达给她。他要是想娶白雅慧,那他就不要再困着夏灵。要是他想搞娥皇女英那一套,你第一个不答应!是这意思吧?” 叶佳禾给他下了最后通牒,道:“好,你说明天,我就再给你一天时间。要是明天,我还没有看到慕司沉的态度,那我就告诉夏灵实话,我让她自己选择!” “行行行,老婆都是对的!” 陆景墨这才将叶佳禾哄上了床。 他顺势扯过被子,将两人盖在了里面。 接着,就传来了叶佳禾的尖叫声,“陆景墨,你……你轻一点,讨厌死了!” “你不就是喜欢我的讨厌,嗯?” 接下来,叶佳禾所有的声音都被陆景墨一个吻堵住。 深蓝色的真丝被起起伏伏,倒映在卧室乳黄色的墙壁上,缠绵悱恻。 …… 精诚律所。 陆景墨一早就过来了。 慕司沉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你找我有事?” 陆景墨哼了声,道:“奉叶佳禾之命,过来问问你,到底准备拿夏灵怎么办?” “你老婆可真喜欢管闲事。” 慕司沉不悦地说:“她都生三胎了,居然还有精力管别人的事。” 陆景墨敲敲他的桌子,道:“咱们这么多年哥们儿了,你下个月10号订婚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你可真行!” 慕司沉微微一惊,问:“你怎么知道?” 陆景墨瞥了他一眼,道:“还不是你那个未婚妻,在叶佳禾工作群里显摆找到了你这个如意郎君!你都不知道,昨晚上叶佳禾看到之后,就炸了,让我立刻去找你要个说法。我好劝歹劝才给她压下来,拖到今天才来问你。” 慕司沉微微一滞,问:“她没有跟夏灵说什么吧?” “这倒没有,也是被我劝下来的。” 陆景墨警告道:“不过我劝你赶紧想个办法,摆脱白家,并且稳住你妈。否则,这事儿迟早会让夏灵知道的!别说叶佳禾到时候肯定会帮夏灵,哪怕夏灵自己,都不会允许自己做一个第三者,怀着私生子。” ------------ 第397章 封锁消息 陆景墨说的这些,慕司沉又何尝不知? 他捏了捏发痛的眉心,道:“你管好叶佳禾就够了,至于夏灵……她下个月一号就会去国外旅游,跟白家这个订婚,我会把消息尽量封锁,不会请任何媒体到现场。” 陆景墨沉默了良久,道:“你这……你这样不行啊。这种消息,你就算瞒着她,又能瞒多久?别忘了,她是记者,记者的各路消息就是最灵通的。对了,你之前不是说要从白氏内部抓住他们的把柄吗?到底进行得怎么样了?” “很难。” 慕司沉叹了口气,道:“这种公司里的机密,事关整个公司的生死存亡,我需要时间去找突破口。况且,等我找到证据就会立刻对白家动手,他们万一狗急跳墙,说不定会对夏灵不利。与其如此,还不如先把她送到国外避一避。” 陆景墨点点头,道:“所以,你跟白家这个婚,算是必须定了,逃不了了?” 慕司沉缓缓走到窗边,望着外面一览无余的风景,淡淡地说:“订就订吧,也代表不了什么。我一定会在结婚之前,想到办法摆脱白家。我不可能娶白雅慧,我不会让夏灵处在第三者这种位置上,这是我答应她的。” 陆景墨的脸色简直比他还要惆怅,他郁闷的开口道:“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叶佳禾,欠了你的!你跟夏灵这破事儿,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这一天天的,被叶佳禾当出气筒,全是因为你!我看,你要是真做了对不起夏灵的事儿,估计叶佳禾会把我连坐,直接给我扫地出门。” 慕司沉无奈地勾起唇角,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没关系,到了那个时候,有我帮你呢!至少帮你留一条裤衩,不会让你净身出户的!” 陆景墨被他气得脸青,指着他道:“行,你就嘴硬吧!不在乎是吧?那我也不管你这破事儿了,让叶佳禾去找夏灵!” 慕司沉连忙拉住他,道:“好好好,开个玩笑,你看你急你什么!” “开玩笑?”陆景墨冷哼了声,道:“这都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啊?” 慕司沉所有的表情凝在脸上,苦涩地弯了弯唇角,问:“那我能怎么办?从这里跳下去吗?你帮我养夏灵和孩子?” “算了,我跟你说不清楚。” 陆景墨重重的叹息了一声,道:“我回去只能尽量帮你稳住叶佳禾。但是,能稳住多久就不知道了。我公司那边一堆事儿,先走了!” “嗯。” 慕司沉应了声,在陆景墨离开之际,终究还是说道:“谢了!” 陆景墨只是朝他挥了挥手,道:“算我倒霉,这辈子就是来给你们还债的!” 他走后,慕司沉立刻给订婚的酒店高层打电话,告诉他们订婚当天,不许放任何一家媒体进来,严格保密。 “慕先生,这……” 酒店经理十分为难地说:“可是,刚才您母亲和白小姐刚来试菜,她们说,订婚现场需要给媒体记者留位置。” 慕司沉声音冷了几分,一字一句地道:“我不想把我刚才的话再说第二遍!还有,把订婚宴的席位数量缩减到三分之一。” 酒店经理自然听说过慕司沉的名声,而且慕司沉也是他们酒店的股东,哪里是他们能得罪得起的? “慕先生,您放心,我们明白了。” 酒店经理答应过慕司沉之后,就联系了白雅慧。 当时,白雅慧还跟慕夫人悠哉地在奢侈品店里选钻戒。 慕夫人歉疚地说:“雅慧啊,妈知道,原本应该是司沉来陪你买钻戒的。是司沉太不体贴了,让你受委屈了。” “妈,您别说这种话。我知道,司沉很忙的,只要您重视我,我就很满足了。” 白雅慧装作体贴温柔的样子,别提把慕夫人哄得多开心了。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那边传来经理的道歉。 “白小姐,刚才慕先生吩咐我们,订婚现场严格保密,不许媒体记者进入。还有就是,订婚的席位也要缩减到三分之一。我们这边告知一下您。” 经理说完之后,白雅慧就傻眼儿了。 她本来想借这个订婚,好好出一把风头,让全海城的人都知道,她是慕司沉的未婚妻。 尤其是,得让夏灵知道! 可现在,慕司沉这是什么意思? 这订婚订的,跟偷情似的! 白雅慧强硬地对经理说道:“我未婚夫的母亲都已经发话了,你们没有告诉他吗?这是他母亲的意思!” 酒店经理更为难了,只好道:“那不然你们私下协商一下吧,否则,我们只能按慕律师的要求做了。毕竟……慕律师是我们酒店的股东,我们……实在是吃罪不起。抱歉了!” 白雅慧还想说什么,酒店经理就已经挂了电话。 她简直气坏了! 没想到,连个小小的酒店经理,都能对她这种敷衍的态度。 真是狗眼看人低! 这些人长期跟人打交道,都是人精,肯定是看出慕司沉对她不在乎,所以,他们也才敢对她这样敷衍。 在不远处看其他珠宝的慕夫人见她一直在打电话,也走了过来。 慕夫人关心地问:“怎么了,雅慧?出什么事儿了吗?” 白雅慧突然哭出声来,捂着脸,索性就说自己不想订婚了。 “别哭别哭,到底怎么了?” 慕夫人吓了一跳,将她带进休息室,焦急地道:“雅慧,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你快跟妈说呀!” 白雅慧一边哭,一边抽泣着道:“妈,我算是看出来了,司沉大概根本就不想娶我,他根本就不爱我!他已经跟酒店说了,不准放任何媒体进来,还要把席位缩减到三分之一。难道,我连订个婚,都要偷偷摸摸的吗?到底谁才是见不得光的小三?” 慕夫人大惊,问:“这是司沉说的?” “是啊,一定是慕司沉怕那个女人知道,所以才想偷偷摸摸地订婚。” 白雅慧越哭越厉害,对慕夫人道:“妈,您一定要替我做主!我知道司沉也许现在不喜欢我,所以我什么都小心翼翼地,不敢惹他不高兴。可没想到,就连订婚,他都要顾及外面那个女人的感受,而委屈我。” 慕夫人也觉得儿子太过分了,她暗暗地想,幸好白雅慧脾气好,换做不好说的,早都带着父母一起打上门来讨说法了! 她本想直接去找夏灵算账,让她滚得远远的。 可转念一想,那天慕司沉答应订婚的两个条件,其中一条就是让她不准再去找夏灵的麻烦。 慕夫人知道自己儿子的性子,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 要是自己现在去找了夏灵的麻烦,万一慕司沉到时候真撂挑子不订婚了,她不就傻眼儿了?听着一旁白雅慧的哭声,慕夫人只好理亏地说:“雅慧,不然……你就先忍忍,等这个订婚顺顺利利的过去之后,妈有的是办法整外面那个小狐狸精,好不好?” 白雅慧愣住了,本来白雅慧想哭一哭,闹一闹,逼着慕夫人站在自己这边。 可没想到,慕夫人居然会对慕司沉妥协到这种地步。 果然啊,儿子还是得亲生的。 平日里慕夫人对她倒是跟亲母女似的,一遇到事情,就站在她儿子那边了! 看到连慕夫人都妥协了,白雅慧知道自己再闹下去也没用,只好挤出一抹微笑,道:“那我听妈的。” 慕夫人心里格外愧疚,就是觉得对不住这个未来的儿媳。 她连忙拉着白雅慧,道:“走,我们继续看戒指,刚才那几款戒指你是不是都看上了?那就全都包起来!” 白雅慧一惊,没想到,慕夫人出手居然如此大方。 她装作不好意思地说:“妈,这不好吧,司沉赚钱也很辛苦,作为她未来的妻子,不好这样花他的钱。” “怕什么,这是妈给你买的,跟他有什么关系?” 慕夫人说着,就让服务员将这些戒指全都包好了。 白雅慧又趁机选了几款钻石项链,慕夫人也同样给她买了下来。 从珠宝店出来,白雅慧的心情这才好一些。 “妈,您先让司机送您回家吧。” 白雅慧找了个借口道:“医院刚才给我发信息,说有个手术需要我临时去一下。” 慕夫人点了点头,道:“好,你忙你的。至于订婚酒席的事情,你千万别放在心上。雅慧,你为司沉和我们慕家做的牺牲,我都记在心里呢。” “我知道了,妈。” 白雅慧懂事地答应着。 直到慕夫人的车越行越远,白雅慧脸上的笑意尽失,转而覆上一层阴鸷。 既然慕司沉不想让夏灵知道,那她就偏偏让她知道! 可是,如果自己亲自去找夏灵,那慕司沉绝对不会饶了她,万一反悔订婚,那就得不偿失了。 白雅慧想了很久,一抹计策涌上心头。 她唇角勾起一抹阴测测的弧度,她倒要看看,那女人知道慕司沉要订婚后,还会不会这样淡定地留在他身边? ------------ 第398章 慕司沉,你不要跟她订婚 尚美杂志。 每周五,杂志社所有部门都会开会,决定下周的工作进度。 开会时,下周需要采访的事件,都会由各主编汇报,然后再由总编统一决定是否进行。 当娱乐部的主编开始汇报时,第一件事便是海城名律慕司沉的订婚。 因为他们今天得到内部消息,说是慕司沉下个月10号订婚,据说还是知情人士透露的独家消息。 他们并不知道慕司沉的订婚现场,禁止任何媒体进入,所以正在筹划着将这件事登上下周娱乐板块的头条。 毕竟,对方是海城的富家千金,而且现在也是留学归来的医生。这样的CP,十分有噱头,也十分吸引人眼球。 大家正在激烈讨论的时候,只有夏灵,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一刻,她的灵魂仿佛已经出窍了,脑子里嗡嗡的,同事们七嘴八舌的说话声,她好像都听见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 幸好,新闻部和娱乐部很少有交集,她没有参与讨论,也没有人将注意力关注在她身上。 只有七七看出了她的异样。 可是,开会时,夏灵是新闻部主编,和其他部门主编,都坐在前排。 而自己是个小透明,坐在最后,她虽然担心,也无能为力。 她简直觉得不可思议,明明夏姐怀上了慕律师的孩子,明明慕律师还让小宋告诉她,让她多关注夏姐。 难道,这还不能代表,慕律师是喜欢夏姐吗?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跟其他女人订婚呢? 况且,还是那个表里不一的白小姐,讨厌鬼! 直到会议结束,其他人都走了,只有夏灵一个人呆呆地坐在会议室。 七七这才跑上前,担心地问:“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慕律师为什么要娶那个白小姐?你都已经有他的宝宝了呀!” 夏灵一直沉默着,什么也没说。 因为,连她自己,也是跟七七同一时间知道的这件事。 他口口声声让她相信他,她信了。 她甚至都没有追问他什么时候给她一个家,什么时候给她一个交代? 她以为,只要给他时间,他一定会处理好一切。 可她没想到,她这样小心翼翼地跟着他,等着他。 换来的,却是他即将订婚的消息。 更可笑的是,这个消息,还是从别人口中听到的。 很久的沉默之后,夏灵才终于开口,语气里充满了疲惫,“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七七,我该下班了,你也早点下班吧。” 她说完,站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七七被她这副样子吓到了,虽然夏灵表现得很平静,但是她能看得出来,夏灵的状态很不对。 因此,她赶紧拿出手机,给小宋打电话。 “宋澈,你们慕律师要订婚了?这到底是真的假的?” 那边停顿了一下,不可思议地问:“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于七七焦急地解释道:“我们今天开会,大家都知道了,夏姐都快伤心死了!为什么会这样?” 小宋这才知道大事不好,连忙对她道:“你先看着夏小姐,我去告诉慕律师。千万要看好她,知道吗?” 跟七七通完话,小宋立刻去了慕司沉的办公室。 “慕律师,不好了,夏小姐知道您要订婚的事了。”小宋紧张地道:“我听说,现在尚美杂志内部都知道了。” 慕司沉眸光一滞。 明明之前他已经封锁了各路消息,而且他和白雅慧也不是什么大明星,不该这么快被人扒出来订婚的消息啊? 除非,是有人故意告诉了杂志社。 想到这儿,慕司沉立刻就知道是谁干的? 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夏灵。 至于白雅慧,他以后有的是机会跟她算账! 慕司沉立刻站起身,拿了外套,匆忙往外走去。 他等电梯的时候,给夏灵打了个电话。 可惜,她已经关机了。 慕司沉一路上将车开得飞快,终于到了尚美杂志楼下,刚好碰到七七从里面出来。 “慕律师!” 于七七立刻走上前,满脸焦灼,“夏姐刚走了,我没拦住,你快去追她吧!” 慕司沉追问道:“她往哪个方向去了?走了多长时间?” 七七想了想,道:“大概十分钟之前,往南边去了。” 就这样,慕司沉开着车往南追。 他把车开得很慢,望着马路的两边人行道,却没有看见她的身影。 他一边找,一边分析着这个方向,夏灵可能去的地方。 后来,他想到一个人。 …… 二十分钟后,他到达陆家。 当时,陆景墨和叶佳禾正准备吃晚餐。 叶佳禾理也没理他,自顾自的帮着张妈放碗筷,也没有留慕司沉吃饭的意思。 陆景墨走过去,将慕司沉带到客厅,压低声音道:“你怎么来了?这几天叶佳禾不待见你,你有什么事电话里跟我说不就行了吗?你来这儿,不是找呲儿吗?” “我找她有事!” 慕司沉因为刚才走路的速度太快,现在还有些喘,“你去把她叫出来,她一定知道夏灵在哪里?” “夏灵?” 陆景墨惊讶地说:“夏灵没来我们家啊,你是不是搞错了?” 慕司沉一字一句地说:“不会搞错的!夏灵已经知道了我要跟白雅慧订婚的消息,她在海城没什么朋友,唯一可能来找的人,就是叶佳禾了。” 陆景墨忽然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在慕司沉的要求下,他只好去餐厅跟叶佳禾说了夏灵失踪的事。 没过多久,叶佳禾从餐厅里出来,冲到慕司沉面前,质问道:“慕律师,你怎么还有脸来找我要夏灵?我还应该找你要人呢!当初,如果把孩子处理掉,你放她走,你现在想娶谁就娶谁。可现在,你说你要负责,那你倒是负责啊!正好,你今天在这儿,咱们把话说清楚!” 慕司沉没心情跟她争执,他眼神冷的可怕,一字一顿地道:“我只问你一句,你到底知不知道夏灵的下落?” 叶佳禾冷笑了声,道:“我就算知道,也不可能告诉你!慕司沉,你配不上夏灵,你配不上她!” 陆景墨实在看不下去了,将她拉到身边,道:“佳禾,现在把夏灵找到最重要,她是个孕妇,万一想不开出事儿了怎么办?” 叶佳禾被气哭了,她哽咽着道:“是啊,怎么办?我也想知道怎么办!那你还愣着干什么,我们也出去找啊!” 陆景墨叹了口气,道:“算了,你在家里照顾孩子们吧,今天冉冉有点发烧,你就呆在家里别出去了。我跟慕司沉去找,有消息我们会通知你的。” 慕司沉却拒绝了他的帮助,他冷声警告道:“叶佳禾,你听好,以后你少在夏灵面前嚼舌头根子,我们的事,不需要你插手!” 叶佳禾莫名其妙的看着他,道:“还是我的错了?我嚼什么舌头根子了?你自己做的那些破事儿,你敢做,还不让别人说吗?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有什么资格警告我?慕司沉,我告诉你,你不让我插手,我偏偏要插手!我一定帮夏灵逃得远远的,我让你永远都找不到她!” “你再说一遍!” 慕司沉冲上前,几乎是吼出来的。 陆景墨见状,立刻拦住了他,怒道:“司沉,你要干什么?” 刚才,慕司沉那个样子,简直就像是要杀了叶佳禾似的。 叶佳禾也被慕司沉这副模样吓到了,虽然心里恨他恨得要死,但还是没有像刚才那样继续说下去。 陆景墨咬牙道:“司沉,你跟夏灵怎么样,我管不着?但是,你要是敢动叶佳禾,你别怪我不顾念我们之前的情谊!” 在陆景墨的警告下,慕司沉才重新找回了一些理智。 只是,他的眼神依旧阴郁,转身离开了陆家。 …… 最后,是慕司沉亲自去警局,调出了海城所有路段的监控,才找到了夏灵的线索。 没想到,她居然去了海城监狱。 因为不是探视时间,她只是在监狱门口蹲着。 当慕司沉开了很久的车,到达海城监狱的时候,她依旧还是那个姿势。 车灯下,他看清了那个纤细的身影,蹲在墙边,抱着膝盖,头埋的低低的。 慕司沉既生气,又心疼。 他迅速下了车,走过去,忍不住将她拉了起来。 “夏灵,你来这儿做什么?”他厉声质问道:“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为什么关机,为什么要让我这样担心?” 夏灵抬头望向他,眼睛红红的,从嗓子里发出压抑的呜咽,“我想我爸爸了,我……我想来看看他。” 慕司沉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他以为,她会质问他,为什么要订婚? 可她丝毫没有提订婚的事情。 以前,他觉得他可以把夏灵这样单纯的女人完完全全吃透,掌控在手心。 所以,无论她做什么、说什么,他都猜透了她的心思,他从来都是淡定的,一点都不慌。 然而,面对眼前的夏灵,他突然,感到一丝从未有过的害怕。 “灵灵……” 慕司沉艰难的开口,想跟她解释订婚这件事。 可夏灵忽然握住他的胳膊,哭着说:“你别说,你什么都不要说,好不好?慕司沉,你帮我见见我爸爸,我想我爸了,我现在就想见我爸!” “好,我让你见他,你冷静一点。” 慕司沉双手握住她的肩膀,答应道:“我现在就让你见他,你好好的,不要再哭了,好吗?” 他柔软的指腹一点点的帮她擦掉脸上的泪,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拿出手机,联系了监狱这边的熟人,让夏灵现在就可以见到夏东天。 就这样,三更半夜的,夏灵居然真的进去探视了父亲。 慕司沉在车里等着。 尽管只有二十分钟的探视时间,可慕司沉却觉得,像是等了一个世纪这么长。 终于,夏灵从监狱里出来,他立刻下车迎了上去。 小女人低头沉默着,上了车。 慕司沉也回到了车里,却没有着急开车。 因为,现在的夏灵,安静和沉默的令人担心。 他宁愿她跟他闹一场,他也不想她这么憋着。 慕司沉淡淡的开口,道:“灵灵,你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夏灵眼眶依旧红红的,颤声道:“那如果我说,你不要跟她订婚,你会答应我吗?” ------------ 第399章 她要把孩子打掉 慕司沉微微一愣,大概是没想到,夏灵并没有质问他,而是让他不要去订婚。 可他的沉默,却让夏灵的心在一片寒冷的水里浸着,慢慢往下沉。 她苦涩地弯了弯唇角,眼泪顺着脸颊往下落,“是我太自作多情了,是我不配。我以为有个宝宝,我们之间有些关系,可能会改变。但现在看来,什么……都没有变。” 慕司沉深邃的眸光微微动了动,没有复杂的解释,只是淡淡的说:“我告诉过你,你得给我时间。” 夏灵哽咽着问:“那要到什么时候呢?慕律师,你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我之前说服自己,不要给你压力,要给你时间。可我等来的,是你跟别的女人订婚的消息。是不是下一次,就该是你和她结婚的时候了?” “不会的,我不会娶白雅慧。” 慕司沉很平静,也很坚定。 可这句话,对于夏灵来说,实在是太过苍白。 她不在乎他娶不娶白雅慧,就算没有白小姐,以后还是会有王小姐、李小姐…… 她知道了,他母亲不会接受她的,慕司沉也根本就不可能娶她。 他口中的对孩子负责,无非就是给孩子最好的物质和教育,却唯独不会有名分。 夏灵吸了吸鼻子,尽量让自己坚强一些。 她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微笑着说:“你知道,我刚才去见我爸爸,我们说了些什么吗?” 慕司沉下意识地蹙了蹙眉,问:“什么?” 夏灵缓缓地说:“我问他,如果我没有能力将他救出来,他会不会怪我?我爸爸说,他希望我可以快乐地活着,不要为别人活,要为自己活。如果他知道,我为了救他,而委屈了自己,就算他出来,也不会安心的。” 慕司沉的手不禁握紧了方向盘,低沉的声音夹杂着冷意,“所以呢?” 夏灵努力挽起一抹微笑,对他道:“所以,明天我会去把这个孩子处理掉。我们还是像原来说的那样,慕律师你去订婚,我不会给你留任何隐患,而我唯一的要求就是,放我走。我爸爸他犯了罪、犯了错,就应该受到惩罚,我可以等他出来。但我不会再为了救他,而委身于你了。”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还是没忍住哭腔,但她还是硬生生地将眼泪逼了回去。 慕司沉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问:“所以,你跟着我,为我生孩子,也只是为了你救你爸?夏灵,你确定吗?” 夏灵深深地吸了口气,尽管如此,胸口还是像被一块石头堵住,难受得要命。 她艰难地“嗯”了一声,算是给他的回答。 慕司沉顿了顿,淡声道:“先把安全带系好。” 他没有暴怒,也没有斥责,而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夏灵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慕司沉又重复了一遍,这一次比上次的语气要发沉,“夏灵,把安全带系好。” 夏灵茫然地看了他一眼,系好了安全带。 下一秒,车子如箭一般地冲了出去。 她吓坏了,巨大的惯性差点让她吐出来。 夏灵不可思议地望向身旁的男人。 可是,他面色冷峻,那双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整个人都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夏灵是知道他的。 慕司沉生气的时候,从来都不是暴跳如雷,但他周遭散发出的冷意,却令人望而生畏。 她心里是害怕的,怕把他惹毛了,他就这么横冲直撞地开着车,跟她同归于尽。 后来,她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可笑。 慕司沉下个月十号还要做那个风风光光的准新郎呢,又怎么可能跟她同归于尽? 她不配让他失去理智到这个地步,她知道。 就这样,夏灵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内心仍旧在消化着他即将订婚的现实。 直到车到达市区里,他的速度才终于减下来。 从始至终,他没有说一句话。 到家时,他二话不说,将她从车里拉出来,径直往家里走去。 他的速度很快,夏灵亦步亦趋地跟着他,都快要跟不上。 “慕司沉,你放开我!” 她吓得大喊,鞋子也因为被他粗鲁地拖着而蹭掉了。 夏灵脚踝生疼,她边走边捶打着他,快要急哭了,“你要干什么呀,慕司沉?快点放开!” 慕司沉就这么一路把她拖到卧室里。 ‘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夏灵吓得一瘸一拐地往里躲,惊恐地看着站在门口的男人。 慕司沉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自顾自的脱了外套,一手烦躁地松开领带,对她道:“过来。” “我不!” 夏灵一步步往后退,紧张的舌头打结,“你有什么话就站在那儿说!” 面对她的抗拒,慕司沉依旧没有说话。 可紧接着,他又开始脱衬衫。 他想干什么,不言而喻! “你别过来!你……” 夏灵话还没有说完,男人三两步走过去,直接将她拉入怀中,一个反转,将她单薄纤细的身子抵在了玻璃窗上。 她吓坏了,下意识地屈膝想踢他,却被他一把握住了膝盖。 男人冷沉的眸光散发着一抹危险的光,一字一句地道:“夏灵,收起你这点花拳绣腿。我不想跟女人动手,你也别逼我,嗯?” 夏灵忍无可忍地冲他吼道:“那你就跟我动手啊!慕司沉,让我看看你究竟能混蛋到什么地步?骗我、耍我、欺负我!你就这点本事吗?有种,你去欺负白雅慧啊!你敢吗?” 她话音刚落,剩下的骂声被他的吻悉数吞没。 他一手固定着她两只手腕,另一手压着她的后脑,让她无法躲开。 夏灵呜咽着,眼泪也不争气地往下落。 想到他的欺骗和背叛,夏灵心里早已麻木,他吻她,她也无动于衷,再也不像以前那样追随他,迎合他。 直到男人的大手探入了她的裙底,她才大惊失色。 “不可以!” 她眼中布满了细碎的泪,无助哀求,“不行,慕司沉,我求你,不能这样!” 男人嗓音低哑深沉,问:“为什么不能?” 夏灵下意识地道:“医生说过,前三个月就是不能!” “是这样?” 慕司沉这才终于克制的收手,只是依旧将她圈在怀里,沉声道:“可是,某人不是说,明天就去把这个孩子处理掉?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在乎前三个月?折腾没了,不是正随了你的意?” 夏灵这才知道,自己又被他套路了。 她想骂他,可是,张了张嘴,却被他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莫名的崩溃大哭。 “你这个混蛋,你滚!” 夏灵哭得像个孩子,泪花四溅,拿着枕头就往他身上砸。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出心里的委屈和愤恨。 慕司沉任她打。 后来,她打累了,打不动了,才一屁股坐在床上。 夏灵吸了吸鼻子,哽咽着道:“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真的已经想好了。我明天就去把孩子处理掉,绝对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闭嘴!” 慕司沉厉声斥住了她,一字一句地道:“你要是再敢说这种话,我今晚上就帮你处理掉!” ------------ 第400章 我爱你 夏灵避开他阴鸷的目光,不让他看见自己眼底的害怕。 她冷冷问:“那你想怎样?反正,我是绝不可能生一个私生子。这样的话,我以后,就不能嫁人了,没人会要带着拖油瓶的女人!” 慕司沉简直觉得,这女人今天就是存了心想挑战他的底线。 越说越不像话! 她居然已经开始为她以后结婚打算了,她居然觉得,这个他慕司沉的孩子,是个拖油瓶? 这个自私自利的女人! 慕司沉克制,再克制,才没有跟她发火,而是冷着声音,道:“夏灵,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慕司沉的女人,除了我,没人敢要!不信,你就试试看!” 夏灵恨得攥紧了拳头,她是真想跟他同归于尽啊!他是下定了决心让她做他的金丝雀,一辈子困在这个他给的笼子里,永世不得翻身! 她说不过他,他完全不讲道理。 最后,她只能低着头,死死咬着下唇,不争气地掉眼泪。 可她不知道,跟她刚才那副倔强的模样比起来,现在这样,更让慕司沉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然后,她便看到他单膝跪在她面前,将她刚才那只被地面擦破皮的脚踝握在手心。 男人眼中闪过一抹懊悔,缓了缓声音,问:“疼不疼?” 夏灵尴尬得想把脚缩回来,可他却去拿了药箱,就这么静静的帮她上着药。 她的心莫名地揪着。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给了她被珍惜的错觉,却又要将她弃若敝履? 就在这时,慕司沉淡淡地开口了,“为什么不肯相信我?我说过,要给我时间,我说过给你一个交代,我就不会食言。” 夏灵苦涩的弯了弯唇角,道:“我信过你,可是,就连你订婚的消息,都是我从别人的口中得知的。还有那个给新闻部所有人的福利,也是你为了支走我吧?” 慕司沉没有否认,他平静地解释道:“就知道你会伤心,所以,才想让你避开这段时间。” 夏灵眼底和心里都是浓浓的悲哀。 她望着他,道:“不是避开这段时间,是避开一辈子!自古以来,哪个情妇和私生子,不是躲躲藏藏的一辈子?慕司沉,我不要过这样的生活,我不会为了任何一个人,让我自己这么狼狈!” 慕司沉坐在她身边,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道:“没有人让你过这样的生活。从我决定把这个孩子留下来的那一刻起,我就不会委屈他。但是你必须知道,我们还面临着很多难题,这些问题,你得让我一个一个去解决。这个订婚,是我妈执意要这么做,她的病很容易复发,我不能贸然悔婚,让她伤心。” “所以,你跟我说了这么多,就是让我继续像现在这样跟着你?反正,你慕律师心里,比我重要的人有很多,为了她们能满意,我只能妥协,只能牺牲,是这样吗?” 夏灵负气地坐远了些,跟他隔出了一段距离。 慕司沉深深地叹了口气,道:“这个订婚,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你只要记住,这只是稳住我妈的一个仪式。但是也只能到订婚了,等我找到白氏的漏洞,我会逼他们自己提出退婚。灵灵,我承认,我妈对我真的很重要,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妈为我付出过什么,牺牲过什么?” 夏灵麻木的表情这才终于有了一丝起伏。 他最后那句话,让她感到一丝莫名的心惊。 她一直以为,他小时候,也是养尊处优来的。 她甚至有点好奇,慕司沉小时候到底经历了什么? 所以,她望着他,希望他可以继续说下去。 可慕司沉很显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停留,他道:“其实,我可以直接跟白家翻脸,我也可以拒绝订婚,但这样做,我妈会受不了。我只能采取别的方法,逼白家主动退婚。虽然那样,我妈可能仍然不会好受,但绝对比我违抗她的意思要好得多。” 夏灵听着他的解释,心里那块石头好像移开了,不再那么堵,不再那么难受。 其实她心里已经相信了,可她还是不确信地问:“真的吗?那你为什么之前不说?还要把我骗到泰国这么远的地方?” 慕司沉无奈地勾了勾唇角,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道:“怕你这个傻瓜胡思乱想!本来想让你去泰国散散心,没想到,你还是知道了。” “那你如果早点告诉我,我说不定就会好受一点了。” 夏灵低着头,闷闷地说:“可是……,可是……” 慕司沉疑惑地问:“可是什么?” 夏灵红着脸,难为情地控诉道:“你从来都没有给我一个承诺,也没有说过喜欢我,没有说过爱我。我到现在,都猜不透你的心思!” 慕司沉一愣,随即,真的是无奈了。 他有些好笑的看着她,问:“这个……对你很重要?非要我说出来?我以为你能感受得到。” 夏灵忽然觉得自己很幼稚。 一个男人如果真的喜欢一个女人,难道不是主动去说这样的情话? 自己居然在跟他索要! 就在她以为慕司沉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不会说那句话的时候。 他却渐渐靠近她,微凉的薄唇贴在她耳边,声音低沉而沙哑,“灵灵,我爱你。” 这三个字,犹如一个巨石,落在她的心里,打乱了那一汪春水,激起了层层涟漪。 她不可置信的望着他,这一刻,她告诉自己,无论他说什么,她都相信。 哪怕她知道那是飞蛾扑火,她也想义无反顾的往那束光飞去。 无非是两个下场:破茧成蝶,亦或是支离破碎。 她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轻轻闭上眼睛,去吻他的唇。 男人眼中闪动着炙热的火苗,揽过她的腰肢,反客为主。 昏黄的夜灯下,两个年轻的身体缠绵交融着。 为了肚子里宝宝的安全,最后一刻,慕司沉还是没有做下去。 因为,最好的爱,不是索取,而是克制。 他们临睡前,慕司沉给陆景墨发了条信息,告诉他们夏灵找到了。 毕竟,他们是真心关心夏灵的,虽然他跟叶佳禾之间有点摩擦,但是敌是友,他还是能分得清的。 …… 翌日,天空渐渐露出一抹鱼肚白。 夏灵在他怀里醒来,昨晚缠绵暧昧的余温,仿佛还在。 她轻轻抬起头,望着仍旧熟睡的男人,那句‘我爱你’,仿佛还回荡在耳边。 慕司沉的颜值是长在她的审美点上的,正因为如此,很多时候,哪怕不说话,她光是看着他,都可以陷入一种迷恋。 夏灵暗暗的想,怎么会有人就连睡着的时候,都这么好看? 这时候的慕司沉比平日里的他,少了几分凌厉和凉薄,不再让人觉得他是那么的难以接近。 她悄悄伸出手指,摩挲着他颌下的青色胡渣,酥酥麻麻的触感,让她的心,也有些颤抖。 就在这时,她的手被他捉住,放在唇边吻了吻,慵懒地说:“趁我睡着,占我便宜啊?” “才没有!” 夏灵赶紧将手缩回来,有些难为情地问:“你什么时候醒的?” 慕司沉弯了弯唇角,道:“跟你差不多的时候。” 夏灵更是尴尬的无地自容。 所以,刚才她观察他,欣赏他,他都知道? 想到这儿,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慕司沉却抚了抚她的脸颊,道:“不用不好意思,你是我的女人,你是该眼里心里都装着我的。” “那你呢?” 夏灵反问道:“你是我的男人,你眼里心里有没有都是我?” 慕司沉轻笑了声,道:“你这个小东西,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 夏灵神色严肃的望着他,道:“你还记得你自己昨天晚上说了什么吗?” “我没有健忘症。” 慕司沉正经了神色,一字一句地道:“既然你接受了我的答案,那就不要再胡思乱想,更不要说什么不要孩子这样的话。否则,我亲自带你去医院,成全你!” 夏灵心里一咯噔,默默的对宝宝说:你混蛋爸爸是骗你的!他才不舍得! “夏灵,我刚才说的话,你听见了吗?回答我!”慕司沉轻轻捏着她的下颌,让她看着自己,语气也重了几分。 夏灵如一个受气的小媳妇,弱弱的瞥了他一眼,嘀咕道:“你昨天说你爱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 慕司沉彻底被她气笑,严肃的表情也绷不住了。 真的不知道该拿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怎么办才好? 他将她柔软的身子搂在怀里,一边撩着她,一边问:“我昨天……是什么态度?要不要,再把昨晚的事情,再演一遍?” ------------ 第401章 像叶佳禾那样带着孩子走 “讨厌,你走开!” 夏灵慌忙推开了慕司沉,从被子里出来,义正言辞地道:“你要是敢骗我,我也学佳禾那样,跑到国外去好多年,让你找不到我!” 慕司沉一惊,眯着的眼睛透着一抹危险。 因为,他完全没想到,这女人居然有如此危险的想法,居然想学叶佳禾那样! 他再也不敢跟她开玩笑,生怕她真的头脑发热,带着孩子就跑到天涯海角去了。 慕司沉将她拉回怀里,目光严肃而凝重地警告道:“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那个念头,你最好想都不要想!” 说完,他扔下她,径直下了床。 夏灵吓了一跳,在他身后喊:“你干嘛去呀!” “给你做饭!” 他没好气地扔下一句话,径直往外走去。 夏灵伸了个懒腰,也没了睡意。 幸好今天是周末,一切都可以慢悠悠的。 夏灵洗漱好之后,上楼去喂了猫,小家伙腻在她怀里,一双蓝色的眼睛,不停地对她wink。 后来,她自己也饿得前心贴后背了,才放下小家伙,回到楼下。 慕司沉还站在厨房里煎鸡蛋。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的身上,仿佛给本就矜贵的他镀上了一层金边。 夏灵痴痴地看着,嘴角的微笑也渐渐消失了。 后来,慕司沉似乎察觉到了她在厨房门口,便向她望了过去,问:“傻站着干嘛?不饿吗?” 说着,他将刚煎好的鸡蛋盛到盘子里,道:“过来尝尝。” 夏灵走过去,就着他的筷子吃了一口,胃里的馋虫彻底被勾了出来。 索性,她接过盘子,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慕司沉忍不住提醒道:“慢点吃,别噎着。” 可吃着吃着,她眼睛就红了,就这么幽怨地看着他。 “怎么了?”慕司沉疑惑地问:“不好吃吗?我没放盐,我查了资料,孕妇盐吃多了容易水肿。” 夏灵撅着嘴,好像更委屈了。 慕司沉只好耐心地问:“到底怎么了,你说呀?不然这样,我下次少放一点盐。是不是这个煎蛋现在吃着没味道?” 夏灵气地捶了一下他的肩膀,哽咽着说:“我就是在想,这么好的男人,本来应该是我的,是我孩子的爸爸,可是,他很快就要成为别人的未婚夫了!想想我就难受!” 慕司沉恍然大悟,虽然知道她在撒娇,可他还是心疼得很。 他帮她擦了擦眼泪,道:“你记住,最后,这个男人他一定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夏灵吸了吸鼻子,红红的眼睛里充满了无辜和纯净,看着他问:“真的吗?你不许再骗我。哪怕是为了我好,你也不可以再骗我。有任何困难,你都要告诉我,我才可以跟你一起分担啊!” 慕司沉眼底闪过一抹异样,他终究还是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快去吃早餐,吃完饭,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早餐后,慕司沉已经去衣帽间穿衣,还催促她,让她也快一点。 “我们要去哪里呀?”夏灵疑惑地问:“怎么这么着急?” 慕司沉一边系领带,一边说道:“我怕时间不够,反正,去了你就知道了。快点换衣服,十分钟后,我们出发。” 夏灵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按照他的意思,赶紧去收拾自己。 刚收拾完,叶佳禾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灵灵,你在家吗?我现在过去,我们见一面吧。” 叶佳禾的语气很急迫,因为,她已经憋了一晚上了,她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件事帮夏灵解决掉。 她不忍心再看着夏灵,被慕司沉牵着鼻子,想要就要,想扔就扔。 夏灵一向是不忍心拒绝佳禾的。 因此,她跟叶佳禾通完话,就跑到了客厅。 果然,慕司沉已经穿戴好了,正坐在沙发上。 见她还没来得及换衣服,蹙眉道:“你怎么还不赶紧的?刚才那么久,磨蹭什么呢?” “那个……咱今天要不然不出去了吧?” 夏灵抱歉地说:“我得去找佳禾。她有很重要的事要跟我谈,我觉得,应该是关于咱俩的。” 慕司沉没想到,又是这个叶佳禾。 昨晚不是已经告诉他们夏灵已经找到了,这又是要干什么呢? 况且,这小女人一听到叶佳禾的召唤,早就把他们的约会抛之脑后,毫不犹豫地要去找叶佳禾了。 慕司沉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不悦地说:“那要是我让你必须跟我走呢?叶佳禾到底有什么急事,非要现在说不可?就算是先来后到,也是我先让你今天跟我一起出去的吧?” 夏灵郁闷地说:“可是……那个人是佳禾啊!那不一样啊。” “哪里不一样了?” 慕司沉不冷不热地反问道:“她是多个鼻子,还是少个眼睛啊?” 夏灵只好踮起脚尖,搂住他的脖子,撒娇地说:“哎呀,你不要这么刻薄嘛,佳禾她是我的朋友,你不要这么讨厌她,行不行?她应该是担心我,我得去跟她说清楚。否则,她会睡不好觉的。” 慕司沉知道,就算今天不让夏灵去见她,叶佳禾也总会找时间再约夏灵的。 既然如此,还不如就今天,说个清楚,省得她以后三天两头再搞不清楚情况,来插手他和夏灵的事。 因此,慕司沉还是决定先送她去见叶佳禾。 等她们完全把这件事说开了,他再按照自己原先的计划,带夏灵去其他地方。 后来,慕司沉将夏灵送到了陆家门口,自己却没有进去。 夏灵疑惑地问:“你不跟我一起进去吗?” “我不去了。” 慕司沉淡淡地说:“她应该,也不想看到我。你快进去吧,早点出来,知道吗?”夏灵也没有勉强他,心里难免有些感叹。 记得以前叶佳禾跟陆景墨在一起的时候,好像作为闺蜜的她,也是跟陆景墨两相看不惯,怎么都看陆景墨不顺眼。 可现在呢,只要佳禾幸福,她也就释怀了。 夏灵想,佳禾应该也是跟她一样,只要她幸福,佳禾应该就不会对慕司沉的敌意这么大了。 或许,佳禾现在这样看不惯慕司沉,也只是因为担心她会被欺负,过得不好吧? 夏灵径直往陆家别墅走去,而慕司沉就坐在车里等。 叶佳禾一看到她,便上上下下,又把她转过身检查着,“你没事吧?昨天你到底去哪儿了?急死我了!” “现在没事了。” 夏灵笑了笑,道:“我之所以过来,就是让你看到我现在好好的,让你放心呀。” 叶佳禾将她拉到沙发旁坐下,恨铁不成钢地道:“就你这样子,我还放心呢!你一天不离开慕司沉,我一天都放心不了。你倒是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啊?下个月十号,没几天了,他就是个有未婚妻的男人了。你还准备跟着他?” 夏灵的心还是有些发堵,可既然她决定相信他,决定跟着他,她就不会再让自己这样患得患失。 面对叶佳禾的提醒,夏灵深吸了一口气,将昨晚慕司沉对她说的话,原原本本跟叶佳禾说了一遍。 叶佳禾的目光也由一开始的怀疑变成吃惊,最后,她感叹道:“这个男人,太可怕了。所有人,就连他母亲都在他的算计之中。灵灵,你确定要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吗?你真的有把握,能吃准他吗?别到时候,连你也变成了他的棋子,把你算计进去了。” 夏灵沉默地低下头,小声道:“昨晚他对我说,他爱我,这是他第一次说爱我。佳禾,就算是为了这句话,我愿意相信他一次,我愿意等他。既然她说过不会跟白雅慧结婚,他说过有办法,那就一定有办法!” 她说完,换来的是叶佳禾良久的沉默。 夏灵望向叶佳禾,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生我气了?觉得我无可救药,觉得我是扶不起的阿斗?” “不,没有。” 叶佳禾深深地望着她,苦涩的笑了笑,道:“我理解你,因为,我也有过这样的时候。根深蒂固的相信一个人,不撞南墙不回头。我当初,也是这样过来的。” 夏灵忽然有些期待的问她,“那你后悔了吗?” 叶佳禾神色微微一滞,默念着这两个字:“后悔?” “嗯,你告诉我,你后悔了吗?” 夏灵一动不动的望着她,似乎这个答案对她来说,很重要。 叶佳禾想到这么多年发生的点点滴滴,眼圈微红,哽咽着道:“是有后悔过的,但是现在,至少我已经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可是灵灵,我们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不一样的,谁也不知道你的前面会面临着什么?我圆满了,并不代表你也会圆满,你明白吗?” 夏灵目光有些恍惚,可随即,又变得坚定,她道:“如果我现在放弃,或许我才会后悔,当初如果我勇敢一点,再坚持一下,是不是就会拥有一个我很爱的,恰好也很爱我的人。佳禾,我们的人生总是充满着变数的,我们总是在为我们放弃的那个选择而后悔。” 叶佳禾彻底放弃了劝她的念头,因为,她看出来了,夏灵对慕司沉的执念,和她当初对陆景墨的执念是一样的。 那是一种必须亲手揭开谜底,无论是粉身碎骨,还是化茧成蝶,都必须自己去经历的执念。 叶佳禾知道,她劝不住夏灵了。 她不想打着为她好的名号,去伤害她,让她在将来的某一天后悔放弃与慕司沉的这段感情。 无论对不对,或许,都该让她自己决定。 这样,即便是后悔,也认了! 叶佳禾握着她的手,给她加油鼓气,道:“如果慕司沉要是敢利用你、算计你,或者他昨晚对你说的那些话全都是假的,那我一定跟他拼命!还有他那个妈,你一定要小心点。” “知道啦。” 夏灵忽然激动地拥抱着她,道:“佳禾,你能支持我,你不怪我,也没有看不起我,我真的很开心。我以为,你会骂我不知廉耻。” 叶佳禾生气的说:“你这个傻瓜,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慕司沉即便是订婚,只要他和白雅慧没有领证,他们就没有法律上的关系,你和他两厢情愿,白雅慧横插一杠子,她才不知廉耻!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夏灵感动的都想哭了,她重重地点点头,道:“你放心,我不会给你丢脸的。假如真的有那一天,他……他结婚了,我一定会离开,走的远远的,再也不会回来。” 叶佳禾心疼的望着她,道:“我知道,你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灵灵,你不会做不道德的事,我相信你。” “哎呀,我们都怎么了,你的眼睛怎么也红了?” 夏灵努力笑了笑,道:“我来只是跟你报个平安,让你放心,不是惹你伤心的。对了,我得走了。” 叶佳禾连忙道:“这么快就走?中午不留下吃饭吗?” “不了。” 夏灵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慕司沉还在外面等我呢,他说,一会儿要带我去个地方,神秘兮兮的,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地方?” 她说起慕司沉的时候,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幸福。 叶佳禾走到窗户边,果然看到慕司沉的车正停在院子门口。 之前听陆景墨说过,对于慕司沉来说,他的一分一秒,都是金钱。 可他昨天刚来陆家闹过不愉快,今天却还愿意送夏灵过来,而且还在门口等这么久,叶佳禾觉得,他多少应该对夏灵是真心的。 叶佳禾微微松了口气,对她道:“那你快走吧,也别让他等太久。” 夏灵终于从陆家出来,回到了慕司沉的车上。 “说好了?”男人斜睨了她一眼,道:“叶佳禾没有教你怎么跟我斗?” 夏灵听出他语气里的不悦,无奈的笑了,“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儿啊!人家佳禾比你大度多了,她才没有这样教我。” 慕司沉眉峰微挑,“哦?那你告诉我,你进去这么久,都说了什么?” “那怎么能告诉你?” 夏灵嘟着嘴,娇嗔地说:“姐妹之间的秘密,你能不能少打听?” 慕司沉启动车子,道:“好像我多想知道你们的秘密似的。你进去那么久,你知道现在都几点了吗?估计这得拍到晚上去!” “什么?” 夏灵黑色的瞳仁充满了疑惑。 慕司沉勾了勾唇角,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 第402章 拍婚纱照还有PS的? 夏灵想象过任何可能,可她完全没想到,慕司沉是将她带进了一家婚纱摄影店。 这家店是专为上流社会服务的,所以隐私性非常好。 他们一进来,经理立刻走上前,殷勤的问好,“慕先生,您来了,您预订的婚纱和礼服已经空运过来了,摄影师也已经准备就位。来,请您跟我去休息室稍等片刻,马上会有专人为您和这位小姐服务。” 夏灵此刻还处于一脸懵的状态,被慕司沉牵着手,走进了休息室。 经理为他们端来甜点和饮品之后,便出去通知摄影师和服装师准备。 休息室里。 夏灵不可思议的望向慕司沉,“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想跟你拍一组婚纱照,可以吗,夏小姐?” 男人英俊的容颜和煦而温柔,深邃的眸光凝视着她。 夏灵觉得整颗心,都在不由自主的狂跳着。 她明明应该回答可以,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为什么?” “因为,想让你安心。” 慕司沉将她的手握在掌心,目光难掩温柔和宠溺,对她道:“你这个小脑袋瓜里总是胡思乱想,我得想个办法,让你安心。至少,让你知道,我没有在空口说白话。灵灵,我想在订婚前,看到你穿婚纱。” 夏灵的眼睛在这一刻,酸的厉害,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 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真的有一天,会跟慕司沉来拍婚纱照。 就连做梦,她都不敢想。 可是,他却真的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到了这里。 尽管她知道,他是快要订婚了,怕她难过,所以想要补偿她。 即便如此,她还是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这时,服装师拿着婚纱和礼服走了进来,道:“慕先生、夏小姐,请您二位先试穿一下。如果合适的话,我们就可以准备拍摄了。” 夏灵望着眼前圣洁的婚纱,不敢想象这是给自己的。 她并不知道,这是那天慕夫人请的国外设计师团队来给他们量尺寸之后,他又私下找了那个设计师,给了他夏灵的尺寸,让他再做一个更特别、更华丽的婚纱。 见夏灵愣在原地,慕司沉笑了笑,提醒道:“傻丫头,愣着干嘛?快去试试!这是按照你的尺寸量身定做的,应该很适合你。” 夏灵惊讶的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尺寸?” 慕司沉低下头,俯身在她耳边低语道:“你身上哪里我没有碰过?那么多年了,我这个还会搞错吗?” 一抹红晕爬上夏灵白皙的脸颊,她赶紧推开了他,娇嗔的瞪了他一眼,道:“你胡说什么?” 说完,便像拿着婚纱,像个小兔子似的,去了试衣间。 十分钟后。 夏灵从试衣间出来。 因为是人生中第一次穿婚纱,她除了激动和欣喜,还有一些不自在。 可慕司沉的目光早已完全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洁白胜雪的露肩婚纱,让她美丽的锁骨若隐若现,胸前和鱼尾裙白点缀的钻石,在水晶灯的照射下,反射出耀眼夺目的光芒。 这样圣洁的婚纱将她的肌肤沉的肤如凝脂,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将她衬托的明艳不可方物。 夏灵被他盯着看了半天,有些不好意思的问:“怎么样?好不好看啊?” 慕司沉眸光灼热,嗓音透着微微的沙哑,点点头,“真好看。” 夏灵觉得自己的脸颊都在发烫,她走过去,凑到他耳边小声道:“真的很合身。” 慕司沉用同样低的声音,说着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话,“这五年多,不是白摸的!” 夏灵娇嗔的瞪了他一眼,转过头。 可很快,她又重新望向他,认真地说:“谢谢。” 服装师在一旁感叹道:“夏小姐,我在这工作了这么长时间,也接待过不少客人。但是您穿这件婚纱,真的很美,是最美的一位。” 自己的女人被别人这样赞美,慕司沉心里也十分满意。 他欣赏完眼前的小女人,便道:“让他们给你化妆吧?我也去换一下礼服。” 当夏灵化完了妆,慕司沉也已经穿戴完毕,头发和平日一样,梳得一丝不苟。 夏灵贪恋的望着眼前的男人,她心里一再问自己,这真的是属于她的男人吗? 他那么高大英俊,他的矜贵优雅不是因为穿着这身名贵的定制西服,而是他将这套衣服衬的贵气了。 虽然他经常穿西装,但今天,夏灵总觉得慕司沉比以往更帅,温文尔雅,又高不可攀。 慕司沉忽然轻笑了一声,道:“我还是第一次被人看的不好意思了。灵灵,晚上回去再让你看个够,好不好?现在,不许再看了,你都快流口水了。” 夏灵尴尬的别开眼睛,目光中透着一抹小傲娇,“真自恋!” 一旁的服装、化妆师见他们这样打情骂俏,都忍不住夸他们感情真好。 虽然他们知道慕司沉是海城名律,身份地位显赫,可慕司沉订婚的消息被他封锁得很严密,并没有什么人知道。 所以,他们都以为夏灵是慕司沉的未婚妻。 “夏小姐,您可真幸福,慕律师对您也太好了。” 服装师又帮她整了整裙子,道:“如果您对婚纱没有别的意见,我们就可以准备拍摄了。” 夏灵激动的对慕司沉道:“我们可以去海城世纪公园拍吗?那里风景最好了,而且,我以前经常看见那边有人拍婚纱照呢。” 慕司沉微微一顿,有些为难。 毕竟,认识他的人不少,就算他不爱白雅慧,与她订婚也只是敷衍。 可他不能现在就传出风言风语,否则,对夏灵不好,对自己也不好。 慕司沉想了想,柔声道:“灵灵,今天我们在室内拍,好吗?但我答应你,以后,一定带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拍。” 夏灵瞬间明白了慕司沉的意思。 是她唐突了。 毕竟,在别人的眼里,慕司沉是白雅慧的,不是她的。 至少现在,是这样。 虽然心里有些酸涩,可夏灵明白慕司沉的为难。 他肯为自己做到这一步,她已经很感动了。 因此,她努力装作开心的样子,道:“好啊,室内拍也好,不用费力气,而且外面天气这么热,出去肯定热的一脸汗,妆都花了。” 就这样,他们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拍出了一组婚纱照。 在拍照的过程中,夏灵完全忘记了一开始的小遗憾,专注的要命。 偶尔,他们会因为一些小尴尬,或者有趣的动作,逗得对方捧腹大笑。 终于在傍晚时分,拍摄结束了。 夏灵和慕司沉的婚纱礼服也已经装在了精致的盒子里,让他们带回去。 车上,夏灵抱着那个礼盒不肯撒手。 她语气里依旧带着激动,对他道:“这是我人生中第一件婚纱哎!” 她的开心,似乎也感染了他。 慕司沉笑了笑,道:“以后,还会有的。不过,只能是我送给你。” 夏灵低头看着小肚子,道:“宝宝,你听见了吗?你要给妈妈作证哦,爸爸以后还要送妈妈好多好多婚纱呢!” 慕司沉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手握住她的手,道:“灵灵,我知道你很委屈,但是相信我,都是暂时的。” “我知道。”夏灵眼中是依恋和坚定,“既然我说了我愿意等你,我信你,那我就不会轻易放弃,我今天跟佳禾也是这么说的。而且,你今天真的给了我一个好大好大的惊喜,让我更加确定,我的选择是对的。” …… 另一边,慕家。 白雅慧正跟慕夫人抱怨,“妈,我跟司沉再过不到半个月就要订婚了,可现在,就连婚纱照都没有拍呢!我给司沉打了好多次电话,他一个都不接。” 慕夫人也紧张起来,毕竟,订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她不满地说:“是啊,这两天正好是周末,不趁着现在把婚纱照赶紧拍了,还等什么呢?” 白雅慧郁闷的说:“本来,我还想着去国外拍呢,现在估计也来不及了!” “能来得及,能来得及!” 慕夫人现在恨不得满足白雅慧一切要求。 毕竟,这个儿媳听话又孝顺,倒是自己儿子,在外面养个小狐狸精,对不住人家。 因此,慕夫人安慰道:“你别着急,这样,我晚上就给司沉打电话,让他请几天假,专门带你去国外拍。哪有什么工作,能比订婚和结婚这种事更重要的?” 可晚上,当慕夫人给儿子打电话,说起婚纱照的时候,慕司沉的回答,差点把慕夫人气昏过去! “你说什么?PS?”慕夫人恼火地说:“亏你想的出来!拍婚纱照还有PS的?司沉,人家雅慧已经一再退让、一再妥协了,你总不能太过分吧?” ------------ 第403章 喜不喜欢我欺负你? 慕司沉波澜不惊地说:“我答应您跟他订婚,已经是我做的最大的妥协了。您到底是我妈,还是她妈?您光看到她的妥协,怎么就看不到我的呢?” “你!” 慕夫人被儿子堵得哑口无言,可她知道,慕司沉说的全都是些谬论,只是她一时想不起该怎么反驳而已。 无奈之下,慕夫人只好下了死命令,道:“你要是不想把我给气死,想让我多活两年,你就乖乖去跟雅慧拍照。对了,雅慧想去国外拍,你到时候请几天假,赶紧把这件事儿给办了吧!” 慕司沉蹙眉道:“我没时间,下周我每天都有庭要开,一天都走不开。您不要总是用您的身体健康威胁我,除非,您是想逼死我!” “我……我什么时候想逼死你了?” 慕夫人没想到,慕司沉居然用她经常说的话来堵她的口。 最终,慕司沉也没有答应慕夫人的要求,更不可能去跟白雅慧拍什么婚纱照。 挂了电话,慕司沉望着浴室的方向,道:“出来吧!” 这时,夏灵才打开浴室的门,慢吞吞地从里面出来。 她尴尬地笑了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听你电话呀?” 慕司沉斜睨了她一眼,道:“刚才淋浴的声音早就停了,用脚丫子想,也知道某人那么久不出来,是在听墙角了。” 夏灵连忙辩解道:“我……我才没有呢!我只是听你在打电话,怕打扰你。” 慕司沉眯着眼睛看着她,明显是不相信。 夏灵只好笑嘻嘻地认怂,爬到床上,撒娇地搂着他,道:“哎呀,那人家听见又有什么嘛!不过,幸亏我听见了,不然,我会把你当做那种男人!” 慕司沉微微一怔,顺着他的话问:“哪种男人?” 夏灵露出一副很嫌弃的样子,道:“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是那种妈宝男。” 慕司沉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佯装生气地道:“几天没收拾你,你现在连我的玩笑都敢开?夏灵,你确定你以前是这么想的?” 说完,他忽然将她拉到身上,手也不安分地伸进了她的衣服里。 夏灵心一惊,连忙求饶,“我错了!我错了,你别这样。” “现在认错,是不是晚了点?” 男人依旧在她细腻的皮肤上下其手,将这温香软玉搂在怀里欺负着。 夏灵被他撩得浑身发软,可每次他都是给夏灵的胃口吊了起来,却又戛然而止。 小女人只能一副幽怨的样子,眼中的妩媚仍没有褪去。 慕司沉勾唇轻笑,道:“这么欲求不满,嗯?可是,为了宝宝,我们还是要忍一忍。” 夏灵总觉得他是故意的,她愤愤地离开他怀里,用被子将自己裹起来,背对着他睡。 很快,男人熄了灯,从身后将她拥在了怀里。 夏灵的后背紧紧贴着他温热的胸膛,整个人都好像卧在了云端,踏实而又满足。 黑暗中,夏灵的声音小小地说:“你睡了吗?”他问:“怎么了?”夏灵叹了口气,问:“你说我是不是很坏?其实刚才听你和你妈妈打电话,拒绝跟白雅慧拍婚纱照,我……心里还蛮高兴的。” 男人的低笑声在夜里格外悦耳,他将她转过来,吻了吻她的额头,道:“我喜欢你坏一点。这样,就不容易被人欺负了。” “可是你为什么总是欺负我呢?”夏灵委委屈屈的控诉着,“我觉得,全世界,只有你欺负我欺负的最厉害。” 慕司沉的吻落到她的耳垂后,那是她最敏感的地方。 夏灵浑身痒痒的,有些发麻,便听见男人低沉邪魅的声音,在她耳边问:“那你喜不喜欢我欺负你?” 她柔软的身子如同一汪春水,瘫软在他怀里,嘤咛道:“求你了,别欺负我。” 她撒娇的声音妩媚又勾人,差点让慕司沉失去理智,真想将她拆骨入腹,像以前那样,把她弄哭。 黑暗中,男人深吸气的声音格外明显。 夏灵知道,他也在忍。 …… 而白雅慧还在家里等着慕夫人的好消息,可没想到,最后等来的却是,让白雅慧自己去拍婚纱照。 “您说什么?”白雅慧不可置信地说:“我一个人怎么拍?司沉如果没有时间,我们就在海城拍也是可以的,大不了,就拍内景,也可以呀!内景很快就可以拍完的。” 慕夫人也是理亏的要命,要不是自己这个儿子太不省心,她也不至于天天跟在后面给他擦屁股。 为了安抚白雅慧,慕夫人只好说道:“孩子啊,不是司沉不愿去拍,他最近是天天都有庭要开,实在是挪不开身啊。不过,现在都是些高科技,有些是可以PS的,一点儿都看不出痕迹来。” “PS?”白雅慧的声音都提高了八度,意识到不妥,她又变成了那副委屈的样子,道:“妈,这不行啊,哪有人婚纱照还PS的?是不是那个夏灵不让司沉跟我拍婚纱照?是不是司沉为了那个女人,才拒绝的?” 慕夫人连忙道:“这怎么可能?那女人哪有这么大的本事?她要是真有本事,还能眼睁睁地看着司沉跟你订婚?妈跟你说啊,司沉一直就是个工作狂魔,他肯定是因为工作脱不开身,跟那个小狐狸精,绝对没有关系。司沉心里是有你的,不然,他怎么可能跟你订婚呢,是不是?” 白雅慧失落地说:“可是,他心里有我,为什么连婚纱照,都不愿意跟我拍?” “这样吧,雅慧,我陪你去拍,到时候,你想去国外哪里都行,反正我也很久没有去散心了!到时候,想买什么,想吃什么,妈都依你。” 慕夫人是磨破了嘴皮子,才终于把这件事给糊弄过去了。 可是刚才,白雅慧的话,也给了她一个警醒。 不管慕司沉是不是因为夏灵,现在才变得这么荒唐的,她都一定要在订婚后,将夏灵这个小贱人收拾了。 现在,她不提那个小贱人的事儿,无非就是先稳住儿子,让儿子顺顺利利跟白家订婚。 慕夫人暗暗决定:等儿子的终身大事解决了,就是夏灵这个小贱人的死期! 与此同时,白家。 白雅慧砸了一屋子的东西,吓坏了白家父母。 “雅慧啊,这……这是怎么了?” 白夫人赶紧拦着女儿,道:“有什么话你跟妈妈说,谁惹你生气了?” 白雅慧愤声怒骂道:“慕家那个老不死的,真是一点用都没有!表面上对我好,其实,心里全是她自己的儿子,慕司沉要做什么,她都不阻止。就算慕司沉不跟我拍婚纱照,她也管不了!居然还让我PS,这不是打我的脸吗?” 白夫人一惊,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这……这慕家人也太过分了,这不是踩在我们头上拉屎吗?欺负人也没有他们这样儿的!不行,这绝对不行!” “妈,肯定是夏灵那个小贱人。”白雅慧咬牙切齿地说:“我有一种预感,慕司沉一定是对那个贱人动了心,所以,才不肯接受我,他根本就看不见我的好!如果没有那个贱人,以我的条件,慕司沉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对我那么冷漠。” 白夫人心疼地流着泪,道:“女儿啊,我们不嫁了,我们白家虽然比不上他们慕家,那也是从小把你捧在手心的。何必嫁进慕家,受这份儿委屈?” 这时,一旁的白父看不下去了,怒斥道:“你说什么呢?请柬都发出去了,这是说不嫁就不嫁的?真是妇人之仁,以后能干得了什么大事?” 白夫人哭着跟丈夫理论,“难道,就让我们女儿嫁进那样得地方,整日受委屈,还得忍受外面那个小狐狸精的挑衅吗?” 白威叹了口气,道:“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所有的委屈,都只是暂时的,等咱们雅慧顺顺利利的把婚订了,再过段时间,把婚也结了,就是名正言顺的慕太太了!到时候,想收拾那个狐狸精,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要是你现在放弃,才真是随了那个夏灵的意。” 白雅慧擦了擦眼泪,目光中闪过一抹阴郁,咬着牙道:“对,我爸说得对!我绝对不会放过夏灵这个贱人的!我就是要让她亲眼看着我是怎么坐上慕太太这个位置的,我要让她知道,这是她渴望却死也得不到的位置!” 白威松了口气,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这才是爸爸的好女儿,有志气!” 就这样,白雅慧居然真的选择了自己去拍婚纱照,然后等后期再让技术师将慕司沉的那一半PS上去。 当时,摄影师都惊呆了,因为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一个人来拍婚纱照的。 ------------ 第404章 准备气死白雅慧和慕夫人 慕夫人全程陪同,帮白雅慧挑选衣服,挑选妆容。 为了补偿她,白雅慧挑中的好几件高价礼服,她全都豪气地买了下来。 白雅慧拍照的时候,慕夫人坐在一边,忽然有种感觉,这简直不是她儿子在娶白雅慧,这简直就是她自己在娶白雅慧啊。 慕夫人越想越觉得憋屈,等这个订婚圆满结束了,她一定要把这份憋屈全都还给那个狐狸精! 毕竟,她还是很确信自己在儿子心中的地位,只是现在有个订婚的事儿牵制她,她才暂且放那个小狐狸精一把! 等这事儿一过去,就是夏东天女儿的死期! 最后,婚纱照拍完了,慕夫人再三叮嘱摄影师,一定要将婚纱照PS得好一点,千万不能留痕迹,被人看出来啊! 摄影师再三保证道:“放心吧,夫人,现在PS技术都很成熟了,我们绝对会让您满意。” 尽管如此,白雅慧还是觉得心里噎着一口气,怎么都发泄不出来。为了让她开心,慕夫人道:“对了,雅慧,我们晚上去美容院做脸吧。马上就要订婚了,妈一定让你做我们海城最美丽的新娘,让你风风光光的成为我们慕家人。” 白雅慧本想拒绝,现在心里窝着气,她别提多厌恶这个老太婆了。 可现在,慕司沉不喜欢她,她要是再不把这个老太婆哄高兴了,以后谁能给她撑腰? 就这样,白雅慧亲昵地挽着慕夫人的手臂,道:“妈,我都听您的。” 就这样,婆媳二人去了海城的一家顶级美容院。 好巧不巧,她们刚下车,迎面而来,便是叶佳禾与夏灵手挽手,春风满面地从里面走出来。 毕竟,现在叶佳禾休产假时间还算自由,而夏灵最近被慕司沉宠地都上天了,心情也不错。 所以,趁着有空,两人就约了SPA。 还是叶佳禾先看到慕夫人她们的。 本来她不想提醒夏灵,装作不认识她们就好,省得心烦。 可没想到,叶佳禾明明已经带着夏灵避开了她们,慕夫人和白雅慧眼尖地看到了这边,两人立刻拦住了她们的路。 “站住!” 慕夫人厉声开口,叫住了她们。 夏灵和叶佳禾同时停住。 夏灵看到慕夫人和白雅慧的时候,心突然一沉。 尽管她再三告诉自己,没什么害怕的,可她还是难免紧张。 尤其是上次,亲眼目睹了慕夫人在她眼前发病之后。 这时,白雅慧开口了,对慕夫人道:“妈,我真是心疼司沉,外面的女人就这么肆无忌惮的花着他辛苦赚来的钱。这种高档的美容院,来一次的钱,估计夏小姐一个月的工资都负担不起吧?” 慕夫人本就厌恶夏灵,再加上白雅慧现在添油加醋的,她心里憋着的火,终于找到了发泄之处。 她冷冷望着夏灵,轻蔑而不屑地说:“雅慧啊,这你就不懂了,现在用美色迷惑男人,赚取个三瓜两子儿卖身钱的女人,多了去了!这也不怪你,像你这样自力更生又才华横溢的女孩儿,怎么能理解这种女人呢?” 夏灵的脸色有些发白,很想当场怼回去。 但又怕像上次那样,把慕夫人气得当场癫痫发作。 所以,她只想直接走人。 可叶佳禾却拉住了她。 既然人家都打上门来了,没有不迎战的道理。 以前,她吃够了软弱的亏,现在,她绝不会再让夏灵吃这种亏,绝不! 因此,面对慕夫人的冷嘲热讽,叶佳禾一字一句的道:“慕夫人,您不用阴一句阳一句地指桑骂槐!今天去美容院,是我请夏灵来的,钱也是我付的。您放心,我们没有花您儿子一分钱!” 慕夫人眉宇间透着一抹怒意看着她,“你怎么哪儿都有你?陆太太,不管你当初上位采取的什么手段,可好歹你也是陆氏的女主人了。可你整天跟个勾引男人的小狐狸精做朋友,你不嫌丢人吗?” “抱歉,慕夫人,夏灵是我的朋友,无论我是谁,她都是我的朋友。”叶佳禾语气坚定而凌厉,道:“所以有我在,我就是不允许任何人侮辱我的朋友!”慕夫人冷哼了声,道:“那就没办法了,谁让你这个朋友偏偏喜欢破坏别人家庭,净做些不知廉耻的事呢!我实话告诉你,我不仅要羞辱她,日后,我还要狠狠教训她!” 说完,她望向夏灵,对她道:“下个月十号,司沉就要订婚了,就是个有未婚妻的男人了。你要是识趣儿,就夹着尾巴,少兴风作浪。在雅慧面前,你就连古代的妾都算不上!就算是妾,还得主人家的父母承认呢!” 叶佳禾忍无可忍的道:“你怎么说话呢?慕夫人,我敬你是长辈,不想跟你闹得太难看。但你好歹要讲点道理吧?你哪只眼睛看到夏灵兴风作浪了?你怎么不回去问问您儿子,他是怎么求我们夏灵留在他身边的?” “你!你胡说什么呢!” 慕夫人指着她,道:“真是可笑,我们司沉是什么身份,怎么会求这样一个低贱的女人?我今天算是开了眼了,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说完,慕夫人拉着白雅慧的手,道:“走,雅慧,我们啊,好好去做个美容,下个月十号,订婚典礼会宴请海城所有名流,保证给你办的风风光光的。” 她这话,明摆着是说给夏灵听的。 直到她们扬长而去,夏灵依旧在原地站着,看起来有点出神儿。 叶佳禾叹了口气,轻轻晃了晃她,道:“灵灵,你没事吧?” 夏灵立刻扬起一抹不怎么自然的笑容,对她道:“我没事啊。她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呗?反正,我心里知道,慕司沉对我是真的,这就够了。” 叶佳禾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劝她,毕竟,她真的是替夏灵感到不值。 为了能跟慕司沉在一起,她得背负多少委屈和骂名? 可慕司沉呢? 依旧风风光光的,被众人捧着。 凭什么? 为了不让夏灵更加伤心,叶佳禾终究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只是拍拍她的肩膀,道:“你能想开就好。刚才那两个女人的话,你就当是放屁,完全不用放在心上。” “嗯。” 夏灵应了声。 可心里,还是有些发堵,又有些许酸涩和难过。 毕竟,没有谁愿意看着自己深爱的人,和另一个女人订婚。 就算那是假的,她还是会难过。 本来两人晚上还想做完美容去逛街,可现在,也是没了任何心情。 叶佳禾将夏灵送回家之后,自己也回了家。 …… 她刚到家,张妈就迎了上来,道:“太太,宝宝的满月宴是不是该筹备了?今儿个我看了下日历。” 叶佳禾这才想起来。 这时,她忽然想到了什么,道:“不对呀,宝宝的满月宴是下个月十号?” “是啊。”张妈茫然的问:“哪里不对了?” 叶佳禾的目光忽然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 她笑着对张妈道:“张妈,您提醒的真是太及时了!” 一个绝妙的计划,已经在心里悄悄冒出了头。 晚上,陆景墨回来以后,就发现叶佳禾正对着日历傻笑。 他问了张妈,张妈一头雾水,摇摇头,道:“我也搞不清啊,太太下午出去了,回来之后,就一直在笑。” 陆景墨的心七上八下的。 所以? 叶佳禾这是怎么了? 笑的好像……还有点恐怖? “佳禾啊……” 陆景墨坐在她旁边,试探着问:“是有什么开心的事儿吗?” 叶佳禾收起笑意,拿起日历对他道:“你真是个不负责任的父亲!你家宝宝满月,你不给宝宝大办一场,反而去参加别人的订婚?” 陆景墨这才想起,那天,也是宝宝的满月日。 他一时间有点纠结了,便对叶佳禾道:“要不这样吧,司沉他们的订婚典礼是中午,咱们宝宝的满月酒就定在晚上,反正,也不冲突。” 叶佳禾眼前一亮,又笑了起来,“他们是中午?那正好啊,我们也定在中午,大办一场,海城这边所有的朋友、同事还有合作伙伴,全都请来!“ 陆景墨恍然大悟,怪不得刚才她对着日历笑成那样。 他不可思议的说:“你别告诉我,你想跟慕司沉订婚同一时间办,把宾客全都请到我们这儿,让他们下不来台?” 叶佳禾朝他竖起了大拇指,道:“要不还得说你是我老公呢!我还没说,你就明白了!” 陆景墨有点头大,他为难地说:“这样,不好吧?毕竟,这个订婚也是司沉的,就算你想打白雅慧的脸,可司沉也会没脸啊。到时候,人家都选择到我们这里来了,你这搞的我和司沉的关系,不是也很尴尬?” “这有什么尴尬?”叶佳禾道:“他不是自己都说了,不想订婚,不想去娶雅慧?他不是不想让外界知道他订婚的消息?那我是在帮他啊。到时候去的人越少越好!除非,他是口是心非,只是在欺骗夏灵。” 陆景墨这回算是彻底见识到了叶佳禾的战斗力。 这么损的招儿,也亏她能想得出来。 要是到时订婚典礼上,就稀稀落落几个客人,那还不得给白雅慧和慕夫人气死? ------------ 第405章 别玩太过火 陆景墨叹了口气,尽管他觉得这么做不妥当,可叶佳禾现在为了替夏灵出这口恶气,那是不遗余力的想办法。 女人疯狂起来,哪里是男人能拦得住的? 幸好现在,叶佳禾不用他出面做什么,也不用他再去跟慕司沉理论了。 为了让陆景墨跟她统一战线,叶佳禾将傍晚在美容院遇见慕夫人和白雅慧的事说给了他听。 叶佳禾愤愤地说:“你知道她们怎么说夏灵的吗?” 陆景墨没往上买账,而是问:“她们说夏灵,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但人家夏灵都没有计较呢,你就别瞎起哄了,行不行?” 叶佳禾立刻道:“那她们还说我了!好,就算夏灵的事儿你不想管,但是,人家这么说你老婆,你都无动于衷吗?” 陆景墨的脸色严肃起来,问:“她们说你什么了?” 叶佳禾装作委屈的小模样,道:“她们就说我用了卑鄙的手段才坐上陆太太的位置,而且,还花男人的钱,不要脸呗!” 她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陆景墨的脸都绿了,大骂道:“放她们的狗屁!” 叶佳禾惊讶地看着他,因为,她很少听到她老公这样爆粗口。 陆景墨蹙眉问:“她们真是这么说你的?” “是啊,我骗你干嘛?” 叶佳禾撅着嘴道:“不然,我能这么生气吗?就算你不想跟慕司沉撕破脸,但你也不能不管你老婆吧?要不这样,我自己来操办宝宝的满月酒,你别给我扯后腿就行了,好不?” 陆景墨点点头,算是应允了。 临走时,对她叮嘱道:“还是别玩得太过火了,有点分寸。慕家那个老太太,精神状况一直不好,说发病就发病的。” 叶佳禾冷哼了声,道:“我看,她在骂我和夏灵的时候,那个精神状况,好得很呢!” 以前,就是她太软弱了,所以,被汪柔和苏萍坑了一次又一次。 现在,她绝不会让夏灵再走上她的老路。 慕夫人和白雅慧都欺负过夏灵,她一定要让她们知道,就算夏灵不还手,她作为夏灵的朋友,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只有她们有所顾忌,日后才不敢再像今天这样,羞辱夏灵。 这么一想,叶佳禾立刻开始拟定下个月10号宝宝满月宴的宾客名单。 而陆景墨上楼带了会儿孩子,心里还是有点担心。 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得事先知会慕司沉一声为好。 因此,他让阳阳和冉冉去写作业,自己哄睡了小宝,赶紧去浴室打了慕司沉的电话。 “这么晚了,什么事?” 慕司沉语气里有几分疲惫。 毕竟,刚才才接到母亲的电话,电话里,母亲又把夏灵给羞辱了一番,把他的心情搞得十分糟糕。 陆景墨压低声音,将叶佳禾的计划说了一遍。 他提醒道:“我看,叶佳禾这架势,我是拦不住了!你就做好心理准备吧,兄弟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那边沉默了,长长的沉默…… 陆景墨还以为他愤怒了,连忙替老婆说话,“我告诉你啊,这你可不能怪佳禾。今天是你妈和白雅慧先把事情挑起来的,要不是她们做得太过分,佳禾估计也不会做到这么绝!你不准记恨我老婆,听见没?” 良久,慕司沉幽幽地说:“这是你老婆这辈子做的第一件好事!” 陆景墨来了脾气,道:“你这是什么话?早知道就不该提醒你!” “真的,我由衷地感谢她。” 慕司沉轻笑了声,道:“你放心,到时候你家小宝的满月宴,我肯定给你们包个巨大的红包!你就尽管请宾客,不用顾虑我这 边。” 挂了电话,陆景墨长长地呼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疯了,全都疯了!” …… 慕司沉回到别墅的时候,夏灵正在厨房给他做夜宵。 “这么晚了,你不去睡觉,在这里干嘛呢?” 慕司沉走进去,从身后将她抱了个满怀,柔声道:“是饿了吗?为什么不让周姨做?” 夏灵转过身,双手抱住他的脖颈,仰起那恬静温柔的小脸儿,道:“你最近经常回来很晚,我给你做点宵夜,你以前胃炎,一饿的时候就容易胃疼。” 慕司沉深邃的眸光就这样凝望着她,仿佛怎么都看不够似的。 夏灵脸颊微红,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小声道:“你到底饿不饿呀,总这么看着我干嘛?” “你说呢?” 慕司沉俯身吻了吻她的唇,道:“我饿,但是我不想吃夜宵,我想吃你。” 夏灵连忙将他推开,给他盛了一碗刚煮好的八宝粥,“你快点尝一尝,也算我今晚没有白忙活。” 慕司沉一阵心疼和歉疚,拉住她的手,道:“先别忙,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说完,他坐在椅子上,将人抱到怀里,问:“今天,是不是遇见我妈和白雅慧了?” 夏灵一惊,还以为慕夫人跟慕司沉告状了。 虽然自己没有做错什么,她仍旧有些紧张,怯怯地望着他。 “嗯,是遇见了。”夏灵支支吾吾地说:“我没想跟她们起争执,但是……” “我知道。” 慕司沉打断了她,没让她再解释下去。 他脸色带着几分严肃地问:“为什么,她们说了这么多难听的话,你都不告诉我?有人欺负你,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夏灵叹了口气,避开他的目光,嘀咕道:“她们一个是你妈妈,一个是你未婚妻,我告诉你,又能怎样?” 慕司沉叹了口气,怜惜地望着怀里的女孩,道:“抱歉,又让你受委屈了。就算你不说,我也能想象得到,她们有多么咄咄逼人,说出的话,又有多难听。谢谢你灵灵,没有让我为难。” 夏灵这才松了口气,原以为,他是来兴师问罪的。 可听了他刚才的话,她心底涌起了感动的暖流,连着眼眶,都有些发热。 她不想让他看出自己的委屈和难过,便努力笑嘻嘻地说:“你这人真是的,我本来都把这事儿忘了,你非要提起来。她们爱怎么说怎么说好了,只要我心里明白,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慕司沉欣慰地笑了笑,抚着她栗色的卷发,道:“对,你明白就好。” “那你快尝尝我煮的粥,不能让我今晚白忙活一场。” 夏灵就是这样,事情说开了之后,她便不会再去一遍遍的想,这样只会为难自己,让自己难受。 她宁愿转移心思到别的事上,让自己开心点儿。 慕司沉品尝着她亲手煮的粥,夏灵便坐在一旁,歪着头看他。 “好吃吗?” 她期待地望着他。 慕司沉将勺子递到她唇边,道:“你自己尝尝?” 夏灵捂着嘴,调皮地笑了笑,道:“其实在你回来之前,我都喝了两碗了。” “你这小东西!” 慕司沉捏了捏她的鼻子,宠溺地道:“就知道,你是个不会吃亏的小机灵鬼。” 尽管如此,夏灵还是就着他的勺子尝了一口。 慕司沉望着她明媚而开心的笑脸,忽然觉得,这样的笑,实在是太宝贵了。 不像以前那样,曲意逢迎,也不是强颜欢笑。 他生怕母亲真的会在夏灵身上动手脚,彻底毁了她。 现在,虽然只是言语羞辱,那是因为他在用订婚的事挟制着慕夫人。 可以后呢? “慕律师?”夏灵见他心不在焉的,疑惑地问:“你在想什么啊?” 慕司沉回过神儿来,一字一句地对她道:“灵灵,你今天的羞辱,不会白挨。” 夏灵一愣,茫然地问:“什么意思啊?” 慕司沉笑了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虽然他的确是孝顺,但他并非愚孝,更不会因为孝顺,就让自己的爱人受尽委屈。 当时,他接到陆景墨的电话,听见叶佳禾想要治一治慕夫人和白雅慧,他竟一点都不生气。 反而,他觉得叶佳禾是帮了他一把,做了他自己不方便做的事。 ------------ 第406章 墙倒众人推 海城医院。 叶佳禾亲自去了科室,将小宝满月宴的请柬递给了同事。 “呀!Susan医生,这怎么是十号?”一个小护士惊讶地看着请柬上的日期,道:“好像下个月十号也是白医生订婚的日子哎。” 叶佳禾装作疑惑的样子,道:“是吗?不好意思啊,我还真不太清楚,没收到她的请柬。” 毕竟,请柬在陆景墨那儿,她说没收到,也不算骗人吧? 其他同事听见她的话,也跟着附和道:“她那么小心眼儿的人,平日里总觉得Susan医生你抢了她的风头,不给你请柬,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另一个同事皱了皱眉,道:“就算是这样,可白医生也太小心眼了,好歹大家都是那么久的同事了。” 叶佳禾微笑着说:“没关系的,恰好我那天也要给我们家小宝办满月宴,就算我收到了请柬,恐怕也过不去。” 这时,护士长突然提出了最关键的问题,“那现在这两个时间都冲突了,我们到底是去白医生的订婚呢,还是去Susan医生家小宝的满月宴?” “当然是去满月宴了!” 在场的医生和护士们七嘴八舌地说:“你忘了上次白雅慧给我们的喜糖了?就是在婚庆市场随便买的,她根本就没把我们当回事儿,我们何必去凑这个热闹?估计,她还觉得我们这样的普通人,配不上她那个豪华的订婚典礼呢!” 叶佳禾在同事们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的时候,已经默默离开了办公室。 前段时间她亲自手术的病人还在医院住着,所以,她准备去看看病人的恢复情况。 她一点都不担心同事们的选择。 毕竟,自己平日里对同事们很好,陆景墨为了让大家多照顾她,经常给她们订甜品和奶茶,同事们都会记在心里的。 反观白雅慧那个人缘…… 最后,果然如叶佳禾所料,白雅慧查完房回到办公室,便发现同事们的眼神不太对。 “怎么了?” 白雅慧故意露出了自己无名指的钻戒,还以为同事们是被她五克拉的钻戒闪到眼睛了。 可没想到,其中一个跟她关系不太好的同事似笑非笑地说:“白医生,不好意思啊,你的订婚宴,我去不了了。那天Susan医生家的小宝办满月酒,我准备去那边。” 白雅慧脸色一变,心里简直把叶佳禾骂了一万遍! 本来大家还都不好意思,不知道该怎么跟白雅慧说不去她的订婚典礼了。 现在一个同事已经开了头,剩下的人趁机说道:“白医生,那我们也不去了,不好意思哈。” 最终,没有一个同事愿意参加她的订婚宴。 白雅慧气的差点当众失态。 可转念一想,这些普通人,请他们那是看得起他们。 他们既然不珍惜这个机会,她又何必求他们去? 这么奢华的订婚宴,要不是她邀请,他们这些人这辈子有几次机会参加? 就这样,白雅慧艰难地维持着自己的风度,笑了笑,道:“没事,反正订婚宴的位置本来就比较紧张,那天来的人太多了,我正愁要不要再加点位置呢。” 她的言外之意就是,根本不在乎他们来不来。 同事们纷纷散了之后,叶佳禾也刚好查完房回来。 将病历放在护士办公室之后,她回到了自己办公室。 白雅慧站起身,紧随其后。 刚进办公室,白雅慧就忍无可忍地质问道:“叶佳禾,你到底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叶佳禾露出一丝气死人不偿命的笑,道:“不好意思啊,白医生,听说下个月十号是你的订婚典礼。可是没办法,我们家小宝也要办满月宴。” 白雅慧更生气了,她咬牙切齿的道:“你别装了,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你就是为了替夏灵那个小贱人报复我,是吧?” 叶佳禾的脸色一瞬间冷了下来,阴郁的望着她,道:“那还用说吗?白医生,以前我是不屑针对你,可我不是不敢。这次,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警告,让你下次,对我朋友客气点!” 白雅慧肺都快被气炸了,可为了不让叶佳禾满足,她硬生生的挤出一抹微笑,道:“叶佳禾,你好样儿的!不过,外面那些个穷酸鬼,我的订婚宴他们不来也正好,免得拉低了我订婚宴的档次!既然你非要请这些穷鬼去你家孩子的满月酒,你随便!” 叶佳禾的笑意更深,点点头,道:“那我提前祝你订婚愉快。” 白雅慧恨恨得剜了她一眼,摔门而去。 然而,刚出她办公室没多久,白家就给她打来了电话。 “雅慧,这是怎么回事啊?” 白夫人颤抖的声音传了过来,紧张的说:“刚才好多我们商业上的合作伙伴都说来不了你的订婚宴了。这也太巧合了,都说那天有事,这怎么可能呢?” 白雅慧彻底僵在原地,心中燃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难不成,叶佳禾不只是邀请了这些同事,连海城所有的上流名门都请过去了? 白夫人急的要命,催促道:“雅慧,你快说话啊!你问问慕司沉,他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要是到时候订婚典礼上,一个人都不来,那多丢人、多难看呀!” ------------ 第407章 低声下气去道歉 面对母亲的质疑,白雅慧心焦气躁。 “我知道了,您别催我了,烦死了。” 白雅慧挂了电话,赶紧给慕夫人打过去。 慕夫人那边正在通话中。 没过多久,慕夫人的电话回了过来。 原来,刚才慕夫人正接到一个电话,就是许多与慕家交好的名门,纷纷打电话致歉,说与陆家三子办满月酒的时间太凑巧了。 慕夫人立刻就明白过来,对白雅慧道:“一定是叶佳禾那个女人干的!她居然敢利用陆家的势力仗势欺人,她是真不知道我们司沉跟她老公的关系?” 白雅慧彻底失了主心骨,道:“妈,这可怎么办啊?万一到时候,我的订婚典礼,一个人都不来,那还办这个订婚宴有什么意思?” “好孩子,你别急,我现在就联系司沉。” 慕夫人恨恨地说:“一定是叶佳禾背着陆景墨做的,否则,陆景墨决不会允许她这样胡闹!我立刻给司沉打电话,让他去找陆景墨解决这件事。” 白雅慧再三叮嘱道:“妈,那您一定要让司沉赶紧去解决啊,否则,这个订婚就太丢人了。不只是丢我的人,也是丢慕家的人啊!” 跟慕夫人通完话之后,白雅慧脸色灰败,像一只斗输了的鸡,浑身的毛都泄了。 这时,叶佳禾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办公室出来了,走到她身边,道:“白医生,这个订婚礼物满意吗?” “叶佳禾!你这个贱人……” 白雅慧一边骂,一边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 她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叶佳禾,把她的嘴给撕烂,让她再敢挑衅她? 可白雅慧不是夏灵,她也没有练过什么跆拳道,所以,叶佳禾跟她算是势均力敌。 白雅慧动手了,叶佳禾自然也不可能伸着头挨打。 同事们见状,吓坏了,立刻把她们拉开。 叶佳禾的下巴被白雅慧抓出了一个小口子,大家都以为是白雅慧为了满月宴和订婚宴冲突的事儿。 护士长赶紧出来,遣散了围观的病人,将她们带进了办公室。 “白医生,你也太过分了!” 护士长厉声说道:“不就是Susan医生家宝宝的满月酒跟你的订婚宴冲突了吗?同事们都是自己选择去Susan医生家的满月酒,你怎么不想想自己的原因呢?你至于为了这么点小事,就对Susan医生大打出手吗?” “你知道什么啊?” 白雅慧气得辩解道:“是这个贱人,她一直都在害我,她表演得太好了,你都没有发现。她就是故意的!” 白雅慧平日里就仗着自己的家世和学历在科室里嚣张,早就引起了许多人的反感。 现在,事情一出,所有人都恨不得踩她一脚。 一个年长些的医生也替叶佳禾打抱不平,“白医生,要我说,你这就有点不讲道理了。人家Susan医生怎么就故意了?她生孩子的时间是她能决定的吗?人家孩子就是那天的满月酒,这是天意啊!倒是你,那你换个时间订婚,跟她错开不就行了?人家都没有说你是故意的,你干嘛说Susan医生是故意的?” “你!” 白雅慧气得眼眸猩红,咬着牙道:“我知道,你们都是跟叶佳禾一伙的,平日里,你们收了她不少好处。可我告诉你们,叶佳禾就是个心机婊,不要脸的贱人,你们迟早会栽在她手里!” 她话音刚落,一个小护士撇撇嘴,轻蔑地开口道:“白医生,听说你家世不错,还是国外留学回来的,你就这个素质啊?人家Susan医生就不像你这样,满口粗俗的脏话!” 从始至终,叶佳禾都很冷静,没有说一句话,任由同事帮她处理下巴上的小伤口。 尽管只是贴个创可贴的事情,但大家跟白雅慧的积怨已深,趁着这次机会,群起而攻之。 最终,白雅慧崩溃地大喊,“你们都够了!我不干了!明天,我就去辞职!你们不就是想逼走我吗?如你们所愿!我这样的学历,还怕找不到很好的医院嘛!” 说完,她脱下白大褂,完全没了形象,径直离开了办公室。 可惜,没有任何人挽留她。 护士长叹了口气,道:“她这种人,走了也好,平时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谁都不愿意跟她一个组。” …… 慕家。 白雅慧哭着跑来,将在医院发生的事情,悉数说给了慕夫人听。 “什么?叶佳禾竟敢这样羞辱你?”慕夫人气得要命,怒道:“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一点教养都没有,尽是些下作手段!我说夏灵那个小贱人怎么敢这么嚣张呢,原来,是仗着叶佳禾的势!” 白雅慧哭啼啼地说:“妈,您赶紧想个办法吧,再这么下去,这个订婚宴就没法办了!” 慕夫人一脸愁容地说:“我刚才给司沉打电话了,他还在开庭呢,我暂时联系不上他。但你放心,我今天一定把他叫回来,让他赶紧去陆家交涉。我还就不信了,叶佳禾这个女人这么胡闹,陆景墨都不管管!” 就这样,慕夫人和白雅慧接二连三地给慕司沉打电话。 终于,在中午的时候,打通了。 “司沉啊,不好了,出大事了!” 慕夫人将叶佳禾的所作所为一鼓作气说了出来,她恨恨地说:“你看你干的这些好事,肯定是叶佳禾跟夏灵那个小贱人一起密谋的!” 慕司沉并不意外,毕竟,昨晚陆景墨已经跟他打了预防针。 可他不能公然跟母亲唱反调,因此,他装作惊讶的样子,道:“还会有这种事?” “是啊,我今儿个真是开了眼界了,叶佳禾的手段,怪不得能上位!”慕夫人气急败坏地说:“但是,夏灵这个贱人,肯定跟叶佳禾有样学样,就等着算计你呢!你赶紧去找陆景墨,让他管管他老婆。” 慕司沉平静地说:“这个……我只能试试。毕竟,陆景墨现在也听他老婆的,这个重色轻友的人!” 慕夫人压根儿就没听出慕司沉不想管,而是催促道:“那你快点啊,我和雅慧在家等着你的回复。” 白雅慧蹙了蹙眉,道:“妈,我怎么感觉刚才司沉一点都不紧张啊?我们都急得跟什么似的,可我一点儿都没感觉到他着急。” “哎呀,你这就是想多了。” 慕夫人不喜欢别人挑她儿子的毛病,便道:“司沉是个律师,那大大小小的场面见过了多少,怎么会像我们女人这样,把紧张和着急都写在脸上?他心里肯定也紧张啊!要是订婚宴没人过来,他脸上不是也无光?” 在大事儿上,慕夫人永远都是站在儿子这边的。 …… 没过多久,慕司沉便回来了,一副唉声叹气的样子,十分为难。 慕夫人见状连忙迎了上去,急切地开口道:“怎么样了?跟陆景墨见面了吗?到底怎么说的?” 慕司沉叹了口气,装作跟母亲统一战线的样子,坐在沙发上,凝重地说:“我这次,也是回天无力了!陆景墨根本就不接我的电话,我去了陆家,他们连门儿都不让我进。” “什么?” 慕夫人大惊失色,脸色变得惨白,道:“你不是跟陆景墨是好朋友吗?他们……居然连门都不让你进?这也太过分了,他们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以为我们慕家是好欺负的?” 慕司沉摇了摇头,道:“妈,您就别在这儿放狠话了。现在,是真没有办法,毕竟,陆景墨宠那叶佳禾跟宠什么似的,自然是叶佳禾要干什么,陆景墨都会支持。听说,您昨天,又跟叶佳禾起了争执?” 说完,慕司沉又将目光落在了一旁六神无主的白雅慧身上。 慕夫人一脸愁容,语气也没有一开始那么嚣张了,小声嘀咕道:“我哪知道这个叶佳禾心这么狠?昨天我也没打算为难她,我就是看不惯她身边那个小贱人,才说了两句。这说到底,还不都怪你?要不是你跟那个小贱人藕断丝连的,我能为了出这口气,跟叶佳禾起争执吗?” 慕司沉佯装为难地说:“那您说,现在怎么办吧?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您是长辈,这遇见大事儿,还是得您做主。” “我?” 慕夫人完全没了主心骨,急的掉眼泪,“我一个老太婆,我能做什么主,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让我带着雅慧,去跟叶佳禾那个女人道歉去吧?” 说到这儿,慕夫人忽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虽然这个决定很艰难,但是,为了自己儿子的订婚能顺利进行,风风光光,她也不在乎这其他的了。 因此,慕夫人狠了狠心,道:“大不了,我就去道歉!我就不相信,我这么大年纪,还是长辈,都亲自跟她道歉了,她还能这么针对我。” 白雅慧听了之后,立刻拉住慕夫人,道:“不行啊,妈,您怎么能去跟叶佳禾那样的人道歉呢?您别忘了,她和夏灵是好朋友。你要是跟她道歉,这不就相当于间接跟夏灵道歉了吗?那以后,您在夏灵心里,还有什么威信,说不定都成了笑话了!” 慕夫人本来都下定决心了,可白雅慧这么一说,她瞬间就动摇了。 毕竟,夏灵可是夏东天的女儿,这种小贱人,就会蹬鼻子上脸。 她要是开了这个道歉的口子,日后,那小贱人还不得更加猖狂? 可这时,慕司沉幽幽的开口道:“不道歉?那白小姐是有什么别的办法吗?来,说出来我们听听。” 白雅慧早就看明白了,估计,这都是慕司沉跟陆家那边密谋的,他恨不得来参加订婚的人越少越好呢! 因此,白雅慧对慕夫人道:“妈,我倒有个办法,反正,咱们请柬都发出去了,就比如说王总家吧,王总家也不是只有王总一个人。到时候,王总和他夫人,一个来参加陆家的满月宴,一个来参加我们的订婚,这也不耽误啊。” “对啊,对对对,雅慧,还是你脑子好使。” 慕夫人立刻眉开眼笑,对她道:“果然是留过学的高材生。” 说完,他不满的对慕司沉道:“你看看你,身边都是些什么朋友?什么小狐狸精?到了关键时刻,还不得看我们雅慧的?” 慕司沉笑了笑,道:“妈,我给您分析一下啊。连白雅慧都能想到的办法,人家王总、李总他们能想不到?可是,人家直接打来电话,拒绝来参加我们的订婚宴。您说,这是为什么?” 慕夫人微微一怔,想了半天,缓缓地说:“他们怕得罪陆家?毕竟,订婚宴是我们先发出去的请柬,这个圈子这么小,陆家肯定也知道我们是十号中午订婚。正常情况下,他们满月宴定在十号晚上,就好了。可现在,他们却选择跟我们一样的时间,这是明摆着告诉大家,他们跟我们杠上了?陆家业务广泛,家大业大,这里的人都是人精,谁也不敢得罪他们,所以,都对我们避而远之了?” “妈,您真是宝刀未老,分析的太到位了!” 慕司沉轻轻拍了拍慕夫人的手,对她的分析,表示了绝对的肯定。 随即,他望向愣在一边的白雅慧,道:“你听明白了?” 白雅慧这才彻底慌了,也知道,除了道歉,亲自去求叶佳禾,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就这样,慕夫人决定带白雅慧亲自去陆家拜访一下。 “司沉啊,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去吧?” 慕夫人对儿子道:“毕竟,你跟陆景墨的关系,也好说话。” 慕司沉这次是铁了心要给母亲一个教训,让她以后顾忌着一点,不要再这么伤害夏灵。 因此,他装作无奈的说:“要是搁在以前,倒还好。可现在,叶佳禾因为夏灵的事儿,已经给陆景墨下了死命令,让他离我们姓慕的都远一点儿,都把我们当作豺狼虎豹了!您说,我现在跟您过去,是全家人一起在叶佳禾面前低声下气的丢脸吗?” 慕夫人连忙道:“那不行!事情是妈给你惹出来的,妈不会连累你的。” 她就不相信,自己已经豁出去老脸了,陆景墨和叶佳禾还能连这个面子都不给她? 白雅慧心里什么都清楚,可慕夫人就这么维护着慕司沉,她只能硬生生咽下这口气,跟慕夫人一起去了陆家。 ------------ 第408章 让慕夫人亲自跟夏灵道歉 卧室里。 陆景墨蹙眉看着叶佳禾下巴上的伤,语气里带着责备,“我真是不明白,你至于吗?为了替夏灵出口气,你把你自己也搞成这个样子了。你说,幸亏这白雅慧没找准地方,她要是对着你的脸抓这么一道,你以后,还出不出去见人了?” 叶佳禾对着镜子照了照,道:“只是受了一点点伤而已,根本就不会留疤的,你放心吧!” “叶佳禾,你听好,你是我的,是三个孩子的,你不是夏灵专属保护伞!平时,你想帮她,无论怎么折腾,我都依着你,配合你。但我决不允许你再用自己冒险,尤其是像今天这种事!” 陆景墨已经好久没这样生气了,他一字一句地警告道:“要是再发生一次这样的事,以后,夏灵的事,我不会再允许你插手,听见了吗?” 他真生起气来,叶佳禾还是有点怵他的。 “知道了,知道了。” 叶佳禾只好撒娇地想把这件事儿糊弄过去。 陆景墨却仍旧没有任何笑脸,语气都重了几分,“我说的话,你到底听见没有?答应我!” “听见了。”叶佳禾双手捧着他的脸,道:“你别生气了,笑一个嘛!你想想,白雅慧不干了,以后我的工作不知道轻松多少,也没人跟我作对了。我也不只是为了夏灵,也是为了我自己呀,对吧?” 陆景墨没好气地说:“好了,我不听你解释这些。无论是什么原因,都不能以伤害自己为代价。” 就在这时,张妈敲了敲门,道:“先生、太太,慕夫人和白小姐来了。” 陆景墨应了声,“好,让她们在楼下等着。” 叶佳禾冲他眨了眨眼睛,道:“怎么样?还不是得乖乖来道歉?” “对,还是你厉害!” 陆景墨又生气又无奈,还是忍不住哄她,想让她高兴。 这时,他的电话响了。“慕司沉?” 陆景墨看了眼叶佳禾,道:“真是奇怪了,他妈前脚过来,他后脚电话就来了。” 叶佳禾皱了皱眉道:“肯定是来给他妈妈求情的呗!真是表里不一的男人!之前嘴上说着多在乎夏灵,现在又怎样?还不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为了他妈妈的面子,想把订婚办得风风光光的?他根本就不在乎灵灵!” 陆景墨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你先别急着下结论,先听听他怎么说吧。” 陆景墨接了电话,按下了扬声器。 只听慕司沉道:“我妈和白雅慧现在已经到你那边了吧?” “刚到,还在楼下,我和佳禾马上下去。怎么了?” 陆景墨瞥了叶佳禾一眼,只希望慕司沉说话能小心点,千万别说什么放过他妈跟他未婚妻的话。 没想到,慕司沉只是淡淡地说:“我妈是该得到个教训的,白雅慧就更不用说了,你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考虑我。对了,马上你们给夏灵打个电话,让她听着。” “什么?给夏灵打电话?” 陆景墨惊讶的重复了一遍,跟叶佳禾面面相觑。 电话那边的慕司沉叹了口气,道:“我目前没有办法给她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如果再让她为了我受这份窝囊气,就太委屈她了。我妈和白雅慧的道歉,她应该听到。” 陆景墨心想着:这小子,干得不错啊!还算是给力。 挂了电话,叶佳禾脸上有几分难为情。 陆景墨笑着道:“听见了吧?所以说,以后别总是这么误解别人,你这叫先入为主,懂吗?” “好了,我知道是我误会他了,行了吧?”叶佳禾轻轻松了口气,道:“不过,我真的挺为夏灵感到开心的,她的付出是值得的。目前来看,慕司沉是可以被相信的男人。” …… 与此同时,楼下客厅。 慕夫人和白雅慧等的茶都凉了,可陆景墨他们还没从楼上下来。 白雅慧压低声音抱怨道:“妈,您看见了吧?这是打我们的脸呢!他们就是故意把我们晾在这儿。” 慕夫人也憋了一肚子,只能安慰道:“忍忍吧,咱现在不是有求于人吗?你别看他们现在嚣张,日后公司碰上什么法律上的纠纷,还不得乖乖求我们司沉?现在这个世道,就是风水轮流转,没什么丢脸不丢脸的。” 虽然慕夫人嘴硬,可要不是怕这个订婚宴宾客稀少,太过寒酸被人笑话,她这把年纪了,又怎么可能放下身段,来求这些小辈? 就在这时,陆景墨携着叶佳禾从楼上下来了。 慕夫人见状,连忙跟白雅慧站了起来,努力挤出一抹微笑,道:“我们这时候过来,没打扰你们吧?” 说着,慕夫人连忙拿出自己准备的礼物,一个金锁和红包,道:“对了,听说你们生三胎了,恭喜恭喜啊!这是我作为长辈,给小宝准备的礼物,这不是马上就满月了嘛!” 白雅慧阴沉着脸跟在慕夫人身后,一句话都不说。 早上自己才跟叶佳禾起了这么大的争执,现在她能过来,都已经是豁出去脸了。 她可实在学不来慕夫人,根本就笑不出来。 陆景墨瞥了眼慕夫人的礼物,并没有接过来,淡淡的说:“坐吧,伯母,有什么事您就说。” 慕夫人尴尬地道:“这个礼物和红包,你们先拿着。对了,小宝呢?抱下来,让我看看,我都没见过孩子呢。” 叶佳禾冷冷地道:“慕夫人,小宝已经睡了,不方便。您今天特意带着未来儿媳过来,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那……那行。” 慕夫人只好尴尬地将礼物收回去,讪笑着道:“就是昨晚上那件事儿吧,我想,我们可能是有点误会了。我……绝没有针对你的意思啊,陆太太,我反而很欣赏你,这么年纪轻轻,就帮着景墨打理陆家了。可能是我昨晚有些话不太妥当,让你不舒服,你才……才搞出这个满月宴,是吧?这样,我跟你道个歉,这事儿,就算了吧。满月宴没必要非要中午举行嘛,晚上也是可以的。” 慕夫人硬着头皮说了一大堆,她觉得,自己的来意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 叶佳禾冷冷笑了笑,道:“您不用给我带高帽,而且说实话,我根本就不在乎您的道歉。况且,您该道歉的对象不是我,对吗?” 慕夫人脸色一变,十分没有面子地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让我去给那个小狐狸精道歉?” “慕夫人!” 叶佳禾厉声说道:“你要是还想谈这件事,那我提醒你一下,你嘴巴放干净一点。谁是狐狸精?你说清楚!” 慕夫人从刚才到现在,已经是忍到了极致。 跟叶佳禾道歉也就算了,要是让她跟夏灵道歉,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她转而望向陆景墨,道:“景墨,你和我们司沉可是多少年的朋友了,以前,你也没少来家里,伯母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是清楚的。现在,你就看着你太太这样对我,任她毫无教养地为难我,跟我作对?” 陆景墨眼神锐利,冷冷地道:“伯母,如果您之前来跟我说这些话,说不定还好说。可现在,你看看我太太脸上的伤。” 慕夫人这才注意到叶佳禾下巴上的创可贴,她微微一惊,道:“呦,这是怎么弄的?” 叶佳禾的目光落在白雅慧身上。 站在慕夫人身后的白雅慧再也没办法装死,只好战战兢兢地说:“是……是我弄的,我不小心……” “是不小心吗?”叶佳禾立刻打断道:“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上午你白医生是怎么张牙舞爪向我扑过来,要抓花我的脸的。” 慕夫人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一出。 她不禁瞥了白雅慧一眼,似乎在怪她节外生枝。 “雅慧,这就是你不对了,不管有什么误会,也不能动手啊?”慕夫人将白雅慧拉到叶佳禾面前,道:“你也给佳禾道个歉。她和陆总都是宽宏大量的人,绝不会为难你的。” 白雅慧紧紧皱起眉头,道:“妈,是叶佳禾先挑衅我的,为什么要我道歉?是她先挑事,搞出个什么满月宴,凭什么我道歉?” 白雅慧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她实在对着叶佳禾说不出道歉的话来。 陆景墨冷哼了声,望向慕夫人,“伯母,这下,你看到了?我这么跟你说吧,慕司沉、夏灵还有你们慕家,想怎么闹,我管不着。但是不能有人欺负到我太太头上。我太太不高兴,那我就不高兴,那我们大家,就都不要高兴!” 慕夫人赔着笑脸,道:“这样吧,那我替她跟陆太太道歉。我这儿媳平日里也是被父母宠着的,确实脾气硬了些。” 叶佳禾看着慕夫人,眸光中一片冰冷,“慕夫人,你可以不跟我道歉,但是,你必须要跟我朋友道歉!你承不承认,自己之前很没有教养,无论是作为长辈,还是作为一个基本的人,都不应该这么辱骂她!” “你说什么?你这个没有教养的东西!” 慕夫人无论如何也是憋不住了,她气得发抖,指着叶佳禾道:“我今天来给你道歉,那也是看在人家景墨的面子上。可我没想到,他就娶了你这么个没有格局、心机歹毒的女人!你明知道你那个朋友是什么货色,你还帮着她对付长辈,你自己又是什么好东西?” 陆景墨眉宇间划过一抹愠怒,怒道:“伯母,请您说话注意点。如果您再这么说我太太,那我就只好请您出去了。” 慕夫人深深吸了口气,皮笑肉不笑的说:“景墨,你别忘了,这个商界风云诡谲,你求到我们司沉的地方也不少。你就非要为了个女人,给自己树立一个敌人,跟我们慕家作对?” “可这个女人是我太太。” 陆景墨将叶佳禾揽在怀里,一字一句的道:“有我在,我不允许任何人羞辱她!至于你们,看来今天根本就不是来道歉的。所以,我们家的满月宴,还是照常进行,按照原来的时间。” 慕夫人咬着牙道:“你们给我等着!总有一天,你们会后悔的!” 说完,她道:“雅慧,我们走!” 就这样,她们二人气冲冲的离开了陆家。 刚一出门,白雅慧就不满的说:“妈,你刚才这是在置什么气呢?您就先服个软,道一下歉,让他们别针对我们了。大不了等到订婚结束以后,再好好收拾那个小妖精呗。这下倒好,我们白来一趟!” “道歉?”慕夫人咬牙切齿地说:“我跟谁道歉,都不可能跟那个小贱人道歉!她不配!” 白雅慧再一次从慕夫人脸上看到了那种不能怒不可遏,欲杀之而后快的表情。 为什么,每次提起夏灵,慕夫人都是这样的状态? 白雅慧实在搞不明白,要说自己恨夏灵,那是因为她抢了自己的男人。 可慕夫人呢? 难不成,是因为夏灵不是她纠缠着慕司沉? 最终,两人无功而返。 …… 杂志社。 夏灵坐在办公室里,将刚才他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虽然没有等到慕夫人的道歉,但是,她知道,有那么多人都在帮她,都不愿她受委屈,这已经足够了。 叶佳禾安慰道:“灵灵,虽然那个老太婆嘴硬,可你放心,慕司沉的订婚,是不会有人去参加的,顶多,也就是白家那些亲戚。他们那个能容纳千人的大厅啊,能坐下一百人就不错了!” 夏灵感动极了,虽然爸爸还在监狱里,妈妈也很早就不要她了,可是,叶佳禾就像她的娘家人一般,维护她、关心她。 “佳禾,谢谢你们。谢谢你,还有陆总,我知道,是你们在背后撑着我。” “你跟我还说谢啊?”叶佳禾笑了笑,道:“不过这次,慕司沉还真挺让我刮目相看的。就算面对他妈妈,他也尽量不让你受委屈。这点,我确实没想到。灵灵,或许你的等待和坚持,都是有意义的。” 夏灵喜极而泣,道:“真的吗?佳禾,这是你第一次说出支持我的话,其实我知道,你以前挺不看好慕司沉的。” “嗯,我现在支持你们了,只要他对你好,我就放心了。”叶佳禾忍不住笑出声来,“对了,我现在看慕司沉,感觉比以前顺眼多了。” ------------ 第409章 就当他是个演员 夏灵和叶佳禾又聊了会儿,后来七七进来,夏灵才跟她挂了电话。 “夏姐,那个公司奖励的泰国旅行,你不去了吗?”七七好奇地问:“名单上你怎么把自己名字划掉了?” 夏灵微微一怔,找了个借口,“哦,我最近孕吐得厉害,坐飞机会难受,我就不跟着去了。” “那……好吧。” 七七目光中透着些许疑惑,虽然很想问她跟慕司沉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她怀着孕的情况下,慕司沉会跟白雅慧订婚? 可是小宋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要多嘴这件事,七七也不敢贸然地问她。 “那……夏姐,那我们后天就出发了,我回来会给你带礼物的!”七七担忧地忘了她一眼,道:“那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 夏灵笑着冲她点了点头,“放心吧,你们玩得开心哦!” 七七别提多疑惑了,那天听到慕司沉要订婚的消息,夏灵的表现好像天塌了似的,怎么现在,反而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呢? …… 晚上,慕司沉来接夏灵。 刚上车,夏灵就扑进他怀里。 慕司沉顺势搂住她,问:“怎么了?一上来就给我投怀送抱的?” 小女人将头埋在他颈间,道:“佳禾都告诉我了。” 夏灵好久没有这种被保护、被温暖的感觉了,她第一次在与慕司沉的相处中,那么明显地感受到了尊重。 这是不是意味着,在他的心里,她的位置,是和他妈妈平等的。 所以,他才会用这种方式替自己出气? “你说的是我妈和白雅慧?”慕司沉顿了顿,道:“我听说她们到底也没给你道歉,所以,我暂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你出气,只能按照原定的计划,让这场订婚越少人知道越好。” 夏灵就这么静静地抱着他,一点都不想撒手。 仿佛一放手,他就属于别人了。 慕司沉轻哄道:“好了,都快要做妈妈了,怎么还这么爱撒娇?” 夏灵这才坐回位置上,有点尴尬地说:“我没有撒娇,我就是想抱抱你。” 慕司沉一边帮她系上安全带,一边在她嘴角偷了个香吻,道:“回去让你抱个够!不过现在,我们要先去婚纱店。” “你是说婚纱照已经修好了吗?” 夏灵惊喜又惊讶,“这么快啊?” 慕司沉一边开车,一边道:“那当然了,是我让他们抓紧时间的。”夏灵踏实而满足的微笑着,她甚至觉得,如今的一切,都仿佛做梦似的不真实。 可这样的梦,也太美了,美得她不想醒来。 如果是以前,打死她,她也想不到慕司沉会有这样温柔、体贴的一面。 但是现在,他满足了她对男人所有的幻想。 两人到了婚纱店的时候,经理将制作好的婚纱相册给他们,道:“慕先生、夏小姐,你们看一下,有没有什么需要改动的地方?” 夏灵打开相册,一页页地翻看着,嘴角露出一抹甜蜜的弧度。 她的男人,真的好帅。 但是从颜值方面来说,不是她自恋,她觉得她是配得上慕司沉的。 “这张最好看。” 夏灵指着其中一张:慕司沉从身后拥着她,掀开了她头上的轻纱,她回头与他亲吻的那张照片。 随即,她问经理,“这张可以给我放大一些吗?然后帮我放在相框里。” “当然可以。” 经理对她道:“这个简单,我现在就去办。” 慕司沉笑了笑,问:“既然这么喜欢这张,干嘛不让他们弄个大的相框,挂在墙壁上。我觉得到时候卧室里可以弄出一张专门摆放照片的背景墙,你觉得呢?” 夏灵微微一顿,想到曾经,自己超级自恋,总喜欢自拍。 至于慕司沉说的背景墙,她以前家里的卧室就有一面,里面全是她的美照。 可自从五年前跟了慕司沉,她早已经忘了快乐是什么样子,更别说是腾出闲情逸致拍照了。 她不想将自己的苦涩,用相机记录下来。 “灵灵?” 慕司沉轻轻晃了晃她,道:“怎么了?在想什么?” 夏灵猛的回过神儿来,认真的望着他,道:“只要给我一个小相框就够了。至于那种大的照片……我想等有一天,我们真正拍结婚照的时候,再将它们挂在照片墙上。” 慕司沉知道她的意思,她的内心,还是期待这一场属于她的婚礼。 可是,他不敢保证自己真的能完成她的心愿。 首先,慕夫人那一关,就不好过。 就算跟白家退婚,母亲也不可能接受夏灵。 慕司沉在心里感叹,要是夏灵不是夏东天的女儿,该有多好! 从婚纱店出去,夏灵就算坐在车上也要抱着那本属于他们的相册,视若珍宝。 慕司沉有些无奈地说:“你放下,它自己又不会长腿跑了。” 夏灵噗嗤一笑,道:“相册当然不会长腿跑了,可是,你长着腿啊,我得时刻看紧你,免得你跟别人跑了。” 慕司沉被她弄得哭笑不得,道:“那你可要看紧一点了!” 到家后,夏灵便跑到卧室,将那张最满意的婚纱照摆放在了床头柜上。 她笑眯眯地说:“这样的话,我每天一醒来,就可以看到。” 慕司沉坐在床边,将小女人拉到腿上坐下,道:“灵灵,答应我,以后就这样多笑笑,好不好?” “好呀。” 夏灵窝在他怀里,道:“要是你每天都像这样宠我,我会每天都笑,直到笑出鱼尾纹来。” 慕司沉正经了神色,道:“那个泰国旅游,你为什么不去?听说,你们新闻部的人都去了,就你没去。” 夏灵虽然不喜欢事事被他掌控的感觉,可她也明白他是出于关心和在意。 所以,她没有怪他,而是道:“你之前搞这个泰国旅行,不就是想支开我?但现在,我已经知道你订婚的事了,也接受了这件事,就没有必要再避开我了吧?” 慕司沉解释道:“也不全是这样。我还是想让你多出去散散心,怕你在家呆着胡思乱想。虽然我对这个订婚并没有放在心上,但是,订婚前几天,肯定还是有很多事需要我亲自去做的,我怕我没时间陪你。” 夏灵心里有点苦涩,却为了让他放心,若无其事地说:“那你就忙你的啊,我到时候也有的忙了。佳禾的小宝过满月宴,办得那么大,我肯定要过去帮帮忙的。至于出去旅游,我……暂时没有这个心情。” “这样也好。” 慕司沉点了点头,道:“叶佳禾为你操了不少心,你又是孩子的干妈,去帮忙是应该的。” 只要忙碌起来,她就没时间胡思乱想了。 慕司沉这次,还不是一般的感谢叶佳禾与陆景墨。 …… 后面几天,慕司沉果然十分忙碌,基本每天都回来得很晚。 夏灵因为怀孕贪睡,每天八九点就开始困了。 往往慕司沉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然后早上慕司沉很早出去的时候,她还在睡着。 夏灵这才发现,原来,就算慕司沉一再告诉她,这个订婚并不代表什么,他绝不会跟白雅慧结婚。可她的心里,还是很羡慕白雅慧,那个可以跟慕司沉光明正大的站在一起,接受大家祝福的女人。 再加上新闻部休假,工作半个月都不用开展了,同事们去旅游,夏灵也不用去上班,在家里休息,只有一只猫咪陪着她。 想着他的订婚越来越近,她的心就像是长了草似的,难受极了。 后来,她去找叶佳禾,想做些别的事情转移一下注意力。 幸好陆家现在是欢声笑语的。 一进门,冉冉和阳阳就冲她跑了过来。 “干妈!” “干妈!” 两个小孩子嫩生生的脸庞看着她,“干妈,你是知道今天我爸爸亲自做饭,所以特意来吃饭的吗?” 夏灵一愣,笑了笑,摸摸冉冉卷卷的头发,道:“是啊,欢迎吗?” “当然欢迎啦!” 冉冉肉肉的小手将夏灵牵过来,到摇篮车边,“干妈,你知道吗?刚才陆昕阳尿了我一手,臭死啦!” 陆昕阳是小宝的大名。 叶佳禾哭笑不得地对冉冉道:“我都说了,我给他换尿不湿的时候,你别抱他,你偏不听。” “可他是我的弟弟呀,姐姐抱抱弟弟,有问题吗?” 冉冉皱着小鼻子,道:“妈咪,你说小宝什么时候才能不乱尿尿呀。” 叶佳禾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她,“我记得你去年,好像还尿过一次床呢!” 一旁的阳阳憋不住了,噗嗤一声大笑起来。 冉冉别提多没面子,捂着通红的小脸儿,道:“妈咪,你说这些干嘛呀!” 叶佳禾也笑着说:“这不是你自己问的,我就回答你了?” “干妈!” 冉冉委屈巴巴地看着夏灵,道:“你今晚把我带走吧!他们都拿我开心,我受不了了。” 夏灵一笑,将小丫头抱了起来,道:“你愿意跟我走吗?你舍得你妈咪和哥哥弟弟吗?如果愿意的话,我可以带你回去,我家里还有小猫咪哦。” “什么?小猫咪?” 冉冉睁大了眼睛,好奇地问:“真的吗?干妈,我想去玩小猫咪哎。” 毕竟,因为小宝太小了,医生不建议家里养宠物,怕会伤到宝宝的呼吸系统。 所以,冉冉想养宠物的想法,遭到了爸爸妈妈的拒绝。 听见夏灵家有小猫咪,冉冉央求道:“干妈,我今晚跟你走,行不行?求你了!” “叶欣冉!下来。” 叶佳禾道:“你干妈现在没法带你,她有宝宝了,你过去会给她添乱的,知道吗?” 冉冉眼睛瞪的大大的,好奇地问:“有宝宝了?那是不是代表,我又要有个小弟弟了?” 夏灵被她逗笑了,纠正道:“也有可能是小妹妹呢!” 随即,她对叶佳禾道:“佳禾,不然晚上就让我带冉冉回去吧。让她在我那儿玩两天,我再给你送回来。反正明天就是五一假期了,她也不用上学。” “就是啊,妈咪,干妈都答应了!” 冉冉跑过去晃着她的手臂,一个劲儿地撒娇。 在小丫头的软磨硬泡下,叶佳禾道:“如果你去了干妈那儿,千万不可以调皮,不准给干妈惹麻烦,知道吗?” 小丫头乖乖的点点头,很认真地说:“我保证!” 夏灵被陆家这一大家子快乐的氛围感染了,眼底流露出的羡慕,恰好被叶佳禾看到。 然后,叶佳禾支开了孩子们。 夏灵笑了笑,道:“你干嘛?有话跟我说啊?” 叶佳禾心照不宣的也笑了笑,道:“难道,不是你有话跟我说?” 夏灵有种被人戳破心事的窘迫,小声道:“就你懂我!” “灵灵,我知道你的心情,如果是我,我肯定也会很难受。” 叶佳禾握着她的手,安慰道:“但是,既然我们选择相信他,那就不要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内耗,好不好?就当慕司沉是个演员,去拍了场订婚的戏。好吗?” 夏灵一惊,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佳禾,我发现,你现在这个境界,真是不一般了!你去当心理医生吧,真的。” 叶佳禾点点头,道:“所以说,我这样劝你,你是可以接受的,对吗?不过啊,我是真的这么想的,绝对没有安慰你的意思。从这段时间,慕司沉做的事情来说,他对你,应该是真的。所以,你一定要对你们的感情有信心。有什么话,也要及时说出来,及时沟通。不要像我……” 叶佳禾想到曾经的自己和陆景墨,心中仍旧感慨万分。 夏灵连忙道:“哎呀,现在不是说我的事儿吗?你怎么又开始伤春悲秋了?你现在已经苦尽甘来了,陆景墨那么疼你,你还有三个这么可爱的孩子,你就是人生赢家啊!何必去想以前那些糟心事儿?” …… 就这样,夏灵在陆家一直呆到了晚上,下午还帮着叶佳禾操持了一下满月宴的事情。 这无聊的一天才终于打发了。 回去的时候,冉冉像个小跟屁虫似的,非要跟着夏灵回家。 虽然陆景墨和叶佳禾都不是很想让她去,可奈何小丫头最会软磨硬泡了。 夏灵抱起冉冉,道:“你们放心啦,我肯定会把冉冉带好的,过几天,完完整整的还给你们。”叶佳禾只好叮嘱道:“冉冉这孩子有淘气的很,你要是搞不定,随时给我们打电话。” “好,我知道了。” 夏灵笑眯眯的说:“冉冉,那你就跟干妈回家喽!” 陆景墨下意识地问:“这么晚了,不让司沉过来接你吗?” 叶佳禾立刻给他使了个眼色,怪他哪壶不开提哪壶。 夏灵故作轻松的笑了笑,道:“没关系,他最近很忙,我自己回去就好,我今天开了车来的。” 就这样,她带着冉冉离开了陆家。 半小时后,终于到了家。 冉冉惊讶的说:“干妈,你搬家啦?这个房子好好看哦,像公主的城堡一样!” 毕竟,这个小洋楼的装修风格跟陆家完全不同,陆家别墅是奢华的欧式风格,而这个是偏温馨梦幻的法式风格。 显然,冉冉更喜欢这样的房子。 夏灵被她逗笑了,牵着她的手,问:“比你家还好看吗?” “那当然啦!” 冉冉进去之后,换了鞋,兴奋的问:“小猫咪呢?我想去看。” “走,干妈带你去。” 夏灵带她去了楼上的阳光房,小萌一听见声音,就朝她们跑了过来。 可小家伙似乎有点怕陌生人,只让夏灵抱。 冉冉开心极了,笑得两侧的小虎牙都露了出来,“哇,她的眼睛是蓝色的哎,好可爱呀!干妈,这一定是慕叔叔给你买的,对不对?” 夏灵被小丫头逗笑了,问:“你怎么知道?” 冉冉很确定地说:“因为慕叔叔喜欢你呀!他看你的眼神呀,就是我爸爸看我妈咪的眼神。” 夏灵微微一愣,居然把小姑娘的话当了真,还顺着她的话问:“真的吗?我怎么都没看出来?” “真的呀,我真的看到了,哥哥也看出来了。” 冉冉一边摸着小猫咪,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夏灵说话。 因为小丫头很喜欢小萌,所以,一直在跟猫咪玩儿。 不知不觉,已经快十二点了。 夏灵只好提醒道:“冉冉,该睡觉咯!干妈带你去洗漱吧。” 冉冉依依不舍的将小猫咪放回窝里,道:“哎,时间过得好快呀。” “是啊,时间过得好快!” 夏灵把她抱起来,道:“没关系,明天小萌还是在这里,你还可以继续玩儿啊。” 慕司沉回来的时候,本以为夏灵睡了。 可没想到,不仅夏灵没睡,浴室里还充满着欢声笑语。 他敲了敲门,夏灵一手泡泡的出来,道:“你回来啦?” 慕司沉疑惑的问:“浴室里是谁啊?” “冉冉。” 夏灵笑着道:“我今天去陆家,小丫头非要跟我回来看猫咪,我就把她带回来了。现在,正给她洗澡呢。” 慕司沉扫兴的叹了口气,道:“这样啊!我还以为是你想我了,专门等我回来呢。” 夏灵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儿,蹙了蹙眉道:“你又喝酒了?” 慕司沉无奈的说:“没办法,圈内几个跟我们关系比较近的合作伙伴知道我快要订婚,非要拉着去喝酒应酬。” 夏灵克制着心底的苦涩,对他道:“那你快去洗澡吧,别熏着冉冉了!” 慕司沉却搂着她,哑声问:“想我了么?” 看到男人眼中的浑浊和欲望,夏灵连忙推开他,害羞的说:“你别这样,冉冉还在浴室呢。” ------------ 第410章 慕叔叔什么时候把干妈娶回家? 慕司沉不甘心地放开了她,不满地说:“你现在胆子可真大,随便带人回来,也不跟我知会一声。” 夏灵愤愤地说:“你整天不回家,还不让我带人回来解解闷儿?再说了,又不是带男人回来!” 慕司沉惩罚似的掐了下她的腰,微眯的凤眸透着危险的光芒,道:“你倒是敢!”这时,冉冉在里面大喊了一声:“是慕叔叔回来了吗?慕叔叔好!” 冉冉是个社交牛逼症,任何人,只要跟她说上三句话,就能自然熟。 慕司沉刚想亲夏灵,被她这一嗓子吼得,也没了兴致。 他赶紧说了句:“冉冉好,赶紧洗洗睡,知道吗?” 小丫头又说道:“慕叔叔你总不让我干妈进来,我怎么赶紧洗洗睡呀?” 夏灵捂着嘴偷笑。 慕司沉实在是无奈,低声对夏灵道:“这小丫头可真不让人省心。” 说完,只好扫兴地去了客房次卧的浴室洗澡。 因为冉冉是小孩子,洗澡的时候,边洗边玩儿。 等夏灵给她洗好澡出来时,慕司沉已经洗好了,正坐在卧室的小沙发上看报纸。 冉冉洗完澡,穿着夏灵的睡衣,虽然明显很大,但是可爱的像个粉雕玉琢的瓷娃娃。 夏灵对慕司沉道:“你帮我看着她一会儿,我也要去洗个澡。” 慕司沉不是一般的扫兴和郁闷,心想着,这突然多出个小孩子,还真挺烦人的。 想跟夏灵亲热一下,都不行。 这时,冉冉看到夏灵床头柜上的照片,惊呼道:“哇,好美,干妈真漂亮!慕叔叔,你也很帅啊。” 慕司沉这听着心情还不错,放下报纸,走过去,道:“那你觉得,慕叔叔跟你干妈般配吗?” “当然啦,郎才女貌!” 冉冉郑重的给出了高度评价。 慕司沉就算是再冷硬的性子,都被讨好得很舒服。 他刮了下小丫头的鼻尖,道:“你还会用成语呢!” “那必须的!”冉冉傲娇地扬了扬下巴,道:“我这个月的考试,进步了很多呢,现在已经不是班里倒数了。” 望着天真无邪的小丫头,慕司沉莫名有些羡慕陆景墨。有冉冉这么古灵精怪的女儿,也有阳阳这样稳重懂事的儿子。 也不知道,他跟夏灵的宝宝,会是怎样的? 冉冉看着照片,忽然问:“慕叔叔,你跟干妈结婚了吗?为什么我和妈咪都没有参加过你们的婚礼呢?” 在小孩子看来,穿了婚纱,那一定就是结婚了。 慕司沉微微一怔,道:“还没有。” 冉冉仰着小脸儿,又问:“那你什么时候跟干妈结婚呀?干妈穿婚纱这么美,应该让大家都看到。” 慕司沉忽然觉得,这小丫头真的不简单,随随便便开口,就能问出他无法回答的问题。 哪怕夏灵不是夏东天的女儿呢? 他并不介意社会地位和家世背景的悬殊,但他心里永远都有一个坎儿。 要娶杀父仇人的女儿,还得通过慕夫人这一关,真的太不容易了。 他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只有夏灵一个女人,不让任何人看低了她,看轻了她。 可刚才冉冉那个问题,也恰好被刚从浴室出来的夏灵听到。 她站在浴室门口,期待着慕司沉的回答。 然而,她等到的,只是慕司沉久久的沉默。 夏灵的心一瞬间仿佛被针刺了一下,她赶紧安慰自己,一定是她想太多了。 慕司沉说过,他不会辜负她的。 那就一定不会! “干妈?” 冉冉叫了她一声,道:“你站在那里干嘛?怎么不过来呀?” 慕司沉的目光也向她看了过去,深邃的眸子里涌动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夏灵连忙调整了一下情绪,努力扬起一抹微笑,道:“你们两个,聊什么呢?” 冉冉神秘兮兮地说:“秘密!” 她想着,慕叔叔一定是想给干妈一个惊喜,所以才不告诉她到底什么时候跟干妈结婚? 小丫头像个小大人似的,冲夏灵眨了眨眼睛,道:“对了干妈,我一直都是自己睡的,你给我安排在客房就好。我不会打扰你和慕叔叔的!” 慕司沉现在,越来越喜欢这个小丫头了。 毕竟,又机灵又会聊天的小姑娘,谁不喜欢呢? 夏灵犹豫了一下,道:“你可以自己睡吗?要不……干妈带你睡吧?可以让你慕叔叔睡别的屋子的。” 慕司沉的脸一黑,没想到,夏灵这么不给力。 可冉冉却撮合着他们,“没关系啦,我可不喜欢当电灯泡!” 就这样,夏灵只好给冉冉安排在了次卧。 她回来的时候,慕司沉已经坐在床上等她了。 见她进来,他放下手里的书,深邃的眸光落在她身上。 夏灵上了床,故意睡在床边,与他隔出了一些距离。 慕司沉凑过去,将她往怀里带了一些,柔声道:“最近我早出晚归的,咱们都没有好好说说话。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你就离我这么远,还不搭理我?过分了啊!” 夏灵赌气似的挣扎了一下,道:“你早出晚归,又不是因为我!作为准新郎,你忙一点不是应该的吗?” 慕司沉听出她阴阳怪气的嘲讽,倒也没有生气,只是吻着她的耳垂,道:“之前我都跟你报备过了,现在怎么又耍小性子?好不容易我回来了,你还没睡,你确定要这样跟我别扭下去吗?” 夏灵叹了口气,转过身,靠进他怀里,小声道:“虽然我一再说服自己,可是,随着你订婚的日子越来越近,我心里就是有点七上八下的。就算是我小心眼,算我吃醋吧!” 慕司沉笑了笑,抚着她的脸颊,道:“可我就喜欢你的小心眼,怎么办?” “你别拿我开玩笑了。”夏灵郁闷地说:“我一点都不喜欢自己这样的状态,患得患失的!今天,我去陆家,看到佳禾跟孩子们一起,陆景墨在做饭给他们吃,我好羡慕他们。” 慕司沉的手贴在她的小腹上,道:“我看出来你喜欢孩子了,我们的孩子,再不久以后,也会来到这个世界。” 想到肚子里的宝宝,夏灵心里流过一阵暖流,连着眼神,都变亮了。 她抬头,笑眯眯地问:“那你希望是男孩还是女孩?” 慕司沉还真的认真考虑起了这个问题,他缓缓地说:“如果是女孩,最好是比冉冉省心,比冉冉乖巧;如果是男孩,那就像阳阳那样,也蛮不错的。只要是你生的,男孩女孩,我都喜欢。” 夏灵若有所思地说:“可我希望,是个男孩子。” 慕司沉微微一怔,问:“为什么?你可别告诉我,你还有重男轻女的观念存在啊。” “不是啦。”夏灵苦涩地说:“我是觉得,女孩子太让人担心了。你看我,看佳禾,我们过得都不好。在男女关系里,我总觉得女孩子,是处于弱势的一方,总是被欺负。我不想以后我的女儿,也吃亏。” “不会的。” 慕司沉眸光中充满了坚定,对她道:“我的女儿,一定不会。我会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他,不会容许任何人欺负她。” 夏灵往他怀里钻了钻,像猫儿似的又乖又委屈,“可是我也是我爸爸的掌上明珠,你这么欺负我,我爸爸也会心疼的。” 慕司沉微微一怔,眼底划过一抹异样。 但他还是在心里强迫自己,将夏灵与夏东天完全割裂,不能将对夏东天的仇恨牵扯到夏灵身上。 他苦涩地勾了勾唇角,道:“你说得对,所以,我以后会对你好,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 “我感受到啦。” 夏灵紧紧地抱着他,道:“慕律师,我相信你哦!你什么时候把我给娶回家呀……” 慕司沉的心,又是一紧。 他思索着该怎么回应,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还得多久? 郭明达那边,他一直派人盯着,却没有发现他有任何不正常的行踪? 因此,他只好开始追根溯源的查郭明达从年轻时的履历,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 后来,一阵阵匀促的呼吸声传来,慕司沉低头,才发现夏灵已经睡着了。 白皙的皮肤在夜灯的映射下,泛着朦胧的丝绒光泽,纤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了两道剪影,格外恬静温柔。 他轻轻抚着她的脊背,自言自语地低喃:“灵灵,对不起……” …… 翌日一早,夏灵是被一阵反胃的感觉惊醒的。 她捂着胸口跑到浴室,在水池边干呕着。 慕司沉也被吵醒,连忙跟了过去。 夏灵吐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到好受一些。 “前阵子不是都不怎么吐了吗?怎么又开始了?” 慕司沉担心地问:“还有没有别的地方不舒服?” 夏灵捂着小腹,道:“好像肚子也有点疼,你先出去一下,我想上厕所。” 慕司沉只好在门外紧张地等着,难不成,是她肚子里的宝宝出问题了吗? 过了一会儿,夏灵从浴室慢吞吞的走了出来。 慕司沉快步走过去,问:“怎么样了?有事没有?” 夏灵郁闷地说:“就是拉肚子了,其他也没什么不舒服好像。” “好好地,怎么会拉肚子呢?” 慕司沉立刻拿出手机,给小宋打了电话,“早上把我所有的安排都取消,或者推迟到下午。” 夏灵听他这么说,连忙道:“我没事的,你去忙你的,我上午去医院看看就成。” 慕司沉的语气毋庸置疑,“我陪你一起,不然我不放心。” 虽然现在才早晨六点多,可他们也没了睡意。 见慕司沉这么严肃,夏灵也有些不确定了,胆战心惊的问:“不会是宝宝有什么问题吧?” 慕司沉安抚道:“先别瞎猜!我们一会儿早点出发。先把冉冉送回陆家,然后再去医院。现在这种状况,我们谁都没有精力照顾她,景墨他们会理解的。” “那……好吧。” 夏灵点了点头,道:“那我去把冉冉叫起来,真是对不起她,本来还想让她在这儿多玩几天的。” 早上临走的时候,冉冉还依依不舍的跟小猫咪告别。 慕司沉只好耐心的对小丫头道:“冉冉,你干妈今天身体不舒服,叔叔要带她去医院。下次,下次叔叔一定接你来,好好跟小萌玩几天,好吗?” 冉冉点点头,虽然很不舍,还是乖巧地说:“那慕叔叔你快点带干妈去看病吧。等干妈病好了,冉冉再来!” “真乖。” 慕司沉抱起她,夏灵跟在后面,一起出了门。 将冉冉送回陆家,慕司沉为了不让叶佳禾他们担心,只说了上午跟夏灵有别的事,没办法照顾她,才送回去的。 …… 医院。 慕司沉特意避开了白雅慧所在的海城医院,而是去了一家大型综合私立医院。 这个医院虽然收费贵,但是来的人非富即贵,服务非常好,不需要像公立医院那样排队。 恰好,慕司沉以前也给这家医院打过不少官司,跟院长关系不错。 他们来了之后,直接就有专人将他们带到了妇产科。 医生为了保险起见,给夏灵开了一堆检查。 慕司沉就和很多陪同妻子产检的丈夫一样,将夏灵护在怀里,嘘寒问暖的。 可他们没发现,不远处,刚出电梯的白雅慧,正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他们的方向。 如果不是看的太清楚,她根本就不敢相信,慕司沉居然会带着夏灵来妇产科。 此时此刻,她的心脏正剧烈的跳动着,难道,是夏灵怀孕了? 想到这样的可能,她的脑袋几乎都要炸了! 没想到,今天只是来这边找工作,就偏偏遇到了这种事情。 是不是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才让她亲眼看见他的未婚夫忙前忙后的护着一个小贱人? …… 很快,慕司沉带着夏灵拿着抽血的结果回来。 医生看完之后,道:“夏小姐应该只是受凉了,血液结果和影像结果都是正常的,没有问题。放心吧!” 慕司沉和夏灵同时松了一口气。 夏灵笑了笑,对他道:“大概是昨天给冉冉洗澡的时候,跟她玩水,受凉了。” 医生叮嘱道:“不过啊,还是要注意。你现在是孕早期,也不能吃什么药,所以,尽量避免感冒发烧。” “好的,我知道,那谢谢医生啊。” 夏灵跟医生道了谢,对慕司沉道:“你快回去吧,不要耽误了工作。” 慕司沉牵着她的手,道:“我先把你送回家,反正,所有的工作都推到下午了,不着急。” 就这样,两人离开了医院。 他们前脚刚从医院出来,白雅慧后脚就冲进了刚才夏灵看病的诊室。 ------------ 第411章 教唆 一进诊室,白雅慧就装作着急的样子,道:“医生,我妹妹她没事吧?我妹妹刚才说了来这里看病的,我怎么没看到她呢?” 那医生疑惑地看着她,问:“你妹妹是谁?” “夏灵,她是我妹妹,刚才给我打电话说肚子里的孩子好像有问题,我立刻就赶过来了!” 白雅慧装得太像,以至于医生也被她迷惑了。 “你妹妹没事的,只是受凉,是他们小夫妻太紧张了。孩子没有任何问题!” 医生说完,白雅慧的心,彻底凉了。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眼底释放出阴鸷的光芒。 果然啊果然,夏灵怀孕了,她居然在她之前,就有了慕司沉的孩子。 怪不得,这小贱人这么嚣张,怪不得,慕司沉把这个贱人宠上了天! 原来,这才是原因。 白雅慧无论如何都忍不了了,自己还没有订婚,夏灵已经怀孕了。 要是她肚子里的野种生下来,自己日后在慕家还有什么立足之地? 白雅慧本想将这件事告诉慕夫人,可她转念一想,慕夫人整日催她给慕司沉生个孩子。 万一,慕夫人知道夏灵有了慕司沉的孩子,是不是也会动摇? 说不定,夏灵不费吹灰之力,凭借孩子就得到了慕夫人的认可。 想到这儿,白雅慧整个人都凌乱了,她绝不能让夏灵生下这个孩子! 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人配生下慕司沉的孩子! 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恨的,白雅慧走了一路,也哭了一路。 慕司沉从未对她有过笑脸,可是面对夏灵,他总是那么温柔,他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那个贱人! 白雅慧现在,想杀人的心都有! 可慕司沉把夏灵保护得那么好,她怎么能找到机会动手呢? 如果她明目张胆地动夏灵,慕司沉一定不会饶了她,更不会放过白家! 白雅慧静静地坐在车里,想了很久,终于,想到了前阵子的白氏工亡案。 本来,她对白氏公司里的事,并不怎么关心。 可现在,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就这样,她跟父亲要了那家人的地址,直接开车去了。 路上,她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将那家人变成自己手里的刀,除掉夏灵。 小明的父母自从那日被慕司沉警告过后,已经彻底不敢再闹了。 只能拿着那白家赔的二十万,日日给儿子上香,说他们自己没本事,对不住儿子。 可今天,白雅慧来了,他们不知道她的身份,一头雾水。 “你们就是小明的父母吧?” 白雅慧装作激动地道:“你们好,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小明的父母一头雾水,面面相觑,随即,问:“你是谁啊?” 白雅慧自我介绍道:“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公司职员,小明是我的恩人啊!两个月前,我晚上路过那个工地,遇到了流氓,要不是小明出手相救,我……我就……” 小明父母恍然大悟,他们也没想到,自己儿子居然还做过这样见义勇为的事呢! 白雅慧假惺惺的擦了擦眼睛,叹了口气,道:“我还真没有想到,这次短短两个月,小明就遇到了这种事情。我也是看了新闻,才确定这个人是小明。可是我有一件事,必须要告诉您二老,否则,我真的替小明感到不值!” 小明的母亲顺着她的话,问:“姑娘,你是不是知道小明的什么事儿啊?你尽管说!” 白雅慧道:“其实,给小明写报道的那个记者,是慕司沉律师的情人。因为慕律师快订婚了,她为了阻止慕律师,为了上位,这才不停地到你们这里打听消息,然后全都告诉慕律师,这样才能讨他的欢心。我有个朋友跟这个记者在同一单位,听我朋友说的,这个记者,太黑心了。为了爬到慕律师的床上,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打着帮你们的名义,实际上是来探听消息的。” 小明的母亲大惊失色,连忙望向小明父亲。 小明的父亲咬牙切齿地说:“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我当时就说,这女的不会无缘无故地帮我们。我们没钱没势,她往我们这里跑得这么殷勤做什么?搞了半天,是为了这个!” 白雅慧见他们上钩了,又开始哭啼啼地说:“可怜了小明这么好的人,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才赔了二十万!我也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才来告诉你们一声。听说,慕律师最近还在江宁街最好的地段,给她买了个别墅呢!估计那个官司打赢了,慕律师没少赚。哎,那个记者住的,可是小明的血堆起来的房子啊,真不知道,她怎么住得下去?” 白雅慧越说,这对夫妻越愤怒。 尤其是小明的爸爸,直接从厨房里拿出菜刀,大吼道:“那个女人现在住在哪里?我要去找她算账!我儿子的命,就是被他们拿来糟践的吗!” 小明母亲赶紧拦住丈夫,道:“哎呀,小明爸,你别冲动。这杀人是犯法的呀!儿子都没有了,我不能再没有你了,不然我们这个家就算完了!” “是啊,您二老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白雅慧唉声叹气地说:“不过,人家那边财大气粗,又背靠慕司沉这样的律师,我们这种没权没势的小老百姓,又能怎样呢?” 小明的父亲却不依不饶地问:“你告诉我,她住在江宁路哪里?我一定要替我儿子讨回个公道!” “我听说是江宁路152号。”白雅慧说完之后,又装作说漏嘴的样子,道:“哎呀,你看我跟您二老说这些干什么?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我只是替小明来看看你们。毕竟,小明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还得给他上炷香呢!” 小明的母亲泪流满面,将白雅慧带到小明的遗照前,道:“好姑娘,现在像你这样知恩图报的孩子不多了。小明的在天之灵,也会看到你的。” 白雅慧忍着心里的恶心,上了炷香。 随即,她挤出一抹微笑,道:“叔叔阿姨,我还要回去上班,就先走了。你们也不要太伤心,毕竟,我们无权无势,想讨回公道,也很难。” 说完,她匆匆离开了小明家里。 小明的母亲突然想起什么,对丈夫道:“哎呀,我刚才忘记问这个姑娘的名字了。要不是她,我们还不知道那么多内幕呢。” …… 回去的路上,白雅慧才觉得心里舒服了些。 想到刚才小明父亲拿着菜刀,想要杀人的样子,她恨不得夏灵被小明爸爸一刀砍死才好! 她自言自语地道:“我已经把那个贱人的地址告诉你们了,剩下的,可就看你们自己的了!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这件事,白雅慧谁也没有告诉,只希望借小明父母的手,无声无息地了结了夏灵! …… 转眼间,到了他们订婚的日子。 订婚前一天,在慕夫人的命令下,慕司沉还是到场了,在订婚现场进行彩排,和一些仪式的流程对接。 尽管,他们都知道,这次参加他们订婚的人,肯定很少。 但慕夫人和白雅慧还是不肯放弃,就算一个人都没有,她们还是准备把这个订婚办得风风光光的。 另一边,夏灵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让自己去想他明天订婚的事,则去了陆家。 毕竟,明天也是陆家三宝的满月宴,现在,送礼和拜访的人已经陆陆续续的来了。 相比起慕家,现在的陆家门槛儿都快被庆贺的宾客踏破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都知道陆家不会无缘无故非要选择跟慕家订婚一个时间来办这个满月宴。 唯一的可能就是,陆家和慕家闹翻了。 因此这个时候,许多人都开始站队,选择与财大气粗的陆氏结交,连慕家的门都不进,生怕被误认为是慕家那边的人,被陆氏打击报复。 叶佳禾虽然不喜欢这样的场面,但她作为陆景墨的太太,还是得硬着头皮跟宾客们寒暄。 直到晚上,宾客才陆陆续续都走了。 叶佳禾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哎呀,我这个脑子,我把小宝的金锁忘在办公室的抽屉里了。那天这个金锁定制好之后,我恰好在医院,就让设计师送来了。我随手就放在办公室的抽屉里了,我这个脑子……真是一孕傻三年!” 她说着,就要出去,准备去办公室取一趟。 虽然有司机,但她还是不想麻烦别人,毕竟,已经快九点了。 夏灵连忙阻止她,道:“这么晚了,你就别去了,一来一回的,多浪费时间啊。这样吧,我正好回家,能路过你医院。你把办公室的钥匙给我,我去帮你取。反正明天我也是要过来参加小宝的满月宴,到时候不就顺便给你带过来了?” “行,这样也可以,你那儿确实顺路。” 叶佳禾将钥匙交给她,道:“那你注意安全,明天早点儿来哦。” “知道啦!” 夏灵拿了钥匙,跟冉冉和阳阳招了招手,“干妈走喽?”两个孩子同时应声:“干妈再见!” 就这样,夏灵拿着叶佳禾的钥匙去了医院。 果然,一个精致的挂着金锁吊坠的金项圈放在叶佳禾抽屉里,沉甸甸的。 夏灵将项圈放在盒子里装好,这才离开了医院,赶回家去。 车开进院子,她下了车,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脊背凉凉的。 像是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她。 夏灵的心一惊,突然回头看了一眼,路灯下的夜,什么都没有,只是一片漆黑。 风吹过来,树枝沙沙作响,夏灵莫名感到一阵恐慌。 她加快了脚步进了家,反锁上了门。 直到这时,她才有一丝安全感。 ------------ 第412章 夏灵失踪 夏灵拿出手机,本想给慕司沉打电话,刚才她总觉得有人在身后盯着她。 可后来,她还是没有将电话打给他。 毕竟,明天就是他的订婚了,他今晚都没有回来,如果这时候打电话给他,他一定会觉得是她不想让他订婚,才耍的小心思。 “还是算了吧!” 夏灵自言自语地摇了摇头,道:“一定是最近压力太大了,疑神疑鬼的。” 她刚回头看了一圈,的确没有任何人。 估计,就是自己吓自己。 夏灵现在居然有点后悔。 她之前,总是想和慕司沉过二人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不要任何人打扰。 可现在,她突然意识到,慕司沉并不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至少,现在不是。 早知道就应该让周姨当住家保姆,这样,好歹慕司沉不在家的时候,家里也不至于这么冷冷清清的。 夏灵心情有些低落,自顾自的去了楼上的阳光房,给小萌喂食。 小家伙永远都是那么乖巧,看到她,便开始躺在地上打滚卖萌,求摸摸。 夏灵的心情也跟着明朗起来,抱起她,道:“想妈妈了,是不是?” 小家伙甚至叫了一声回应着她。 夏灵亲了亲她的小脑袋,道:“一定是妈妈想太多了,对不对?这个世界哪里那么多坏人呀。” 或许,是上次郭智跟踪她得事,让她有跟踪恐惧症了吧? 后来,她听到了院子里传来的引擎声。 夏灵不用看,都知道是慕司沉的车的声音。 她心中一喜,放下小萌,跑下了楼。 慕司沉刚打开门,一个身影就像他奔了过来,直接扑进了他怀里。“哎呦。” 慕司沉连忙接住他,差点没站稳。 夏灵就这么抱着他,抱得很紧,怎么都不放开。 慕司沉只好这么搂着她,吻了吻她的发顶,柔声问:“怎么了,灵灵?” “你怎么会回来?你明天不是都……” 夏灵没有再说下去,就像个孩子似的,将头埋在他颈间,软软糯糯地问。 慕司沉觉得心都被她的声音挑得很痒很酥,他道:“这是我的家,我不回来这里,你要把我赶去哪里,嗯?” 小女人这才离开他的怀里,抬起头时,眼圈已经红了,“我还以为,你最近都不会回来了。” 慕司沉笑了笑,调侃道:“傻瓜,我要是不回来,你又该胡思乱想了。说不定,会脑补我跟哪个女人睡在一张床上,是不是?” 夏灵伸出小拳头狠狠捶了他一下,道:“谁会这么想?我才没有这么小气。” “真的吗?” 慕司沉将人拉进怀里,收起了笑意,很认真地说:“明天我订完婚就会回来,相信我,这些都只是暂时的,好吗?” 夏灵眼眶有些酸涩,重重的点点头,语气有些哽咽了,“所以,你今晚回来,就是为了让我安心,对不对?” 慕司沉宠溺地说:“你知道就好。” 今晚,他推掉了太多应酬。 本来,慕夫人让他今晚就住在家里,可他怕夏灵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怕她难过,所以还是回来了。 幸好,她表现的,比他想象的要坚强。 夏灵心尖微微颤了颤,踮起脚尖,轻轻吻在了他的唇上。 男人心跳一滞,身体中那颗叫做欲望的火苗,终究是燃了起来。 本来因为明天的订婚,他的心情有些消沉。 可这样的温香软玉主动送到怀里,又这么勾着他,撩着他,简直让他把理智全都抛开了。 然而,最后还是因为顾忌着他们的宝宝,他才克制地结束了这场缠绵,去了浴室。 …… 翌日,天还没有亮,夏灵就听见了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她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他肯定是要提前去场地的。 夏灵装作沉睡的样子,没有醒。 因为,她怕自己亲眼看着他穿着那么英俊帅气的礼服,离开她。 她宁愿,自己没有看见,就像叶佳禾说的,骗自己慕司沉只是去拍了一场叫做订婚的戏。 临走时,慕司沉在她额头吻了一下,道:“我很快,就回来。” 夏灵仍旧没有睁开眼睛。 直到窗外响起了车子的引擎声,她才知道,他走了。 夏灵从床上坐起来,一个人发呆。 心中那块石头,却牢牢地堵在心口,让她难以忍受。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才觉得呼吸通畅了些。 然后,她强迫自己忘记今天是慕司沉订婚的日子,她告诉自己,今天只是陆家小宝的满月宴。 就这样,她先给叶佳禾打了电话,告诉她,一小时之后,她就会到陆家,也会把金项圈给过去。 …… 中午时分,订婚现场。 慕司沉本就没有邀请任何媒体,再加上宴请的宾客大多数都去了陆家那边,整个订婚场地十分冷清,只有几十个人坐在桌前,基本是白家的亲戚。 白雅慧的脸色极其难看,心里把夏灵和叶佳禾的全家都问候了一遍。 要不是因为这两个贱人,自己的订婚本来应该是风风光光的,又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 而另一边,陆家的宴会厅此刻已经聚满了人,与慕家的订婚典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可夏灵,却一直都没有出现。 叶佳禾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并没有人接。 她焦急的走来走去,问:“景墨,你说夏灵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啊?” 陆景墨也察觉出了不对劲儿。 他看了眼时间,道:“是啊,这都十一点多了,马上宴席就开始了。她今早是怎么说的?有跟你说过大概几点到吗?” 叶佳禾道:“今天一大早,还不到七点钟,她就给我打电话,说一小时之后就到。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她也没有来。” 陆景墨蹙了蹙眉,忽然开口道:“哎呀,该不会是她想不开吧?毕竟,今天是慕司沉跟白雅慧订婚的日子。” 叶佳禾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可随即,她就否认了这个猜测。 “不对,她要是想不开,今早上就不会主动给我打电话,说一小时之后到我这儿。况且,宝宝的金锁还在她手里,她既然说过会给我送来,那就一定不会食言的。完了景墨,会不会真出什么事儿了?” ------------ 第413章 订婚被破坏 陆景墨安抚道:“别着急,现在肖明还没有过来,我让他去夏灵家看一眼。” 叶佳禾催促道:“那你赶紧让他去,别在耽误时间了。” 现在,叶佳禾是什么心情都没有了,生怕夏灵出什么意外。 满月宴十二点就要开始了,叶佳禾只能让陆景墨先去外面招待宾客,她自己在后台等夏灵的消息。 半小时之后,她终于接到了肖明的电话。 可那边,却是一种紧迫的声音,道:“不好了,太太,夏小姐出事了!” 叶佳禾的心突然间沉了下去,追问道:“她怎么了?她现在在哪儿?”肖明气喘吁吁地解释道:“我刚才到夏小姐家里,家里没有人,后来我去附近调了监控。发现,夏小姐今早出门,正准备上车的时候,有两个人从外面冲进来,将夏小姐拖走了。” “什么?” 叶佳禾下意识地说:“一定是白雅慧!一定是白家干的!你有没有查清楚绑架者的身份?” 肖明道:“还正在查。” 叶佳禾挂了电话,心像是被油煎似的。 这时,张妈匆匆过来,道:“太太,马上满月宴就开始了,先生让我喊您过去。下面那么多宾客呢,好多都没有见过您,都想见您一面。” 叶佳禾现在拿着手机的手都发抖,她一边翻着通讯录,一边对张妈道:“张妈,你去跟陆景墨说,夏灵出事儿了,你先让他自己应付一下宾客。” “什么?夏小姐出事了?” 张妈望着叶佳禾惨白的脸色,就知道事情肯定小不了,她连忙出去了。 而叶佳禾此时也已经给慕司沉打去了电话。 无论他现在是不是在订婚,叶佳禾觉得,他都必须为夏灵的事情负责。 如果真的是白雅慧干的,那她活该订婚被搅黄! 可慕司沉现在正在订婚中,电话都在小宋那里。 看到来电显示,小宋礼貌地说:“陆太太,抱歉,现在慕律师不方便接电话。您有事吗,我一会儿转告给他。” 叶佳禾也猜到了慕司沉现在,大概正在进行订婚仪式。 可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你告诉他,夏灵被绑架了!” 叶佳禾说完,小宋吃惊地问:“什么?夏小姐被绑架了?” 尽管现在,是慕司沉订婚的关键时刻。 可小宋是明白夏灵在慕司沉心中的重要性的。 况且,还是绑架! 小宋实在不敢自己做主,更不敢拖着不告诉慕司沉。 而此时,慕司沉和白雅慧正在稀稀落落的几十个宾客的注视下,准备交换订婚戒指。 小宋小跑着到了台上,在慕司沉耳边低语道:“慕律师,刚才陆太太来电说,夏小姐被绑架了。” “啪”的一声,戒指应声而落。 白雅慧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掉到地上的戒指,变了脸色。 她压着怒意,小声提醒:“司沉,你怎么把戒指弄掉了?” 可回答他的,是慕司沉决然离去,没有留下一句话。 白家父母当场愣住了,慕夫人更是站起身来,冲着他的背影大叫道:“司沉,你给我回来!你要去哪儿?” 慕司沉走了,留下白雅慧一个人,面对着在座宾客的质疑和唏嘘。 这个原本该属于她的,风风光光的订婚,居然被搞成了这个样子! 白雅慧气急败坏地将头纱扔在地上,狠狠踩烂,往后台跑去。 慕夫人和白家父母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跑到后台。 虽然这次来参加订婚宴的人不多,可到底也有几十个人呢。 宴会厅里瞬间闹哄哄的,白雅慧所期待的风光订婚,也注定化为泡沫。 后台,白雅慧哭得妆都化了,大骂道:“一定是那个贱人!是那个贱人故意把我的订婚搅黄了!” 慕夫人吓坏了,毕竟,她以前可从来没见过白雅慧这种狰狞的样子。 在她心里,白雅慧一直都是又懂事又顾全大局的名门淑媛。 慕夫人慌得要命,语无伦次地安慰道:“雅慧啊,这……真是对不住了,妈知道,司沉这次实在是太过分了。等他回来,我一定让他跟你道歉,一定补偿你!” “补偿?” 白雅慧冷笑,一步步逼近她,咬牙切齿地说:“怎么补偿?今天的订婚,我丢了这么大的人,就连我亲戚朋友都会笑话我,你们怎么补偿?” 白夫人也跟着附和道:“就是!自从我们白家跟你们慕家攀亲以来,什么都听你们的。婚礼我们本想办的全海城都知道,可你们司沉说不能请媒体,好,那我们就不请。又说不跟我们雅慧拍婚纱照,我们雅慧一个人拍!就连他在外面养女人,我们都忍了,现在大庭广众之下,他居然逃婚了!这是一点都不把我们白家放在眼里啊!” 虽然白家人现在对她是一点尊重都没有了,可慕夫人自知理亏,现在,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外面那么多人在等着,议论纷纷。 慕司沉就这样离开,这进行到一半的订婚,到底该怎么进行下去呢? 白夫人心疼女儿,直接说道:“行,是我们白家配不上你家,我们女儿就算终身不嫁,我们也不会嫁给你们这种人家受这份羞辱!” 白雅慧却厉声说道:“不行!” 白夫人不可置信的望着女儿,“事情已经闹成这样了,雅慧你怎么还看不明白呢?你跟司沉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 可白雅慧就这么直接将手机递给慕夫人,大吼道:“打电话!立刻给慕司沉打电话,让他回来!” 现在,她早已没办法不顾及形象了,她恨,恨慕夫人,恨慕司沉,更恨夏灵那个小贱人! 白威也不想放弃慕司沉这个金龟婿,他道:“就是!你立刻给慕司沉打电话。订婚这都进行到一半了,至少,你让他回来,把这个订婚给完成!完成之后,他爱干什么,没人管他!” 白雅慧催促着慕夫人,“你赶紧给我打!慕司沉他只听你的话,只有你才能让他回来。这个订婚,我无论如何都要完成,必须完成!” 慕夫人从来没见过白雅慧这么阴沉的样子,她吓了一跳,拿着电话颤抖着拨通了慕司沉的手机。 可那边传来的,一直都是这句“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白雅慧此时已经完全装不下去了,她一把揪出慕夫人的衣领,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告诉你,要是慕司沉这次不给我一个交代,我一定跟你慕家斗到底!你这老太婆,养出这样薄情寡义的儿子,真是白活了这么大年纪!” 慕夫人以前虽然表面上总表现的高高在上,可说到底都是靠着慕司沉的势力。 现在,慕司沉不知所踪,面对白家的威胁,她早已变成了一个没有任何主意的妇人,瑟瑟发抖,却毫无反抗之力。 …… 路上。 慕司沉一边给夏灵的手机打电话,一边迅速将车往陆家开去。 他到达的时候,肖明也才刚带着查到的信息过来。 肖明将监控视频放给他们,为难地说:“虽然我们的确是吧监控找到了,但问题是,这两个绑架者都是带着帽子口罩,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实在看不清面容。不过,看身形应该是一男一女。而且,这个黑色的轿车应该是黑市上买的,车牌也是假的,查不到车主。” 慕司沉的眸光如刀一般锐利,紧紧盯着画面里的两个人。 但是,确实看不出任何线索,只能看得出他们的手法并不娴熟,并不像专业的。 所以,他们会是谁呢? 叶佳禾早已急哭了,她咬着牙道:“除了白雅慧,还能有谁?要不就是你妈妈,慕司沉,会不会是你妈妈找人做的?” “不会。” 慕司沉只是冷冷回答了两个字,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监控屏幕,似乎在极力地思索和分析。 叶佳禾听着他想都不想就否认了慕夫人,她愤声说道:“都到现在了,你还在向着你妈妈说话!你怎么知道没有?这个世上除了你妈妈和白雅慧不喜欢夏灵,我实在想象不到,还有谁会对她下手?” 慕司沉一字一句的说:“不是我妈,也不可能是白雅慧。如果真的是她们,她们不会傻到今天动手。她们为了这个订婚可以顺利举行,一直在粉饰太平,生怕节外生枝。任何时候都可能是她们,但唯独今天,她们不会这么做。” 陆景墨点了点头,道:“司沉说的有道理,慕夫人和白雅慧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一天,她们却在这天闹起来这种事,图的什么呢?” 叶佳禾急的满屋子乱转,她质问道:“慕司沉,既然你说不是你妈妈跟白雅慧,那你告诉我,你们还得罪过什么人?还有谁会绑架夏灵?” 慕司沉目前也没有办法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肖明,“这个车的走向查到了吗?沿途的监控,有没有都调出来?” 肖明叹了口气,道:“的确是把他们的行车路线调出来了,但是后面他们往郊区开了,那边比较贫瘠,没有监控,就丢失了线索。” “郊区?” 慕司沉仿佛想到了什么,追问道:“是哪个方向?你把最后的方向给我。” 就在这时,慕司沉的手机响了,居然是夏灵打来的。 所有人都提高了警惕。 慕司沉这些年大风大浪见过太多,绑架杀人各种案件,他也都接过。 但这次,是夏灵陷入了危险。 他拼命的让自己克制,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当他接起电话的时候,声音还是微微的颤抖。 …… 与此同时,夏灵正在还在车上,不过,这个位置应该是张家村,她之前来过几次,这条路她认识。 此时,她被张明的父亲用刀胁迫着,张明的母亲拿着电话,放在她嘴边。 夏灵不知道慕司沉和叶佳禾知不知道自己遇到了危险? 可现在,她也不能直接呼救。 一旦呼救,以小明父母现在这样的情绪,说不定真的会杀了他。 夏灵深吸了一口气,说了一句:“司沉,你现在……忙不忙啊?” 慕司沉蹙了蹙眉,没有立刻问她在哪儿,他装作不知道她目前的处境,故作平静地说:“在上班。你今天没有上班吗?” 夏灵立刻就反应了过来,慕司沉他们一定是知道自己被绑架了。 否则,今天他明明应该在订婚,又怎么会说是上班? 她心里忽然有了一丝安全感,莫名的想哭,声音也有些哽咽,“司沉,你爱我吗?” “嗯,爱。” 慕司沉嗓音低哑,柔声问:“怎么突然问这么傻的问题?” 夏灵看了眼凶神恶煞的小明父母,按照他们刚才的命令,道:“既然你爱我的话,给我转五百万过来,好不好?我……正在售楼处,看上了一套房子,可是钱不够。” 慕司沉应道:“好,转你哪张卡里?” 夏灵顿了顿,道:“就……工行那张卡吧。” 慕司沉的声音依旧平静:“半小时之内,钱就会到账,你查收一下。” 夏灵不知道慕司沉能不能找到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脱身? 她依依不舍的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道:“慕司沉,我爱你哦。” 慕司沉的声音是几乎要将她溺毙的温柔,“宝贝,我也爱你。晚上见,好吗?” “嗯。” 夏灵答应了一声,难受的想哭,好想立刻扑进他怀里,被他抱着。 这好像是慕司沉第一次叫她‘宝贝’。 他应该是在暗示她,他已经知道了她已经陷入了危险。 她相信,以慕司沉的睿智,一定可以救她。 虽然她刚才表现的镇定自若,可是,她现在真的快要吓死了,到现在,腿都是软的。 小明母亲此时已经挂断了电话。 小明的父亲也收起了刀,将五花大绑的夏灵扔到一边,激动的说:“他……他答应了?” 小明母亲重重的点点头,道:“看样子,这律师的钱是好赚呀,五百万,眼都不眨一下的!” 两人说着说着,又开始用一种仇富的眼神瞪着夏灵。 小明母亲上下打量了一下夏灵,道:“这女人,有一副好皮囊是真是有用,一下子能套出男人多少钱!” “哎呀,你现在还说这些干嘛?很快,我们也有钱了!” 小明的父亲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成为百万富翁了,他对老婆说:“那慕司沉能包二奶,随随便便都是几百万,咱们小明一条命,才要他五百万,都够手软了。这是他欠我们的!要不是他,白氏早都赔偿我们了。” ------------ 第414章 夏灵得救 陆家。 慕司沉打完电话之后,手心里渗满了冷汗。 他觉得,这是他这辈子头一次如此紧张。 他阴郁的坐在沙发上,粗重的喘着气。 几秒钟之后,他对肖明吩咐道:“现在,立刻去海城和海城下面的县城,通知工商银行所有网点,一旦夏灵去取钱,立刻报警,但是不要惊动绑匪。还有各个高铁站和火车站,全部都安排人守住了。我想,只要他们取到了钱,就会放了夏灵。毕竟,他们的目的是钱,不会变成杀人,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叶佳禾不放心的问:“那会不会绑匪要灵灵把钱直接转给他们,不通过银行?” 慕司沉摇了摇头,道:“不会的。五百万不是小数目,夏灵的银行卡应该是有限额的,五百万不可能一下子转出去。既然绑匪让夏灵用自己的电话给我打,而且,并没有暴露自己,也不想暴露夏灵被绑架。那就代表,他们只想要钱,并不想把事情闹大。他们一定会在今天之内,把五百万全部提出来。” 叶佳禾觉得脑子都快跟不上了,她又问道:“那万一他们让夏灵分批转帐给他们呢?” “不可能。”慕司沉理智的分析道:“如果是分批转,一天之内的限额不够转五百万,他们就得继续绑着夏灵,第二天、第三天继续看着她转。刚才我在电话里说过,晚上要去见她,绑匪应该也听到了。但如果夏灵今天晚上不回来,他们一样会暴露。所以,我推测,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夏灵今天就去把现金全部提出来,然后带着钱立刻离开海城,远走高飞。” 叶佳禾恍然大悟,不禁有些佩服慕司沉的脑袋。 慕司沉勾了勾唇角,道:“而且,我大概已经知道这两个人是谁了?”叶佳禾和陆景墨同时震惊的看着他。 “是之前那个社会热点,白氏工亡案的受害者,张明的父母!刚才肖明给我看了一下那辆车最后出现的地方,再往前走,就该到张家村了。而且,他们没什么文化,这种绑架勒索的办法,也极其简单粗暴,又漏洞百出,很符合他们的作风。” 慕司沉说着已经站起身来,道:“我去联系警局。” …… 很快,夏灵就收到了慕司沉转过来的五百万。 小明父母的眼睛都在发亮,非让夏灵现在就给他们转过去,还得备注是她自愿的。 他们也怕后面夏灵翻旧账,告他们敲诈勒索,这也是他们整天刷抖音看到的方法。 只要注明是自愿的,就是自愿赠与,是不用归还的。 夏灵只能硬着头皮,按照他们的指令转账。 只可惜,她的银行卡有限额,最高金额每天只有一百万。 小明父母见她总是转账失败,急切地问:“这是怎么回事?你说!你是不是在耍我们?说!” 说着,小明父亲又开始将刀抵在了夏灵的脖子上。 夏灵吓坏了,她生怕他们伤到肚子里的宝宝。 她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道:“我这张银行卡是有限额的,每天最多只能转出去一百万。如果再多的话,就必须去柜台转。” 小明的父母对视了一眼,然后拿出手机百度了一下。 果然,如果是大额转账,超过这个额度,是需要本人亲自去柜台的。 小明的父亲气的骂了句:“妈的,怎么这么麻烦?” “哎呀,孩子他爹,这可怎么办?我们要是回到市里,会不会暴露呀?” 小明母亲吓得六神无主,甚至不敢回到市区。 可面对着五百万的巨大诱惑,小明父亲下定了决心,道:“怕什么?又没人知道小娘们儿被绑架,只要她取了钱,我们拿到钱就走。五百万呢!我们去哪儿不行?” 两人合计了一下,还是决定带着夏灵回市区取钱。 毕竟,一百万跟五百万的差距太大了。 若不是慕司沉帮白氏打官司,他们怎么会才得到了二十万的赔偿? 两夫妻直到现在,还是觉得,慕司沉和夏灵这对狗男女,就是活该! 就这样,车子一路开到了市区。 他们找了一个比较偏的地段,那里有一家工商银行。 张家夫妻在车上给夏灵解开了绳子,恶狠狠地威胁道:“你一会儿出去给我老实点儿!要是你敢喊人?那我们就同归于尽!” 夏灵已经被他们折腾得筋疲力尽。 她已经放弃了说服他们,只是疲惫地说:“我知道了,快点下去取了钱,你们走,然后放了我。五百万对于慕司沉来说不算什么,可如果我受到了任何伤害,慕司沉一定不会放过你们。毕竟,上次在法庭上,你们已经见识到他的手段,对吗?”小明父母互相看了眼,知道慕司沉是他们得罪不起的,他们也不想坐牢。 因此,他们对夏灵道:“只要你配合我们把钱提出来,我们保证不伤你性命!” “好,那我们走吧。” 夏灵表现的也很爽快,一副贪生怕死的样子,让他们放松警惕。 于是,张家夫妇两人就这样,让夏灵走在前面,他们紧紧跟着她,一起进了银行。 银行的人员早已经接到了通知。 在看到夏灵身份证的时候,就已经不动声色的报警了。 但是他们最终得到的指示是,让夏灵把钱顺利的转出来,而且尽快让他们离开银行。 因此,本来大额取款是需要很多手续和程序的,银行人员也简化了一些非必要的手续,道:“夏小姐,我们已经将您的限额提高到了五百万,这样,您就可以直接转账了。” 夏灵一愣,没想到,办得这么顺利。 她本来还想在这个过程中拖延一下时间,或者跟银行工作人员求救。 可现在看来,应该是不成了。 小明的父母一看限额已经修改了,连忙带着夏灵就离开了银行,回到小破车里,两夫妻逼着她把五百万全部转到了他们的账户里。 夏灵长长的叹了口气,道:“这下,你们可以放过我了吧?” 虽然小明的父亲一直都拿着刀,但现在,夏灵已经想明白了,也就没有刚才那样害怕了。 毕竟,她也算看清楚了小明父母的智商,当绑匪,他们绝对不是慕司沉的对手。 这样的两个人,并不值得她害怕。 果然,小明父母得到了这五百万,高兴手都颤抖。 他们自以为设定了完全的计划,十分自信的对夏灵道:“我们现在还不能放了你。” 夏灵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们,“你们还想怎样?钱你们也拿到了。要是慕司沉晚上看不到我,他一定会把整个海城翻过来,到时候,你们绝对逃不掉。” “你急什么?” 小明父亲呵斥道:“我们现在放了你,那我们还没出海城,你就去报警了怎么办?所以,我们得给你扔到远一点的地方,等你回到市区,我们也就远走高飞了!” 夏灵心里冷笑,她相信,现在小明的父母已经被慕司沉盯上了。 但她表面却还是装作害怕的样子,道:“那……你们不会把我拐到鸟不生蛋的地方,把我杀了吧?” 小明母亲暗暗的想:真是个怂蛋!他们哪有这个胆子? 小明父亲十分得意,自己这个计划,不仅顺利拿到了五百万,还把这个黑心记者吓成了这样。 因此,他傲娇的说:“只要你听话,我们是不会杀你的!” “你们放心,我……我一定听话!” 夏灵一副瑟瑟发抖的模样,让他们彻底信了她,也让他们彻底放松了警惕。 就这样,他们一路将车开到了比张家村更远的一个村,又扔了她的手机,将她扔下了车。 夏灵望着扬长而去的小破车,一屁股坐在地上,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警车和鸣笛声。 两辆警车从她的身边擦身而过,而那辆熟悉的宾利车,则停在了她面前。 慕司沉快速从车里下来,冲过去,一下子将她拉起来,拥在了怀里。 “灵灵,你没事吧?” 慕司沉紧紧搂着她,像是抱着一个失而复得的珍宝,就连声音都微微发抖。 夏灵在他怀里崩溃大哭,呜咽着道:“你终于来了!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我知道,没事了,灵灵,没事了!” 慕司沉不停的轻拍着她的脊背安抚着她,其实,他自己也真的吓坏了。 他生怕那两夫妻穷凶极恶,对夏灵下狠手。 幸好,老天是眷顾他的,把他的灵灵,完完整整的还给了他。 在慕司沉怀里哭了好一会儿,夏灵的情绪才稳定一些。 她扬起委屈巴巴的小脸儿,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有办法救我。” 慕司沉欣慰的笑了笑,随即,眼神透着一抹冰冷,道:“要不是怕他们狗急跳墙伤害你,在银行的时候,我就让他们动手了。我想现在,他们的车应该已经被追到了。这对夫妻,真的是自寻死路,怪不了别人!” 随即,他拥着她上了车,道:“我们先回一趟陆家,叶佳禾他们也担心死了,你回去让他们看到你很好,也算给他们报个平安。” “那他们的满月酒没有耽误吧?” 夏灵自责的说:“都是我,佳禾给小宝定做的金锁项圈,也被他们抢走了。” 慕司沉一边开车,一边解释道:“满月酒马马虎虎办完了,叶佳禾因为担心你,一直在联系人手找你,所以都没有出席。她对你,是真的挺够意思的。” “那当然了!” 夏灵骄傲的说:“我是她最好最好的朋友!”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呀!那你呢?你订婚还顺利吗?” 慕司沉叹了口气,问:“那你是希望顺利呢,还是不顺利呢?” 夏灵微微一顿,看他这轻松的样子,应该是顺利完成了吧? 她顿时没有心思开玩笑了,闷闷的说:“如果你想顺利,那我就希望你顺利。” “这话说的,有水平。” 慕司沉笑了笑,给出了肯定的评价。 夏灵小心翼翼的瞄了他一眼,依旧有些好奇,“所以……那到底顺不顺利啊?” 慕司沉无奈的牵了牵唇角,不忍心再逗她,将今天中午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 夏灵惊讶的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问:“所……所以,你是丢下了白雅慧,自己从订婚现场逃出来了?” 她真的不敢想象。 她一开始还以为,他顶多是订完婚就离开了现场,过来找她了。 可她没想到,他连订婚仪式都没有完成,就丢下白雅慧和整个厅的宾客跑了。 慕司沉自嘲的笑了笑,道:“幸好这一次,叶佳禾把宾客都请到陆家的满月宴上了,所以来的人,基本都是白家的亲戚朋友,人也不多。否则,现在消息早已经传的满天飞,我恐怕都已经登上头条了。 这时,他想起了什么,开了机。 刚才为了不分心,不想听到手机一直催命的响,他甚至连手机都关了。 果然,一开机,慕夫人、白雅慧,无数个未接来电,都弹了出来。 夏灵的眼眶发热,望着慕司沉,道:“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慕司沉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道:“你现在毫发无伤,就已经很对得起我了。没想到,我的灵灵这么聪明,临危不惧,厉害的很呢。” 夏灵想起打电话的时候,她尴尬的说:“其实,我也是强迫自己淡定,可我其实都快吓死了,真的,当时腿都是软的,差点吓尿裤子。” 这时,慕司沉的手机又开始响了。 他知道,有些事,还是要他亲自处理,是无法逃避的。 心底突然有一丝沉重,他接了电话。 那边传来慕夫人暴怒的声音:“司沉,你现在立刻给我回来!你告诉我,你到底在哪里?是不是又跟那个小贱人在一起!” 慕夫人的声音太大太尖锐,就连夏灵都听到了。 慕司沉立刻打断了母亲的话,道:“妈,我一会儿回去再跟您解释。” 挂了电话,慕司沉瞥了眼一旁的夏灵。 小女人垂眸坐着,脸色有些发白。 慕司沉心中划过一抹歉意,对她道:“你不要把我妈的话放在心上。今天,我就这样从订婚典礼上走掉了,她应该承受了白家不小的压力。你就当,她是在骂我。” 夏灵努力挤出一丝微笑,道:“我知道,我不会放在心上。” 就这样,慕司沉将夏灵送到了陆家,立刻驱车往家里赶去。 现在,估计慕家已经是一团乱麻了,慕司沉虽然刚才没有在夏灵面前表现出自己的紧张,但他真的很担心母亲。 毕竟,白家人没有一个省油的灯,他不该留母亲一个人去应付他们。 ------------ 第415章 慕夫人得知夏灵怀孕 此时的陆家,夏灵和佳禾抱头痛哭。 陆景墨和两个孩子站在一旁,一脸懵逼地看着她们。 冉冉和阳阳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陆景墨虽然知道前因后果,可还是觉得,这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他甚至默默地想,要是自己被绑架了,也不知道叶佳禾能不能哭成这样? 冉冉抬头一脸好奇的看着陆景墨,道:“妈咪和干妈这是怎么了?” 阳阳对妹妹道:“这都看不出来?向我们展示姐妹情深呗?” 冉冉觉得很有道理地点点头,转而又叹了口气,道:“什么时候我也能有个姐妹就好了。希望妈咪下一胎,给我生个妹妹!” 阳阳立刻斥责道:“你傻了吗?妈咪生孩子多疼啊,你想疼死妈咪啊?” “对哦。”冉冉笑嘻嘻地说:“那算啦,等我在学校里找个异父异母的姐妹吧。反正,妈咪和干妈也是异父异母啊,对不对?” 正在抱头痛哭的两人,突然间被冉冉这番话逗笑了。 陆景墨牵着两个孩子的手,道:“爸爸带你们上去,这一哭一笑的,太吓人了。” 千万别让这两个情绪极其不稳定的女人,把他家孩子也给带得神神叨叨的。 叶佳禾点了一下夏灵的脑袋,道:“你还笑?你知道都把我急成什么样儿了吗?” “哎,放心吧,算我走运。”夏灵感慨道:“幸亏那夫妻俩不是专业绑匪,呆头呆脑的。除了一开始拿棍子把我打晕,现在头有点疼,其他都还好。” 叶佳禾连忙要给她检查一下,看看头部有没有瘀血、起包。 …… 与此同时,慕司沉回到家,正在经历一场腥风血雨。 两个女佣轮番着劝慕夫人吃药,可她执意要等到慕司沉回来,给她一个交代。 “慕先生,夫人不愿意吃药,从宴会厅回来之后,没吃没喝,就一直这么坐着。” 慕司沉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 女佣们走后,慕司沉道:“妈,你先把药吃了,我再跟您解释。” 慕夫人见慕司沉如此淡定,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都到了这个时候,你居然一点都不知道错?我告诉你,我不需要你解释,我什么都知道了!” 说完,她对着门外吼了声:“宋澈,你给我进来!” 慕司沉一惊,没想到,慕夫人会直接问小宋。 只见小宋低着头走进来,战战兢兢地说:“慕律师,我也没有办法,夫人问我原因,我要是不说,她就死啊活啊的,我……我担心她真想不开,就把事儿全撂了。” 慕司沉闭上眼睛,深深地叹了口气。 虽然很想给这家伙骂一顿,可想到自己母亲那个性子,小宋又能有什么办法? 他对小宋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回去吧。” 宋澈如获大赦,二话不说,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慕夫人摇了摇头,道:“司沉,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这是订婚啊,这是你的订婚典礼啊,台下几十双眼睛都看着呢!你就这么丢下大家跑了,你可知道,我当时,脸都丢尽了!不仅如此,我还得忍受白家的指责,我一句话都没有办法为自己,为我们慕家辩解啊!” 慕司沉神色一凛,问:“白家人怎么为难您的?” “哼,人家为难我,你还能怪人家?”慕夫人厉声道:“要是我女婿订婚之际,众目睽睽之下跑了,我说不定比他们还要不依不饶呢!都是那个小贱人,什么绑架?我看,全是她自导自演的把戏!” 慕司沉立刻替夏灵解释道:“不,不是这样的。夏灵是真的被人绑架了,现在,绑匪都已经被抓进警局了。白氏工亡案,你不陌生吧?” 慕夫人茫然地问:“这跟白氏工亡案有什么关系?” 慕司沉恨恨的说:“绑匪是那个受害者的父母。我帮白氏打这个官司,最后那家人只被赔偿了二十多万,相比起儿子的命,这二十多万对他们来说,肯定是不满意的。说到底,夏灵是替白家背了锅,替我背了锅。这种情况下,我不能置之不理。” 慕夫人仍旧没有被这样的理由说服,她冷哼了一声,道:“那为什么绑匪不绑别人,绑她?说到底,还不是人家知道她是你的小情人?况且,你忘了她的父亲已经都做过什么事了吗?就算她被那两个绑匪弄死,也是活该!” 慕夫人这样的反应,令慕司沉有些绝望。 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跟母亲开口,夏灵怀孕的事。 他很清楚,如果慕夫人知道夏灵怀孕了,会是怎样的反应?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佣人的声音。 “你们不能进去,我还没有通知夫人呢。” 白威直接将那个保姆推到了一边,带着老婆女儿闯了进来,大吼道:“慕司沉是不是回来了?现在,我们就要一个交代!你们慕家害我女儿丢了这么大一个人,我就问你,你准备怎么补偿?” 慕夫人现在好像有点看清白家人的真面目了。 尤其是白雅慧,自从慕司沉逃婚之后,她那个眼神就像个刀似的,对她大吼大叫,还逼着她一个劲儿的给慕司沉打电话。 幸好现在慕司沉回来了,否则,慕夫人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白家人。 面对白家的咄咄逼人,慕夫人道:“那亲家,你们想要什么样的补偿啊?我知道,这事儿是司沉做的不对,可……的确是事出有因。” “事出有因?” 白雅慧冷笑道:“是因为夏灵那个小贱人吗?” 慕夫人只好实话实说,道:“是这样的,那个女人被绑架了,绑匪就是你们白氏工亡案受害者的父母。我们司沉,也是没有办法,才……” 白威直接打断了慕夫人的话,怒道:“你这话什么意思?这么说来,还是我们白家造的孽了?这逃婚的责任,还得怪我们白家了?” 可白雅慧却愣住了。 她心里恨的捶胸顿足,没想到,那该死的两夫妻会选在今天动手!为什么,这世界上的一切,都要跟她作对?为什么! 他们明明有那么多时间可以选择动手,为什么偏偏选今天? 白雅慧更想知道的是,现在夏灵的下落。 要是这女人被那两夫妻弄死或者弄残,她心里还能平衡点。 因此,她为了试探夏灵的下落,便问道:“好啊,既然你说那个小贱人被绑架了,那她是怎么被你救出来的?被绑架了,总不会毫发无伤吧?” 慕司沉的目光忽然一变,透着一抹质疑和审视,向她望了过去。 不知是为了激起白雅慧的愤怒,还是只为了陈述事实,慕司沉冷冷地说:“她现在很好。” 白雅慧听到这句话,心凉了半截。 没有死吗? 就连她肚子里的野种,都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吗? 白雅慧恨得牙根子痒痒,自己做了这么多,到头来那个贱人和她肚子里的野种毫发无伤,而自己却在自己的订婚典礼上,丢了这么大的脸! 而此时,白威和白夫人还在指责慕夫人,说他们慕家耽误了他们的女儿,非要闹到媒体上去。 慕司沉之所以一直没有帮着母亲,就是为了让慕夫人看清楚白家人的嘴脸。 只有这种时候,才能看清一个人最真实的样子。 现在看来,慕夫人明显已经对白家产生了一丝厌恶。 白威认为理在他们白家手里,便理所应当地说:“我告诉你,现在要是想补偿我们,就只有一个办法。让你们司沉现在就跟我们雅慧,去民政局领证去!领了证,后面的仪式再慢慢办。否则,我们就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媒体,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慕家的德行!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儿子在外面养情妇、包小三,为了小三,居然从订婚宴上逃婚!这种律师,以后谁敢相信?” 慕夫人虽然厌恶被他们威胁,可她心里还是怕了,生怕慕司沉的前途都葬送于此。 这时,一直未开口的慕司沉终于开口,声音冷淡而凉薄,“我不会跟她结婚。事已至此,这样的婚姻,你们觉得有意义吗?” 白威现在早已不管什么意义了? 他只知道,慕司沉是个金龟婿,如果他成了白家的女婿,白家便可以仗着他的人脉和资源,在海城的商界混的如鱼得水。 毕竟,慕司沉的位置,是他们白家伸手能够到的最高处了。 这样好不容易攀上的亲事,他们怎么能放弃? 因此,白威和白夫人现在几乎就像是逼婚似的,让慕司沉拿着户口本身份证,立刻去跟白雅慧登记结婚。 慕司沉已经激他们露出了真面目,所以,他便望向慕夫人,故意问道:“妈,你觉得呢?” 慕夫人一愣,转而望着白家一家三口咄咄逼人的脸。 要说以前,自己儿子若是愿意和白雅慧结婚,她肯定是举双手赞成的。 可现在,她忽然有点动摇了。 要是跟这种人家成为了亲家,以后,自己还有安宁日子吗? 慕夫人的犹豫,是慕司沉意料之中的。 他故意说道:“要是您真的相中了白雅慧,非她不可,那我听您的。毕竟,您是我唯一的母亲。” 慕夫人别提多感动了,既然如此,她必然不能给儿子找麻烦,让他被白家一家胁迫啊。 毕竟,他们慕家要是想找,白雅慧又不是最佳选择,她当初不过是看在白雅慧温柔懂事,还孝顺她。 可经过今天的事,虽然错的确是在慕司沉,但白雅慧那个态度,像是要杀了她似的,哪里还有半分尊重? 因此,慕夫人想了很久,就在白家以为她肯定要妥协时,慕夫人却道:“我觉得,现在结婚,是不是太仓促了?毕竟,订婚还没有完成呢。要不,你们再相处相处吧。现在你们之间误会太大,就算结了婚,说不定也不会幸福。雅慧,你说呢?” 白雅慧惊讶的看着她,没想到,现在就连慕夫人都不向着她了。 今天订婚的屈辱,已经将她的耐心逼到了极致,再加上现在,慕夫人也偏帮着儿子,白雅慧彻底忍无可忍。 她指着慕司沉,又指着慕夫人,道:“你知不知道,你的好儿子在外面都做了什么?我告诉你,他为什么逃婚?他就是弄大了那个小贱人的肚子,夏灵怀孕了!” 这话一出,慕司沉震惊的望着她,不敢相信,白雅慧会知道这件事。 而慕夫人听到这儿,完全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道:“不会的,绝对不会。司沉,你告诉妈,这不是真的。” 如果说刚才慕司沉一直能保持冷静,现在,他已经发现了母亲不对劲儿了。 “妈,你先把药吃了,我再跟您细细说。” 慕司沉生怕母亲发病,立刻将药和水杯拿了过来。 可慕夫人直接砸了杯子,道:“我就要你现在跟我说!那个夏灵,到底有没有怀上你的孩子!你说!” 慕司沉难以启齿,因为,他知道,这对慕夫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可白雅慧早已撕破了脸,大声对慕夫人道:“你不用问你儿子了,是我亲眼看到他带着那个贱人去私立医院做产检,绝对不会有错的!” 慕夫人只觉得浑身的血液涌上了脑门,急火攻心之下,她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 医院。 慕司沉已经将白雅慧赶回家了,他亲自在医院守着母亲。 到达医院时,慕夫人已经自己苏醒了,但是因为受到夏灵怀孕的刺激,又犯了一次癫痫,现在刚打了镇定剂睡下。 慕司沉已经站在走廊的尽头,抽了好几支烟,眸中的愁容如同今夜这化不开的黑,浓重而又挥之不散。 他知道,迟早是要让慕夫人知道这件事的。 可是,他没有准备这么快就让她知道,因为,母亲根本就接受不了。 他想慢慢的让这件事渗透进母亲的思想,让她摆脱对夏灵的仇视,让她看在夏灵肚子里有慕家子孙的份儿上,让母亲接受。 可没想到,白雅慧今天推翻了他全部的计划。 ------------ 第416章 爆出白雅慧 慕司沉喜欢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的感觉,可现在的情况,显然已经很被动了,他觉得身边的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快脱离了原先的轨道。 以前这样的失控,还有那种报复的快感,让他觉得兴奋、刺激,可现在,全都是浓浓的担忧。 这时,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在空旷的走廊上格外清晰。 慕司沉看了眼来电显示,接起电话。那边传来夏灵清清浅浅的声音,“你那边怎么样了?你妈妈他们……还好吧?为难你了没?” 慕司沉回头看了眼病房,语气中带着疲惫,道:“情况不是很好,我妈又发病了。不过,还是以前一样的病,没有生命危险。你呢?还在陆家吗?” “嗯,佳禾让我等你来接我。可是我看都十点多了,你还没有过来,有点担心你会不会遇到麻烦了?” 她的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可以抚平他焦躁而不安的心。 慕司沉想到白家今天穷凶极恶的样子,对她道:“对了,你今晚就在陆家住吧,我明天再去接你。这么晚,就不要一个人回家了,我会担心,知道吗?” 夏灵顿了顿,愧疚地说:“慕律师,对不起……” 慕司沉只是微微叹了口气,道:“你先睡吧,我去看看我妈。” 就这样,他结束了这个通话。 尽管,他明知道不该将夏东天的过错迁怒于夏灵,可现在,尤其是母亲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他越发觉得,他对夏灵的宠爱,是对父母的一种背叛。 慕司沉熄灭了烟,走回病房。 刚好,慕夫人也醒了。 她目光中尽是失望和不解,就这么一直盯着慕司沉。 “你这个儿子,我白养了!从今天起,我们断绝母子关系,日后,我是死是活,你都不要再管!” 慕司沉从母亲的眼中,看到了一种对生命的漠视和厌弃。 他的心里忽然燃起一抹恐惧,对母亲道:“妈,您就非要这样吗?您愿失去我这个儿子,也不愿意接受夏灵?” “你!你让我接受她?” 慕夫人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齿地问:“你居然要接受杀父仇人的女儿,不仅如此,你还要我接受?司沉啊,我看你是疯了!你忘记了你父亲是怎么死的?你忘记了你曾经是怎么对我说的。你说你把夏灵留在身边是为了什么,你都忘了吗?” 很久的沉默之后,慕司沉低低的开口道:“抱歉,是我没有守住自己的心。妈,她的确已经有了我的孩子,也是我没有让她把孩子拿掉。您要怪,就怪您的儿子吧。毕竟,在男女关系这种事情上,没有办法怪女人。您也是女人,您应该明白的。” 慕夫人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她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道:“你别告诉我,你准备让她把孩子生下来,还准备让她做我们慕家的儿媳!” 慕司沉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平静地说:“我得对她负责。” “那你爸爸呢?你爸爸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吗?” 慕夫人痛哭着道:“那你就去你爸的墓碑前去说,你爸爸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宁的!” 这时,门被敲响。 原来,是小护士过来给慕夫人输液。 可慕夫人直接推开那个护士,道:“我不输液,我也不会打针吃药,你给我出去!” 护士被慕夫人恶劣的态度吓到了,在慕司沉的默许下,离开了。 慕夫人言语坚决,对慕司沉道:“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妈,你就休想把这个女人娶进门,休想让这个女人生下我们慕家的子嗣!从现在起,我不会吃,也不会喝,更不会吃药。除非,你带着那个女人,把孩子打掉,让她给我滚出海城!” 慕司沉的心狠狠一沉,他道:“那是慕家的孩子,是您的孙子或者孙女啊,您忍心吗!妈,夏东天已经在监狱里呆了五年多,我也折磨了夏灵五年多。到此为止吧,好不好?” 慕夫人嘶声竭力地说:“让我告诉你,哪怕夏东天在监狱里呆一辈子,你爸爸他也不可能再活过来了!我们母子曾经受到的伤害,也不可能平复。这是他们夏家欠我们的!除非你让那个夏东天去死!就算这样,他还比你爸爸多活了二十多年,逍遥快活了二十多年,他还是弥补不了当年的罪孽!” 慕司沉现在算是看明白了,哪怕夏东天真的死了,慕夫人心中的仇恨也不会解开的。 这是一种在心底扎根扎了二十多年的执念,根本就无法不能打消除! 慕夫人这时,已经准备下床。 慕司沉连忙过去拦住她,道:“妈,您这是干什么?” “我不治了,能活就活,不能活就见你爸爸。” 慕夫人的眼中没有一丝感情,近乎于麻木地说:“如果你真的把那个女人带回家,你真的跟那个女人生了流着我们慕家血的孩子,那我就不是你妈!我也不需要你管!” 慕夫人的语气比谁都坚定,慕司沉知道,母亲没有吓唬他。 之前,母亲两次割腕自杀,都险些丧命。 可前两次,都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那个所谓的‘继父’。 如果母亲因为他,而选择了轻生,他绝对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慕夫人见儿子终于动摇了,她连忙道:“司沉,妈知道,你一定是不喜欢白雅慧,所以才将心思多放在了那个女人身上。妈跟你保证,我再也不逼你娶白雅慧了。任何人都行,但是夏灵,绝对不行!” …… 陆家。 夏灵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后来,她听见外面的脚步声,赶紧打开门。 原来,是叶佳禾半夜饿了,去冰箱里找东西吃。 “佳禾!” 夏灵小声叫了声,跟了出去。 叶佳禾惊讶地问:“你怎么还不睡?这都几点了?” “我睡不着,那你呢?你怎么不睡?” 夏灵跟着她来到了楼下。 叶佳禾难为情地笑了笑,道:“有点饿了,我拿点东西吃。” 夏灵就这么跟着她,似乎有话想说。 叶佳禾拿了一包吐司,用微波炉打了一下,问:“你吃不吃?还有奶酪什么的,你要吗?” “我不吃了,你吃吧。” 夏灵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道:“我最近孕吐得有点厉害,闻到这些就想吐。” 叶佳禾只好给她倒了杯温水,自己吃着吐司,跟她传授经验,“对了,我之前怀阳阳和冉冉的时候,孕吐还不怎么厉害;后来怀小宝的时候,跟你现在差不多,吃什么都想吐。” “佳禾……” 夏灵蹙着眉,道:“我怎么就是觉得心里不安稳呢?就是那种心神不宁的感觉,你懂吗?” 叶佳禾微微一怔,随即,道:“估计是今天你被绑架了,吓得,到现在估计还没有缓过劲儿呢。” “不是。”夏灵摇了摇头,小声说道:“听说,慕司沉的妈妈又进医院了。这次,他为了我,连订婚都逃了,他妈妈一定很生气。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叶佳禾却提醒道:“别忘了,你是因为慕司沉,才被绑架的!要不是他帮那个黑心白氏打赢了官司,人家能报复他吗?这就叫做,一报还一报!你千万不要内疚,是他们该内疚才对。至于他那个妈,不是三天两头犯精神病么?我看,就是给她惯的!甭搭理她,让她闹去!” 即便叶佳禾说了那么多宽慰她,可夏灵的心,却仍然无法安定下来,总是心悸,别提多难受了。 叶佳禾安慰道:“别想那么多了,肯定没事的,慕夫人就慕司沉这一个儿子,再生气,又能怎样啊?至于白家,慕司沉会怕吗?他什么时候把白家放进过眼里?安啦,肯定没事!说不定,明天,他就过来接你了。” 夏灵不知道听进去没有,就这么靠在沙发上,发着呆。 叶佳禾提醒道:“这都十二点多了,你现在是孕妇,肚子里还有宝宝呢,可不能这样熬夜。以后,必须十点之前就关灯睡觉。以前那些坏习惯,都得改掉,什么烧烤火锅和奶茶,都得少碰。” “知道啦!”夏灵笑了笑,道:“你现在生了三个孩子之后,真是母性十足,怎么跟我妈似的?” 最终,夏灵还是在叶佳禾的劝说下,乖乖回到房间睡觉了。 只是虽然躺在了床上,但她一闭眼,心脏就跳得很快,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不知什么,她才终于来了困意,沉沉的睡去。 …… 一觉醒来时,夏灵惊讶的发现,慕司沉就坐在她床边。 男人深情的望着她,修长的手指细细的抚着她的脸颊,将她睡的凌乱的发丝,拨打耳后, 夏灵惊讶的坐起来,惊讶的问:“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我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慕司沉勾唇笑了笑,柔声道:“早就来了,佳禾说你昨天睡得晚,我就没有让她叫你起来。” 见到他的那一刻,昨晚所有的不安和忐忑一扫而光,她立刻靠进他怀里,抱着他,道:“我以为,你这几天都会很忙,可没想到,佳禾说的那么对,你真的今天一早就来接我了。” 慕司沉将他的女孩儿抱在怀里,耳边却一直回响着母亲决绝的话。 “灵灵,这段时间我们太打扰佳禾一家了,你现在去洗漱,然后换衣服,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好,那你等我一下哈。” 夏灵在他脸颊落下一吻,像个小兔子似的跑进了浴室洗漱。 慕司沉的眸光散发着一抹幽沉的光,复杂极了。 没过多久,夏灵洗漱之后,也换好了衣服。 两人下楼时,叶佳禾忍不住笑了笑,揶揄道:“夏灵你这个重色轻友的,慕律师一来,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走?” 夏灵眼眸中都是幸福的笑,她冲叶佳禾眨了眨眼睛,道:“我们慕律师说了,已经在你这儿打扰很久了,他心里很过意不去呐!” 虽然叶佳禾表面上调侃他们,但心里却是真的为了他们高兴。 毕竟,慕司沉对夏灵的好,她是看在眼里的。 她也越来越相信,慕司沉一定会给夏灵一个未来。 因此,她也没有阻拦他们离开,只是叮嘱慕司沉,“回去好好照顾灵灵哦,她现在宝宝都两个月了,前三个月非常重要的,一定要当心。” 慕司沉心里划过一丝刺痛,甚至没有看叶佳禾的眼睛,只是点点头,道:“那我们走了。” 上了车,慕司沉依旧体贴的帮她系安全带,神色如常的让夏灵无法发现任何端倪。 路上,夏灵关心的问:“你妈妈怎么样了?现在没事了吧?” 慕司沉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淡淡‘嗯’了声,道:“没什么事了。” “那就好。” 夏灵也松了一口气。 虽然她不喜欢慕夫人,但她很明白,慕夫人是慕司沉最重要的人。 如果慕夫人生病或者不舒服,慕司沉也不会开心。 为了慕司沉,她想,她愿意让步,愿意让自己喜欢他喜欢的人或事。 这时,夏灵又想起了另一件事,她小心翼翼的开口道:“那白家呢?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她话音刚落,律所那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小宋紧张的声音也随之传了进来,“慕律师,您赶紧来一趟吧,白家夫妻过来闹事儿了,硬是要找您。我们说您不在,他们不信。” “好,我知道了。” 慕司沉脸色微变,挂了电话。 夏灵也多多少少听见了蓝牙里的声音,她立刻就猜出了事情的原委,她道:“是不是白家人到你律所闹事?你订婚中途走了,以他们的性格,不会放过你的!那你赶紧去律所啊,别送我了。” “不碍事,我先把你送回家。” 慕司沉一如既往的冷静从容。 夏灵却不想给他添麻烦,便催促道:“你还是先赶紧去律所吧,那边有个星巴克,你在那里停下,我就在星巴克等你。你解决完了这件事,再来接我,不行吗?反正回家也是要经过这里的。” 慕司沉想了想,道:“好,那你先去星巴克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嗯,我等你。” 下车时,夏灵倾身亲了一下他的脸颊,道:“你注意安全。” 慕司沉在她离开后,调转车头往律所开去。 路上,小宋又给他打来了电话,“慕律师,您猜的没错,的确是白雅慧去张明父母那里说了一通您和夏小姐的事,张明的父母才恼羞成怒,这才绑架了夏小姐。" ------------ 第417章 彻底与白家撇清关系 慕司沉目光中透出一抹凌厉,问:“警局那边怎么说?” “但问题是,这对夫妻没有录音,也没有任何证据,口说无凭,警察也没有办法因此逮捕白雅慧。毕竟,办法不是白雅慧帮他们想的,人也不是白雅慧帮他们绑的,只能说张明父母太蠢,被利用了。” 慕司沉面色凝重,问:“那张明父母现在是什么情况?” 小宋叹了口气,道:“他们到现在都一再坚持,这位白小姐只是心疼他们,来探望他们,没有任何教唆他们绑架夏小姐的行为和言语,都是他们自己的主意。哪怕这个白雅慧真的被叫过去问话,她只要一口咬死了是因为白氏工亡案的事,心生愧疚所以探望小明父母,警察那边是没有办法界定她的罪名的。而且,我们得到了可靠消息,白雅慧已经找过律师了,她的律师一定已经交给了她如何应对警察?” 慕司沉知道,警局那边如果没有充分的证据,顶多就是把白雅慧带过去问几句话,就不痛不痒的放回来了。 光靠张明父母的几句话,完全没有办法认定她的教唆罪。 况且,如果白雅慧进去了,白家人一定会拿订婚风波大做文章,到时候,闹得满城风雨,慕家被扯进来,慕夫人绝对会崩溃。 他现在需要做的是,把白家彻底拿捏在手里,让他们闭紧嘴巴,再也不敢在他面前翻出任何风浪! 等订婚的风波慢慢平息了,他有的是办法收拾他们! 果然,一到律所楼下,就听见白威跟前台大吼:“我知道,慕司沉就在里面!你们把我给他叫出来,他要是不出来,我们就一直在这儿等!” “抱歉,白总,我们慕律师真的不在。”前台要不是看在他们是慕律师岳父岳母的份儿上,早就让保安把他们赶出去了。 就在这时,慕司沉冷冽的声音传了过来,“吵什么?我在这里。” 白威和夫人望向门口,立刻朝他走了过去,怒斥道:“你总算出现了!订婚的事,你到现在还不给我们白家一个交代,你说,你还要拖到什么时候?” 慕司沉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温度,对他们道:“来我办公室说吧。” 就这样,一行人到了办公室,慕司沉关上了门。 白夫人痛心疾首地说:“慕司沉,你这次真是太过分了!你知道吗?我们雅慧现在还在家里哭呢,不见人,也不吃饭。你要是不给她一个交代,我们只有通过媒体控诉了!你不要逼我们!” 慕司沉冷彻的目光从他们脸上扫过,一字一句地说:“今天一早,我去了一趟警局,从张明的父母身上,得到了一些新线索。你们要听一听吗?” “听这个干什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白威不耐烦地说:“我们现在,只要一个公道,那就是你怎么对我们女儿负责?现在白家的亲戚朋友都知道雅慧订婚了,你让我们出了这么大一个丑,休想给我们扯东扯西的蒙混过关!” 慕司沉嘴角勾起一抹阴郁的弧度,道:“他们说,不久前,有一位年轻的小姐亲自到他们家,告诉他们夏灵帮他们报道这个新闻,无非是为了从他们口中探听消息,然后再把消息给我。这位小姐的话,激起了小明父母的愤怒,这才对夏灵起了歹心。就连夏灵的地址,都是那位小姐给他们的。” 随着慕司沉的话,白家夫妇变了脸色。 难不成,慕司沉口中的那位小姐,指的是白雅慧? 还没等慕司沉继续说下去,白威便道:“你……你休想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们雅慧?我们雅慧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去那种穷乡僻壤,跟那两个刁民说话?” 慕司沉冷冷地说:“这个简单,只要把监控调一下,就知道了。如果那对夫妻指控白雅慧,她势必就要接受调查。我当初能让你们白家赢了官司,现在,我照样可以让你们输得一败涂地!” 尽管白雅慧就算接受调查,在张明父母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她一样不会受到什么惩罚。 但慕司沉说得一脸严肃,也把白威夫妇唬住了。 白威和白夫人全都一惊,面面相觑,有点怕了。 白威昂了昂下巴,一副老子不怕的模样,道:“我告诉你,你别想吓我,我们白家人也不是被吓大的!你还想指控我们雅慧?我们还要跟媒体指控你呢!我倒要看看,是谁的名声一败涂地!” 慕司沉却一点都没有慌,他气定神闲地拿出一叠资料,扔到地上,道:“先看看这个吧!” 白威疑惑地将那叠文件捡了起来,仔细一看,整个人都惊住了。 “这……这是……?” 他颤抖着手,快速地往后翻。 慕司沉阴测测地笑了笑,道:“白总,你们白氏从创业以来,到现在的黑账真是不少啊!” 白威怒目圆睁,质问道:“你……你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慕司沉道:“我自然有我的办法。白总,订婚的事,要说也是一报还一报,若不是你女儿去教唆那两夫妻报复夏灵,说不定这个订婚,早就已经顺利完成了。至于这个黑账,你拿回去慢慢看。我暂时不会对你采取什么措施,但你们最好安分点。以后,看到我,躲着走,明白了?” 白威现在浑身都在冒冷汗,要是慕司沉把这个东西交给警察,白氏就真的完了! 幸好,他没有这么做。 白威明白,现在,他们手里已经没有了任何主动权,他们只能乖乖被慕司沉拿捏。 “好,这……这可是你说的,你不能出尔反尔!”白威说话都变得语无伦次了,再也不像刚才那样嚣张,“我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慕司沉叫来秘书,道:“送客!” 白家夫妇走了之后,慕司沉深深地吸了口气,终于解决了一桩麻烦。 虽然白家根本就对他造成不了什么实质性的打击,但是,他们却像苍蝇一样,没有攻击力,可就这么在你眼前飞来飞去,也实在是惹人厌恶。 这下,世界终于清静了。 慕司沉拿出手机,给母亲打了个电话,让她不要再担心白家的事情。 “妈,白家的事,我已经解决了,以后,白家的人都不会再来打扰您。您放心吧!” 慕司沉在提起白家的时候,语气冷漠至极,就好像一个局外人,没有一丝感情。 慕夫人叹了口气,道:“好,我知道了。要是你对那个贱人也能这么果断,妈就放心了!我等着你的消息,你什么时候把那个贱人处理干净,我什么时候吃饭。” “妈……” 慕司沉还想说什么,可慕夫人已经挂了电话。 他无力的将手机丢在一边,转而去星巴克接夏灵。 …… 白家。 白雅慧听见父母回来了,慌忙跑下楼,问:“怎么样?他答应娶我了吗?” 白夫人没忍心回答女儿的问题,而是担忧地望着女儿,道:“雅慧,那个慕司沉不值得你这么付出,妈妈以后一定给你找一个更好的。忘了他吧,好吗?” 白雅慧甩开母亲,不可置信地问:“他不愿意?他还是不愿意?你们没有告诉他,要把这件事捅到媒体上吗?你们没有说,要把夏灵那个小贱人也曝光吗?” 白威在慕司沉那里受了一肚子气,此时,也忍无可忍的发作起来。 他怒斥道:“你还有脸问?你自己都做了什么?要不是你跑去教唆那对夫妇绑架夏灵,慕司沉也不会逃婚。说到底,这个订婚,是被你自己搞砸的!” 白雅慧吓了一跳,慌乱地向后退了几步,道:“你们怎么知道我去找张明的父母了?所以,慕司沉也知道了?” 白夫人哭着说:“这些事,就是慕司沉查出来的,他手里,有不少关于你,关于我们白家的把柄。雅慧,我们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算了吧,这种人太可怕了,就算你嫁给他,也根本就斗不过他的!” “不!” 白雅慧眼眸猩红,露出了红血丝,咬牙切齿地说:“我不会放弃的!我已经跟身边的同事朋友都说过我要结婚了,我要做慕太太了!要是被他们知道,我被人甩了,他们会笑死的!不行,我丢不起这个脸!” 白威现在最怕的就是白雅慧再节外生枝,影响自己的生意,他愤声命令道:“你给我听着,你要是再敢去惹慕司沉,你就给我滚出白家!以后,不许再在我们面前提这个人!” …… 两小时后。 慕司沉到星巴克,将夏灵接了回去。 路过游乐场时,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对了,我记得你情人节那天,不是说想去做摩天轮吗?现在,还想不想坐了?” 夏灵眼前一亮,那双漆黑的眸子灿若星辰,“可以吗?现在?” “当然。” 慕司沉笑了笑,将车往游乐园的停车场开去。 夏灵的心情也跟着明媚起来,看来,慕司沉已经把事情处理好了。 不然,他又怎么会有心情,带她去坐摩天轮呢? 就这样,两人进了游乐场之后,夏灵便拉着他的手,像个孩子一样,到处逛。 “慕司沉,我小时候最喜欢坐的就是旋转木马和摩天轮了,因为我胆子小,不敢坐过山车。” 夏灵开心而明媚的笑着问:“你呢?你小时候是不是胆子很大,很喜欢玩刺激的游戏?” 慕司沉自嘲的笑了笑,道:“这是我第一次来游乐场。” 夏灵惊讶的看着他,“第一次?难道你小时候,你爸爸妈妈没带你去过游乐场吗?” 他们放缓了脚步,慕司沉的目光渐渐深远,道:“我七岁之前,我们一家一直都在江宁市,那是个小城市,没有这些娱乐设施。七岁时,我爸因为一场意外去世,我就跟我妈来到海城这个地方了。” 夏灵望着他,莫名的心酸和心疼。 原来,慕司沉的爸爸在他这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她有些同情的问:“所以,七岁以后,你妈妈也没带你来过游乐场吗?” 慕司沉的目光中藏着她读不懂的深意,一字一句地说:“不,是我自己不愿意来。因为七岁那年,我觉得我已经长大了,我不会再玩这些小孩子才喜欢玩的东西,我要保护我妈。” 夏灵似懂非懂的看着他,有些茫然。 好像能理解,但又不是很感同身受。 毕竟,虽然她妈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她和她爸爸,但她爸爸一直都对她很好,也没有再给她找继母。 夏灵仍然觉得,自己就算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可她还是幸福的,爸爸给了她所有的爱,在亲情方面,她没缺失过。 她似乎感受到了慕司沉的难过,夏灵有些自责,没想到,自己随便问的问题,会触及到他的伤心事。 “慕司沉,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以后每个月都带你来玩儿,好不好?” 她握着他的手,黑色的瞳仁认真的凝望着他。 慕司沉无奈的笑了笑,道:“你真把我当做孩子了?你以为我是你啊!” 夏灵嘴角漾开一抹笑意,道:“我只是想让你开心啊!” 慕司沉收敛了笑意,郑重而认真地对她说:“谢谢你,灵灵。现在,我很开心,真的。” 夏灵没有想太多,拉着他往摩天轮那边走去。 她很骄傲的说:“那我今天就带你坐你人生第一次的摩天轮!” 慕司沉望着这样无忧无虑的她,他的心却紧缩着,很疼,很窒息。 就这样,他们买了票,坐上了摩天轮。 摩天轮缓慢的往上升,海城的风景渐渐尽收眼底。 夏灵感叹道:“好美啊!慕律师,你在办公室看到的海城,跟摩天轮上看到的海城,是不是不一样?” “是不一样,身边多了一个人,所以心境就不一样了。”慕司沉若有所思的勾了勾唇角,道:“平时,我只有工作累了或者没有头绪的时候,才会站在落地窗前看一看海城的景色。但现在,是跟你在一起。” 夏灵有些羞涩的笑了。 她总觉得慕司沉很少会说那些肉麻的情话,却会变相的对她表白。 这时,摩天轮到达了最高点,夏灵赶紧对慕司沉道:“赶紧许愿,这时候许愿很灵的!” 慕司沉茫然的看着她,似乎不太理解。 夏灵却已经做出了许愿的手势,闭着眼睛,十分的虔诚和认真。 慕司沉没有许愿,他只是静静地望着她,眼角眉梢,都是温柔的笑意。 直到摩天轮往下落的时候,夏灵才睁开眼睛。 她问:“慕司沉,你刚才许愿了吗?” “许了。”慕司沉说。 夏灵好奇的问:“那你许的是什么愿望呀?” ------------ 第418章 她去找慕司沉了! 慕司沉轻笑了一声,道:“那你先告诉我,你许的是什么愿望。”“我……” 夏灵抿了抿唇,脸颊红红的,对他道:“这怎么能告诉你?告诉你了,就不灵了。” 慕司沉瞥了她一眼,无语地说:“那你还问我?” 这时,夏灵突然叫了一声,惊叫道:“哎呀,我忘了一件最最重要的事情!” 慕司沉也被她一惊一乍的吓了一跳,问:“什么事啊?” “刚才,我们都没有拥抱!”夏灵遗憾地叹了口气,道:“我记得以前看过一本书,说的是当摩天轮升到最高点的时候,两个相拥着的情侣就会永远在一起!可是,我光顾着许愿了!” 夏灵郁闷得捶胸顿足。 慕司沉被她孩子气的话弄得哭笑不得,可是,夏灵真的看起来很难过。 他忽然间想,这大概就是冥冥注定吧? 他们,注定不能在一起。 夏灵有点不甘心,这一轮坐完之后,他拉着她道:“慕司沉,你再陪我坐一遍吧!我们把刚才那一遍的遗憾弥补一下。” 她拉着他的手就想重新往里走,可慕司沉却站在了原地。 “怎么了?” 夏灵茫然地望着他。 慕司沉眼底划过一抹异样,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道:“要不今天就算了吧,我其实有点累。” “对哦……” 夏灵有些自责地说:“从昨天到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都是你在处理。而我,却一心想着玩,都忘了你很累。那我们不玩儿了,走吧!” 她懂事的,让他愧疚,也让他心疼。 中午,慕司沉在她最喜欢的米其林餐厅跟她吃了一顿浪漫的午餐。 桌上,还摆放着他送给她的一大束玫瑰,散发着迷人的香气。 夏灵惊讶地问:“你不是很累了吗,怎么还带我来这儿,准备这些?” 慕司沉避开她的目光,淡淡地说:“就是想让你开心一点。” 夏灵抱着玫瑰花,闻了又闻,笑眯眯地说:“我很开心呀!慕律师,就算你不做这些,我也很开心的。只要跟你在一块儿,我觉得每天都很幸福。” 慕司沉严肃地纠正她,“就算不跟我在一块儿,你也要幸福。” 夏灵一愣,不知道他怎么忽然这样认真严肃? 慕司沉又重复了一遍,“灵灵,我刚才说的话,你听见了吗?不要把自己的幸福和快乐,寄托在任何人身上。” 夏灵失落地望着他,“连你也不行吗?” “对,连我也不行。” 慕司沉这句话,说得很冷硬,让夏灵的心,也跟着有些发凉。 中午这顿大餐虽然很好吃,可夏灵仿佛隐约感觉到了什么,有一种压抑,说不清道不明的弥漫在他们的周围。 直到他们吃完午餐,回到别墅,慕司沉都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到了家,慕司沉走在前面,夏灵缓缓跟在他身后,心里渐渐不安起来。 慕司沉已经想了一路,该如何开口。 尽管很艰难,可他必须要做出这个决定,他没有其他选择。 “灵灵……” 他刚开口叫了他的名字,却突然被夏灵打断,“慕律师,是不是我今天哪里说错话,惹你生气了?你告诉我,我可以改。” 她的眼圈微微泛着红,好似知道他要说什么,却又硬生生地截住他的话,不让他再说下去。 夏灵是有预感的,从他们中午在米其林餐厅吃饭的时候,就有了。 可是,她不愿意相信,更不想这个坏预感成真。 慕司沉此时的沉默,让她的心也提了起来,忐忑得要命。 她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对了,你不是说你累了吗?我去浴室给你放水,你好好泡个热水澡,然后好好睡一觉,好不好?” 夏灵说着,就要去浴室。 她似乎,不想给他说话的机会。 她一个字都不想听。 可惜,在她上楼的那一刻,慕司沉终于开口,“灵灵,把孩子拿掉,我们分手吧!” 夏灵猛然停住脚步。 这一刻,好像是有一道雷,在她的脑子里炸开了,让她的思想一片空白。 她甚至,都忘了问为什么? 只听慕司沉自顾自地说:“这套别墅,我今天下午会过到你的名下,另外会给你一个亿的补偿。以后,你就自由了!” 夏灵没有回头,剧烈的痛楚在她的心里渐渐蔓延开来,就算连浅浅的呼吸一口,都是痛的。 不知过了多久,她嘴角才挽起一抹悲凉的微笑,问:“所以,对慕律师来说,我和孩子,就只值一个亿,是不是?既然这样,为什么之前你不让我拿掉孩子?为什么这段时间对我这么好,你说过,你不会辜负我,你说过的!” 慕司沉听着夏灵一声比一声颤抖的质问,那颗坚硬的心也在微微颤抖着。 可他仍旧没有将这份不忍表现出来,他近乎于平静残忍地说:“抱歉,是我出尔反尔,你要恨,就恨我吧。但是孩子,必须拿掉,我还你自由!以后,再也不会来打扰你。” 说完,他站起身,便准备离开。 夏灵忽然转过身,不顾一切地朝他奔了过去。 她从他身后紧紧将他抱住,哭着说:“我不要你走!慕司沉,我不要自由,我不要一个亿,我什么都不要!你别走,好不好?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你没有错。” 慕司沉只是低低地说:“是我的错。” 终究,他狠心将她的手一个一个手指掰开,决绝地向门外走去,没有再回头。 那一瞬间,夏灵的心空了,好像被人挖掉了一大块,鲜血直往外涌,直到血肉模糊,她痛得几乎已经麻木。 她不懂,真的不懂,他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决定? …… 陆家。 叶佳禾接到夏灵电话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她本以为是夏灵来跟她分享恋爱的酸腐。 没想到,电话一接通,夏灵压抑的哭声就传了过来。 “灵灵?你……你怎么了?” 叶佳禾心都提了起来,着急地问:“今天上午走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到底出什么事了?” 夏灵哭了半天,才断断续续地说:“他让我把孩子拿掉!他不要我了!” “什么?” 叶佳禾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追问道:“为什么呀?” 夏灵抽泣着道:“我也不知道,佳禾,我也想知道他这是为什么呀!” “这样,你在家等着我,我现在过去。” 叶佳禾挂了电话,就去找车钥匙。 陆景墨见状,连忙问:“怎么了?这马上都要吃晚饭了,你现在出去干嘛?” “灵灵出事了。”叶佳禾简短地解释了一句,步伐凌乱地匆匆往外走。 陆景墨拦住她,道:“这不应该啊,你不是说他们早上走的时候恩恩爱爱吗?况且,司沉之前既然已经下定决心把孩子留下来了,还为了夏灵选择逃婚。他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怎么可能说不要孩子就不要孩子?” “哎呀,你别问这么多,我也不知道。”叶佳禾叮嘱道:“我先去找夏灵了,你在家看好孩子们,小宝有点拉肚子,你注意一些。” “算了算了,还是我去吧!” 陆景墨拉住她,道:“你在家看孩子,我怕我搞不定三个。我到时候把她接到这儿来,你再问她吧。” 就这样,陆景墨自己去接夏灵。 路上,他本想给慕司沉打电话问一下情况,可他却关了机。 陆景墨这才知道,大概是真的是出什么事了。 赶到夏灵那儿之后,陆景墨按了好久的门铃,夏灵才过来开门。 她打开门,看见是陆景墨,灰败的脸色露出一抹惊讶,“怎么是你?佳禾呢?” 陆景墨淡淡的解释道:“小宝有点不舒服,佳禾在家照顾孩子,让我接你过去。” 夏灵内疚地说:“抱歉,我不该给佳禾添麻烦的。我……忘了,她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妈妈了,她不仅仅是我的闺蜜了。” “算了,现在别说这些了,佳禾在家很担心,让我赶紧接你过去。” 陆景墨叹了口气,道:“跟我走吧!” 夏灵闷闷地说:“谢谢你啊,陆总。” 就这样,她失魂落魄地跟着陆景墨离开了家。 路上,陆景墨虽然什么都没问,但还是通过后视镜观察着坐在后排的女人。 上次看到夏灵这个样子,似乎还是在她刚怀孕,慕司沉让她打掉孩子的时候。 现在,依旧是同样的情况,可似乎,情况又不同了。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陆家,夏灵慢吞吞的跟着陆景墨进去。 叶佳禾跑过去,担心的问:“灵灵,你……你还好吗?” “佳禾!” 夏灵突然抱住叶佳禾,崩溃的哭出声来。 阳阳和冉冉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对爸爸道:“怎么妈咪和干妈每天都要上演一遍姐妹情深的戏码呀?” “嘘!” 陆景墨做了个手势,对孩子们道:“吃过晚餐了吗?爸爸带你们去吃晚饭,好不好?” 冉冉奇怪的问:“那妈咪和干妈不吃了吗?” “她们……”陆景墨幽幽的看了夏灵和叶佳禾一眼,道:“她俩,应该是没心情吃了。走,我们先去吧!” 就这样,陆景墨将孩子们带去吃晚餐,给叶佳禾她们留下了说话的空间。 孩子们走后,叶佳禾才终于开口问道:“灵灵,慕司沉到底是怎么跟你说的?我……觉得很奇怪啊,要是他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那这段时间他为你付出了这么多,又算什么呢?你没有问清楚吗?” 夏灵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他不肯说。他就说要跟我分手,说会补偿我,让我拿掉孩子。” “这个混蛋!” 叶佳禾恨恨的骂了一句,可她不想让夏灵更伤心,便安慰道:“会不会是因为他有什么苦衷呢?这样吧,我一会儿让陆景墨去找找他,问一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吗?” 她将夏灵送到客房,又让张妈拿了点饭菜端上去,自己则去了餐厅去找陆景墨。 叶佳禾支开了孩子们,冉冉本想去找干妈玩儿,也被叶佳禾阻止了。“冉冉,干妈今天心情不好,不能陪你玩,你去跟哥哥玩,知道吗?”叶佳禾叮嘱道:“千万不要去打扰干妈。” 小丫头乖乖的点了点头,一溜烟儿的跑上了楼。 陆景墨好奇的道:“你刚才问出来什么没?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叶佳禾凝重的叹了口气,道:“什么都没问出来,就连夏灵自己都是迷迷糊糊的。” “肯定是跟这次的订婚有关系。” 陆景墨若有所思的说:“毕竟,这次订婚的闹剧虽然被压了下去,没有让那些媒体曝出来。可慕夫人,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慕司沉,白家也不会放过他。” 叶佳禾恨恨的说:“所以,他就屈服了,他就这样毫不犹豫的将灵灵给推了出去!他不要夏灵了,也不要他的骨肉了!陆景墨,所以你们男人到最后,都是这样狠心,都会选择弃车保帅,是不是?” 陆景墨无奈的说:“你看你,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咱现在不是说夏灵的事儿吗?” 叶佳禾拿出手机递给他,道:“你给慕司沉打电话,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不接受这样不明不白的,就分手,就让夏灵拿掉孩子。敢情孩子不在他肚子里,人流手术的罪,不需要他受?他倒是一张嘴一闭嘴,话就说出来了,可所有的苦,都是我们灵灵在承担!” “不用打了,他关机。” 陆景墨叹了口气,道:“刚才在去接夏灵的路上,我就准备问一下怎么回事的?可他直接就关机了。这说明,他现在不想让我们找到他,更不想跟我们说话。” 叶佳禾恼火极了,她道:“他凭什么不想见我们?遇到事儿,他躲了,他没事儿了,扔下这么个烂摊子,让夏灵怎么办?再说了,当初这个孩子,他说要就要,现在说不要就不要,他把夏灵当成什么了?” 陆景墨冤枉极了,他道:“你跟我发什么火呢?要我说,有这个时间,你还不如去陪陪夏灵。我今天接她过来的路上,我看她的状态不对,可别让她在我们家到时候出什么事儿!” 叶佳禾也怕夏灵想不开,虽然一肚子的火,还是得先去看看夏灵。 房间里。 桌上的饭菜一口没动,夏灵就这么屈膝坐在床上,将自己蜷缩着。 她原本黑亮的眸子,现在又红又肿。 虽然此时她不哭了,可那双眼睛,仿佛失去了所有光彩,空洞而麻木的看着地面。 “灵灵,先吃点东西吧。” 叶佳禾将餐盘端到她跟前,道:“马上都凉了。就算你不吃,孩子也不能没有营养啊!” 夏灵苦涩的笑了笑,道:“还要什么营养?他的爸爸已经抛弃他了,吃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叶佳禾立刻纠正道:“你这话不对!他爸爸抛弃他了,那你呢?你是他的妈妈,难道,你也要抛弃他吗?既然当初你决定留下这个孩子,你也决定相信慕司沉,现在你轻易的放弃了这个孩子,这算什么?” 夏灵闷闷地说:“不放弃又能怎么办?” 叶佳禾突然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道:“有什么怎么办的?只要你不想打掉这个孩子,谁也不能强迫你!你要是舍不得,那就生下来,我帮你一起养!反正我们家孩子已经三个了,也不差多一个。至于那个慕司沉,咱就当没他这个人!” 夏灵惊讶的看着她,“你说让我把孩子生下来?我……我还以为你会怪我之前没有听你的话,没有早点把这个孩子拿掉。” 叶佳禾微微叹了一声,道:“作为三个孩子的妈妈,我真的觉得人流手术是个很残忍的事,要不是当初怕你被慕司沉耽误了,我也不会建议你拿掉这个孩子。但我现在看出来了,你不会忍心的,你舍不得这个孩子。既然这样,那就留下来。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单身妈妈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 夏灵感动的哽咽了,“佳禾,为什么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怪我,不骂我,永远都支持我?如果我当初早点听你的,拿掉孩子,离开他,说不定现在,也不会这样痛苦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做这样的假设,也没有意义了。”叶佳禾对她道:“你先把饭吃了。吃饱了,好好睡一觉。你会发现,除了失去了慕司沉,其他任何事都没有改变,这个孩子还在你的身体里茁壮生长着。” “嗯。” 夏灵应了一声,拿起饭,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吃饭机器,麻木的将饭菜往嘴里扒拉。 就在这时,陆景墨打开门,轻轻敲了敲,引起了叶佳禾的注意。 他打了个手势,示意叶佳禾出来。 叶佳禾知道陆景墨应该是有话对她说,便对夏灵道:“灵灵,你慢点儿吃,我一会儿回来收。” 说完,她赶紧出去,压低声音问:“什么事啊?是不是有慕司沉的消息了?” 陆景墨点了点头,道:“我刚才让人去打听了一下慕家的情况,听说慕夫人昨天又住院了。现在,正在医院闹绝食呢,也不肯治疗。医院的医生都无能为力,连打针和营养液,慕夫人都拒绝。” “什么?” 叶佳禾不可思议的说:“这个老太婆,真是想逼死她儿子啊!那她知道夏灵怀孕的事情吗?” 陆景墨叹了口气,道:“应该是知道了,否则,也不可能这么大反应。况且,要是没人逼慕司沉,他也不会让夏灵打掉孩子。我估计,慕夫人是什么都知道了,所以以绝食要挟。司沉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妈妈去死,你说,是不是?” 叶佳禾沉默了一下,道:“我知道他妈妈为什么这么讨厌灵灵。” 陆景墨一惊,反问道:“你知道?” “一定是之前,我有两次替夏灵出气,没给慕夫人面子,所以慕夫人把这一切都记在了夏灵的头上。” 叶佳禾自责的说:“没想到,慕夫人会这么心狠,连自己的亲孙子或者孙女都不要。不然这样吧,我们明天去医院,我给她道歉。如果我道歉,再让她提出补偿,是不是她的气就能消了?” 陆景墨立刻道:“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而且,这件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跟你关系不大,你就不要掺合了。” 叶佳禾郁闷的说:“要是慕夫人真的以绝相逼,慕司沉的确是很被动,只能被拿捏。毕竟,那是他亲妈。要不是亲眼看到慕夫人的病发作,我还真以为这只是她掌控儿子的借口。” “不会,慕夫人绝对是说到做到的。”陆景墨道:“我听说,之前她两次割腕自杀,都差点死掉。幸亏当时割的位置不深,不然就真抢救不过来了。所以啊,你千万别去,免得到时候再刺激到她什么,真出了事儿,你这不是帮夏灵,而是害夏灵。” 叶佳禾忽然好像没有刚才那么痛恨慕司沉了。 毕竟,这样的局面,也不是他想要的。 他心里,应该是有夏灵的。 只是面对亲情和爱情,他选择了亲情。 叶佳禾无奈的摇了摇头,道:“算了,我还是去看看灵灵吧。这件事,也不要告诉她了,免得她再对慕司沉有什么希望。我宁愿,她恨慕司沉,也比她心里永远念着他强。” 说完,叶佳禾往夏灵的房间走去。 然而,一打开门,房间里空无一人。 叶佳禾吓了一跳,立刻往楼下跑去。 “张妈,你看见夏灵了吗?” 叶佳禾焦急地拉着张妈问。 张妈摇了摇头,道:“我刚从厨房过来,我……没看见啊。” 陆景墨这时也跟了过来,问:“怎么了?夏灵不在房间?” “完了,一定是她刚才听到了我们的话。” 叶佳禾紧张的说:“她不会去找慕夫人了吧?万一她去医院了,慕夫人会伤害她吗?” 陆景墨连忙安抚道:“不会的,她就算去,我刚才也没有说慕夫人在哪个医院啊。我猜,应该是去找慕司沉了。” ------------ 第419章 慕司沉,我不同意分手! 计程车上。 夏灵让师傅送她去澜湾名迹。 一路上,她的心都如同紧紧悬在半空中,但唯独,不再像一开始那么绝望了。 她就知道,他是有苦衷的。 他说过,他爱她。 终于,司机师傅将她送到了澜湾名迹。 夏灵不知道他在不在家,但是,走到他家楼下,往上看的时候,她才终于放心。 他是在家的,客厅的灯是亮着的。 夏灵立刻坐电梯上去,到了门口,她用指纹解锁,解不开。 按了密码,也不对。 她只好按门铃。 可惜,没有任何回应。 后来,她索性直接敲门,拼命地敲,“慕司沉,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你给我开门!” 夏灵不知道,此时她嘶声竭力呼喊的男人,与她仅仅只隔了一扇门。 慕司沉站在门的另一边,望着门口的监控视频,无力地靠在门板上。 他告诉自己,不能开门。 一旦开了,她在他面前这样哭,他真的会缴械投降。 他想,就让她敲吧。 只要他一直不出来,她就会放弃了。 门外,她的声音继续传进来,“慕司沉,你为什么不出来?你这个懦夫!你说过,有任何困难,你都会跟我一起面对!现在,这算什么嘛?这算什么!” 渐渐地,她愤怒的声音里,染上一阵哭腔。 “求你,你开门,我们谈一谈!” 监控里,他望着她坐在他家门口,似乎将力气都用光了,“慕司沉,我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接受这样的结果。就算要分手,就算要拿掉孩子,我也要一个理由!” 慕司沉紧紧握着拳头,索性,连监控都关了。 他觉得,哪怕自己再多看一眼,都会心软,都会忍不住冲出去,将她抱住。 一小时后,她终于离开了。 慕司沉听见外面没有声音,他透过猫眼看了一下,她果然走了。 心好像也被她拿走了,空了一块,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痛。 外面下起了雨,一开始是小雨,后来越下越大,噼里啪啦地敲打着窗户,弄得他更加烦躁不安。 慕司沉缓缓站起身,想去把窗户关上,窗帘拉上,让自己与这个世界隔绝开来。 可他没想到,当他走到窗前,却发现楼下的路灯光影里,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就那样坚韧地站在雨地里,抬着头,盯着他家窗户的方向。 他们的目光隔着雨帘,四目相接,如电光火石一般的碰撞,将慕司沉那颗坚硬的心,彻底击垮。 他不顾一切地冲出门。 几乎是一鼓作气的,他冲到了她面前,紧紧抱住了她。 夏灵在一瞬间的怔愣之后,很快,就喜极而泣。 就算浑身都湿透了,她还是激动地说:“我就知道你会出来!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的!” “傻瓜!” 慕司沉抱了她几秒钟之后,忽然将她打横抱起往楼上走去。 她还有着身孕,他现在很自责,很后悔。 他没想到,她会这么傻,站在雨里那么久。 夏灵搂着他的脖颈,被他这样抱着,那种安全感,好像又回来了。 只是,男人的脸色很凝重,深沉得如同这如墨的夜色,让夏灵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到了家里,慕司沉什么都没说,就将夏灵往浴室里带。 “慕司沉,你干什么?我……我们得好好谈谈。” 夏灵想出去跟他心平气和地谈一下这件事。 可慕司沉却直接往浴缸里放水,冷声道:“你先洗个热水澡,我们再谈。”“我不要!”夏灵通红着眼眶,目光却十分倔强,“你要是不跟我说清楚,我是不会洗澡的。” 慕司沉厉声呵斥道:“你现在一点都不听我的话了,是不是?我让你去洗澡!” 夏灵委屈又无辜地说:“你不是放我自由了吗?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我们现在已经平等了。” 慕司沉觉得,这个世界上,除了母亲,只有在对待夏灵的时候,他才会束手无策,瞻前顾后。 他冷着声音道:“你要是听话去洗澡,洗完澡我们有一夜的时间可以谈。你要是不肯听话,那你现在就走,我绝不会再把你带回来。” 终究,夏灵还是妥协了,乖乖地去洗澡。 慕司沉将她的睡衣放在旁边的置物架上,又叮嘱她多泡一会儿,驱驱寒气。 可是,夏灵心里憋着事情,她有好多话想跟他说,想问他。 所以,不到二十分钟,她就出来了。 慕司沉并不在客厅。 夏灵听到厨房的声音,立刻走过去,这才发现男人高大颀长的身影站在那儿,拿着勺子轻轻在锅里搅动着。 “你在做什么?” 夏灵开口时,嗓子有点哑了,刚才喊了那么久,现在她的嗓子又干又涩。 慕司沉淡淡地说:“熬点姜汤,你马上喝一点。” 夏灵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白皙的脸颊就这么贴在他的背上,不愿意放开手。 “慕司沉,你是爱我的,就算你只说过一次,但我记住了。我不相信,如果是一个不爱的女人,会让你这个大律师屈尊降贵地做这些事!你给我做饭,给我熬姜汤,还接送我下班,还会带我去游乐场……” 她说到后面,已经明显地哽咽了,可还是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妈妈不喜欢我,她用绝食威胁你,是不是?” 慕司沉的身子明显一僵,却还是故作镇定地熬着姜汤,淡声问道:“这是谁告诉你的?” 夏灵如实说:“陆总跟佳禾说的,他们不想让我知道,但还是被我偷偷听见了。” 慕司沉低沉的开口道:“夏灵,或许离开我,你会更幸福。我们之间的问题,太多了。我怕有一天,你会后悔。”“不会!” 夏灵打断道:“是你先后悔了,所以你就不要我了。但是,你明明说过,会跟我一起面对以后的困难。慕司沉,我不会后悔的,只要你不放开我,不管前面是怎样的路,我都会努力走下去。不就是你妈妈不喜欢我吗?那我去跟她道歉,我去祈求她的原谅!” 慕司沉关了火,沉默了几秒之后,他忽然转过身,紧紧搂着她,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夏灵吓了一跳,却还是伸手环住他的颈,踮起了脚尖,想距离他更近。 他的吻极尽缠绵和温柔,生怕弄疼了她,弄伤了她。 后来,他吻得很深,仿佛想将她吞进身体里,这样,他们就再也不会分开。 直到小女人发出了委屈的呜咽,慕司沉才缓缓放开她。 望着夏灵通红的眼眶,还有那漆黑的眸中闪烁着的细碎的泪光,慕司沉的心,止不住的颤抖。 夏灵带着哭腔道:“我知道,你妈妈对你很重要,我也知道,她很讨厌我。如果她原谅我,我以后就跟你一起孝顺她;如果她不原谅,那我……” 犹豫了好久,夏灵终于难以启齿地说:“我可以永远不进慕家,不出现在她眼前,我就……就默默跟着你,我什么都不要了。” 慕司沉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以前,夏灵是多么的倔强和高傲,他是知道的。 就算她跟着他五年,他那样羞辱她,可他仍旧很清楚,她那一身的傲骨,一直都没有丢。 可是现在,她虽然没有明说,但她的意思却很明显,她已经退让到连名分都不要了。 慕司沉的心仿佛被一只大手揪住,狠狠地疼着。 他捧起她的脸颊,望着她真诚的眸子,哑声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夏灵逼自己忍着眼泪,重重地点点头,“我知道。我不会后悔的!从我决定过来找你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想清楚了。”慕司沉一把将她拥进怀里,吻着她的发顶,柔声道:“可是,我怎么舍得?我不舍得让我心爱的女人,没名没份地跟着我。” 就在她以为,他还是要放弃她的时候,慕司沉却道:“夏灵,你记住今天自己说的话,你说过,你不会后悔。无论未来,发生什么?既然你决定回来,你决定留下来,以后再想走,就没有这么容易了。”夏灵喜极而泣,问:“所以,我们不分手了,是不是?” 慕司沉勾唇笑了笑,眼眸微红,点点头,“是,你这一辈子,恐怕都要被我锁在身边了,未来的慕太太。” 慕太太? 夏灵震惊地看着他,不敢相信。 她怯懦地开口道:“但是我不想让你为难。” 他妈妈那么讨厌她,甚至连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想让她留下,如果慕司沉想娶她,那得是多么困难的事? 仿佛意识到了她的想法,慕司沉道:“还是那句话,给我时间。我需要时间去解决这件事,包括我妈妈。” “那你妈妈那边……”夏灵犹豫了一下,道:“我要不要先去跟她道歉?要是她不原谅我,我们再想其他办法。我相信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我诚恳的道歉,她一定会原谅我。” 慕司沉摇了摇头,一字一句的道:“你没有错,所以,你不必道歉。要说错,也是我的错,欺负了你五年,到现在,还让你为我受委屈。” 之所以不让她去见慕夫人,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慕司沉心里明白,母亲是绝对无法接受夏灵的。 即便夏灵真的到了慕夫人面前,受伤害的,也会是夏灵。 慕司沉将她揽在怀里,轻轻抚着她栗色的发,柔声道:“灵灵,我妈那边,就交给我吧。我答应你,我会想办法让她接受你。” “那你以后,不可以动不动就说结束这种话。”夏灵伸出小指,道:“拉钩!” 慕司沉无奈轻笑,“你几岁了?还相信这些?” 夏灵却执意拉着他的手与自己拉勾。 “好了,拉钩之后,赶紧把姜汤喝了。”慕司沉赶紧给她盛了一碗姜汤,轻斥道:“前几天才受凉,又是吐又是拉肚子的,你都忘了吗?居然还敢淋雨!医生交代的,我看你全都抛在脑后了。” 夏灵喝着他亲手煮的姜汤,只觉得那种暖,一直流进胃里,流进心里。 喝完了姜汤,她觉得浑身上下都是暖暖的。 慕司沉不放心,又让她量了一个体温。 幸好体温是正常的。 夏灵被他当作小孩子一样照顾着,有种恍惚的错觉,今天这一天过的好像一个世纪。 他们明明早上还是好好的,可是中午回去,他就说了分手。 经历了一下午和一晚上的痛苦和难受,她终于还是鼓足了勇气去找他。 但是她不后悔,爱情里,总得有一个人先走出这一步。 所以她选择了走出这一步,告诉慕司沉,她好爱好爱他。 这样的一天,对夏灵来说,就犹如冰火两重天,那种从天堂到地狱,再回到天堂的那种落差感,是她从未体会过的。 后来,慕司沉打开手机,才发现陆景墨已经给他打了许多个电话。 夏灵看到这么多未接来电,道:“我们赶紧给佳禾他们回过去一个电话吧,免得他们担心。我……是从陆家偷跑出来的,估计佳禾他们已经急疯了!” 慕司沉回拨过去,按下了扬声器。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陆景墨的声音也随之传了过来,“你和夏灵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刚才从我家跑出去了,现在,在你那儿吧?” 慕司沉瞥了眼一旁的小女人,有些抱歉地说:“嗯,她在我这儿,给你们添麻烦了。” 陆景墨听着他的语气,应该是两个人和好了。 他无语的说:“我拜托你们,既然知道给别人添麻烦,那就好好的,别一天到晚的作!就这样吧,我一会儿会跟佳禾说的。免得她再担心的睡不着觉。” …… 晚上,慕司沉洗漱完出来,夏灵坐在床上,丝毫没有睡意。 “还有话跟我说?” 慕司沉从另一侧上了床,将人搂在怀里,柔声道:“怎么不睡觉呢?” 夏灵清澈如水的眸子望着他,道:“没有你抱着我,我就睡不踏实。我怕一觉醒来,你就没有了。” “傻瓜。” 慕司沉抱她紧了些,道:“我能去哪里?心都在你身上了,人还能跑去哪?” 夏灵娇嗔的瞪了他一眼,道:“那谁知道?万一你慕大律师脾气上来了,又说让我打掉孩子,跟我分手这种话……” ------------ 第420章 夏灵出事了 慕司沉微微一滞,心头涌出几分懊悔,对她道:“不然,你打我一顿,出出气,好不好我绝对不躲避、不还手。直到你出气,好不好?” 夏灵扑哧一声笑出来,道:“我才没有这么暴力!人家,很温柔的!” “灵灵……” 慕司沉低头望着怀里如猫儿一般温顺可爱的女人,道:“我突然我发现,我还没有你一个女孩子勇敢。我也没有想到,你居然会跑来找我。” 夏灵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道:“大概是我爱你,比你爱我要多吧?不过,我真的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你知道如果是以前,我做不到这样的。” “我知道。”慕司沉抱着她,像是怀抱着一个失而复得的珍宝,道:“所以,我会珍惜。灵灵,你只要无忧无虑地待在我身边,剩下的事,让我来想办法,我来操心。” 夏灵认真地纠正道:“不,是我们一起面对!” 慕司沉其实并不需要她做什么,他从来也不想要求她为这段感情做什么。 只要她有这个心,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就这样,两人说着温柔的情话,相拥着睡去。 …… 前几天发生了太多事,以至于夏灵这个觉睡得特别长。 她醒来的时候,旁边的床已经空了。 床头柜上,是他留下的便利贴。 夏灵拿过来,他苍劲有力的字在上面写道:早餐在桌上,要是凉了就用微波炉热一热。在家好好的,我可能晚几天回来,有事给我电话。 她修长纤细的手指触摸着便利贴上的字迹,心底一阵温暖。 幸好,她没有放弃。 与此同时,医院里。 慕夫人见儿子过来了,便问:“那个小贱人的事情,处理好了?孩子处理掉了吗?” “没有。” 慕司沉一字一句地说:“虎毒不食子,我没有办法处理掉我自己的亲生骨肉。” 慕夫人顿时来了火气,怒道:“那你还过来干什么?我告诉你,这女人一天不消失,我一天都不会吃饭。” 护工在一旁忧心忡忡地说:“慕先生,您还是好好劝劝夫人吧?从昨天到现在,她也不让医生输液,也不吃东西,就喝了点水。再这么下去,身体要吃不消的呀。” 毕竟,护工知道,慕司沉是律师。 万一慕夫人因为绝食什么的,在自己手里出个三长两短,慕司沉还不得找她赔死? 护工现在都有点后悔了,就不该看着价格高,伺候一个这么难搞的老太太。 慕司沉叹了口气,道:“妈,您就非要这样逼我吗?这三十年来,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没有反抗过您。但是这次,我不能依您。因为,夏灵是我的底线。” “你!”慕夫人气得浑身发抖,道:“那个小贱人是你的底线,那我是什么?我为了你,受了多少屈辱,好不容易把你抚养长大。你现在却来告诉我,你要跟你杀父仇人的女儿在一起。你对得起你爸爸的在天之灵吗?” 慕司沉不敢去想父亲,他也不知道如果有一天,自己和父亲在天上遇见,父亲会不会原谅他? 慕夫人厉声说道:“除非我死!你一天不把那个小贱人赶走,不让那个小贱人把孩子打掉,我就绝食一天!就算我白养了你,白白为你付出了那么多。算我养了个白眼狼!” 慕司沉面色冷沉,道:“妈,您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也是唯一血脉相连的亲人。您要绝食,我又怎么会无动于衷?” 慕夫人还以为,慕司沉终于妥协了。 毕竟,自己是生他养他,为他忍辱负重多年的母亲。 而夏灵那个小贱人又算得了什么? 可没想到,慕司沉拉了个椅子过来,坐在她旁边,道:“既然您要绝食,从现在起,我陪您一起。我可以把命给您,您要是不想活了,那我陪您。但是夏灵是无辜的,是她教会了我如何爱一个人。或许,我现在学的只是一点皮毛,但我喜欢跟她在一起的感觉。” “你……你说什么?” 慕夫人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 他说,要跟她一起绝食? 要陪她去死? 慕夫人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道:“你威胁我?你是不是觉得,你是我儿子,我会心疼你,我不敢让你陪我受苦?” 慕司沉道:“我相信,您不忍心我死在您面前,就像我也不忍心亲手结束掉我自己的骨肉。夏灵腹中的孩子,是我的,我不能敢做不敢当。如果孝顺和爱情无法两全的话,那我陪您一起绝食。” “随你!”慕夫人忍无可忍的大吼道:“我随便你!反正,我早都不想活了!当初,我就该去死,现在我也就不会看到这么糟心的事了!” 就这样,母子二人谁也不吃饭,无声地对峙着。 …… 另一边。 夏灵根本就不知道慕司沉这边发生了什么。 她还是沉浸在被爱包围的喜悦里。 上午,她想着猫咪还在家,她准备回去把小萌也接过来,然后安心在家等他回来。 不知道慕司沉说要晚几天回来,是为什么? 她想,像他工作这么忙,应该是出差了吧? 就在这时,门铃声响起。 夏灵看到监控视频上,外面站着一个快递员模样的人,带着一个箱子,道:“请问,是慕司沉慕先生家吗?” 夏灵应了声,“哦,是的,你是哪位?” “我是送快递的,请您把门打开签收一下,可以吗?” 快递员说完,夏灵打开了门。 也不知道慕司沉买了什么? 她记得,他没有网购的习惯啊,反而是自己在网上买东西比较多。 然而,她刚把门打开,那个所谓的快递员突然眼露凶光,直接扔掉了手里的盒子。 夏灵吓了一跳,等她反应过来,发现危险,想关门的时候,突然四个男人破门而入。 “你们是谁?” 夏灵大惊失色,问:“你们要做什么?” 刚才那个扮演成快递员的男人,皮笑肉不笑地说:“有人给我们钱,要我们扒光你,录成视频发到网上!你说,是你自己脱啊,还是我们帮你?” 夏灵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她一边往卧室的方向退,一边问:“是谁指使你们来的?她给了你们多少钱,我可以给你们更多的钱。” 为首的男人满脸横肉抽了抽,道:“那可不行。我们江湖人,最讲究诚信。收了人家的钱,就得为人家办事儿!小娘们儿,你要是配合一些,待会儿,也少受点苦。” 夏灵眼看着就快要接近卧室了,只要她快速进去关上门,就可以拿电话报警。 可惜,她的打算还是被那些人看破。 其中一个男人忽然间朝她扑了过去,抱住了她,便朝她脖子上啃。 夏灵愤怒之下,狠狠用手肘撞击他的下巴,又来了个过肩摔,将他打翻在地。 那个男人没想到夏灵是有些身手的,他还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被一个女人的花拳绣腿制服。 剩下几个人犹如老鹰捉小鸡似的,也不忙着对夏灵怎样,反倒嘲笑起了那个被夏灵踹翻在地的男人。 “老五,你这不行啊!一个小娘们儿,就给你打趴下了?” 这个被称作老五的人,听到兄弟们的嘲笑,顿时面露凶光,拿着刀就冲向了夏灵。 而剩下的人,也一拥而上。 他们常年混迹三教九流,都是有身手在身上的。 夏灵虽然会跆拳道,但双拳难敌四手,况且,她的对手,还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 …… 另一边。 白雅慧坐在家里,拿着手机,等待着这些人的回音。 她眸中闪烁着阴戾狠毒的光芒,她就不相信,这一次,那个小贱人还能有这么好的运气? 既然慕司沉爱她,那她就偏偏让慕司沉也尝尝心爱的东西被毁灭的滋味。 既然他们不让她好过,那大家索性谁也别想好过,一起毁灭! 可是,就算是毁灭,她也要让夏灵付出比她多十倍百倍的代价! 她要把这女人赤身裸体,被那么多男人侮辱的样子放到网上,让大家都看到。 他倒要看看,到时候,慕司沉还会不会要这个脏得要命的烂货!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怎么样?” 白雅慧紧张又激动地问:“视频拍到了吗?那女人,现在怎么样了?” 最好是被这帮人折磨死了才好! 可惜,那边传来颤到发抖的声音,“白小姐,她……她怎么是个孕妇?你之前没告诉我呀?刚才,弟兄们说她流了好多血,这……这不会死人吧?” 这个人是那几个派去侮辱夏灵的男人的老大,白雅慧不想暴露自己,引火烧身,所以,才通过这个男人,找到的一些地痞流氓。 白雅慧气急败坏地说:“孕妇就孕妇,那又怎么样?你们该怎么搞就怎么搞,怕什么!我一次性付给了你们二百万,可不是让你们给我这个结果的。” 此时的白雅慧,早已疯魔了,她只想夏灵死! 不仅要死,还得惨烈地死,肚子里的野种,也得跟着死! 可惜,那边的男人哆哆嗦嗦地说:“我们只管报仇,不管杀人,我们可不想摊上人命!白小姐,我把钱退给您,您还是去找别人吧!” “喂!你等一下,你……你还讲不讲诚信?” 白雅慧对着电话骂了半天,可那边,早已经是断线的忙音。 她恨恨地想,不知道夏灵到底有没有被那几个男人轮流侵犯? 不过刚才那人的意思,是不是代表夏灵肚子里的野种没了? 白雅慧激动的心都砰砰直跳,她得不到慕司沉,那她便要让夏灵付出比她多十倍百倍的代价! 否则,实在难削她心头之恨! …… 澜湾名迹。 夏灵趴在地上,紧紧捂着自己的小腹,却仍能感受到,从下面汹涌而出的血。 四肢百骸都是疼的,疼得撕心裂肺,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痛楚。 她拼尽全力地爬到了卧室,颤抖着拿到了床头柜上的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 当时,慕司沉去了医生办公室,想给母亲办出院。 既然慕夫人也不想治疗了,住院也没有意义,至于闹绝食,那就回家闹,他奉陪到底! 可慕司沉却不小心把手机留在了病房里。 慕夫人一看到来电显示是夏灵,她简直怒不可遏,气都不打一出来! 她立刻接起了电话,刚想开口骂她不要脸,可那边却传来了夏灵低弱的喘息声和求救声。“慕司沉……你……快回来……”夏灵的声音带着一丝啜泣和绝望,道:“我……流了好多血……” 慕夫人的骂声梗在喉咙,一时间,有点慌张。 毕竟,她怎么听着对面的声音,像是快死了似的。 就在这时,慕司沉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妈,您拿着我手机干什么?” 慕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慕司沉三两步走上去,将手机拿了过来。 看到是夏灵的电话,他立刻放柔了声音问:“怎么了,灵灵?”可那边,早已没有了任何回音,但电话也没有挂断。 慕司沉心一惊,立刻望向母亲,语气里带着一抹严厉的质问:“您刚才,对夏灵说了什么?您对她说了什么?” 慕夫人一脸茫然地道:“我什么都没说呀!我刚接电话,她就在那边无病呻吟,估计是把我当成你了。” 慕司沉追问道:“那您告诉我,她刚才说了什么?” 慕夫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道:“她就说什么她流血了……” 慕司沉的瞳孔剧烈一缩,下一秒,他直接冲出了门。 慕夫人连忙在身后喊道:“你干嘛去?司沉!那女人一定是骗你的,又耍什么花招来着!” 可惜,走廊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慕夫人知道,儿子又被夏灵勾走了。 这个儿子,真是白养了! 她真的不知道,等她百年之后,该怎么去天上见他的丈夫? …… 慕司沉一路上都在听着手机,可那边虽然没挂断电话,却一直都没有任何声音。 直觉告诉他,出事了! 他一边开车,一边对电话那边说话,“灵灵,你回答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灵灵,你现在是不方便说话吗?旁边有没有其他人?” “我马上就到,你别怕,我很快就到。” 慕司沉说了一路,可对面,却一句回应都没有。 ------------ 第421章 找白雅慧算账 他将车开得飞快,终于到了家。 打开门,眼前这一幕,却让他猩红了眼眶。 地上处处都是血渍,一直拖到卧室。 卧室的门半开着。 他迈着凌乱的步伐走进去,却看见了让他终身难忘的场景。 夏灵昏倒在地上,血染红了她的裤子。 她发丝凌乱,衣服也是乱的。 那一刻,慕司沉近乎崩溃。 他颤抖着手抱起她往外面奔去。 路上开车的时候,他的手,都是颤抖的。 刚到医院,夏灵就被推进了手术室,慕司沉大脑一片空白,心几乎缩成了一团。 可他知道,无论他有多么痛,也抵不过夏灵的十分之一。 慕司沉眼眶猩红,很久之后,才反应过来,立刻给小宋打电话。 他的声音压着愤怒,却还是透着隐隐的杀意,一字一句地说:“你现在立刻去查一下,今天上午从十点到十二点之间,都有什么人去了我家?立刻!查到之后,把这些人找出来,带到我面前,听懂了?” “好的,慕律师。” 小宋有些奇怪,以前慕司沉永远都是胜券在握,气定神闲的,何曾像现在这般慌乱?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慕律师这样紧张到发抖的声音。 也不敢多问什么,小宋立刻出发赶往澜湾名迹。 慕司沉刚挂了电话,手术的门就被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医生,拿了一大堆知情同意书递给他。 “慕先生,请您签一下字。夏小姐现在的情况很不好,而且她的子宫还存在大出血的情况,弄不好,子宫也不一定能保住。” 医生快速地说明了夏灵的情况。 当慕司沉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心头像是被扎了一把刀子,狠狠地痛着。 他迅速了签了字,一字一句地对医生道:“请你们尽全力保大人,我必须要大人完好无损,不可以有任何缺憾,你明白吗?” 因为慕司沉是这家私立医院的股东,与院长也有交情,这次是院长亲自给主刀医生打过招呼的。 所以,面对慕司沉的要求,主刀医生虽然觉得很困难,但她没有拒绝的余地,“好的,慕先生,我们一定会尽力的。” 就这样,慕司沉又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冰冷的走廊上,他颀长的身躯靠墙而立,眸中透着猩红的血丝。 脑海中放电影似的,闪过这几年来,与夏灵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她为了他,从曾经那个娇生惯养、刁蛮任性的大小姐,变成了如今隐忍委屈的样子。 可他到底,却还是没有保护好她。 慕司沉无法想象,如果真的像刚才医生说的,子宫保不住,他日后,该如何面对夏灵? 手机响了又响,是母亲打来的。 慕司沉直接关了机,不想说任何话。 不知为什么,这辈子,他从没有像这一刻,这么怨母亲。 可他不得不承认,最该恨的人,应该是他自己。 这时,医生又出来了,“慕先生,现在血库急缺A型血,必须家属联系A型血的人。夏小姐失血过多,现在需要尽快输上血。” 慕司沉立刻道:“我就是A型血,抽我的吧。” “您?” 医生不是很敢。 毕竟,慕司沉这样的身份…… 慕司沉见医生犹犹豫豫地,当即怒道:“还等什么?抽我的血,你没听见吗?” “哦,好的。” 医生点了点头,道:“那您跟我来血库。” 慕司沉一路跟着医生来到了血库,医生道:“慕先生,夏小姐失血比较多,这次可能会一次性给您抽400cc,抽完会有头晕的情况,要是抽血过程中有任何不适,您一定要告诉我。” 慕司沉冷声道:“抽800吧。” 医生大惊失色,道:“这绝对不行,800cc您身体是受不了的,而且也是违反规定的。这样吧,最多给您抽600cc。而且,我们现在已经向市中心血站请求支援,应该很快就会有A型血送过来。” 慕司沉此时目光狠戾,怒道:“我说800就800,还啰嗦什么,赶紧抽!” 医生只好按照慕司沉的命令,最后抽了800cc的血。 这是慕司沉人生中第一次献血,他以前,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可现在,他却生怕这800cc的血,对夏灵来说不够用。 直到天黑,手术才终于结束。 医生对他道:“慕先生,很遗憾,孩子没有保住。但是,夏小姐的手术很成功,子宫出血也止住了,所以,子宫保住了。” 慕司沉终于长长地松了口气,他甚至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夏灵被护士从手术室推出来的时候,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 慕司沉立刻跟上了平车,紧紧握着她的手,跟着她一起到了病房。 他问医生:“她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 医生道:“至少要麻药完全过去之后。您放心,夏小姐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好,谢谢你们。” 医生走了,慕司沉坐在床边,深深地凝望着昏睡在床上的女人。 他欺负了五年的女人。 他以前是那么恨她,恨不得她和她父亲越凄惨越好。 可现在,她就是这么惨的出现在他面前,他却恨不得自己可以代替她承受这份痛。 就在这时,小宋的电话打来了。 慕司沉立刻出去接了起来,“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小宋凝重地说:“慕律师,我查过监控了,今天早上十点半的时候,有五个混混伪装成快递,骗夏小姐开了门,然后对夏小姐施暴。我现在已经把他们全部抓住控制起来了,还没有交给警察。” 慕司沉的声音阴沉到极点,“对,先别交给警察,我要亲自去问他们。对了,有没有问出幕后主使是谁?” 小宋回道:“我问了,他们供出来一个一个叫九哥的人,我查了一下,也就是江宁路那一带的混混头子。按说,这个九哥跟夏小姐是没有任何交集的,不该对夏小姐下手。可现在,这个九哥应该已经知道出事儿,躲起来了,我暂时还没有找到他的下落。” “那就继续找。” 慕司沉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必须要把这个人给我找到,暂时先别报警,我要亲自问他们话。” 要是就这样把他们几个交给警察,关个几天又放出来,那简直是太便宜他们了。 想到昨天夏灵那凌乱的衣衫,慕司沉简直不敢想象,这些畜生究竟对夏灵做了些什么? 打完电话,慕司沉又回到了病房。 他守了她一整夜,终于,在第二天上午,她醒了。 当慕司沉听到她痛苦的呻吟声,握住了她的手,道:“灵灵,我在。” 夏灵艰难地张开眼皮,昨天发生的一切如潮水一般涌入脑海,她的目光中充满了恐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灵灵,是哪里不舒服吗?” 慕司沉握着她冰凉的手,柔声道:“告诉我,现在哪里不舒服?我去找医生来。”夏灵缓缓转过头望向他,问:“我们的宝宝,是不是……?” 她不忍说下去,这样的事实对她来说,太残忍了。 慕司沉蹙了蹙眉,艰难地开口道:“灵灵,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他的回答,已经让她明白,宝宝真的没有了。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缺奇迹,只是奇迹没有落在她的身上而已。 夏灵没有哭闹,只是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眼中积聚着泪水,自眼角肆无忌惮地往外涌。 记得当慕司沉决定接受这个孩子的时候,她就每天盼望着这个孩子的降临,她无数次的幻想过,这个宝宝会是男孩儿还是女孩?他的长相会像慕司沉多一些,还是像自己多一些? 她幻想过无数可能,可她没想过,这个孩子也仅仅只在她的身体里呆了两个多月。 “灵灵……” 慕司沉心疼地擦拭着她眼角的泪,道:“相信我,等你养好身体之后,我们还会有的。” 可夏灵的眼泪却越来越多。 她知道,这件事不该怪慕司沉,跟他没有关系。 可是,她莫名的就是很抵触他,不想理他,不想跟他说任何话。 她哽咽着道:“你能不能先出去?我想见佳禾,你能不能让佳禾来陪我?” 慕司沉微微一顿,终究,还是点了点头,道:“好。” …… 叶佳禾接到电话的时候,就立刻赶过来了。 当她得知了昨天发生的事,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急得赶紧拉着陆景墨出门,将三个孩子都放在了家里,交给张妈和月嫂。 路上,她不停地催促陆景墨,“再快一点!陆景墨,马上你去找一趟慕夫人,一定是她做的!她那么恨夏灵,一定是她!” 陆景墨安抚道:“你先冷静点。别忘了,恨夏灵的人,不止慕夫人一个,还有白雅慧呢。我觉得,慕夫人哪怕再不喜欢夏灵,也不会用这样的手段,白雅慧倒是更有可能。” “白、雅、慧!” 叶佳禾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这女人千刀万剐。 终于,到了医院,叶佳禾冲进了病房。 望着病床上虚弱的夏灵,她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灵灵,你怎么样了?” 叶佳禾蹲在她床边,呜咽着道:“对不起,我现在才知道这件事,昨天你手术我都不在你身边。” 夏灵有气无力的开口道:“你让他们出去吧,佳禾,我只想跟你一个人呆着。” 叶佳禾没想到,现在,夏灵就连慕司沉都不要了。 现在的她,得多失望,多绝望呢? 慕司沉听到夏灵的话,深邃的眸子闪过一抹忧郁,还是转身走出了病房。 他刚出去,就听到病房里传出来的痛哭声。 那是夏灵压抑已久,崩溃至极的哭声。 他站在走廊尽头,满脸阴郁。 陆景墨走到他身边,递过去了一支烟,“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你妈妈和白雅慧,都有可能这么做。” 慕司沉接过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的面孔,格外阴沉。 几秒钟之后,他掐灭了烟,对他道:“麻烦你和叶佳禾了,帮我照顾一下夏灵,我出去一趟。” “喂!都这时候了,你去哪儿?” 陆景墨在后面喊,可慕司沉已经步伐匆匆的走进了电梯。 …… 白家。 慕司沉面色冷沉,眸中带着逼人的寒意,问:“白雅慧呢?” 白威和白夫人面面相觑。 自从自己的女儿受了轻伤之后,便神经兮兮的。 最近,又开始流连酒吧之类的娱乐场所,夜夜不归家。 若是以前,白家夫妇肯定会管的,可现在,他们知道白雅慧心情不好,也就由着她了。 白威没想到,好久不见的慕司沉,却会亲自到白家,看起来,怎么还有一种兴师问罪的意思? “你不是已经跟我们雅慧解除婚约了?既然如此,你还来我们白家找她做什么?” 白威不耐烦地说:“我们雅慧不在家,你有什么事,就跟我们说吧!” 只见慕司沉径直坐在了沙发上,冷声道:“打电话,让她回来,现在就打,当着我的面。” 白夫人实在看不下去了,怒道:“慕司沉,你不要欺人太甚!我们白家知道招惹不起你,你说要退婚,我们也如你所愿了。现在,你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慕司沉一字一句地说:“我的人现在就在警局门口。白总,非要我把你们白氏的那些黑帐交给警察吗?” 白威心下一惊,咬着牙道:“好,我打!” 慕司沉冷声交代道:“不要告诉她我在这儿,就说你们找她。” 白威一头雾水,哆哆嗦嗦的拿起手机,给白雅慧打了电话。 …… 二十分钟后,白雅慧回来了。 刚进门,她就不满的抱怨道:“爸,您这时候让我回来到底是干嘛啊?我还没玩儿够呢……” 话刚说到一半,当她看到沙发上一脸阴郁的男人,白雅慧吓傻了眼。 难不成,九哥被慕司沉找到了? 不应该啊。 她明明给了他不少钱,让他出去躲躲。 既然如此,慕司沉是如何知道是她的? 白雅慧强撑着情绪,让自己表现的理直气壮一些,道:“慕司沉,你来找我干嘛?我们现在,不是已经没有关系了吗?” 慕司沉一字一顿地说:“如果你要不找人对夏灵施暴,我的确不会再过来找你了。” “什么施暴?我不知道啊。” 白雅慧立刻否认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说我施暴,你有证据吗?有本事,你把证据拿出来啊!” 慕司沉唇角挽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对他道:“你觉得,我需要证据吗?” 白威和白夫人一头雾水,虽然他们不知道前因后果,但还是向着自己女儿说话。 白威驳斥道:“慕司沉,我们雅慧天天都在家,什么时候对夏灵施暴了?我们白家到底是招你惹你了?这连婚都退了,你居然还要在我们雅慧头上扣屎盆子!我告诉你,除非你有证据,否则,我一定请律师告你诽谤!” 就在这时,突然几个保镖闯进了白家。 白威愣住了,白夫人大惊,问:“你们是谁?” 慕司沉给保镖递了个眼色,很快,两个保镖就钳制住了白雅慧。 白威大惊失色,怒吼道:“慕司沉,你这是要干什么?你们放开我女儿?” ------------ 第422章 慕夫人妥协 白威刚想上前救女儿,剩下三个保镖就制住了他和白夫人。 白雅慧这才知道害怕,她语无伦次的说:“慕司沉,你疯了吗?你这是私闯民宅,你一个律师,难道想知法犯法吗?” 慕司沉没有理会她,而是对白威和白夫人道:“要是还想见到你们女儿,那就给我好好在家呆着,别兴风作浪。要是你们不想再见到她,那尽管去报警。”说完,他径直向外走去。 白雅慧也被两个保镖拖着跟上了他。 这下,白雅慧才知道怕了。 她不停的回头大呼,“爸,妈,救我啊!你们要救我!” “雅慧,雅慧!” 白夫人哭的撕心裂肺,想追出去,却被保镖拦了下来。 白威吓坏了,拉着老婆,道:“走,我们去找慕夫人。慕司沉疯了,现在,只有慕夫人能治得住他!” …… 另一边。 慕司沉一路将车开到了云端会所,商元浩事先已经得到了消息,叶佳禾也将事情告诉了他。 而商元浩一向都是讲义气的人,他对慕司沉道:“那五个混混已经被关在地下室里了,这女人,怎么处置?” 慕司沉眼中没有一丝温度,道:“把她跟那些男人关在一起。我夜里再过来审他们。” 商元浩点点头,道:“人关在我这儿,就放心吧。对了,那个叫九哥的,本想偷渡出国,被我的人在码头发现。应该也快到了!” 慕司沉跟他道谢:“嗯,麻烦你了。” 商元浩挥挥手,道:“说这个就见外了!夏灵那姑娘我见过,以前她没少照顾我妹妹。现在,她有难了,我出份力,那是应当的!” 就在这时,照顾慕夫人的护工给慕司沉打了电话。 慕司沉接听之后,电话那边很嘈杂。 “慕律师,不好了,医院里突然来了一对夫妇来找夫人,进来就跪下又哭又闹的。好像是让夫人帮他们救什么人?夫人吓得不轻……您快过来一趟吧!” 慕司沉一听就知道,肯定是白家夫妇过去了。 他们除了去求慕夫人,也没有其他办法。 慕司沉道:“你把电话给他们。” 护工只好听从吩咐,将手机按下了扬声器,让白家夫妇听见。 “好了,慕律师,您说吧。” 护工吓得不轻,生怕慕司沉没有办法说服这两夫妻。 可没想到,慕司沉就只有一句话:“要想你女儿活着回去,就立刻离开我妈的病房,我只给你们十秒钟的时间。一、二、三……” 还没有数到十,就听到护工松了口气的声音,道:“慕律师,他们已经走了。” “我知道了。”慕司沉叹了口气,问:“我妈怎么样?吃东西了吗?” 护工叹了口气,道:“还是不吃饭。夫人非要见您,现在一直在哭。” “好,我知道了。” 慕司沉满心的疲惫,应了声。 临走时,他对商元浩道:“商哥,给你添麻烦了。” 商元浩道:“哎,都是自己人,你快去处理你自己的事吧!这几个家伙,我会帮你看管好的,随时等你过来问话!” 慕司沉从云端会所离开,便去了慕夫人所在的医院。 因为,他也没有办法确定,到底是白雅慧对夏灵下的手,还是慕夫人对夏灵下的手? 又或者,是她们俩合谋的? 这样的认知,让慕司沉握着方向盘的手越来越紧。 如果真的是母亲做的,这让他将来如何面对夏灵? 此时的慕司沉,心里乱极了。 终于,到了医院。 慕夫人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拉着护工哭诉:“你说,我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儿子是这样的儿子,又差点跟白家这种无赖做了亲家!我怎么还不去死?” “夫人,您想开点儿吧,我觉得慕律师很孝顺啊。”护工只好安慰道:“慕律师对您又好,又那么有能力,赚钱也多,您都不知道被多少人羡慕呢!” 慕夫人委屈的说:“有什么可羡慕的?哎,算了,我们家的事儿,你不知道!” 这时,慕司沉走了进来,对护工道:“你先出去吧!” 护工走后,慕夫人质问道:“你到底把雅慧怎么了?白家人说,你把白雅慧绑走了?你这是犯法的呀!你说,你现在到底是想干什么?” 慕司沉站在床边,一动不动的看着母亲,道:“我想干什么,您难道不知道?白雅慧做的那些事,您一点都不知道吗?” 慕夫人一愣,疑惑的问:“什么事?她……做了什么?” 慕司沉冷冷说道:“夏灵的孩子没有了,您满意了?” “什……什么?”慕夫人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是说,夏灵的孩子没有了?” 搞了半天,昨天并不是那个女人虚张声势,而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 慕司沉冷笑了声,道:“难道,这不是您想要的结果?” 慕夫人还是第一次被儿子这样质问,尤其是现在的慕司沉,仿佛一个陌生人,再也不是曾经那个孝顺懂事的儿子了。 她一阵心寒,虽然心里埋怨儿子对自己的误解,可她还不是想让他们母子的情分,因为一个夏灵而变得生疏。 “司沉,我这把年纪了,没必要说谎。”慕夫人无奈的说道:“虽然我的确对夏东天恨之入骨,对夏灵也厌恶至极。可我的确没有做过伤害夏灵孩子的事情。还有,你到底把白雅慧怎么了?为什么白家夫妇急成了这个样子?” 慕司沉是了解母亲的,慕夫人以往每次说谎或者有事瞒着他,他都能一眼识破。 现在,慕夫人明显是不知道夏灵的遭遇。 见慕司沉面色冷沉,什么话都不说,慕夫人叹了口气,道:“司沉,虽然白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可是在订婚这件事情上,的确是你做的不对,是我们对不住白家。雅慧到底是犯了什么错,你就把人给带走了?好歹,你要跟白家解释一下吧?” “她犯了什么错?” 慕司沉冷笑了一声,语气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她找了几个地痞流氓去侵犯夏灵,不仅如此,还让他们录像,想让夏灵身败名裂。夏灵腹中的孩子,就是在她反抗的时候,被那些人伤到的。” 慕夫人大惊失色,完全不敢相信,这会是一个名门淑媛做出来的事情。 “你确定吗?”慕夫人语重心长的劝说道:“万一误会了雅慧,那咱们欠白家的就更多了!” 慕司沉凌厉的目光沉沉的望着慕夫人,道:“如果您没有说谎,这件事确定跟您没有关系的话,那就只可能是白雅慧做的!” 慕夫人一听,连忙道:“我绝对没有参与这件事。” 不管怎么样,总不能让儿子把这个账算到她的头上。 可想到白家夫妇的请求,慕夫人叹了口气,道:“那你到底准备怎么处置白雅慧?” 慕司沉冷冷的说:“这您就不用管了。” 就在这时,慕夫人的主管医生走了进来,道:“慕律师,夫人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再这么下去,恐怕身体也受不了。而且,不吃东西也不输液,住院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慕夫人顿时有些尴尬,毕竟,虽然她很想继续以死明志,可现在很明显,夏灵流产的事对慕司沉打击太大了。 如果现在自己再继续添乱…… 慕夫人觉得自己现在有种骑虎难下的意思,虽然现在她却是饿的不行了,可若是自己主动说要吃东西,会不会太丢脸了? 就在慕夫人纠结着该怎么办的时候,慕司沉开口道:“妈,现在我已经被夏灵的事弄的焦头烂额,如果您还顾念我们的母子情分,就照顾好自己,少让我操点心。就这样吧,我走了!” 慕司沉扔下一句话,就这么离开了。 慕夫人愣了半天,完全转变不过来。 毕竟,这是儿子从小到大,三十多年以来,第一次用这种态度对她。 一时间,她既心酸,又害怕。 完了,慕司沉的心现在全都在夏灵那儿了,根本就不管自己的死活。 就算她绝食,也丝毫影响不了慕司沉。 慕夫人百感交集,自己辛苦养大的儿子,就要被夏灵那个小贱人夺走了。 可夏灵又偏偏是夏东天的女儿。 若是慕司沉真把她带回家来,真要娶她进门,那自己,一定会用死来跟丈夫谢罪。 还有这个白雅慧,也是没事找事,非要用这种方式害夏灵流产,慕司沉倒是差点把这个黑锅扣在自己头上了。 慕夫人越想越生气,现在的局面这么乱,显然,自己就算继续绝食下去,也丝毫唤不醒儿子的孝心了! 这时,护工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说:“夫人,您还是吃点东西吧。刚才慕先生走到门外,差点没站住,倒在地上。” “什么?” 慕夫人大惊失色,追问道:“怎么会这样?那他现在走了吗?” 护工叹了口气,道:“走了。我刚才扶住他,看他嘴唇都发白,想必,是他陪着您一起绝食,体力不支吧。” 慕夫人别提多紧张了,赶紧拿着手机,给慕司沉打去了电话。 “司沉啊,是妈妈不好,妈妈现在就吃饭,你也赶紧去吃点东西。”慕夫人现在只求儿子能平平安安的,什么也顾不上了,连忙道:“不管发生什么事,身体才是第一位的。你要是有个什么好歹,妈以后可怎么下去见你爸爸呀?” 慕司沉听到母亲愿意吃饭的消息,这才淡淡松了口气,道:“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您注意身体,最近……我可能没有办法经常去看您了,有事您给我打电话。” 慕夫人虽然心里难受,可也不敢再说什么。 毕竟,她刚才感觉慕司沉提起白雅慧的时候,仿佛想杀人一样。 想必,夏灵流产的事情,对他打击不小。 这种时候,作为母亲,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给儿子添乱的事情了。 慕夫人只好作罢。 不过,夏灵没了他们慕家的血脉,也算是件好事,省得以后纠缠不清的。 …… 慕司沉来不及吃饭,就先赶回了医院,想看看夏灵现在有没有好一些? 陆景墨和叶佳禾没有走。 叶佳禾依旧在病房里陪着夏灵,而陆景墨百无聊赖的坐在走廊里等老婆。 慕司沉站在门口,往病房里看了一眼,幸好,夏灵还愿意跟叶佳禾说话。 见慕司沉回来,陆景墨无语的说:“你可算是回来了!夏灵这个样子,你还乱跑什么?我和佳禾怎么就摊上了你俩这样的朋友?” 慕司沉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疲惫。 他淡淡地说:“对不住了,让你们跟着担心。” 陆景墨一愣,这……不狡辩,不嘴硬,就这么认错了,哪里是慕司沉的风格啊! 这时,他才发现慕司沉靠在椅背上,额头上渗满了密密麻麻的汗。 “你怎么了?” 陆景墨心一惊,问:“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慕司沉蹙了蹙眉,道:“你别大惊小怪的,我就是有点累。” 这时,一个护士经过他身边,看到慕司沉的情况,紧张的说:“哎呀,慕先生,您……是不是昨天献血太多,体力不支呀?” 慕司沉轻描淡写地说:“我没事,就是有点头晕。对了,你们这有没有葡萄糖?” “有,我现在去给您拿,您等一会儿。” 护士匆匆忙忙的去拿葡萄糖了。 陆景墨听着他们的对话,云里雾里的,他紧张的问:“刚才那个护士什么意思?你献血了?给夏灵献的?” “嗯。” 慕司沉淡声解释道:“她昨天失血过多,医院血库里没有A型血,恰好我是A型的。” 陆景墨惊讶的说出话来。 就这,还想报复夏东天呢? 报复的把自己都报复进去了! 这时,护士拿来了一瓶葡萄糖水。 打开之后,慕司沉猛灌了进去。 护士走后,陆景墨担忧的问:“你妈妈那边怎么样了?之前听说,老太太闹绝食了?” 慕司沉忽然勾了勾唇角,似乎还带着几分得意,“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喝葡萄糖水?这两天我也没吃饭,灵灵又出了这种事,刚才开车过来的路上,我差点昏过去。” “你……你跟你妈一起绝食?” 陆景墨忍不住骂道:“你现在还知道自己是谁吗?你是不是疯了你?又是献血,又是绝食,你以为你有几条命让你作啊!” 慕司沉耸耸肩,道:“没办法,两边没一个省心的。不过幸好我妈看到了我的决心,现在这种时候,她也不敢继续逼我,刚才还给我打电话,已经吃饭了。” 陆景墨没想到,慕司沉真通过这样的方式,将慕夫人的决心镇压了下去。 他不禁有些佩服慕司沉,感慨地说:“司沉,你做的,比我好。” 慕司沉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道:“你是说,以前你和叶佳禾的事?说真的,我要是你,我早都看破汪柔那点伎俩了!不过你现在不是儿女双全,老婆在侧,也算是圆满了。不像我……” 慕司沉知道,事情远远没有结束,未来要面对的,会更多。 陆景墨默默的想,男人,都不容易啊! ------------ 第423章 我要她! 这时,叶佳禾从病房里出来,脸上挂满了失落。 慕司沉连忙站起身,问:“她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叶佳禾叹了口气,道:“刚才我劝了她好久,可她还是难受得要命。刚才哭累了,睡着了,我才出来。” 慕司沉沉默着,什么都没有说。 叶佳禾瞥了他一眼,道:“慕司沉,我知道,这件事不是你的错,灵灵她也知道。我们都知道,你为了灵灵也做出过努力。但不管怎么样,根本原因还是因为你,她才被伤害,被侮辱。如果你真的心疼她,就放她走吧。” 慕司沉的身子微微一震,眸中闪过一抹异样的情绪。 陆景墨见状,连忙对叶佳禾道:“现在刚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说这些干嘛?这种事,还是让夏灵自己决定吧,你不要替她做决定。” 叶佳禾眼圈红了,心疼地说:“可是,那个傻丫头自己做了什么决定?我每次劝她离开他,她都听不进去。” 说到这儿,她的语气近乎于请求,对慕司沉道:“夏灵她太爱你了,如果你不先开口,她哪怕被伤到体无完肤,她也不会主动离开的。可她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女孩儿,只要你开口,你绝情一些,不要回头,她绝对不会死缠烂打。慕司沉,我拜托你了,你和夏灵或许谁都没有错,但你们不合适。” 慕司沉依旧沉默,只是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了起来。 陆景墨是知道慕司沉在这段感情里的付出的,他生怕叶佳禾这番话火上浇油,便将叶佳禾拉到身边,道:“这事儿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回去再跟你好好说。我们也出来这么久了,小宝该吃奶了。” 说着,他就拉着叶佳禾往电梯口走去,还不忘对慕司沉道:“你照顾好夏灵,我们改天再过来。” 直到进了电梯,叶佳禾都很生气。 “你一直拉着我干嘛?我刚才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叶佳禾愤愤地看着他。 陆景墨一字一句的道:“我就是让你不要再说下去了!慕司沉跟夏灵之间的事,你知道的太少。你只知道夏灵很爱慕司沉,但你知不知道,慕司沉为了夏灵违抗母亲,跟慕夫人一起绝食,为了夏灵献了远超标准量的血?还有……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 陆景墨终究没有将那个最大的秘密说出来,毕竟,要是叶佳禾知道了慕司沉当初把夏灵困在身边的目的是报复,说不定,她能立刻去跟慕司沉拼命! 虽然陆景墨解释了这么多,可叶佳禾丝毫没有动容。 她道:“迟来的深情比草贱!要是他真喜欢夏灵,他们在一起已经五年多了,他给了夏灵什么?唯一的孩子,也被他的未婚妻害死了。不仅如此,夏灵说那些人差点把她给……” 叶佳禾不忍心说下去,提起这个,她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陆景墨不能忽然一惊,神秘兮兮地问:“那夏灵到底有没有被……那什么啊?” 叶佳禾责怪地瞥了他一眼,道:“她现在的状态那么差,我怎么敢问她这些?” 陆景墨感慨道:“坏了坏了,也不知道司沉心里是怎么想的?要是那些人真对夏灵做出了什么事儿,他说不定真的会杀人!” 叶佳禾闷闷地说:“应该不会。现在白雅慧和那几个小混混都被关在云端会所的地下室里。只要有我哥在,他不会由着慕司沉做违法的事。” …… 另一边。 慕司沉坐在夏灵的床边,静静地望着脸色苍白如纸的女人。 她闭着眼睛,即便睡着了,那对柳眉依旧紧紧地皱着。 慕司沉心疼地伸出手,轻轻将她脸颊的碎发拨到耳后,柔声道:“灵灵,对不起……” 他知道,她听不见。 可是,只有在她熟睡的时候,他才有勇气开口跟她道歉。 当她醒着,用那凄怨、破碎的目光望着他时,他真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剩下无限的悔恨。 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或许,他真的会像叶佳禾说的那样,放她走。 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慕司沉的目光就这么落在她脆弱又苍白的脸上,久久没有移开。没过多久,夏灵从噩梦中惊醒,她尖叫出声,也令慕司沉的心脏跟着揪了起来。 “灵灵,别怕,我在。” 他握着她的手,不停地安抚她。 夏灵微微张开眼睛,看到是他,便问:“佳禾呢?” 慕司沉微微一顿,叹了口气,道:“灵灵,佳禾也有家,她不能二十四小时在这里陪着你。但是我一直都在,我不会离开。” 他希望,她一醒来,找的是他。 而不是他明明在这里,她却视而不见,只想跟他拉开生疏的距离。 慕司沉柔声道:“灵灵,让我陪着你,好不好?我会照顾好你,一定。” 夏灵什么也没说,只是睁着空洞的眸子,无悲无喜。 慕司沉心中的懊悔和担忧涌了出来,他宁愿夏灵像以前那样,跟他闹,又或者骂他。 可是,她都没有。 慕司沉抚了抚她的脸颊,道:“饿不饿?我让家里阿姨给你煮点粥?” “我不想吃。” 她动了动唇,将脸移向另一边,显然不想再多说一句话。 慕司沉这次却没有由着她,而是道:“还是喝一点吧,我现在就给周姨打电话,让她熬点粥送过来。” 夏灵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 这样的沉默,让慕司沉有些无力。 病房里安静得要命,仿佛连一根针掉下来的声音都能听到。 没过多久,病房的门被敲响。 “进来。” 慕司沉以为是周姨送粥来了,又或者是护士过来吊水。 可没想到,进来的人,却是慕夫人。 “妈?” 慕司沉惊讶极了,问:“你怎么来了?” 慕夫人手里拎着保温壶,道:“我听说夏小姐出事儿了,我理应来看看的!毕竟,也是我们慕家的血脉。” 说着,她将手里的保温壶递给慕司沉,道:“这是我让女佣熬的补品,你让她喝一些吧。你自己也喝点,别把身子累垮了。” 夏灵麻木的眼神这才有了一丝波澜。 她缓缓望向慕夫人,不是很相信,她会这么好心。 她总感觉,慕夫人亲自过来,总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意思。 慕司沉也同样觉得母亲的举动太过奇怪。 毕竟,慕夫人对夏灵的仇恨,他比谁都清楚。 生怕慕夫人会影响到夏灵的情绪,又或者她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因此,慕司沉对母亲道:“妈,您跟我出来一下。” 就这样,慕司沉和慕夫人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 一出病房,慕夫人就说:“司沉,妈已经吃饭了,也吃药了,你呢?你千万别饿着自己,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知道吗?你到底吃饭没?你这脸色怎么还是这么差呢?蜡黄蜡黄的。” 慕司沉敷衍地说:“我吃过了。您没事的话,就先回去吧。这几天,的确是有点乱,我没有休息好。” “司沉……” 慕夫人叹了口气,欲言又止地说:“你不是说白雅慧找了好几个小混混去家里?那他们……有没有把夏灵给……那什么?” 慕司沉立刻打断了母亲,“妈,您到底是什么意思?” “妈也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告诉你,这次的事情吧,你得这么想……”慕夫人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反正你自己也明白,你跟夏灵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正好她孩子也没有了,你们之间更没有什么纠葛了,还不如就趁这次,做个了断。” 慕司沉脸色一变,冷冷地说:“您说完了吗?但我告诉您,我不可能放弃她。这个孩子,因为是夏灵为我生的,我才会珍惜。但是,我把夏灵留在身边,并不是因为这个孩子。我爱她!” “你!” 慕夫人虽然已经对这样的答案不惊讶了,可她还是忍不住说道:“你知道那些混混都是些什么人啊?万一那些人有艾滋病呢,脏不脏啊?咱不说别的,就说现在那么多人把她给……给那什么了,你心里就一点都不嫌她?” 慕司沉的心紧紧缩着,微痛的感觉渐渐放大,蔓延至全身。 其实母亲说的这些,他当时回到家,看到眼前的场面时,就已经想到了。 但是后来,他又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 他硬生生地将那种想法压制在心里,绝不让它们冒出头。 他宁愿,什么都不要想,他不想知道答案! “儿子,妈这次求你了,你就听妈一句吧!”慕夫人拉着儿子的臂膀,央求道:“等她好了,你给她一笔钱,让她走吧。她连孩子都流产了,那些人肯定是对她做了那种事,她……” 慕司沉突然开口,眸中透着坚定和决绝,淡色的薄唇吐出了三个字,“我要她!” “什……什么?” 慕夫人大惊失色,没想到,儿子为了夏灵可以不介意上一辈的仇恨,现在就连夏灵失身,他都可以接受。 她急哭了,哽咽着道:“司沉啊,再这么下去,你会被她给害死的!” 慕司沉背过身去,留给母亲一个凉薄的背影,“请您回去吧。” 慕夫人劝说无果,忧心忡忡的离开了。 当慕司沉重新回到病房时,却发现夏灵就站在门口。 小女人的眼睛湿漉漉的,又红又肿,无辜又脆弱的望着他。 慕司沉心一惊,立刻将她打横抱起,快步往床上走去。 他猜到,夏灵刚才大概是听见了他与慕夫人的谈话。 慕司沉生怕那些话,伤到夏灵。 可没想到,他刚把夏灵放到床上,便听见她颤抖的声音问:“你……有没有什么话,要问我?” 慕司沉微微一顿,他知道,夏灵指的是什么? 但是,他打算问,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想问。 这样的问题,不仅会伤害到夏灵,揭开它的伤疤,也会让他自己难受。 良久的沉默之后,慕司沉牵了牵唇角,道:“我没有什么想问你的。” 夏灵哽咽着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小声道:“你妈妈刚才说的那件事,你不想知道答案吗?” 慕司沉伸手轻抚着她的头发,柔声道:“那我刚才给我妈的回答,你不是也听见了吗?夏灵,我不管那件事的答案是什么,我要你,这一点,绝不会变。我只要你,听明白了吗?” 他话音刚落,夏灵心中的防备和壁垒顷刻崩塌,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抱紧了他。 慕司沉的呼吸一滞,只觉得,他的夏灵,好像又回来了。 夏灵将头埋在他颈间,哽咽着道:“我不脏,他们没有碰到我,如果他们真的碰了我,我会直接去死。” 慕司沉不停的轻抚着她的背,安抚道:“我知道,我知道了。我们不说这个了,好吗?我相信你。” 在他温柔的安抚下,夏灵的情绪才终于平静下来,那双麻木而又绝望的眸子,终于有了一丝光。 她深深的望着慕司沉,问:“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吗?” “当然了。” 慕司沉将周姨送来的粥打开,道:“医生说你现在只能吃些清淡的,我妈送来的这个太油,你不能吃。你乖乖听话,把身体养好了,以后,我们想生几个都可以,嗯?” 慕司沉就这样哄着她,喂她喝完了粥。 夏灵昨天刚做了手术,身体还很虚弱。 可她天生爱干净,慕司沉怕她不洗漱睡不好,便亲自去帮她接了水,给她擦脸,洗脚。 夏灵坐在床边,一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小声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慕司沉却将她白嫩的脚丫放在水里,轻轻帮她洗着。 夏灵觉得自己的心都在颤抖,她望着蹲在水盆边,专注着帮她洗脚的慕司沉,心里却很温暖。 就算她受了很大的伤害,但是,有他在,她真的很踏实。 以前,她从未想过,慕司沉这样高高在上的男人,会为她做这样的事情。 她更没想到,终有一天,也会有一个男人为了自己,去违抗母亲。 记得之前慕司沉曾经说过,他妈妈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但是今天,他亲耳听到他对慕夫人说的那些话,她的心,也终于融化了。 后来,夏灵睡着了,慕司沉听见她匀促的呼吸声,那颗心才渐渐放下。 不过,看着她胳膊和脸上的淤青,男人眼中弥漫着浓浓的恨意和阴沉。 他轻手轻脚的离开了病房,临走时,还叮嘱护士照顾好夏灵。 是时候该找白雅慧和那几个欺负夏灵的混混算账了! ------------ 第424章 让白雅慧比死还难受 云端会所。 慕司沉大半夜的过来,商元浩自然知道是什么事。 会所上面,灯红酒绿,歌舞升平。 可地下室里,却是一片惨叫声。 按照慕司沉的吩咐,那几个混混被打得嗷嗷直叫,悔不当初。 而白雅慧跟他们关在一间屋子里,虽然暂时没有人对她动手,但她双手双脚都被绑着,他们还逼着她看这些人被打的凄惨模样。 慕司沉走过来,对那几个打手道:“先别打了,我有话要问他们。” 与此同时,小宋和几个保镖又压着一个人过来了。 将这个五花大绑的中年男人往白雅慧面前一扔,吓得白雅慧瞪大了眼睛。 小宋对慕司沉道:“这就是九哥。白小姐就是通过这个人,买通了这几个小混混,欺负夏小姐的。” 九哥此时已经吓得尿了裤子,他虽然是混混里的头子,可说到底,也就是个小流氓,哪里见过道儿上有名声的人? 而眼前这些人,一看,就是道儿上混得开的。 慕司沉狠狠踹了他一脚,对白雅慧道:“认识他吗?” 白雅慧瑟瑟发抖,现在,她已经见识到了慕司沉的厉害和狠辣,若是自己承认了,这男人今天,还不得扒了她的皮? 因此,她连忙摇头,道:“不认识!我不认识他!” 九哥立刻反驳道:“你这臭娘们儿,你怎么能说不认识我?是你给了我二百万,让我雇几个弟兄去搞夏灵,还让我们拍照片拍视频,以后发到网上!难道,你还想抵赖?” 白雅慧不小心扫到慕司沉的眸子,她只觉得此时,这男人的目光就像一把刀,仿佛要将她活剐了似的!她浑身发抖地说:“司沉,你别听他胡说,这个人,他是胡说八道的!我求求你,你把我放了吧,我爸妈要是找不到我,他们会报警的!” 九哥现在后悔得捶胸顿足,自己怎么能要了白雅慧的钱,去惹上大人物的女人呢? 他生怕被报复,便和白雅慧开始了狗咬狗,“我胡说?白小姐,你给我的转账记录还在呢!你都没有告诉我们那位小姐是个孕妇!你要是说了,借我们几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做这种一尸两命的事情啊!” 白雅慧眼看着自己逃不掉了,她脸色惨白,惊恐地望着慕司沉。 慕司沉漆黑的眸光如同地狱般冰冷。 他走过去,俯身,一把将她的头发往后扯,迫使她看着自己。 “啊!” 白雅慧痛得尖叫出声,只觉得头皮都快要被他扯下来了。 男人阴沉冷厉的声音传入她耳中,“白雅慧,你放心,你爸妈不敢报警。当然,我也不会报警。” “你……你不会报警?” 白雅慧不敢相信,慕司沉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她? 可没想到,接下来的话,却让白雅慧脸上血色全无,恨不得磕头求饶。 只听慕司沉一字一句地说:“既然你能想得出这么绝妙的方法,那你总得自己尝尝自己的计划有多妙吧?不然,多可惜?” 男人声音平静,但是,没有一个字都让白雅慧不寒而栗。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哆哆嗦嗦地问:“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慕司沉勾唇冷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随即,他走到那几个小混混面前,厉声问:“你们对夏灵做了什么?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否则,今天你们的阳寿就算到头了。” “我们错了,我们错了!” 那几个小混混齐刷刷地跪在地上给他磕头,痛哭流涕地说:“我们没来得及对夏小姐做什么,就是在跟夏小姐拉扯的过程中,不小心踢到了她的腹部,她就就就……” 慕司沉的眼神已经不能用阴沉来形容了。 他点了点头,把小宋叫过来,低声在小宋耳边吩咐着什么。 只见小宋的脸色突然一变,随即,还是答应道:“好的,我知道了,慕律师。” 他心里暗暗感叹,慕律师狠起来的时候,是真狠啊! 可白雅慧,也是不亏,活该!谁让她动了慕律师心尖子上的人? 商元浩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见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他拍拍慕司沉的肩,道:“看你今天也是够辛苦的,走,到旁边房间,喝两杯。这边交给我手下的弟兄就够了!” 说着,他将慕司沉带到了旁边的房间,手下早就拿来了酒和菜。 而小宋根据慕司沉的吩咐,拿来了药,对手下道:“把这些,给他们灌下去!” 那几个混混还以为是毒药,吓得连连后退,“不,不不不,不要杀我们!” 九哥更是头都磕破了,痛哭着道:“大爷行行好,留我们一条狗命吧!是我们有眼无珠,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可那些保镖哪里肯跟他们多废话? 直接撬开他们的嘴,就把药灌了下去。 白雅慧见状,大叫道:“救命!慕司沉杀人了,他杀人了!” 她好怕,接下来,会轮到她。 “慕司沉,你疯了!你这是犯法的,你这是死罪!”白雅慧嘶声竭力地大吼道:“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否则,我爸妈绝不会放过你的!” 小宋一步步地走近她,白雅慧吓得都快窒息了,话也说得更加语无伦次。 可小宋只是轻飘飘地说道:“白小姐放心,慕律师不会知法犯法的。一会儿,这么多人伺候您一个,您就好好‘享受’吧!” 白雅慧还没有反应过来。 随即,那些被灌了药的男人们突然像是得了失心疯,争相恐后向她扑过来的时候,白雅慧才终于明白慕司沉到底有多狠! “啊!不要,不要!” “救命!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可无论白雅慧说什么,她今晚都注定沦为了这些男人的玩物,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 另一个房间里。 慕司沉和商元浩听到旁边传来白雅慧的声音,那种愤怒的心情才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 “商大哥,今天,真是谢了!” 慕司沉敬了他一杯,道:“给我提供场地,又给我提供人手。” 商元浩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笑了笑,道:“都说了,别客气!这娘们儿确实可恨,就算落到我手里,估计也是一样的下场。” 旁边房间的声音从尖叫变成了惨叫,最后,彻底没了声音。 商元浩淡淡地说:“大概是晕过去了。毕竟,六个男人呢!” “那就明天继续。” 慕司沉一字一句地说:“夏灵什么康复,他们什么时候停止。” 商元浩给他竖起大拇指,道:“你比那个陆景墨有魄力多了!你说当初我妹子怎么就没看上你,看上陆景墨了呢?她要是嫁给你,我看,比现在过得幸福!” 慕司沉无奈的笑了声,道:“你别开玩笑了,人家景墨现在老婆孩子一家热炕头,再看我这……” “那不一样。” 商元浩拿出兄长的样子,道:“陆景墨跟汪柔那一段儿你知道吧?要是当年,他有你这个魄力,就汪柔那个贱人,早都被弄死了!又怎么可能把我妹子害得背井离乡,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受了五年的苦?” 慕司沉眼眸有些发红,自嘲地笑了笑,道:“可我怎么觉得,夏灵比叶佳禾还要惨呢?” “兄弟,想开点儿吧,这不是你的错。”商元浩安慰道:“毕竟,你也不想这件事发生。说到底,都是姓白的这小娘们儿作的!你现在,也算是给夏灵报了这个仇,这事儿就算翻篇了。最近你温柔点,好好照顾着她,等她好了,往回一娶,再生个孩子,这事儿你们就能忘了。” 慕司沉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眼底露出一丝落寞,道:“要真像你说的那么简单,就好了。” 喝完了这杯酒,慕司沉站起身,道:“商大哥,我先走了,夏灵那边还需要我照顾。至于白雅慧那几个,这几天就把她跟那些男人关在一起,不用管她。” “明白,放心吧!” 商元浩拍着胸脯保证,“肯定让那小娘们儿悔不当初!” …… 回到医院时,已经很晚了。 没想到,夏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 慕司沉进去的时候,小女人迷茫地望着他,带着一丝哭腔,“你到哪里去了?我还以为,你走了,不要我了!” 慕司沉走过去,轻轻将她揽在怀里,柔声道:“傻瓜,我怎么会不要你呢?刚才出去办了点事,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夏灵就这么靠着他,小声说:“的确睡着了,可是又做了噩梦。” “别怕,我在,没有人再敢伤害你。”慕司沉坐在床边,捧起她的脸颊,郑重的承诺道:“灵灵,以后,我会保护好你。” 经过这次的事,夏灵十分敏感,孩子没有了,已经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可慕夫人还怀疑她被那些男人轮流侵犯,这让夏灵自卑极了。 她不管慕夫人怎么想,可她希望,慕司沉能够相信她。 因此,刚才醒了之后,她发现慕司沉不在,以为是他相信了慕夫人的话,所以不要她了。 幸好现在,他还在,他们,还有未来。 慕司沉将被子重新给她盖上,轻哄道:“你先闭上眼睛,培养一下睡眠,我洗漱完就过来陪你。放心,我一直都在这儿,不会走的。” “嗯。” 看到他在,她才终于安心。 直到慕司沉洗漱完,她落入了那个坚实温暖的怀抱,才终于沉沉的睡去。 …… 慕家。 白威夫妻已经两天没有见到女儿了,而且,白雅慧还是被慕司沉那样带走的,他们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只能继续来找慕夫人,求她帮忙说服慕司沉。 只可惜这次,他们到了慕家门口,却连门都进不去。 佣人冷淡的对他们道:“我们夫人身体不佳,需要静养,不方便见客。” “什么身体不佳?” 白威来了火气,大吼道:“她明明就是心里有鬼,不敢见我们。今天,她要是不让她儿子把我们雅慧交出来,我们就不走了!我们就报警!我倒要看看,这个世道,还有没有王法了!” 这时,女佣不屑的瞥了他们一眼,道:“慕律师让我告诉你们,若是你们安安分分的呆在家里,你们女儿和你们白家的公司还有一线生机。若是再闹下去,你们不仅见不到女儿,就连白氏都得被查!所以你们,还是先保住你们自己吧!” 说完,女佣再也不理会他们,径直往房子里走去。 白威气得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道:“没想到,现在连个佣人,都敢爬到我们的头上去!” 白夫人泣不成声的道:“老白,我们女儿可怎么办呀?你说,慕司沉到底把她弄到哪里去了?我们可就雅慧这一个女儿,万一她要是出事了,我也不活了!” 白威怒斥道:“你赶紧给我呸呸呸!一天到晚,就知道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虽然他一本正经的呵斥老婆,可他自己心里,却比谁都慌。 他现在恨不得去警局报警。 可慕司沉一旦把白氏的黑账也捅出去,那他们白家就算完了,以后,还不得去喝西北风? …… 另一边,慕夫人站在窗户前,直到看着白威和白夫人走了,她才松了一口气。 佣人这时也走了进来,道:“夫人放心,我已经按照慕律师说的,白家夫妇应该是不敢再过来闹了。” 慕夫人一脸愁容,虽然她还是厌恶夏灵,但她对儿子更加愧疚。 毕竟,是自己当初看走了眼,非要撮合儿子跟白雅慧。 谁能料到白家居然是这样的人家,蛮横无理,还把女儿教成了这样,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去害人! 现在,竟然还有脸过来,让她去说情。 慕夫人的心理素质本来就不好,平日里因为心理疾病,容易焦虑,也容易受刺激。 现在,她整晚整晚睡不着,就怕白家夫妇再过来闹,找她要人。 纠结了良久,她拿起手机,给慕司沉打去了电话。 “司沉啊,刚才白家夫妻又来了。”慕夫人紧张的说:“你到底把雅慧弄到哪里去了?要我说,你不然就报警,让警察处置。要不,就把她放回去吧。不然,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你可千万不要为了惩罚她,把你自己的前途也搭进去啊。你……你不会把她给弄死了吧?” 那边传来慕司沉过分平静的声音,“妈,您放心吧,我不会做杀人的事情。” 但是,他会让白雅慧比死还要难受。 ------------ 第425章 有惊喜要送给她 慕夫人只听到儿子的表面意思,这才松了口气,道:“你千万不能做违法犯罪的事啊,不然,妈这条老命还有什么活头儿?” “我知道了,妈。”慕司沉敷衍地说:“我这边还有事,先这样吧。” 挂了电话,望着迎面而来的叶佳禾,慕司沉淡淡地说:“要是你家里事情多,不用每天都来的。” 叶佳禾叹了口气,道:“我不来不放心,我想看看灵灵怎么样了?对了,那个白雅慧的事情,我已经听我哥说了。” 慕司沉脸上的表情没什么起伏,点点头,道:“你哥人不错。” 听到他夸自己的哥哥,叶佳禾也露出了一丝微笑。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你真的决定跟夏灵在一起了吗?即便日后,你妈妈再横加阻止,你还是不会改变现在的决定吗?” 慕司沉目光中没有一丝犹豫,道:“我已经跟我妈说得很清楚了,我要夏灵,只要她。” 叶佳禾松了一口气,点点头,道:“既然这样,我希望你可以说到做到,以后,不要欺负灵灵,对她好。” 她心里也暗暗下决定,会帮慕司沉说说好话,让夏灵走出这段阴影,跟慕司沉好好的。 就这样,叶佳禾进去了病房,夏灵正靠在床上看书。 见她进来,夏灵露出一抹温柔的笑,道:“佳禾,你来啦。” 叶佳禾微微一愣,大概是没想到,昨日还死气沉沉的夏灵,今天的状态明显不一样了。 她从夏灵的眼中,再次看到了生机和朝气。 “灵灵,你现在好点了没?” 叶佳禾坐在床边,将自己给她熬的补气补血的汤拿了出来,摆在茶几上。 夏灵心底弥漫出一阵感动,对叶佳禾道:“谢谢你们,都对我这么好。虽然宝宝没有了,但是幸好,你们还在。” 叶佳禾揉了揉她的头发,欣慰地说:“你能这么想,我就彻底放心了。昨天回去,我还担心了一晚上,生怕你想不开。” 夏灵喝着叶佳禾帮她熬的汤,道:“我一定好好养身体,不让你们担心。佳禾,慕司沉说了,我们以后还会有宝宝的。” 提起慕司沉的时候,夏灵那双眸子里,依旧带着光和憧憬。 她并不觉得这是坏事,这样的夏灵,总比一直消沉下去要好。 况且,叶佳禾能看得出,这次,慕司沉是认真的。她相信,他们会在一起。 因此,叶佳禾笑了笑,对夏灵道:“是啊,所以你要多吃点东西,把身体补回来,这个宝宝才会重新回到你的肚子里,重新做你的小孩。至于你家慕律师……” “他怎么了?” 夏灵紧张地看着叶佳禾。 只要是有关慕司沉的事情,她还是会情不自禁的紧张。 叶佳禾安抚道:“你看你,提起他,就这副样子。我想说的是,慕律师已经帮你报了仇,他没有放过白雅慧。” 虽然之前慕司沉没有告诉她这些,但是,夏灵知道,这件事,不是慕夫人做的,就是白雅慧做的。 加上那天,慕夫人过来跟慕司沉说的那些话,夏灵便把慕夫人也排除在外了。 剩下的人,就只有白雅慧。 夏灵说不恨,那肯定是假的,但她能想到的,也就只有报警处理。 她以为,慕司沉已经报警,将白雅慧绳之以法了。 可没想到,叶佳禾道:“现在,那个白雅慧还被关在我哥的会所。” “你是说云端会所?” 夏灵惊讶地问:“没有报警吗?” 叶佳禾恨恨地说:“她这种罪,没有直接犯罪,只是教唆罪,关个几年也就放出来了,有什么意思?我倒是觉得,这次慕律师干得漂亮!” 夏灵疑惑地问:“他干什么了?” 叶佳禾一字一句的道:“他把那些小混混和白雅慧都抓起来,关在了一起。白雅慧是怎么指使那些人对你的,慕司沉就让那些人怎么对白雅慧。现在,她每天都生不如死。” 夏灵倒吸了一口凉气,并不是同情白雅慧,而是没想到,慕司沉会用这样的手段。 夏灵下意识地说:“我还以为他变了。要是他以前会这样,我还相信。但是这段时间以来,他好像变得有温度了,像是换了一个人。我都不敢相信,这是慕司沉做出来的事情了。” 叶佳禾无奈地勾了勾唇角,道:“他变了,是对你变了;但是对于其他人,还有那些伤害你的人,他还是以前的慕司沉。” 夏灵歪着脑袋,似乎有些奇怪地看着她。 叶佳禾微微一愣,道:“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我在想……你之前,不是非常讨厌慕司沉吗?”夏灵若有所思地说:“可我现在怎么觉得,你在替他说好话呢。” “因为,我希望你幸福。以前我讨厌他,是因为他欺负你。现在我替他说好话,是因为我把他为你的付出,也看在眼里。” 叶佳禾回忆起陆景墨昨晚告诉她的事情,道:“听说,你那天大出血要输血,都是慕司沉献的。好像是当时情况比较紧急,这个医院血库里没有相同的血型,慕司沉一下子献了800cc,已经远远超过标准量了。” 夏灵惊讶地看着她,“你……你说什么?慕司沉给我献血?” 叶佳禾立刻说道:“你先别急着感动,你要明白,这个孩子也是他的孩子,你出事,他也有责任。他给你献血,只能代表他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你可不要把自己感动得稀里哗啦的,知道吗?” 夏灵点点头,可心里,还是暖得要命。 以前,她总是不敢相信,也不确定慕司沉真的喜欢她。 她总担心自己只是他寂寞时候的消遣。 她甚至害怕,他当时接受她,也只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宝宝,纯属无奈之举。 但现在,她相信了,慕司沉心里是有她的。 虽然他从来没有说过,他有多爱她,但他做的每一件事,都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和爱。 叶佳禾在这里陪了她一会儿,可冉冉今天晚上要去同学家里参加Party,一直给妈咪打电话催她回去帮她挑选衣服。 夏灵自责地说:“你赶紧回去吧,都是我,害得你连家里的事都来不及处理。” “说什么呢?咱俩之间,还需要这么客气嘛?” 叶佳禾将保温盒收走,对她道:“明天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如果没有要求,我给你熬鸽子汤吧,这个也是对手术之后的病人很好的。” 夏灵微微一笑,道:“我觉得自己好幸福。” “你能这么想,最好!” 叶佳禾这才拎着保温壶离开了医院。 …… 夏灵整整在医院住了半个多月。 叶佳禾每天都会过来给她送饭,全是她亲自做的汤和菜。 出院的时候,夏灵的体重不仅没有减轻,还比之前胖了好几斤。 脱下病号服,换上自己的衣服之后,夏灵站在床边,望着外面的阳光,深深地舒了口气。 慕司沉走过去,从身后拥着她,道:“在想什么?” 夏灵的目光落在窗外的鸟语花香,想到前段时间的遭遇,她哽咽着说:“今天,就算是我的重生吧。” 慕司沉的心又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痛。 抱着她的那双手,又收紧了些,道:“以后,我会对你好。” 然后,他将她转过身来,微微俯身,温柔地吻住了她的唇。 这段时间,虽然他们每天都在一起,慕司沉也形影不离地照顾她,但他们的确是没做那些亲密的事。 一是夏灵身体受不了,二是怕夏灵想起那些不好的遭遇。 现在,慕司沉也只是想吻一吻她,通过这样的方式,告诉她,他有多珍惜她。 缠绵的吻,许久之后才结束。 慕司沉望着双颊绯红,脸上终于长了点肉的小女人,道:“一会儿,我有个惊喜要给你。” 夏灵微微一愣,既疑惑又好奇。 就这样,他们先离开了医院。 路上,夏灵望着外面的街道,问:“这不是回家的路吧?既不是去澜湾名迹地,也不是去我们现在住的地方。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啊?” “去了你就知道了。” 慕司沉一边开车,一边微笑着用余光望着旁边像好奇宝宝般的小女人。 直到车子开到了一个别墅面前,夏灵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不可置信地望着慕司沉,道:“这……是我家?” 自从当年夏东天生意破产,房子就被法院查封拍卖了,后来是被简明的老婆陈思雅的父亲买回去的。 后来,简明在外面乱搞,陈思雅也不是能忍的女人,两人过不到一起,就离婚了。 而这个房子,一直都是陈家人在住。 这个地方,勾起了她太多伤心事,仿佛回到了五年前,自己的东西被陈思雅直接从别墅里扔出来。 她和简明一唱一和地嘲讽她是丧家之犬。 夏灵茫然地问:“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慕司沉笑了笑,道:“已经说了,是给你惊喜啊。” 说完,他将夏灵带下车,双手捂住了她的眼睛,道:“你跟着我走,嗯?” 就这样,夏灵被他带着往前走,直到进了别墅里,慕司沉才将手放下来。 “大小姐!” 这个熟悉的声音,让夏灵一瞬间泪崩。 她望着眼前的妇人,道:“方姨,你怎么在这儿呢?” 方姨是以前一直照顾夏灵的女佣,后来夏东天破产了,这个房子被陈家父女买了下来,方姨也被解雇了。 方姨抱着夏灵,哽咽着道:“是慕先生把我带回这里的,让我以后专门负责照顾你。” “方姨,我好想你。” 夏灵激动的跟方姨拥抱了好一会儿,才放开了对方。 她望着这个房子熟悉的装潢,和自己从小长到大的地方没有任何区别。 可是,她明明记得,之前陈思雅他们住进来的时候,明明是第二天就开始砸东西装修。 似乎意识到了她的疑问,方姨笑眯眯的解释道:“慕先生一个多月之前就找到了我,让我将以前夏家别墅的样子告诉设计师,这就是按照老样子重新装修出来的。” 夏灵的心狠狠一颤,不可思议的望向慕司沉。 她怎么都不会想到,慕司沉默默的为她做了这么多事。 方姨适时的退了出去,留下单独的空间给他们相处。 慕司沉将家里的钥匙拿出来交给她,道:“这个收好,房子是在你名下的。就是这几天又要麻烦了,我估计你还是喜欢这里,应该还要搬家搬回来。” 夏灵用拳头捶了一下他的胸,娇嗔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道:“你干嘛总是这样?总是惹我哭。” “哭什么?我是想让你开心啊,傻瓜。” 他伸手轻轻帮她擦着眼角的泪,道:“我把你的家,还给你。” 夏灵越是感动,慕司沉的心里就越是内疚。 他的家,是他毁掉的。 如果可以,希望他能一点点将他毁掉的东西,还给她。 …… 别墅外面。 陈思雅坐在车里,不可置信的看着刚才那一幕。 这怎么可能? 买下他们房子的人,居然慕司沉和夏灵? 为什么会是他们? 父亲为了公司资金的缺口,被迫将这个别墅卖掉,已经让陈思雅心里很不平衡了。 而且商谈买别墅事宜的人,一直都是个助理出面来办,所以陈思雅就很想知道,到底这个豪气的幕后买家是谁? 可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是慕司沉和夏灵! 陈思雅紧紧握着方向盘,气得咬牙。 自己当年得到简明,还真以为抢到了个宝,可没想到,简家不仅没落了,陈家没有讨到一点好。 自己婚姻破裂,家族生意也一天不如一天,可当年的丧家之犬夏灵,却买回了房子,还找到了慕司沉这样的男人。 陈思雅越想越不平衡,可现在,陈家也不像以前那样财大气粗了,她根本就不敢跟慕司沉他们发生正面冲突。 无奈之下,陈思雅只能先暂时忍下这口气,驱车离开了这里。 …… 别墅内。 方姨已经做好了一桌子饭菜,虽然清淡,但都是上好的补品。 毕竟,慕司沉吩咐过,夏灵大病初愈,营养一定要跟得上。 夏灵闻着桌上饭菜熟悉的香味,冲慕司沉笑了笑,道:“方姨的手艺,我闻都能闻出来。” 慕司沉夹了些菜到她碗里,道:“那你尝尝,她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夏灵摸了摸空空的胃,不好意思地说:“那我就开吃了。还真有点饿了!” 以前她就很喜欢吃方姨做的饭菜,现在,尝到了那久违的熟悉味道,一瞬间的酸甜苦辣就都涌了上来。 夏灵吃了几口菜,莫名想起以前自己和父亲日复一日的在这个餐桌前用餐。 可现在,菜还是原来的味道,只是这个家,却已经物是人非。 不知为什么,突然间,就连这些可口的饭菜,夏灵都觉得那么难以下咽。 “灵灵,你怎么了?” 慕司沉担心的望着她,索性走过去,将她搂在怀里,柔声问:“怎么哭了?” 夏灵在他怀里怯生生地仰起头,小声道:“我在想,如果我爸爸现在能在这儿,该有多好。我好想这样,再和我爸坐在我们的家里,吃一顿饭。就像以前那样……” ------------ 第426章 夏灵是他的未婚妻 慕司沉的心一点点的揪紧,明明对夏东天恨意不减,可听着夏灵的哭声,他没有办法生气,更没有办法继续对她最重要的人。 “灵灵……” 慕司沉觉得自己的内心正在经历强烈的思想斗争,可终究,他还是跟她承诺,“还记得我答应过你吗?我会想办法让你爸爸减刑,让他尽快出来。” 虽然他永远都不会原谅夏东天,但是,为了夏灵,他愿意将自己的恨埋在心里。 他可以妥协! 夏灵听到他刚才的承诺,满眼都是感激,拉着他的手,问:“也就是说,我爸爸的案子有希望,是不是?如果不改判,他还要做十年的牢,出来的话,都七十了。哪怕是让他提前几年出来,我心里都舒服一些。” 慕司沉心里清楚,当时,他是动用了资源,才让夏东天往重了判。 如果重审,夏东天减刑也不是不可能。 慕司沉不敢去想如果慕夫人知道了这件事,会是怎样的一番天翻地覆。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忍心对夏灵下狠手,更不忍心让她失望。 为了让夏灵多吃点东西,尽快把身体养好,慕司沉想了想,道:“这样吧,一个月之内,你长十斤,我立刻去跟法院申请重审你爸的案子,怎么样?” 夏灵一怔愣,不可思议地问:“十斤?” “是啊,十斤。”慕司沉伸手掐了掐她的腰,道:“你本来就瘦,这次住院,又瘦了不少,你自己看看,浑身上下,还有哪里有点肉?” 夏灵微微一顿,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有些哀怨地看着他,道:“你是不是嫌我小了?” 慕司沉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将人拉进怀里,用沙哑性感的声音在她耳边道:“你小不要紧,我大就可以了。” 夏灵吓了一跳,赶紧推开他,面红耳赤。 她这样的反应,在慕司沉眼中莫名可爱。 为了让她赶紧把身体养回来,慕司沉提醒道:“别忘了刚才我们的约定,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要是一个月内长不到十斤,我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帮你爸翻案了。” 就这样,在慕司沉的威逼利诱之下,夏灵中午吃了两碗米饭。 慕司沉不停地给她夹菜,她无奈之下,只好把那碗里堆成山的菜也吃光了。 夏灵有些悲催地撇了撇嘴,道:“我之前减肥都减不到这个效果,好不容易九十斤了,再长胖十斤,又到一百斤了。” 慕司沉捏了捏她闷闷不乐的小脸儿,宠溺地说:“难道,你没有听过,‘女人体重不过百,不是平胸就是矮’吗?而且,对我来说,你的身材远没有你的健康重要。” 他的话,让夏灵既温暖又感动。 她有些得意地冲他眨了一下眼睛,道:“我以前一直以为,慕律师是觊觎我的美色。搞了半天,你是爱上我的灵魂了。” 慕司沉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你这张嘴,真应该来我们律所跟着我干,我保证给你培养成我的接班人。” “得了吧!”夏灵美滋滋地说:“我现在这个工作就干得挺好的,同事们相处融洽,而且,我做得也很有成就感。” 吃了午餐之后,慕司沉道:“你在家好好休息,顺便四处逛逛,看看跟以前哪里有区别,我再让设计师过来。” “那你呢?” 夏灵搂着他的腰,语气里透着几分撒娇的意味,“你不陪我吗?” 慕司沉将她拥在怀里,淡淡地解释道:“最近律所那边我耽误了很多工作,现在你出院了,我得回去把积压的事情处理完。要不这样,你跟我一起?” 夏灵想到最近这段时间,他几乎每天都在医院陪着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处理工作。 她懂事地说:“我就不去扰乱你的军心了。那你晚上早点回来,我等你。” “好。”慕司沉吻了吻她,这才放心地离开家里。 …… 与此同时。 慕家。 慕夫人本来是不想与简夫人见面的。 毕竟,她本来就与简家没什么交情,也就在以前的宴会上见过几次面。 况且现在,简家都没落成了这个样子,慕夫人实在是觉得,跟简夫人见面,太掉身价了。 可后来,女佣通传,说简夫人知道夏灵的秘密,这才引起了慕夫人的好奇心。 就这样,慕夫人让人把简夫人请了进来。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慕夫人虽然很想知道有关夏灵的事情,可还是高高在上样子,不紧不慢地喝着茶。 简夫人现在因为简家没落,儿子入狱,以前风光不再,在慕夫人面前也低了一截。 她讪笑着道:“慕夫人,我这次过来,也是好心想提醒你。夏灵这丫头,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日后要是做了你的媳妇儿,那是家门不幸啊!” 慕夫人一惊,心里暗暗想着:难道,慕司沉跟夏灵的事情圈子里全都传开了?不然,怎么连简夫人都知道了?要是圈子里都知道了这件事,那日后,慕司沉的婚事可怎么办?还有哪个名门世家,会把女儿嫁进慕家来? 因此,慕夫人十分警惕地道:“这些,你都是从哪里听到的?再说了,我们司沉怎么可能跟那种女人有关系?不知道是谁乱嚼舌头根子,你肯定是搞错了!” 简夫人了然一笑,道:“您就不用跟我在这儿打马虎眼了,毕竟,夏灵以前是我儿子的女朋友,两人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后来,这丫头傍上了慕律师,就这样,把我儿子给甩了。不过啊,她的命确实好,这慕律师为了她,把我儿子送进了监狱,现在,又花了几千万,直接把他们夏家以前的别墅买回来送给她了。” 听着简夫人的话,慕夫人大惊失色,道:“你说什么?我们司沉买回了夏家以前的别墅?你……确定?” 虽然慕夫人知道,慕司沉对夏灵应该是动了真心。 可她一直觉得,儿子是跟她一样,一定会把仇恨放在心里的,就算再心动,也不可能做出什么太过分的事情。 但是,她没想到,慕司沉已经为了夏灵变得毫无底线和原则。 本来经过这次夏灵流产的事情,慕夫人对她已经产生了一点同情,毕竟,都是女人,而且,她还是以那么惨烈的方式丢了孩子。 所以,慕夫人心软了,也同情了。 就算知道慕司沉整日待在医院照顾她,她也没说什么。 可刚才简夫人的话,让她觉得,自己被夏灵这幅受害者的面孔给蒙蔽了。 没想到,这丫头还有这一出呢。 居然踹了前男友,也要拼了命地往慕司沉的床上爬。 那现在,她所经历的一切,还不都是自找的? 简夫人添油加醋地说:“慕律师为了夏灵,可真是一掷千金啊,看这架势,是准备非她不娶了。我只是好心,过来跟您说一声这丫头的历史,让您心里也有个数。” 慕夫人沉着脸,一字一句地道:“我们司沉跟这种女人没有任何关系,我们慕家也根本就不会让这种女人进门。希望你以后在外面管好自己的嘴,不要把我们司沉跟这种女人联系起来。” 简夫人笑了笑,道:“那是当然,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心里还是有数的。” 她用余光观察着一旁慕夫人怒不可遏的表情,心里划过一抹得意。 今天陈思雅过来告诉她这件事的时候,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她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呢? 夏灵这个小贱人害得她儿子入狱,简家濒临破产,凭什么她现在被慕司沉百般宠爱,还可以住回以前的别墅,过上以前锦衣玉食的生活? 简夫人恨恨地想,既然他们简家不好过,那她也绝不会让夏灵好过。 …… 精诚律所。 慕司沉办公室里,坐着一名中医。 那位老中医年过六旬,最近被一个病人家属恶意纠缠讹诈,弄得他的诊所和家里都鸡犬不宁。 经历了半年的纠缠之后,老中医心寒了,气得直接关了诊所,发誓再也不行医。 自己这把年纪了,也该回去养老了。 可即便如此,那家人还是不依不饶,找了好多无赖,每天在他家门口堵他。 明明那个病人是因为肿瘤晚期癌细胞扩散丧命的,可那家人非说是吃了他的中药,找他索赔一百万。 无奈之下,老中医只好准备打官司,把这件事情平息。 听到慕司沉的名声在律师界很不错,可没想到来这里咨询之后,发现报价太高,令他望而却步。 这位中医本想换家律所,重新找个律师,可没想到,却收到了精诚律所的电话。 慕司沉只收了原先十分之一的价格。 老中医不可思议地问:“慕律师,您说的是真的?我之前听说您非常忙,而且报价也很高,实在不是我能负担得起的。” 慕司沉笑了笑,道:“许中医客气了,我可以帮你打这个官司,但我有一个条件。听说您在治疗妇科疾病方面很有经验,我未婚妻前阵子流产了,我想让您帮她好好调理一下,不要留下病根。” 许中医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道:“其实……我半年前,就决定不再行医了。当了一辈子的医生,没想到,到了最后,还得去打官司证明自己的清白。” 慕司沉点了点头,道:“所以,我才愿意接下您这个案子,帮您摆脱困扰。至于我未婚妻的健康,也就拜托您了。” 许中医听完之后,沉思了良久,还是应允了。 毕竟,除了自己医术还有些价值以外,他实在是没有别的途径去回报慕司沉了。 许中医开口道:“好,既然慕律师看得起我,那我就再重出一次江湖。您有空,可以联系我,把病人带到我的诊所,我给她瞧瞧。” 就这样,慕司沉与许中医达成了交易,暂时送走了许中医。 而这时,他的手机催命一般的响了起来。 那边传来慕夫人怒不可遏的声音,“司沉,我不管你现在在哪里,都给我立刻回家来!我有话问你!” 慕司沉微微一怔,问:“怎么了,妈?” 最近,他在照顾夏灵,慕夫人应该是知道的啊。 而且,母亲也没有反对,他以为,慕夫人的心,也动摇了。 可现在,她这样的语气,到底是出什么事了呢? 慕司沉本想问清楚,然后路上想一下对策。 可慕夫人压根就不回答他,只是一字一句的说:“你要是不想让你妈去死,你就赶紧给我回来!” 慕司沉听出慕夫人的情绪不对,生怕以前的悲剧再次上演。 他立刻往外走去,安抚道:“妈,您冷静一点,我半小时之后到家。” …… 赶回家的时候,慕夫人正拿着丈夫生前的照片,不停的流泪,似乎在自言自语的说着什么。 “妈。” 慕司沉匆匆走过去,担忧的问:“您这么着急找我回来,到底什么事啊?” 慕夫人将丈夫的照片放在桌上,对慕司沉道:“你现在,还敢面对你爸爸吗?” 慕司沉望着父亲的照片,微微蹙了蹙眉,眸光中流露着一抹复杂。 慕夫人厉声问:“你是不是把夏家以前的房子给夏灵买回来了?你告诉我,你想干什么?你到底准备干什么!” 听着母亲的质问,慕司沉有那么一刻的失神儿,没想到,母亲这么快就知道这件事了。 他正在思索着怎么稳住母亲,慕夫人却哭的更厉害了。 “司沉啊,反正那女人的孩子也没有了,你不如就趁这次机会,跟她断了吧!别忘了,是她爸爸害得我们家破人亡,我们不欠她的!妈求你了,不要再继续跟她纠缠不清了。” 慕夫人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道:“你是男人,你看不清女人的这些花花肠子。可是我看得是清清楚楚的!夏灵跟着你,完全就是她看上了我们慕家的地位和财富。她跟她那个父亲一样,都是唯利是图的小人!” 慕司沉不想再听母亲说任何污蔑夏灵的话。 因为,夏灵是什么样的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 慕司沉打断道:“妈,夏灵跟着我快六年了,几乎是一个女孩子最好的年华,她都给了我。她是什么人,我很清楚。” 慕夫人只觉得儿子是中毒太深,她没有出卖简夫人,而是冷声道:“我都调查过了,她以前可是有男朋友的!为了荣华富贵,她踹了男朋友,爬上你的床,这种女人能是什么好东西?她以前那些破事,你都不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慕司沉紧皱着眉,不满地说:“您不用告诉我,她以前的事,我什么都清楚。您说的不就是简明?” 慕夫人一愣,惊讶的问:“你知道?你知道你还……?” “当年,是我用了手段,把她困在身边的,并非是她主动跟着我。”慕司沉解释道:“至于她和简明,是被我拆散的。您还有别的什么问题吗?” 慕夫人不可思议的看着儿子,问:“所……所以当年,你就喜欢上她了?你根本就不是为了报复她父亲?” ------------ 第427章 跟慕夫人的正面交锋 面对慕夫人的质疑,慕司沉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他淡淡地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不管我和她是因为什么开始的,但是现在,我没有办法骗自己,我也不想骗您。对,我喜欢她,我想给她一个未来。买回夏家的别墅,这只是第一步。” 慕夫人脸色大变,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道:“你……你疯了,你别告诉我,你要娶她进门?” 慕司沉本来想让母亲慢慢接受这件事,可现在,已经把话说到这里了,他索性也就继续说下去了,“是,我的确有娶她的打算,但我也会尊重您的意见。虽然夏灵对我很重要,但您是我的母亲,没有人可以替代您。” 慕夫人摇了摇头,咬牙切齿地道:“你死了这条心吧!但凡这女人敢进门,我一定要告诉她,她的父亲都做了些什么。我看到时候,她还有没有脸面出现在这个家里!她还有没有脸?” 她话音刚落,慕司沉脸色骤变,语气都凌厉了几分,“妈,如果您还顾念着我们的母子情义,我希望您不要这么做。除非,您想逼死我!” “你威胁我?” 慕夫人眼中含泪,失望地吼道:“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居然以死来威胁我?你看看你自己,现在被那个女人迷惑成了什么样子?你对得起我,对得你死去的父亲吗?” 下一秒,她将慕丰华生前的照片塞进慕司沉怀里,道:“来,你自己跟你父亲说,你有没有脸跟她说,要娶杀父仇人的女儿?” 慕司沉捧着父亲的照片,眼圈渐渐发红。 他低低地开口道:“我相信,我爸会理解我,他会原谅我的。他生前就是一个与人为善,宽容大度的人。他不会做牵连无辜的事,夏灵她是无辜的。” 慕夫人知道,虽然慕司沉是对着他父亲的遗照在说这番话,但实际上,他是说给她听的。 可复仇的种子在慕夫人的心中,根深蒂固地种着,她又怎么容许自己日日面对夏东天的女儿? 慕夫人痛哭着,眼神中充满了坚决,对慕司沉道:“你要是敢把这女人娶回家来,我就死给你看!我现在就去死!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一定要踩着我的尸体跟她结婚!” 说完,慕夫人就往厨房走去。 反正,割腕自杀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之前两次没有死掉,这一次,她倒要看看,慕司沉到底是要夏灵,还是要她这个妈? 慕司沉最头疼母亲这样要死要活的,他向来不喜欢被人拿捏,除了母亲,也没有人能拿捏得了他。 可这次,他克制地坐在原地,没有追上去阻止。 很快,厨房里就传来女佣慌乱的声音,“夫人,您……您不能拿这个,您干嘛呀?别到时候伤着您……”慕司沉终于还是没有办法做到无动于衷,毕竟,他知道,慕夫人这个病本来就有随时自杀的风险。 他快步走到厨房,慕夫人正在跟女佣抢一把菜刀。 慕司沉见状,三两步走过去,将菜刀夺过来,狠狠扔在了一边的流理台上。 “砰”的一声巨响,给慕夫人和女佣都吓了一跳。 刚才混乱的厨房,因为慕司沉的出现,终于安静了下来。 女佣吓得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慕夫人望着儿子阴沉的面容,咬着牙道:“你别以为你这样就能拦得住我?除非你二十四小时看着我!否则,我肯定会找到机会去死的!说不定,你陪着那女人的时候,你的母亲就变成了一具尸体!” 她的话,彻底刺激到了慕司沉。 毕竟,母亲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人。 他无法想象,如果母亲因为自己而死,他会怎样? “您说够了没有?” 慕司沉深深地望着母亲,开口道:“您想去死,是吧?好,从今天起,您要是绝食,我就陪着您绝食。您要是自杀,您前面死,我后面就跟您一起去死!您自己看着办吧!” 慕夫人在自杀这件事情上,她不怕死,但是,她怎么舍得儿子陪她死? 她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就是她的命啊! 慕司沉生怕母亲再想寻死,便继续说道:“您说我娶夏灵,您就没有脸面去见我爸了!你要去死,我跟着您一起去死,到了天上,您怎么跟我爸交代?到时候,慕家断子绝孙,那都是因为您!” “我……我……” 慕夫人结结巴巴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怎么还都成她的错了? 她连自杀,还成老慕家的罪人了? 慕夫人委屈极了,可慕司沉说的,好像也有那么一点道理,她竟然也无从反驳。 慕司沉冷冷地说:“我先走了,您自己好好想想吧?我知道您自杀不是吓唬我,但我刚才的话,也不是吓唬您。不就是去死吗?反正人都有一死,上天入地,我都陪着你,也不枉我们母子一场!” 说完,他转身就走。 慕夫人气得干瞪眼,冲着他的背影大叫:“你……你给我回来!你这个逆子,你回来!” 可终究,慕司沉没有像以前那样,好脾气地顺着她。 慕夫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脑子里就两个字:完了! 因为夏灵,慕司沉从一个最孝顺的儿子变成了如今这般可恶的样子! 她今天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做‘娶了媳妇忘了娘’了! …… 从慕家出来,慕司沉心里莫名轻松了不少。 他并非是个有耐心的人,前二十多年的耐心,他觉得,他全都用在了慕夫人身上。 可是,他一味地顺着母亲,却换来的是她肆无忌惮的用生命去威胁他。 慕司沉决定,以后换一种方式去对待母亲。 …… 回去的路上,他给陆景墨打了电话,约他出来喝酒。 陆景墨那边轻笑了声,道:“刚好,叶佳禾刚才出去找夏灵了。你们俩可真行!也不嫌给别人添麻烦!” 慕司沉不以为意地说:“你就别得了便宜卖乖了,你敢说你喜欢整天呆在家里带孩子?” 陆景墨尴尬的轻咳了声,还真是被慕司沉说着了。 最近小宝越来越爱哭,冉冉学习又退步了,阳阳迷上了游戏软件,三个孩子没一个省心的。 他是真在家里呆不下去了。 就这样,陆景墨将三个孩子交给张妈,自己也溜出来躲躲清闲。 …… 云端会所。 陆景墨过去的时候,不满地对慕司沉道:“干嘛约在这里?你不知道这儿是我大舅子干的?被他看到我在这喝酒,说不定又捅到佳禾那里去了!” 慕司沉现在简直对他嗤之以鼻,瞥了他一眼,道:“你看看你自己这个样子!怕老婆怕得跟什么似的!再说了,我觉得你大舅子人挺好的。这次,多亏了他。” 陆景墨秒懂,对他道:“你是说白雅慧的事吧?他成天就是干这个的,甭管男的女的,只要招惹到他,到了他手里,就没一个能好好走出云端会所的。” 慕司沉听着陆景墨的吐槽,笑了声,道:“那他怎么没给你打死呢?你以前把人家妹妹伤成那样子……” “够了啊,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陆景墨十分没有面子的打断他,“你还有脸说我?我这是前车之鉴,明白吗?要是你现在还不浪子回头,好好对待夏灵,那以后你结婚了,也是我这出。你会觉得,你欠她的,一辈子当牛做马都还不清!” 慕司沉想到他和夏灵失去的孩子,墨色的眸中泛出淡淡的伤感,没再说话,拿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 随即,他一字一句的道:“我准备跟夏灵结婚了。” “噗!” 陆景墨刚喝进去的一口酒喷了出来,呛得他不停地咳嗽,“你真的假的啊?你妈那边的思想工作你都做好了?你可别忘了,她提起夏灵,那牙根子都痒痒啊!还有夏东天的事,你准备怎么办?总不能你娶了人家女儿,还让你老丈人在监狱里蹲着吧?” 慕司沉面无表情的道:“你说的这些,我都考虑过了。夏东天的案子,我帮他翻案,过不了几年,他们父女就能团圆了。还有我妈那边,我会说服她的。” 他索性将今天在慕家发生的事,告诉了陆景墨。 “什么?你跟你妈摊牌了?”陆景墨大吃一惊,忙问:“她……没有发病?” 慕司沉无奈地说:“除了说要自杀,没有像之前那样反应那么强烈。我想,是因为我跟夏灵的事,她已经知道很久了。就算她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也已经渐渐渗透到了她的思想里。所以,不至于那么震撼。” 陆景墨心里暗暗感叹着,要是当年,他能有慕司沉这样的魄力,也不会让叶佳禾流落在外,吃那么多苦了。 他们……也不会错过五年的时间。 慕司沉若有所思地问:“你说,我要是搞定我妈了,把夏灵娶回来之后,她们能好好相处吗?” “这个……” 陆景墨道:“夏灵那边估计是没什么问题,可你妈就不一定了。你以为你现在搞定她了?那是因为你是她亲生儿子,她当然怕你跟她一起去死!你只是胁迫她,起了作用,她不自杀,不再闹,是因为她不想失去你这个儿子。至于好好相处,我看就算了吧!大不了婚后,就别住在一起,也省得夏灵受气。” 就在这时,商元浩走了过来,笑呵呵的说:“呦,你俩怎么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今儿个酒菜,都记在我头上,别跟我客气!” 慕司沉连忙道:“商大哥,你太客气了,上次的事情已经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我一直挺过意不去的。” “这有什么麻烦的?” 商元浩挥了挥手,道:“昨儿个按照你说的,我把那女人连夜送回白家了。没想到,那个胖老头子居然威胁我,说要报警!” 慕司沉就知道白威这一套! 他笑了笑,道:“我知道,你应该有办法对付他。” “那是自然的。” 商元浩得意的说:“我给了那个胖老头子一脚,把他女儿的艳照扔到他们面前。白家那对夫妻,屁都不敢放了!” 陆景墨在一旁幽幽地说:“所以呀,这恶人还是得恶人磨呀!” 商元浩的脸立刻就黑了下来,吐槽道:“你要是不会说话,那就闭嘴!” 慕司沉适时的缓和了气氛,对商元浩道:“商大哥,以后你要是有事,随时找我。只要我能帮的,在所不辞。” “好说好说!” 商元浩点点头,道:“我看着你啊,就比我这个妹夫靠谱!” 陆景墨听他这么说,没好气的打断道:“那也没办法了,你妹夫都跟你妹生了三个孩子,感情无坚不摧!不像某人,三十好几了,还孤家寡人一个!” “你说谁呢?” 商元浩用拳头比了比,道:“要不是看在你还得回去带孩子,我非把你揍成猪头!” 陆景墨就这么嫌弃的看着他,深深的担忧着。 以后,不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忍得了这种人? 他这个大舅子结婚以后绝对有家暴倾向,而且男女他都不会心软,反正打就对了! 这种人,得娶个抗揍点儿的老婆啊! 后来,慕司沉的电话响了,他一看是夏灵的。 他这才想起答应过她,晚上要早点回去。 匆忙跟陆景墨和商元浩道了别,慕司沉离开了云端会所。 商元浩心里默默的想,看着慕司沉和陆景墨这样儿的,似乎还是一个人更逍遥自在一些。 可为什么,他竟然还有些羡慕他俩呢? 之前那个女老师,听说是在学校里找了一个跟她学历相当的男友,两人感情很好。 商元浩虽然对她青睐有加,可他不屑于去做挖墙脚的事情,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现在想想,还真是可惜啊! …… 回到家,夏灵闻到慕司沉身上的酒气,幽怨地说:“你居然去喝酒了!你明明答应我,晚上会早点回来的。” 她娇嗔的模样,让慕司沉心里酥酥的。 “抱歉。” 他将夏灵圈进怀里,声音是醉人的温柔,“那你罚我,好不好?” ------------ 第428章 嫌工资少了? 夏灵黑黑亮亮的眼睛里透着一丝狡黠,道:“真的?” “嗯。”慕司沉忍不住勾了勾唇角,问:“那你想怎么罚我,嗯?” 夏灵一笑,拉着他的手,往餐桌走去。 “你看,可不可爱?” 她指着烘培的动物图案的曲奇,很开心地跟他分享着自己一下午的劳动成果。 慕司沉点了点头,道:“那我猜猜,是不是叶佳禾下午来了,你做了不少小饼干,让她带回去给冉冉和阳阳?” 夏灵笑眯眯地说:“对了一半!也不全是为了冉冉和阳阳做的。” “难不成,还是为我做的?” 慕司沉说着,就拿起来尝了一块,很香,黄油味也很浓郁。 夏灵顺势坐到他的腿上,道:“对呀,就是做给你的,因为甜品会让人的心情变好。” 说到这儿,她有些低落地说:“这段时间,我们都经历了一场阴霾,但是,我们还是要向前看的,不能再消沉下去了。” 慕司沉的心狠狠颤了颤,将人紧紧搂在怀里,欣慰极了。 虽然住院的那段时间,夏灵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很正常。 但其实他知道,她有时候会去洗手间一个人哭。 毕竟,那是他们的骨肉,而且是以这样惨烈的方式丢掉的,夏灵又怎么可能不痛? 慕司沉生怕她走不出来这个阴影,所以,想尽办法让她开心。 现在好了,她终于想通了。 “灵灵,我答应你,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慕司沉轻轻抚着她的脸颊,承诺道:“下一次,我会准备好一切,然后,我们一起迎接孩子。” 夏灵微微一怔,茫然地望着他,可还是有些不确信,“真的吗?你……你会怎么准备好一切?” 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慕司沉柔声说道:“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我带你去花博园看焰火,有人求婚吗?你当时,很羡慕。” 夏灵有些尴尬地低下头,小声道:“原来,你都知道。” 慕司沉微微笑了笑,道:“是,我都知道。以前是我太坏了,总是欺负你,故意装傻。我改正,好不好?” “你不要说了……” 夏灵感动得眼睛都红了,哽咽着道:“你讨厌死了,大晚上的,惹我哭。” 慕司沉用指腹擦掉她眼角的泪,道:“对了,我给你找了一个中医,让他帮你调理调理。到时候,再要孩子,咱们争取万无一失。” 夏灵一动不动地望着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虽然这段时间以来,慕司沉变了很多,对她越来越好,但是,她想象不出慕司沉刚才会说那些话? 她眼神里有小心翼翼,也有浓浓的期待,问:“那你真的会跟我求婚吗?” 慕司沉勾了勾唇角,道:“假如我不求婚,你就愿意嫁给我,那也可以。” “我才不要!” 夏灵娇嗔得瞪了他一眼,道:“别人有的,我也要有!” 慕司沉语气里是掩不住的宠溺,他点点头,道:“我会给你比别人的更多。” 夏灵不想表现得太感动,好像自己很没有出息似的。 她从他怀里下来,将那一盘动物饼干推到他面前,道:“别以为你说那么多甜言蜜语,就能逃过惩罚!你把这些都吃了,今晚才能睡觉。” “好。正好我今晚喝酒没吃什么东西。” 慕司沉甘之如饴,对她道:“那你给我倒杯牛奶过来,不然,有点干。” 这一刻,夏灵觉得她和慕司沉,好像真的是平常的夫妻,过着最平淡却又最温馨的生活。 那种幸福,好像越来越真实了。 因为慕司沉对她的好,并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夜里睡觉时,慕司沉不敢距离她太近,生怕自己忍不住。 夏灵甚至能听见黑暗中,男人微微粗重的呼吸声。 “慕司沉……” 她轻轻叫了他一声,往他怀里钻了一下,问:“你是不是忍得很难受?” 男人嗓音低哑,道:“知道还敢离我这么近?不怕我把你吃的骨头都不剩?” 小女人的脑袋在他怀中蹭来蹭去,天知道他忍得多辛苦? “别乱动。” 慕司沉硬是将她拉开了一点距离,声音哑得不像话。 医生说过,就算夏灵出院了,这两个月内,也要尽量避免房事。 为了她的身体考虑,他必须忍一忍。 可夏灵却突然叹了一口气。 慕司沉微微一怔,只好将她搂进怀里,道:“怎么了?大半夜的唉声叹气?” 夏灵有些郁闷地说:“你会不会出去找其他女人?” 慕司沉奇怪地道:“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满足不了你了呗。”夏灵的语气有些酸酸的,突然好奇地问:“那你以前……有没有找过其他女人啊?” 慕司沉呼吸一滞,掐了下她的腰,轻斥道:“胡说八道什么呢你!你放心好了,我的感情史还没你丰富!” 夏灵得到这个答案,满意地说:“那我真的是你第一个女人啊!” 毕竟,她的感情史也没有多丰富,也就只有简明一个渣男友。 慕司沉笑了笑,将她的脑袋按进怀里,道:“对,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了。” 她觉得,慕司沉这句话,比世界上最好听的情话还要好听。 那是一种心动又满足的感觉。 黑夜里,夏灵勾住他的脖子,去寻找他的唇。 可阴差阳错,却吻在了他的喉结上。 否则,她找不到其他方式去表达自己有多爱他? 男人绷了很久的欲望在这一刻彻底释放。“唔……慕司沉……” 夏灵的唇被按耐了很久的吻堵住,缠绵至极。 她只好提醒他:“医生说过,现在还不行。” 慕司沉呼吸重了几分,一字一句地说:“那你就用别的办法帮我。火是你撩起来的,你自己负责灭掉!” …… 翌日,夏灵甚至一直装睡,不敢睁开眼睛面对他。 直到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她才悄悄睁开眼睛。 浴室里,夏灵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红得要命的唇瓣,脸红心跳地。 她赶紧摇了摇头,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 可没想到,她下楼之后,慕司沉居然还没走,正在沙发上看报纸。 男人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用看破不说破的表情道:“怎么不再多睡一会儿?” 夏灵脸蛋儿通红,避开他的目光,道:“睡不着了。你……你怎么还不去上班啊?” 慕司沉薄唇微勾,道:“正准备去。” 这时,小宋过来了,夏灵这才知道,原来慕司沉是在等小宋接他,估计是不准备自己开车了。 可没想到这时,小宋拿出一个唇膏,对慕司沉道:“慕律师,您让我买的东西买来了。” 夏灵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 随即,就看到慕司沉拿着唇膏走过来递给她。 “听说,这个唇膏蛮滋润的。” 男人似笑非笑,意味深长地说了这句话。 夏灵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要不是因为小宋在这儿,夏灵觉得自己真想把慕司沉臭骂一顿! 他实在是太可恶了! 他就是故意的! 不明所以的小宋,还在暗暗感叹,慕律师这样高冷的男人,居然对一个女人,这样事无巨细。 总觉得,他对夏灵,比自己对于七七还要好。 小宋开始反思了,自己没有慕律师长得帅,又没有慕律师能赚钱,要是再不玩儿命对女朋友好一些,于七七以后会不会跟别人跑了? …… 慕司沉走后,夏灵郁闷极了,后悔得要命。 自己昨晚根本就不该答应他那种‘无耻’的要求,万一他以后得寸进尺怎么办? 万一,他上瘾了怎么办? 夏灵气的直接将唇膏扔进了垃圾桶,自顾自的吃起早餐。 她休息了这么久,在家无所事事的,实在是有些无聊。 喂了猫咪一些吃的,夏灵决定回去上班。 对于这个工作,她现在是越来越热爱,不像以前自己是千金小姐的时候,只是拿它打发日子。 当夏灵再次出现在杂志社的时候,同事们都很惊讶。 毕竟,当时郑隽跟他们说的是夏灵得了很重的病,需要做手术,所以要请假一段时间。 只有七七知道,夏灵是流产了。 现在,同事们看到夏灵气色不错,怎么看也不像是得了重病的人。 有几个以前跟夏灵比较熟的同事,走过去嘘寒问暖地问她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夏灵只好尴尬的说:“误诊了,是误诊。” 直到她进了办公室,七七也跟了过来。 小宋提醒过她,不要在夏灵面前提起她的伤心事。 所以,七七闭口不谈流产的事情,只是像个小妹妹似的,挽着她的手臂,道:“夏姐,我想死你了!” 夏灵心里格外温暖,捏了捏她的鼻尖,问:“我不在的时候,你有没有好好干活啊?有没有偷懒?” “怎么会?”七七无奈的控诉道:“你这人可真是的,人家那么想你,你居然一来就说工作的事。” 夏灵清了清嗓子,道:“好啊,那我们就说说别的事情吧。” “什么事啊?” 七七眨着一副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她。 夏灵一笑,道:“我今天早上看见小宋了,你俩最近发展到哪一步了?他春风满面的,看起来你们很顺利嘛!” 七七脸红的说:“还能发展到哪一步?就亲了个嘴,其他的啥也没有呢!我是个坚决拒绝婚前性行为的人。不然啊,会有很多麻烦的。万一意外怀孕了,怎么办?” 说完,她赶紧捂住嘴巴,好像不小心说到了夏灵的痛处。 夏灵虽然心里咯噔了一下,但也并没有生气。 毕竟,她很了解七七的性格,这丫头说话一直都是不过脑子的。 七七正想道歉,夏灵很认真的叮嘱道:“你和小宋一定要好好的,我看他挺努力的,也很真诚,是个可以依靠的人。” “嗯,我知道。” 七七想了想,还是有些无语的控诉道:“但是吧……他这人有点抠儿。你知道吗?我跟他在一起这么久了,就我过生日的那天,他请我吃了个日料。平时抠得要死,不是路边摊,就是回家自己做饭。” 夏灵觉得他们这种年轻小朋友谈起恋爱来还挺有意思的,便安慰道:“人家会过日子还不好啊?海城房价这么贵,他是男人,肯定要攒钱的。” 七七撇撇嘴,道:“可我还是很羡慕别人谈恋爱,都可以去看电影,去吃各种好吃的,还可以去网红店打卡。我们约会,他就只会带我去不用买票的公园到处转,连杯奶茶,都舍不得给我买。” 夏灵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了。 看来,还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虽然她和慕司沉之间有别的问题,但是于七七这种问题,从她出生到现在,也没怎么经历过。 所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她解决? 为了让小姑娘开心一点,夏灵索性上午给大家点了甜品和奶茶,补偿一下七七失落的心情。 而夏灵已经坐在办公桌前,开始复盘休假之前的工作,还有开始新的工作。 后来,她接到了慕司沉的电话。 她本来还在因为昨天夜里的事,不想接电话,生怕他再拿她开心。 可她实在不忍心拒绝接慕司沉的电话。 刚按下接听键,慕司沉的声音就从那边传了过来。 “方姨说你今天去上班了?”慕司沉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道:“我不是给你请了两个月的假吗?医生说过,你需要好好休息。听话,现在就回家,我让司机过去接你。” 夏灵连忙道:“别别别,你千万别让人来接我,我身体已经没什么事儿了。我一个人在家真的太无聊了,求你了,你就让我来上班吧!” 慕司沉忍不住吐槽道:“你是不是被资本家洗脑了,心甘情愿的当社畜啊!” 夏灵撇撇嘴,道:“你不就是那个资本家?” 说到这儿,她突然想起什么,对慕司沉道:“你好歹以后也对员工好点。人家小宋整天给你当牛做马的,你才给人家开多少工资,搞得人家连女朋友都谈不起?” 电话那边的慕司沉听得云里雾里的,只好道:“有多大能力拿多少工资,能为公司创收多少,就能拿到多少回馈。你一个资深社畜,连这都不明白?” 夏灵实在是说不过他,无论自己说什么,最后都会被慕司沉怼回来。 她‘切’了一声,道:“我这个社畜就不用工作时间跟你谈情说爱了!不然老板要扣工资的。” “夏灵,你给我回家去!”慕司沉一字一句地说:“不然,我现在就让郑隽开了你,你信不信?” “那我就跟你拼命!” 夏灵挂了电话,依旧坐在办公桌前,开始自己没有完成的工作。 而另一边,慕司沉望着黑下来的电话,百思不得其解。 是自己把她宠的无法无天了吗? 居然现在动不动就挂他的电话,也不听话了。 他刚才,明明还没有说完,她居然就敢挂电话!这时,小宋进来给他送资料。 慕司沉瞥了他一眼,不爽的问:“嫌我给你的工资少了?” ------------ 第429章 不必为了他委屈自己 “啊?” 小宋一头雾水,茫然地看着他,“没有啊。慕律师,我绝对没有跟任何同事抱怨过工资。” 不知道这是哪个爱嚼舌头根的,怎么嚼到慕司沉面前去了? 关键是,他也没有抱怨过啊。 就在小宋提心吊胆的时候,慕司沉挥挥手道:“行了,你出去吧。” 小宋这才松了一口气,简直可怕啊。 尤其是,慕司沉用那种凌厉又不悦的眼神盯着他的时候,他真的会犯心脏病。 …… 傍晚下班时,夏灵伸了个懒腰。 虽然有点累,但是很充实。 然而回到家的时候,夏灵就愣住了。 因为,沙发上,坐着一脸严肃的慕夫人。 她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在她的印象中,慕夫人和白雅慧是一路人。 况且,经历过流产的事,夏灵总会时不时地想起这个阴影。 她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不知道慕夫人这次过来,又想干什么? 方姨有些紧张地将夏灵拉到一边,小声道:“这人说她是慕先生的母亲。我本来想给你打电话,可她不让我打电话,也不让我离开。她到底是想干什么呀?” 夏灵知道,慕夫人来找她,永远都是这么出其不意的。 毕竟,慕夫人得防着她给慕司沉打电话求救。 就在夏灵脑子飞速旋转,思考着该怎么办的时候,慕夫人开口了。 “你别怕,我今天没有带人来,我也没打算用武力解决问题。” 夏灵克制着心中的紧张,问:“那您这次来的目的是……?”慕夫人真是恨不得将她父亲做的那些事全都告诉她,看她还有没有脸赖在慕司沉身边? 可她更在意的是这唯一的儿子。 慕夫人是慕司沉的亲妈,她最了解儿子的底线在哪里? 现在,夏灵在慕司沉心里这么重要,如果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夏灵离开,恐怕,他们的母子情分,就真的快要到头儿了。 因此,慕夫人硬生生克制住了想将真相全都说出来的冲动,对夏灵道:“你以后,就准备这么跟着司沉了?” 夏灵顿了顿,虽然面对慕夫人咄咄逼人的质问,她有些胆怯,但还是很郑重地回道:“司沉说,他会给我一个未来,我相信他。” 慕夫人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咬着牙道:“你还真是会说话,一下子就把问题推到我儿子头上来了!要不是你死缠烂打,使出浑身解数勾引司沉,他能被你吃得死死的?” 夏灵深吸了一口气,眼神中带着几分坚定,道:“司沉他是您的儿子,您应该了解他。如果说死缠烂打,以前那位白小姐也够死缠烂打了,他也丝毫不为所动。我觉得,他既然选择我,那应该是他经过深思熟虑的。如果他轻而易举地被一个女人拿捏,那他就不是慕司沉了。” 提起白雅慧和白家,慕夫人面露尴尬。 的确,经过这次的事,慕夫人总算是看清楚了白家都是些什么样的人? 自己差点害了儿子! 幸好白雅慧没有成为她儿媳妇,否则,以白雅慧这种毒辣的手段,还不给慕家折腾得鸡犬不宁? 即便慕夫人心里都明白,可她还是不满地对夏灵道:“所以,你是在指责我引狼入室?” 夏灵没有回答,说不恨,那是假的。 如果不是慕夫人那么维护白雅慧,这女人也不会如此嚣张。 可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她既然决定和慕司沉在一起,就不能对他的母亲心存怨恨。 否则,她以后该怎么跟慕夫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相处呢? 因此,夏灵没有将自己的幽怨暴露出来,而是理智地问:“您了解我吗?如果您不了解我,您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呢?是因为我没有白家那样的背景,还是因为其他方面?您总得告诉我您讨厌我的理由,我才能改啊。” 慕夫人微微一怔,没想到,这夏灵跟着慕司沉时间长了,也练就了一副铁齿铜牙。 她刚才那番话看起来没有什么杀伤力,却是说出了她的决心。 她的言外之意就是,她没有离开慕司沉的打算,她可以改变,但绝不会离开。 慕夫人就这么看着夏灵,细细打量起她来。 这似乎,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认真的观察着夏灵。 虽然,在慕夫人心里,夏东天简直就是罪大恶极,死不足惜。 可不知为什么,当她抛开对夏东天的仇恨,她对夏灵,的确是讨厌不起来。 毕竟,夏灵长的水灵灵的,身材高挑纤细,但又不妖娆,衣着也是本本分分,不似外面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 更重要的是,比起白雅慧那种怨天尤人,又或者咄咄逼人的性子,夏灵这种温婉却又不失坚韧的性格,更讨人喜欢。 慕夫人心里暗暗感叹,唯独一点,她是夏东天的女儿! 就这一点,就已经断绝了夏灵与慕司沉所有的可能! “夏灵,平心而论,你比白雅慧更适合司沉。但是,你听我一句,你和司沉是没有未来的。” 慕夫人深深地望着她,一字一句地说:“迟早,你都会明白我的话。如果你现在离开,你还年轻,外面依旧是海阔天空。算我求你,放过司沉,也放过你自己吧!” 夏灵的心微微颤了颤。 比起一开始慕夫人的疾言令色,此时此刻的慕夫人,却更让她害怕。 因为,慕夫人眼中有着她读不读的情绪,好像藏着许许多多的故事。 夏灵觉得,自己大概是想多了。 反正说来说去,慕夫人最终的目的,就是要让她离开慕司沉。 这么一想,夏灵只好表达了自己的决心,“慕夫人,我和司沉走到这一步,离开与否,已经不是我一个人可以说得算了。我爱他,如果不是他亲口让我离开,我是不会离开的。” 慕夫人对她的答案很失望,但一点都不意外。 她也是女人,她很能理解这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决心。 沉默了良久,慕夫人点了点头,道:“好,既然如此,你要是想进我们慕家的门,首先,就是要孝顺我这个婆婆。从今天起,我也住在这儿。正好,我也可以跟我儿子多相处相处,也顺便看看,你说的爱司沉,是真心的,还是光嘴上说说。” 夏灵惊讶地看着她。 以后,慕夫人也要住在这儿? 她忽然有些头大。 慕夫人眉头微挑,反问道:“怎么?你是不欢迎我?你想嫁给司沉,但你却不接受她的母亲?” 夏灵连忙道:“不不,我……我只是觉得有点突然。不过,既然您愿意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会让您看到我的决心。我爱司沉,并不是嘴上说说的。”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慕司沉一进门,看到母亲和夏灵面对面的,他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妈?您怎么来了?” 慕司沉匆忙走过去,沉声问:“您跟夏灵说了什么?” 她生怕慕夫人冲动之下,将过去的事,和盘托出。 如果说出来了,夏灵就会知道当年夏家破产,夏东天入狱的真相。 那么他和夏灵,就再无可能了。 因此,他的眼中透着一抹凌厉,就这么盯着母亲。 慕夫人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幸好自己什么都没说。 否则,以慕司沉现在这表情,还不跟她断绝母子关系? 夏灵没有想那么多,只以为是慕司沉怕母亲欺负她,所以维护她。 因此,她连忙对慕司沉解释道:“伯母没有为难我,我们刚才就聊了几句。对了,以后,伯母也会搬来这里住。” 慕司沉不可思议地望着母亲,“您……搬来这里?” 慕夫人瞥了他一眼,道:“怎么了?我把你养这么大,你现在,就把我扔在那个大房子里,找几个佣人伺候我,就算你对我尽孝心了?” 慕司沉很多话不方便在夏灵面前说,只好暂时先答应了下来。 本以为夏灵会很不开心,可没想到,她并没有表现出不愉快,而是对慕夫人道:“那我现在去给您准备房间。对了,您对房间和物品有没有什么特殊要求,我记一下。” 慕夫人微微惊讶,大概是没想到,夏灵居然丝毫没有不欢迎她住进来,反而还这样恭敬。 可很快,她就打消了这样的想法。 肯定是装的! 这女人,要是在她儿子面前,不装的孝顺谦卑一些,怎么把慕司沉的心拿捏得死死的? 这时,一旁的方姨生怕夏灵被慕夫人为难,连忙道:“夫人,您有什么吩咐告诉我就行了,我去做。” 慕夫人瞥了她一眼,不悦地道:“不必了,难不成,夏灵还没进门儿,就要拿出一副女主人的架子?还是说,她让你把她当作女主人的?” 方姨被慕夫人一番话怼的不知所措,夏灵不动声色的将方姨护在身后,对慕夫人道:“以后,您的事情,我会亲力亲为,一定让您满意。” 这番操作,倒是把慕夫人弄的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办了? 她本想激怒夏灵,让这丫头在慕司沉面前露出真面目。 可没想到,人家压根就不动怒。 慕夫人咬着牙根子想:就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去? 慕司沉的确是没有想到过这样的场面,自己的母亲居然会跟夏灵待在一个屋檐下,而且看这架势,以后还要一直待下去。 他甚至觉得目前这样的情况,比他工作中接到的一些复杂的案子还要棘手。 就在他还没想好怎么把母亲支走的时候,只听夏灵说道:“你先陪陪伯母,我去给她收拾房间,一会儿晚餐我来做。” 夏灵刚要起身离开,便被慕司沉拉住了手。 他当着母亲的面,一字一句的对夏灵道:“你是我的女人,不是保姆,不需要做这些。” 慕夫人当场有种被打脸的感觉。 她深深蹙起眉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司沉,你这是帮她,在我面前示威?” 慕司沉面无表情的说:“妈,您要是愿意过来小住,那我们欢迎。至于您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方姨,如果您觉得方姨不合您心意,您也可以把家里的佣人带过来。可您要是来这里,纯粹就是折腾夏灵,那她现在大病初愈,经不起您的折腾。” “你!你说我折腾她?” 慕夫人捂着心口,气急败坏的哭诉道:“我这个做母亲的,过来看看我儿子,想跟我唯一的儿子住在一起,这有错吗?她生过你,养过你吗?我不过是让她给我整理个房间,你就对我这个态度。我要是以后哪句话惹的她不满意,你还不跟我断绝母子关系啊!” 夏灵不想让慕司沉为难,刚才,慕司沉能在他母亲面前,这样护着她,她已经很满足了。 既然如此,她为他受点委屈也是应该的。 如果想和慕司沉有未来,那么,慕夫人是一个无论如何都无法逃避的关卡。 因此,她对慕夫人道:“您身体不好,还是少生气吧,只是收拾个房间、做个饭,我没问题的。” 简短而又朴实的话,竟让慕夫人心里产生了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好像是自己无理取闹了似的。 就这样,夏灵自顾自的去了楼上,挑选了一间阳光充足的房间,用心布置好之后,还点上了安神的香薰。 因为听叶佳禾说过,好像慕夫人这样的病,都有失眠焦虑的症状。 她想,这样的香薰,可能会让她睡觉舒服些。 后来,她布置好了房间下楼之后,却发现慕司沉在厨房做饭。 慕夫人坐在客厅,那种欲杀之而后快的眼神,简直让夏灵毛骨悚然。 她赶紧去了厨房,小声对慕司沉道:“还是我来吧,你去陪你妈。” 慕司沉却没有将手里的勺子给她,而是淡淡的问:“房间收拾好了?” “嗯。” 夏灵应了声,道:“你快点出去吧。你妈本来是想整我的,现在你进来做饭,她估计更生气了。” 慕司沉淡定的做完这道菜,关了火,才转过身,深深的望着她,问:“为什么?” 夏灵疑惑的看着他,“什么为什么?” 慕司沉眼底流露出心疼和怜惜,柔声道:“如果是为了我,大可不必这样委屈自己。本来,搞定我妈就是我的事,你不用这样做小伏低。只要你态度上尊重她,其他的事,我来解决就好。” ------------ 第430章 被狗咬了? 夏灵心底划过一阵暖流,她踮起脚尖,搂住他的脖子,道:“我愿意。只要你妈妈可以接受我,我愿意试一试。” 她越是如此,慕司沉越觉得心疼。 以前夏灵不是这样的,她从来不会委屈自己,她总是那么张扬又洒脱。 所有的改变,都是从遇见他开始的…… 慕司沉不知该说些什么,将人搂进怀里,一字一句的道:“灵灵,以后,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 “可是……我想永远永远都跟你在一起。” 夏灵嘴角牵起一丝苦涩的微笑,眼中却怀揣着憧憬,“只要你妈妈接受了我,你就不会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了。所以,你出去吧,好好陪陪她,我来做饭。” 慕司沉想,或许夏灵真的可以感动慕夫人。 毕竟,自己以前也是那么恨夏东天,连同夏灵,他也恨之入骨。 可现在,他却是那么想守护她,想一辈子守护她。 既然如此,母亲为什么不能被夏灵所感动呢? 这么一想,慕司沉决定去探探慕夫人的口风,也就将剩下的菜交给了夏灵。 到了客厅,慕夫人还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见他过来,慕夫人阴阳怪气地讽刺道:“怎么?刚才我不让你去厨房,你不听,那小妖精是说了什么话,让你就这么出来了?” 慕司沉勾唇笑了笑,坐在母亲旁边,道:“她说,她不想让我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慕夫人一顿,眼中透着几分不可思议。 这么说来,倒是自己在无理取闹,为难自己的儿子了? “哼,果然是好手段。”慕夫人冷笑道:“三言两语,就开始挑拨起我们母子关系了。她要是真这么懂事,真不想让你为难,那就应该不声不响地离开你。这才是为你好!司沉,白雅慧那些招数你都能看得明明白白的,怎么到了夏灵这儿,你就被她灌了迷魂汤,醒不来了呢?” 慕司沉深深地望着母亲,道:“我相信,相处的时间久了,您也会跟我一样喜欢她的。所谓日久见人心,夏灵绝对不会是白雅慧那样的女人。” 慕夫人的心再次动摇。 毕竟,她的儿子一向理智,看人也准。 可现在,他是这么笃定,难不成,夏灵身上,真的是有什么过人之处吗? 慕夫人不敢深想,就算夏灵满身都是优点又能怎样? 就凭她是夏东天的女儿,就这一条! 就足以隔绝她与慕家一切的可能了! 没过多久,夏灵将做好的晚餐端上桌,慕夫人依旧是冷冰冰的,没给她好脸。 夏灵不卑不亢,帮她盛好了饭,既没有曲意逢迎,也没有冷言冷语。 慕司沉心里毛毛的,默默地想,也不知道陆景墨有没有这个经验? 该如何在两个女人之间,求生存,谋发展? 吃完饭,夏灵淡淡地说:“伯母,我带您去看看您的房间吧。” 慕夫人瞥了她一眼,没有拒绝,算是默许了。 就这样,夏灵跟慕夫人一前一后的来到刚才准备的房间。 夏灵解释道:“这个房间是除了主卧以外视野和光线最好的房间了。您要是睡眠不好的话,可以点这个香薰,缓解失眠的。” 慕夫人没有说话,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望着窗外。 夏灵也不去给自己找不自在,便道:“那您早点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等等!” 慕夫人叫住她。 夏灵转身望着她,问:“您还有事吗?” 慕夫人探究地打量着她,道:“你到底有什么居心?夏灵,你不用装了,我知道你讨厌我,就和我讨厌你,是一样的!你现在这么做,无非是想在司沉面前表现。你以为这样,你就能骗得了我?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我是司沉的母亲?” 夏灵笑了笑,道:“是啊,如果您不是慕司沉的母亲,以我的性格,绝对不会这样容忍您。” 慕夫人眯了眯眼睛,冷笑着说:“呵,你终于承认了?夏灵,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我活了一把年纪,你这点招数,我看一眼就明白。” “不,您不明白。” 夏灵语气诚恳而坚定,道:“就是因为您是慕司沉的母亲,我才会一味地退让,因为我不想让他为难,我想跟他在一起。如果我不爱慕司沉,如果我不想跟他走下去,无论您是什么身份,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慕夫人愣了半天,一方面觉得有被冒犯到,另一方面,又觉得这丫头的确是跟白雅慧天差地别。 可是,心里的那道坎儿,她实在是过不去。 因此,慕夫人只能狠心下来,严肃地说:“夏灵,你配不上司沉,更配不上我们慕家!” 夏灵望着慕夫人眼中的排斥和决绝,心仿佛被什么刺了一下,不是很疼,但却很不舒服。 她现在只想赶紧逃离这样令她极其不舒服的环境。 因此,面对慕夫人的咄咄逼人,夏灵没有任何反驳,只丢下了一句话:“我会跟您证明,我配得上慕司沉!” 就这样,她匆匆离开了慕夫人的房间。 没想到,刚出房间,就碰上了正向这边走来的慕司沉。 “你怎么来了?” 夏灵疑惑地问,还以为他是怕自己没有照顾好他妈妈。 可慕司沉只是牵住她的手,道:“怕你被我妈为难,所以上来看看。她……刚才没有跟你说什么吧?” 夏灵想到慕夫人说的那些话,也懒得跟慕司沉告状。 反正,就是些让她离开他的话,翻来覆去,就这几句。 因此,她微微一笑,道:“你那么了解你妈,她说什么,你还能不知道?不过,我不会放在心上了。既然我决定了跟你在一起,我就不会轻易放弃。除非你让我走,否则,任何人这么说,都没有用。” 慕司沉欣慰地将她搂进怀里,宠溺地轻斥道:“傻瓜,我不会放你走的,你想都不要想了!这辈子,你都得是我的女人,明白吗?” 他的语气明明是那么霸道,可偏偏,让她无比的踏实和安心。 两人晚上回到主卧,慕司沉本想温存一番,可夏灵满心的心事,毕竟后面还有那么多日子要跟慕夫人相处。 见她心不在焉地,慕司沉落在她耳垂的吻也戛然而止,柔声问:“怎么了?这么不专心?” 夏灵叹了口气,道:“我在想……以后,到底该怎么跟你妈妈相处?我该怎么做,她才能接受我?” 慕司沉吻了吻她的唇,深邃的眸光望着她,道:“她接不接受你,已经不重要了我,我接受你,我要你,这就够了!” 说完,他再也不给她自我怀疑的机会,用缠绵的吻封住了她接下来的话。 房间里昏黄的夜灯下,两具年轻的身体水乳交融,墙壁上的倒影起起伏伏。 …… 翌日,天还没亮,他们卧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夏灵昨晚被慕司沉折腾的,满身疲惫,用被子将自己蒙了起来。 慕司沉看了眼时间,这才刚五点钟。 “谁啊?” 他不悦地问:“是方姨吗?” 哪知门外传来了慕夫人的声音,“是我!” 夏灵和慕司沉听到这个声音,两人全都惊醒了。 慕司沉安抚着夏灵,“你先睡,我去开门看看她搞什么?” 就这样,慕司沉开了门,便看到慕夫人穿戴整齐,一脸严肃地站在门口。 “妈,您这么早,是要做什么?” 慕司沉无奈地说:“我们这上午还要上班呢!” 慕夫人冷哼了声,道:“你上班你就睡你的,我也不是来找你!昨天她说要亲力亲为的伺候我,这才坚持了一个晚上,就不干了?可真会装!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 慕司沉只能耐着性子解释道:“夏灵也要上班,您要是现在就要吃早餐或者还有别的吩咐,去找方姨就行了。” 可这时,夏灵已经从床上起来了。 在慕司沉跟慕夫人交涉时,夏灵走过来,问慕夫人:“您早餐想吃什么,我现在去给您做。” 慕夫人瞥了她一眼,冷冷地说:“我对早餐的要求可是很高的,你……” 慕夫人话音刚落,慕司沉便打断道:“妈,您想吃什么,我来做。您这个样子,不是在折腾夏灵,而是在折腾我。” “我什么折腾你了?” 慕夫人只觉得儿子在夏灵面前,让她颜面尽失。 她一脸百口莫辩的样子,恨恨的瞪着夏灵,“好啊,你可真行!彻底让我儿子跟我离心离德!我……我走,我现在就走!这样还不如让我死了!” 说完,慕夫人气得转身就走。 夏灵本想去将她追回来,可却被慕司沉拦住了,“由她去吧。” 可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砰’的一声响。 他们吓了一跳,相互对视一眼后,立刻开了门。 慕夫人已经倒在地上,浑身抽搐,又犯起了癫痫。 “妈!” “伯母!” 夏灵和慕司沉同时紧张的冲过去,慕夫人此时的症状和以往的每一次都一模一样。 慕司沉立刻想起了医生之前说的,癫痫犯了的时候,一定要让她咬住筷子,千万不能咬到自己的舌头。 因此,他对夏灵道:“你在这看着我妈,我去下面拿筷子,不然她会咬到自己舌头。” 说完,慕司沉已经匆匆跑下了楼,往厨房去了。 他不免有些后悔,自己最近的确对母亲太疏忽了。 毕竟,经过白雅慧那件事,母亲的病并没有发作,他甚至都快把她当作了正常人。 可现在看来,母亲的病根本就没有好,只是被药物暂时压制住了而已。 慕司沉心急如焚,找了双筷子便匆匆跑上了楼。 可眼前的一幕,却让他惊呆了。 慕夫人咬着夏灵的手,夏灵痛的咬着牙,却因为害怕慕夫人咬到舌头,所以没有将手移开。 “灵灵!” 慕司沉瞪大了眼睛,冲上去,将筷子塞进母亲嘴里,这才将夏灵的手解救出来。 夏灵疼的直呼气,血迹从白皙的手背渗出来,格外惹人心惊。 …… 医院里。 慕夫人被急救车送去了急诊室,而夏灵也在急诊室包扎。 当医生用酒精帮她消毒时,伤口疼的她身上所有的汗毛几乎都竖了起来。 夏灵倒吸了一口凉气,忍着痛,不想叫出来让身旁的男人担心。 他没想到,母亲这样对夏灵,可关键时刻,还是夏灵毫不犹豫的救她。 慕司沉愈发愧疚,又担心的问医生:“她以后,手上会留疤吗?” 医生一边夏灵包扎,一边说道:“多多少少都会留下一点痕迹的。不过,现在祛疤类产品也不少,以后可以用一用,会淡化。” 夏灵也有点心疼自己的手,可当时那种情况,万一慕夫人咬到自己的舌头,可能会有更严重的后果。 所以,她没有别的选择。 慕司沉站在一旁,担忧而心疼的望着她,低低的说:“灵灵,对不起……” 夏灵弯了弯唇角,道:“你不用跟我道歉,当时那种情况下,换谁都会这么做的。” 就在这时,急诊室里出来了一个护士,道:“姜岚家属,病人神志已经清醒了,你们要进去看看吗?” 夏灵知道慕夫人讨厌自己,况且这次自己也受了很大的惊吓,有种身心俱疲的感觉,实在是禁不住慕夫人夹枪带棒的攻击了。 因此,她对慕司沉道:“你好好陪陪你妈妈吧,我去上班了。” 转身之际,慕司沉拉住她,深邃漆黑的眸光格外复杂。 “灵灵……” 他欲言又止,似乎有话想说,道歉和感激,都不足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 夏灵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便露出一抹欣慰的笑,道:“我没事的,你别担心。好了,我去上班了,今天杂志社还要开会呢。” …… 尚美杂志。 夏灵到的时候,还是晚了几分钟。 七七一眼就看见了她手背上的纱布,连忙问:“夏姐,你的手怎么了?” “哦,没事,受了点伤。”夏灵轻描淡写的搪塞了过去。 可七七偏偏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好奇的猜道:“该不会是给慕律师做饭的时候,被刀切着手了?或者,被热油溅到了?” 夏灵无奈的说:“好了,你不要八卦了!不是,都不是!” 七七帮她倒了杯水,慢悠悠的说:“那还能因为什么?难不成,还能被狗咬了?” “噗!” 夏灵没忍住,一口水全喷了出来,呛得她忍不住咳嗽。 ------------ 第431章 夏灵与慕夫人的关系开始变化 “哎呀,夏姐,你没事儿吧?” 七七连忙帮她顺着气,道:“我还能真猜对了?你真被狗咬了?谁家的狗?你得让慕律师找他们赔钱啊!还有啊,你有没有去打狂犬疫苗?万一是条疯狗,给你弄成狂犬病就麻烦啦!你可一定得小心点儿。” 夏灵越听越别扭,总是不由自主地联想到慕夫人的脸。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夏灵一边把于七七往外推,一边道:“好了,我一定去检查一下,谢谢你的提醒啊!” …… 与此同时,医院里。 慕夫人已经清醒。 当时她癫痫发作,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因此,当她得知夏灵为了不让她咬伤舌头,将手背放在她嘴里时,慕夫人格外震惊。 “不,不可能!” 慕夫人心里有些动容,可还是不愿承认,“夏东天怎么可能生出这样的女儿?” 慕司沉想到最近手下调查到的线索,对母亲说道:“当年,我爸那件事,很可能另有隐情。或许,这背后还有别的人。” “别的人?” 慕夫人大惊失色,随即,便冷声道:“不可能!我知道你想跟夏灵在一起,可我不是三岁孩子,你想用这种荒唐的理由,为夏东天脱罪,我不会信的!” 慕司沉淡淡地说:“您还记得我大学老师吗?政法系的教授,郭明达。” 慕夫人想了想,道:“好像是有这么个人,之前你是不是还跟他做过一段时间的课题,说这个教授在学术上很扎实?”毕竟,慕夫人就慕司沉这一个儿子,又是在那样的环境里把他抚养长大,慕司沉的一切,慕夫人几乎都知道。 因此,慕司沉现在简单提一下这个人,慕夫人就想起来了。 “就是他,他应该是知道我爸当年的事,他肯定是知道什么内幕的。” 慕司沉若有所思地说:“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搜集证据,还有他的履历。他档案里所有的工作经历,我都让手下去实地调查过,每一个地方我都没有放过!但是他的履历中,有一段时间是在旧金山的一所学校进修,可当时我的手下去确认的时候,没有找到他在这所学校进修的任何相关信息。” 为了查清楚郭明达的底细,慕司沉花费了巨大的精力和时间,郭明达的每一段履历,他都有让人必须去实地调查,还要找到当年相关的人。 索性功夫不负有心人,那么长时间之后,终于有了回馈。 慕夫人听得云里雾里,茫然地问:“就算他的履历有造假,也不能代表他跟你父亲的案子有关啊?你爸爸当年分明就是被夏东天害死的,这是你亲耳听见、亲眼看见的呀!” 慕司沉摇了摇头,道:“我没有给夏东天脱罪的意思,我只是说,可能这件事的背后,有更大的黑手或者是别的隐情。之所以会怀疑郭明达,是因为他造假的那段履历,跟我爸出事的时间吻合。” 再加上之前,郭明达看到夏东天卷宗时,那种惊慌失措的样子,所以慕司沉百分之百肯定,他一定知道当年的内幕。 慕夫人想到丈夫的事情还有别的可能性,当即便激动地说:“那你快点去找那个姓郭的,问个清楚啊!会不会是他当年跟夏东天勾结在一起?” “您先别急。”慕司沉解释道:“我一直在让助理盯着郭明达,但是到现在为止,他所见的人,都没有任何问题,不是客户,就是商业上的合作伙伴。虽然我发现了他的履历有问题,但这只是第一步,不能操之过急。我想告诉您的是,夏灵的父亲做过任何事,都跟夏灵没有关系。当时,她也只是个小姑娘,她能知道什么?” 慕夫人沉默了良久,叹了口气,道:“那你想让我怎么样?我看到她那张脸,就想起她爸。我真的没有办法释怀啊!” 慕司沉深深地望着母亲,道:“我相信,您心里是没有那么痛恨夏灵的,您能感觉得到,她跟白雅慧是完全不一样的。如果她真的是个坏人,她不会在那样的情况下,选择救您。您之前那样羞辱她,这次过来又变着法地折腾她,如果她想报复您,她只需要冷眼旁观,看着您发病的时候咬到自己的舌头大出血。但是她没有!” “哎呀,我知道了,你不用一遍一遍给我洗脑了!” 慕夫人瞥了儿子一眼,语气也没有刚才那么坚持了,“这个夏灵,虽然看不惯她,但我也知道,你的眼光,应该也没那么差。可你除非拿出证据,让我相信你爸当年的事,跟她爸没有关系。只要她爸不是害死你爸的真凶,我就不反对你们了。毕竟,我的目的就是希望你能过得好,我也不想这样隔三差五地折腾你们!” 慕司沉猛地一怔,不可思议地望着母亲。 “您……真的可以接受夏灵?” 他还是不敢相信。 毕竟,以前慕夫人提起夏灵来,牙根子都痒痒。 可现在,母亲居然松口了。 这让慕司沉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 慕夫人从来没见过儿子这样的一面,一提到夏灵,她觉得慕司沉的眼睛都亮了。 可不知为什么,看到慕司沉现在这样,她心里反而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 毕竟,作为母亲,她总想为儿子做些什么,只可惜,之前她给的,都不是慕司沉想要的。 慕夫人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没有原则了,不知道死去的丈夫在天之灵,会不会原谅她? 想到这儿,她对慕司沉道:“你先别高兴得太早,要是夏灵的父亲真的跟这件事有关系,我还是不可能允许你把他娶进我们慕家的。” 慕司沉点了点头,道:“我会跟您证明的。但是,在这件事尘埃落定之前,您不要再折腾夏灵了。她是无辜的,况且,这次,她为了救您,自己都受了伤。” 慕夫人想到以前是怎么对夏灵的,她自知理亏,小声道:“知道了,我心里有数,你该忙就忙你的去!” 慕司沉将母亲稍稍说服了,心情瞬间轻松了不少。 她将慕夫人留在医院观察,自己则去了律所。 …… 到达律所之后,慕司沉对小宋吩咐道:“去帮我约一下海城监狱的探视,我下午要去见夏东天。” “好的,慕律师。” 小宋答应之后,突然想起了什么。 慕司沉见他站在一旁,欲言又止的,便问:“还有事?” 小宋一本正经的说:“慕律师,我听我女朋友说,夏小姐好像被狗咬了,手受伤了,还挺严重的。她怕夏小姐染上狂犬病,所以让我知会您一下。” 慕司沉的脸当场黑了下来,本想将这两个孩子骂一顿,可想想也是自己安排于七七关注夏灵的。 因此,他将想说的话咽了下去,冷着脸对小宋道:“你去忙你的吧。” 以小宋的经验,慕律师似乎不太高兴,可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句话说错了? 难不成,是慕律师怪他们多管闲事了? 嗯,大概是这样吧。 就这样,小宋带着无数疑惑,离开了慕司沉的办公室,赶忙去联系海城监狱了。 …… 会见室。 这是夏东天第二次与慕司沉见面,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紧张。 第一句话就是:“慕司沉,你把灵灵怎么了?你告诉我,她现在好不好?” 慕司沉面无表情的望着面看双鬓斑白,沧桑的中年的男人,冷冷开口道:“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要先回答我的疑问。如果,你想让你女儿好好的,那我问什么,你就说什么?” 夏东天就知道,慕司沉是不会放过他女儿的。 他握了握拳头,道:“那你问吧!” 慕司沉锐利的眸光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道:“郭明达,你认识吗?他跟你是什么关系?” 夏东天猛地一惊,随即,便用平静掩住了自己眼底的慌乱。 慕司沉的目光缓缓移到他紧紧攥着的手指上,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果然认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关系,是吧?” 慕司沉凤眸微眯,透露出一抹危险。 夏东天只觉得脊背发凉,被慕司沉盯的满身冷汗。 沉默了良久之后,夏东天才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问我。既然你都查到了郭明达身上,那你就从他的身上找线索吧。你问我什么,我都不会说的。” 慕司沉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他此时此刻才彻底确认,原来父亲当年的死因,居然真的是另有隐情。 他克制着自己的愤怒和震惊,咬着牙道:“你最好把真相一五一十的说出来!郭明达在这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如果你还在乎你女儿,你最好一个字都不要骗我!” 夏东天痛苦地闭上眼睛,苦涩的笑了笑,道:“你以为我要是说了,灵灵就能活下去吗?慕司沉,你不必再来问我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再问一百遍,我的答案,也是一样的!” 隔着这个玻璃窗,慕司沉恨不得冲进去,狠狠给夏东天几拳。 刚才,从夏东天的话,很明显,他是知道什么的。 可为什么,他不说? 哪怕他用夏灵去威胁他,他也依旧不肯透露一个字。 他到底在替谁隐瞒?替谁背了这个黑锅? 夏东天此时已经叫来狱警,说自己跟慕司沉没有话说,拒绝再跟慕司沉沟通。 望着夏东天的背影,慕司沉甚至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 海城医院。 方姨和夏灵一起将煲好的汤送了过去。 慕夫人见夏灵也过来了,有些意外。 随即,她的目光落在夏灵缠着纱布的手上,以往那高高在上的样子在此刻,变得有些许柔软。 “司沉叫你来的?” 慕夫人尴尬的先开了口。 夏灵解释道:“我联系不上他,大概他在开会吧。正好我回到家看方姨要来给您送晚餐,所以就跟来了,看看您的情况。您现在好些了吗?” 慕夫人没好气的说:“死不了!” 夏灵叹了口气,帮她盛好了汤,对她道:“凉一会儿您就可以喝了,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等等。” 慕夫人在她转身之际,叫住了她。 随即,她对方姨说道:“你先走吧,我让夏灵在这儿陪陪我。” 方姨担忧的望着夏灵,总觉得这个虎姑婆要把夏灵吃了似的。 可夏灵只是给了方姨一个安心的眼神儿,道:“没关系,我心里有数,你先回去吧。” 方姨离开后,夏灵拉了把椅子,坐在慕夫人床边,道:“您有话跟我说?” 慕夫人脸色尴尬,不好意思看夏灵的目光,犹豫了半天,才道:“你的手……没事吧?我可不是故意针对你的,我当时发病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了。” 夏灵微微意外了一下,大概没想到,慕夫人会说出这番话来。 而且,现在慕夫人的语气,真的很柔软,又有点别扭,还怪可爱的。 夏灵摇摇头,道:“只是皮外伤,医生说过阵子就能好的。” 慕夫人越发觉得,眼前的姑娘真的跟那些有心机的女孩子不一样。 如果是白雅慧,说不定现在早就哭天抢地的说,她伤得有多么重要,以此来博取愧疚和同情了。 可夏灵明明受了这么多委屈,却是这样轻描淡写的一带而过。 慕夫人心里暗骂自己没原则,可嘴上还是诚恳地说:“不管我喜不喜欢你,可这次,你到底是救了我,我还是得谢谢你。” 夏灵莫名觉得,这个老太太也挺有意思的。 她抿了抿唇,忍着笑意,道:“好的,我接受您的感谢。” “你笑什么?” 慕夫人不悦的瞥了她一眼,道:“你是觉得我很可笑?” 夏灵唇角的笑意更深,诚实地说:“我是觉得,您现在这样,比以前可爱多了。” “没教养!” 慕夫人尴尬的白了她一眼,道:“没见过用‘可爱’这种词语,形容长辈的,亏你还是个记者,用词一点都不精准。” 虽然慕夫人嘴上还是不饶人,可夏灵能感受的出来,有种莫名的感觉在她和慕夫人之间悄然变化着。 ------------ 第432章 郭明达死了 夏灵想趁着这个机会,多陪陪慕夫人,趁热打铁。 没过多久,慕司沉也来了。 当他看到夏灵坐在慕夫人旁边时,英俊的脸上明显划过一抹紧张之色。 “灵灵,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他的目光上上下下检查着夏灵,生怕慕夫人又出什么幺蛾子,伤着她。 慕夫人似乎看出了慕司沉的心思,她不满地说:“怎么?我还能吃了她?” 慕司沉本想说‘那也有可能’,可想到今天母亲就是被自己气到了,他也只好将想说的话忍了下来。 夏灵见状连忙解释道:“你误会伯母了,伯母就是跟我聊聊天儿。在你来之前,我们聊得很和谐。” 慕司沉疑惑地看着她,完全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可夏灵脸上的神色,完全不是之前那样委屈隐忍,也不是苦大仇深,明显是轻松的。 慕司沉松了口气。 看来,今天上午,自己对母亲说的那番话是真奏效了。 可下午他去海城监狱会见夏东天,却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这让他心里难免有些烦躁。 慕夫人还以为慕司沉这魂不守舍的样子,是因为想回去跟夏灵过二人世界。 她心中不禁有些悲凉,可又不想在晚辈面前示弱,便不冷不热地说:“行了行了,你俩赶紧回去吧,别在我这儿碍眼。” 慕司沉一愣,好像母亲对夏灵的态度,现在也不太一样了。 夏灵怕慕夫人觉得自己抢了她儿子,因此,主动提出:“伯母,就让司沉在这边陪您吧,我自己回去。您现在这样的情况,他也不会放心回去的。” 慕夫人却坚持说道:“算了,你不心疼我儿子,我还心疼呢。明儿个他还要上班,我怎么舍得他在这守我一夜。我没什么事情了,这里医生护士都有,有不舒服我就按铃,放心吧!” 慕司沉完全没想到,慕夫人变化这样大。 虽然以前,他就知道母亲没有那么矫情,母亲什么苦都是吃过的。 可因为对夏灵的敌意,母亲总是各种找茬。 因此,刚才慕夫人主动提出让他们一起回去,是出乎他意料的。 夏灵本来还有点犹豫,毕竟,慕夫人犯病的时候很可怕,不知道能不能离开人。 但慕司沉已经开口对慕夫人道:“妈,那我就先带夏灵回去了,晚上我让护工来照顾您。医生也说了,再观察一晚上,没什么事就能出院了。明天,我和夏灵来接您出院。” “好,回去吧!”慕夫人深深地望着他们,既有无奈,也有担忧,只是曾经那种愤恨却少了很多。 就这样,慕司沉带着夏灵离开了医院。 一直到车上,夏灵的脸上都是笑盈盈、美滋滋的。 慕司沉没太注意她表情的变化,开车的时候依旧在想夏东天那件事。 因此,他的表情有些严肃。 夏灵用余光偷瞄着他的神色,道:“你怎么不高兴呀?你难道没有发现吗?” 慕司沉心不在焉地道:“发现什么?” “你妈妈……”夏灵忍不住笑了笑,道:“你妈妈现在对我,好像没这么抵触了。我觉得她现在啊,就是嘴硬心软,再过不久,我一定会把她拿下的!” 慕司沉的目光落在她缠着纱布的手上,蹙了蹙眉,道:“下次再发生这种事,你下去拿筷子,我来守着我妈。” 只要一想到今天夏灵的手被咬成那样,慕司沉还是很心疼。 夏灵心底温暖,忽然有些若有所思地问:“对了,你今天是工作太累了吗?看起来,好像脸色不太好。” 慕司沉知道,夏东天的事,在他们心里很都是一根刺,他也不想她参与过多。 因此,他淡声说:“没事,工作上有些事比较麻烦。” “嗯,那就好。” 夏灵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将头靠在他的肩上,问:“你有没有发现,所有的事情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慕司沉不自然地笑了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对了,我问你,你爸爸以前做生意的时候,都跟哪些公司或者哪些商业伙伴比较熟,你知道吗?或者是,你爸爸有没有什么长期固定的合作伙伴,经常去你家的?” 夏灵微微疑惑地望着他,“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些了?” “哦,跟你爸的案子有点关系。”慕司沉一边开车,一边腾出一只手掐了掐她的脸颊,道:“为了让你爸爸能早点出来,你最近也有好好吃饭睡觉,现在脸上也长点儿肉了。我得好好理一理你爸的案子,为到时候开庭做准备。” “真的吗?那也就是说这个案子很快就可以重审了?” 夏灵眼睛都亮了,黑色瞳仁里像是装满了星星,她笑嘻嘻地说:“慕司沉,你太好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吃胖十斤的,我每天都有量体重。” 慕司沉无奈而又宠溺地笑了笑,道:“那你回答我刚才的问题?还想不想救你爸了?” 夏灵赶紧认真地回忆起来,“从我懂事起,我爸好像就没怎么让我参与过她生意上的事情。平时有应酬,也从不带着我。你说的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我真的不太清楚。” 慕司沉想着或许背后的人,也不一定是与夏东天有生意关系的。 毕竟,他们做得这么隐蔽,如果有生意上的关系,夏东天该知道,他很快就能查得出来。 因此,他又问:“那你爸爸有没有什么关系比较好的朋友?或者,经常来你家做客的,有吗?” 夏灵想了半天,生怕自己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可终究,她也只是摇了摇头,道:“我真的想不起来了,在我的印象中,没有什么很熟的人到我们家做过客,我们家一直都只有我和我爸两个人,要不就是照顾我的佣人。” 慕司沉对这样的答案有些失望,可也只能这样了。 要是再问得多一些,夏灵就该怀疑了。 他不想将夏灵扯进这件事里。 剩下的路程,他们也就结束了这个话题。 …… 翌日,慕司沉得到了一个消息。 郭明达的律所已经遣散了所有员工,不知道是律所的运营出了问题,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慕司沉本来一直找人盯着郭明达那边,想找到什么蛛丝马迹的。 可现在,他已经完全坐不住了。 他的直觉告诉他,郭明达是准备跑路了。 从昨天夏东天的口中,很明显可以看得出,当年父亲的事故跟郭明达绝对脱不了干系。 慕司沉的车速加快了些,一路到了郭明达的家里。 没想到,郭明达和老婆已经收拾好了行李,正提着行李箱下楼。 楼道里,他们遇见时,郭明达满脸的震惊。 “你……你怎么来了?” 他看着慕司沉,目光难掩慌乱。 慕司沉瞥了眼他们手中的行李箱,似笑非笑地问:“老师这是准备跟夫人去哪儿?听说,您律所的办公室已经挂上了中介,准备出租?是不打算回来了?” 郭明达的心跳得有些厉害,对一旁的夫人道:“你先去下面车里等我。我跟司沉说几句话……” 郭太太看着他们,欲言又止,还是下楼等老公了。 郭明达见老婆走远了,才叹了口气,道:“司沉,你想说什么,你就说吧!我们还要赶飞机,恐怕没这么多的时间。” 慕司沉锐利的眸光望着他,一字一句地道:“你30岁那年,真的是去旧金山那所大学进修了吗?我派人去调查过,没有你这么个人。为什么要伪造这段工作经历,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郭明达大惊失色,完全没想到,慕司沉居然连这么多年前的事情,都查出来了,而且查得还这么细致。 他稳了稳心神,道:“司沉,我劝你不要再做这些无谓的挣扎了,你问我,我也是什么都不知道!你既然这么厉害,那你就继续查。反正,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慕司沉没想到,郭明达的话跟夏东天简直是如出一辙。 他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问:“所以,你背后的人,势力很大?” 郭明达冷笑了一声,道:“你不用套我的话,无论是我还是夏东天,你都不会从我们口中找到任何线索。其实这件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这么查下去,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还不如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下去算了!” 下一秒,他的衣领就被慕司沉揪了起来。 郭明达吓了一跳,望着慕司沉眼中翻腾而起的杀气,他紧张地说:“别忘了,我是你老师!” “你配吗?” 慕司沉咬着牙,修长高大的身躯微微发抖。 这些年,他的情绪一直都很稳定,职场上的历练,早就让他做到了喜怒不形于色。 可如今,事关父亲当年死亡的真相。 他明知道跟郭明达有关系,可这个人没有丝毫的忏悔,反而让他稀里糊涂的过下去。 这让他怎么能忍?慕司沉拼尽全力克制着自己想给他一拳的冲动,将他甩在一边,道:“我告诉你,无论你去哪儿,我都会派人盯着你!郭明达,除非你给我藏好了你的马脚。如果被我知道,当年害死我父亲,也有你的份儿,你只会比夏东天更惨!” 他丢下一句话,气得离开了郭明达家里。 出了这个老校区,他手机来了电话,是照顾慕夫人护工的。 “慕先生,刚才医生已经给夫人办了出院手续,您说上午十点来接夫人的。现在……已经快中午了。” 慕司沉这才想起母亲出院的事。 这两天,他的脑子全部都被郭明达和夏东天占据,所以,才忽略了家里的事。 因此,他赶紧给慕夫人打过去电话,想让母亲不要着急,自己马上就过去。 可没想到,慕夫人却道:“你现在,是越来越不靠谱了,还没有夏灵靠谱。你要是忙的话,你就去忙吧,她已经来了,正准备接我回家呢。” “我这边也忙好了。”慕司沉道:“你们现在医院等我会儿,中午我们一起在外面吃。反正也好久没有好好吃顿饭了,我大概半小时之后就过去。” …… 医院里。 慕夫人无奈地挂了电话,道:“真是的,最近司沉到底在忙些什么?总觉得他心不在焉的。” 夏灵帮她削了个苹果,安抚道:“他工作不是一直都挺忙的吗?您别着急,既然他让我们等,我们就等等他吧。” “不是着不着急的问题。这医院里到处都是消毒水儿的味道,有什么好呆的?” 慕夫人一住院就觉得无聊,她也不怎么会玩手机,又没人说话。 护工总是讨好她,也说不出什么真心话,所以慕夫人是最不喜欢住院的。 夏灵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她,道:“这样吧,我们看会儿电视,看着看着,司沉说不定就来了!” 就这样,她打开了电视,调到海城本电视台。 之前在家时,夏灵就注意到,慕夫人喜欢看海城本地电视台的新闻节目。 慕夫人用余光瞄了夏灵一眼,心渐渐变得柔软起来。 这些日子,夏灵的善良、细心和温暖,她都看在眼里。 她暗暗的想,夏灵要不是夏东天的女儿,那该有多好! 慕夫人什么都没说,吃起了夏灵刚削好的苹果。 这时,电视里传来了一则新闻。 “当地时间11:30分,海城南郊路段发生重大车祸,车上两人均已死亡。据悉,死者身份为海城大学法学院教授郭明达,另一位是其夫人。具体车祸原因,还在跟踪报道中。” 听到这则新闻,夏灵和慕夫人同时震惊。 慕夫人是因为上次慕司沉提过这个人与丈夫当年的死亡有关,可现在他突然出车祸死了,这未免也太巧合了?该不会,是儿子干的吧? 天啊,这可是杀人犯法啊! 而夏灵是因为郭智的原因,当时郭明达作为郭智的父亲,对她有很大的误会,虽然她很生气。 但现在,事情都过去了,突然得到这样的噩耗,夏灵还是觉得有几分唏嘘。 房间内的空气莫名安静,慕夫人和夏灵各有所思,都没有发现对方表情细微的变化。 因为这个车祸才刚发生,还没有更多的消息,这则新闻很快就播完,过到了其他新闻。 慕夫人替慕司沉担心着,不知道是不是他做的? ------------ 第433章 他被带走调查 索性,眼不见心不烦,慕夫人对夏灵道:“把电视关了吧,吵得我头疼。” “哦,好。” 夏灵没有多想,关了电视。 她望着慕夫人满头的汗,担心地问:“伯母,您没事吧?我看您脸色不太好。” “哦……没,没事。” 慕夫人望着门口,道:“也不知道司沉到哪儿了?” 两人正说着,慕司沉进来了。 “抱歉,妈,我今天上午有点忙,来迟了。” 随即,他扶着慕夫人,道:“我们走吧。今天中午去您最喜欢的那家粤菜馆吃饭,好吗?” 慕夫人兴致缺缺地道:“我没胃口,还是先回家吧,随便吃点就成!” 慕司沉疑惑地问:“怎么了?刚才电话里,不是还好好的吗?” 夏灵解释道:“大概是因为刚才的新闻,吓着伯母了。” 几人一边向外走去,慕司沉一边问:“什么新闻?” 夏灵严肃地说:“就是……郭智他爸,你那个老师。” 慕司沉身子一僵,强作镇定地问:“怎么突然提起他了?” “他出车祸死了。” 夏灵捂着心口,道:“刚才新闻才播的,是挺吓人的,地上全是血。他和他太太,都没有幸免。” 慕司沉大惊,下意识地问:“你说什么?” 夏灵被他这样子吓了一跳。 她怯怯地看着他,道:“郭智的父亲出车祸死了,你……怎么了?” 慕夫人看着儿子这模样,越发担心起来。 虽然,她也恨不得将当年害死她丈夫的人碎尸万段,可犯法的事情,她哪里敢让慕司沉碰啊! 这要是真杀了人,以后,慕司沉的前途都得断送了! 慕夫人心里七上八下的。 而慕司沉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也没有心情出去吃什么饭了。 就这样,一行人回到了家里,气氛有些奇怪。 夏灵也感受到了不对劲儿,她跟着慕司沉来到卧室,这才开口问道:“你是因为你老师的事情,心情不好吗?” 毕竟,她只以为慕司沉和郭明达之间只是简单的师生关系,所以她想的也很单纯。 慕司沉微微叹了口气,抚了抚她的头发,道:“嗯,这件事的确有点突然。对了灵灵,你能下去给我下一份西红柿鸡蛋面吗?我想吃你亲手下的面。” 夏灵见他脸色不好,以为是工作太辛苦累的。 她心疼地吻了吻他的唇角,道:“那你等着啊,我现在就去。” 直到夏灵离开了房间,慕司沉的目光瞬间变得冷暗起来。 他打开了手机,搜索这则新闻。 果然,许多与今天车祸有关的新闻弹了出来。 慕司沉看得有些窒息。 他不相信,只是一场普通的车祸。 难道,是郭明达知道的事情触及到了某个人的核心利益,所以,这个人已经坐不住了。 换句话说,夏东天知道的事,或许还没有郭明达多。 或许,夏东天只是一个被别人利用的枪罢了! 那个握枪的人,现在发现他已经快要查到了最根本的线索,所以,才采取了这种方式杀人灭口? 慕司沉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这样六神无主的时候了。 但现在,所有的事在他脑海中浮现,很乱很乱,明明他知道有联系,却怎么都编不成一张网。 这时,卧室的门被敲响。 慕夫人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司沉,你在里面吗?” “妈,我在。” 慕司沉赶紧给母亲开了门,问:“您找我有事?” 慕夫人赶紧将门关上,压低声音道:“你跟我说句实话!那个郭明达的车祸,是不是你安排的?司沉,我是你妈,这时候,你可千万不能骗我啊!” 慕司沉微微一怔,无奈地说:“妈,您想哪儿去了?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那不是你,还能有谁?”慕夫人声音都有些颤抖,“你告诉我,是不是郭明达才是害死你爸的真凶?” 慕司沉耐着性子道:“妈,我不知道,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您真的,别问我了,我现在很烦,很乱。我只能告诉您,这个车祸跟我没关系,您担心的事,也绝对不可能发生。” 慕夫人不仅没有放心,反而开始掉眼泪了。 慕司沉无奈地说:“妈,您这怎么又哭上了?我也没说什么啊?” “我……早知道我就不反对你跟夏灵了。” 慕夫人哽咽着道:“万一夏东天跟你爸爸的死没关系,我……我这么久以来都做了些什么呀?你是不是被我逼得,所以才……才对那个郭明达下手了?” 慕司沉一字一句的道:“我再跟您说一遍,那个车祸,不是我弄出来的。您不要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您好好养病,把身体养好,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行么?” 母子两人正说着,卧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慕司沉和慕夫人吓了一跳,连忙向门口看去,生怕刚才他们的对话被夏灵听见。 只见夏灵急匆匆地跑进来,道:“司沉,家里突然来了两个警察,说要找你。这……是怎么回事啊?” 慕夫人听见之后,当场吓晕过去,连忙看向儿子。 难道,她真的没猜错? 慕司沉眉头微蹙,冷静地说:“我下去看看。” 慕夫人双腿发软,对夏灵道:“夏灵啊,你……你过来扶我一把。” …… 楼下,两名警察见慕司沉下来,连忙迎了上去。 “慕律师,大中午得登门拜访,打扰了。” 毕竟,慕司沉的名声在这个圈子里是如雷贯耳的,而且,跟她们的长官关系都很熟。 所以,这些警察对慕司沉的态度还是很客气的。 慕司沉淡地问:“你们有事吗?” “哦,是这样的,今天海城发生了一个重大车祸事故。当事人双方,都已经死亡,包括肇事的自己,也已经身亡。我们在他的体内检测出了毒素,应该是服药自杀。” 警察拿出调查令,道:“我们调查之后,发现您在今天十一点左右,也就是车祸的前半小时,去找过当事人。所以,请您跟我们回去,我们需要了解一些情况。” 慕夫人和夏灵震惊地看了眼对方。 她们也听懂了对方的意思,这不就是要把慕司沉当作犯罪嫌疑人带走吗? 慕夫人一直都被儿子保护得很好,哪里见过这架势,现在站都站不住,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救自己的儿子? 夏灵也担心得要命,慌忙过去,道:“警察先生,你们是不是弄错了?郭律师是慕司沉的老师,他去见老师,也没什么奇怪的,是不是?” 警察耐心地解释道:“我们现在也并没有说什么啊,只是这场车祸从目前来看,是蓄意为之,而且行为十分恶劣。所有被怀疑的对象,我们都要仔细调查的。” 慕司沉是知道警局这些流程的,并不会因为夏灵的三两句话而改变。 因此,他对夏灵道:“放心,只是例行查问,我很快就回来。” 随即,慕司沉走到慕夫人面前,低声说道:“妈,您替我照顾好灵灵。您担心的事,我跟您保证,绝对不可能发生。不要对灵灵说什么不该说的,好吗?” 慕夫人明白儿子的意思,没有慕司沉的允许,她也不敢贸然说出当年的事。 可心里憋得实在是太难受了。 慕夫人握着慕司沉的手,流着泪道:“司沉啊,你一定要平安回来,赶紧回来,妈不能没有你啊。” 慕司沉轻轻拍了拍慕夫人的手背,道:“我知道。” 就这样过,他跟着两个警察出了门。 慕司沉前脚离开,慕夫人便一屁股坐在地上,痛哭出声,“完了,这……这该怎么办啊!完了!” “伯母,您别这样,刚才司沉不是说了吗?只是例行询问。” 夏灵连忙将慕夫人扶起来,虽然自己心里也七上八下的。 但是现在这种时候,她要是也像慕夫人这样哭哭啼啼的,那慕夫人只会更难过。 所以,夏灵安抚道:“您先不要着急,我现在去陆家,找佳禾和陆景墨,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办法?不过我觉得,司沉跟这件事又没什么关系,很可能警察问完话,就让他回来了。” 慕夫人像是抓到了一个救命稻草,拉着夏灵的手,呜咽着道:“那你快去陆家问问,我真的担心死了。要是司沉有什么事,我也活不下去了。夏灵,真没想到,现在这种时候,居然是你陪在我身边。” 夏灵眼眶也红了,如果慕司沉真有什么事儿,别说是慕夫人,就是自己,也活不下去了。 她别开脸去,用指尖擦了擦眼角的泪,道:“伯母,您在家好好儿的,我现在赶紧去陆家,让佳禾他们帮我想想办法。但是,您千万不可以再出什么事情,否则,就算司沉回来了,也会怪我没有照顾好您的。” 慕夫人哭得不能自已,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拼命点头。 就这样,夏灵赶紧开车去了陆家。 …… 陆景墨听到慕司沉被警察带走的消息,完全震惊了。 他只好安抚道:“你先别急,我先找人去警局了解一下情况。佳禾今天刚带着宝宝去打预防针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先在我家等等,一有情况我就通知你。” 夏灵坐立不安的等结果,连张妈递过来的茶,都一口没喝。 很快,陆景墨打完电话回来。 夏灵连忙站起身,问:“怎么样了?有消息吗?” 陆景墨叹了口气,道:“那边的人说,就是例行调查,没有透露其他相关的消息。这个车祸属于重大交通事故,而且是恶性蓄意杀人事件,上面很重视,所以他们不敢透露太多给我。” 夏灵心急如焚的说:“可这件事,明明就跟慕司沉没有关系,那个死者,就只是他的大学老师。学生去见老师,有什么奇怪的?” 陆景墨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虽然他不太了解慕司沉的这个大学老师,可为什么在这个人出车祸的当天,慕司沉去见了他? 夏灵见陆景墨这边没有问到什么有利的消息,便道:“陆总,那我先走了,我还得去想想其他办法。” “你不等佳禾回来了吗?” 陆景墨见她这六神无主的样子,道:“要我说,你现在我家等佳禾,我呢,再去警局打听一下消息。” 毕竟,现在要是就这么走了,再出个什么意外,叶佳禾估计又得怪他了。 可夏灵却摇摇头,道:“没时间了,陆总,我先走了,今天我来的事儿你不用跟佳禾说,她带三个孩子已经很忙了,我不想让她为我担心。” 就这样,夏灵风风火火的离开了陆家。 …… 尚美杂志。 夏灵一到,就叫上了于七七。 “夏姐,你下午不是说迟来一会儿吗?这怎么才两点多,就来了?” 夏灵没有回答,而是吩咐道:“你准备一下,我们去海城警局。” “海城警局?” 于七七奇怪的问:“这么突然?是跟进中午发生的那场恶性车祸事件吗?” 夏灵点点头,道:“就是那件事。采访稿我来准备,你现在去打电话,跟他们约一下时间。” 于七七没有多想,赶紧出去打电话,跟海城警局约时间去了。 夏灵坐在办公桌前,深深的舒了口气,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 不知道能不能通过这样的方式,用采访的名义,打听到一些情况。 虽然她觉得郭明达的车祸,跟慕司沉八竿子打不着。 可他这样的身份和地位,却在今天被警察带走查问,无论怎样,夏灵都觉得心惊肉跳的。 一刻不看到慕司沉出来,她一刻就无法安宁。 没过多久,七七就回来了。 “夏姐,不行啊。”她为难地说:“我刚才给海城警局那边打电话,他们说目前不接受任何采访,如果案件有其他进展,会通过官方网站告诉大众的。” 夏灵的心,一瞬间跌进了谷底。 她越发觉得,这次的事非同小可,不是一般的难办。 于七七望着夏灵苍白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道:“夏姐,你没事吧?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夏灵烦躁的揉了揉头发,道:“没事,你先出去吧。” 七七走后,她打开工作邮箱,又是一堆工作邮件。 海城大桥坍塌案,著名设计师Karen大师专访,海城恶性蓄意杀人车祸事件…… 那么多Case需要她跟进,可她目前却只对这个车祸事件上了心。 只可惜警局那边如同铜墙铁壁,根本就打探不到任何消息。 夏灵一直在办公室坐到了晚上,却没有勇气回家。 想到慕夫人还在家里等着消息,自己回去,该怎么跟慕夫人交代呢? ------------ 第434章 慕司沉安然无恙 就在夏灵一筹莫展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是慕夫人打来的。 电话刚接通,那边就传来了慕夫人焦急的声音,“怎么样了,夏灵?司沉那边到底有没有消息啊?” “伯母……” 夏灵犹豫了半天,对她道:“这样,我先回家,回家再跟您说,好吗?” 慕夫人的声音带着几分大难临头的感觉,道:“你告诉我,是不是我们司沉犯法了?是不是给定罪了?” “不是,不是。伯母,您放心,绝对不是这样。”夏灵赶紧站起身,拿着包包往外走去,“您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去。” …… 半小时后。 夏灵回到家。 慕夫人的眼睛都哭肿了,方姨在一旁急得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方姨赶忙走过去,低声道:“她这都哭了一下午了,怎么劝都劝不住啊。饭也不吃,水也不喝。” 夏灵将包包递给方姨,吩咐道:“您先去做晚餐吧,我来劝劝她。” 方姨走后,夏灵缓缓走到慕夫人身边坐下。 “伯母,现在司沉才刚被带走,还什么结果都没有呢,您不能自己吓自己啊。” 夏灵说着连自己都不太相信的话,道:“说不定,警察那边问完之后,就让司沉回来了呢。” 慕夫人哽咽着道:“要是那么简单,我们司沉不是早就回来了?就算是问话,这都一下午了,好几个小时过去了,还有什么话问不完的?” 夏灵无奈,只好跟慕夫人说了实情,“伯母,这件事的确有点难办。我去陆家找了陆景墨,他托关系去警局打听,没有打听出有用的信息,那边把消息瞒得密不透风。我也试图利用采访的关系,想打听点消息,但警局那边根本就拒绝采访。所以现在,我们只能等。” 慕夫人突然间崩溃痛哭起来,“我已经失去了司沉他爸,我不能再失去司沉了!如果司沉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我真的没有办法活了。” “伯母……” 夏灵拥抱着慕夫人,眼眶也红了,哽咽着道:“您不能失去他,我也不能失去他。您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我不会让司沉出事的,好吗?” 慕夫人后悔万分,道:“都怪我,都怪我不该这么逼他,如果不是我逼他为他爸爸报仇,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一定是我把他逼得太紧了!” 夏灵微微一怔,疑惑地问:“报仇?报什么仇啊?” 慕夫人吓了一跳,自知说漏了嘴,连忙补救道:“哎,我瞎说的,我这一伤心,就语无伦次了!” “伯母,您先吃点饭,好不好?我会继续想办法的,但是您一定要先把自己照顾好。这样司沉回来了,看您好好的,他才会放心,不是吗?” 夏灵就这么哄着她,去厨房拿了一些菜和粥,看着她吃了下去。可自己,却一点东西都吃不下。 …… 无眠的一夜终于过去。 天刚蒙蒙亮,夏灵熬着黑眼圈起来,去了慕夫人房间里,想看看她。 毕竟,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慕夫人的情绪,生怕她再因为慕司沉的事情病倒。 可没想到,慕夫人正坐在房里发呆,床上很整洁,一点皱褶都没有。 夏灵连忙走进去,问:“你该不会一夜都没睡吧?” 慕夫人脸色枯黄,惆怅地说:“司沉都进去了,我怎么能睡得着呢?夏灵,你说是不是我上辈子造了太多的孽,老天爷先收走了我的丈夫,又收走了我的儿子!” “您别这么说,这件事跟您没有关系,跟司沉也没有关系。” 夏灵一字一句的道:“我昨晚已经上网查了,这种被警察传唤的情况,如果没有证据证明跟司沉有关,超过24小时就必须放人。也就是说,今天中午,司沉就会回来。” 慕夫人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可随即,她忽然担忧地问:“那……那万一跟司沉有关呢?或者是中午之后,司沉要是回不来,是不是就代表他犯罪了?” “伯母,司沉是您的儿子,难道,您都不相信他吗?反正,我是相信他的。今天中午之前,他一定会回来。” 夏灵的语气虽然很轻,但也很坚定。 她握着慕夫人的手,仿佛想给慕夫人一些信心。 就这样,夏灵请了一上午的假,在家陪着慕夫人,一起等慕司沉回来。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夏灵和慕夫人也愈发觉得揪心。 如果中午之前,慕司沉还是没有回来,这就代表,他大概率是跟郭明达的案件有关。 慕夫人望着时钟,哭丧着脸道:“这已经十一点了,再过一个小时,就十二点了。昨天中午,就是这个时候,他们带走了司沉。” 夏灵深深吸了口气,安慰着她,也安慰着自己,“这不是还有一个小时吗?我们再等等,再等等……” 话音刚落,方姨激动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慕先生回来了!” 夏灵和慕夫人的目光同时亮了起来,连忙站起身,往门口走去。 慕司沉一进门,慕夫人就走过去,哭出声来,“天啊,你终于回来了!司沉,你真是吓死妈妈了!” “妈,我昨天都跟您说了,让你们不要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慕司沉扶着母亲,语气很从容,“只是例行调查而已,把事情说清楚,就没事了。” 慕夫人还是心有余悸,流着泪道:“说是这样说,可妈就你这一个儿子,你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我能不担心吗?” 慕司沉将母亲扶到沙发前坐下,安抚了她一会儿,目光才终于落在夏灵身上。 小女人站在一旁,一直望着他,眼睛通红的,硬生生地忍着眼泪。 她也好想扑过去,扑进他怀里抱着他。 可是,慕夫人在,她什么都不能做。 慕司沉对母亲道:“妈,我有点累,先回房洗个澡,一会儿再跟您好好说。” 慕夫人喜极而泣,道:“好好好,你快去!这样吧,我们中午出去吃,给你好好庆祝一下。有惊无险,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夏灵连忙跟上慕司沉,道:“伯母,那我去给他放洗澡水。” 慕夫人知道,他们肯定是想说悄悄话,还不想让她这个老太婆听见。 可是,这两天,夏灵为慕司沉所做的事,还有她表现出来的担当,她都看在眼里。 她实在是没脸再说出什么反对的话来。 索性,也就由着他们了。 …… 终于进了卧室。 夏灵关了门,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 下一秒,她的脸被他双手捧起,缠绵炙热的吻,也落在了她的唇上。 夏灵伸手搂住他的脖颈,热烈而激动地回应着他。 直到男人温热的手探入了她的衣摆,夏灵才连忙制止了他,往后退了几步。 两人的呼吸都有些不稳,夏灵双颊绯红,望着男人深邃的眸子,这才委屈地问:“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居然还有心情想这些情情爱爱的!你都不准备跟我解释一下吗?” 慕司沉的目光渐渐变得柔软,走过去将人轻轻搂在怀里,吻了吻她的发顶,道:“对不起,宝贝。以后,我不会再让你担心了,我保证。这次的事,绝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夏灵心尖微颤,却仍旧没有就此放过他,而是执着地道:“你叫我‘宝贝’也没用!你得告诉我,为什么在郭律师出事半小时之前,你去见过他?你去见他干什么了?” 慕司沉的眸光闪过一抹暗色,淡淡地说:“我听说他的律所出租了,他和太太似乎要搬家,所以去看看。到了那儿的时候,跟他聊了几句,他就走了。也就是因为这个,警察怀疑他的车祸跟我有关,这才让我过去配合调查。索性事情都说清楚了,这件事,跟我没有关系。”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慕司沉已经百分之百肯定,郭明达是被人灭口的。 而对郭明达出手的人,才是当年父亲死亡的始作俑者。 这个人这么做,可谓是一箭双雕,不仅让郭明达再也无法开口说话,还能栽赃他,让他无法再继续追查下去。 夏灵听着慕司沉的解释,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催促道:“那你快去洗澡吧,一会儿你妈妈还说我们一起去外面吃饭呢。” 慕司沉笑了笑,道:“你和我妈的关系,好像越来越好了。从昨天到今天,你俩也算是同甘共苦的战友了。怎么样?你们之间的关系,有没有个质的飞跃?” 夏灵娇嗔得瞪了他一眼,道:“你还好意思说呢?从昨天到今天,我都快愁死了,你被警察带走,你妈妈又刚出院。要是你今天没回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慕司沉搂着她的腰,低头望着怀里的女人,柔声道:“可是慕太太,你做得很好。就算没有我,你也可以撑起这个家,对吗?” 夏灵眼眶有些热,颤抖着声音道:“我不许你说这种话。我不能没有你,你妈妈也不能没有你,我们都不能没有你!” 慕司沉抚了抚她的头发,深邃的眸中是她读不懂的情绪,“我答应你,我不会走。” …… 半小时后。 慕司沉洗完澡。 而慕夫人和夏灵也早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见慕司沉神清气爽的下来,慕夫人欣慰的笑着道:“哎,这样看着顺眼多了!你刚从警局回来的时候,我怎么看怎么都不对劲儿。现在不错,好多了!” 夏灵忍不住笑了笑,道:“伯母,您那是心理作用。不过,洗个澡的确是好的,洗掉晦气嘛!” “就是!” 慕夫人现在跟夏灵一唱一和的,两人之间到有些母女的亲密感了。 慕司沉看到这一幕,心里有几分如释重负的感觉。 毕竟,之前他最怕的就是母亲死也不肯接受夏灵。 可现在看来,慕夫人已经从心底里接受了这个善良又坚韧的女孩。 虽然父亲的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但慕司沉的心,已经因为家里的改变,而明朗了许多。 他拿起车钥匙,道:“那你们想吃什么?我来开车。” “伯母,您想吃什么?”夏灵扶着慕夫人,笑眯眯地说:“我听司沉说您喜欢吃粤菜,那我们就还去那家吃粤菜,好不好?” 慕夫人点了点头,“都行,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吃什么都是好的。” 夏灵微微讶异的看了慕夫人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 还是慕夫人说的,真的是这个意思? 她已经认可她了嘛? 慕司沉嘴角的笑意更深,对慕夫人道:“那明年再给您添个大孙子或者大孙女儿,好不好?” 慕夫人一愣,抿了抿唇,有点期待,但又觉得,自己太没有原则了。 以后到了地底下,怎么跟死去的丈夫交代啊? 索性,她也就没吭声。 夏灵眼底划过一抹失望。 看来,慕夫人还是不同意他们在一起的。 几人来到了粤菜馆,这是高档私房菜餐厅,需要预约。 但因为慕司沉是这里的VIP,又跟老板相熟,所以到了直接被服务员带到了包厢。 “伯母,司沉,我先去趟洗手间,你们先点菜啊。” 夏灵说着便往外走去。 慕司沉将菜单递给母亲,低声道:“妈,刚才我在路上问您的,您还没有回答我呢。明年给您添个大孙子,怎么样?” 慕夫人的脸色一变,瞥了他一眼,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不过,这段时间吧,我的确是对夏灵这姑娘有了不一样的看法。而且,经过昨天你被警察带走那事儿啊,我也想通了。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慕司沉眉峰微微扬了扬,道:“所以,您的意思是,不再反对我和夏灵了?” “你可别高兴太早!”慕夫人一本正经的说:“我还得再考察考察这丫头。毕竟,她是夏东天的女儿。虽然她现在不错,可谁知道她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我得再看看。没有我的允许,你可不准先斩后奏,跟她去领证儿,听见没有?” 慕司沉知道,母亲同意他和夏灵只是迟早的事,只是现在,母亲碍于面子和心里的那根刺,还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潜意识里已经接纳了夏灵。 …… 洗手间。 夏灵出来之后,往刚才的包厢走去。 可她没有发现,身后的一双眼睛。 简夫人因为儿子入狱,简家被慕司沉搞破产,现在已经沦落到在这个粤菜馆做清洁工了。 她看到夏灵出现在这里之后,眼神立刻阴冷起来,跟了上去。 后来,借着服务员上菜的时候,她从门缝里看到了慕司沉、夏灵和慕夫人三人已经坐在了一张桌子上。 他们有说有笑的吃着饭,三人还时不时的拿着饮料碰杯。 简夫人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记得上次自己去找慕夫人的时候,这老太太可是对夏灵深恶痛绝。 可这才过去多久? 她们居然已经这么亲密了。 ------------ 第435章 她终究还是知道了真相 下一秒,愤怒就如同星火燎原,充斥在简夫人的胸腔。 简夫人紧紧攥着手指,咬牙切齿。 凭什么? 自己的儿子还在监狱,出狱的时间遥遥无期,自己落魄到来这里做扫地阿姨。 可夏灵那个小妖精,还有慕司沉这个心狠手辣的男人,居然能过着这样顺顺当当的生活? 凭什么! …… 吃完午餐,夏灵想到杂志社还有一大堆事情,便对慕司沉道:“你先送伯母回去吧,我得去单位了。” 慕司沉叮嘱道:“那你打个车去,我晚上去接你,嗯?” “知道啦,放心吧!” 夏灵又冲慕夫人招了招手,“伯母再见!” 慕夫人难得对她露出了笑脸,道:“路上注意安全。” 夏灵走后,慕司沉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对慕夫人道:“您有没有觉得,我们这个家,越来越像个家了?” “你呀,就给我洗脑吧!” 慕夫人瞥了儿子一眼,道:“我看啊,你现在是哪里有夏灵,哪里就是家!” 慕司沉难得嘴甜地对母亲道:“您看,您现在总是误解我。您明知道,您在我心中的分量,还非要说这种话。不过呢,我这个年纪了,也该成家立业了。您之前不是特别羡慕您那些朋友,有孙子孙女儿,儿孙满堂的,多好啊。” 慕夫人现在听着‘儿孙满堂’这四个字,都羡慕得流口水。 她道:“我不是都答应你了,再好好考察她一段时间,你还急什么?” 母子二人有说有笑地上了车,往家里开去。 不远处,简夫人的目光正阴森森地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他们简家不好过,她也绝不会让慕家好过! 如果不是慕司沉,如果不是夏灵,她的儿子怎么会锒铛入狱? 这一切,都是他们造成的! …… 尚美杂志。 于七七看着夏灵春风满面的,格外惊讶,“夏姐,你这心情怎么比天气变得还快?昨天还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怎么今天这么高兴?是有什么喜事啊?” “没有没有,你快去干活吧,别整天那么八卦。” 夏灵就算努力掩饰自己的开心,还是没有绷住,对她道:“我马上给你定奶茶哈,所有小料全都加满,好不好?” 于七七笑出声来,“那当然好了!我知道了,肯定是慕律师。除了慕律师的事情,再也没有什么事,能让夏姐你一会儿高兴,一会儿不高兴了!” “快去干活!” 夏灵将这爱八卦的丫头推了出去,道:“等奶茶到了,我会拿到你办公桌上的。” 七七离开了她的办公室,周遭才算安静下来。 临近下班时,她接到了慕司沉的电话。 “灵灵,今天可能没办法接你了,临时有个当事人要来律所谈项目,我估计得晚点回家。” 夏灵是知道他工作的时候,忙起来是没有点儿的。 尽管心里理解他,她嘴上还是吐槽道:“每次答应过人家的事情都食言!罚你晚上给我按摩一小时!” 那边传来男人的轻笑声,“好,到时候,你可别躲。我浑身上下,都要给你照顾到的!” 两朵红晕飘上了夏灵的脸颊,她忍不住嗔怪:“呸!臭流氓!” 挂了电话,夏灵都还沉浸在爱情的蜜罐里。 直到她走到单位写字楼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拦住了她的路。 “是你?”夏灵望着如今沧桑了许多的简夫人,问:“你找我有事?” 简夫人皮笑肉不笑地说:“我们聊聊吧。” “我跟你没什么可聊的。” 夏灵冷冷拒绝,便要绕过她离开。 可简夫人阴冷的声音却再次传了过来,“我想,我要聊的事情,你会有兴趣的。关于你家当年破产的真相,关于慕司沉,关于你父亲!” 夏灵猛然停住脚步,转过身,眸光散发出一抹锐利,“你到底想说什么?” 简夫人唇角勾起一抹冷森森的笑,往对面的咖啡店走去。 她知道,夏灵一定会跟上来。 很快,两人在咖啡店面对面而坐。 夏灵心急得要命,追问道:“你刚才说的那是什么意思,快告诉我!” 简夫人就喜欢看夏灵这种六神无主,着急慌乱的模样。 她不紧不慢地搅拌着咖啡,道:“我告诉你,你会相信吗?” 夏灵紧紧握着拳头,咬牙道:“我自己有判断力!” “好啊,那我就告诉你。”简夫人的嘴一张一合,说出的话,却足以让夏灵崩溃,“五年前,从我们简家安插商业间谍去你爸爸的公司,一直到你们夏家破产,你爸爸入狱,这全都是慕司沉一手安排的!你也别恨我们简明,他不过就是慕司沉的一个棋子。包括我们简家,也都是慕司沉的棋子罢了!” 夏灵的心狠狠沉了下去,泛起了惊涛骇浪。 简夫人说的每一个字,都让她觉得,这是谎言。 对! 一定是简夫人为了报复她和慕司沉,编造出来的谎言。 她一个字都不信! 夏灵耳边嗡嗡作响,她脑海中只有三个字:不可能! 她猛地站起身,用力挤出一丝笑容,道:“简夫人,你这种挑拨离间的手段,实在是太幼稚了。” 简夫人一笑,拿出手机,道:“我就知道,你不信。不过没关系,你可以看看这个,是我儿子跟慕司沉以前的通话录音。相信你听完,就会对你亲爱的慕律师,有一个新的认识。” 夏灵本想立刻离开这里。 她不要相信,她宁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此时此刻,她的脚像是被灌了铅,连路都走不动,只能静静站在原地。 手机里那熟悉的声音,竟然是这样的冷酷和残忍。 简明说:“你跟夏家有什么过节?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将夏东天弄进监狱,却又要把他的女儿弄上床?” 慕司沉说:“你不需要知道。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你们简家想要的,我都会给你们。但前提是,游戏才刚开始,我不希望夏灵知道,你明白吗?” 简明的声音有些嘲讽:“那个蠢女人啊,你不说,我不说,她估计一辈子都参不透这其中的奥秘。” 慕司沉凉薄而残忍的声音紧接着传来,“我就是要让她慢慢发现,这样,才有意思。” “……” 这些话,循环在夏灵的耳里,每一个字就像一把刀,在她的心上有力的割着。 就连浅浅的呼吸一口,都痛的那样难以忍受。 夏灵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离开这个咖啡店的。 灵魂好像已经出窍,她麻木的走在这个车水马龙,人群穿梭的街道上。 明明周围那样热闹,她却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行尸走肉,在那个找不到出口的围城里,走不到尽头。 脑子嗡嗡的一片空白,她甚至没有精力再去想,他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所以,从开始到现在,都只是一场梦,一场戏。 慕司沉是局外人,亲手操纵着这个剧情,眼睁睁地看着她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 别墅里。 已经十一点多了。 慕夫人坐在客厅,难免担心起来。 方姨送来安神茶,道:“夫人,夜深了,您喝了安神茶就睡吧。慕先生吩咐过,您要早点休息。” 慕夫人愁眉苦脸地说:“这一个两个今天都是怎么了?到现在也不回家?司沉说他今晚有应酬,那夏灵怎么也不回来呢?” 方姨忍不住笑了笑,道:“您现在也开始关心我们小姐了?” 慕夫人白了她一眼,道:“我才不关心她呢!我……我就是看外面那么黑,万一她出个什么事儿,我儿子又该心疼了。” 方姨这几天也算是看出来了,慕夫人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 她安抚道:“夫人,您放心吧,我们小姐会跆拳道,一般小毛贼都不是她的对手。说不定,是慕先生应酬完之后接她了,两人一起去哪里玩儿了。” 两人正说着,门锁响动。 夏灵拎着包,麻木的走进门,头也没有抬。 方姨笑眯眯地说:“您看,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慕夫人也松了口气,道:“平安回来就好。” 可没想到,夏灵就这么往前走,路过客厅,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也像没有看见一样。 慕夫人一愣,小声问方姨:“她这是怎么了?失魂落魄的?还……还是故意不理我呀?” “这怎么可能?” 方姨连忙替夏灵解释道:“肯定是想事情呢。我们小姐对您那么好,怎么会故意不理您?” 慕夫人望着夏灵的背影,还是有点不放心,便站起身道:“算了,我还是过去看看她吧。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变得奇奇怪怪的。别再是被什么下了降头,我怎么看她,像是被施了咒似的刚才。你发现没有?” “那您去看看吧。”方姨往厨房走去,道:“我去给她弄点儿夜宵。” 就这样,慕夫人缓缓往楼上走去。 然而,刚打开主卧的门,慕夫人吓得惊叫出声。 “我的妈呀,夏灵,你……你这是干什么?你快下来!” 慕夫人瞪大了眼睛,望着站在窗台上的夏灵,差点吓出了心脏病。 她怎么能想到,此时的夏灵,居然坐在三楼的窗台上。 因为是别墅,每层楼都有四米高,这个位置到地面,得有十米的样子。 尤其是现在,外面刮起了狂风,将夏灵栗色的头发吹的乱七八糟。 慕夫人想想就害怕,夏灵这小身板儿,万一再被风给吹下去! 她捂着心口,大声冲着夏灵喊道:“你这孩子到底想干嘛呀?你你听伯母的,快下来,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是不是司沉欺负你了?你们吵架了?这中午不是还好好的吗?” 夏灵就这么坐在窗台狭窄的边缘,望着外面一望无际的黑色,她抬起头,迎着风,似乎想让风将她吹得更清醒一点。 良久,她麻木的开口道:“慕司沉呢?他回来了吗?” 慕夫人连忙道:“你等着,我……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现在就让他回来。你扶好窗户,千万别掉下去了。” 说完,她哆哆嗦嗦的拿起手机,拨通了慕司沉的电话。 …… 当时,慕司沉正在回家的路上。 刚接通电话,那边就传来母亲慌张失措的声音,“司沉啊,你在哪儿呢?你快回来吧,这个夏灵今晚上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她这是要自杀呀!” “您说什么?” 慕司沉的酒当即就醒大半,不可置信的问:“您什么意思?夏灵为什么会自杀?您又怎么为难她了?” “不是我,我……我这也纳闷儿呢。” 慕夫人吓哭了,语无伦次的说:“我也没法跟你解释,反正我看现在她跟着了魔似的,一个人坐在窗户上。现在外面的风这么大,你说再给她刮下去!这是要出人命了!” 慕司沉挂了电话,催促司机,“再开快一点!” 二十分钟后,他风风火火的到了家。 慕夫人正站在主卧门口。 “妈!” 慕司沉跑过去,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慕夫人拉着儿子,指着窗户,道:“你赶紧过来看看。你快让她下来呀,这万一掉下去,你说怎么办啊?” 慕司沉望向窗台,夏灵的身形实在是太单薄,他真的怕,她就这样掉下去。 “夏灵,你疯了,是不是?” 慕司沉指着她,怒道:“你赶紧给我下来!你听见没有?” 慕夫人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夏灵,你先下来。你对我们有什么不满的,咱们好好说。你何必这样呢?这要是真掉下去,可就什么都没了!” 夏灵黑色的瞳仁一瞬不瞬的望着他们,尤其是慕司沉,他是那么愤怒,那么焦急。 他好像……真的在担心她呢! 夏灵觉得好笑,实在是太好笑了! 如果不给他颁一个奥斯卡奖,真的配不上他的演技。 外面的风呼啸着,越来越大。 慕司沉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下意识的就想上去将她抱下来。 就在他动腿时,夏灵突然站了起来,对他大吼道:“你别过来!慕司沉,你要是再走一步,我就跳下去!” “好,我不走,我不过来。灵灵,你冷静一点。” 慕司沉从未有过这样紧张的时刻,他活到现在,第一次,觉得心狂跳的都不属于自己了。 慕夫人吓得尖叫出声,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 第436章 你真让我恶心! 夏灵大声吼道:“让你妈妈走,关上门,我们单独谈。” 无论慕司沉对她做过什么,她终究,不想伤害无辜的人。 慕司沉也觉得母亲自己就是个病人,万一再吓病,就更折腾了。 因此,他让方姨带慕夫人回房间,然后关上了门。 慕司沉深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的开口,“好了,灵灵,我妈已经走了。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夏灵依旧用那双凄楚而绝望的目光望着他,明明是那样熟悉的面孔,明明是一起度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男人,他们彼此说过相爱。 可是,这全都是假的! 夏灵讽刺地勾了勾唇角,声音嘶哑的说:“慕律师,咱们的戏,是不是该结束了?” 慕司沉的心猛地一震,他蹙眉看着她,“什么戏?” 夏灵颤抖着声音道:“难道,你一手排练好的戏,自己都忘了吗?我们家是怎么破产的?我爸是怎么入狱的?我是怎么被逼到做你的情妇?这些,还有我再帮你回忆一下吗?你等的,就是这一天吧?让我这个蠢女人越陷越深,然后才发现这是你设的一个局。看着我崩溃,看着我的世界天崩地裂!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怎么样?心里爽吗?” 慕司沉这才发现,夏灵已经知道了。 可是现在,他再去追问到底是谁告诉她的,已然没有意义。 当务之急,得先让她从窗户上下来。 慕司沉深深吸了口气,道:“这样,灵灵,你先下来,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夏灵越发觉得他这种紧张的样子,既虚伪,又讽刺。 眼泪无所顾忌地从眼底滑落,她冷笑着道:“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你是又准备用你那三寸不烂之舌,继续耍我、骗我,让我沉沦,让我发现自己是个天底下最蠢的蠢蛋,是不是!” 到了最后,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吼出来。 在街上走了这么久,她原以为自己可以回来保持一点理智和风度,让自己输也不要输得那么狼狈。 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 她终究,还是把她最狼狈、最绝望的一面,让他看到了! 慕司沉就这样望着眼前近乎于癫狂的女人,心像是被一双大手狠狠揪住。 他以为,只要自己瞒得足够好,只要他想通了,不再像以前那样把她当作仇人的女人,这件事,夏灵就永远都不会知道。 可惜,纸终究是保不住火的。 又或者,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夏灵知道的太突然,他一点准备都没有,他心里方寸大乱,却还是维持着表面上的镇静。 “慕律师,无话可说了吗?” 一丝悲凉的微笑在夏灵嘴角绽放,她捂着痛到极致的心口,压抑着哭声,只能从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呜咽声。 这时,外面下起了大雨,夹杂着狂风,格外猛烈。 雨点敲打在窗户上,风席卷着白色的窗帘,将夏灵单薄的身子遮盖,好像一片白色的无底洞,她马上就要坠下去。 慕司沉瞳孔猛地一缩,再也无法维持淡定,嘶声力竭地冲她吼道:“夏灵,我让你给我下来!你听到没有!下来!” 夏灵往下望去,那黑色的夜,就像一片黑洞。 这个世界,什么都是假的,或许跳下去,才是一种解脱。 只要想到以前的日日夜夜,她把他当作依靠,当作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就无法原谅自己。 夏灵紧紧闭起眼睛,一字一句地道:“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不要再遇见你!慕司沉,我恨你,我真的恨你。无诅咒你生生世世,都得不到爱!因为,你不配!” “夏灵!你敢跳,我就让你爸给你陪葬!” 慕司沉气得浑身发抖,咬牙道:“不信,你就试试看!我一定要你爸爸给你陪葬!” 夏灵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完全没想到,他居然无耻到这种地步。 都到了这样的时候,他还有脸用她爸爸来要挟她! 就在她失神儿之际,慕司沉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拉着她的胳膊,将她从窗户上拽了下来。 夏灵一个重心不稳,跌进他怀里,两人同时摔在了地毯上。 下一秒,慕司沉立刻站起身去关了窗户,从背后将夏灵困在怀里。 他紧紧抱着她,像是抱着一个失而复得的宝贝。 夏灵单薄的身躯在他怀里,依旧在发抖,而慕司沉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灵灵,对不起……” 慕司沉无力而又苍白地道着歉。 可夏灵却狠狠推开她,近乎于崩溃地给了他一个耳光。 慕司沉愣住了,一闪而过的恼怒之后,他紧紧握着拳头,道:“如果这样能让你解恨,我不介意你多打几次。” 夏灵向后退了几步,跟他隔开了一段距离,摇了摇头,道:“你真让我感到恶心!慕司沉,你让我恶心!你设定的剧本,就是我发现真相的时候,我们的游戏就该结束了,是吧?好,从今天起,我们一刀两断,分道扬镳!” 她说完,拿起床头柜上,之前他们一起照的婚纱照。 夏灵越发觉得讽刺,狠狠摔在地上。 “啪”的一声,相框摔得四分五裂,每一个碎片都像是插在了慕司沉的心上。 他瞪大了眼睛,想要阻止,却挪不动步子,只能硬生生站在原地,看着那无数的裂痕,在那张原本代表幸福的照片上绽开。 夏灵立刻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似乎不想再跟他多待哪怕一秒钟。 慕司沉冷峻的面容隐在昏黄的灯光下,他沉沉地开口道:“你不需要走,这本来就是你的家。我走!”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她几秒钟,似乎想利用这短短的时间,将她的模样刻在脑子里。 然后,他离开了她的房间。 慕夫人就站在房间门口,满脸的担忧和惊慌。 他们刚才的对话,她都听见了。 “妈。” 慕司沉叹了口气,道:“您收拾一下东西,我送您回慕家。” 慕夫人怔了怔,问:“那你呢?” “我也回去。” 慕司沉言简意赅地说了四个字,随即,便去了慕夫人的房里帮她收拾行李。 就这样,深夜,慕司沉带慕夫人离开了夏家别墅。 车上,慕司沉安静地开车,没有说一句话。 可慕夫人却担心得要命,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司……司沉啊,你跟夏灵,你们……” “结束了。” 慕司沉微凉的薄唇划过一抹苦涩,道:“其实早该结束的。我一直都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慕夫人别提多心疼儿子了,她道:“妈知道你心里难受,我也不知道这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子了。哎,这真是天意弄人,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她的?” 慕司沉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回答母亲的问题。 他似乎很平静,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是怎样的一番痛不欲生。 良久,他才对母亲道:“这不正是您想要的结果吗?” “不,我……我以前的确是反对你们,因为她毕竟是夏东天的女儿嘛!可现在,我已经不那么讨厌她了,我真的在试着接受你俩在一起。” 慕夫人也很惊讶,自己本该高兴的,终于摆脱夏灵了。 可不知为什么,她现在是真高兴不起来。 她深深的叹息了一声,道:“不然这样吧,我明天去找她谈谈。至少也得让她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对她啊!或许,她知道之后,就会原谅你,她爸爸给我们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啊。” 慕司沉握紧了方向盘,严肃而无奈地说:“您不要再去找她了,我不想让她知道,她引以为傲的父亲是个怎样的人?况且,夏灵不会再原谅我了,再也不会了。” 毕竟,今天夏灵知道了一切,她已经近乎于崩溃。 如果她在得知她一向敬重的父亲,曾经做过的事,慕司沉不敢想象,这对她来说,会是怎样的打击? 慕司沉从未后悔过爱上夏灵,可现在,他后悔了。 如果他不爱她,如果他没有给她希望,是不是就算她发现了这是他精心编织的一个网,她也不会像现在这般难受? 可惜,没有如果,他的报应,已经来了。 这个夜,雷声轰鸣,暴雨倾盆而下,仿佛是上天对他的审判。 …… 夏灵在家里整整躺了半个月。 那晚之后,她就发烧了。 每天除了睡觉、发呆,做什么都提不起一点力气。 转眼间,脸已经瘦的一圈,皮肤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慕司沉没有再联系过她,夏灵觉得,这个男人好像从来没有在自己的世界里出现过。 这五年多,都像是一场梦,繁华过后,一夜之间被黄沙冲散,只剩一片废墟。 她怎么都想不通,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要遭受这样的对待? 方姨心疼地抹着泪,道:“小姐,您到底跟慕先生怎么了?年轻人谈恋爱哪里有不吵架的呢?就算是吵架,也不能饿着自己啊。你这一天只吃一顿饭,还吃这么少,再这么下去,身体是要熬坏的呀。” 夏灵从床上坐起来,努力冲方姨挤出一丝微笑,道:“好,我去吃饭。” 方姨又惊又喜地说:“哎呀,您终于想通了。这就对了!您等一下,我现在去把饭菜给您端上来。对了,您还有没有其他什么想吃的?” 夏灵沙哑着声音开口,“只要是您做的,我都爱吃。” 方姨出去之后,她下了床,缓缓走到梳妆台前坐下。 望着镜子中,那个萎靡的如同行尸走肉般的自己,夏灵知道,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她的人生,不该因为一个薄情的男人而断送。 她是该振作起来的。 慕司沉越是想看着她、看着他们夏家倒下,她就越是要坚强。 就这样,她去浴室洗了澡,坐在梳妆台前化了淡妆,盖住了差的要命的脸色。 换上了许久没有穿的职业装,然后去吃了方姨做的饭。 “小姐,您今天是准备去上班了吗?” 方姨不放心的说:“要不要再休息几天啊。 夏灵微笑着摇摇头,道:“方姨,您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杂志社最近事情比较多,我休息也没法安心。” 就这样,夏灵还是去了杂志社。 半个月没来,七七见到她之后,像是见到了亲人似的。 “夏姐,你可终于回来了。郑总那天来开会了,说你有事休假半个月,这半个月,我们部门的工作,都是他亲自主持的。” 七七忍不住吐槽:“你都不知道,他跟周扒皮似的,除了让我们加班就是加班。你要是再不回来啊,我们真的要被他整散架了!” 虽然七七说得很搞笑,可夏灵实在是笑不出来。 现在,她哪怕保持与平日无异,就已经用了很大的力气了。 于七七好奇的问:“夏姐,你这请了半个月的假,该不会是跟慕律师去国外旅游了吧?” 夏灵很平静而严肃地说:“我跟他分手了。所以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这个人了,可以吗?”于七七一惊,不可思议的看着夏灵。 她本来还想问什么,可是夏灵此时的目光很冷,在七七看来,好陌生。 她不敢再大嘴巴多问,只能小声提醒夏灵,“夏姐,郑总现在在你办公室,你快过去吧。那我去干活儿了!” 夏灵缓缓往办公室走去,郑隽果然在里面。 “郑总,谢谢您在我不在的时间里,帮我们部门把关。” 夏灵开口道了谢,有表明了自己的决心,“我知道今年我请假太多了,从今天起,我会把工作放在第一位,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我们部门的业绩拖杂志社的后腿。” 郑隽笑了笑,道:“这没什么,反正我们杂志社要是因为你落下的亏空,都有司沉补上呢。” “我跟他分手了。” 夏灵淡淡地说:“请您以后不要再把我和他联系在一起。” 郑隽吓了一跳,不可置信的问:“你俩……分手了?真的假的?什么时候的事?” 夏灵无语,没想到这个上司,跟于七七一样八卦。 她闷闷的开口道:“我不想再提这件事,请您谅解。” 郑隽这才看出来,他们是真的分了,而且,也不像平时情侣间的小打小闹。 难道,真分手了? 不应该啊。 慕司沉不是已经跟白家那姑娘退婚了吗?听说最后,闹得还挺难看的。 郑隽之前还以为,夏灵和慕司沉的好事将近了。 ------------ 第437章 戒不掉的罂粟 “郑总?” 夏灵叫了一声,将郑隽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没再多问什么,道:“好吧,你的私人生活我就不过问了,工作的事,你确定现在可以接手?” 夏灵点点头,道:“可以。” 郑隽便将一份资料递给他,道:“那个国际著名珠宝设计大师Karen,你知道吗?” 夏灵立刻说道:“知道,我还是他的粉丝。只是这个人一直很神秘,把隐私也保护得很好,至今为止,都没有泄露过正面照,就连采访都是通过电话语音采访的。” 郑隽满意一笑,道:“看来,你还真的是很了解。这不前段时间,他的正面照和行踪都被狗仔拍到了,所以,也就没什么隐私可保护了。最近也一反常态,接受了多家媒体的采访,我们杂志社也预约了采访。你有空的话,就把这件事跟进一下吧。” 虽然夏灵跟慕司沉分手了,可郑隽还记得之前慕司沉交代过他的,让他不要将危险的、得罪人的工作交给夏灵。 所以,郑隽才挑了一个专访性质的,这种几乎没什么风险,也不需要深入调查什么。 “那你忙吧,我先走了。” 郑隽本就不是坐得住的性子。 跟夏灵说了声,就匆匆离开了杂志社。 刚到车上,他就赶紧给慕司沉打了电话。 那边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喂。” “我发现你这人真是闷头干大事儿啊!什么时候跟夏灵分手的?”郑隽兴致勃勃地八卦道:“是她给你带绿帽子了?还是……你退婚以后,又找了个未婚妻,给她带绿帽子了?” 慕司沉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冷冷地说:“我有必要跟你解释吗?” “喂喂喂,你还是不是兄弟了?” 郑隽郁闷地说:“之前,我可是下了血本儿帮你追女人。现在倒是好了,连分手我都不配知道一下吗?今天下班有没有时间?出来喝几杯,说说怎么就分了?” 慕司沉那边语气冰冷,道:“我现在没有心情开玩笑,最近律所事情太多,约不了。就这样吧!” 郑隽就这么被挂了电话,无语得自言自语,“还真是个卸磨杀驴的家伙!” …… 与此同时。 慕司沉坐在办公桌前,揉了揉发痛的眉心,漆黑的眼底一片阴郁。 整整半个月了,他几乎住在了办公室,天天让自己沉浸在工作里。 直到累得眼睛都睁不开,再沉沉地睡去,一醒来就继续工作。 周而复始。 似乎只有这样,他就没有精力,也没有时间再去想那个叫夏灵的女孩儿。 可刚才,郑隽提起这两个字的时候,死去的记忆又突然复活,比之前更加肆无忌惮,更加残暴地攻击着他的心脏。 慕司沉心里憋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火,几乎快要冲破了胸腔。 他大手一挥,办公桌上的东西悉数落在地上,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 就在这时,小宋敲了敲门,道:“慕律师,这边有几份文件需要您签一下,半小时之后开会要用的,我能进来吗?” 慕司沉调整了一下坐姿,冷冷道:“进来吧。” 小宋推开门,看到满地的狼藉,吓了一跳。 慕司沉的语气显然是不耐烦的,“哪些文件,还不赶紧拿过来。” “哦,好。” 小宋也不敢多问,赶紧将几份紧急文件送了过去。 慕司沉拿出签字笔,大笔一挥,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小宋感觉到慕律师心情不好,根本不敢在他办公室多做停留,赶紧拿着文件出去了。 这时,自己的手机就发了一条信息,是于七七。 “你知不知道慕律师和夏姐分手了?” 小宋赶紧回头看了眼慕司沉办公室紧闭的门,给七七回了过去,“不知道。” 于七七发了个无语的表情,道:“你连这都不知道,怎么做助理的?” 小宋更是无语,回道:“难道慕律师分手,还得特意告诉我:小宋啊,我分手了!?” 于七七回过来一连串省略号,又发了一条:“本来还想跟你打听一下怎么回事儿呢?没想到,连你也不知道。” 小宋道:“上司的事情少打听。不过,慕律师最近的心情一直不好,天天黑着脸,可吓人了。” 突然,小宋想起了什么,赶紧折返回慕司沉办公室。 慕司沉正站在落地窗前,眼神晦暗不明,冷冷问:“还有事吗?” 小宋汇报道:“您让我调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就是撞死郭明达的司机,肇事司机的死并非是因为两车相撞,而是那辆车的刹车系统遭到了破坏。所以,在跟郭明达的车相撞之后,肇事车辆继续往前高速行驶,撞向了护栏。” 慕司沉就知道,这个车祸绝不是偶然。 如果是这样的结果,那就代表这个肇事司机已经做好了跟郭明达同归于尽的准备。 慕司沉心里不禁感叹:背后的人,果然是不择手段,为了掩盖当年的罪行,不惜杀人灭口。 所以,他调查的方向是对的,应该沿着郭明达这个线索继续查下去。 思索了良久,慕司沉问:“对了,肇事者的身份查到了吗?有没有家人朋友?” “没有。” 小宋道:“这个人是国外的一个流浪汉,而且有犯罪记录,没有任何家人和朋友。也就是说,只要他死了,线索就断了,不可能留下什么证据的。” 慕司沉深深的吸了口气,不仅是夏灵的事,还有这个藏在背后,一直操控着这场棋局的对手,都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茫然。 他对小宋道:“你先出去吧。对了,夏灵那边,如果有什么事,让你女朋友一定告诉我。不过……不要再让她知道,明白吗?” 小宋联想到刚才七七说慕司沉和夏灵分手了,立刻就明白了什么意思? 这不就是说着分手,还偷偷摸摸地关注人家吗? 腹诽归腹诽,但小宋还是老老实实地答应道:“好的,慕律师。” 小宋出去后,慕司沉拿出手机,翻开了相册。 他终究,还是没有办法就这么忘记,夏灵像是罂粟,他戒不掉的。 可现在,也只能在想她的时候,看看照片罢了! …… 慕司沉在律所忙到了周末,终于回了家。 慕夫人一见到儿子,就激动地哭出来了,“司沉啊,妈都担心死你了,也不敢贸然去找你。你……你还好不好啊?” 慕司沉无奈地说:“我这都站在您面前了,您说,我好不好?” “司沉,你要是难受,你哭一哭也没事的。” 慕夫人担心地说:“我是你妈,你在我面前哭,我也不会笑话你。可别把什么都憋在心里,容易憋坏了身子。” 慕司沉叹了口气,道:“您就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 慕夫人意识到自己又提起了慕司沉的伤心事,连忙闭了嘴。 “对了,你吃午饭了吗?”慕夫人道:“早知道你回来,我就等你一起了。” 慕司沉点点头,道:“我吃过了,您不用管我,我去房间休息会儿。” 慕夫人望着儿子的背影,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儿。 表面上看着,好像慕司沉还是跟以前一样,可慕夫人知道,其实她的儿子正在经历着一场没有硝烟的浩劫。 慕夫人唉声叹气的,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的看着电视。 突然,她目光剧烈一缩,像是看见了鬼。 “司沉,司沉!你快下来!” 慕夫人冲着楼上大喊。 慕司沉下来的时候,慕夫人浑身发抖。 “妈,怎么了?”慕司沉疑惑,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慕夫人将她拉到电视前,指着电视道:“你看这个人,是不是江柏林?还有那个采访他的记者,这不是夏灵吗?江柏林怎么会是珠宝设计师呢?还是国际著名珠宝设计师?” 慕司沉浑身一震,他也没想到,江柏林的身份,居然是那个神秘的珠宝设计师Karen。 慕夫人此刻觉得无数的屈辱回忆,涌进了她的脑海里。 “司沉,江柏林回国了,还在海城。那……他爸爸会不会也回来了?” 此时的慕夫人如同惊弓之鸟,声音颤抖着道:“完了,江震天回来了,江震天……” 她不停地念叨着这个出现在她噩梦里无数次的男人。 慕司沉立刻拿了镇静药,给母亲吃了两片。 随即,他按住母亲的双肩,道:“妈,您听我说,您早已经跟江震天离婚了,你跟他没有关系了。即便他真的回来了,您也不需要害怕。他不敢、也不能把您怎么样的?我也不可能允许,他再见到您!” 慕夫人崩溃的捂着脸,泪水从指缝中溢了出来,“我也不想回忆以前的那些事?可是我一看到江家人的脸,我就没有办法忘记。司沉,为什么?他们一家人不是在国外过得很好吗?为什么还要回来?” 慕司沉看着电视上,侃侃而谈的江柏林,目光愈发暗沉阴郁。 这个人是江震天的长子,以前他不记得江柏林有珠宝设计这方面的天赋。 十年前,母亲跟江震天打完离婚官司之后,他记得江柏林还在江氏做执行总裁,跟珠宝丝毫不沾边。 短短几年,江柏林怎么就变成著名的珠宝设计师Karen了? 慕司沉知道,母亲可能又要发病了。 尤其是现在江家人可能要回国,甚至回到海城,慕夫人一定会每天都像惊弓之鸟,她的病情,只会越来越重。 慕司沉安抚着母亲,道:“妈,以后,我会每天回家,绝不会留您一个人的。所以,您不必害怕,江震天已经离开了海城这么久,根基也不再像曾经那么深,他不敢对您怎样的。” 尽管慕司沉说了这么多,可慕夫人脸上的仓皇和惊恐丝毫没有改变。 与江震天结婚的这十几年里,她自杀了三次,可想而知,这段婚姻对于她的阴影,绝对不是轻易就能治好的。 她紧紧握着慕司沉的手,哽咽着道:“司沉啊,你……你多给我安排点保镖,好不好?还有,你能不能每天下班早点回家?我……就你这一个儿子,我只能依靠你了。” 慕夫人吓得语无伦次,慕司沉道:“好,我答应您,您放心,绝对不会有事的。” 可与此同时,慕司沉心里却莫名的烦乱。 要知道,夏灵可一直都是Karen的粉丝,以前都没见过Karen的真容,她就整天买Karen的作品,对他设计出的珠宝迷的五迷三道的。 现在,她做起了Karen的专访,就像以前去律所给自己做专访一样,隔三差五的两人就会见面。 尽管慕司沉知道,专访Karen不过就是夏灵的工作而已。 可即便如此,他心里还是难免有些不舒服。 就在这时,女佣走过来,递上一份请柬,道:“刚才外面来了个快递,送的请柬。” 慕司沉和慕夫人同时疑惑,打开请柬后,才发现这是这个月月底慈善晚会的邀请函。 而且,这个慈善晚会就是江家的掌权人江震天办的。 这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慈善晚会,而是向外界宣布,他们江家准备重新回到海城,在海城商界分一杯羹了。 慕夫人心都凉了半截,道:“这不就代表,他们确定回来了?司沉啊,这海城的风云,是不是要变了?记得以前江震天在海城做生意的时候,可是最善于搅浑水的。” 慕司沉面色平静无澜,语气淡而坚定,“海城商界目前的局势已经确定了,江震天小打小闹可以,如果有什么大动作,我容不下他,陆景墨更不可能容得下他。他离开了十多年,早已经丧失了主动权。 听慕司沉说的如此斩钉截铁,慕夫人才稍稍放心一些。 过往的屈辱和折磨,让她太害怕失去现在平静的一切,再回到原先那种生活中。 尽管她知道,现在慕司沉已经站稳了脚跟,在海城的根基很深了,可她仍然会惶恐和害怕。 毕竟,他们不像海城的名门世家,有家族的支撑。 他们,只有母子俩相依为命。 这时,陆景墨给他打来电话,约他晚上出去。 慕夫人十分支持地说:“那你还是去跟陆家多走动走动吧。毕竟,独木不成林,还是得找个盟友。” ------------ 第438章 江家的水很深 临走时,慕司沉耐心叮嘱道:“您千万不要胡思乱想的,按时吃药。我跟您保证,现在的江震天,绝没有机会再动一下您,哪怕一根头发丝,都不会。” 慕夫人重重地点点头,欣慰地望着儿子。 幸好慕司沉从小就争气,否则,她也不会那么顺利能跟江震天离婚。 如果继续在江家待下去,她一定会被熬到油尽灯枯的。 …… 就这样,慕司沉在家陪了母亲一下午,让她稍微安心了一些,这才去赴陆景墨的约。 “怎么不去你大舅子的会所?” 慕司沉刚到门口,恰好遇到陆景墨也过来。 陆景墨解释道:“每次一去云端会所,都得被商元浩那家伙损两句,跟被监视似的,太不自由了。” 慕司沉将车交给泊车员,跟陆景墨一起往这个新开的会所里面走去。 他不由得讽刺道:“看样子,你这男德学的,还是不够到位啊!” 陆景墨冷哼了声,道:“懒得搭理你。” 两人继续往里走去,却在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同时停住了脚步。 夏灵是背对着他们的,丝毫没有发现慕司沉和陆景墨。 她的对面,站着江柏林,两人在人流穿梭的会所,显得很熟悉,有说有笑地攀谈着。 然后,又同时进了包厢。 慕司沉的脸色阴郁至极,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住了拳头。 没想到,他担心的事,居然这么快就发生了。 陆景墨在一旁提醒道:“还看什么看?人家俩人都进去了。” 慕司沉不想在哥们儿面前太失面子,便移开了目光,跟陆景墨一起进了另一个包厢。 刚坐下,陆景墨就吐槽道:“我就说吧,纸包不住火的。要不是我拦着,叶佳禾得过来跟你拼命啊!” 慕司沉坐下之后,自顾自地开了一瓶酒,没有搭理他。 “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 陆景墨不由得有些恼怒,道:“叶佳禾知道这事儿之后,天天逼着我跟你绝交,说我要是再敢跟你混在一起,他就跟我离婚。司沉啊,你知不知道哥们儿我现在,是背腹受敌,两头不是人?” 慕司沉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眸光慵懒而空洞,冷冷地说:“那你怎么不听她的?今天可不是我主动约你出来的。” “我说你这人,真是不知好歹!” 陆景墨夺过他的酒,道:“你别喝了!我今天找你,也不是因为夏灵的事儿,就你俩之间,这就是场孽缘,我懒得管你们。江震天要回国了,我调查过了,是明天的飞机,明天应该就会到达海城。” 慕司沉蹙了蹙眉,道:“我知道。这不江柏林已经回来打头阵了么?” 陆景墨一脸疑惑地问:“你分析分析,这江家不是十年前就把生意的重心转移到国外了吗?怎么这说回来就回来了?要是想念祖国,回来养老,那就低调些回来就成了。何必大张旗鼓地办什么慈善晚会?” 慕司沉眸光幽沉,一字一句的道:“以我对江震天的了解,他绝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他这次回来,势必要搅浑海城这滩水。” “怕什么?” 陆景墨狂怼了几口酒,眼神透着一抹肃杀,道:“跟他干!那个老家伙,都走了这么久,海城这个圈子,他早就被踢出局了!他若是老老实实的还好,要是敢兴风作浪,咱们围着阻击他。我保证,三个月之内,让他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慕司沉不以为意地道:“我怕什么?当年,我妈跟他离婚的官司,是我亲手打的。他江震天十年前,就已经是我的手下败将了!只不过……我妈倒是吓得惶惶不可终日。” 两人又说了一些关于江氏的内幕,喝了几杯之后,陆景墨便匆匆忙忙地说:“我先走了,要是被佳禾发现我偷偷私会你,那我今晚上也甭睡了!她得跟我闹一夜!对了,以后咱就在这儿约了,不能再去云端会所了。被我大舅子抓包,也就相当于被叶佳禾抓包了。” “知道了,你走吧!” 慕司沉靠在沙发上,继续喝着杯子里的酒。 陆景墨走后,他也放下了酒杯。 脑海中,不停地浮现出刚才夏灵和江柏林一起走进包厢的画面。 …… 九点半。 夏灵终于完成了对江柏林的专访。 没想到,这样一个世界级的珠宝设计师,居然是这样一个平易近人的男人。 “真的很感谢您,江先生。这么晚了,您还是配合我做完了专访。” 夏灵真诚地跟他道谢。 江柏林笑了笑,道:“夏记者客气了,我反倒是该跟你说声抱歉。这几天实在是太忙了,只有今天晚上刚跟客户应酬完,才抽出点空接受了你的采访。” 夏灵暗暗地想,自己真的没有支持错人,也没有拜错偶像。 Karen大师果然是个很好的人。 “江先生,那我就先告辞了,不打扰了。您早点休息。” 夏灵收拾好了包,正准备离开。 江柏林站起身,道:“现在都快十点了,我送你回去吧。怎么说,今天也是因为我,才让夏记者大晚上的还跑来加班。” 夏灵连忙婉拒,道:“不用了,我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我家离这边比较近,我自己也开了车。江先生,再见。” 就这样,夏灵带着采访稿,离开了这个会所。 …… 夏家别墅。 慕司沉一脸阴沉的坐在沙发上。 方姨也不知道两人分手了半个月,怎么慕司沉突然又杀回来了? 一进门儿,什么也不说,就这么坐着,说是等夏灵回来。 方姨想给夏灵打个电话,让她有点心理准备,可慕司沉也不让。 她想,这慕司沉难不成是来求和的? 可是,这态度,也不太像认错的态度。 就在方姨手足无措的时候,院子里传来了汽车的声音。 慕司沉的目光这才终于有了一丝起伏。 夏灵进门之后,震惊地发现大半个月没见的男人,居然又出现在了她的家里。 方姨见夏灵脸色不好,立刻走过去小声道:“小姐,慕先生来了大概半个多小时了,说是等您。你们有话……好好说啊,别再吵了。” 夏灵看了眼沙发上,那个冷峻的男人,好不容易才平复一些的情绪,再一次被拉扯开来。 她的心跳开始毫无规律,一股怒意充斥在胸腔。 夏灵硬生生忍着,径直向他走过去,道:“请你离开我家。” 慕司沉瞥了她一眼,对方姨道:“你先出去,我要单独跟她说两句话。” 方姨正准备离开,却被夏灵厉声叫住,“方姨,你不要走!你不需要听他的,这是我们的家,他凭什么在我们夏家指手画脚的!” 说完,她望向慕司沉,冷声道:“你要说什么,就这样说吧,说完赶紧走!” 慕司沉望着这拒他于千里之外的女人,心隐隐作痛。 他知道,曾经那个喜欢在他怀里撒娇,把他当作全世界的女孩儿,再也不会有了。 可他今天过来找她,并不是因为这个。 慕司沉冷声问:“为什么这个时间才回来?几点了?晚上你跟谁在一起?”夏灵本就忙了一天,又加了一晚上班。 这也就算了! 可为什么,她费了这么大力气,才回归到正轨,才决定努力工作忘掉过去。 这个男人又出现了。 还问了她这么多莫名其妙的问题? 夏灵勾了勾唇角,反问道:“慕律师,你没喝多吧?我为什么这么晚回来,我去做了什么,有必要跟你汇报?你怎么还有脸出现在我家?你不会还以为我是以前的夏灵吧?” 慕司沉脸色有几分阴郁,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今天晚上,跟江柏林在一起。” “你跟踪我?” 夏灵忍无可忍,冲他吼道:“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我们都分手了,你居然还跟踪我?慕司沉你到底想怎样?” 慕司沉冷冷地说:“我没有空跟踪你,你也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你今晚和江柏林在一起的。但是夏灵,我提醒你,江家的水很深,根本不是你能想象得到的。离江柏林远一点!” 夏灵忽然笑了声,嘲讽道:“江家的水深?有多深?有你慕律师的阴谋深吗?” 慕司沉还是第一次,被人怼得哑口无言。 他漆黑深邃的眸子盯着她,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就非要跟江柏林混在一起?” 夏灵为了让他放过自己,为了彻底跟他断掉关系,索性点点头,道:“江先生就是我一直非常崇拜的珠宝设计大师Karen,这你不会不知道吧?好不容易我有机会能接近他了,我恨不得天天都利用专访的机会,跟他多说几句话呢。慕律师,江家的水有多深,我不用你告诉我。我想,在你身边,我都能呆五年。我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慕司沉彻底被她激怒,他伸手捏着她的下颌,厉声道:“你再说一遍,你要做什么?” 夏灵纤细的脖子被迫扬起来,无畏的迎上他的目光,道:“怎么?你又想用我爸爸威胁我了吗?慕司沉,你除了会用我爸要挟我,还有什么手段?都拿出来,我看看!” 慕司沉紧紧蹙眉,因为,他从她的眼底里,看见了浓重的恨。 这种眼神,像是一把刀,将他对她的思念,悉数割裂。 终究,他还是无力的松开她,深深的望着她,道:“用自己去报复别人,是最愚蠢的方式。就算分手了,可你曾经也是我的女人,我希望你幸福。换个人吧,江柏林不适合你。” 说完,他离开了夏家,径直向外走去。 直到他走了,夏灵的眼圈才渐渐红了。 她真的不知道,老天为什么要这么惩罚她? 明明已经分手了,她以为她可以走出来。 可是,面对着他的时候,她的心,居然疼得这么厉害。 从他们分手的那天,夏灵就告诉自己,以后的日子,不可以再为慕司沉掉一滴眼泪。 因为,他不配! 可是,细碎的泪水还是顺着脸颊,肆无忌惮的滑了下来。 方姨见状,紧张的道:“小姐,你没事吧?怎么又哭了?” 夏灵擦了擦眼泪,一字一句的道:“方姨,以后不要再放这个人进来。如果他要是再来,就直接报警,告他私闯民宅。” 方姨只好点了点头,心里暗自叹息。 之前她一直觉得慕司沉对自家小姐很好,一直觉得他们可以终成眷属。 想想夏东天已经进去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找一个像慕先生这样爱小姐的人,似乎也不错。 可没想到,他们会走到这一步。 …… 慕家。 慕夫人早晨起来,问女佣道:“司沉回来了吗?”女佣摇了摇头,道:“慕先生昨晚一夜都没有回来。” “一夜都没回来?”慕夫人自言自语的念叨着:“难道,是回他自己那儿住了?” 可昨天,慕司沉明明说过,这段时间会回来陪她一起住的。 慕夫人隐约有些不安,可又说不上为什么? 或许,是他工作太忙,被什么绊住脚了吧? 早餐后,佣人过来通传道:“夫人,外面有个小姐,说是来拜访您?” “谁啊?” 慕夫人一愣,难不成,是夏灵吗? 可没想到,女佣道:“她说,她叫江仲夏。” 听到这个名字,慕夫人又是一惊,紧张的说:“你刚才怎么跟她说的?有没有说我不在?” 女佣诧异的说:“您不想见她吗?可……可我刚才说您正好在家,她已经知道您在了。” 慕夫人见躲也躲不过去,只好叹了口气,道:“那让她进来吧,去泡一杯不加糖的咖啡。” 女佣走后,慕夫人又开始陷入了忐忑不安中。 唯一庆幸的是,来拜访她的人,是江仲夏,而不是江家其他人。 毕竟,以前江震天家暴,对她大打出手的时候,折磨她、虐待她的时候,只有江仲夏会护着她,会驳斥父亲。 而江仲夏的哥哥江柏林,是个冷眼旁观的主儿,有时候还会呵斥妹妹,不让她多管闲事。 可以说,江仲夏是江家唯一给过她温暖的人。 这时,女佣将江仲夏引了进来,慕夫人也连忙收回了思绪。 “阿姨。” 江仲夏看到她,热络地走了过去,像以前一样叫她。 ------------ 第439章 慕夫人求她回来 慕夫人虽然排斥江家人,可念在曾经江仲夏对她的帮助上,她还是客套的跟江仲夏寒暄着,“仲夏,十年不见,你都出落成大姑娘了,还是这么漂亮。” 江仲夏将自己的礼物递上来,道:“阿姨,这是我给您挑的胸针,是我哥哥设计的。您看,喜欢吗?” 胸针是用又大又圆的澳白珍珠做成的花骨朵,贵气逼人。 慕夫人对江柏林没有任何好感,看到这种礼物,有点犯恶心。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笑眯眯地说:“谢谢你了,仲夏。你能来看我,就很好了,不需要再带什么礼物的。” “那怎么行?” 江仲夏将礼物放在桌上,道:“其实我早就应该来探望您的,可这些年,我在国外也很忙,一直没有抽出时间。不过现在好了,我们一家人很快就要回国了,我和阿姨也可以经常见面了。” 慕夫人听到江家人回国这种话,心里就烦的要命,可还是挤出一抹笑脸,道:“那挺好的。来,快坐吧,喝点东西。” 江仲夏喝了一口咖啡,微笑着道:“阿姨,您还记得我的口味,我真的好感动。” 慕夫人心里暗暗想着,能不记得吗? 嫁给江震天的那几年,简直就像个老妈子,白天伺候他们江家人饮食起居,晚上还得忍受江震天变态的折磨。 稍稍有一点让江家人不满意,都会换来江震天更加无情的对待。 虽然江仲夏算是江家唯一的好人,可慕夫人还是不想跟她有过多的牵扯。 “仲夏啊,你……你中午要不留在这儿吃顿饭?” 慕夫人恨不得她赶紧离开,希望江仲夏可以说不麻烦她了。 没想到,江仲夏居然还爽快的答应了,又问:“阿姨,司沉哥在吗?他中午也会在吧?” “哎呦,这太不巧了,司沉工作太忙了,都好久没回来了。” 慕夫人以前隐约知道,江仲夏对慕司沉有点意思。 但江震天可是绝不容许他的宝贝女儿喜欢上一个没有家世背景,又对江家毫无用处的穷小子的。 所以,当时才十几岁的江仲夏也不敢把心思表现的太明显。 现在孩子成人了,江震天也老了,很多事,也就不在掌控范围了。 况且,以慕司沉如今的地位和实力,根本就不存在高攀江家的情况,与江家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因此,慕夫人一听江仲夏的话音,就知道她这次来的目的,恐怕不只是探望自己这么简单。 “对了,伯母,司沉哥现在怎么样啊?应该……还没结婚吧?”江仲夏温温柔柔的笑着说:“如果司沉哥结婚了,那我就太遗憾了,错过他的婚礼。” 慕夫人结结巴巴的道:“这个……结婚,倒是还没结。不过,已经有女朋友了,都在谈婚论嫁的阶段了。我对他这个女朋友很满意的,等有好消息了,阿姨一定给你发请柬啊。” “这样啊……” 江仲夏的表情,肉眼可见的落寞起来,小声问:“那司沉哥的女朋友是哪家名媛啊?说不定我们小时候还在一块儿玩过呢。” 慕夫人喝了一口茶,掩饰自己的心绪,淡淡地说:“也不是什么名媛,就是个普通女孩。我对司沉妻子的身家背景没什么要求,只要人品好,司沉自己也喜欢,这就够了。” 随即,慕夫人岔开话题,道:“对了,仲夏,像你这样漂亮又优秀的女孩,也有很多人追你吧?终身大事定下来了吗?” 江仲夏脸色微变,道:“我就没有司沉哥这么好的运气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遇到能让我心动的人。” 慕夫人尴尬的笑了笑,道:“没事没事,缘分这东西,也说不好的。没准儿,你明天就能遇到了。” 江仲夏听到慕司沉结婚了,所以心不在焉的,以至于,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 她站起身,道:“阿姨,既然司沉哥今天不在,我们就改天再一起吃饭吧,到时候我请客。今天我也还有别的事,就先告辞了。” 慕夫人听到她要走,心里顿时像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甚至连留她的话都不敢再说,赶紧就把人送走了。 江仲夏离开后,慕夫人慌忙给儿子打了电话。 毕竟,江家人一个接一个的出现,实在让她感到害怕。 这慕司沉从昨天到现在,也没有回来,更让慕夫人感到不安。 只可惜,她给慕司沉打了好几个电话,根本就没人接。 慕夫人无奈之下,又播了陆景墨的电话。 “景墨啊,我们司沉跟你在一起吗?听说,你们昨晚约着吃饭了?他现在回来了吗?” “没有啊,昨晚我们喝了几杯酒,就各自回家了。怎么了?您联系不上他?” 慕夫人更加着急了,郁闷的说:“是啊,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一般他有什么事,都会事先知会我一声儿的。” “您先别急,他是不是在律所呢?您问过他助理了吗?”陆景墨安抚道:“他最近好像对工作挺上心的,没准儿是在单位。” 慕夫人叹了口气,道:“那谢谢你了,景墨,我去律所找找他。” 就这样,慕夫人赶紧叫司机把她送去了精诚律所。 小宋见到她,连忙迎了上去,“慕夫人,您可算来了。您知道慕律师的下落吗?今天下午他约了一个客户谈判,可是现在电话都打不通。” “什么?他不在律所?” 慕夫人的心一沉,彻底慌了。 这是失踪了吗? 她又赶紧给慕司沉小区物业打电话,得到的消息也是慕司沉并不在家。 慕夫人瞬间六神无主了,以前慕司沉从未在工作上出过如此纰漏。 除非有大事,不然,他绝不可能扔下工作跑得无影无踪。 重要的是,现在她根本就联系不上人。 慌乱之下,慕夫人又给陆景墨打去了电话。 “怎么?司沉还没找到吗?” 陆景墨本来准备和叶佳禾带小宝去打预防针的。 可现在,慕夫人在电话那边哭着说慕司沉失踪了,陆景墨也做不到不管不问。 他对慕夫人道:“您在律所等我一下,我现在派人去找找。” 挂了电话,叶佳禾正一脸审视的看着他。 “所以,你还没有跟那个混蛋绝交?”叶佳禾眯着眼睛道:“他的人品有问题,你非要跟他做朋友,我是不是得怀疑,你的人品也有问题?” 陆景墨只能好脾气的哄道:“慕司沉失踪了,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他妈妈都快急疯了!这样,等我把他找回来,一定跟他绝交,好不好?” “不行!” 叶佳禾愤愤地说:“这件事,你不准管。我告诉你,像慕司沉这种人,别说失踪了,死了才好!他把夏灵骗成这样,还把夏叔叔害到了监狱里,他出什么事儿,都是他的报应!” 这时,摇篮车里的小宝哭了起来。 陆景墨连忙道:“你看,你这一吼,小宝都吓哭了,赶紧哄哄。” 叶佳禾没有反应过来,忙从摇篮车里抱起小宝轻哄着。 而陆景墨趁机溜了出去。 …… 刚出门,陆景墨便开始派手下四处寻找慕司沉,自己则去了慕司沉的律所。 慕夫人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停的问:“景墨,你说我们司沉会不会出事了呀?我就知道,江家一回来,肯定就不太平了!江震天会不会对司沉下手,报复他?” 陆景墨道:“伯母,您先别乱想,司沉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手无寸铁的少年了,谁能动得了他?再说了,江震天要真想报复,这十年都不报复,非要等现在报复吗?” 就在这时,陆景墨的手机响了,听到那边手下的汇报之后,陆景墨的脸色愈发凝重起来。 慕夫人立刻追问道:“是不是我们司沉有消息了?” 陆景墨欲言又止的道:“是有消息了,但您听完一定要冷静。” “怎么了?他是出什么事了吗?” 慕夫人声音颤抖,催促道:“你快说呀,你是要急死我吗?” 陆景墨如实说道:“司沉在医院,医生说需要立刻做手术?” “什么?” 慕夫人听完,差点没有站住。 陆景墨连忙扶住她,道:“你千万不能倒下,司沉的手术同意书,还要您签字呢!您是他唯一的亲人。” 慕夫人听了他的话,这才强迫自己稳定了心神,匆匆跟着陆景墨一起往医院赶去。 刚到手术室门口,医生便道:“病人饮酒过多,导致胃溃疡大出血,需要紧急手术,你们谁是家属,赶紧签个字。” “我,我是!” 慕夫人签字的时候手都在颤抖。 本想问清楚医生现在慕司沉的状况,可医生拿到手术同意书,就直接进了手术室。 慕夫人见这架势,心疼的说:“医生这样子,是不是代表我们司沉病的很严重?他原先就有胃溃疡,以前学习废寝忘食,后来工作,还是顾不上吃饭。他都是为了我能过上好日子!可我作为母亲,就连他喜欢一个女人,我都要千方百计的阻挠。司沉变成现在这样,都是我害的!” 陆景墨无奈的说:“这怎么能怪您呢?他喝酒,是因为他和夏灵的事情。” “对,夏灵……” 慕夫人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如果我们司沉手术醒来,最想见到的人,一定是夏灵,对不对?” 陆景墨微微一怔,点了点头,不知道慕夫人想干什么? 只听慕夫人说道:“你替我在这里守一会儿,我要出去一下。” “您要去干嘛?” 陆景墨拉住她,道:“司沉还在手术,您现在是准备去哪儿?您要是再出什么事,我是真的不知道先顾你们哪个了?” 慕夫人道:“我不会出事的,我去找夏灵,我去跟她道歉,认错。一切,都是我的错。” 说完,她甩开陆景墨,跌跌撞撞的往外走去。 …… 尚美杂志。 夏灵跟于七七目前正在跟进江家即将举行的慈善晚会,她们刚去采访了晚会的准备进度,刚回来,便发现慕夫人正在杂志社楼下跟保安交涉。 “这位女士,您没有工作牌,真的不能进去。” 保安好说歹说,慕夫人却也不走,跟他软磨硬泡。 夏灵低着头,装作视而不见,跟七七一起进去,可还是被慕夫人发现了。 “夏灵!夏灵!” 慕夫人就这么朝她喊着,夏灵实在是没有办法忽视周围传来的异样目光。 于七七忍不住替她说话,对周围驻足的人道:“别看了,都散了,散了!有什么好看的?” 慕夫人眼眶通红,哽咽着道:“夏灵,你给我一点时间,我有话对你说。夏灵,我拜托你了!” 夏灵真是不明白,昨天慕司沉才去夏家找过她,今天慕夫人又来。 他们到底是要做什么? 可面对慕夫人近乎于哀求的眼神,夏灵终究还是没忍心让保安轰走她。 她压低声音对于七七道:“你先回办公室吧,我一会儿就回去。” “好。” 于七七警惕的瞥了眼慕夫人,道:“那夏姐,你一个人小心点儿。” 七七走后,夏灵走到慕夫人面前,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我们能找个安静点的地方说吗?”慕夫人恳求的望着她,道:“这里人来人往的,很多事,都不好说。” 夏灵想了想,道:“那边有个休息区,现在大家都在上班,那里没什么人,就去那里说吧。” “好。” 慕夫人感激的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的去了休息区。 夏灵因为慕司沉的原因,对慕夫人也很冷淡,“您有什么话就快点说,我马上还要回去工作。” “哦,好。” 慕夫人在桌下的手紧张的抓紧了衣服,道:“司沉……他胃溃疡大出血,现在正在医院手术。” 夏灵的脸色微变,随即,又恢复了一脸平静的样子,道:“这跟我有关系吗?” “当然有!” 慕夫人急切的说:“他是为了你,因为跟你分手,他太伤心,所以吃饭不规律,又喝了很多酒,才变成这样子的。夏灵,算我求求你,别跟他闹了,你们好好的,不行吗?” 夏灵恍惚而讶异的望着眼前的女人,哪怕是两个月前,她还高高在上的辱骂她,让她离开她儿子。 可现在,她居然在低声下气的让她回到慕司沉身边? ------------ 第440章 告诉夏灵当年的一切 夏灵只觉得可笑,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看到夏灵的眼神,慕夫人深深地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之前我那么反对你们,现在又来求你,你一定觉得我很不可理喻,对不对?但是夏灵,这次,我是真心诚意求你的。” “那您知道,慕司沉对我做过的事吗?”夏灵哽咽着道:“您知不知道,他对我,对我们夏家,对我爸,都做了什么?” 事到如今,慕夫人也不打算再隐瞒了。 或许,如果夏灵知道了真相,就会明白慕司沉的苦衷,就会原谅他呢? 这么想着,慕夫人承认道:“我知道,他所做的一切,我都知道。” 夏灵震惊得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问:“你知道?”她原本以为,慕夫人是刀子嘴豆腐心,太信赖儿子,又没什么主见的女人。 可她不敢相信,原来,慕司沉所做的一切,慕夫人居然都是知情的。 “为什么?” 夏灵气得浑身发抖,失望的看着她,道:“我们夏家到底是怎么怎么对不起你们了?我夏灵到底是怎么招惹到你们了?你们要这么对我?你告诉我!” 她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生怕被来往的同事看到,只能硬生生忍着。 慕夫人愧疚地望着她,道:“我知道,你没有错,这不是你的错。但是夏灵,我跟你说一个故事。如果你听完,你还觉得,司沉的所作所为不可原谅,那我……我也无话可说。好吗?” 夏灵没有说话,也没有走,就这么恨狠地盯着她,等待着她的下文。 慕夫人的眸光渐渐幽远,陷入了回忆。 “司沉其实从小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里,我和他爸爸很恩爱,他爸爸开了一家小公司,生活衣食无忧。直到他八岁的时候,他爸爸生意上出了问题,公司资金链断裂,很快就破产了。他爸爸欠了很多债务,每天都有债主来家里堵我们。为了尽快还清债务,司沉的爸爸没日没夜地打零工。后来,有一家药品公司,研发出了一种新药物,招募试药人群,每天有四百块的报酬,他爸爸看到招募信息,没有任何犹豫地就去了。” 说到这儿,慕夫人的声音愈发颤抖,带着一丝哽咽,深深吸了口气。 夏灵似乎把这个故事听进去了,她的心紧紧揪着,下意识地追问道:“然后呢?” 慕夫人缓缓地说:“这个药物有造成肝衰竭的副作用,但是概率很低,虽然如此,我还是不同意。可他爸爸自己偷偷签订了试药协议,直到半个月后,他爸爸突然昏迷,送到医院时,医生说是肝性脑病,重度肝衰竭。我当时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以为是可以治疗的。可仅仅三天之后,他爸爸就走了。” 夏灵虽然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可是,听着慕夫人的叙述,她都好像身临其境,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甚至,当时的画面,都好像在眼前浮现了出来。 她抽了几张纸巾,递给慕夫人,让她擦一擦眼泪。 慕夫人摇摇手,捂着脸,道:“我当时一度崩溃,带着司沉去了那家公司要个说法。毕竟,其他试药的人,根本就没有他爸爸这种情况。去了之后,我跟那个公司的主管理论,那个公司的主管拿出试药协议,说是司沉爸爸亲手签的,这就是一个意外,就算是打官司,我们也不可能赢的。 司沉当时还小,我在跟那家公司交涉的时候,他就溜去了别处,也没有人注意到他。后来,他告诉我,当时,他迷了路,不小心跑到了那家公司的实验室门口。他亲耳听见,那个药物研究院跟公司老总的谈话。他们为了让药物的效果更快出现,偷偷加大了实验药物的剂量,司沉爸爸服用的药物剂量是其他受试者的三倍……” 夏灵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完全无法想象,居然会有这样黑心的药物研发公司。 制药本来是为了救人,可这却变成了他们害人的工具! 可慕司沉的过去,他从来没有跟她说过,她也根本就想象不到。 慕夫人回忆起这一切,仍旧是撕心裂肺的痛。 她哽咽着道:“后来为了司沉的前程,我嫁给了一个富商,他以前是我上学时期的学长,一直都喜欢我,可我选择了司沉的爸爸。后来这个富商答应我,只要我嫁给他,就可以给司沉最好的教育,以后还会安排他出国留学。所以,我答应了。可嫁给他之后,我才知道他对我当年没有选择他,一直都怀恨在心。他每天折磨我,用烟头烫我,用针扎我,逼我认错,说我爱错了人,我不该爱上司沉爸爸!” 夏灵紧紧皱起眉头,眼中充满了震惊和同情,还有一丝心疼。 慕夫人苦涩地笑了笑,道:“你以前是不是觉得,我动不动就发病,像个疯子?其实我也这么觉得。一开始,为了司沉,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下去。等司沉有出息了,我就有出头之日了。可是日复一日的折磨,让我绝望了,嫁给那个人的十年里,我自杀了三次,最后都没成功。” 说完,她将自己的袖子拉了上来,两边的手腕上,都有很明显的伤疤。 慕夫人自嘲地说:“这就是我不喜欢穿短袖的原因。夏灵,我说了这么多,你知道那个药物公司的老板是谁了吗?” 夏灵猛然一震,她不敢深想,她怕再想下去,那个答案,会是她无法承受的后果。 可是,慕夫人还是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你已经想到了。没错,就是你爸爸,是夏东天!当年那个药物问世,有高额的利润,也是因为这样,你爸爸攒下了第一桶金。算起来,那个时候,你应该刚出生。为了洗白这段过去,你爸拿着这笔钱,重新开了一家完全与药品无关的公司。” 夏灵捂着心口,不停地深吸着气。 但她得到这个答案的时候,几乎快要呼吸不过来,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 她突然站起身,激动地说:“不会的,不可能的!我不相信,我爸爸做不出这样的事。” 慕夫人语气也激动起来,道:“难道,司沉亲眼看见,亲耳听见的事,还能有错吗?” 说到这儿,她流着泪道:“我以前在那个家里受过的苦,都是司沉亲眼看着的,当时他还那么小,这对他是多大的阴影啊!这让他怎么能不恨,让我怎么能不恨那个罪魁祸首?” 夏灵依旧不敢相信,她心中那个顶天立地,从小又当爸又当妈的父亲,竟然是这样的人。 慕夫人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你现在还不能接受,你也可以去找你父亲求证。但是,请你体谅司沉,原谅他。他现在在海城医院胃肠科住院,你要是想通了,拜托你去看看他。或许他看到你,比他吃什么药都有用。” 就这样,慕夫人离开了杂志社,往医院赶去。 而夏灵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她只觉得自己的世界突然间天旋地转。 下一秒,她飞奔出去打车。 “师傅,麻烦去海城监狱,谢谢。” 夏灵知道,今天不是探视时间,她只好联系了小宋。 小宋本来说没有经过慕司沉的同意,他不敢擅作主张。 可夏灵哭得太厉害,又是哭,又是求他,再加上夏灵是慕司沉心尖上的人,他只好硬着头皮,打着慕司沉的幌子,给夏灵争取了一次临时探视权。 …… 会见室。 夏灵静静地望着父亲沧桑的面庞,忽然觉得,他好陌生。 那个从小把她捧在手心,为了她不受气,一辈子都没有再娶妻的父亲,居然是害死慕司沉父亲,害得慕司沉家破人亡的元凶? 夏东天看夏灵的脸色不对,小心翼翼地开口道:“灵灵,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啊?” “您年轻的时候都做过什么,还记得吗?” 夏灵面无表情地望着父亲,道:“您当年是搞药物研发的?您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这些。” 夏东天心脏一窒,挤出一抹不自然的笑,道:“这也没什么可说的,做的也不成功,后来就改成做别的生意了。” “真的不成功吗?是因为害死了慕司沉的爸爸。所以不成功?” 夏灵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盯着父亲,仿佛不想错过他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果然,夏东天眼底闪过明显的慌乱,如同大难临头般地问:“灵灵,是谁告诉你的?是慕司沉?他开始对你出手了,是不是?他是怎么跟你说的,他折磨你了吗?” 望着此时语无伦次的父亲,夏灵什么都明白了。 慕夫人说得没错,这都是真的。 所以,一切孽缘的起因,都是因为自己的父亲先害死了别人的父亲。 “灵灵,你说,你说呀!” 夏东天怒吼出声,“慕司沉这个混蛋,到底怎么对你的?他答应过我,不会告诉你,他也不让我告诉你!” 夏灵没有再说一句话,她不知道还能跟父亲说些什么? 她一直信奉的,她一直信赖的,都是假的。 慕司沉是假的,就连自己的父亲,也是假的。 夏灵站起身,转头,麻木地向外走去。 身后是夏东天的吼声,“灵灵,你回来,你告诉我爸爸,你别让我担心!” 可是,夏灵没有再回头。 …… 海城医院。 慕司沉的手术很成功,胃出血已经止住了。 只是因为出血过多,现在的他,脸色很白,连说几句话,都有些喘。 慕夫人守了他一整夜,发现儿子已经醒了,她高兴的哭了出来。 “妈,您别哭了。” 慕司沉无奈的说:“您还想不想让我好好休息了?我这一醒,您就哭。” 慕夫人连忙擦了擦眼泪,道:“对对对,你手术成功,这是好事,咱们不哭。司沉啊,你这次,真是吓坏妈妈了!要是你真有什么事儿,妈就真跟着你一起去了,咱们一家三口在天上再做一家人。” “您这说的都哪儿跟哪儿啊?” 慕司沉苦笑着道:“刚说过,不说不吉利的话,您这又说。” 慕夫人难为情的笑了笑,道:“这不是看你醒了,太激动过了吗?对了,你等一下啊,我赶紧去叫医生过来看看。” 说着,她就跑到了医生办公室。 医生给慕司沉做了详细的检查之后,道:“慕先生手术很成功,目前生命体征都很平稳,而且他年轻,恢复的应该很快。今天再禁食一天,明天可以熬点粥给他喝。” 慕夫人心疼的说:“可是他脸色煞白煞白的,还要不要再输点血呀?” 医生耐心的解释道:“这您不用担心,因为现在血已经止住了,而且血常规的血红蛋白也不算低,暂时没有到输血的指标。等过几天可以吃东西了,这个血色素自然就上去了。不过啊,以后这个酒,可不能这样喝了!” 慕夫人又跟医生说了几句,这才将医生送走。 转过头,慕夫人指着慕司沉道:“你听见没有?以后你要是再这么喝,那你就是存心想气死我!你妈妈这一把年纪了,你不为自己考虑考虑,好歹也为我考虑一下,是吧?” 慕司沉当时只是想借酒浇愁,他自己也没想到,会弄成胃出血。 想到自己如果真的有个好歹,手无寸铁的母亲,该怎么独自面对江家人? 慕司沉有些愧疚,对母亲道:“妈,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这就对了!” 慕夫人微微松了口气。 可是想到夏灵,她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司沉,妈妈想跟你说一件事。你……你千万不要怪我。” “您说。” 慕司沉望着母亲,等着她的下文。 慕夫人缓缓地说:“我昨天去找夏灵了,我把当年的事,都告诉了她。这样,她就不会误会你了。” “什么?” 慕司沉惊讶的看着母亲,随即,语气透着一丝埋怨,“您跟她说这些干什么啊?我不是告诉过您,不要让夏灵知道这些事吗?已经没有意义了,为什么还要再多一个人受到伤害?” 因为情绪有些激动,慕司沉的手术刀口牵扯了一下,他痛的皱起眉头。 慕夫人见状,紧张的道:“司沉,你没事吧?我去叫医生。“ “不用。” 慕司沉制止住母亲,道:“您不要大惊小怪的,我没事。您全都跟她说了吗?什么事都说了?” ------------ 第441章 慕司沉,你还要我吗? 慕夫人像是知道自己犯了错误似的,小声道:“反正,该说的都说了。可昨天那种情况,我也没办法啊!要不是你把自己弄到胃出血,我也不能那么着急。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喝那么多酒,大部分原因是不是还在夏灵?” 慕司沉没有再说话,算是默认了。 慕夫人语重心长的道:“知子莫若母,我知道,你心里是放不下夏灵的。既然如此,何必这样折磨自己?她也是这件事的当事人,她也有权利知道真相。如果不知道真相,她不知道你爱她,以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伤害她,这才是对她最大的不公平啊!至少我告诉了她真相,她可以谅解你。难道,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慕司沉目光暗了几分,很笃定的说:“她不会原谅我了。” 以他对夏灵的了解,即便她知道这件事的起因是夏东天,她也不会原谅他的背叛和伤害。 慕司沉的脸上透着难以言喻的凝重,“您要知道,无论她父亲做过什么,夏灵本身,都是无辜的。可是,我伤害了她。她给了我真心,我却玩弄过她的真心。妈,她不会原谅我的。” “我不信她就这么狠心?”慕夫人碎碎念道:“再怎么说,那也是他们夏家对不住我们。虽说你一开始对她不好,可后来,你对她可是真心诚意的。要我说,还是咱们宽宏大量,不跟他们计较了呢!” 正说着,门口传来敲门声。 慕夫人还以为是护士来给慕司沉换水。 没想到,打开门,门口却站着夏灵。 慕夫人脸色一喜,回头对慕司沉道:“司沉!你看,谁来了?” 慕司沉闻声向门口望去,下一秒,他也愣住了。 门口的小女人一身白色连衣裙,不施粉黛,那双眼睛在白皙的脸上,显得格外红,无辜又可怜,让他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慕夫人以为夏灵是不好意思进来,她连忙拉着她的手,道:“别总是在门口站着了,快进来吧。灵灵,你也是担心司沉,特意来探望他的,对吧?” 她这么说,就希望慕司沉的心里能有些安慰。 毕竟,她现在很清楚,夏灵就是慕司沉的良药。 夏灵进来后,有些手足无措,不敢看慕司沉和慕夫人的目光。 现在,她觉得父亲是个罪人,自己是罪人的女儿。 当她过着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生活时,慕司沉和慕夫人正在经历着她难以想象的苦难。 她突然弯下腰,深深的九十度鞠躬,哽咽着道:“我知道,对不起这三个字根本就弥补不了我爸爸当年犯下的罪孽。但是,我还是想替我爸爸跟你们说声对不起。” 慕司沉连忙想下床,扶她起来。 慕夫人先他一步,让夏灵站直,道:“我们知道,这不怪你。凭心而论,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司沉他也知道。你也不要自责了,毕竟,你爸爸他已经得到了惩罚。” 慕夫人觉得自己,已经是宽宏大量了,为了儿子,没办法,只能接受夏灵。 慕司沉就这么若有所思的望着她,没有说话。 夏灵闷闷的开口道:“伯母,我……想单独跟司沉说几句话。” 慕夫人一看事情有转机,连忙答应道:“好好好,你们谈,那我去楼下公园走走。对了,你记得帮司沉看着一下水,没了要赶紧叫护士来换。” “好,我知道了。” 夏灵点点头,目送着慕夫人离开。 房门重新关上,慕司沉才淡淡的开口道:“灵灵,你不需要这样。就像我妈刚才说的那样,你没必要为你爸爸的错误,承担责任。之前是我不好,是我该请你原谅才对。” 夏灵摇了摇头,仍旧低垂着眸光,小声道:“你应该早点告诉我这一切的。五年前,你就应该告诉我。如果我知道了,我会心甘情愿地接受你的报复,我知道,你爸爸的命,你妈妈的婚姻,还有你童年的生活,不是我爸爸入狱,就可以偿还的。” 慕司沉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良久,才低沉的开口:“如果你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那我不想再讨论这件事了。” 夏灵顿了顿,望着他苍白的面容,愧疚地说:“是不是那天晚上,因为江柏林的事,你才喝了这么多酒?” 慕司沉不可置否地看了她一眼,道:“是,也不全是。我不知道该恨我自己,还是该恨你爸,为什么我们之间变成了现在这样。我想不通,所以去了喝点酒。” 夏灵低着头,解释道:“我跟江柏林之间,什么都没有。那天晚上,我之所以回来这么迟,是因为我要完成对他的专访,但是他白天没有时间,而且第二天又要飞国外。真的只是单纯的采访而已……” 慕司沉点了点头,道:“这样最好,江柏林跟我是一样的人,冷漠、自私、心机深重,你应该找一个单纯的人,而不是重蹈覆辙。” 夏灵听着他的叮嘱,好似告别一般,心情莫名地沉重。 可是,她这次过来,并不是为了跟他告别的。 她想为父亲赎罪。 这时,慕司沉已经下了逐客令,“你走吧,我有点累,要休息了。” 慕司沉的冷漠和疏远,让夏灵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可是转念一想,他之前对她的温柔都是装出来的,只是为了迷惑她,报复她。现在这样的态度,才是他真正对她的态度吧? 夏灵犹豫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来意,“你是因为我才住院的,我会在这里照顾你,一直到你康复为止。” 慕司沉依旧冷漠,淡淡地说:“不需要。如果你现在决定留下,那以后,我也不会放你走了。所以夏灵,现在是你唯一能离开我的机会。” 夏灵心里像是长了草,万分纠结。 如果她现在走了,那她就是个逃兵。 当年,慕夫人和慕司沉所受的伤害,她不知道除了在他身边慢慢赎罪,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沉默了良久,夏灵吸了吸鼻子,声音如蚊蝇,“慕司沉,那你……你还要我吗?” 她话音刚落,慕司沉平静的目光泛起了一抹波澜,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他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从倔强又痛恨他的夏灵嘴里说出来的。 夏灵深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抬头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你还会要我吗?” 下一秒,慕司沉突然拉住她的胳膊,将她带到怀里。 他紧紧搂着她,心都软成了一团。 “傻瓜,我怎么会不要你?” 他的声音透着难以言喻的温柔,还有一丝庆幸。 他以为,她不会再原谅他了。 他已经做好了要永远失去她的准备。 慕司沉想到自己曾经对她做的一切,他抚着她的头发,柔声道:“灵灵,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夏灵僵在他怀里,不敢太贴近他,怕压到了他的伤口。 可是,明明他的怀抱这样温暖,他的语气这样温柔,她的心,还是那么冷,好像怎么都捂不热了呢? 就在这时,慕夫人从外面进来。 一看这场面,连忙跑过去,道:“哎呀,赶紧放开!司沉,你这刚做完手术,哪能做这样搂搂抱抱的动作?” 夏灵连忙离开他怀里,有些难为情地低着头。 慕夫人忽然想起了什么,看看慕司沉,又看看夏灵,道:“你们……和好了?” 夏灵没有正面回答慕夫人的问题,而是说道:“伯母,我以后会跟您一起照顾司沉。您晚上本来就失眠,需要好好休息,所以以后晚上我在这里照顾他。白天我要上班,所以还是得麻烦您一下。” “好好好,这当然没问题。” 慕夫人终于露出了笑容,如释重负地说:“这就好了,咱们把话说开了,误会不就没有了吗?” 夏灵看了眼时间,道:“伯母,我一会儿还有个采访,现在得去杂志社一趟,我晚上再过来替您。” “好,你去忙。” 慕夫人现在变得格外好说话,毕竟,只要慕司沉能好好的,她已经无欲无求了。 夏灵走后,慕司沉深邃的眸光晦暗不明,让人捉摸不透。 慕夫人疑惑地望着他,道:“你怎么这副表情?不是都和好了吗?怎么也没见你高兴?难道,你不喜欢夏灵了?” 慕司沉摇了摇头,道:“我总觉得,这不像我了解的夏灵。她应该很恨我才对,就连我自己,都觉得当年对她做的事,太过分了。” “这不都过去了吗?” 慕夫人安慰道:“当年的事,也不只是你一个人的错,估计夏灵也想开了。毕竟,你俩互相喜欢,她肯定也不想放弃这段感情。说到底,还是我这次去找她,告诉她真相,起作用了。不然,你俩很可能就这样错过了。” 慕司沉若有所思地望着母亲,道:“我怎么总觉得您现在奇奇怪怪的?您现在就这么支持我和夏灵?真的不再介意她爸爸的事了?” 慕夫人尴尬地笑了笑,道:“还是儿子最了解母亲,这事儿吧,我虽然还是介意,但是经过你这次被送到医院急救,我就想通了。什么都没有你的命重要!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您说?”慕司沉等着她的下文。 只听慕夫人唉声叹气地说:“就是你胃出血那天早上,江仲夏来家里了。江仲夏,你还记得吧?” 慕司沉微微蹙了蹙眉,道:“这我怎么会不记得?她来做什么?” “还不是因为想跟你再续前缘呗!” 慕夫人撇了撇嘴,道:“这丫头原先就对你有好感,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天来家里,又开始有意无意的跟我打探你现在是不是单身?我跟她说,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都快结婚了。想让她断了这个念头!” 慕司沉了然一笑,道:“原来,这才是您同意我和夏灵的原因。” 慕夫人连忙否认道:“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因素,主要是夏灵这姑娘,人品和性格,都不赖,而且你们也互相喜欢。反正啊,等你出院之后,看看能不能赶紧跟夏灵把事情定下来,也断了江仲夏的念头。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跟他们江家人有一丝一毫的瓜葛了。” 慕司沉这才明白,原来,慕夫人是忌惮着江家,所以才想撮合他跟夏灵。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他和夏灵之间,最大的阻力,没有了。 慕夫人语重心长的劝解道:“司沉啊,既然你跟夏灵和好了,两人就不要再闹了。你多说说好话,哄哄她,她那么爱你,不会不原谅你的。你们也都不小了,也该让我抱上孙子了。” 慕司沉无奈的看着母亲,“您怎么想起一出就是一出呢?” “还不是你逼的?” 慕夫人白了她一眼,道:“我给你挑的,你不喜欢,现在我同意你喜欢的了,你又说我。为人父母,真是这个世界上最难的身份。” …… 尚美杂志。 夏灵一到杂志社,就见新闻部的人格外兴奋。 她顺嘴问了一句:“怎么了?什么好事啊?” “夏姐,你还不知道?”于七七开心的说:“刚才总编过来,说是Karen以后的访谈交给我们独家做了。总编非常满意,要给我们这个月涨奖金呢!” 夏灵一愣,没想到独家专访这么快就拿到了。 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过人之处,而且,他们一开始也没有想着直接拿到这个独家权。 难道是江柏林主动给的? 夏灵赶紧摇了摇头,自己到底在瞎想什么?江柏林是国际著名珠宝设计师,与她也仅仅有着几面之缘,怎么可能是因为她,才把独家专访权给杂志社的? 估计,是杂志社的运营或者合伙人跟江柏林有什么关系,这才要到了独家专访权。 嗯,一定是这样! 夏灵没有再深想,又听于七七说道:“对了,月底江家举办的那个慈善晚会,发来了邀请函。只请了十家媒体,其中就有我们哎。不过,总编刚才说了,让您亲自去,我们都没这个机会了。” 夏灵一时间有些头大,最近工作上的事情好多,再加上慕司沉那边的事。 她从七七手中接过邀请函,道:“好,我知道了,大家都工作吧。一会儿,我给大家订下午茶。” ------------ 第442章 服侍的很周到 傍晚时分,慕夫人看着时间,道:“夏灵是不是快下班了?” 慕司沉半靠在床上,看着财经类的报纸,“急什么?她可能要加班,您不要打扰她,也别催她。” “我什么时候催她了?” 慕夫人犹豫了一下,叮嘱道:“对了,晚上她要是过来照顾你,你俩得注意点分寸,知道吗?你现在是刚手术完的病人,什么都不能做,听见没?” “妈!”慕司沉尴尬的要命,道:“您这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幕夫人道:“你别不承认!那今天上午,你俩都已经抱上了。幸亏我及时回来了,不然谁知道你们这年轻人,干柴烈火的,能不能忍住?你得跟我保证,至少得一个月,安心养病,清心寡欲!” 慕司沉只觉得耳边有点聒噪,便道:“好,我保证,行了吧?对了,您回家吧,您都劳累两天了,也该好好休息了。” 恰好此时,夏灵推门而入。 慕夫人和慕司沉同时尴尬。 也不知道刚才慕夫人的那番虎狼之词,夏灵听见了没有? 见夏灵进来,幕夫人笑呵呵的起身,道:“灵灵,那我就把司沉交给你了,好吗?”夏灵觉得有些不自在,毕竟,慕夫人突然对她这么温柔。 不过,她还是淡淡的答应道:“放心吧,伯母。” “哎呀,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啦!” 慕夫人笑容依旧不减,给慕司沉递了个眼神后,便放心的离开了。 她走后,病房陷入了尴尬和怪异的气氛中。 慕司沉就这么深深的望着她,眼中有柔情,还有那种复杂到她读不懂的情绪。 夏灵避开了他的目光,有些紧张的道:“刚才路过医生办公室,我问过医生了,他说,你现在还不能吃东西。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或者是你想做什么,你都可以告诉我。” 她说了那么一大堆,无非就是在缓解他的紧张,和现在两人之间莫名的尴尬与局促。 慕司沉淡淡地说:“你什么都不用做,就这么陪着我,就好。” “那……我去把衣服给你洗一洗吧。” 夏灵看到脏衣篓里的衣服,顺手就拿了出来,径直走进洗手间洗。 慕司沉看着她故意这样忙碌,心里莫名的不舒服。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郑隽打来的。 慕司沉还以为他知道了自己住院的事,便接了电话。 可没想到,那边传来郑隽的调侃声,“在哪儿呢?这不出来喝两杯?明天我可就要回帝都了。“ “加班,有事吗?”慕司沉现在没精力跟他斗嘴皮子,既然他不知道自己住院,慕司沉也不想让朋友为他担心。 只听郑隽‘啧啧’了几声,道:“你还别说,夏灵还真是挺有市场的!你跟她分手了,这立刻就有人接盘了!” 慕司沉下意识的蹙眉,道:“什么意思?” 郑隽津津有味的说着八卦,“今天,Karen大师亲自找我。你知道Karen吗?” 郑隽跟慕司沉的关系,远没有陆景墨那么深,所以,对于江家那些事并不了解,也不知道慕司沉跟江柏林从很早之前就认识。 慕司沉还没说话,那边郑隽就等不及的说道:“你之前不是说,不要给那谁危险的案子做吗?后来我一想,那就让她搞搞名人专访也不错。没想到,这才刚做了两次专访,人家Karen大师直接来找我,主动要把Karen的独家专访权给我们尚美。你说,这Karen深居简出的,又是那么有名气的国际珠宝设计师。这夏灵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就这么拿下了Karen的独家专访权?” 慕司沉的脸色愈发阴沉下来,不冷不热的说:“那你自己去问她啊。” 郑隽坏笑了几声,道:“嘿嘿,你别告诉我,分都分了,你还吃醋呢吧?” 慕司沉恨恨的说:“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行了,没事儿我加班了,就这样吧。” 说完,他挂了电话。 恰好此时,夏灵从洗手间出来,将洗好的衣服晾在了阳台上。 以前,没有保姆的时候,夏灵也会洗衣服、晾衣服。 只是现在,慕司沉却觉得,眼前忙忙碌碌的女人,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就算她回到了他的身边,好像,有某种感觉,也回不到过去了。 慕司沉摇了摇头,有点责怪自己多愁善感。 或许,只是那天吵完架,到现在,他们彼此都还没有整理好情绪罢了。 “灵灵。” 慕司沉唤了她一声。 夏灵连忙走过去,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你先坐下。” 慕司沉让她坐在自己的床边,道:“我有话问你。” 夏灵安静的等他问。 慕司沉深邃的眸光透着一抹复杂,道:“我听说,江柏林把独家专访权给了你们杂志社。” 夏灵一愣,慕司沉连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没有跟踪你,也没有调查你,是刚才跟郑隽打电话,无意中聊到这件事。” “嗯。” 夏灵点点头,猜测道:“应该是我们杂志社的运营或者杂志社的领导跟他有交情吧。” 慕司沉眸光锐利了一些,沉声道:“但是,就连郑隽以前都没有跟他有过交情,他还问我,是不是你的原因,才让江柏林把这个独家权交给了你们杂志社。” 夏灵没想到,还真是因为自己! 她从慕司沉的眼里看到了怀疑,她像个犯错的孩子,小声道:“我真的不知道是为什么?而且,我也只采访过他两次。” 慕司沉不忍心苛责她,便将她微凉的手握在掌心,道:“以后,尽量离他远一点,当年,我妈嫁给了他爸爸,我是最了解他们江家人的。” “什么?” 夏灵不可置信的说:“你妈妈口中那个虐待她的变态,就是Karen的父亲?” 慕司沉点了点头,道:“就是他。所以,我很担心你会跟江家有什么牵扯。那里是一缸浑水,你要是沾上了,就太危险了。答应我,好不好?”夏灵虽然也搞不明白这其中的利益关系,可是想到江柏林这样儒雅的人,居然有个这种疯狂又变态的父亲,她不禁有些恶心。 她很认真的说:“好,我知道了,我答应你。” “灵灵……” 慕司沉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道:“你告诉我,你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还是恨我的,对不对?我想知道,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原谅我。我不想我们之间……这样生疏。” 夏灵眸底闪过一抹异样,随即,努力挤出一抹微笑,道:“我怎么会恨你?要恨,也是恨我爸爸当年做了那样的事情。你不要想太多,好好养病,好吗?” 现在的夏灵,是那么柔软,可是她却用柔软包裹着一颗冰冻住的心。 慕司沉的心莫名发堵,松开她的手,道:“算了。” 夏灵感觉到了他好像不高兴,可是,她也做不到像以前那样扑进他怀里撒娇。 她真的做不到。 晚上睡觉前,她端来水,让他洗脸。 然后又打水给他洗脚。 慕司沉连忙道:“你不用这样,我可以自己洗。” “我来吧。” 夏灵蹲在他身前,对他道:“医生说过的,你现在不能弯腰,会牵动手术伤口的。” 就这样,她很自然的帮他洗脚,忙前忙后的服侍他,直到他睡觉。 因为这是VIP病房,有专门的陪护室,夏灵并没有跟他睡在一张床上,而是去了隔壁的房间。 熄灯之后,她整个人才终于松懈了下来。 已经失眠很久很久的她,现在只能靠安眠药入睡。 夏灵捂着压抑的心口,她不喜欢这样,可是,除了这样卑微的赎清父亲的罪孽,她找不出其他办法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一些。 …… 就这样,一连半个月过去,慕夫人和夏灵早晚替换着来,慕司沉的病基本已经康复了。 慕夫人格外高兴的说:“这都是夏灵的功劳!她一回来,你的病就好了,你看你现在的脸色,比起之前,不知道好了多少呢!等今天夏灵下班回来,我一定要好好感谢她。” 慕司沉却没有母亲那么高兴。 这半个月来,他终于确定了他和夏灵之间,是存在问题的,很深的问题。 夏灵虽然回到了他的身边,但是,他们之间有种感情,好像回不去了。 她虽然每天都尽心尽力的照顾他,所有的一切,她都做得那么好。 但是,他感受不到曾经那份热忱和喜欢。 好像夏灵,就只是在完成一个任务般。 慕夫人并没有发现他们之间的异样,笑眯眯地说:“本来医生说再过两天你就能出院了。不过,我想着还是等到月底吧。咱们就在医院把身体彻底调养好,不然,我也不放心。” “那您这不是占用公共医疗资源吗?” 慕司沉早就在医院里呆够了,他道:“我明天就出院。律所还有一堆事情呢,不能再在这儿住下去了。” 两人正说着,门口传来敲门声。 慕夫人本以为是夏灵,可没想到,一打开门,却是江仲夏站在门口。 她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道:“仲……仲夏啊,你怎么来了?” “阿姨,听说司沉哥住院了,我来看看他。” 江仲夏露出一抹得体的微笑,道:“我都回来一段时间了,总想跟司沉哥叙叙旧。今天好不容易找到了司沉哥的律所,就听说他生病了,我赶紧就来了。” 慕夫人心里很无语,可人都已经来了,总不能就这么把人撵走。 于是,她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将江仲夏请了进来。 “司沉哥,好久不见。” 江仲夏一进来,眼睛就红了,目光中的心疼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你的病好些了吗?怎么会这么严重啊,听说,还做手术了。” 慕司沉清冷的目光落在江仲夏身上,淡淡地说:“明天就出院了,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江仲夏捂着心口,欣慰地说:“那就好,听说你住院,我吓死了。” 慕夫人看着这时间,估计夏灵也快回来了,她心里暗暗着急,想让江仲夏赶紧走。 别到时候,夏灵一过来,再误会什么。 可江仲夏丝毫没有走的意思,反而坐在了慕司沉床边的椅子上,眸中饱含深情的说:“司沉哥,这些年,你还好吗?我……真的好想你。” 如果此时,是江家其他人,很可能慕司沉早就把他们轰走了。 可江仲夏以前在江家,的确一直都很维护慕夫人,也因为如此,江震天看在女儿的面子上,偶尔会放过慕夫人。 因此,慕司沉对江仲夏的态度还算客气,但仍旧带着淡淡的疏离,道:“我很好,快结婚了,到时候,给你发婚礼请柬,你一定要来参加。” 江仲夏的笑容凝在脸上,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良久,才苦涩的说了一句:“不知道是哪个女孩儿这么好的运气,可以做司沉哥的太太。” 慕夫人连忙说道:“这样,下次有时间,我一定给你引荐一下。你都不知道,那姑娘又漂亮又善良,工作还上进,我跟司沉啊,都喜欢呢。” 她就不信,自己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江仲夏还能不死心? 可没想到,江仲夏却环顾了一下四周,问:“阿姨,司沉哥病得那么重,她都不来照顾吗?” 她话音刚落,刚下班回来的夏灵推门而入。 所有人的目光立刻向她望去,尤其是江仲夏,目光中充满了审视和探究。 夏灵也发现了江仲夏的目光,她微微意外,问慕夫人道:“伯母,来客人了吗?” “是啊,来客人了。” 慕夫人觉得‘客人’两个字,用得很好。 而慕司沉跟夏灵招了招手,道:“灵灵,到我这里来。” 夏灵走到他身边之后,慕司沉便握住了她的手,跟江仲夏道:“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未婚妻,夏灵。” 江仲夏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慕司沉还是和以前一样薄情,他只介绍了夏灵的身份,却没有跟夏灵介绍自己的身份。 在他眼里,她是什么样的身份,根本就不重要。 江仲夏心里充满了失望,可表面上还是挤出一抹得体的微笑,道:“夏小姐,很高兴认识你。果然司沉哥和阿姨的眼光真的很好,你很优秀。我叫江仲夏,希望以后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夏灵微微讶异了一下,怎么又是个姓江的? 而且,这才见面没有几分钟,就要成为朋友? ------------ 第443章 拒绝和他做亲密的事 面对江仲夏的示好,夏灵有些别扭地笑了笑,敷衍的点点头。 慕夫人以为江仲夏看到了,也就该死心了,就该走了。 可没想到,她还是没走,反而坐回了椅子上,道:“司沉哥,想想我们也有十年没见面了,最近我总是梦见十年前,我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你后面,无论是上学还是下学,我们都在一起。现在,你都要结婚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慕夫人心里暗暗紧张,这江仲夏到底什么意思啊? 当着夏灵的面,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干嘛? 本以为夏灵会生气,可面对江仲夏的‘回忆’,夏灵却置若罔闻,微微一笑,道:“那你们先聊,我回去做点晚餐。江小姐你晚上在这里吃饭吗?” 江仲夏没想到,夏灵会主动邀请自己,她立刻道:“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真荣幸可以尝到夏小姐的手艺。” 慕司沉静静地看着夏灵和江仲夏聊得十分和谐,而夏灵一点吃醋或者生气的意思都没有,全程都像个局外人似的。 就这样,夏灵离开了病房。 慕夫人尴尬地对江仲夏道:“那个……我也跟她回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两人准备晚餐快一点。” 出了病房,慕夫人三两步追上了夏灵,道:“你傻呀?你没看出那个江仲夏醉翁之意不在酒?” 夏灵微微一笑,道:“如果她喜欢司沉,恰好您和司沉也喜欢她,这样不是皆大欢喜吗?您不用在意我,我不会给你们造成困扰的。” “你说什么傻话呢?” 慕夫人冷哼了声,道:“我怎么可能让她做我儿媳?我告诉你啊,这个江仲夏,就是司沉继父的女儿,她早就看上司沉了。你以后可得防着点她,虽说我以前觉得她人还是挺好的,可谁让她姓江呢?” 夏灵这才恍然大悟,搞了半天,这个江仲夏是江柏林的妹妹。 慕夫人见她心不在焉的,碰了碰她,提醒道:“我说话你听见没有?夏灵啊,我现在是真心希望你和司沉好好的,可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夏灵静静地望着她几分钟,问:“如果江仲夏跟您没有这层关系,而是其他家世背景很好的女孩子,您还会向着我吗?” “我……我这……” 慕夫人被她问住了。 要是换成别人…… 她的纠结和迟疑,都在夏灵的预料之中。 夏灵苦涩地笑了笑,道:“没关系的,您就算不选择我,我也可以理解。毕竟,我爸做了那样的事,我无论怎么替他赎罪,都是应该的。” 说完,她径直向前走去,留下慕夫人一个人苦思冥想地揣摩她的意思。 难不成,夏灵跟慕司沉和好,只是为了赎罪? 可是,赎罪也是应该的呀! 谁让她爸爸当年做下了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 …… 一小时后,夏灵拿着做好的饭菜回到了医院。 其中好几个菜都是方姨提前做好的,所以,才节省了不少时间。 回来之后,她才发现江仲夏已经走了? 夏灵一边将饭菜放在桌上,一边问:“江小姐呢?” 慕司沉的脸色很冷,淡声道:“走了。” “走了?” 夏灵无语地说:“不是说好在这里吃饭吗?我今天带了不少菜,看来,都要浪费了。” 慕司沉眉头紧锁,看着她,道:“你就不想了解一下我跟她有没有过去?” 夏灵将饭菜盛了出来,在他面前摆好,从容地说:“她不是都说了吗?你们青梅竹马,一起上学下学?这很正常啊。” 她的“宽容大度”,让他莫名烦躁和窒息。 这些日子,夏灵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她是那么小心翼翼,那么卑微,将所有的事都做得井井有条,将他照顾得也很好。 可每一天,慕司沉都觉得心情沉重得要命,因为,他看不到她的笑脸,只有那谨慎又客气的表情。 夏灵将筷子递给他,道:“赶紧吃饭吧,医生说你现在要补充营养。” 慕司沉接过筷子,心中懊恼,食不知味。 吃饭时,他突然开口道:“其实很早之前,江仲夏就喜欢我。她很优秀,以前,她是江家唯一一个不会欺负我妈的人。” 夏灵夹菜的手微微顿了顿,随即,微微笑了笑,道:“嗯,江小姐看面相就是个很热情、很好的人。既然这样,那你出院之后请她吃饭,好好感谢她。” 她话音刚落,慕司沉直接将筷子重重放在桌上。 夏灵吓了一跳,问:“是这个菜不合胃口吗?” “是人不合胃口。” 慕司沉冷冷说完,站起身道:“我出去透透气。” 就这样,他径直走出了病房。 夏灵望着眼前没怎么吃的饭菜,莫名有些委屈。 她已经很努力的照顾他,顺从他,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为什么,他还是不满意? 她仔细回想着自己刚才的话,没有哪里说错啊? 既没有吃醋,也没有耍小性子,闹小脾气。 …… 慕司沉这一出去,就是两个多小时,直到晚上十点多,他才回来。 刚打开门,便撞上了正准备出门的夏灵。 “啊!” 夏灵撞到一堵肉墙上,吓了一跳。 抬起头,才发现是慕司沉回来。 她红着眼眶,因为委屈,语气也莫名的哽咽,“你去哪里了?也不带手机,也不回来,吓死我了!” 慕司沉的表情没有丝毫起伏,冷淡的回了句:“我这么大个人了,难不成,还会失踪?” 说完,他绕开她,往房间里走去。 夏灵经过这一晚上的焦急,此时别提多委屈了。 可是,她是罪人的女儿,受委屈又能怎样? 难道,慕司沉和慕夫人从小受的委屈,不比她更厉害? 这么一想,夏灵擦了擦眼角的泪,努力挤出一抹微笑,道:“那你现在饿不饿?要不要我回去给你做点宵夜?你今天晚餐都没怎么吃。” “我不饿。” 慕司沉对上她那种隐忍而又勉强的笑脸,终于忍无可忍,一把将她拉到了怀里。 夏灵吓了一跳。 下一秒,他就低头开始吻她的脖子,并不温柔。 夏灵下意识的想推开他,打从心底里抗拒再跟他做这种亲密的事。 可是,她告诉自己,无论慕司沉对她做什么,她都没有资格拒绝。 就这样,她的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摆,忍着心底的紧张和害怕,仰头承受着他的索取。 男人似乎更不满意了,吻的越来越急,越来越粗暴。 将她的手,握在掌心,让她攀住他的脖子。 夏灵被动的承受着,衣服也一件一件的离开自己身体。 终究,她还是过不去心里那一关,哽咽着哀求道:“司沉,现在你身体还没有康复,不能这样。医生说过……” 她话说到一半,便被男人厉声打断道:“是医生说不能,还是你自己不想?” 慕司沉捏着她的下颌,迫使她抬头看着他。 “我……我可以,你想怎么做,我都可以。” 夏灵咬着唇,黑色的瞳仁中闪烁着细碎的泪光。 她将手伸到背后,解开了文胸的扣子。 如果是以前,慕司沉看到她这样的香艳,是绝对忍不住的。 可现在,他心口堵着一股气,他一点兴致都没有。 就这样,他推开了她,自己走到窗户边,背对着她,沉重的喘息着。 身后传来小女人的呜咽声,像是一根根针,扎在慕司沉的心尖上,格外难受。 夏灵蹲下身,捡起一地的衣服默默穿好,仍旧像平时一样,去洗手间帮他打水洗脸洗脚。 慕司沉忽然跟了进去,将水龙头关上,转过她的身子,将她拥在了怀里。 他温热的手掌,轻抚着她的头发,柔声道:“灵灵,刚才……对不起。但是我也不知道,我们之间,怎么就成现在这个样子了。难道,你不觉得我们现在的相处模式有问题吗?” 夏灵的身子一僵,缓缓抬起头,望着他,道:“难道,我乖一点,什么都听你的,这样不好吗?” “可是如果这样,你就不是你了。” 慕司沉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因为你爸爸的事,所以你愧疚,你觉得这样子,可以让你的心里舒服一些,是不是?” 夏灵垂下眸子,纤长的睫毛掩住了眼底的忧伤,她沉默着,没有辩解。 慕司沉了然一笑,道:“我就知道,我没有猜错。灵灵,我太了解你了。正因为这样,我才不想你因为任何人而委屈你自己。你记住,当年的事,不是你的错,明白吗?” 夏灵沉默了良久,才哽咽着说了句:“可是,我是夏东天的女儿……” 慕司沉伸手帮她擦了擦眼泪,道:“但你也是我的女人啊,甚至以后,还会是我的妻子。如果你总是这样委曲求全,任劳任怨,当牛做马的,那我还不如找个保姆,找个女佣,你说,对不对?” 夏灵心里明白,他与慕司沉之间的问题,远远不止这些。 而有些事,一旦在心里扎下了根,那颗种子深深的埋下去之后,它只能继续生根发芽,很难拔出来了。 慕司沉实在是不习惯现在这样,心不在焉,沉默寡言的女人。 他忍不住问道:“我刚才说的话,你听懂了吗?灵灵,做回你自己,好不好?我宁愿你不要这么懂事,每天跟我吵,跟我闹,因为这样,才是那个最真实的你。” 夏灵心里很清楚,那样的自己,已经回不去了。 可为了让他满意和开心,她还是笑着答应道:“我听你的。” 慕司沉以为自己帮她把心结打开了,淡淡地松了口气,道:“灵灵,我答应你,以后一定会对你好。” 明明是那么动听的承诺,可是这样的话,在夏灵的心里,再也激不起一丝波澜。 …… 翌日,慕司沉坚持要办出院,虽然慕夫人还想让他多住一段时间,但最终还是拗不过儿子。 可出院的时候,又出现了一个新问题。 以后,慕司沉住在哪里?夏灵又住在哪里? 慕夫人道:“你俩既然和好了,就该考虑下一步的事情了,总不能还像闹别扭似的,搞分居吧?” “我都听司沉的。” 夏灵望着慕司沉,似乎在等着他的决定。 慕司沉还没来得及开口,慕夫人突然拍手道:“我想到一个好办法!不如,你和夏灵都搬回慕家,我们一起住?你们还记得吗?上次,咱们仨个一起住,多和谐啊,一家人热热闹闹的!” 慕司沉无语的瞥了一眼母亲,总觉得慕夫人怕是对“和谐”二字,有什么误解? 可慕夫人一脸期待的看着儿子,毕竟,她一个人住在那么大的房子里,实在是太孤独了。 夏灵似乎意识到了慕夫人的想法,她道:“那就听伯母的吧。” 慕司沉点点头,道:“行,那夏灵不介意,我就不介意。” 慕夫人心里暗自吐槽着,真是白养了个儿子,以后,这个家,还不是得夏灵做主了? 幸好,夏灵是个好姑娘,不是白雅慧那种骄纵又蛮横的。 就这样,一家人商量好之后,决定搬到慕家。 路上,慕夫人走在前面,慕司沉在后面小声对夏灵道:“你要是不想去我家住,你可以告诉我,我去跟我妈说。” 夏灵摇了摇头,道:“你妈妈只有你一个儿子,她一直都跟你相依为命。如果我们搬出去了,她一个人很可怜的。现在,她对我也很好,跟她住一起,我没什么压力。” 慕司沉这才松了口气,牵住她的手,道:“老婆和妈能和平相处,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夏灵有时候也在感慨,老天为什么总是喜欢跟人开这种玩笑呢? 如果在她知道真相之前,可以得到慕夫人的认可,她做梦都会笑醒。 可现在,她的心已经麻木了。 后来,慕司沉让慕家那边的佣人过去帮忙搬家,他上午急匆匆的去了趟律所,似乎有很多积压的工作需要他处理。 而夏灵只请了半天假,也赶到杂志社上班了。 慕夫人自言自语的碎碎念:“说好了陪我,这下倒好,一个人都没有了!全忙去了!” …… 路上,夏灵接到了一个电话,也彻底打乱了她的步伐。 “您好,是夏小姐吗?这边是海城监狱,夏东天突发急性心梗,情况很危急,已经送往海城医院治疗。现在需要手术,请你尽快过去签署一下手术同意书。” ------------ 第444章 慕司沉拒绝江仲夏 夏灵震惊地站在原地,下一秒,她转身向海城医院的方向跑去。 一路上,她的眼泪就没有停止过。 就算她的父亲曾经做错过事,对于慕司沉来说,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但是,夏东天是她的爸爸,从小把她拉扯大,帮她阻挡了所有黑暗的人。 她知道当年的真相之后,恨过他,也怨过他。 可是,当她得知父亲病情危急时,她好像觉得她的世界都快要崩塌了。 终于赶到了医院,夏灵立刻签署了手术同意书。 外面有狱警把守着,即便没有,她也无法进入手术室看一眼父亲。 哪怕她想问一问父亲的情况,都没有人告诉她。 狱警一句话也不说,无论她问什么,她们都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夏灵只能在手术室外,急切地等着。 三小时后,医生从手术室出来,道:“介入手术很顺利,病人意识已经恢复清醒了。” 夏灵请求着:“那……我能去看看我爸爸吗?” 得到的答案却是:“抱歉,您现在去探视不符合规定。” “可我爸爸刚才都病危了,我还签了病危通知书,这样,我都不能看一眼吗?” 夏灵哀求道:“哪怕是隔着门,我不跟我爸说话,我只是想看看他,求你们了。” 可是,仍然没有人理她。 …… 与此同时,精诚律所。 小宋急匆匆地走进慕司沉的办公室,道:“慕律师,不好了,夏东天那边出事了。” “怎么了?” 慕司沉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这么紧张? 他想,大概是因为夏灵吧。 小宋如实说道:“听监狱那边说,是突然犯了急性心梗,医院都下了病危通知书了。” 慕司沉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没有任何电话,也没有夏灵的任何短信。 他蹙眉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通知家属了吗?” 小宋点头道:“三小时前的事情了,应该早就通知夏小姐了,听说现在手术已经结束了,还挺成功的。听说夏小姐刚才还在手术室门口闹,想去见夏东天一面,但是到现在也没有见到。” 慕司沉这就更觉得奇怪了,夏灵明明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并且还很想见父亲,可她为什么不跟他求助? 小宋小心翼翼地问:“我们要不要跟监狱那边通个气儿,让夏小姐见见父亲啊?” 慕司沉淡淡地说:“暂时不用,你先出去吧。” 小宋暗暗想着,这俩人大概是真分手了。 就连这么大的事儿,慕司沉都不准备管了。 而慕司沉就这么一直盯着手机,却始终没有等来夏灵的电话和求助。 然而,一直到晚上,夏灵都没有打来任何电话。 他让小宋去医院问过,听说夏灵等了一下午,也没有见到父亲,后来,只好离开了医院。 慕司沉下班之后赶回家,问:“妈,夏灵回来了吗?” “没呢,怎么了?”慕夫人瞥了他一眼,酸酸地说:“这一回家,就开始找媳妇?怎么一刻都离不开呢?” 慕司沉没有心思理会母亲的挖苦玩笑,他有些担心,不知道夏灵会不会想不开? 毕竟,夏东天再怎么说,都是夏灵的爸爸,他在夏灵心里的重要性,他很清楚。 早知道自己下午就应该跟监狱那边打个招呼,不让他们为难她。 就在慕司沉懊悔的时候,夏灵回来了。 慕夫人冲儿子眨了眨眼,道:“看,这不是回来了吗?真是一时见不到,就茶不思饭不想的。” 夏灵满脑子都是父亲的事情,她并没有注意到慕夫人在说什么。 见她径直往楼上走,慕夫人叫住她,道:“夏灵啊,先吃完饭再上去吧,晚饭早都做好了,就等你了。” “哦,伯母,你们吃吧,我……我今天在单位吃过了。” 夏灵实在是吃不下去饭,便编了个幌子。 慕夫人望着她的背影,小声对慕司沉道:“我怎么觉得她情绪不太对?你上去看看。” 慕司沉点点头,跟了上去。 进到卧室,夏灵神色如常,并没有说夏东天的事。 可慕司沉知道,她今天一下午都在医院,不可能在单位,所以她刚才说吃过晚餐了,根本就不可能。 夏灵见他进来,淡淡地问:“你不去吃饭吗?” “我也在单位吃过了。” 慕司沉找了个借口,随即,便装作寻常聊天似的问:“今天工作还顺利吗?” 夏灵的心一咯噔,笑了笑,道:“挺顺利的啊。” 慕司沉的眸光深了几分。 他从身后拥住她,高挺的鼻梁在她颈间若有似无地嗅着,柔声问:“有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夏灵茫然地回头看着他,“说什么?” 慕司沉这才发现,夏灵根本就没打算把夏东天的事告诉他,更没准备寻求他的帮助。 他心情有些失落,什么也没说,缓缓放开了她。 夏灵还在想父亲的事情,便道:“对了,我白天还有一些工作没完成,需要去书房一下。” “嗯,你去吧。” 慕司沉点点头,望着她的背影,眸光渐深渐远。 他想要看看,夏灵到底会坚持到什么时候? …… 书房里。 夏灵开始大量搜索关于保外就医的事情。 父亲现在就算做了手术,她还是不放心。 毕竟,他一把年纪了,如果继续在监狱里受苦,她不知道父亲下一次又会出现什么样的意外? 她将搜到的信息,一条一条地用手机记录了下来,准备明天找个靠谱的律师事务所去咨询一下。 等她将信息搜集得差不多时,已经很晚了。 夏灵回到卧室,慕司沉刚从浴室出来。 男人的睡袍松松地系在身上,小麦色的肌肤肌肉线条十分明显,水珠顺着肌肉落下来,透着几分野性和性感。 夏灵和他的视线交错时,被一种如同电流的目光电了一下。 她赶紧避开他灼热的眼神,慌张地去找睡衣,逃一般地进了浴室。 慕司沉疑惑地望着浴室紧闭的门,难不成,她除了夏东天的事情,还有别的事瞒着他? 想了想,他去了书房,打开电脑。 随便翻了几个文件夹和浏览器,突然发现浏览器上,很多搜索条目。 基本都是犯人如何申请保外就医?海城哪家律师事务所口碑比较好? 慕司沉的目光越来越暗,看来,夏灵是铁了心自己扛,不会寻求他的帮助了。 尽管夏东天是他的杀父仇人,可是,他也是夏灵的父亲,如果夏灵需要他出手,他想,他会帮的。 可他不明白,夏灵为什么选择什么都不告诉他,将这件事闷在心里。 或许她是不想让他为难。 可她这样的做法,却让他无比的失落。 就这样,慕司沉关了电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卧室。 夏灵此时也洗好了澡。 慕司沉对她道:“我让方姨做了点夜宵上来,你吃点东西吧。” 他知道,她晚上没吃饭。 夏灵摇摇头,道:“我不饿,而且我刚才洗澡的时候就刷过牙了,不想再吃东西了。” “随便你吧。” 慕司沉愈发郁闷,恨不得现在就直截了当地问她,为什么把什么事都闷在心里,不告诉他? 可他的自尊不允许,明知道夏东天是他的杀父仇人,自己居然还要上赶着去帮他吗? 其实,他需要的,只是夏灵软糯糯的,像从前那样在他怀里撒撒娇,耍耍赖求求他。 可是没有,夏灵没有透露任何关于夏东天的事,她以为,只要她不说,他就不会知道。 晚上,慕司沉一腔的郁闷,最终化为了情欲,将她压在身下,狠狠掠夺。 夏灵没有反抗,但身体却很僵硬,不再似曾经那样迎合他。 慕司沉感觉到了她的改变,却变本加厉,仿佛想将她融入骨血。 最后,在夏灵忍不住小声求饶的时候,男人声音低沉如鬼魅,在她耳边道:“你是谁的女人?” 夏灵眸光朦胧,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他又用力了一分,重复了一遍:“告诉我,你是谁的女人?” 怀中的小女人最终,委委屈屈地说了句:“我是你的女人。” …… 一夜的疯狂掠夺,夏灵翌日差点迟到。 起床的时候,腰酸背痛,连走路都费劲。 路上,七七的电话打了好几遍催促,“夏姐,咱们今天上午八点二十跟Karen大师那边约好要采访他的新作品,你忘了吗?人家的时间可都是很紧张的,那边Karen的秘书说,九点钟Karen还有别的安排。” 夏灵看着前面拥堵的路况,急得要命,“七七,我……我现在才到江宁区这边,今天太堵了,要不你先准备好采访稿和摄像机去Karen的设计公司,我直接过去。到了之后,我们就开始采访。” “夏姐,现在都八点十分了,我已经在路上,马上就到Karen那边了。”于七七着急地说:“那你十分钟内能赶过来吗?” 夏灵握着方向盘,心急如焚。 毕竟,他们给Karen这样级别的人物做专访,理应早到的。 现在,主动权是在Karen那边,而她身为被动的一方,哪里能主动爽约,改成别的时间? 就在她左右为难时,她的手机微信响了,没想到,是江柏林的信息。 夏灵眼前一亮,对电话那边道:“七七,我先挂了,刚才Karen给我发了个信息,我看一下。” 等红灯的时候,夏灵打开了微信,江柏林发来信息:夏小姐,不好意思,我这边临时有事,现在需要去其他地方,不在公司。你们如果需要上午完成采访的话,可以来找我,我把地址发给你。 夏灵松了口气,暗道老天保佑,多亏了各路神明帮她。 否则,自己要是真迟到那么久,耽误了人家的时间,就尴尬了。 现在,因为江柏林临时调整了采访地点,反而还跟她道歉。 想到这个采访的时限性,夏灵还是决定今天上午就把采访完成。 因此,她给江柏林发去了信息:江总,您客气了。那您把新地址发来,我现在过去。 没想到,江柏林发来的地址,居然是一家律师事务所。 夏灵因为赶时间,没有多想,加快车速向新地址开去。 她赶到的时候,七七也到了。 七七小声跟她抱怨着,“哎,人家是我们的大客户,就是牛!说改地址就改地址,反正怎么折腾我们都无所谓。这外面太阳那么大,那么晒,我跑到地铁站的时候,差点儿都中暑了。” 夏灵好脾气的哄道:“好了好了,都怪我,我今天来迟了。不然,就能开车载你一起来了。别生气啦,要是他不临时改地址,我到时候迟到,不是更尴尬?” 于七七郁闷的坐在休息室,道:“也不知道我们还要等他多久,我还有好多篇稿子没改呢,看来今天,又要加班了。” 两人正说着,休息室的门打开,江柏林也走了进来。 于七七立刻闭嘴,夏灵站起身,没有任何抱怨,冲他笑了笑,道:“江总,您那边忙完了吗?” “是,刚忙完。” 江柏林抱歉地说:“夏记者,不好意思啊,让你们久等了。今天公司临时遇到了一个有关抄袭的事情,有点着急,所以我来这边咨询一下我们的法务。” 于七七本来等的有点烦躁,可没想到,像江柏林这样的大人物,本可以随意更改地点,不需要任何解释。可他还是好脾气的跟他们解释了这么多,让她们体会到了尊重。 就这样,夏灵跟江柏林寒暄了几句,开始了今天的采访。 对于这个季度新珠宝的设计,江柏林侃侃而谈自己的设计理念,夏灵在采访中再一次被他的设计所征服。 因为江柏林的配合,这个采访顺利完成。 临走时,夏灵让七七先带着稿子回去了。 江柏林混迹商界多年,自然明白她的意思,问:“夏记者,你是有话要跟我说?” “嗯。” 夏灵点点头,小心翼翼的说出了自己的请求,“江总您可以帮我引荐一下这个律所的律师吗?我有些私事想咨询。” 江柏林笑了笑,温和地说:“当然可以。这个律所跟我们公司有合作,这里的律师我都很熟的,而且也很有经验。” 说完,他便带着夏灵去了一个律师的办公室。 “这位,是邵律师,也是这家律所的合伙人。”江柏林对夏灵道:“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咨询他。” 说完,他又对这个律师道:“老邵,夏小姐是我朋友,能帮忙的地方,就麻烦你多帮她一下了。” 邵律师笑着道:“这好说啊。” 江柏林这时很有分寸地说:“夏记者,那我就先回去了,你跟老邵不要客气,有什么法律问题尽管咨询就是了。如果还有什么问题,直接打电话找我。” 夏灵感激的点点头,道:“谢谢江总。” 江柏林离开后,夏灵便开始询问邵律师关于夏东天保外就医的问题。 邵律师听完她的叙述,道:“如果您父亲是患有严重甚至危及生命的疾病,在符合条件的情况下,是可以进行保外就医的。” 夏灵眼前一亮,道:“那您的意思,就是说我爸爸是有希望的,是吗?那保外就医需要什么手续呢?” 邵律师道:“这个我来帮你处理就好,你有空把令尊的卷宗带给我看一下,然后再把委托书签一下。” 夏灵又问:“那大概需要多少律师费呢?” “律师费就见外了,你是江总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邵律师轻描淡写的说:“况且,这也不是什么很难办的事,你就不要客气了。” 尽管夏灵一再坚持要付律师费,但邵律师就是不要。 最终,夏灵感激的道了谢,离开了律师事务所。 现在,父亲的事得到了解决,夏灵的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 精诚律师事务所。 秘书进到慕司沉办公室,道:“慕律师,外面有一位江小姐找您。她没有预约,但是说跟您是……青梅竹马。” 说到最后,秘书有点尴尬,但江仲夏就让她这么通传的。 慕司沉眉宇间闪过一抹不耐,但还是对秘书道:“让她进来吧。” 很快,秘书便将江仲夏带了进来。 “司沉哥,你终于出院了,晚上可以一起吃饭吗?” 江仲夏笑眯眯地说:“这个愿望,我已经想了很久了,可之前总是不巧,不是你在忙,就是你住院了。现在,你好不容易出院,我想好好给你庆祝一下。” 慕司沉淡淡地说:“我今晚的确有时间。” “那真是太好了。” 江仲夏的笑容立刻绽开在脸上。 可下一秒,慕司沉的话,却让她的笑容又僵住了。 只听慕司沉平静的说:“虽然我有时间,但我不能接受你的邀请,我怕灵灵会不高兴。毕竟,我马上就是有家室的男人了,跟你这样的单身女性出去,总是会引起误会的。” ------------ 第445章 慕司沉真的生气了 江仲夏咬了咬唇,有些委屈地说:“司沉哥,是不是因为你和阿姨还在记恨我爸爸?因为我爸爸,所以你们也不喜欢我了,都想疏远我?” 慕司沉面无表情地说:“你爸是你爸爸,你是你,我从来都没有把你跟他混为一谈。但是,我现在的感情状况,的确不允许我们再有什么关系了。” 江仲夏的眼中露出一抹不甘,小声问:“可是,你跟夏小姐的关系真的很好吗?她喜欢你吗?” 慕司沉勾了勾唇,反问道:“你说呢?不喜欢,为什么还要在一起。” 江仲夏不满地嘀咕道:“你喜欢她,可她未必喜欢你。” 慕司沉眯了眯眼睛,语气透着几分危险,“什么意思?” 江仲夏缓缓地说:“夏小姐的爸爸是不是出事了?她找了律师,那个律师是我哥哥的朋友。我今天去找我哥,那个律师给我哥语音电话的时候,我听见的。我当时特别震惊,她和你都快结婚了,而且,你就是律师,你不觉得,这很讽刺吗?她爸爸出了事,她不找你,反而去找其他律师,甚至还来拜托我哥。” 慕司沉放在桌下的手渐渐收紧,不知道多么克制,才能表现得云淡风轻。 江仲夏泪眼楚楚地望着他,道:“司沉哥,我跟你说实话吧,我忘不了你。而且,我觉得夏小姐真的很奇怪,她不适合你。我也理解不了她这种行为,两个要结婚的人,难道不该是无话不谈的吗?” 慕司沉的目光移向桌上的文件,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道:“这也没什么,我最近忙得脱不开身,夏灵也知道。她就是太懂事了,总会体谅我工作的辛苦。” 江仲夏苦涩地笑了笑,道:“这样的借口,你自己相信吗?司沉哥,真没想到,你居然会这样喜欢一个女人,愿意为她毫无底线的开脱,找各种借口。” 慕司沉重新望向她,眸光锐利而坚定,“如果有一天,你也遇到了这样一个人,我相信,你也会跟我一样。” “不会了。” 江仲夏哽咽着道:“不会遇到了,司沉哥,我祝你幸福。” 说完,她哭着离开了慕司沉的办公室。 而慕司沉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阴郁无比。 …… 一直在办公室里坐到海城夜景来临,霓虹闪烁。 慕夫人打来电话,道:“你和夏灵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昨天她回来得迟,今天她好不容易回来得早一点,你又不回来了。咱们什么时候才能三个人坐一起,好好吃顿饭?” 听到夏灵已经回来了,慕司沉冷声道:”我知道了,现在就回去,你们先吃吧。” 回到家,慕夫人依旧坐在客厅,似乎还没开始吃晚饭。 见他回来,慕夫人迎上去,满意地说:“今天的晚餐,可是夏灵做的呢。你一会儿,可得多吃点儿。” 慕司沉冷冷问:“她人呢?” “做完晚餐,我们都在等你,她说先回屋处理一下工作。” 慕夫人笑眯眯地说:“既然你回来了,我让佣人叫她下来,我们一家人好好吃个饭。” 说到这儿,慕夫人想到了什么,神秘地对儿子道:“对了,你现在也康复了,出院了。咱们马上吃饭的时候,跟夏灵说说,你俩也这么久了,咱们挑个日子,就把事儿办了吧!跳过订婚步骤,直接结婚,你们赶紧给我生个大胖孙子,好不好?” 慕司沉深深吸了口气,并没有表现出喜悦,而是严肃地说:“这件事先不急。还有,晚餐您自己吃吧,我不吃了,夏灵也不吃了。” “什……什么意思啊这是。” 慕夫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道:“我又哪句话说错了吗?你这脸变得也忒快了。人家夏灵忙活了一晚上,做的都是你爱吃的菜,你要是这样子不领情,那我都看不下去了!” 慕司沉只能耐着性子道:“妈,我和夏灵之间的事情您不懂,也不了解,您就别跟着掺和了,行不行?我现在跟她之间出了点问题,必须先把这个问题解决。还有,您不要在她面前提什么结婚的事了。” 说完,慕司沉也不再理会母亲,自顾自的上了楼。 慕夫人郁闷极了,自己也没说什么呀? 以前坚决反对他们的时候,儿子怪她,母子关系疏远了。 现在她醒悟了,支持他们了,这又是哪里得罪他了?怎么又把她怼了一顿。 慕夫人被气哭了,总觉得自己的儿子现在看自己,哪里都不顺眼! …… 卧室里。 慕司沉突然推门而入,夏灵吓了一跳。 她立刻合起手中的笔记本电脑,但眼神还是明显的慌张,不敢看慕司沉的目光,问:“你回来啦?那我们去吃饭吧,你妈妈都等你好久了。” 就在她开门之时,慕司沉冷声道:“等等!把你的电脑打开。” 夏灵回过头,语气有些紧张地问:“你看我的电脑做什么?” 慕司沉没有耐心跟她磨蹭,直接打开了电脑,输入了密码。 “这是什么?” 他指着屏幕上夏东天的资料,道:“你准备把这个拿给谁看?” 夏灵见已经瞒不住了,只好低头,小声道:“我爸爸生病了,我想让他保外就医,所……所以我找了一个律师,他想看看我爸爸的卷宗,我就整理一下,准备发给他。” 慕司沉想到江仲夏说的那些话,他从来没有这样丢脸过。 他在外人面前,是这样维护她,可她在做什么? 不停地给他拆台! 房间里的空气安静得令人莫名心慌。 在慕司沉冷冽的目光下,夏灵像个犯错的孩子,默默说道:“你不要生气,我只是不想让你为难。” 可她的解释,丝毫没有让慕司沉的心里舒服一些。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她,问:“这个律师,是谁帮你找的?” 夏灵心一咯噔,微微叹了口气,道:“江柏林。” “呵……” 慕司沉冷笑了声,道:“你不觉得可笑吗?夏灵,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是我慕司沉的女人,你去找江柏林,让他帮你找律师!你把我放在什么位置?你告诉我!” 说到最后,他几乎是低吼出来的。 夏灵吓得向后退了几步,仓皇地解释道:“我没有特意去找他,我只是采访完之后,顺便问了一下他。” “你够了!” 慕司沉怒声打断道:“夏灵,你不要以为我是傻子,从你这次回到我身边,我就发现了,我们之间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了!你变了很多,你变得已经不是你了!” 夏灵静静听着他的控诉,眼眶已经红了,她清澈的眸中泛着细碎的泪光,哽咽着道:“对不起。” “我不要听对不起!” 慕司沉忽然扼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跟前,咬着牙道:“夏灵,其实,我昨天就知道你爸爸的事了,我一直在等你来找我。但是,你没有!我们之间,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疏远和生分?对你来说,那么大的事,你却一点都不肯透露给我。” 夏灵避开他的目光,愧疚地说:“我爸爸当年把你害得家破人亡,我怎么还有脸求你?可他是我爸爸,我又不能不管他。我想一个人偷偷解决这件事……” 慕司沉的语气丝毫没有缓和,恨恨地道:“所以,你就去找了江柏林?你知不知道,今天江仲夏来找我。我从她的嘴里听到我那么信任的女人,却不信任我,而是去找了她哥哥。我当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慕司沉这辈子,还没有丢过这么大的人!” 夏灵深深吸了口气,点点头,道:“好,我以后除了工作,不会再联系江柏林了。你别生气了,我爸爸的事,我再去找其他律师,不会要江柏林帮我找的律师了,这样可以吗?” 慕司沉莫名其妙的看着她,道:“你觉得,这样,问题就解决了?夏灵,你到底懂不懂,我在说什么?在你最需要的时候,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你现在,什么都不对我说?为什么你明明在我身边,我却觉得你离我这么远?” 他每一句质问,都让她的心上好像又压了一块石头。 最终,夏灵也只是低低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她的卑微和认错,反而让慕司沉气的太阳穴都突突直跳。 他吼道:“我不想再听这三个字!我喜欢的,是以前那个会哭会笑会闹的夏灵,而不是这样一个木头似的女人。如果你不想呆在我身边了,那你就滚出去,不要再用这样的态度,让我生气!” 说完,他摔门而去。 恰好出门时,碰到慕夫人在门外偷听。 慕司沉冷冷瞥了母亲一眼,径直往楼下走去。 “司沉,司沉,这么晚了,你干嘛去?” 慕夫人叫了半天,慕司沉也没有回头。 她只好赶紧进去卧室,夏灵正红着眼睛,呆呆站在中央,像一尊麻木的雕塑。 “夏灵啊,这到底是怎么了?”慕夫人走过去,一头雾水地问:“怎么好好的,又闹得鸡飞狗跳的?司沉怎么这么生气啊?你俩因为什么又吵架了?” 夏灵现在什么都不想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如果不是工作必须要说话,她是一句话都不想说。 她大多数时间,都只想一个人呆着,不跟任何接触,也不跟任何人交流。 “你说话呀,你这孩子,真是急死我了!” 慕夫人催促道:“你不说,我怎么帮你?要是司沉的错,我肯定不会偏袒他。” 夏灵勉强弯了弯唇角,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慕夫人本来还想问清楚原因,可是,对上夏灵冷漠而麻木的眼神,她好像什么都问不出来了,只能叹气离开。 直到十二点,慕司沉也没有回来,夏灵一个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也睡不着。 自从简夫人告诉她夏家破产的真相那天起,她就有了失眠的毛病,成夜成夜的睡不着,头发也掉了好多。 现在,好像更加严重了,哪怕关了灯躺在床上,她都觉得透不过气来。 终于困意袭来,夜里两点多,她迷迷糊糊的想要睡觉,却听到了卧室的门被打开,紧接着,慕司沉的脚步声就传了进来。 夏灵还没来得及问他要不要吃点夜宵,男人精悍的身躯就压了上来。 “慕司沉,你别……” 剩下的话,被他带着酒精的吻吞没。 夏灵吓了一跳,有些愤怒的别开脸,道:“你疯了吗?你才刚出院,又去喝酒?”“你会在乎吗?” 男人语气低沉冷冽,仍然不停的在他身上侵略索取。 身下的女人像个可怜的羔羊,不再说话,任他怎么动,她都逆来顺受。 可夏灵不知道,她越是这样听话,慕司沉就越生气。 不知什么时候,她快要昏过去,这张大床才停止了响动。 男人扔下她,径直走向浴室洗澡。 夏灵撑着身体的疼痛,将地上的睡衣捡起来,可是,颤抖的手却怎么都系不上扣子。 她这才发现,她的心,还是会痛的。 她知道,她现在和慕司沉的相处模式不对,不该是这样。 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改变? 有时候她在想,是不是从她遇到慕司沉的那一刻起,所有的结局,都已经注定了。 他们注定,不会再幸福了。 夏灵紧紧闭上眼睛,眼泪无助的从眼角滑落,沾湿了枕头。 …… 翌日,慕司沉一句话都没有说,很早就去上班了。 夏灵虽然很疲惫,很累,可工作上的事情很多,她也按时去了杂志社。 中午时分,小宋亲自到了杂志社来找她。“夏小姐,慕律师让我过来帮您申请一下令尊保外就医的事情。申请下来之后,您就可以亲自去照顾他了。” 小宋说明来意之后,夏灵十分意外。 她没想到,昨天慕司沉昨晚气成这样,今天居然愿意帮夏东天处理保外就医的事情。 夏灵心里更愧疚了,再这么下去,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他? 其实,慕司沉恨夏东天,是应该的。 要是换做她,她说不定会更恨! 正因为如此,她才不想再拿父亲的事情让他为难,她觉得往后的生命能做的,只有赎罪。 可他,还是帮她了。 ------------ 第446章 不配跟夏灵比 小宋见夏灵失神儿,小心提醒了一句:“夏小姐?您看,如果有时间,您现在就跟我去海城监狱一趟,把这件事办一下。因为有些文件,还需要您签字。” 夏灵猛地回过神儿来,点点头,道:“谢谢你。” 就这样,两人下午去了海城监狱,帮夏东天办了保外就医的事。 同时,夏灵还跟邵律师说了声抱歉。 办完手续之后,监狱那边说三天内给他们反馈。 也就是说,如果顺利的话,三天内,夏灵就可以见到父亲了。 为了感谢慕司沉,她下午早早回到了家,问慕夫人想吃点什么,她来做饭。 慕夫人好奇地问:“你跟司沉……你们,和好了吧?” 夏灵想了想,虽然昨天晚上慕司沉还在生气,但他还是帮了自己的父亲,那应该是,和好了吧? 因此,夏灵点点头。 慕夫人抚了抚心口,道:“那我就放心了。你们也是,好好过日子多好呀,干嘛吵那么凶?给我担心的,昨天一夜都没睡好。” 后来,慕夫人又拉着夏灵,向她传授了好多夫妻相处之道。 夏灵听得有些尴尬,便岔开话题道:“伯母,那我去做饭了。” 慕夫人见夏灵心情不错,自然以为她和慕司沉和好了。 因此,她赶紧给慕司沉打了个电话。 “司沉啊,你今天可得早点回来,昨天你这么对人家夏灵,人家今天又是下了班就回来做饭,多好啊!” 慕夫人语重心长地说:“虽然她爸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她还是不错的,你可不能太过分了!下了班赶紧回家,听见没有?” 慕司沉答应之后,慕夫人才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美美地等着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地吃晚饭。 …… 然而,慕司沉晚上回来时,却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慕夫人看着一同回来的江仲夏,眼睛瞪得圆圆的,简直不能再惊讶了! 江仲夏倒是大方地跟她打招呼,“阿姨,我这么晚过来蹭饭,是不是唐突了?” 慕夫人心里不满的吐槽:知道唐突你还来? 可表面上,她微微笑了笑,道:“怎么会呢?就是,就是这个不知道你今晚来,准备的都是些家常菜。” 江仲夏道:“没关系的,只要是和司沉哥还有阿姨一起吃饭,吃什么都很香。” “仲夏,你……你先坐啊。” 慕夫人招呼着江仲夏,随即,对慕司沉道:“司沉,你过来一下,我今天想找本书,怎么都在书房找不到了,你来帮我找一下。” 就这样,慕夫人找了个借口,将慕司沉叫进了书房。 刚关上门,慕夫人便劈头盖脸地训道:“你脑子是不是有病?这大晚上的,你带她回来干嘛?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吗?夏灵今晚上亲自做饭,你明知道人家夏灵做饭,你还把她带来。这是干嘛?让你媳妇儿给江家人当厨娘啊!” 慕司沉找了个借口道:“恰好下班时,跟江仲夏碰到了,总不能一直躲着人家吧?只是吃个饭而已,您别想太多。” 慕夫人急了,道:“怎么我说话,你是听不懂吗?我的意思是,你这么贸然把她带回来,让人家夏灵怎么想?” 慕司沉冷冷勾了勾唇角,道:“她未必会不高兴。行了,出去吧,总不能让客人一直干等着。” 慕司沉说完,已经往外走去。 慕夫人被他气得厉害,对着镜子整理了半天情绪,才没有将烦躁和不满表现在脸上。 她本想一会儿去厨房让夏灵别做饭了,省得给夏灵心里添堵。 可没想到,她下楼之后,却看到夏灵正端来果盘给江仲夏吃,丝毫没有不高兴的样子。 江仲夏微微一笑,道:“夏小姐,我今晚突然过来,你不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 夏灵温和地开口道:“你是司沉的朋友,我和他一样欢迎你。” 一旁的慕司沉脸色立刻沉了下去。 他看着夏灵游刃有余地接待江仲夏,看着夏灵对他带别的女人回来毫无反应,慕司沉愈发觉得,自己好像一个跳梁小丑,在唱独角戏。 后来,夏灵还因为江仲夏的到来,多做了几个菜。 晚餐时分,江仲夏笑眯眯地夸赞道:“夏小姐,你的厨艺可真好。我虽然只比小两岁,可是现在,连方便面都不会煮。” 夏灵并非听不出江仲夏在秀优越感,她只是笑笑,没有接话。 而慕夫人有点看不下去了,便道:“仲夏你在江家,一直都是千金小姐,你爸爸哪里舍得让你碰这些?不过啊,找媳妇儿,我还是觉得,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更合适我们家。毕竟,我们慕家跟江家肯定是不能比的,也没那么多佣人可以用。不过阿姨觉得,以后你的夫家那必定是大富大贵,肯定不会舍得你下厨干活的。” 慕夫人说了这么一番话,虽然很隐晦,可江仲夏又不是傻子。 她明面上抬举江家和江仲夏,可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慕家已经相中了夏灵这个儿媳,让她别再把心思放在慕家了。 江仲夏有点伤心,直到现在,她也看不出夏灵有哪点出色,可以让慕夫人和慕司沉都这么喜欢她? 可后来,慕司沉还特意给江仲夏夹了菜。 只不过,他的目光却是落在夏灵脸上的。 可惜,夏灵没有任何异样,安静的吃着自己面前的饭,毫无存在感。 慕司沉忽然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似乎现在,他无论做什么,都无法再激起夏灵的任何反应了。 江仲夏还因为他给她夹菜的举动而沾沾自喜,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只是慕司沉想让夏灵吃醋的工具。 最终,除了江仲夏,这顿晚餐,所有人都不开心。 “妈,我先送仲夏回去了。” 慕司沉看时间不早了,拿起车钥匙,准备送江仲夏回家。 慕夫人不悦地瞪了他一眼,道:“让司机去吧。今晚上灵灵在厨房里忙前忙后,现在吃完饭,难道你还不去帮帮她吗?” 说完,慕夫人笑眯眯的对江仲夏道:“仲夏,让我们家司机送你回去,你不介意吧?毕竟,因为我嫌吵,最近辞退了好多佣人。今晚上夏灵忙了那么久,我想让司沉留下来帮帮她。” 慕夫人都把理由说到这份儿上了,江仲夏要是再不答应,就显得太不懂事了。 她只好点点头,道:“没关系,司沉哥你去帮夏小姐吧,让司机送我也是一样的。以后有空,咱们再聚。” 就这样,她离开了慕家。 慕夫人听见院子里汽车的引擎声,这才松了口气。 随即,她看着慕司沉,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跟夏灵较着劲呢!人家夏灵到底哪儿惹到你了,你非把江仲夏弄来,给她添堵?” 慕司沉眸光沉了几分,冷冷道:“您看,她哪里堵了?她不高兴了吗?” 慕夫人微微一怔,仔细地想了想,好像也没有。 她疑惑地说:“那这不对啊,她怎么不吃醋呢?” 慕司沉坐在沙发上,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道:“我倒是宁愿她吃醋。” 慕夫人顿了顿,劝道:“但人家夏灵现在做的确实没话说!你看,你住院那么久,人家鞍前马后的伺候你!现在你出院了,人家也没有拒绝跟我这个老太婆住一起,一下班就回来亲自做饭,对我也跟亲妈似的。我觉得,她比白雅慧强多了!不,那个白雅慧就不配跟她比!” 慕司沉瞥了母亲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埋怨:“那您早干嘛去了?要是您早点同意,说不定现在孙子都能办满月酒了!” “那你现在赶紧给我弄一个孙子,不是也不晚嘛!” 慕夫人将慕司沉往厨房的方向推,“快,让夏灵别干了,她呀,能为我们慕家开枝散叶就好,做饭还有家务什么的,又不是没有佣人!不用她亲力亲为!” 慕司沉无奈的被母亲推到了厨房,夏灵正站在水池边洗碗。 虽然的确家里有厨师也有女佣,但她潜意识里想让自己忙碌一些,她现在,有点怕跟慕司沉单独相处。 这时,厨房里传来慕司沉的脚步声,夏灵的心下意识的咯噔了一下。 “我来洗,你去休息吧。” 慕司沉冷着脸接过了碗,没有多余的话。 夏灵小心翼翼地望着他不怎么高兴的脸色,道:“谢谢你帮了我爸爸。下午保外就医的手续办的很顺利,监狱那边的人说……” 她还没说完,便被慕司沉打断:“我都知道了。” 他不想听夏灵说这些废话! 可是现在,他想听的话,夏灵一句都不愿意说。 被他打断后的夏灵,以为他不喜欢听她提夏东天的事情,所以,便不敢再说有关父亲的事。 见慕司沉根本没有再跟她说话的意思,夏灵默默的离开了厨房。 没过多久,慕夫人便轻手轻脚的进来,对慕司沉道:“你看,夏灵是不是生气了?我就说,你不该把江仲夏带到家里来。那丫头也不知道避讳点儿,明知道你都跟夏灵是这样的关系了,还总是说些暧昧不明的话。我要是夏灵,那我肯定也不高兴啊!” 慕司沉将手里的碗放进水池,立刻有女佣过来接手。 他没好气的对母亲道:“她要是不高兴,就好了!” “什么意思啊?” 慕夫人一脸茫然的看着他,道:“我现在真是搞不懂你了,你是不是看我这个妈不顺眼啊?” 慕司沉莫名其妙的问:“您这说什么呢?跟您有什么关系?” 慕夫人瞥了他一眼,道:“你看,以前我撮合你跟白雅慧的时候,你说你不喜欢白雅慧,你喜欢夏灵;现在,我也喜欢夏灵了,你又跟夏灵过不到一起了。你说,你这是不是跟我对着干呢?怎么我喜欢哪个姑娘做我媳妇,你就非要不让我满意?” 慕司沉被母亲堵的哑口无言,只好说道:“您别瞎想了,这事儿跟您没关系,我也没有说跟夏灵过不到一起去。就是最近……我和她之间,可能出了点儿状况!”慕夫人一副很懂的表情,问:“因为江仲夏?”“不是。” 慕司沉懒得跟母亲解释,因为,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问题到底是出在哪里? 毕竟,夏灵最近的表现,简直就是贤妻良母的典范,可却弄的他十分别扭和不舒服。 就这样,在慕夫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下,慕司沉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 夏灵刚好从浴室出来。 小女人大概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回来,所以只在胸前裹了一件白色浴巾,准备先吹完头发再穿睡衣。 没想到,就这么巧,他进来了。 夏灵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胆怯和紧张。 尽管他们在一起五年多了,她身上的每一寸,他都见过。 可此时,她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眸子,却下意识的向后退。 慕司沉太了解她了,以前的夏灵不是这个样子的。 如果是以前,她顶多是害羞。 可现在,他从夏灵的眼中看到了抗拒和害怕。 “过来。” 他不悦的命令。 夏灵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朝他走了过去。 下一秒,他伸手扯开她的浴巾,整个人欺身而上。 “司沉……” 她连忙推拒着他,尴尬的说:“刚……刚才洗澡的时候,我发现我好像来例假了。” 慕司沉冷冷看了她一眼,自己也去了浴室。 夏灵淡淡地松了口气,赶紧穿好了睡衣,幸好生理期救了她。 否则,慕司沉这样夜夜来,她真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被折磨。 她默默回忆着,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那么抗拒他的触碰和亲近? 夏灵不敢再想下去。 作为一个罪人,他们夏家欠了慕司沉母子这么多,她有什么资格说“不”呢? 直到晚上睡觉,慕司沉都没有再跟她说一句话。 关灯之后,他背对着她。 夏灵有些疑惑,为什么最近,慕司沉对她越来越不满意,好像总是有意无意的找茬? 可是,她回到他身边,是想替父亲赎罪,让他开心,让他从以前的阴影中走出来。 如果他跟她在一起,已经没有快乐了,她留在他身边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夏灵纠结了一下,身子微微向他挪过去了一点,从身后搂着他,小声道:“司沉,我最近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你告诉我,我可以改。我不想让你不开心。” ------------ 第447章 夏灵,你还爱我吗? 慕司沉直接掰开了她的手,道:“你没错,你做得很好,我挑不出毛病!” 尽管是一句没有责备的话,可他的语气却是那么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夏灵看出了他不想理她。 将所有的委屈咽进肚子里,她没有再说话。 黑暗中,只能听得到彼此匀促的呼吸声。 夏灵默默地想,她跟慕司沉已经五年多了,是不是提前到了七年之痒? 又或者,慕司沉已经把这场报复的游戏玩腻了,连他自己都觉得没有意思了。 所以,即便她回到了他的身边,他也对她没了任何兴趣?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夏灵终于在后半夜,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 两天后,夏东天的保外就医终于办下来了,交了一笔担保费用,夏灵终于能见到父亲了。 当夏灵进入病房,看到病床上沧桑的父亲时,眼泪再也忍不住,涌了出来。 “爸!” 她拥抱着父亲,哽咽着道:“我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夏东天老泪纵横,颤抖着声音道:“灵灵,你……不怪爸爸了吗?那天,你从监狱离开后,我以为,你不会再认我这个爸爸了!”提起这件事,夏灵缓了缓情绪,擦干眼泪,道:“您是我爸爸,无论您做过什么,我永远都记得,您是怎样把我拉扯大的?” 夏东天欣慰地望着女儿,道:“爸爸对不住你,这几年,爸爸知道,你在慕司沉身边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夏灵微微低下头,不想将自己的难过表现在父亲面前,只是低低地说道:“都过去了,他现在对我,挺好的。” 夏东天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对了,爸爸问你,监狱那边是怎么同意让我保外就医的?” “是慕司沉帮忙的。” 夏灵叹了口气,道:“除了他,还有谁会把这件事办得这么顺利?” 夏东天现在只要提起慕司沉三个字,都觉得浑身发冷。 他如同惊弓之鸟般对夏灵道:“灵灵,爸爸不需要你为了救我,委身于他。反正现在,我已经见到了你,我就死而无憾了。你听我一句话,赶紧离开他,他不是真心对你的。你知不知道,当年我们家破产,还有他把你留在身边,这都是他的阴谋啊!” 夏灵苦涩地弯了弯唇角,点点头,道:“我都知道。” “你知道?” 夏东天紧迫而又着急地说:“你既然都知道,怎么还不离开他?灵灵,爸爸不需要你用这样的方式救我。当年我犯下得罪,我罪有应得!你听话,离开他,跑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你爸爸是罪人,可你不是!” 夏灵深深地望着父亲,无奈而又绝望地说:“可是,我身上流着的,是你的血。爸,我小时候过的那种优渥的生活,是你踩着慕司沉爸爸的命换来的!既然我已经知道了真相,我又怎么能独善其身?” 夏东天再次崩溃,一个劲儿地念叨着:“对不起,是爸爸对不起你。但是灵灵,我的罪,就让我来赎。哪怕现在,慕司沉要我的命,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可我不想让你为我受罪,你明知道慕司沉那样的人没有真心,你还年轻,不能这样再继续耽误你的青春了。” 夏灵深深吸了口气,摇了摇头,语气如同死灰,“他对我,是否真心,我已经知道了,对我而言,也早已不重要了。从我得知您当年的所作所为之后,我的人生,就只剩下两个字‘赎罪’。我留在他身边,无非是希望他把心里的仇恨都报应到我的身上。如果哪天,他释怀了,放下了,就是我离开他的时候。” 他们父女并不知道,此时的慕司沉,就站在门外。 当他听到夏灵的真心话之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段时间,他觉得奇怪的地方,这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有了解释。 原来,并不是他想太多,而是,夏灵回到他身边,真的只是为了‘赎罪’。 仅此而已。 所以,他再也感受不到她的依赖、她的崇拜,还有她痴痴看着自己的模样。 现在的夏灵,眼神一直都是那么清冷平静,她太冷静了!冷静地不像她。 这一刻,慕司沉才发现,他真的已经失去了她。 心痛后知后觉地涌现出来,刀割一般划过他身体所有的细胞。 慕司沉无力地转过身,向电梯走去,不准备再去打扰夏东天和夏灵的相聚。 …… 因为很久没有和父亲如此自由的相处了,夏灵陪着夏东天吃过了晚餐,才回家。 而晚上,方姨主动提出来照顾夏东天。 这倒让夏灵更放心了一些。 路上,夏灵在犹豫着,该不该跟慕夫人坦白,夏东天保外就医的事情。 后来,她还是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 虽然现在慕夫人对她的态度有了改观,可夏东天是罪魁祸首,慕夫人绝不会原谅的。 最终,夏灵还是准备将这件事埋在心里,要不就等慕司沉告诉他母亲,要不就等慕夫人自己发现再说。 夏灵回到家,慕夫人正好坐在客厅。 “回来啦?” 慕夫人奇怪地问:“今天怎么加班这么晚呀?我等你好久了。” 夏灵疑惑地看着她,“您等我?” “是啊,来,你过来。” 慕夫人拉着她的手到了餐桌前,两碗黑乎乎的药就放在桌上。 中药刺鼻的气味让夏灵忍不住皱了皱眉,道:“伯母,这是什么啊?您哪儿不舒服的吗?” “这不是给我喝的!” 慕夫人笑了笑,神秘兮兮地说:“这个啊,是给你和司沉喝的!” 夏灵惊讶地看着她,“给我和司沉喝?喝这个干嘛?” “当然是备孕啊!” 慕夫人也没发现夏灵脸色的异样,自顾自地说:“这个可是我跟一个很有名的中医求来的方子呢!你看,你跟司沉也这么久了,要我说,咱们挑个黄道吉日,把证儿领了,赶紧造人吧!我这可是为你着想,年轻点儿生孩子,恢复得快,知道吧?” 夏灵见慕夫人说得兴致勃勃的,也没好意思开口拒绝,便问:“那……您问司沉了吗?他怎么说啊?” “他?” 慕夫人冷哼了声,道:“提起他我就来气。今天我本来想着,先让他把这碗药喝了。哪里知道这小子都没理我,自己上了楼,关起房门,我敲都敲不开。所以啊,这个药,还是得你端上去给他喝。” 夏灵更无语了,她自己都不想喝,她还怎么端上去给慕司沉喝? 慕夫人见她犹豫,苦口婆心地劝道:“灵灵啊,虽然你爸原先那事儿做得不地道,可你也看得出,我已经接受你了,也把你和你爸没看成是同一种人。你和司沉都五年多了,怎么也得修成个正果了吧?咱们早晚都得是一家人,我盼星星盼月亮,都像盼个大孙子,你就完成我这个心愿吧!” 夏灵叹了口气,实在是败给慕夫人的死缠烂打了。 无奈之下,她点点头,道:“好吧,那我现在端上去。” 慕夫人先拿起一碗药递给她,道:“来,你先喝,我看着你喝。” 拗不过这老太太,夏灵只好硬着头皮,一口气将这又苦又涩的药喝完。 慕夫人见状,别提多高兴了,好像大孙子已经在跟她招手了。 她催促道:“那你快点上去,记住,一定要盯着司沉,把这碗药喝完,知道吗?”夏灵只好拿着药,往主卧走去。 卧室一片漆黑,一进门,扑面而来的烟味就让夏灵皱起了眉。 她赶紧开了灯,男人挺阔孤独的背影就映入眼帘。 慕司沉面对着窗户,指尖的烟头发着忽明忽暗的光,身旁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已经有好多只烟蒂了。 夏灵的心微微一惊,还是克制着紧张,走了过去。 她将药碗放在茶几上,小心翼翼地问:“司沉,你……是心情不好吗?怎么抽了这么多烟?” 慕司沉没有说话,仍旧在继续抽烟。 他冷沉的面容隐在层层烟雾里,也变得晦暗不明。 夏灵心跳莫名的乱,想到慕夫人的吩咐,她硬着头皮说道:“刚才,你妈妈让我把这碗药端给你,说是补药,对身体好的。” 慕司沉凉薄的眸子瞥了眼药碗,问:“什么补药?” “那……就是那个……”夏灵犹豫了一下,尴尬地说:“就是伯母说,是对备孕有好处的药。我刚才已经喝过了,你把这碗也喝了吧?” 慕司沉忽然冷笑了声,道:“你喝过了?你想备孕吗?” 夏灵的心一咯噔,还是点点头,小声‘嗯’了声。 紧接着,一个避孕药的盒子被慕司沉拿出来,扔在了她面前。 夏灵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有几分无措地看着他。 男人的眸光冷彻,一字一句地问:“这就是你说的,你想备孕?夏灵,你现在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玩得可真是漂亮!” “司沉,我……” 夏灵想要解释,却被慕司沉打断。 男人眸光幽深,一动不动地盯着她,问:“夏灵,你还爱我吗?” 夏灵错愕地抬起头,四目相对时,她竟有了几分心虚。 她立刻别开了脸,可目光仍是飘忽不定。 慕司沉再也无法忍受这样别别扭扭的感觉,他直接捏着她的下颌,怒道:“你看着我!夏灵,看着我!告诉我,还爱不爱我?” 夏灵咬着唇,清澈的眸中泛起细碎的眼泪,颤抖着声音道:“你别问了,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什么?”慕司沉越说火越大,他咬着牙道:“所以,你现在连你爱不爱我,都不知道!夏灵,现在你只是在赎罪,是不是!我们之间的感情,在你心里,什么都没了,只剩下赎罪!” 在他的逼问之下,夏灵这段时间的隐忍终于爆发。 “对!我得赎罪,我必须得为我爸爸当年犯下的罪孽做些什么!”夏灵挣开他,曲膝蹲在地上,压抑着哭声,道:“我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让你开心一点,舒服一点?我真的很努力了,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最后,还是会变成这个样子。” 慕司沉一把将她拉起来,克制着愤怒的情绪,道:“我拼命的去忘记你是夏东天的女儿,我拼命的为了你,去忘掉那些仇恨。我甚至,动用了那么多关系,去将我的杀父仇人保释出来!可你却告诉我,你现在只想赎罪!如果我真的想让你赎罪,我有一万种办法折磨你!” 说完,他将她甩到一边,一腔的怒火无处可发。 他狠狠一拳打在了镜子上。 “啪”的一声,镜子四分五裂,鲜血顺着他的手一滴滴落了下来。 夏灵吓坏了,她跑到他面前,既心疼又生气,“你疯了吗?慕司沉,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慕司沉挥开她,无力的靠着墙壁,紧紧闭上了眼睛,道:“你不用管我。夏灵,如果你只是来赎罪,那么现在,你自由了。我累了,我不想再报复谁,你走吧!” 夏灵的心揪着痛,她曲膝蹲在墙角,低低的说:“自从我知道,我们夏家破产与你有关,我们在一起的这五年多,都是你设的一个局,我就没有再睡过一个完整的觉。每天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就好像有一千只一万只的虫子,在啃噬着我的骨头。慕司沉,你知不知道,我也很痛啊!” 慕司沉终于冷静下来,手上的伤痛,仿佛也抵不过心里的疼。 他没有打断她,而是默默的听着。 夏灵用苍白的指尖擦了擦眼泪,挽起一丝凄凉的微笑:“你对我做的一切,我还是好恨。可是每当我想起我爸爸,我才发现自己连恨你的资格都没有。司沉,我每一天都过得好辛苦,我好想让你舒服一些,可无论我怎么做,好像都不能让你满意。你告诉我,我哪里错了,我改,好不好?” “灵灵……” 慕司沉如鲠在喉,只叫了两个字,就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走过去,蹲在她身前,道:“对不起,对不起……” “不,你不用跟我道歉。” 夏灵摇了摇头,道:“就算该道歉,也应该是我道歉。在你面前,我和我爸爸永远都是罪人。” 慕司沉第一次发现,原来心可以痛成这个样子。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抚摸着她的头发,问:“那你跟我说句实话,你还爱我吗?你不要考虑你爸,也不要考虑我,问问自己,到底还爱不爱我?” ------------ 第448章 这场游戏,最大的输家是我自己 “我……” 这个问题,夏灵想了很久。 后来,她目光充满了茫然和失望,声音小得如同蚊蝇,“我怕了,不敢爱了。” 尽管这样的答案,对慕司沉来说,近乎于残忍。 但他宁愿得到这样更残忍而真实的答案,他也不要夏灵像之前那样,将自己包裹在一个虚伪的壳子里。 慕司沉点点头,嗓音低哑,“好,那……我会重新让你爱上我,你什么都不需要做,也不必委屈自己讨好我。灵灵,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重新开始?” 夏灵念叨着这四个字,眼中去充满了茫然,“还能……重新开始吗?难道,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不会想到你爸爸吗?” 慕司沉苦涩地笑了笑,道:“如果我那么介意你的身份,我不会跟你走到这一步,更不会为了让你开心,让小宋去给你爸办保释。灵灵,你相信我,所有的一切都会过去的,好吗?而且,你有权利恨我,你也有资格恨我。你爸所做的一切,跟你没有关系。” 就在这时,慕夫人突然推开他们房间的门。 “我说你们到底喝没喝那药啊!” 她刚问完,突然发现地上的玻璃渣和慕司沉手上的伤,慕夫人吓得差点晕过去。 慕司沉连忙将手背了过去,带着丝责备,道:“妈,您怎么进来不先敲门呢?” 慕夫人顾不得狡辩,赶紧走过去,拉着他的胳膊,焦急的说:“你赶紧给我看看!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啊,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啊?” 慕司沉轻轻将母亲推到门口,道:“妈,我以后再跟您解释,您先出去吧,行么?” “不行!你这都伤成这样了,我哪能放心走?” 说完,慕夫人赶紧跑到夏灵面前,问:“你在这儿蹲着干嘛啊?灵灵,是不是你俩刚才打架了?你说你这打架了,你也不能给司沉打成这样啊!你这叫家暴,你知道吗?” 慕司沉赶紧将慕夫人拉过来,道:“妈,这是我自己弄的,跟夏灵没关系。真的,我拜托您,早点休息吧,晚安,晚安!” 就这样,他将慕夫人推了出去,赶紧关上了门。 卧室里恢复了安静,慕司沉和夏灵四目相对。 突然间,两人都无语地笑了。 夏灵猛地反应过来,赶紧站起来,慌慌张张地去找药箱。 慕司沉坐在床沿,她蹲在他身前帮他消毒。 尽管酒精烧得伤口火辣辣的疼,慕司沉咬牙忍着,生怕她担心。 可夏灵能感觉得到,她用酒精一擦他的伤口,他的手就会疼地抖一下。 “很疼,是不是?” 她红着眼眶,心疼地帮他吹了吹,道:“那我轻点儿。” 慕司沉恍惚的望着眼前的女人,他分明是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心疼的。 这样的信号,让慕司沉心里多多少少好受了一些。 至少,他知道,夏灵还是在乎他的。 只是她现在很矛盾,一方面因为上一辈的事,夏灵愧疚难当;另一方面,因为他曾经对她的欺骗,她想爱却又不敢爱了。 慕司沉将这一切想清楚之后,至少他不会再像之前那样迷茫了。 二十分钟之后,夏灵终于给慕司沉包扎好,依旧是歪歪扭扭的。 就连她自己都不太满意,只好尴尬地说:“要不,明天我带你去医院,让医生给你包一下吧。” 慕司沉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道:“无论你包扎成什么样子,我都很喜欢,因为,我知道你在担心我。” 夏灵低着头,小声道:“对不起,直到现在,我还是没有办法从那个背叛中走出来。有的时候,我甚至都搞不懂,你是在继续报复我,还是真的喜欢我。” 慕司沉心中弥漫出无数的懊悔,他将她搂在怀里,自嘲地说:“从很早很早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这场游戏,最大的输家,其实,是我自己。是我自己作茧自缚,也伤害了你。” 夏灵乌黑的眸子望着他,问:“你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吗?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可以走出来?可现在,每当你抱着我的时候,亲吻我的时候,我都会……” 她不好意思说出口。 慕司沉点点头,道:“我知道,我能感到你的抗拒。很抱歉,前段时间那么对你,因为我不知道我们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我想让你愤怒,甚至想让你跟我吵架。因为你之前的卑微和生疏,让我害怕。” 夏灵倚在他怀里,这些日子的委屈和憋闷,好像在今晚终于倾泄了出来。 至少,没有那么难受了。 两人说开误会之后,这一夜,夏灵难得睡了个好觉。 倒是慕夫人,一夜都没睡着,生怕他俩后半夜再打起来。 毕竟,之前听说夏灵把白威都放倒过,这样身手的女人,万一再有家暴倾向,那以后还有她儿子的活路吗? …… 翌日,夏灵因为有一个很早的采访任务,一早就出去了。 所以餐桌上,只有慕司沉和慕夫人。 “儿子,夏灵昨晚没再跟你动手吧?” 慕夫人又是担心,又是心疼,看着慕司沉手上的绷带,道:“是不是因为江仲夏的事儿?” 慕司沉本来还想解释,可他说什么,慕夫人都不信。 因此,慕司沉便一本正经地说:“倒不是因为江仲夏的事儿,主要还都是因为您。” “因为我?” 慕夫人指着自己,一脸的莫名其妙/ 慕司沉点点头,道:“是啊,她为了完成您安排的任务,非让我喝药。我不喝,这不就动手了?说到底,这是不是您逼的?” 慕夫人立刻愧疚起来,道:“司沉啊,我……我也只是想让你们早点给我生个孙子,我哪知道这夏灵对我的话,这么言听计从呀!你要是实在不喝,那就算了嘛,她这也忒狠了,把你手都弄成这样。” 慕司沉见母亲丝毫没有怀疑,便知道把她给唬住了。 因此,他一副严肃的样子,问:“您知道这件事,告诉我们一个什么道理吗?” “什么道理?” 慕夫人迷茫地看着他。 慕司沉一字一句地说:“我和夏灵的事儿,您掺和得越少,我们越和谐!除非,你想让我们天天打架。” 慕夫人连忙否认道:“不不不,我可不是想挑拨你们的关系啊,我恨不得你们天天都琴瑟和鸣的,怎么可能盼你们打架?” 慕司沉想着,母亲这下应该不会再一天到晚弄些中药汤子,逼他和夏灵喝了。 后来,想到夏东天的事,慕司沉还是决定跟母亲坦白。 “妈,夏东天在监狱里突发急性心肌梗死,差点没命。” 慕夫人一听,恨恨的说:“该!死了没有?” 慕司沉平静的望着母亲,道:“妈,如果你接受了夏灵,那么夏东天,是夏灵的父亲,您就不能这样说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 慕夫人诧异地看着他,道:“咱之前不是说好,夏东天是夏东天,夏灵是夏灵,不能混为一谈吗?现在我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接受了夏灵,你现在还让我接受夏东天?我告诉你,这声’亲家’,我可叫不出口。” 慕司沉顿了顿,还是如实说道:“但是我已经给夏东天办了保外就医。我告诉您这件事,只是让您知道一下,心里有个数。免得日后您怪我或者怪夏灵瞒着您。” 慕夫人忽然惆怅起来,深深叹了口气,道:“你说,我们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他们夏家的?夏东天做了这种事,我们母子因为他,过了那么多年的苦日子,难道,就这么算了吗?”“我会查清楚,他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慕司沉凝重的望着母亲,道:“但是在我查清楚之前,您就不要再因为夏东天的事,为难夏灵了。其实她也很矛盾,很纠结,这一切,都不是她想要发生的,我们能让她怎么办呢?” “哎,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慕夫人道:“杀人不过头点地,夏灵的确是个好孩子,我们当初对她做的事,也有不对的地方。可是……你那个老师郭明达已经死了,这死无对证,要去哪里找证据啊?你爸当年的事,距离现在,都过了那么久了。” 慕司沉的眸中散发着幽暗的光,冷冷地说:“郭明达死了,不是还有夏东天吗?当年,他们的背后,一定有人指使。是那个指使的人,杀了郭明达。” 慕夫人听得毛骨悚然,她道:“如果当年真的有别人指使,那这个指使者的动机到底是什么?都过去二十年了,他居然还能杀了郭明达灭口,那就说明,他一直都在暗处观察着我们啊!天啊,这……这太可怕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夏东天可能也会有危险。”慕司沉眼中透露着势在必得,“我已经暗中安排了人手保护夏东天,如果那些人等不及出手,反而是自投罗网。” …… 医院。 夏东天被方姨照顾得很好。 听到方姨夸慕司沉对夏灵好,而且还将夏家的别墅买了回来,当作礼物送给夏灵。 尽管如此,夏东天却一点都没有动容。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陌生的脚步声。 紧接着,门被推开。 夏东天完全没想到,慕司沉会亲自来这里。 方姨连忙站起来打招呼:“慕先生,您来啦!” “方姨,你先出去吧。” 慕司沉的目光落在夏东天身上,道:“我有话跟夏先生说。” 方姨答应了一声,离开了病房,又从外面将门关好。 夏东天虽然恨慕司沉,可是,他更害怕慕司沉。 毕竟,慕司沉对他来说,是讨债的债主,而且,这份债,还是认命! 因此,夏东天警惕的看着他,道:“你……你来做什么?” 慕司沉随意找了个椅子坐下,幽幽地说:“我费了这么大力气,给你救出来,现在连验收一下成果,都不行?” “慕司沉!” 夏东天忍无可忍的吼道:“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现在又想到了什么新的办法,折磨我,折磨灵灵,对不对?我求你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报复的终点到底在哪里?” 慕司沉蹙眉道:“如果不是看在夏灵的面子上,你以为,你还有机会这么跟我面对面的说话?夏东天,我不想瞒你,我喜欢夏灵,我很爱她。我一点都不想伤害她!” “既然如此,那你就放过灵灵吧。” 夏东天落下泪来,哽咽着道:“一切都是我造的孽,灵灵不该替我承担这么多。她跟你在一起,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你们不会幸福的!” 听着这类似诅咒的话,慕司沉心口有些发堵。 他面色冷沉的望着夏东天,道:“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郭明达死了,这件事,你恐怕不知道。” “什么?” 夏东天大惊失色,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他……死了?怎么死的?” 慕司沉冷笑了声,道:“所以,你还是跟他认识的,对吗?那我就告诉你,他是出车祸死的,当时的场面非常惨烈,那个肇事司机,也自杀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夏东天浑身发抖,脸色苍白,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慕司沉道:“他们把郭明达弄死了,下一个,就会是你!你要是不想死,那就告诉我真相。除了我,现在没有人能保护得了你!” 夏东天想到那个人的势力,还有曾经那一句句的威胁,他终究还是将那个快要脱口而出的名字,给咽了下去。 良久之后,他闷闷地说:“能不能给我点时间?让我考虑一下。这件事太大,我不是在为我以前的行为脱罪,我只是怕我说出来了,灵灵也会被牵扯到这件事里。” 因为夏灵,慕司沉没有逼夏东天立刻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而是道:“那我给你三天时间。你记住,我现在虽然找人保护你,但是我不能保护你一辈子。只有我们把背后的那个势力揪出来,才能保护你,保护夏灵。” 说完,慕司沉站起身准备离开。 临走时,他道:“你越早说出真相,你和夏灵才能越安全。” 慕司沉走后,方姨赶紧进来。 她担忧地问:“慕司沉没有为难你吧?刚才,我在外面听见了争吵声。你们是因为夏灵在争吵吗?” “不是。” 夏东天深深叹了口气,道:“你别管了,都是些陈年往事,我也不想说。” 方姨仍然不放心,她小声道:“对了,我刚才给灵灵打了个电话,跟她说了声,慕司沉来这里找你了。” “你告诉灵灵了?” 夏东天语气中带着丝责备,道:“你告诉她这些干嘛啊!我不想让她为我操心。” 方姨委屈地说:“我不是怕慕司沉找你麻烦,想让夏灵心里有点数,到时候帮帮你吗?” ------------ 第449章 催他们去领证 精诚律所。 慕司沉到的时候,已经快十点钟了。 小宋连忙迎了上来,道:“慕律师,咱们所助理招聘总共七个人进了面试,现在人事那边等您做最后的决策呢。您要不要亲自去面试一下?” 慕司沉对律所的人事安排一向都很慎重,以往都是亲自去看的。 可现在,他满脑子都是父亲那件事当年的幕后黑手,所以,实在没心情再去面试助理。 因此,他对小宋道:“你让人事科自己定就好,择优录取。” 小宋答应道:“那等新助理入职之后,我再带他来见您吧。” 本以为从录取到签订合同,和以前一样都需要个一周左右。 可没想到,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小宋就过来了。 “慕律师,新助理已经签完了合同,说明天就可以来上班。” “这么快?” 慕司沉确认道:“今天就签了合同?” 小宋道:“是啊,听人事部那边说,新助理迫切地想入职。大概……是家庭条件不好,想赶紧赚钱吧。能早一天拿工资,就早一天。” 慕司沉跟他想的差不多,而且自己手上工作也差不多做完了。 因此,他道:“行吧,你把他带进来我见见。” 很快,小宋将新助理带了进来。 慕司沉一抬头,目光中的错愕和惊讶,毫无掩饰地暴露出来。 江仲夏笑眯眯地说:“老板你好,以后我就是您的助理了,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哈!” “仲夏?” 慕司沉疑惑地看着她,“新助理是你?” 小宋愣了半天,惊讶地问:“慕律师,您认识这位江助理?” 慕司沉现在别提多后悔了,早知道面试的时候应该看一眼的。 虽然现在,他在心里把人事科那帮人骂了个遍,可说到底,还是怪自己。 他对小宋道:“你先出去吧,把门关上。” 等小宋离开,江仲夏开心地走到他桌前,道:“怎么样?惊喜吗!” 慕司沉略显无奈地看着她,道:“仲夏,别闹了,好吗?” “我没有闹啊!” 江仲夏一本正经的说道:“你看,我知道你在哪里上班,也知道你所有的情况,可是,我的情况,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也没想着了解我。所以,你连我为了跟你有更多的共同语言,学了法律,你都不知道。今年,我的律师资格证刚考下来,就来找你了。” 慕司沉烦得头疼,他耐着性子道:“仲夏,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我现在有了夏灵,我跟她很快就要结婚了。我妈也很支持我们,你明白吗?而且,我妈和江家这种关系,也注定了我和你,不可能会有发展的。你现在这么做,只是在浪费时间而已。” 江仲夏的眼中噙着泪水,委屈地说:“我只是想离你近一点而已。你和夏小姐,不是还没结婚吗?或许,如果你哪天给我看到了结婚证,我就死心了。司沉哥,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你可以装作不知道,但是,请你别把我推那么远,好吗?” 慕司沉冷着脸,道:“的确,你喜欢谁,都跟我无关。我是看在当年,你维护我妈,维护我的情分上,我不想让你在我的身上浪费时间,才跟你说了这么多。既然你执意如此,那随便你吧!” 说到这儿,慕司沉提醒道:“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我们律所很忙,加班熬夜都是常有的事,尤其是助理。如果你没有办法胜任这个工作,那你随时都要离开。” “好,我接受。” 江仲夏想都没想,就答应道:“只要能每天看见你,无论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慕司沉自动忽略她这种表白的话,道:“你现在可以出去了,以后跟着小宋,他会带你。” 面对他的冷漠,江仲夏心里有些凉,可还是听话的点点头,道:“好。” 江仲夏走后,慕司沉揉了揉发痛的眉心,别提多烦了。 得想个办法,让江仲夏过段时间就走,赶紧走! 他可受不了这种麻烦的女人! …… 与此同时,夏灵刚来到精诚律所,便看到江仲夏正在整理工位。 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难道,江仲夏来慕司沉的律所工作了吗? 夏灵本想装作没看见,直接往慕司沉办公室走。 可没想到,江仲夏还是叫住了她。 “夏小姐!” 江仲夏走过去,笑眯眯地问:“你来找司沉哥吗?” 夏灵尴尬地冲她笑了笑,道:“是,我下班顺路过来,等他一起回家。你……在这里工作啊?” “是啊,今天刚入职的。” 江仲夏倒是大大方方地承认道:“这里可真不好进呢,当时二十多个竞争者,只有七个面试的,然后我从这七个人里脱颖而出,很不容易吧?” 夏灵只好客气地恭维道:“那你很棒。” “那夏小姐,你去找司沉哥吧,我还得收拾我的工位呢。” 江仲夏说着,便回到自己的工位上,看起来心情十分不错。 夏灵推开慕司沉办公室的门,那边便传来男人不悦的声音,“又怎么了?” “司沉……” 夏灵轻轻叫了他一声。 慕司沉这才从电脑前抬起头,表情立刻变了。 “是你啊。” 他走过去,勾了勾唇角,道:“我还以为是那谁呢。” 夏灵问:“那谁?” 慕司沉摇了摇头,道:“算了,不说她了。你怎么这时候来找我了,也不打个电话,我去接你。” “为什么不说了?”夏灵并没有表现出生气的样子,大方地说:“不就是江仲夏吗?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跟我打过招呼了,说是今天刚入职的。” 慕司沉试探着问:“你……不生气吧?” “没有啊,你们只是工作关系,我不会乱发脾气的。” 夏灵微微一笑,看起来,的确很平静。 慕司沉叹了口气,道:“昨天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你不用为了讨好我,去隐藏自己的情绪,你这样憋着,会把自己憋坏的。” 夏灵这才抿了抿唇,不好意思地说:“的……的确是有点不高兴。我又不是看不出来,江仲夏好像对你有点意思。” 慕司沉将她拥进怀里,深邃的眸光低头望着她,深情而坚定,“对我有意思的女人,不止她一个,但是你要相信你老公。我的心里,除了你,已经装不下别人了。” 夏灵终于露出了久违的微笑,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道:“呸!你才不是我老公呢。” 慕司沉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尖,道:“很快就会是了。我妈那天还催我,让我们赶紧去把证领了。我们现在呢,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人再可以把我们分开了,明白吗?” “可是我还没有答应!” 夏灵瞥了他一眼,郁闷地说:“因为我现在还是会经常做噩梦,梦见你以前……” 她几乎说不下去。 慕司沉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刻道:“我知道,我不逼你,等你什么时候原谅我了,那件事在你心里慢慢淡化了,我们再谈结婚的事,好吗?” 夏灵欣慰地望着他,小声道:“谢谢。” “傻瓜,跟我需要说这两个字吗?” 慕司沉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道:“你等一下我啊,我收拾一下,晚上我们出去浪漫一下,看看电影,逛逛街。这段时间,都没有好好陪你。” 夏灵沉默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我听说,你今天去找我爸爸了?其实我这时候来找你,只是有点不放心,想……当面问一问,你跟我爸没有起冲突吧?” 其实,当她从方姨口中得知慕司沉去见了夏东天的时候,就已经很担心了。 可她不敢在慕司沉面前表现出这份担心,毕竟,慕司沉和夏东天这种不共戴天的关系,她都清楚。 所以,她才担心了一天,最终,还是决定亲自过来,问一问慕司沉。 “嗯,我上午去见了你爸爸一面,想看看他的情况。” 慕司沉的理由很简单,并没有告诉夏灵真正的原因。 因为,夏东天背后真正的黑手,才是他所忌惮的。 他并不怕真相揭开,无论前面是怎样的风暴,他都不害怕。 但是,他怕夏灵被卷进去。 因此,慕司沉跟夏灵保证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那个人是你爸,我不会伤害他。除非,我想失去你。” 夏灵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扑进他怀里,紧紧搂着他,“司沉,谢谢你。虽然我知道,我没有脸替我爸爸祈求你的原谅,可我还是要谢谢你,没有赶尽杀绝。”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好吗?” 慕司沉轻抚着她的脊背安慰道:“相信我,一切都会过去的。” 就在这时,门忽然被推开,江仲夏的声音也传了进来,“司沉哥,这个……” 慕司沉和夏灵吓了一跳,赶紧放开了彼此。 江仲夏连忙道:“不好意思啊,我……我不知道你们……” 慕司沉不满地说:“你有事吗?” 江仲夏拿着一份卷宗,道:“刚才我在看这个,有几点不明白的地方,想请教一下你呢。” 夏灵见状,道:“那你们先忙。司沉,我在休息室等你。” “不要走。” 慕司沉拉住夏灵的手,让她站在自己的身边,对江仲夏道:“这些东西,你去问小宋,我们所一直都是老人带新人。我自己的工作很忙,如果每个助理都来问我,让我手把手教他们,我恐怕得加班加到天荒地老。你说是吗?” 江仲夏没想到,慕司沉会在夏灵面前,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瞬间,她有些难过,默默点了点头,道:“我……我知道了。” “你先出去吧。” 慕司沉又加了一句,道:“对了,下次记得敲门。” 江仲夏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这样丢脸过。 最后,她是哭着跑走的。 虽然江仲夏哭了,但夏灵心里却有那么点开心,嘴角都忍不住扬了起来。 慕司沉一低头,对上她含着笑意的眼睛,道:“怎么样?我表现的,还可以吧?” 夏灵白了他一眼,娇嗔地说:“关我什么事?” 慕司沉牵着她的手,道:“好了,未来的慕太太,我以后也会好好表现的。” 夏灵忍着笑,道:“那好吧,说个正经的,我觉得那位江小姐来这儿,就是冲着你的。听说人家江家,家大业大,月底又要高调回海城。江仲夏长得也不错,还比我年轻,你确定,你真的可以抵抗得住诱惑?” “我刚才,难道还没有把我的态度表达出来吗?” 慕司沉吻了吻她的额头,道:“真的,我跟陆景墨不一样。我最讨厌的就是跟两个女人不清不楚的搞暧昧,太累了,我没那么多时间。有你一个,都够我受的了,嗯?” 夏灵瞪了他一眼,道:“你别拿陆景墨打趣儿!人家陆总现在,可是专一又顾家的好男人,你别总是拿人家以前那点破事儿出来说。说不定你要是遇到汪柔那个段位的,你还不如陆景墨呢!” 直到他们离开律所的时候,江仲夏都没有走,看起来十分勤奋,一直坐在工位上工作。 慕司沉只是淡淡瞥了眼,便移开了目光,与夏灵十指相扣,一起离开了律所。 两人一整晚,看了电影,逛了街,路过摩天轮的时候,又去坐了一次。 他们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慕夫人早就休息了,还给他们留了夜宵。 夏灵捂着吃撑了的肚子,道:“我实在是吃不下了。今天晚上,又是奶茶,又是火锅的,撑死我了。” “那就不要吃了,我妈估计是怕我们夜里饿,所以才留的。” 慕司沉将她揽进怀里,暧昧地在她耳边道:“既然你吃得这么撑,不如晚上,我们做做别的运动,消耗一下脂肪?” 夏灵脸色微微泛着红,道:“如果我说……我不想呢?” 慕司沉顿了顿,随即,点点头,道:“那我当然是遵循你的意愿。虽然,我还蛮想的。” “流氓!” 夏灵丢下两个字,小跑着上了楼。 慕司沉唇角微微勾了勾,也跟着上去了。 虽然之前夏灵说不想,可自从昨天,跟慕司沉把话说开之后,她的心结,好像也打开了。 洗完澡,慕司沉微微一撩拨,她白皙的皮肤就绽放出绯红的色泽。 他亲吻着她,所到之处,潮红便如同梅花一样,开放在白皙如瓷的肌肤上。 ------------ 第450章 把江仲夏骂哭 一直到后半夜,大床才停止了响动。 慕司沉搂着怀里仍旧娇喘的小女人,哑声道:“以后,不许再吃什么避孕药了。要是有了,就生下来。如果你现在不想生,那我来做措施,知道吗?”夏灵窝在他怀里,有些不确信的问:“你真的,会心甘情愿的接受我的孩子吗?你妈妈,她也会接受吗?” “怎么又说这种傻话?” 慕司沉轻斥道:“我的态度,早就很明确了。我知道,以前那些事,让你开始怀疑我对你的感情。但是灵灵,我所做的一切,最后都变成了作茧自缚。我爱你,我很爱很爱你。你的孩子,也会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不接受呢?” 他不是个很会说甜言蜜语的人,但是,他一遍一遍的在她耳边说‘爱她’,只希望她可以不要再这样庸人自扰。 …… 翌日是周末,夏灵一早起来,便去了医院探望夏东天。 慕司沉知道,如果自己跟去了,他们父女,只会觉得别扭。 所以,他索性呆在家里陪慕夫人。 “哎,你说……这个夏灵她爸什么时候出院啊?” 慕夫人担忧地说:“这夏灵都知道她爸当年做的那些孽了,怎么还三天两头的去医院呢?” 慕司沉坐在餐桌前,翻看着报纸,不紧不慢的说:“因为那是她爸爸啊,这不是很正常?夏东天一个人把她拉扯大,也挺不容易的。” 慕夫人叹了口气,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万一以后夏东天出院了,他怎么面对我们?我们怎么面对他?” “您想多了。” 慕司沉喝了口咖啡,道:“您在您家,他以后出院也是在他家,你们根本就是井水不犯河水,有什么面对不面对的?” 慕夫人深深的叹了口气,道:“话是这么说,可咱们慕家跟他之间,这不是有个夏灵吗?夏灵就是纽带!到时候结婚了,办婚礼,咱们总不能也不跟他见面吧?” 慕司沉觉得母亲很好笑,便问:“我怎么觉得,您比他还紧张啊?他当年做了对不住我们的事儿,应该他紧张,他害怕见您才对。我怎么看现在是您害怕见他?” “你知道为什么吗?”慕夫人严肃的看着他,道:“因为,我怕我见到他,情绪失控,大耳刮子抽他!万一到时候我又犯病了,一刀捅死他都是有可能的!” 慕司沉连忙道:“您放心,有我在,我坚决不会让您犯病,更不可能让您犯罪!” …… 医院里。 夏东天的病情一天比一天好,可情绪却一天比一天消沉。 “爸,医生都说,您现在的各项检查指标都在好转,可我怎么感觉,您的脸色这么差呢?” 夏灵担忧的望着父亲,道:“您是不是昨天没睡好啊?” 夏东天低头掩住了眸中的异样,尴尬的说:“在里面待了这么多年,这猛地出来了,还有点不习惯,有点失眠。” 夏灵耐心的说:“爸,您慢慢调整,不急的。等你习惯了,就好了。” “对了,昨天,慕司沉回去没有欺负你吧?”夏东天的目光中尽是担心,“你告诉爸爸,慕司沉现在对你怎么样?” 夏灵苦涩的笑了笑,道:“不是都跟您说了好多次了吗?不仅是慕司沉,就连他妈妈,对我都很好,已经认可我了。是我自己……觉得对不起他们。爸,虽然慕司沉嘴上没有说,但我能看得出来,他已经为了我,原谅您了。可是,我真的不明白,您这么好的人,当年为什么要做那种伤天害理的事呢?” “是啊,为什么呢?”夏东天沧桑的眸子里闪烁着泪花,摇了摇头,道:“爸爸这辈子,都得在忏悔和罪孽中度过了。再纠结为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事情都发生了二十多年,还能有什么办法去改变呢?” 提起这件事,夏灵就窒息。 换作她是慕司沉或者慕夫人,她也会报复吧? 她甚至,不会原谅,也不可能原谅! “爸,我先出去透透气。” 夏灵站起身,沉着脸离开了病房。 她站在外面的走廊上,对着窗户,深深的吸着气,想缓解一下烦躁的情绪。 没过多久,方姨缓缓走了过来。 “灵灵,我……这样叫你,行么?” 夏灵转过身,无奈的笑了笑,道:“我一直都想让您这么叫我,是您一直非要叫我‘大小姐’。” 方姨语重心长地说:“你刚才跟你爸爸,生气了吗?” “没有。” 夏灵不想多提这件事,每次说一下,对她来说,都是一种伤害。 因为,这件事仿佛一直都像一个警钟,告诉她,她一辈子欠慕司沉的! 方姨小心翼翼的说:“昨天晚上,你爸爸将一切都告诉我了。我也没想到,原来,慕家和夏家之间,还发生过这么大的事儿呢。我知道,我是个佣人,不该多嘴。但是我想了一夜,还是想提醒你一下。” 夏灵深深的望着方姨,道:“您从小就在夏家,带着我长大,在我心里,您早就不是佣人了,而是家人。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不要跟我见外。” 方姨语气有些哽咽了,小声说道:“我的意思是,虽然你爸爸以前犯过错,可看在他年纪这么大了,又在监狱里受了这么多苦的份儿上,你就别逼他了。昨天晚上,护士核对药品的时候,说少了一瓶安眠药。后来,他们调了监控,发现是你爸爸偷偷进人家配药室拿的。” “安眠药?”夏灵吓了一跳,连忙问道:“我爸拿那个东西干嘛?” 方姨叹着气道:“人家护士特别生气,要报警,我费了半天口舌才把这件事拦下来。后来我问了你爸爸,他说他不想连累你,我劝了一夜,才把他劝好。他让我不要告诉你,可我心里实在是不安。万一他再出个什么事儿,我好歹得让你们心里提前有个数啊。” 夏灵的心也随着方姨的话提到了嗓子眼儿,她不可置信的问:“你的意思是,我爸爸要自杀?” 方姨眼底流露出一抹心疼,道:“从昨天上午慕先生来了以后,我听见里面有争吵声,可我不敢进去,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昨天晚上,你爸爸说,要想你过得好,他只有用死来终结这场仇恨。灵灵,无论你爸爸犯过什么样的错,他对你,是真的没话说的。所以你能不能答应我,别再拿这件事,刺激你爸爸了。” “你说……是慕司沉跟我爸爸发生了争执?” 夏灵一时间有些乱,昨天她问过慕司沉,他明明说过,只是来看看夏东天的情况。 方姨愁眉不展的开口道:“慕先生那个人的性格,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不敢偷听,也不敢多问。但我确定,他们是起了争执的,当时,你爸爸的声音好大。我也不知道,你爸爸突然想不开要自杀,跟他到底有没有关系?” 夏灵的心,一瞬间凉了半截。 她无力的说:“方姨,我知道了,谢谢您啊。” “你跟我还说什么谢?” 方姨深深的叹了口气,道:“现在,你爸爸好不容易出来了,夏家也终于有希望了。要是老天能保佑,日后别再生事端,就再好不过了。” 夏灵脑子嗡嗡的,一直在想慕司沉的事。 所以,他表面上告诉她已经不再揪着过去的事不放,其实,他心里的仇恨根本就没有放下。 他来找夏东天,是来逼他自杀吗? 想到这样的可能,夏灵难过极了。 她对方姨道:“方姨,您在这儿守着我爸,我去找他。” “灵灵。” 方姨不放心的叮嘱道:“别吵架,你爸也不希望你们吵架。毕竟,慕先生的权势,不是我们能抗衡的,你跟他硬碰硬,只会吃亏的。” 夏灵没说什么,抬腿往外走去。 电梯里,她给慕司沉打了电话,“你在哪儿?” 慕司沉如实说道:“律所。本来周末想带你出去走走,可你不是要去看你爸爸?我就来律所加班了。怎么了?” “那你在律所等我,我马上过去。” 说完,她便挂了电话。 …… 因为是周末,律所几乎没什么人,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员工在加班。 夏灵坐电梯上了顶楼,外面的助理部,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江仲夏。 一看到她,江仲夏立刻站起身,道:“夏小姐,你又来啦!找司沉哥吗?” 夏灵莫名有些烦,心想不找慕司沉,还能来找你吗? “嗯。” 她冷冷应了声,没再跟她多啰嗦,就进了慕司沉的办公室。 慕司沉此时已经收了工作上的文件,起身走到她面前,道:“我还以为,你今天要陪你爸一整天呢,都做好加班到晚上的准备了。怎么突然过来找我?不会是想我了吧?” 夏灵望着他带着温润笑意的脸,心里似乎更难受了。 慕司沉也渐渐发现了她情绪不对劲儿,便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昨天过去找我爸爸,到底对他说了什么?”夏灵抬起头,眼中充满了质疑,“慕司沉,你明明说过,你会为了我,原谅我爸爸。可是,你为什么要骗我?如果你不肯原谅他,我不怪你,我理解你!可你为什么要说一套,做一套呢?” 慕司沉眸光微变,语气有些发冷,“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又或者,你爸对你说了什么?” 夏灵声音里带着哭腔,吸了吸鼻子,道:“我爸什么都没跟我说。但是,他昨天去护士的配药室偷安眠药,被发现了。整整一瓶安眠药,如果不是被及时发现,他就全吃下去了。慕司沉,你告诉我,是不是只有我爸爸去死,你才能真正放下这段仇恨?” 慕司沉这才明白,夏灵突然过来找他的原因。 听着她一声声的质问,慕司沉忽然冷笑了声,道:“所以,你觉得昨天我是去逼你爸爸自杀?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表里不一的人?” “难道不是吗?”夏灵失望的说:“你当初不也是这样,把我耍的团团转吗?如果你做不到原谅我爸,那你可以明说,你不用一边稳住我,一边想别的办法逼他去死!如果是这样,那你真的很可怕!慕司沉,你知道吗?从我知道你当初费尽心思,把我留在身边折磨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很阴暗,很可怕。我不停的劝我自己,告诉我自己,你变了。可现在看来,你没有变!”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慕司沉压着火,道:“进来。” 江仲夏推开门,道:“司沉哥,快到中午了,我准备点外卖,你和夏小姐需要吗?” 说着,她好奇的目光落在夏灵梨花带雨的脸上。 尽管夏灵已经背过去了身子,她还是好奇的要命。 可接下来,慕司沉怒道:“滚出去!” 江仲夏吓坏了,大概是从没有想到,慕司沉有一天会这样对她说话。 虽然她知道,慕司沉讨厌江家人,可她一直以为,自己对于他来说,是特别的。 被慕司沉这么吼了一嗓子,江仲夏委屈的关上了门。 办公室里的空气格外压抑。 慕司沉觉得太阳穴都被夏灵气的突突直跳。 他走到落地窗前,深吸了一口气,压住了火,一字一句的说:“我没有必要这么做。如果我真的想让你爸去死,我大可不必费这么大周折,把他救出来。夏灵,你给我记着,为了你,我已经牺牲了太多,我甚至,连当年的杀父之仇都放下了,你还要我怎样?” 夏灵的心颤了颤,望着男人挺拔却又孤寂的背影,她莫名的难受。 想到以前,她被冤枉的时候,他从来都是站在她这边,并没有因为慕夫人是他的母亲,而误会她。 可现在,父亲自杀,她居然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 即便真的是他,那又如何呢? 夏东天,本来就是罪无可恕啊! 夏灵缓缓朝他走了过去,从身后搂住了他的腰,愧疚的说:“司沉,对不起……” 良久之后,慕司沉才转过身,低沉的开口道:“灵灵,我既然答应过你,那我就不会后悔。我所做的一切,都从没有后悔过,除了伤害过你这件事。” ------------ 第451章 夏东天差点被谋杀 “可是……我真的很担心。” 夏灵忍不住哭出声来,“因为我知道,我爸爸当年那件事做得太坏太坏了,所以,我怕你和你妈妈还是会介意。我也想替替我爸爸赎罪,可是我又找不到一个周全的办法,我很矛盾。” 慕司沉柔声安抚道:“你不用替他赎罪,你是你,他是他。而且,我也在劝我妈放下过去那些事。放心吧,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不会有事的。” 说完,他帮她擦了擦眼泪,道:“中午想吃什么?已经到吃饭的时间了,等吃饱了饭,我再送你回医院陪你爸。既然他已经有自杀的倾向了,你就多陪陪他,照顾一下他的情绪吧。” 夏灵感激的望着他,道:“谢谢。” “又说这两个字!” 慕司沉拍了一下她的脑门儿,道:“以后,再想谢,就拿出些行动出来。” 就这样,两人离开了律所,准备去吃午餐。 江仲夏坐在工位上,看着慕司沉和夏灵从自己身边走过,却把自己当作了工具人。 她眼中充满了忧伤,眼前的饭菜,好像都不香了。 …… 汇金国际。 夏灵看着桌上精致的摆盘,道:“干嘛带我来这里?其实随便吃点就可以了。” 慕司沉切了一块牛排,喂到她嘴边,道:“对待你,就没有‘随便’这两个字!” 夏灵的脸上划过一抹娇羞,吃掉了他喂过来的牛排。 慕司沉问:“味道怎么样?” 夏灵学着他说话的样子,道:“因为是你喂的,所以是世界上最好吃的。” 慕司沉被她弄的哭笑不得。 就在这时,夏灵的手机响了。 看到是方姨的电话,她赶紧接了起来。 “灵灵啊,你赶紧过来医院一趟吧,你爸爸掉进河里了,差点淹死!” 方姨的话,把夏灵吓得手中的刀叉都掉了,发出“砰”的金属撞击声。 慕司沉也微微一惊,追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夏灵猛地站起身,道:“我爸出事了!” 慕司沉一听,感觉不对,连忙跟了上去,和夏灵一起赶到了医院。 他们过去的时候,方姨正站在抢救室外面哭。 “方姨,我爸爸呢!” 夏灵气喘吁吁的过去,问:“怎么会掉进河里?” 方姨擦了擦眼泪,抽泣着说:“你走之后,我说陪你爸爸去对面的公园走走,散散心。后来我想上厕所,就让你爸站在原地等我回来。可是,等我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公园的湖边围了好多人。要不是有个见义勇为的年轻人将你爸爸救了上来,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可我爸好好的,怎么会掉进湖里?” 夏灵想到公园里的那个湖,道:“那里不是有围栏吗?我爸……该不会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自杀吧?” 方姨此时也没了主意,只是一个劲儿地哭。 慕司沉眸光幽深,他的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很可能,那帮人要对夏东天出手了。 “调监控了吗?” 慕司沉对方姨道:“你们今天在公园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跟着你们?” 方姨蹙眉道:“我没注意。至于监控……应该也没有调。” 慕司沉拿出手机,给小宋打了电话,让他立刻去警局掉监控、报警。 夏灵见状,道:“你是怀疑,有人故意推我爸爸进去的?不是我爸爸自己跳下去的?” 慕司沉目光深邃,摇了摇头,道:“说不好。等监控调出来,就知道了。” 这时,抢救室的门打开,他们全都围了上去。 夏灵焦急地问:“医生,我爸爸他怎么样了?” 医生如实说道:“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是呛了水,一会儿还得做个CT看一下肺部。” 大家全都松了一口气。 很快,小宋就给慕司沉打来了电话,“慕律师,刚才去调了公园的监控,果然是有人给夏东天推下去的。但是这个人穿的是防晒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看不清面容。” “那就把海城所有监控都调出来,进行追踪。” 慕司沉厉声说道:“一定要找到这个人!还有,报警!” 如果可以找到这个凶手,或许,就可以牵出他背后的人。 这个人,就是当年害死父亲的真凶,也是夏东天和郭明达一直都不敢说的人。 夏东天又在抢救室观察了半小时,才被送回病房。 夏灵守在父亲的床边,紧张的问:“爸,你知不知道那个推你的人是谁?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仇人啊?” 夏东天望着自己唯一的女儿,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他对夏灵道:“灵灵,你赶紧跟慕司沉走。以后,能不来,就别来见我了。等我的病好了,我还是想回到监狱里。” 或许只有监狱,现在对他来说,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夏灵慢慢发觉出不对劲儿了,她探究的看着父亲,道:“您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没有。” 夏东天冷下脸,道:“你这丫头,现在怎么越来越不听话了?让你离开慕司沉,你不愿意。现在让你跟他走,你还是不愿意?” 夏灵气的都快哭了,她道:“要是找不出推您下湖的人,我怎么可能安心离开?爸,您到底在想什么啊?只有您把您知道的事说出来,我才能想办法保护您啊。” 夏东天的目光越发深暗,突然冲夏灵吼道:“你给我滚!我都说了多少遍了,根本没有人害我,我不小心掉进湖里,都是意外!你非要逼着我说,我说什么?滚!你给我滚出去!像你这样不听话的不孝女,除了问东问西,你还会做什么?” 夏灵懵了,呆呆的站在原地。 长到这么大,这是父亲第一次这样骂她。 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情况? 方姨生怕他们父女吵起来,连忙走过去,劝道:“老夏,你别发脾气啊,灵灵也是为了你着想,怕你出事。你要是这么说,那就伤她的心了。” “有什么伤心的?” 夏东天怒道:“我在监狱里受苦受罪的时候,她这五年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跟那个害我入狱的人,你侬我侬。她何曾想过我这个父亲?我早就不想认这个不孝女了,生个女儿,就是一点用都没有,简直就是给别人养的!” 夏灵被父亲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喉咙疼的发堵,甚至都无法为自己辩解一句。 缓了很久,她才失望的问:“所以,你以前对慕司沉他父亲做出那种事,你一点愧疚都没有吗?你居然还怪我,没有救你?” “愧疚?” 夏东天冷笑着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能怪我点儿背,多年后被他找到了报复。” 夏灵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她摇了摇头,道:“我一直以为,我的爸爸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哪怕我知道了当年你做的事,我还在心里为你开脱,你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可是,我错了,我宁愿永远都没有你这种父亲!” 说完,她气的夺门而出,再也没有回头。 站在门口的慕司沉刚才听到里面的争吵声就很奇怪,现在,看到夏灵哭着跑出来,更是一头雾水。 “灵灵!” 慕司沉追上她之后,拉住了她的手,“你哭什么?刚才,你们在里面说什么了?” 夏灵现在心里难受极了,她一下子扑进慕司沉怀里,呜呜的哭着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我爸爸是这样的人。” 慕司沉担心极了,双手捧起她的脸,轻轻擦干了她的眼泪,道:“灵灵别哭,告诉我,到底怎么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一起解决,好不好?” 夏灵心里憋得要命,找不到任何发泄口,她只能将刚才在病房里和夏东天的对话都说了出来。 全部说出来之后,她才感觉到舒服一些,心口好像也没有刚才那么堵了。 慕司沉眸中透着一抹高深莫测。 夏东天突然的改变,夏灵不懂,但是他懂。 夏灵依旧在哭,不停地重复着:“我太失望了,我对我爸真是太失望了,他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灵灵,你还有我……” 慕司沉拥抱着她,轻抚着她的背,柔声道:“你爸大概是受了惊吓,情绪不稳定。这样吧,这几天你就先别去打扰他了,等过段时间,他会想明白的。” 后来,慕司沉夏灵先送回了家,自己则去了律所。 小宋已经在他办公室等着了。 “怎么样了?”慕司沉问:“查出推夏东天下水的人是谁了吗?” 小宋面色凝重地说:“这个人一定是个职业杀手,我跟着监控显示的地方去追,但这个人把逃跑路线研究的很好。刚离开市区,他就开始往没有监控的地方跑,现在,已经找不到人了。警局那边也在找,但是找到的可能性很小。” 慕司沉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毕竟,他既然敢安排杀手这么明目张胆的去杀郭明达和夏东天,他就一定想好了退路,绝对不会将自己暴露出来。 “好,我知道了。” 慕司沉语气中透着一抹烦闷,道:“你先出去吧,盯着警局那边,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新线索?” 小宋走后,慕司沉蹙眉思索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一直在办公室坐到傍晚,他忽然站起身,匆匆往外走去。 他迅速将车开到了医院,这时候方姨回去给夏东天准备晚餐了,并不在。 见慕司沉过来,夏东天没有任何意外,淡淡地说:“我就知道,你会单独来找我。” “你还不准备说吗?” 慕司沉站在他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这个人,已经开始对你下手了。就算你不为你自己想想,也为夏灵想想吧?” 夏东天紧紧握着拳头,艰难地说:“慕律师,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说完,他下了床,深深跟他鞠了个躬,“你爸爸的事,我罪有应得。” 慕司沉面色划过一抹讶异,冷声道:“你欠我的,不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结束的。” 夏东天认命的笑了笑,道:“我知道。所以,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一命抵一命,只要我死了,那个人就安全了,他就不会再对灵灵下手。只要我死了,郭明达死了,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再能威胁到他的人。” 慕司沉的心狠狠一沉,忍无可忍的揪住他的衣领,怒道:“即便如此,你都不愿意把这个心狠手辣的畜生说出来?是,你死了,你死有余辜!可是灵灵怎么办?你是她唯一的亲人,你死了,她永远都不会幸福,你明不明白?” 夏东天想到女儿,眼睛红的要命。 想了很久,他缓缓开口道:“我可以把那个人说出来。可是,如果我说了,你就会复仇的,对吗?” 慕司沉松开他,眼中是浓烈的恨和决绝。 他一字一句的说:“这个人,他当年害死我爸,现在为了掩盖证据,又害死了郭明达,还差点害死你。你觉得这种人,我会让他逍遥法外吗?” “既然你要复仇,那我请你答应我一件事。” 夏东天看着他,道:“请你离开夏灵,让她死心。否则,一旦夏灵成了你的软肋,她也会被那个人盯上,她随时都会有危险。” 慕司沉紧紧蹙起了眉头,想了很久,才点点头,道:“好,你说吧。我答应你,绝不会让夏灵陷入危险。” 夏东天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开口缓缓吐出了三个字,“江、震、天。” 这三个字,犹如一道巨雷,在慕司沉脑海中炸开了。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夏东天,“你说谁?” 夏东天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你的继父,江震天。” 慕司沉追问道:“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 夏东天摇了摇头,自嘲地说:“像我们夏家这样的身份地位,在江家面前屁都不是,他又怎么会跟我解释原因?当年,我的药物研发公司遇到了经济危机,差点破产。是江家出手,帮了我一把,我的公司才算是度过难关。但他的条件就是,让我想办法,把试药招募者里一个叫慕丰华的人,悄无声息的弄死。” 慕司沉只觉得脊背发凉,浑身都忍不住的发抖。 他咬牙切齿的说:“所以,你照做了?” “不做,又有什么办法?” 夏东天眼中流露出愧疚,道:“我是混蛋,为了我自己的飞黄腾达,害死了一条人命。可就算我不做,江震天已经盯上了你父亲,他还是会想其他的办法害死他!而且当时,江家在海城一手遮天,黑白道通吃,我根本就没有办法拒绝啊!” ------------ 第452章 决定离开她 慕司沉摇了摇头,道:“不要跟我说这些!无论是什么原因,你也还是参与了这场谋杀!” “是,我有罪,我知道我有罪。” 夏东天忽然痛哭出声,颤抖着声音道:“所以,我没准备为自己脱罪。但是现在,你已经知道了真相,那你就不能再跟灵灵在一起了。除非,你想她随时都有生命危险,随时都有可能被江震天的人盯上。” 慕司沉的心忽然狠狠的痛着。 这个答案,是他执意要知道的,是他必须要得知的真相。 从他决定逼问出这个结果开始,他就要做好失去夏灵的准备了。 夏东天生怕他反悔,立刻说道:“你一定要记住,有罪的人是我,灵灵她是无辜的。我不想让我的女儿,为了我当年犯下的罪孽,连命都赔进去。” 慕司沉深深叹了口气,问:“那郭明达呢?他在这场阴谋里,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夏东天道:“其实当年,郭明达是江氏集团的首席法务,专门处理这些脏事。也是郭明达想办法,帮我们夏氏销毁了所有的证据,才让你当年母亲无迹可寻,根本就搞不到我们。而且,当年的证据早就被江震天销毁了,就算我现在去指控他,也不可能成功的。况且,他们一家早都搬到了国外,估计都已经改了国籍。” 慕司沉双眸猩红,咬牙道:“哪怕我知道了真相,我还是有想杀了你的心!” 他简直无法想象,当年,自己的父亲居然落到了这么多杀人狂魔的手里。 原来,这就叫做‘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良久之后,慕司沉冷冷地说:“我会找人暗中保护你和夏灵。你的命,我是看在夏灵的份儿上。以后,希望你能尽到父亲的职责,像今天这般,用生命保护她。” 说完这句话,他离开了夏东天的病房,再也没有回头。 …… 慕家。 慕夫人为了让夏灵尽快怀孕,专程找了个老中医,想给夏灵检查一下身体。 毕竟,之前夏灵流过产,她生怕夏灵会留下什么病根。 后来中医把完脉之后,只是说夏灵气血有点亏损,但没有什么大毛病,开几幅补气血的药物调理一下就好。 夏灵有些无语,难道以后,又要喝这些中药汤子了嘛? 慕夫人生怕她不高兴,小声道:“灵灵,我可不是怀疑你有病,我就是想给你调理调理。女人嘛,多注意一下身体总没错的。还有啊,你觉得司沉的身体怎么样?” “他?”夏灵不明所以的看着慕夫人,“他还好啊,怎么了?” 慕夫人尴尬的笑了笑,道:“既然你没有问题,他也没有问题,这也过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就一点消息都没有呢?虽然司沉是我儿子,但他要是有问题,我也绝不偏袒他,我肯定带他去治。” 夏灵无奈的笑了笑,道:“伯母,您都想到哪儿去了?” 慕夫人笑眯眯地说:“你看你现在,还伯母伯母的喊我。很快,你就要改口啦!司沉有没有跟你提领证的事儿?” 夏灵害羞的避开慕夫人的目光,小声道:“好像提了一下。” “那你是怎么想的?” 慕夫人拉着夏灵的手,道:“我反正先表明态度,我肯定是没有意见。至于你爸……我以后不见他就是了,不然,我很可能还是不舒服。” 夏灵歉疚的望着慕夫人,道:“伯母,对不起啊……” “好了好了,咱不说这个。” 慕夫人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你看我,怎么又提起这事儿了。你爸爸的错,不怪你,我不会迁怒你的。” 就在这时,外面的女佣说了句:“慕先生回来了!” 慕夫人立刻站起身走了过去,不满的说:“这大周末的,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要是你早点回来,也能让中医给你把把脉,调理一下。” 慕司沉面无表情的经过母亲身边,道:“我有点累,先回房间了。” 慕夫人望着儿子的背影,目光中露出一抹担忧。 等慕司沉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楼梯上,慕夫人才小声对夏灵道:“你上去看看他怎么了?这一回来就说累,可不是好兆头啊。这个血气方刚的年纪,怎么能动不动就说累啊?这要是天天都累,我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啊!” 夏灵有些无语,慕夫人现在想孙子简直想魔怔了。 尽管如此,她还是赶紧上了楼。 因为,她也发现了慕司沉脸色不太好。 …… 主卧。 慕司沉正坐在床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夏灵轻轻走过去,坐在他身边,道:“你……是工作太累了吗?吃饭了没?我去给你弄点宵夜?” 慕司沉缓缓转过头,漆黑的眸子,如同这个夜一般,望不到尽头。 他深深的望着夏灵,就这么看着她。 夏灵也意识到了慕司沉此时的异样,她茫然的问:“怎么这样看着我?司沉,到底怎么回事,你别吓我啊。” 话已经到了嘴边,慕司沉还是咽了下去。 他弯了弯唇角,将她搂进怀里,道:“没事,就是想抱抱你。” 夏灵被他抱得很紧,她也伸出手臂,回抱着他, “司沉……”她窝在他怀里,道:“我们结婚吧。” 话音刚落,她明显地感觉到拥抱着她的那双手,僵了一下。 慕司沉哑声开口道:“昨天你不是说还不急?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夏灵微微笑了笑,解释道:“就在刚才,我突然发现,现在的我好幸福。你妈妈终于认可我了,你也对我这么好,这样的场景,是我曾经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今天我爸爸对我说了那些话,我甚至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我还可以相信谁?但是司沉,我相信你,就算被你伤害过,我还是相信你。” 慕司沉只觉得他的心脏狠狠的颤抖着,恨不得时间就停留在这一秒,让这一刻变成永恒。 这样,夏灵就永远都不会离开他了。 可是,他既然已经知道了真相,他就不允许自己装傻充愣,揣着明白装糊涂。 如果是这样,他才是一个没有担当的男人,不孝的儿子! 他低头吻着她的发顶,柔声道:“灵灵,谢谢你这么相信我。” 后来,夏灵感到了什么凉凉的东西,落在了她额头。 她抬起头,惊讶的问:“你……哭了?” 夏灵是第一次看到慕司沉流眼泪,她甚至以为自己花了眼。 慕司沉眨了眨眼睛,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重新将她搂入怀中,不让她看到自己通红的眼眶。 “嗯,我哭了,因为我觉得自己做的太差了。”慕司沉道:“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让你跟我求婚?” 夏灵的心像蜜一样甜,因为有慕司沉的存在,才可以抚平她的焦虑和不安。 回想起来,他们在一起面对了好多好多的困境,他们都没有放开过彼此的手。 所以,她愿意相信,她和慕司沉的感情,冲破了仇恨,他们可以在一起的。 慕司沉怕如果再这么下去,自己的情绪会崩不住失控。 因此,他找了个借口道:“对了,我得去书房处理一下工作的事。” “还要工作啊?” 夏灵心疼的说:“你今天一直都在工作,晚上回来也不好好休息一下吗?” 慕司沉抚了抚她的脸颊,道:“你先睡,我今天可能要晚一点。” 就这样,他去了书房。 只有在这样密布安静的环境里,他才能仔细的去想事情。 其实在回来的路上,他已经想到了江震天这么做的动机。 母亲以前说过,江震天和慕丰华以前是同学,而且江震天也喜欢过慕夫人。 可慕夫人后来,选择了慕丰华。 慕司沉以前只知道江震天心理变态,而且扭曲。 可他没想到,他的占有欲也这样可怕。 他想,后来江震天害死慕丰华,又以儿子的前途逼迫慕夫人嫁给他。那个时候,他对母亲早就没有一丝感情了。 他想得到的,只是报复当初慕夫人没有选择他,只有这样,才能弥补他那种阴暗扭曲的心理。 慕司沉的目光渐渐变暗,释放出浓浓的杀意。 如果真的找不到江震天当年害死自己父亲的证据,那就找江震天其他违法的证据。 他一定要让江震天血债血偿! …… 卧室里。 夏灵等到了十二点多,他还没有回来,她就睡着了。 朦胧中,她感受到了床的另一边下陷,然后自己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圈了起来。 夏灵睡得迷迷糊糊的,顺势往他怀里钻了钻。 男人声音沙哑,充满了情欲,“灵灵,我想要你。给我,好不好?” 说着,他滚烫的吻便落在了她敏感的耳垂。 夏灵就算再困,此刻也被他撩拨醒了。 慕司沉太熟悉她的敏感,没过多久,她的身子都泛起了潮红,任他欺负。 翌日清晨,天刚亮,夏灵还在他怀里熟睡。 毕竟,是周末,而且昨晚,他还要得她这么狠,她浑身都是酸的。 耳边传来慕司沉温柔的声音:“灵灵,你好好休息,我要去出差几天。你一个人,要好好的,知道吗?” 夏灵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翻了个身,像做梦似的,唔哝了一声:“知道。” 后来,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夏灵梳洗了一下,便往楼下走去。 慕夫人已经吃好早餐,正在插花。 见她下来,慕夫人打开了话匣子,吐槽道:“这司沉要是总这样,可不行啊。” 夏灵奇怪的问:“伯母,他又怎么了?” 慕夫人不满的说:“这一大早的说是去国外出差,还要去好几天呢。你说,他这天天跟个工作狂魔似的,还要不要家庭了?” 夏灵想了想,拍了下自己的脑袋,道:“哎呀,我还以为是做梦!今天早上,我好像听到他说去出差,我当时太困了,也没搭理他。原来,他是真的去出差了呀!” “算了算了,不说他了,真是没办法!” 慕夫人幽幽地说:“我现在发现,生个儿子也未必那么好,还不如女儿,贴心又懂事。“ 夏灵抿唇笑了笑,走过去,坐在慕夫人的身边,道:“伯母,我昨天晚上跟司沉商量过了,我们过段时间就去领证结婚。” “真的啊!”慕夫人眼前一亮,随即,赶紧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祖宗保佑,祖宗保佑!这真是太好了,我们司沉啊,终于稳定下来,成家立业了!” 夏灵也笑了,对她道:“所以,您以后就不用羡慕有女儿的人了。跟司沉结婚以后,我就是您的女儿了,我会跟司沉一样孝顺您的。” 这番话,差点让慕夫人哭了。 她感动的红了眼眶,点了点头道:“好孩子,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当初我是瞎了眼,幸亏司沉没把白家那女的去进家门,否则,我就是害了司沉的一生啊!” 夏灵安慰道:“以前的事,我们都不要提了,好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与此同时,海城机场。 “司沉哥,这次,就我们俩去出差吗?”江仲夏克制着内心的激动,道:“宋助理不去吗?”慕司沉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说:“小宋有别的事要做。你要是觉得占用了周末时间,我也可以让别的助理来,你回去吧。” “不不不。” 江仲夏连忙否认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刚入职,你就亲自带我出差,给我机会学习,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说是出差,可对于江仲夏来说,无疑是一个与慕司沉单独相处的好机会。 或许,可以把这看作一场旅行,无形中,就会拉近两个人之间的关心呢!这样的想法,让江仲夏跃跃欲试,连慕司沉正用一种阴沉又冷漠的目光打量着她,她都没看出来。 慕司沉带着她去了法国的一家公司谈判。 江仲夏没想到,慕司沉连法语都说的那么好,完全不需要翻译。 望着跟对方公司侃侃而谈,运筹帷幄的男人,江仲夏早已心猿意马,都忘了自己身为助理该做什么了? 幸亏慕司沉耐心的指导她,这也让江仲夏对慕司沉的崇拜和依赖又多了几分。 经过了一整天的谈判,最终,以双方达成共识收场,很成功。 晚上,对方公司特意安排了酒会,邀请慕司沉。 江仲夏特意去知名的奢侈品店,直接挑选了一件摆放在展览柜里的晚礼服。 毕竟,这里是法国,并没有多少人认识他们。 说不定,自己这样高调的出席,会被大家认为是慕司沉的另一半呢。 尽管江仲夏知道,这样做没什么意义,可是,哪怕让她享受一天,就算是一小时,她都很满足了。 ------------ 第453章 江仲夏入局 不仅如此,慕司沉今天居然还亲自陪她去挑选礼服,并没有阻止她高调出场。 后来,江仲夏精致的东方面孔,加上奢华的黑色礼服,的确引来了许多注意。 不少男士都纷纷想与她跳舞,却都被江仲夏拒绝。 她自己都觉得好笑,总觉得今天的自己,像一个卑微的跟屁虫似的,慕司沉去哪里,她就跟到哪里? 可是,跟慕司沉攀谈和敬酒的人太多,江仲夏这才发现,原来,慕司沉在法国,也有不少人脉。 等宴会结束时,慕司沉喝了不少酒,已经醉了。 “司沉哥,你……怎么样啊?还能走路吗?” 江仲夏扶着他,道:“你慢点儿走,小心台阶。” 慕司沉一手搭在他的肩上,东倒西歪的走着,醉醺醺地说:“灵灵,灵灵……” 江仲夏心里别提多不是滋味儿了。 可慕司沉喝成了这个样子,走都快走不动了,回他们原先住的酒店,肯定是很困难。 因此,江仲夏只好在举办宴会的这家酒店开了房。 当前台问是开一间还是两间的时候,江仲夏顿了顿,随即,道:“一间。” 当她拿到房卡后,心跳莫名的快了。 在服务生的帮助下,她终于将慕司沉弄回了房间。 望着床上闭着眼睛,仿佛熟睡的男人,江仲夏试探的在他耳边,问:“司沉哥,你知道我是谁吗?” “灵灵,你是灵灵……” 慕司沉说着,便搂住了她。 江仲夏咬了咬唇,有些不甘。 从刚才到现在,他的口中一直都是这两个字。 哪怕她就在他旁边,距离她这么近,他都没有唤过她的名字。 莫名的,江仲夏的心里,有一个如同魔鬼的念头,悄无声息的涌了上来。 望着床上那英俊的面容,这个她日思夜想的男人。 自尊、善良、底线,在这一瞬间,全都抛在了脑后。 她一件件帮他脱掉了衣服,后来,自己也脱了衣服。 只是江仲夏不知道,关上灯后,一旁的男人就已经睁开了眼睛。 慕司沉的目光格外清朗,透着几分锐利,哪有半分醉酒的样子? …… 当清晨的光束染上窗纱,江仲夏早已醒了,甚至还故意往慕司沉怀里钻了钻。 慕司沉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装作刚醒来的样子,震惊极了。 “仲夏?怎么是你?” 慕司沉惊讶的道:“你怎么会睡在我的床上?” 江仲夏突然流出眼泪,万分委屈的说:“司沉哥,你昨天喝多了,我送你回来,你就抱住了我。然后……然后……” 她咬着下唇,偷偷观察着慕司沉的脸色。 慕司沉自然得做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追问道:“然后怎么了?” 江仲夏低声啜泣着,道:“我……我说不出口。” 慕司沉道:“你说吧,我是个男人,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我一定会对你负责。” “那……我就说了。” 江仲夏梨花带雨的望着他,道:“昨晚,你把我……我的力气太小,挣扎了一下,没挣开你。”慕司沉的嘴角划过一阵稍纵即逝的冷笑,随即,语气温和的说:“别哭了,我说过会对你负责,就一定不会食言。” 江仲夏这才露出一丝笑容,道:“真的吗?那……夏小姐怎么办?” 慕司沉叹了口气,道:“我来处理就好,你给我一点时间。” 江仲夏之前还有点愧疚,觉得自己用这种卑劣的方式欺骗了慕司沉。 可现在,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所有的愧疚都化为了欣喜和激动。 她一下扑进了慕司沉怀里,搂着他的脖颈,声音也激动的颤抖着,“司沉哥,谢谢你。我就知道,你跟那些不负责的男人不一样,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特别的存在。” 她自顾自的抒发着自己的情感,可慕司沉的眼底却冰冷一片,毫无波澜。 …… 转眼间,慕司沉已经出差快一周了。 夏灵望着手机不停的被挂掉电话,心里莫名忐忑起来。 为什么慕司沉不接她的电话呢? 除了那天刚到法国时,他给自己打了个电话报平安,他就再也没有过电话。 夏灵一开始以为他大概是太忙了,可现在,已经过去了五天,他还是没有给自己打过任何电话,连个微信都没有。 因此,她只好主动给他打电话,想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没想到,自己打过去的电话,被他一遍又一遍的挂断。 就在这时,慕夫人敲了敲门,道:“灵灵啊,我可以进来吗?” 夏灵猛地回过神儿来,道:“哦,好,您进来吧。” 慕夫人进屋之后,神秘兮兮的问:“司沉都出差这么多天了,你有没有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我告诉你啊,这次他出差,可跟平时不一样,你得警惕点儿。” 夏灵疑惑的问:“什么意思啊?” 慕夫人严肃的说:“我刚才给他打电话没打通,就给他们律所打了电话。没想到,这次他出差不是带着小宋去了,而是带江仲夏一起去了!” 夏灵的心一咯噔,转而想起之前慕司沉对江仲夏的态度,又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因此,她对慕夫人道:“伯母,您是不是想多了?司沉应该对江小姐,没有工作以外的心思。” “是啊,他对江仲夏肯定是没有,毕竟,我还是很相信我儿子的人品的。可耐不住那个江仲夏啊!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她对司沉,有意思?” 慕夫人愁眉不展的道:“你说,这孤男寡女的,一起出国,万一江仲夏再用点什么手段,司沉会不会中计啊?” 夏灵没敢将自己给慕司沉打电话,被挂断了很多次的事跟慕夫人说,怕她担心。 为了安抚慕夫人,夏灵道:“那我再给司沉打个电话,问清楚他什么时候回来。不过,我是相信司沉的,他肯定不会做出格的事情。” 慕夫人不放心的说:“还有啊,这个江仲夏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去给司沉当助理了?你要说她一点鬼都没有,我肯定不信。以前吧,我还觉得这丫头人挺不错的,在江家,也就属她最善良了。可没想到,她明知道司沉都有你了,还非要往上蹭,真是烦死了!你得注意点,找个机会,让司沉把这丫头赶出去!他们江家那么大公司,难道,还容不下一个江仲夏?” 夏灵听着慕夫人话里话外都是为了她着想,不禁有些感动,“伯母,您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慕夫人走后,夏灵又给慕司沉打了一次电话。 这一次,终于接通了。 可接电话的人,却是江仲夏,“夏小姐,是我,司沉哥正在洗澡。” 夏灵的心瞬间凉了,她不由得握紧了手机,不敢相信江仲夏的话。 因此,她直截了当的质问道:“江小姐,司沉的手机为什么会在你手里?” “因为他在洗澡啊。” 江仲夏平静的说:”我们今天准备回国了,我在帮司沉哥整理东西。您有什么重要的事吗?我可以帮你转达给他。” 夏灵的心紧紧缩着,冷冷道:“不必了。” 说完,她挂了电话。 她深深吸了口气,心里如同长了草一般,乱得要命。 “不会的,这一定是江仲夏的小心思。” 夏灵喃喃的自我安慰着。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如果不是慕司沉亲口告诉她,她是不会相信的。 他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她该给慕司沉信任的。 就这样,夏灵努力克制着心底的慌乱,让自己平静下来。 只要相信慕司沉,就好了!这件事,她没有告诉慕夫人。 等慕司沉回来了,她再亲口问他怎么回事?她相信,慕司沉不是这样朝三暮四的男人,更不可能对待感情这样不负责任。 尽管如此,可这几天,慕司沉的变化,让夏灵无法不忽略。 他不再联系她,像是在躲着她。 哪怕他今天回国,都没有告诉自己。 夏灵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的,夜里,睡着空荡荡的大床,脑海中全都是江仲夏的声音。 慕司沉是翌日一早回来的。 夏灵醒的也早,七点左右,听见院子里的引擎声,她立刻就下了楼。 男人风尘仆仆的拉着行李箱进门,看到她的时候,他的目光很明显在闪躲。 夏灵装作看不到这些变化,向往常一样,走上前道:“辛苦了。刚好你这时候回来,能赶上早餐。” 不知为什么,她不敢开口问其他的。 她怕得到的,是她不敢面对的答案。 慕司沉淡淡地应了声,甚至,连个拥抱都没有给她。 夏灵的心有些凉,接过他手中的箱子,往里拉。 这时,慕夫人也下来了。 见儿子已经回来了,她笑眯眯的说:“怎么说回来就回来了?也不提前跟我们说一声。那正好,你先回房休息一下,一会儿吃早餐了。” 夏灵跟着附和道:“你吃完早餐,好好休息一下,倒个时差。” 她望向慕司沉,却觉得他的目光是那么冷,完全没有以往那种温柔和深情。 夏灵的心越发忐忑着,径直往楼上走去,道:“我去给你放洗澡水,你好好洗个澡。” 慕司沉没说话,跟在她身后,一起回了房间。 慕夫人望着他们一前一后的回房,不由得咧开嘴,想着这小俩口,真是小别胜新婚啊! 于是,她对女佣道:“现在就开饭吧,不等他们了。” 这俩人干柴烈火的,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下来呢! …… 卧室里。 夏灵一直在忙来忙去,唯独,没有跟慕司沉说话。 女人的直觉一向都是准确的,正因为她预感到了什么,所以,才逃避着现实。 可有时候,逃避是没有办法解决问题的。 就像现在,夏灵不开口,慕司沉却开口了,“灵灵,你没有什么话要问我吗?” 夏灵停住手上的动作,努力挤出一抹不怎么成功的微笑,道:“没有啊。怎么了?” 慕司沉面色平静的开口:“我跟江仲夏睡了。” “轰”的一声,夏灵的脑子炸开了锅。 短短一句话,好像一把锋利的匕首,不偏不倚的插进她的心脏! 夏灵怔怔的望着眼前的男人,她好想告诉自己,这个人,不是慕司沉。 窗外的阳光洒在他冷峻的脸上,夏灵努力的看清他的模样,可眼前却越来越模糊。 眼泪不自觉的从眼眶溢了出来,她很艰难的吐出三个字:“为什么?” 慕司沉避开她的目光,轻描淡写地说:“喝多了,所以就发生了。” 夏灵摇了摇头,近乎于绝望的问:“这就是你的解释?怎么可以这样?慕司沉,你怎么可以这样啊!” 她的声音颤抖的厉害,几乎快要说不出话来。 慕司沉的心也在紧紧的收缩着。 他好怕下一秒,自己就会心软的将她拥进怀里,告诉她,一切都不是真的,他有多爱她。 终究,他还是强迫自己心狠的站在原地,不忍心去看她绝望的脸庞。 他艰难的开口道:“我要对仲夏负责。” 夏灵的心,再一次跌落谷底。 她好想问一句,那她呢?谁来对她负责? 可后来,她又觉得这个问题已经没有意义了。 她讨厌施舍来的感情。 在感情上,总得你情我愿才行吧? 现在,慕司沉说他要对江仲夏负责,言外之意,就是他已经选择了江仲夏。 难道,自己要像以前的白雅慧那样,仗着慕夫人,将这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拴在身边吗? 夏灵知道,她做不到。 即便她已经痛彻心扉,心如刀绞,她还是做不到祈求他留下,又或者是歇斯底里的大闹。 她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人心可以这样复杂,为什么一个男人,可以变心变得这么快? 夏灵忍了很久,才忍住眼泪,哽咽着问:“慕司沉,这是你的报复吗?其实,你一直都没有原谅过我,也没有原谅过我爸爸吧?” “如果你愿意这么想,那我也无话可说。” 慕司沉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愿意辩解。 夏灵这才发现,男人绝情的时候,远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可怕。 她捂着快要窒息的胸口,失望的说:“这才是你对我最大的报复吧?” 夏灵紧紧闭上眼睛,眼泪像是关不住的水龙头,一簇簇的落了下来。 原来,这个世界上,最令人绝望的事,莫过于那个推你下地狱的人,也曾带你上过天堂。 一切,都是泡沫。 慕司沉淡淡地开口道:“我把对你的补偿给你爸了,算是对你们以后生活质量的一个保障。还有,你爸的官司我会继续帮他打,你不用担心。” ------------ 第454章 亲手将心爱的女人推远 他说了这么多,夏灵好像听清楚了,又好像没有听清。 这所有的一切,对她来说,实在是太突然。 就好像睡了一觉,整个世界,都变得天翻地覆,开始崩塌。 她跌跌撞撞的去衣柜前,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后来,她发现这里一切都是慕司沉的,属于她的,很少很少。 在她心里最重要、最珍贵的那个人,却是她带不走的。 她拉着箱子下楼,慕司沉没有追过来。 反而是慕夫人,见她这样子下来,格外诧异。 “你……你也要出差啊?” 她疑惑的看着夏灵,道:“怎么司沉刚回来,你也要出差了?” 夏灵深深的望着慕夫人,就算之前这个妇人是那么恨自己,也羞辱过自己,但她看得出来,慕夫人现在是真的对她好。 因此,夏灵没有办法将自己对慕司沉的怨恨牵连到慕夫人身上。 倒是慕夫人自己察觉出不对劲儿了,问:“你是不是哭过了?怎么,你们刚才吵架了吗?司沉欺负你了?你这孩子,赶紧说话呀!” 夏灵深深吸了口气,努力挤出一丝微笑,道:“伯母,再见。” 她想让自己体面的离开慕家,至少,不要把最难堪的一面,留给慕夫人和慕司沉。 “夏灵,夏灵你别走!” 慕夫人赶紧追了上去,拉住她道:“你跟我说,到底怎么回事?要是司沉的错,我肯定不会偏袒他的。” 夏灵仰头眨了眨眼睛,想将眼泪倒回去。 她从慕夫人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道:“您自己去问慕司沉吧。其实,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这样,她毅然决然的离开了这个家。 夏灵没有回头。 如果她回头,她就会看见主卧的窗前,那个孤独而清冷的身影。 慕司沉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眼角微微湿润,眼眶也酸涩的厉害。 没有人知道,亲手将自己深爱的女人越推越远,那种感受,是什么样的滋味? 慕司沉以前也没有想过,他会用这种方式,让夏灵离开他。 可是,他知道自己即将要走的,是一条什么样的路。 他不可以这么自私,让夏灵也跟他承担那么大的风险。 或许,这是他最后爱她的方式了。 慕司沉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背影,直到那个身影,再也看不见。 这时,门突然被推开,慕夫人一脸着急的走了进来。 “司沉,你和灵灵到底是怎么了?她怎么走了?” 慕夫人拉着他,道:“我不管是什么原因,你现在赶紧出去,把人给我追回来。” 慕司沉没有动,慕夫人的力气自然是拉不动他。 “我说话你听见没有啊!”慕夫人忍无可忍冲他吼道:“当初,你那么喜欢她,宝贝她,为了她天天顶撞我。现在,你们好不容易在一起了,这到底是闹什么呢?” 慕司沉垂眸,掩住了眸底的难过,冷冷说了句:“我不爱她了。” “什……什么?” 慕夫人惊讶的问:“你不爱她了?之前爱的死去活来的人是你,现在,你说不爱就不爱了?” 慕司沉耐着性子道:“妈,我爱谁或者不爱谁,这都是我自己的事,您能不要插手吗?” 慕夫人气不打一出来,提高了音调,道:“你这是什么话?我知道了,你这出差一趟,回来就了变了心。是不是那个江仲夏!你告诉我,她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勾引你?” “我跟她发生了关系。”慕司沉短短一句话,差点让慕夫人气的晕过去。 慕夫人指着他,手都不住的颤抖,“你这个混账东西,你居然真的跟江仲夏搅和到一块儿了!我这病好不容易最近好一些,那都是人家夏灵的功劳。你倒好,就这么对人家!” 慕司沉对母亲道:“反正她爸是我的杀父仇人,您心里也总是有个疙瘩。现在这样,不是正合了您的心意?” “你!” 慕夫人气急败坏的道:“你现在嫌她爸是你的杀父仇人了?那你早干什么去了?我现在,真是后悔把你这个混账东西给生下来,我上辈子欠了你的!” 说完,慕夫人气的摔门而去。 …… 医院。 夏灵过来的时候,方姨正在削苹果给夏东天吃。 见她来了,方姨格外高兴,“哎呀,灵灵,你终于过来了。这都多少天了,你爸爸一直念叨着你呢。” 夏灵还记着那天,夏东天的话,对父亲也没有以前那么亲近了。 她表情有些冷,道:“方姨,我能不能跟我爸单独说两句话?” “当然可以了。” 方姨立刻起身走出了病房,帮他们把门关上。 夏东天心里明白,应该是慕司沉已经跟夏灵提了分手。 他终于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 日后,慕司沉的复仇,就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了。 夏东天如释重负,从今往后,自己终于可以和女儿安静的过日子,再也不用担心被谁报复,被谁灭口。 “爸,慕司沉是不是来找过你?他给你钱了吗?” 夏灵开门见山的说:“我跟他已经分手了,如果您收了他的钱,我必须还给他。” 夏东天为了跟女儿缓和关系,便将慕司沉给他的银行卡拿了出来。 “他说,这里面有一千万,是给你的补偿。” 夏东天生怕夏灵生气,解释道:“我一开始没想要,可他放下银行卡就走了,我也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现在,夏灵的脑子都昏沉沉的。 别说是夏东天,就连自己,都不明白,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子? 她拿过银行卡,道:“这个东西,我就拿去还给他了,您没意见吧?既然分了,我必须要断个彻底,我不想再跟他有任何往来。” 夏东天深深叹了口气,道:“还给他就还给他吧,毕竟,我以前对不住慕家,人家慕司沉不仅没让我赔命,还把我们夏家的别墅还给我们了,已经仁至义尽了。我不是卖女儿的,我也不想要他的钱。” 夏灵有些意外,毕竟,相比于那天父亲的歇斯底里,现在的夏东天,好像又和曾经那个和蔼的父亲一样了。 似乎意识到了夏灵的疑惑,夏东天怕她怀疑,便小心翼翼的说:“灵灵,爸爸要跟你道个歉。那天,确实是爸爸受到了惊吓,掉到湖里差点淹死,受刺激了。爸爸那天对你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你是爸爸唯一的女儿,是我最重要的人。” 夏灵的泪,一瞬间落了下来。 她哽咽着道:“慕司沉曾经,也说我是他最重要的人。” 提起这个名字,夏灵觉得自己的心又开始剧烈的抽痛着,哪怕是浅浅呼吸一口,都会涌出撕心裂肺的痛。 夏东天虽然庆幸女儿离开了慕家这个是非之地,可还是心疼夏灵。 他能看得出,夏灵是真的很爱慕司沉。 或许,只有慕司沉大仇得报,他们才有可能吧? 可江家的实力和背后隐藏的恶势力,夏东天很清楚。 虽说现在慕司沉也强大了,但比起江家的盘根错节的势力,夏东天并不觉得,他能这么顺利的报仇,还能干干净净的抽身离开。也许现在这样,是对夏灵最好的结果了。 夏东天重重的叹息了一声,语重心长的说:“灵灵,忘了他吧,你还年轻,以后会有更好的人生。” 父女俩正说着,门口传来方姨的声音,“灵灵,你跟你爸说完了吗?佳禾跟陆总来了。” “佳禾?” 夏灵惊讶极了,赶紧去开了门。 叶佳禾和陆景墨出现在他们面前时,夏灵疑惑的问:“你们怎么来了?” 陆景墨淡淡的解释道:“之前听慕司沉说夏伯父住院了,所以,佳禾想来看看。” 叶佳禾已经五年多了没见过夏东天了。 虽然之前听夏灵说过,夏东天当年对慕司沉父亲犯下的罪行,可作为夏灵的闺蜜,她既然知道了夏东天病重的消息,觉得还是该来探望一下的。 叶佳禾放下手中的补品,关心地问:“伯父,您现在好些了吗?” “好多了。” 夏东天感激的望着她,道:“真是谢谢你了,在我不在的时候,肯定是你不少照顾灵灵。” 叶佳禾连忙道:“您千万别这么说,这是应该的。况且,灵灵也照顾了我很多。” 夏东天顿了顿,道:“对了,灵灵跟慕司沉已经彻底结束了,她心情不太好,你帮我多安慰安慰她吧?” 叶佳禾和陆景墨同时一顿,有几分不可思议。 夏灵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满的对父亲道:“爸,你说这些干嘛呀?” 夏东天道:“佳禾是自己人,怎么不能说了?我这不是怕你想不开,想多个人开解一下你吗?” 叶佳禾记得之前夏灵发现了慕司沉的阴谋,他们已经分手过一次了,后来,好像又在一起了。 这次,难道还是因为双方不可原谅的仇恨,而分手的吗? 后来,叶佳禾又跟夏东天寒暄了几句,无非是叮嘱他照顾好身体,然后便跟夏灵出了病房。 叶佳禾严肃的看着她,道:“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和慕司沉,真的结束了吗?” 夏灵点了点头,故作轻松的笑了笑,道:“是啊,难道,我爸爸害死他爸爸,这样的情况下,我们还能走下去吗?” 叶佳禾更加疑惑了,问:“可之前不是就已经知道了吗?你后来不是又回到他身边了?我不让你回去,你还不肯,非要替你爸爸赎罪。” 夏灵点点头,道:“我当时……应该听你的。如果听你的话,或许,事情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是不是他那个妈又出什么幺蛾子,折腾你了?”叶佳禾恨恨的说:“你告诉我,是慕司沉还是他妈,你回去赎罪,他们依旧变本加厉,对不对?” 夏灵宁愿这样,也总比现在这种情况好。 她小声否认道:“跟他妈妈没有关系,是他在外面有了其他女人。” “什么?”叶佳禾不可置信的问:“慕司沉在外面有人了?” 说完,她下意识的就看向了陆景墨。 陆景墨被这个眼神看的十分不自在,连忙道:“你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叶佳禾冷冷地说:“我只是觉得,男人不出轨,是不是真的会死?”陆景墨想起自己的那段,瞬间有点糗,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夏灵闷闷的开口道:“佳禾,你不用再为我担心了,我和慕司沉,这次是真的结束了。以前不管发生什么事,至少,我知道,他是在乎我的,他心里是有我的。也正因为如此,无论我受了什么委屈,我都不在乎,我也愿意跟他一起面对。可是现在……” 夏灵的眼中浮现出一抹绝望,道:“现在,我们之间出现了另一个人,这样的感情已经不纯粹了,我不要。” “我支持你,灵灵。” 叶佳禾握着她的手,心疼的说:“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 后来,他们从医院出来,叶佳禾的心情十分低落。 陆景墨知道她在想什么,便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之前司沉为了夏灵,都把自己亲妈气进去医院那么多次,怎么可能突然就出轨了?” “一点都不奇怪。” 叶佳禾冷冷地道:“你们男人,做出什么薄情寡义的事,我都不觉得奇怪。尤其是慕司沉!就算夏伯父对不住他们慕家,那他就冲着夏伯父去。可灵灵做错了什么?他一个谎言编织了五年,把灵灵骗得这么惨。现在,又在外面有了别人。他到底把灵灵当成什么了?” 陆景墨安慰道:“好了好了,你看人家当事人现在都平静了,你气成这样,值当吗?” 叶佳禾默默的说:“你根本就不了解灵灵,她越是平静,说明她被伤的越深。你还记得以前吗?她跟慕司沉吵架,哪次不是哭的好伤心?” 陆景墨赞同的点点头,“这倒是,之前哭的气儿都喘不上来了,今天看起来除了情绪不高,倒真和之前几次不一样。” 现在,陆景墨真的开始好奇,慕司沉出轨的女人到底是谁了? 居然还有比夏灵还厉害的女人,能让慕司沉出轨! …… 翌日,夏灵去了一趟精诚律所。 当她走到门口时,有些纠结该不该进去? 但是,背叛感情的人不是她,出轨的人,也不是她,她为什么不敢进去? 就这样,夏灵一横心,走进了这个写字楼。 前台对她很热情,道:“夏小姐,您来找慕律师吧?他在开会,您要去办公室等他吗?” “没关系,我在这里等就好。” 夏灵坐在前台旁边的会客室里,等慕司沉出来,她把那张银行卡交给他,他们就两清了。 ------------ 第455章 你真的很不高级 这时,江仲夏的声音传了过来,“夏小姐?” 夏灵的目光向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江仲夏正抱着一堆资料,看起来干劲十足。 不过,看到夏灵,她已经放下了手中的文件,走进了会客室。 “夏小姐,你来找司沉哥,有什么事吗?他在开会。” 江仲夏冲她笑着,却让她感到万分恶心。 尤其是,那天慕司沉说,他和江仲夏睡了。 夏灵眯着眼睛,眼底的不屑和鄙夷毫无掩饰的露了出来,“江小姐,我找慕司沉有什么事,需要跟你汇报吗?既然他在开会,那我就在这儿等他出来。” 江仲夏笑了笑,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觉得是我抢走了司沉哥。” “难道不是吗?”夏灵冷冷勾了勾唇角,嘲讽道:“听说江家也是名门世家,没想到,你一个千金小姐,非要去抢别人的男人。还是用这么下作的手段!” 江仲夏脸上的笑凝住了,不悦的说:“你不要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婚姻自由,恋爱自由,你和司沉哥男未婚、女未嫁,为什么我就没有喜欢他的权利呢?而且,如果司沉哥真的爱你,那是我可以轻易抢走的吗?而且,我是真的很喜欢司沉哥,从小就喜欢了!” 夏灵的手紧紧攥了起来,如果不是修养和风度,她说不定一巴掌就甩在了这张不知廉耻的脸上! 她忍着快要冲破胸腔的愤怒,一字一句的说:“江小姐,我的确跟他没有结婚,你也的确有喜欢他的权利。但是,你的手段,真的很、不、高、级!他爱上了你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很不高级’这四个字,夏灵咬得很重。 那种轻蔑的眼神,让江仲夏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羞耻。 她从不觉得自己是一个不知羞耻的人,她也想光明正大的争取慕司沉。 可她心里很明白,靠光明正大的手段,慕司沉根本就不会跟他在一起。 这时,前台小姐敲了敲门,提醒道:“夏小姐,慕律师开完会了。” 江仲夏警惕的看着夏灵,不知道她来这一趟找慕司沉到底是要干嘛? 难道,她不愿意分手? 难道,她要跑到这种地方来闹,或者拿什么秘密威胁慕司沉,让他们颜面扫地吗? 夏灵的目光落在江仲夏惊慌的脸上,瞬间意识到了她在想什么。 “放心,江小姐,我没你那么死皮赖脸,明知自己不受待见,还非要往别人身上贴。” 说完,她看也不看江仲夏发红的脸,往慕司沉办公室走去。 坐在办公桌前的男人很冷漠,短短一个多星期,夏灵觉得自己仿佛经历了两个世界。 那个会抱着她温柔耳语的男人,那个会因为她的不开心而想尽一切办法哄她的男人,那个握着她的手说一起面对未来的男人。 真的是眼前这个吗? 她恍惚的望着他,一时间,竟忘了说话。 慕司沉抬眸,如同对陌生人说话般,冷冷问:“找我有事吗?” 夏灵猛地收回思绪,将那张银行卡放在了他的桌上,“这个还给你,我爸爸不需要,我也不需要。” 慕司沉眉头微微蹙了蹙,终究,没有再劝她收下。 他必须做到绝情,才能让夏灵相信,才能让她彻底割舍掉这段感情。 尽管,这和亲手拿刀剜肉的感觉,是一样的。 因此,慕司沉淡淡瞥了眼那张银行卡,问:“还有别的事吗?” 夏灵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捏着。 她用尽了力气,无力的开口,“没有了,再见。” 转身之际,眼眶早已又酸又痛。 她挺直脊背,不卑不亢的走出了他的办公室,也相当于给这段感情画上了一个体面的句号。 而她身后,是慕司沉最后一次,贪恋而深情的眸光。 回去的路上,夏灵带着耳机,仿佛自己与这车水马龙、喧嚷嘻闹的世界,隔绝开了。 耳机里单曲循环着《体面》: “分手应该体面,谁都不要说再见; 何来亏欠,我敢给,就敢心碎; 离开也很体面,才没辜负这些年; 我爱过你,利落干脆。” 听着这首歌,她与慕司沉这么多年的点点滴滴,放电影似的一闪而过。 她想抓住一点什么,却什么都抓不住。 那些感情和回忆,像是握不住的水,从指缝中毫不留恋的溢出来,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 …… 晚上,酒吧。 慕司沉刚想喝酒,便被陆景墨拦了下来。 “你不想活了,还喝!” 陆景墨提醒道:“别忘了,那天你是怎么进医院的!” 说完,他让服务员换了杯饮料来。 慕司沉点了一根烟,冷峻的面容透着一抹惆怅。 陆景墨用余光观察着他,道:“到底怎么回事儿?说说吧!是哪个女人,干掉了夏灵,进入了你慕律师的心?” 慕司沉知道,他和夏灵分手的事,叶佳禾他们迟早都会知道的。 但对于陆景墨,他没有隐瞒,将与夏灵分手的真相说了出来。 慕司沉清冷的眸中封住了一层冰霜,一字一句的道:“之前,我把她伤得太厉害,我不该再把她拖进这个漩涡里了。只有跟她断的干干净净,才是对她的保护。” 陆景墨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他眉宇间染上了浓浓的担忧,道:“可江震天不是夏东天,他不会允许他的女儿,被你这么利用的。还有那个江仲夏,她到底可不可靠啊。别到时候不是个小白花,再是她爸安插在你身边的奸细吧!” 慕司沉目光深邃,幽幽地说:“这点你放心,我不会相信江家的任何一个人,包括江仲夏。虽然以前,她算是江家唯一一个心性单纯的人了,可现在,她也变了。” 陆景墨叹了口气,建议道:“会不会你跟夏灵说实话,她心里也会好受点?” “不要告诉她。” 慕司沉笑了笑,道:“那个傻瓜,如果知道了真相,一定会傻傻的等下去,说不定还会想办法帮我一起对付江家。但是,我最怕的就是她陷入危险。我更怕……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搞垮江震天,她年纪已经不小了,我不该再这么自私的让她等我,浪费她的青春。” 陆景墨不由得心疼他,随即,他问:“你确定,夏灵要是真找到了别的男人,你可以接受?” 慕司沉的心狠狠一痛,居然认真的想了很久。 随即,他摇摇头,有几分无力的开口道:“我不知道。” 他甚至不敢去想,该怎么眼睁睁的看着夏灵在别的男人怀里。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自己是该庆幸,该祝福她终于得到了幸福? 还是该为自己感到悲哀呢? 后来,他又叮嘱道:“叶佳禾那边,你也不要说漏嘴了。” “这我当然知道!” 陆景墨面色凝重地说:“我也不想佳禾牵扯进这些事里。无论是夏灵还是佳禾,都不该卷进这个漩涡,为父辈的仇恨埋单。还有,你对付江震天,要是一个人应付不过来,随时找我。这该死的老东西,咱们不怕他!” ……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月底。 夏灵杂志社的工作也忙碌了起来,尤其是最近各大媒体都在跟进的,关于江氏强势回归,并且举行的慈善晚会。 郑隽将这个任务交给她,夏灵想到江仲夏,本能的想要避开江氏。 “郑总监,要不关于慈善晚宴的事,您还是交给别人跟进吧,我手里还有一个海城大桥坍塌案在跟进。” 郑隽想起之前慕司沉的交代,不让夏灵碰一些比较危险的工作。 因此,在郑隽看来,这种跟进一下慈善晚会,不痛不痒的写个报道,已经是最轻松的工作了。 反而是海城大桥坍塌案牵扯甚广,作为新闻调查记者,不小心说不定就得罪了什么人? 虽然夏灵强烈要求,但郑隽还是拒绝了她的提议,道:“海城大桥坍塌的这个案子,我已经准备交给其他人负责了。你是新闻部主编,总不能每次都包揽这种社会热点新闻,不给新人一个机会吧?” 夏灵被郑隽的话堵的哑口无言,其实,她不是那种很强势,什么热点新闻都要包揽麾下的人。 她无非是想避开江家而已。 可现在,郑隽都已经这么说了,要是她再执意挑挑拣拣的,倒显得她不懂事了。 “好吧,郑总监,我都听公司的。” 夏灵答应之后,郑隽才满意的离开。 就这样,翌日的慈善晚会,夏灵还是带着七七,作为尚美杂志的记者,去了现场。 慈善晚会选在海城最豪华的宴会厅。 露天的停车场,停满了各种限量版的豪车。 陆氏集团作为海城最大的公司,陆景墨和叶佳禾自然也在邀请范围内。 叶佳禾听说慕司沉出轨的女人,就是江震天的小女儿,格外好奇。 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让慕司沉背叛了夏灵。 而陆景墨想的却是,虽然江家离开海城十几年了,但根基还是在。 否则,又怎么可能一回来,就能请到这么多的上层名流来为江家站台? 陆景墨不禁为慕司沉担心,想要扳倒江震天,远比他们想象中的难。 就在这时,江仲夏挽着慕司沉的手臂,向他们走来。 今天的江仲夏穿着红色抹胸礼服,烫着黑色的卷发,两边是钻石发卡扎着,很好看的公主造型。 慕司沉一身黑色私人订制的西装,金丝边眼镜下的目光,锐利而冷漠。 他们站在一起,宛如一对金童玉女。 慕司沉这次,是作为江仲夏的男朋友,跟她一起招待来慈善晚宴的宾客。 再加上江仲夏人美嘴甜,很快就受到了许多贵妇和上流名门的青睐。 只可惜,她全程的目光都注视在慕司沉的身上,那种崇拜和爱慕,怎么都掩饰不住。 “这就是陆总吧?” 江仲夏微微一笑,道:“听说,陆总和司沉哥还是好朋友呢。” 陆景墨淡淡的冲她点了点头,道:“江小姐,你好。” 叶佳禾绷着脸,连声招呼都不想打。 可江仲夏却笑眯眯的望向叶佳禾,“原来您就是大名鼎鼎的陆太太,早就听说过您,不仅将家里打理得很好,还在医学领域很有建树。我真的好崇拜您,既然司沉哥和陆总是那么好的朋友,我相信以后,我们也会成为朋友的。” 说完,她伸出手,想跟叶佳禾握手。 只可惜,叶佳禾的脸上自始至终都冷若冰霜,连手都懒得伸,一字一句的对江仲夏道:“抱歉江小姐,我不喜欢交朋友。我只有一个朋友,那就是夏灵。” 这两个字,让江仲夏脸色微变,尴尬的收回了手。 叶佳禾心里把这个长相甜美的江小姐骂得狗血喷头,长着一副小白花的脸,手段是一点都不正。 叶佳禾懒得跟她多说一句废话,挽着陆景墨的手臂,就往宴会厅走去。 要不是因为她的身份是陆太太,必须出席这些社交场合,她根本就不会过来。 叶佳禾一边走,一边小声吐槽道:“刚抢了人家男人才多久,就有脸带出来了!” “你小点儿声。” 陆景墨低声提醒道:“微笑!” 叶佳禾这才想到自己的表情管理,露出一抹官方的微笑,跟一些认识她的人寒暄。 夏灵和于七七在记者区等着一会儿的开场。 她们已经到了一会儿了,于七七看着慕司沉和江仲夏游刃有余的穿梭在宾客里,气的低声吐槽道:“我呸!狗男女!以前我还挺看好慕律师的,现在看来,幸亏夏姐你没有嫁给他。否则,结了婚再离婚,你都成二婚了!” “别说了,做好我们自己的事情。” 夏灵面无表情的制止住了七七。 毕竟,身旁都是同行业的人,要是被有心人听进去,不知道又会有什么样的风波。 于七七恨恨的说:“我一定要把江家这个绿茶白莲花拍丑一点,让大家都看看,她那个不要脸的样子!” 夏灵将脸转了过去,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也不想朝江仲夏他们那边看。 毕竟,那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是这么容易就能走得出来的 看着那个以前把她视为生命的男人,现在却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她心里的那块伤疤仿佛重新被撕开,鲜血淋漓。 而此时,休息室里,江震天和儿子江柏林也是一脸郁闷。 尤其是江震天,气急败坏的说:“江仲夏这个丫头,我以前就不该这么宠她!你看她现在,成什么样子了?居然大摇大摆的带慕司沉来这里,连商量都不知道跟我们商量一下!简直给我搞的措手不及!” ------------ 第456章 我已经跟他睡了 “爸,您先消消气,别动怒。” 江柏林倒是冷静许多,道:“仲夏本来就是这样,随着自己的心情做事,也从不计较后果。只是……我也没想到,她会跟慕司沉……” 江震天怒道:“当年我跟他妈妈离婚,已经跟他撕破了脸,他现在居然愿意跟我的女儿在一起,难道,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想报复我,所以先从仲夏身上下手。” 江柏林的目光也沉郁着,道:“我会找人好好盯着他的,至于仲夏,这丫头一贯是这样,不动脑子。以后,我么慢慢你跟她说,慕司沉想利用仲夏在我们江家翻起什么风浪,那也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江震天若有所思的道:“我听说,是因为仲夏,他才跟夏东天女儿分手的?你说,这到底是不是他的计划?想将夏东天和他女儿摘出去?怕他们陷入危险?”“不会。” 江柏林冷冷笑了笑,道:“就夏东天那个胆小怕事的性子,我们已经警告过他一次了,不是吗?他要是敢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他不要命了吗?” 江震天这才满意的笑了笑,道:“的确,就他那个胆子,宁愿自己坐牢这么多年,都不敢把我们说出来。没道理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了,还非要趟这趟浑水。” 江柏林安抚道:“是啊,所以您就不要担心了,到时候我再问问仲夏,到底慕司沉是怎么跟她在一起的?不过现在宴会已经快开始了,我们江家是主办方,您得赶紧出去应付宾客了。” …… 晚上七点,慈善晚会准时开场。 现场媒体记者很多,纷纷拿出闪光灯拍摄江家掌权人江震天和他的一双儿女。 在面对公众时,江震天是格外的慈眉善目。 “感谢大家百忙之中,给我们江家这个面子,来这个慈善晚会!离开故乡十余载,没有一刻不想念这片土地。如今,我在晚年终于回到了这片故土,所以,我下面将宣布一个重大的决定!” 江震天说完,记者们纷纷紧张的等待着,想看看接下来江震天宣布的决定有没有什么爆点。 就连夏灵的心,也提了起来。 她探究的望着台上的老人,明明那么慈眉善目,却在当年那么变态,把慕夫人这么的痛不欲生的男人。 江震天的豪言壮语也在此时响起:“既然我回到了故乡,自然要为我们海城做贡献!自从得知海城大桥坍塌之后,我在国外日日难眠。所以这次回来,我们江氏愿意承担海城大桥重建的一切费用!” 江震天说完,台下掌声雷鸣。 当时,慕司沉和陆景墨正站在一起。 只听陆景墨低声在慕司沉耳边道:“老东西,还真是舍得!这下刚回归,面子里子都赚足了。不仅如此,他这么一弄,政府接下来那块黄金地皮的招标案,肯定首先考虑江氏。” 慕司沉没有说话,眼神愈发深暗、阴沉。 毕竟,江氏这次举办慈善晚宴,明面上说是为海城发展捐款,其实,如果依靠这个举动,拿到了那块黄金地皮的开发案,绝对是稳赚不赔。 这么一来,他们不仅赚得了人心,又赚得了利润,一举两得。 就算慕司沉对江家再痛恨,也不得不佩服江震天的谋略,就算他离开了海城这么久,一回来,就能迅速在这里站稳脚跟,足以看得出,江家的根基还是很深的。 江震天在无数的掌声中,道:“今晚,大家一定要玩的开心,玩得尽兴!千万别客气!” 随即,宴会开始,江震天和儿女们也走进了宾客中。 陆景墨在一旁低声对慕司沉道:“看样子,你和江仲夏的事儿,江震天也是今天才知道。你看他对江仲夏的态度,这一下台,脸都气绿了。” 慕司沉的目光却不由得落到了不远处,夏灵的身上。 此时的小女人正站在角落的窗户前,因为是记者,来这里是工作的,所以她穿的是浅蓝色的职业装和短裙,与这里格格不入。 离开他之后,她好像瘦了,却也变得更加干练了。 要不是陆景墨提醒,慕司沉的目光仍旧没有收回来。 “快别看了!” 陆景墨提醒道:“别忘了,你已经跟她分手了,既然这样,就别再给其他人抓到把柄。那么多媒体记者,都拍着呢,大家可都知道你是江仲夏的男朋友了。” 慕司沉这才缓缓收回目光。 …… 记者区,夏灵整晚都沉默着,完全不在工作状态。 于七七走过来,担心的问:“夏姐,你没事吧?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没事,就是有点闷。”夏灵勉强笑了笑,道:“这里太吵了。” 于七七指着外面,道:“要不你去那个湖边转转吧,那里空气好一些。而且,也看不到那么多脏东西!” ‘脏东西’,指的自然是江仲夏和慕司沉。 夏灵放下手中的酒杯,道:“好吧,那我出去转转。” 就这样,她一个人去了外面。 宾客们此时都在宴会厅里,湖边的草坪上基本都是服务生们拿着刚做好的点心或者食物在穿梭着。 就在这时,一个小男孩儿拿着皮球,走了过来。 “妈妈?” 他歪着脑袋,仰头看着夏灵。 夏灵微微一顿,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大约三四岁的小男孩儿。 “小朋友,你是在找妈妈吗?”她蹲下身,摸了摸小男孩的头,道:“你爸爸妈妈叫什么名字啊,阿姨带你去找。” 小男孩眼睛很黑很亮,他望着夏灵,道:“爸爸说,妈妈去了天堂,可是,你长得和我妈妈很像。” 夏灵这才明白,原来,这个小孩子的妈妈去世了。 她不禁有些同情,语气温柔的问:“那你叫什么名字?你爸爸呢?” 小男孩落寞的摇了摇头,道:“我爸爸没有时间管我。他们说,很多人都想做我的后妈。” 说完,他拿着皮球跑远了些,在草坪上自己玩儿。 夏灵望着那个小小的、落寞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可终究,她没有多事。 她想,估计这应该是里面那些宾客中谁家的孩子吧? 况且,这里很安全,保护措施做得很好,并不存在丢孩子的情况。 可没过多久,她就听见了呼喊声。 没想到,是刚才那个小男孩掉进了水里,连同他的皮球,也浮在了水面上。 “救命啊!救命!” 小男孩冲她喊道:“妈妈,救救我!” 夏灵的心一瞬间变得柔软,没有多想,便跳了下去。 尽管她自己游泳也属于半吊子,以前学过,但学的不好。 可岸上现在没有人,她找不到人求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孩子淹没在水里。 就这样,她下了水,拼命的游向呼救的小男孩儿。 如果是一个人游向岸边,她或许还可以,但现在,她必须要将这个孩子举起来,不能让他的头溺在水里,夏灵的力气,很快就用完了。 幸好此时,岸边有人发现了他们的动静。 “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服务生大叫着呼救,这样的声音,也惊动了江家这个主办方和宴会厅里的宾客。 江柏林完全没想到,那个在水里被拼命举起来的孩子,居然是自己的儿子。 “辰辰!” 江柏林大惊失色,赶紧让身旁的保镖下去救人。 很快,江宇辰被救了上来,随后被救上来的人,还有夏灵。 江宇辰虽然受到了惊吓,但是夏灵一直在后面托着他,所以,他并没有溺到水。 上岸之后,他急切的对江柏林道:“爸爸,你赶紧救救妈妈,我不要她死!我不要她死!” 夏灵此时呛了很多水,被救上岸的时候,躺在草坪上,已经没有意识了。 江柏林一边安抚着儿子,一边让私人医生立刻过来。 而此时,周围的宾客都议论纷纷,全都关注着这边的动向。 尤其是慕司沉。 如果不是陆景墨握住了他的胳膊,拦住他。 他或许,就直接冲上去了。 陆景墨一字一句地提醒道:“要是你现在过去,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你理智点。夏灵是为了救江震天的孙子才溺水的,这么多人看着呢,江家人不会不管她的。” 在陆景墨的劝说下,慕司沉紧紧握着拳头,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江柏林不停帮夏灵压着胸口,试图让她将呛进去的水吐出来。 “夏记者?夏记者?” 他道:“你坚持一下,马上医生就过来了。” 慕司沉看到这一幕,更是怒火中烧。 江柏林的狗爪子,到底放在哪里? 陆景墨见状,连忙道:“他是为了救人,这时候,他哪有闲心揩油啊!” 就在这时,叶佳禾从洗手间回来,看到了这一幕。 她完全惊呆了。 “灵灵!” 她快步走上前,厉声问江柏林,“这是怎么回事?” 江柏林这才想起叶佳禾就是医生,他连忙道:“陆太太,夏记者为了救我儿子,呛到了水。您是医生,请您帮帮我,我们必有重谢。” 叶佳禾因为江仲夏的关系,对江家人没有任何好感。 尤其是现在,江柏林的手,还放在夏灵的胸前,她莫名就对江柏林也产生了敌意。 “让开!” 叶佳禾厉声让他离开。 随即,便开始对夏灵进行心肺复苏。 按压了几分钟之后,夏灵终于有了意识,水也吐的差不多了。 站在人群中的慕司沉看到这一幕,终于放下心来。 他暗暗的想,幸亏是今天叶佳禾叶也在场。 否则,万一换成别人给夏灵人工呼吸,他真的会崩溃。 …… 因为这个意外,江家提前结束了晚宴。 夏灵被送往江家投资的私立医院,江家人全都来了。 毕竟,江宇辰是江柏林唯一的儿子,江震天唯一的孙子,这个地位就不用说了。 医生给她做了肺部CT之后,道:“只是轻度的肺炎,幸好救治及时,当时及时把呛进去的水咳出来了。否则,就不是现在这种情况了。” 江柏林望着躺在病床上的女人,道:“那她什么时候能醒呢?” 医生耐心的道:“江总,这位小姐现在只是轻度昏迷,苏醒应该很快的,您不用担心。” 江震天在一旁听着,随即,对儿子和女儿道:“你们给我出来一下。” 江宇辰却道:“爷爷,我要在这里守着阿姨。” “好啊,辰辰乖,那你就帮我们守着这个阿姨,她要是醒了,你就出来告诉我们,好不好?” 江震天在面对孙子的时候,一如春风般和蔼。 随即,便跟儿女们一起离开了夏灵的病房,去了另一个房间。 江震天锐利的目光望向江仲夏,道:“这个人,就是慕司沉的前女友?” 毕竟,在路上,江震天就调查过了。 只不过,他没想到,救了他孙子的人,竟然是夏东天的女儿! 这可真是讽刺啊! 他前不久,可是刚安排人把夏东天给推进湖里。 这让相信风水的江震天,莫名感到一丝害怕。 面对父亲的质问,江仲夏点了点头,道:“只是前女友而已,现在,司沉哥是我的男朋友,已经跟她没有关系了!” 江柏林若有所思的道:“仲夏,我听说慕司沉已经跟她在一起六年了,你才回来多久,他就将矛头转向了你,你不觉得奇怪吗?” “这有什么奇怪的?七年之痒,你们听过吗?” 江仲夏不甘心地说:“我哪里不如夏灵吗?为什么司沉哥喜欢我,你们会觉得这么不可思议?” 江震天气的指着她,骂道:“这种话是你一个大小姐说出来的吗?况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慕司沉有多恨我们江家?他怎么可能是真心对你的?”“他恨的人,不是我,是你们!” 江仲夏幽怨的望着他们,道:“要是你们当年可以对姜阿姨好一点,那她就不会对我们有这么大的怨恨,说不定,我跟司沉哥早就成了!你们自己种下的苦果,凭什么让我替你们承担?” “啪”的一巴掌,江震天有生以来第一次打了女儿。 江仲夏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父亲,“爸,您打我?您居然打我!” 江震天的手微微颤抖着,虽然心中后悔,但语气仍旧强硬:“你给我听着,立刻跟慕司沉分手!我绝对不容许,我的女儿跟他搅和在一起!他想利用你,来扳倒我们江家,那他的如意算盘,就打错了!” “分不了了。” 江仲夏气的眼眶通红,大吼道:“我已经跟他睡了!” ------------ 第457章 救了江家小祖宗 江震天和江柏林同时震惊。 眼看着江震天又扬起了巴掌,江柏林连忙上前拦住他,道:“爸,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搞清楚,慕司沉到底什么目的!您难道,真的连女儿都不要了吗?” 江震天气的捂着心口,平复了半天,才对江仲夏道:“你给我说清楚,他是怎么把你骗上床的?” 江仲夏一字一句的说:“不关司沉哥的事,是我自己!那天,我跟司沉哥去出差,司沉哥喝醉了。是我故意把我自己给了他,他什么都不知道!” “你说什么?” 江震天气急败坏的吼道:“你给我滚!我没你这种不知廉耻的蠢货女儿!” 江柏林也是失望的看着妹妹,道:“仲夏,从小我和爸,都那么宠你,要什么没有给你过?你怎么能自甘堕落,自己爬上慕司沉的床?你到底怎么想的?” 江仲夏倔强的道:“我没怎么想,我就是想跟我爱的人,一生一世在一起。你们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这次回来,是我主动招惹上司沉哥的,你们有什么不满都冲我来,别弄到他身上!” 江柏林只好暗暗给父亲递了个眼色,让他不要再跟江仲夏争下去。 江仲夏摔门而出,江震天气的胸口剧烈起伏着。 良久之后,他才安慰自己,道:“算了,收拾慕司沉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何必还没收拾得了他,就跟自己的女儿恩断义绝了?没必要!” 江柏林这才松了一口气,道:“爸,您能这么想,就对了!我先去看看夏灵,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等等。” 江震天拉住儿子,眼神中有几分凌厉,“你说,这个夏灵是夏东天的女儿,又是慕司沉的女人。这次咱们辰辰落水,会不会跟她有关?她想借着救辰辰的机会,打入我们江家,获取我们的信任?” 江柏林微微一怔,随即,道:“您说的这个的确是有可能,但我已经让人调取了监控,当时,的确是辰辰玩皮球,球掉进了水里,他去捡球才不小心掉进去的。应该,跟夏灵无关。” 江震天点了点头,交代道:“虽然说这女人今天救了我们辰辰,可还是要防着她点儿。毕竟,她的身份实在是太敏感了,既是夏东天的女儿,又是慕司沉的前女友。” “我明白,爸。” 江柏林将父亲交代的事情,都一一应了下来。 这时,江宇辰敲了敲门,道:“爷爷,爸爸,夏阿姨醒了。” 江震天也被江柏林扶着,一起去了夏灵的病房。 “夏记者,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江柏林进去之后,感谢道:“要不是你出手相助,很可能现在住在医院的人,就是辰辰来。” 夏灵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小男孩,是江柏林的儿子。 可是,江家在她看来,有点像龙潭虎穴。 且不说江柏林怎么样? 就说江震天,表面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背后却是虐妻狂,夏灵就觉得一阵恶心。 因此,她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江先生,不客气的,换作是谁,看到这种情况,都不会置之不理的。” 夏灵寒暄了一下,随即,便道:“我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所以,就先告辞了。” 江宇辰连忙拉住了她的手,请求的望着她,“阿姨,你可不可以不要走?我……想让你多陪我一会儿。” “辰辰!” 江柏林将儿子拉过来,用目光示意他不要胡闹。 他道:“夏记者,你别介意,辰辰两岁的时候,因为他妈妈生病,失去了妈妈,所以,这孩子很想他母亲。” 江震天和蔼可亲的对夏灵道:“夏记者,你救了我唯一的孙子,那就是我们江家的大功臣啊!你不用急着出院,好好在这里养好身体,你单位那边,我会让柏林打好招呼,还有你的误工费和营养费,我们都会赔偿,你不用担心。” 夏灵本想拒绝,可江宇辰就这么拉着她的手,都快流眼泪了,“夏阿姨,你就扮演我妈妈,陪我几天,好不好?求你了。” 夏灵终究不忍心让这么小的孩子失望。 她自己从小没有妈妈,所以,她太知道没有妈妈的孩子,有多可怜了。 看着他乞求的眼神,夏灵只好说道:“嗯,我答应你。” “耶!妈妈答应喽!” 江宇辰开心的跳了起来。 而江柏林却严肃的对儿子道:“这是夏阿姨,不是妈妈,你要搞清楚。” 江宇辰的小嘴扁了下去,对爸爸道:“那我可以跟夏阿姨一起睡觉吗?我想让夏阿姨给我讲故事。” “不行。” 江柏林对儿子道:“夏阿姨刚溺水,还需要好好休息,你在这里,让人家怎么睡?爸爸可以答应你,明天早点带你过来。” 江宇辰也只好同意。 临走时,江柏林叮嘱道:“夏记者,我请了护工,就睡在隔壁房间,你晚上有事可以直接吩咐她。” 夏灵点了点头,道:“好,江先生费心了。” 就这样,江柏林带着江宇辰离开了医院。 路上,江宇辰对爸爸道:“我喜欢这个夏阿姨。爸爸,可以让夏阿姨做我的妈妈吗?我不喜欢姑姑的那个朋友,也不想让她做我的妈妈。” 江柏林微微一顿,笑了笑,道:“你这个小鬼,倒还真的会挑三拣四。我还没有说你,为什么在宴会上乱跑?不是告诉过你,要跟在爸爸身边,要听话吗?” 江宇辰挠了挠头,郁闷的说:”可是这种宴会实在是太无聊了,你们说的话,我根本就听不懂。” “辰辰……” 江柏林将儿子搂在怀里,有几分歉疚的说:“爸爸答应你,你不喜欢的人,爸爸一定不会让她做你妈妈,好吗?” 江宇辰重重点了点头。 虽然,他还是想要自己的妈妈,可是经过了那么久,他也知道,妈妈已经回不来了。 今天看到夏灵的第一眼,他就觉得,这个阿姨很像自己的妈妈。 如果不是妈妈,又有谁会冒着生命危险跳入水中救他呢? …… 而今夜,另一个人,也注定无眠。 慕司沉让小宋去夏灵所在的医院打探情况,而且要掩人耳目。 直到小宋回来,告诉他,夏灵一切安好的消息,慕司沉才稍微放心一些。 他冷声交代道:“我让你做的这些事,不要对外透露出去一个字,明白我的意思吗?” 小宋立刻反应过来,慕司沉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连于七七都不能告诉。 他答应道:“我明白,慕律师。” 小宋隐约感觉到,慕司沉是要做一件大事,虽然表面上,他与夏灵分手了,但他还是在关心夏灵的。 …… 江家。 一大清早,就有高奢店的店员,来江家给江仲夏送她刚定制的耳钉。 可江仲夏昨天跟父亲和哥哥大吵了一架,根本不在家。 江柏林瞥了眼那对圆润的澳白珍珠耳钉,温润的气质,倒是很适合夏灵。 吃了早餐,他让佣人打包了早饭,带着江宇辰去给夏灵送了过去。 他们刚走没多久,江仲夏就回来了。 毕竟,那对耳钉是她挑选了很久的极品珍珠做出来的,昨天忘了跟店员交代,他们才送到了家里。 江仲夏想等父亲和哥哥都去公司之后,自己再回来取。 “我的耳钉呢?” 江仲夏叫来管家,道:“珠宝店的店员说,送过来了。” 管家想了想,道:“哦,您说的是那对耳钉啊,好像被江先生拿走了。早上,江先生还让我准备了病人餐,吃完早饭,他拿着打包的病人餐,带着小少爷一起走的。” 江仲夏一愣,忽然想起昨天夏灵救了江宇辰。 所以,她定制的耳钉,该不会是哥哥拿去送人情了吧? 江仲夏别提多扫兴了,自己足足等了半个多月的珠宝,居然就被江柏林送给了夏灵。 可这个家,从来都是父亲和哥哥做主,他们要做的事,她何曾改变过? 就这样,她闷闷不乐的离开了家,往律所去上班。 现在,自己和慕司沉的关系已经挑明,再加上周围同事都知道她的身份背景,所以,对她格外讨好。 江仲夏虽然是助理,但端茶倒水或者打印资料的事情,她都不需要做。 唯独慕司沉的一切,她都要亲力亲为,别人休想染指。 律所里有些单身女律师,以前也觊觎过慕司沉。 可随着江仲夏的到来,也将她们的那点小心思,全都压制住了。 就像现在,江仲夏亲手磨了咖啡,给慕司沉送了过去。 慕司沉正在忙,只是抬了一下头,道:“谢谢。” 江仲夏被慕司沉忙碌时认真专注的样子给迷住了,她笑眯眯的望着慕司沉,少女心彭拜。 可突然想到了昨天,夏灵那件事,她心里又忽然有点膈应。 毕竟,昨晚夏灵呛水,来参加宴会的宾客都知道了,慕司沉肯定也看见了。 当时,他连回去都没跟她打声招呼,再加上那种场合下,江家乱套了,她也没有注意。 现在想想,不知道慕司沉是不是还在担心夏灵? “司沉哥……” 江仲夏小心翼翼的开口,试探着问道:“你不想知道夏小姐怎么样了吗?如果你担心她的话,我带你去看看她?” 江仲夏这种小女儿家的把戏,又怎么能拿到慕司沉面前现眼的? 她说完,慕司沉望向她,淡淡地说:“如果我去了,你会开心吗?不会吃醋?” 江仲夏一愣,仿佛被人戳破了心思,尴尬的红了脸,“我……虽然会吃醋,可我不想司沉哥你心情不好。如果你真的担心她,我可以带你去见她的。” “不必了,我跟她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你才是我的女朋友。” 慕司沉深深的望着她,道:“仲夏,既然我已经跟夏灵分手了,也和你确定了关系,我不喜欢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我,明白吗?” 江仲夏心一惊,连忙道:“我知道了,司沉哥,我……以后不会了。” 她低着头,有些愧疚的说:“我只是不敢相信,这份幸福会来的这么快。我怕你还忘不了夏小姐……” 慕司沉一字一句的说:“那你就要想办法调整你自己的心态了,说实话,我不喜欢这样猜来猜去的感情,很累。” 江仲夏生怕自己惹他不高兴,连忙道歉:“司沉哥,你别生气,我会改的,我绝对不会给你造成困扰,好不好?” “我没有怪你,只是在跟你沟通,你不用这样。”慕司沉指了指手表,道:“现在是工作时间,别让大家对你有什么风言风语的。” 江仲夏这才将心放进了肚子里。 从刚才到现在,慕司沉的话,一直没有提及夏灵。 看样子,夏灵在他心里,并没有多么重要的位置。 “那司沉哥,我先去工作了。” 江仲夏娇羞的笑了笑,提醒道:“你也别太辛苦,不然,我会心疼的。” 望着江仲夏离开的背影,慕司沉的目光,渐渐暗了下来,一片冷漠。 …… 而医院里。 夏灵吃了早餐之后,江柏林便将那对澳白珍珠耳钉递给了夏灵。 “江先生,这是……” 夏灵望着那个盒子,没敢接。 江柏林微笑着说:“打开看看。” 夏灵打开之后,才发现,居然是一对极品珍珠耳钉。 她立刻将盒子放在了桌上,道:“江先生,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江柏林道:“收下吧,毕竟,你是救了我辰辰。如果不是你,我真的不敢想象,辰辰现在会是什么样子?这个礼物,我只是觉得很配你的气质,没有别的意思。” 江宇辰也附和道:“就是就是,夏阿姨,你收下吧,这个耳钉你带着可好看了呢!真的!” “江先生,我真的不能收。” 夏灵神色严肃,语气很坚持,“我救辰辰这件事,不需要任何报答,您如果执意这样,会让我很为难。” 江柏林的目光微微变了,似乎惊讶于夏东天的女儿,倒是很有骨气,也很有性格。 他勾了勾唇角,点点头,道:“那既然如此,我就不让夏小姐为难了。” 夏灵下意识的不想跟江家有过多的接触,便道:“江先生,我现在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最近,我们杂志社也挺忙的,我今天就准备回去上班了。” “不需要再休息几天吗?” 江柏林关心地说:“我可以给你们杂志社的领导沟通,他们不会找你麻烦的。” 夏灵笑了笑,道:“没关系,我今天就可以回去,不麻烦江总了。” 江柏林似乎犹豫了一下,道:“夏小姐,我听说之前你和慕司沉都快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 第458章 想跟他一起住 夏灵脸色突然变了,随即,淡淡地说:“现在我跟他已经没有关系了。” “我……我知道。” 江柏林抱歉地说:“其实,我和我爸爸,也是昨天才知道这件事的。我想替我妹妹跟你道个歉,我们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做。真的,作为她的兄长,我感到很惭愧。” 夏灵的脸色依旧不太好,语气微冷,“没关系,江总,本来爱情就是公平竞争的,是我输了。就这样吧,我先告辞了。” 夏灵起身离开,步伐略微仓皇。 可江宇辰却追了出去。 “阿姨!夏阿姨!” 他稚嫩的声音响起,夏灵也停住了脚步。 江宇辰从口袋里拿出几个糖果,递给她,“夏阿姨,这个送给你!是我爸爸从意大利帮我带的,可是,他限制我吃糖,所以这些是我偷偷藏起来的。都送给你了!” 对他来说,糖果是他最宝贝的东西。 夏灵莫名有些感动。 她收下了糖果,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道:“谢谢你啊,辰辰。” 江宇辰的眸子乌黑而清澈,道:“夏阿姨,以后我要是想你,可以去找你吗?我可以邀请你来我家玩儿吗?” 小家伙仰着头,一脸期待的望着她。 任谁都舍不得说一个‘不’字。 夏灵想着,小孩子大概都是如此,一时兴起说的话,很可能过段时间就忘了。 因此,她笑眯眯的说:“当然可以。” 江宇辰开心的跳了起来,“耶!阿姨答应喽!” 夏灵耐心的叮嘱道:“辰辰,阿姨要去上班了,你要听你爸爸的话,知道吗?以后,不要再去危险的地方玩儿了。” “嗯,我都听阿姨的。” 江宇辰重重地点点头,很认真的回答。 就这样,夏灵回到了杂志社。 一到办公室,七七就走过来,担心的问:“夏姐,你没事了吧?昨天简直给我吓死了。” 夏灵轻描淡写的说:“没事了,就是呛了点儿水。” 七七愤愤不平的哼了声,道:“要我说,你就不该去救那个小孩,管他们这些闲事干嘛?他姑姑抢了你的男人,这就是天道轮回。” 夏灵无奈的说:“就算天道轮回,那也是轮回到他姑姑身上,关他什么事呢?你是一个新闻记者,别忘了自己的正义感。” “哦,对对对,你说的也对,小孩子又能知道什么呢?”于七七撅着嘴,道:“我就是看不惯他姑姑这个嘴脸!我听小宋说,那个江仲夏现在在慕律师那儿,恨不得所有人知道,她是慕律师的女朋友了。律所一大堆人看不惯她呢!” 夏灵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冷冰冰地说:“你跟我说这些,有意义吗?” 七七赶紧闭了嘴,溜回自己的自己的工位上了,夏灵这才得以清闲。 她看了眼今天自己的工作日程,以及部门同事汇报的工作日程。 海城大桥坍塌案交给了同事曲倩,今天,是当年负责修筑海城大桥的包工头一审开庭的日子,曲倩应该是去跟踪报道了。 夏灵不禁在心里感谢了一番郑隽,要不是他将这个案子的跟进交给了其他同事,现在,恐怕自己还得隔三差五的去精诚律所,跟进这个案子的详情。 幸好自己现在,已经跟海城大桥坍塌案的跟进没有关系了,她只要负责审核就好。 可没想到,曲倩晚上回来的时候,膝盖摔伤了,整个人哭的别提多委屈了。 “倩姐,怎么了?” 夏灵见状,连忙上去关心地问:“你腿怎么摔着了?这都流血了!七七,赶紧拿创可贴和酒精棉球来。” 曲倩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可又因为周围的同事太多,她怕到时候传出风言风语,对夏灵不利,便道:“走,去你办公室说吧。” 夏灵只好扶着她,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倩姐,到底怎么了?”夏灵着急的问:“你今天不是去跟进那个海城大桥坍塌案了吗?” 曲倩擦了擦眼泪,道:“别提了!跟进个屁!今天开完庭之后,慕司沉他们就回去了,我就跟到了精诚律所,想把今天一审的事情跟踪报道一下。毕竟,昨天我们杂志社已经跟他们律所对接过了,可他们助理让我等,说慕司沉没有时间。” “助理?” 一旁的七七突然问:“是不是那个个子高高的,黑色卷发,说话嗲嗲的那个?” 曲倩赶紧道:“就是她!怎么?你也认识她?” “何止是认识啊!” 于七七刚想说江仲夏有多不要脸,便被夏灵一个眼神制止了。 她只好改变了口径,道:“那个助理,是江家的小姐,昨天我和夏姐去江氏慈善晚宴的时候,看到过。” 曲倩更是奇怪了,问:“江家的小姐,去给人家当助理,端茶送水?” 于七七赶紧道:“倩姐,咱跑偏了!这事儿回头再说,你先继续说,你那边后来又发生啥事儿了?” 曲倩提起这个,气就不打一出来,“我整整的等了一个下午,没想到,那女的最后对我说,慕司沉今天一点时间都没有,让我改天再来,也不说哪天?灵灵,你也是知道的,咱们新闻不就讲究一个时效性吗?她说改天,到底是哪天,总得给我一个准话吧? 让我等一下午,又放我鸽子,我都忍了!可现在,直接这么敷衍我,我肯定要问清楚啊。没想到,她直接说我是来他们律所捣乱的,让保安给我轰出去。我这腿,就是被那两个保安从台阶上推下来摔伤的!” 别说是曲倩,就连夏灵听的都来气。 毕竟,她们都是跑新闻的,太知道这里面的心酸了。 曲倩若有所思的看着夏灵,问:“你到底跟慕司沉是怎么了?之前你们分分合合,合合分分的,我也搞不清楚。是不是你得罪了他,他才故意这么搞我们杂志社的?” 夏灵都不知道,自己跟慕司沉这一段事情,该怎么跟别人说的出口? 索性,她道:“倩姐,不好意思。这样吧,明天,我去。你好好在家休息两天吧,这两天,你的工作,我帮你做。” 只有这样,夏灵才觉得负罪感小一些。 虽然,这的确不是自己造的孽,可江仲夏这么针对曲倩,还不是因为知道曲倩是他们杂志社的人? 当所有人都下班后,夏灵坐在办公室里,越想越生气。 当时,出轨的人是他,背叛感情的人也是他,她凭什么还要无端遭受他这样的对待? 想到这儿,夏灵直接拿起手机,给慕司沉打去了电话。 那边的慕司沉当时正准备下班,跟江仲夏一起吃饭。 完全没想到,夏灵会主动给他打电话。 心里有些担心,生怕她是出什么事了? 可因为江仲夏在旁边,他还是淡定的接起了电话,故作冷漠的问:“有事吗?” 夏灵冷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的同事?关于海城大桥坍塌案的采访,是我们早就对接好的。我不明白,我们杂志社哪点做的不合适,惹你慕律师不高兴了,你要让保安把我同事推出去,让她带着伤回来。” 慕司沉微微蹙了蹙眉,道:“什么时候的事?抱歉,我不知道。”“那就麻烦你去问问你的助理,毕竟,你们是一个鼻孔出气。她的意思,不就是你的意思吗?” 夏灵说着说着,就气哭了,她忍着哽咽的声音,道:“慕司沉,我麻烦你公私分明一点。你对我有意见,你可以针对我,但请你不要牵连到其他人。更何况,我不觉得我哪里对不起你!” 慕司沉的心微微发颤,语调却十分平静,“好,我得去问一下,明天给你答复。” 就这样,他挂了电话。 江仲夏并不知道对方是谁,还挽着他的手臂,撒娇的说:“司沉哥,你可真忙,都要去吃饭了,还在接当事人的电话。” 慕司沉却将手从她手中抽了出来,冷冷地看着她。 江仲夏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小心翼翼的问:“怎么了?司沉哥?” “怎么了?” 慕司沉冷声道:“今天,尚美杂志的人是不是来采访了?你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不提醒我,今天有采访安排?” 江仲夏低着头,委屈的问:“刚才,是夏小姐跟你告状了吗?” “这不是重点!” 慕司沉语气严厉了几分,道:“我这个人,最讨厌公私不分!而且,我也不希望别人觉得我是一个出尔反尔的人。我已经答应了尚美杂志今天的采访,你不仅不提醒我,还让保安这样对待记者,你是真的不怕给我招黑啊!你知不知道,她们记者随便几句话,就可以让公众把矛头都指向我们律所!” 他的一番话,让江仲夏意识到了他真的生气了。 可江仲夏却不明白,他到底是真的因为工作原因生气,还是因为心疼夏灵而生气。 良久之后,江仲夏小声的说:“对不起,司沉哥,我只是觉得你今天太忙了,怕你太辛苦,所以擅自帮你推掉了这个采访。我下次,不会再这么自作主张了。” 说完,她眼里闪着泪花,要多委屈有多委屈,慕司沉也不好再苛责。 毕竟,他还得通过江仲夏,打入江家,找到证据。 “这次就算了,我不希望下次再有这种事情发生。” 慕司沉说完,又帮她擦了擦眼泪,道:“别哭了,还想惹我心疼吗?” 就这一句话,惹得江仲夏心花怒放,刚才再多的指责,都抵不过这一句话。 她瞬间娇羞起来,道:“司沉哥,你不生我的气就好。” 慕司沉道:“对了,你刚才说晚上想去吃什么来着?” “哦,是法国菜,汇金国际新开的一家。” 江仲夏再次挽住了他的手臂,道:“对了,你晚上可以陪我逛逛街吗?我想买一副耳钉。” 慕司沉忍着心里的不耐,笑了笑,道:“当然。” 就这样,两人离开了律所。 只是路过保安室的时候,慕司沉停住脚步,问:“今天你值班?” “是的,慕律师。” 保安没想到,慕司沉会主动跟他说话,还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可下一秒,慕司沉便道:“明天起,你不用来了,财务部会多给补偿三个月的工资。” 保安一听,瞬间吓坏了,赶忙道:“慕律师,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您要辞退我?我……” 慕司沉打断他的话,道:“我不希望别人说我们精诚律所的保安都蛮横无理,连新闻记者都敢轰出去!” 江仲夏轻轻拽了拽慕司沉的衣袖,小声道:“司沉哥,这个惩罚是不是太重了?保安大叔也是尽他自己的职责,要不就扣掉他一点工资,以做警示吧?” 可慕司沉却道:“没有人可以让我更改我的决定!” 虽然江仲夏就是喜欢慕司沉这样雷厉风行,又冷静沉稳的样子。 可同时,她心里还是觉得别扭极了。 毕竟,为了夏灵,慕司沉居然动了这么大的火,还直接把保安给辞退了。 这让她难免担心,夏灵会不会再回来跟她抢慕司沉? 因此,两人吃完晚餐后,江仲夏便开始让慕司沉陪她逛商场。 挑选珠宝时,她貌似无意的说:“本来,我已经订好了一对耳钉的,可是我被我哥拿去送给夏小姐了。” 慕司沉面色平静无澜,可心里却泛起一抹酸涩。 他云淡风轻的说:“那就再买一个吧,或者你喜欢什么样的款式可以告诉我,我下次送你。” “真的吗?” 江仲夏顿时嘴角漾开了一丝微笑,如情窦初开的少女般,兴致勃勃的挑选着耳钉。 慕司沉在一旁偶尔不走心的提个建议,大多数时候,却都在想着江仲夏的那句话。 夏灵居然收了江柏林送的礼物,而且还是贴身带着的耳钉。 后来,江仲夏挑了两幅耳钉还有一条项链,慕司沉付了钱。 “现在,太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慕司沉早就想赶紧把人送回去了。 可江仲夏却道:“我跟我爸和我哥吵架了,最近我不想回去住。我在外面的确是有套房子,但是……我一个人住,有点害怕。” 江仲夏的言外之意,已经很明白,慕司沉没有办法装作听不懂。 因此,他搬出了慕夫人,“抱歉,仲夏,我妈现在对我们的关系不是很认可,我也没办法把你接到我家去住。最近,我一直都是住在家里的,我妈的病是很早之前就留下的,你应该知道。” 江仲夏知道,慕夫人的病,都是被自己的父亲逼成这样的。 她自知理亏,也没有办法说什么,只好勉强笑了笑,道:“那好吧,那你还是送我回家吧。不过,我一定会努力,让阿姨接受我。” 就这样,慕司沉将她送回去之后,火速驱车离开了。 可江仲夏,还沉浸在谈恋爱的甜蜜中。 ------------ 第459章 亲妈找上门 回去的路上,慕司沉给夏灵回过去了一个电话。 本来,夏灵是不想跟他多啰嗦的,可想到工作上的事,她还是接了电话。 夏灵语气微冷,问:“这么晚了,有事吗?” “明天的采访,你自己过来,不要让同事来,我跟他们不熟。” 慕司沉开门见山的说明了自己的要求,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夏灵一口气噎住了,半天才道:“我没有时间,我让七七去。” “夏灵,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慕司沉的语气沉了几分,道:“要不你自己过来,要不,以后你们杂志社就不要做我们律所这边的业务了。” 夏灵被他气的头顶生烟,简直搞不明白,分都分了,他凭什么还这么颐指气使的? 可是,如过她执意不肯,换别人去,以慕司沉的性子,只怕去的人,都会跟曲倩一样的下场。 夏灵不想自己部门的员工,再因为自己而受这种莫名其妙的委屈了。 因此,翌日,夏灵还是去了精诚律所。 当江仲夏看到夏灵的时候,整个人都慌了一下。“夏小姐,怎么是你来?” 她直截了当的问:“昨天,不是你同事来的吗?”此时,江仲夏护食儿的意味很明显。 夏灵勾唇笑了笑,讽刺道:“江小姐这么害怕干什么?是抢来的东西不踏实吗?” 江仲夏咬了咬唇,道:“请你说话注意一下,我没有抢,是司沉哥选择了我。而且,你都跟司沉哥分手了,总不会还借着工作的机会来见司沉哥了吧?” 夏灵冷笑道:“江小姐,要不是你昨天百般为难我同事,还把她轰了出去。那我们今天,就没有这一出了,你以为我想来?” 说完,她推开江仲夏径直往前台走去,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以及跟慕司沉约的时间。 而这一幕,也被来来往往的很多同事看到。 毕竟,之前慕司沉就经常带着夏灵来律所,大家一直以为,夏灵一定是未来的老板娘了。 可现在,突然出现一个江仲夏,所有人都有种看好戏的心理。 尤其是夏灵今天突然出现在这里的时候,目不斜视,不卑不亢,完全是一种心里坦坦荡荡的架势。 倒是江仲夏的不安和慌乱,完全表现在脸上。 这也让同事们都看在眼里。 大家难免小声议论:“我怎么觉得,夏小姐一过来,就有点像正宫驾到,小三让位的意思?” “我也这么觉得,你们没看见,江仲夏都慌成什么样子了吗?我看啊,她跟慕律师之间,肯定有鬼。” “我看也是!你看她刚才那个样子,多紧张啊,明显是做贼心虚。” 江仲夏听着同事们毫不遮掩的议论,别提多难受了。 她捂着嘴,哭着跑了出去,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没过多久,夏灵完成了对慕司沉的采访,正在收拾东西。 慕司沉站在一旁,双手抄在西裤口袋,静静地望着她。 可夏灵的目光,却始终没有再看过来。 “你收了江柏林送的珠宝?” 他忍不住,还是问出了口。 夏灵微微一顿,冷冷的反问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慕司沉不悦的说:“你想接受谁,或者想跟谁在一起,我不管。但是你最好离江家的人远一点,我早就告诉过你,江家的水很深。” “慕律师,你还真是奇怪。” 夏灵蹙眉道:“江家的水深,你不是也进去了吗?你可以趟这趟深水,我怎么就不行?难道,你是怕我以后变成你嫂子?”慕司沉眸光一冷,忽然将她拉了过来。 夏灵一个没站稳,跌进了他怀里。 “慕司沉,你干什么?” 她压低声音,咬着牙道:“放开我!” 慕司沉捏着她的下颌,一字一句的道:“你给我听清楚,离江柏林远一点,如果你想要你爸爸好好活着的话!” 夏灵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道:“你又想用我爸爸威胁我?慕司沉,你就是个混蛋!” 她挣扎了一下,却没有挣开慕司沉的钳制。 男人深沉的目光望着她,道:“你要是不听话,我说不定会更混蛋一些!听清楚了吗?想想你爸,想想你来之不易的自由。不要再去惹江家的人,再把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 夏灵恍惚了一下,有那么一刻,她真觉得这是慕司沉在为她着想,怕她陷入骑虎难下的困境。 可很快,她就否认了这样的想法。 他可以毫不犹豫的背叛他们六年的感情,也可以无所顾忌的出尔反尔,他说的话,有什么信任可言吗? 想到这儿,她恨恨甩开他的手,道:“慕律师,请你以后不要再跟我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否则,我很可能会告诉江小姐,让她管管你。” 说完,她背上包,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夏灵走后,慕司沉深深的吸了口气,满腔的郁结难以舒解。 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夏灵也踏进江家的这个稀泥里,得想个办法啊。 无奈之下,他拨通了夏东天的电话。 接到慕司沉的电话,夏东天十分意外,毕竟,自己的女儿已经跟他分手了。 只听慕司沉冷声说道:“夏灵最近跟江柏林走得很紧,你知道这件事吗?” “什么?” 夏东天只觉得眼前发黑,赶紧追问道:“这怎么可能呢?她没告诉我啊。” 慕司沉不耐地说:“那我告诉你,她昨天为了救江柏林的儿子,跳进湖里,差点没命。管好你的女儿,你该知道,江家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我知道,我知道。” 夏东天现在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赶紧答应了下来。 想到昨天晚上夏灵没有回家,夏东天连忙问方姨:“昨天,灵灵是因为什么没有回家来着?” 方姨想了想,道:“灵灵不是说工作太晚了,家里太远,回来不方便,就在同事家睡下了吗?” “哦,对。” 夏东天忽然想到,万一是夏灵骗了他们。万一,这丫头,昨天晚上一直都跟江柏林在一起呢? 这样的可能性,让夏东天浑身发冷,生怕自己或者女儿在落入江家的魔爪之中。 恰好此时,夏灵下班回家。 夏东天立刻将她叫了过来,严肃的问道:“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夏灵不想让父亲为自己担心,肯定不能说自己溺水在医院,便故作轻松地说:“昨晚我不是都跟方姨打电话说了?我加班太晚,就住在同事家,不回来了。” “同事家?”夏东天眯了眯眼,问:“男同事还是女同事?” 夏灵不禁笑了笑,道:“爸,您怎么那么八卦啊,当然是女同事了。” 夏东天凝重的望着她,问:“你告诉爸爸,你是不是又在外面谈恋爱了?你想开始一段新的感情,走出跟慕司沉分手的伤痛?”“爸,您说什么呢?” 夏灵脸上有些不悦,道:“您干嘛好端端的又提这个人?” 夏东天连忙道:“好好好,爸爸不提他。我这不是怕你再信错人吗?咱可不能刚出了虎穴,又入狼窝呀,听见没有?” 夏灵郑重的对父亲道:“说实话,我现在对爱情,早已经失望透顶,我再也不会相信谁了。爸,您放心吧,以后,我就好好陪着你,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夏东天虽然心疼女儿,也不想女儿在家做一辈子老姑娘,可只要夏灵能平平安安的,夏东天还宁愿夏灵就这么一个人,轻松自在呢! “爸,我先回房了,今天真挺累的。” 夏灵跟父亲打了个招呼,拖着疲惫的身躯往楼上走去。 夏东天郁闷的想,慕司沉说的夏灵昨晚差点淹死是什么意思? 刚才他左看右看,也没看出女儿哪里不对啊? 虽然如此,夏东天还是不放心。 因此,他叫来方姨,道:“马上吃饭的时候,你提醒我,我们家要定一条家规!夏灵每天晚上九点之前,必须到家,更不能在外留宿。” 方姨一愣,虽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她还是答应了下来。 吃晚饭时,夏东天将这条新家规说完,夏灵无语的说:“爸,您不至于吧?这么信不过我吗?” 夏东天耐心的解释道:“爸爸不是信不过你,爸爸是怕你再被人给骗了!再说了,你一个单身未婚女孩子,怎么能动不动就夜不归宿?” 夏灵想到这些年,她想让父亲管她,父亲却在监狱里,都没有办法管她。 现在,虽然她嘴上抱怨,可心里还是满足的。 因此,她答应道:“我知道了,爸。”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夏东天和女儿疑惑地对视了一眼。 方姨也嘀咕着:“这么晚了,会是谁啊?” 说完,她站起身道:“我去开门。” 然而,方姨都出去几分钟了,也没有回来。 夏东天狐疑地说:“你方姨去开个门,怎么还不回来?走,我们去看看!” 父女俩出去后,夏灵一脸茫然,而夏东天却彻底惊住了。 院子门口站着一个盘着发髻,穿着真丝旗袍的女人,虽然已是五十岁的年纪,却保养的很好。 “怎么是你?” 夏东天震惊的看着她。 方姨小声道:“这个人说她是你的前妻,灵灵的妈妈。” 毕竟,当年她来夏家做事的时候,夏东天已经离婚了。 所以,她也没有见过夏灵的亲妈。 门口的女人只是冷冷瞥了夏东天一眼,随即,便将目光落在了夏灵身上。 忽然,眼泪就落了下来。 “灵灵!” 她哽咽着道:“妈妈终于找到你了!” 夏东天的气不打一出来,怒道:“周蓝琴,你给我滚!你抛弃了灵灵二十多年,现在居然还有脸在这里哭!” 周蓝琴推开夏东天,走到早已愣住的夏灵面前,道:“灵灵,我是妈妈呀!我的灵灵,都长这么大了!” 夏灵在沉默了几分钟后,猛地反应过来,推开了周蓝琴的手,道:“你不要碰我。” “灵灵……你,不认妈妈了吗?” 周蓝琴伤心的哭着道:“妈妈是为了你,特意回到海城来的。那天在江氏的慈善晚会上,你跳下去救那个小孩,妈妈都不敢相信,我的女儿是这样的勇敢,我真的很骄傲。” 夏灵眼眶红着,愤愤地说:“你够了!我只在照片里见过我的母亲,我甚至一直都觉得,她已经死了。我现在和我爸爸过得很好,我已经习惯了没有母亲的生活,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周蓝琴流着泪,泣不成声的说:“当年,妈妈是有苦衷的,你听我解释,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抛弃你,我……” “请你离开我家!” 夏灵直接打断道:“我不管你是什么原因,你在我刚生下来就抛弃了我,这都二十多年了,就算你当年不是故意的,难道,你用了二十多年,才发现你的错误吗?我不需要你这种母亲!” 夏东天也跟着附和道:“这下,你听见了吧?周蓝琴,无论你现在过的是富太太的生活,还是落魄无依的日子,这都是你咎由自取。你别想回来再让我们女儿给你养老送终,没门儿!” 周蓝琴听到这话,顿时怒了,回怼道:“夏东天,这么多年了,你真是一点儿都没有变!我听说,你现在还是戴罪之身,你是被保释出来的吧?到底是谁要依靠我们的女儿?我现在有家有室,我回来,就是为了让灵灵跟着我,免得她还要为你一个罪人到处奔波!” 她的话,每一句都往夏东天心窝子上戳,仿佛揭开了夏东天的遮羞布。 夏东天的神色无比惭愧,也没有刚才那股要轰她走的气势了。 夏灵见状,立刻道:“你凭什么这样说我爸?他是罪人也好,他是什么人都好,我都认他是我的爸爸,我一样会孝顺他,我心甘情愿!你没有资格在这里说这番话。请你离开我家,否则,我就报警了。” 周蓝琴摇了摇头,道:“灵灵,你是我女儿啊,你怎么能这样跟我说话?” 夏灵目光锐利的望着她,一字一句的道:“我、不、是、你、女、儿!” 说完,她直接打开门,冷声吐出一个字:“走!” ------------ 第460章 母女情谊 周蓝琴犹豫的望了她一眼,还是离开了。 夏东天捂着心口,对方姨道:“快给我把速效救心丸拿来!” 夏灵赶紧扶住父亲,担心的问:“爸,您没事吧?您不要理那个疯女人,她说什么,我都不会听她的,您也不要理她。” 很快,方姨拿来了药,赶紧给夏东天服了进去。 夏东天的脸色才终于好转一些,靠在沙发上,一脸悲痛。 “灵灵,是爸爸对不住你,爸爸拖累了你。” 夏东天叹了口气,道:“你妈有句话说得对,要不是我,你也不会成为罪人的女儿。” 夏灵气的眼泪都落了下来,道:“她不是我妈!” 方姨在一旁默默的望着他们父女俩,眉宇间透着浓浓的惆怅和不安。 夏灵安慰了父亲很久,才将他劝回房间休息。 而这一整晚,夏灵却睡不着觉了。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后来,她悄悄去书房,拿出了以前的相册和全家福。 一直以来,每年的全家福,都只有父亲和她,顶多再加个方姨。 可是,只有一张满月照,是母亲抱着她照的。 那张小小的照片被放在相册最后一页的角落,她很少去翻看。 因为每次翻到,她都会觉得自己是那个被抛弃的孩子。 现在,她终于有勇气拿出那张照片,仔细的端详着。 那时候的周蓝琴还很年轻,眉眼之间,与现在的她有几分相似。夏灵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母亲了,可是,她没想到,在毫无预兆的某一天,母亲就这样突然的出现,让她措手不及。 她想,她是恨这个狠心抛弃她,二十多年都不曾露面看她一眼的母亲的。 可她不得不承认,看到别人都有母亲呵护,她的内心,比谁都要渴望母爱。 那张照片拿在手中看了很久,夏灵才小心的将它放回相册里。 …… 翌日,夏灵因为一夜没睡,所以很早就起来了。 她本想去厨房为爸爸和方姨做一次早餐。 可没想到,厨房里,周蓝琴正在煎鸡蛋,忙得不亦乐乎。 而方姨则是一脸无奈的看着她。 看到夏灵过来,她像是找到了救星,连忙将夏灵拉过来,道:“你快去跟她说说吧,早餐我来做就行。她这一大早五点就过来了,非要给你们做饭,还说一日三餐都要给你们做。我想去喊你们下来,她也不让。” 夏灵轻轻拍了拍方姨的手背,道:“我知道了,方姨,您先去休息吧,我会跟她说清楚的。” 方姨又看了周蓝琴一眼,犹豫着离开了。 而周蓝琴像是不知道别人不欢迎她似的,完全把这里当做了自己的家,一边做饭,一边问:“灵灵,你喜欢煎的比较熟的蛋,还是生一点糖心的?对了,早上你喝什么?粥还是果汁或者咖啡?” 夏灵站在一旁,冷冷地问:“你闹够了没有?我什么都不喝,我也吃不下去你做的任何东西。” “灵灵……妈妈真的想为你做点事。”周蓝琴叹了口气,道:“这些年,我亏欠你太多了。我知道这点小事根本就无法弥补我对你的亏欠,但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想让你感受到母爱。” 夏灵的心隐隐作痛,别开脸,不去看周蓝琴凄楚的模样,冷冷地说:“我已经不需要母爱了。你走吧!” 就在这时,厨房门口站着一个小女孩儿,大约八九岁的样子,仰着脸,道:“姐姐,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凶的对妈妈?” 夏灵吓了一跳,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周蓝琴连忙将那小女孩儿拉到了自己的身边,介绍道:“灵灵,这是你妹妹,你叫她楠楠就好。” 小女孩儿穿着很精致,只是皮肤和嘴唇很苍白,看起来有几分羸弱,病恹恹的。 她黑色眸光清澈,走到夏灵身边,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姐姐,妈妈做的早餐可好吃了,我们一起吃,好不好?” 楠楠的小手很柔软,尤其是她一口一个姐姐,夏灵怎么都开不了口,把她们轰出去! “姐姐?”小丫头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又叫了一声。 夏灵望着这个同母异父的妹妹,心里五味杂陈,一时间有些开不了口。 周蓝琴对楠楠招了招手,道:“楠楠,到妈妈这里来。” 小女孩很听话,乖乖走到了周蓝琴身边,问:“妈妈,为什么姐姐不理我?” “姐姐刚认识我们楠楠,跟你还不熟呢!” 周蓝琴好脾气的跟女儿解释,随即,她对夏灵道:“你放心,妈不让你为难。等我做好早餐,就带着楠楠走。不过,妈已经在海城定居了,以后,我们母女随时都能见面。” 说完,她又做好了剩下的早餐。 然后便解下了围裙,拉着楠楠的手,道:“楠楠,跟姐姐说再见。” “姐姐再见。” 楠楠跟夏灵挥了挥手,跟着妈妈离开了夏家。 从始至终,夏灵都没有说一句话。 只是她的心,不再像昨晚那样冰冷和坚硬。 那个小女孩儿,让她莫名的怜惜和心软。 周蓝琴走了一会儿,夏东天和方姨才下来。 望着厨房已经做好的早餐,夏东天气的命令道:“把这些都倒了!这个疯女人,走了二十多年,现在回来也不让我们家清净!” 夏灵的眸光闪过一抹异样,却还是硬生生的停住了脚步,没有阻止方姨。 倒是方姨,仿佛意识到了夏灵的心思,便笑了笑,对夏东天道:“老夏,我看这早餐做的挺精致的,灵灵自从记事之后,也没有尝过她妈妈的手艺。再说了,这食物都好好的,倒了多浪费呀!” 夏东天这才发现,夏灵似乎动摇了。 毕竟,依照夏灵的性格,如果真的很抗拒周蓝琴,那她早就自己动手将这些东西全倒了。 就连方姨刚才说了那么一大堆,夏灵都没有否认,这说明她心里是很渴望母爱的。 夏东天微微叹了口气,道:“算了,就这么吃吧。” 就这样,方姨将饭菜端上了桌。 夏灵默默的吃着早餐,她没有体会过母爱,她甚至觉得,这顿饭里,也吃不出什么母爱的味道。 吃到一半时,她小声开口道:“爸,那个女人好像有了新家庭,今天还把她女儿带过来了。” “哦,或许吧。” 夏东天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当年,她跟我离婚以后,好像就找到了下家。不知道这个还是不是以前那个?” 方姨想到那个小女孩儿,若有所思的说:“她的孩子怎么这么小啊?不该啊,难道,她四十多岁才生孩子?” 夏灵越来越想不明白,周蓝琴都有了新家庭,甚至还有了女儿,为什么还要回来找她? 难道,真的是年纪大了,想赎清年轻时候对她的亏欠? 可是,她要是真顾念她们的母女情分,早干什么去了? 夏灵越想心越堵,口中的饭也变得索然无味。 她站起身,道:“爸,方姨,我先去上班了。这个早餐不好吃,倒了吧!” 说完,夏灵拿起包,去上班了。 夏东天和方姨同时望着她离开的方向,方姨幽幽的说:“老夏,灵灵妈妈怎么突然就回来了?我总觉得,她不会这么无缘无故的回来认灵灵。是不是她遇到什么麻烦了?” 夏东天想了想,道:“她能遇到什么麻烦?你没看她穿的、戴的,一副贵妇人的样子,不缺钱,还有孩子,能有什么麻烦?我看,这女人就是闲的发慌,才非要找点什么事儿做!” “不过啊,我觉得灵灵虽然嘴上说不认她这个妈,可哪个孩子,不想要自己的妈妈呀?” 方姨劝道:“就算灵灵原谅她了,你也别怪灵灵,免得孩子搞得左右为难。” 夏东天重重的叹了口气,道:“还是你想的周全。其实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当年,灵灵才刚满月啊,她就走了!当时她嫌我没本事,说我的小公司没起色,她的朋友都住上大豪宅了,她连个月嫂都请不起。” 方姨不忍心听下去,道:“别说了,都过去了。” “你让我说完。” 夏东天这些心事,从来没有跟任何人倾诉过,他也憋得慌,便继续说道:“我那时只以为她是发发牢骚而已,可谁能想到,她非逼着我离婚,不离婚就又哭又闹要自杀。后来我想着,这种女人就算跟她维持这份婚姻,又有什么意思?离就离了吧!没想到,跟她离婚以后我的公司突然就有了起色,日子也越来越好。为了灵灵不受委屈,我从来没想过给她找个后妈。” 说到这儿,夏东天捶胸顿足的说:“即便如此,我还是因为当年的错误,连累了灵灵。现在,我是个罪人,一无所有。与其如此,还不如让灵灵跟着那个女人。至少,她看起来过得不错,也能为灵灵提供些物质上的东西。” 方姨安慰道:“你这么想就不对了。灵灵现在都二十多岁了,已经是个大人了,她不需要跟着谁,她有自给自足的能力。你先别急,先看看她这次回来找灵灵,到底是准备干什么吧?” 夏东天道:“说不定,就是年纪大了,想认孩子了。这女人,当年就是这样,想起一出是一出,做事从来都是冲动没脑子。” …… 与此同时,尚美杂志。 夏灵心里乱七八糟的,坐在办公桌前,也总是走神儿,总在想周蓝琴和那个所谓的妹妹。 就在这时,曲倩走了进来,关上了门,有些神秘。 “怎么了?” 夏灵疑惑的问:“你有事跟我说啊?” 曲倩小声对她道:“一手情报,听说当年那个负责海城大桥坍塌案的包工头招供,说修筑大桥的原材料是通过江氏引进的。这么说来,就很有可能是因为江氏当年提供的原材料不合格,才导致的大桥坍塌。” 夏灵一惊,确认道:“真的假的?你从哪得到的消息?” “巧了,我老公的姐姐是这次第二批来海城调查海城大桥坍塌案调查组的成员,我听她说的。” 曲倩想了想,道:“你说,这要真是江氏干的,那得是多大的爆点啊!你可别忘了,前几天他们还召开慈善晚宴,说什么他们江氏愿意承担海城大桥重建的所有费用。我一开始还当他们多有善心呢,搞了半天,是心里有鬼!” 夏灵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毕竟,这种事情一旦确定了,就绝对不可能让江家蒙混过关。 毕竟,当时海城大桥坍塌之后,死了那么多人。 曲倩对她道:“这个都是内部消息,你千万保密,我先跟你打声招呼,一旦消息放出来了,我们杂志社肯定能掌握第一手资料。如果消息可靠的话,应该就在这两天了。” “好,我知道了。” 夏灵凝重的说:“想想都觉得可恨,那么多人命,如果真的跟江家有关,那他们真的是罪有应得!” 因为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夏灵的思绪也转回到了工作上。 一整天的忙碌之后,下班时分,于七七敲了敲她的门。 “夏姐!” 她打开门,漏了个门缝儿,道:“有人找你!” 夏灵疑惑的问:“谁啊?” “你妈妈!” 于七七羡慕的说:“我第一次见到你妈妈哎,长得好年轻,而且,打扮的也很有品味哎。怪不得夏姐你这么好看,原来是遗传了妈妈。” 夏灵差点晕过去,完全没想到,周蓝琴阴魂不散似的,居然跑到她单位来找她。 于七七笑眯眯的说:“我让她在休息室等你了,你赶紧出来吧!对了,那个很可爱的小姑娘是你妹妹吗?你怎么从来都没有说过,你还有个妹妹呀!” 夏灵尴尬的无地自容,敷衍着道:“这种事跟工作又没关系,我干嘛拿出来说?” 随即,她跟七七道了谢,赶紧去了休息室。 “你怎么又来了?” 夏灵不悦的望着周蓝琴道:“这是我上班的地方,我在上班!” 周蓝琴微笑着道:“这不是快下班了吗?我带着楠楠来,等你一起下班,我们去吃个饭。” “我要加班,没有时间。” 夏灵背过身去,不去看周蓝琴,也不去看这个妹妹。 ------------ 第461章 夏灵要变成她嫂子? 周蓝琴却越挫越勇似的,拿过刚才买的大包小包,道:“灵灵,妈妈刚才出去给你买了几件衣服,还有鞋子。我今天早上看你穿的太朴素了,你这个年纪,就应该穿的像花一样精致,你值得最好的。” 说完,她拿出一件香奈儿的当季款小洋装,道:“你看这件,我觉得就很符合你的气质。对了,还有鞋子,我给你买了两双小羊皮的高跟鞋,你试试,很舒服的。我问过方姨了,你的鞋码是36的,应该可以穿。” “我不需要。” 夏灵声音很冷,道:“周女士,请你以后不要再过来找我,也不用对我假装关心。我已经习惯了没有妈妈的日子,哪怕你现在是真的想认我,我也不想认你了。请你离开吧!” 周蓝琴语气有些哽咽,轻轻握着她的手,道:“灵灵,你不要这样对妈妈,行么?” “你不要碰我。” 夏灵将自己的手猛地抽开,周蓝琴没站稳,直接摔倒了。 楠楠见状,大哭了起来,“呜呜呜,妈妈!坏姐姐,我不要这个坏姐姐了!” 一时间,休息室里充斥着小孩的哭声。 夏灵彻底乱了,明明是她们找上门来,自找不痛快,为什么现在搞得好像全都是自己的错? “你别哭了。” 夏灵走过去,本想先将这个小妹妹哄好。 可楠楠却一把推开了她,道:“我不要你这个坏姐姐,妈妈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推妈妈?” 夏灵百口莫辩,她真的没有哄小孩的经验。 倒是周蓝琴,自己扶着膝盖站了起啦,道:“楠楠,不要这样对你姐姐说话,是妈妈自己没站稳。” 说完,她对夏灵道:“灵灵,能不能借一步说话?我只要五分钟的时间,你听完我说话。如果你还是不能接受我,不接受楠楠,那我们以后就再也不打扰你了。” 就这样,夏灵单独跟周蓝琴到了门外。 因为刚才不小心将她推倒,夏灵觉得理亏,语气也缓和了些,“你想说什么?” 周蓝琴从包里就拿出了一份病历,道:“你看这个,是楠楠的病历。我想从她的脸色,你也能看得出,她不是个健康的孩子。” 夏灵看着病历上“尿毒症”三个字,顿时有些震惊。 周蓝琴流着泪说:“自从楠楠得了这个病,我觉得她随时都会离开我。我这段时间,越发感受到了亲情的重要,我越来越觉得对不住你。其实,楠楠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他们从小都在我身边。只有你,我亏欠了太多。如果你执意不原谅我,那老天让我失去楠楠,也让我失去你,那我就一下子失去了两个女儿。灵灵,妈妈真的错了……” 周蓝琴哭的不能自已,夏灵的心终究是动容了。 她赶紧拿出纸巾递给她,小声道:“抱歉,我……我不知道楠楠病的这么重。” “没关系。” 周蓝琴叹了口气,道:“楠楠的哥哥姐姐一直在国外留学,也是最近才回来的,平时也不怎么搭理她。所以,当我告诉楠楠她还有一个姐姐之后,这丫头特别高兴。” 夏灵勉强笑了笑,点点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周蓝琴连忙说道:“灵灵,你可别误会了,我来找你,并不是为了楠楠。更重要的是,妈妈到了这个年纪,真的越来越理解亲情的意义,我是真的太想你了。” “嗯。” 夏灵低低的应了声,道:“那我们进去吧,别让楠楠一个人在屋里等急了。” 就这样,母女二人回到了屋里。 夏灵主动走到妹妹面前,蹲下身道:“楠楠,刚才是姐姐不对,你可以原谅我吗?” 楠楠疑惑的望着夏灵,小脑袋歪了一下,问:“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了?你不是不喜欢妈妈,也不喜欢我吗?” “我……我没有不喜欢你们。” 夏灵望着小姑娘孱弱的样子,却又格外的清澈的眼睛,心里流过一阵莫名的情绪。 真的好神奇,这个小丫头跟自己,是一个妈妈,她们的体内流淌着二分之一相同的血缘。 周蓝琴提议道:“这样吧,我们晚上先去吃饭,吃了饭,我再送你回去,好不好?” 夏灵为了让身患绝症的妹妹开心一些,也就答应了母亲的建议,顺便给方姨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不回去吃饭了。 …… 周蓝琴将吃饭的地点选在了一家高档西餐厅。 点菜的时候,她愧疚的说:“灵灵,对不起啊,妈妈还不知道你的口味。你喜欢吃什么或者不喜欢吃什么,一定要跟妈妈说啊。” 夏灵淡淡地说:“我都可以,没什么特别忌口的。” 就这样,周蓝琴点了两份牛排。 夏灵疑惑的问:“那楠楠吃什么?” 周蓝琴微微叹息道:“她这个病,很多东西都是不能吃的,尤其是肉类和蔬菜瓜果,就连水都不能喝很多。我晚上带她回去,会有保姆给她做单独的饭。” “这样啊……” 夏灵不禁同情起这个小丫头。 尤其是,她太乖了,似乎知道自己的病不能乱吃东西,哪怕她馋的吞口水,也还是静静的坐在一边,看着妈妈和姐姐吃。 偶尔还会开玩笑说,“看到妈妈和姐姐吃饭,就好像是自己吃一样。你们可以帮我把我不能吃的美味,都尝一遍!”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这不是夏小姐吗?” 夏灵微微一惊,抬头一看,发现居然是江仲夏,她身旁,自然是慕司沉。 “周阿姨。” 江仲夏笑眯眯的跟周蓝琴打招呼,道:“您怎么跟夏小姐一起吃饭啊?你们……认识?”周蓝琴连忙露出平日里与人寒暄的公式化笑容,道:“仲夏啊,好巧。这是我的女儿,夏灵。” 江仲夏惊讶的看着她,“女儿?” 她的女儿不是冯芊芊吗?怎么变成夏灵了? 似乎意识到了江仲夏的疑问,周蓝琴笑着解释道:“这是我的另一个女儿。” “哦,这样啊。” 江仲夏似懂非懂的望着他们。 慕司沉的目光深深的锁在夏灵身上,随即,又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周蓝琴。 他没想到,离开自己没多久,夏灵居然还找到了妈妈。 只是出于他的职业特点,他还是不由得考虑的多了些,不知道是不是阴谋论? 他只是奇怪,怎么消失了这么久的女人,突然间又回来和女儿想认了? “司沉哥?” 江仲夏轻轻摇了摇他的手臂,见他的目光一直锁在夏灵身上,心里酸酸的,不是很开心。 早知道就不该跟她们打招呼。 可当时,她和慕司沉都看到了夏灵在这边,如果自己不打招呼,又怕慕司沉认为自己太小心眼了。 慕司沉回过神儿来,幽沉的目光从夏灵身上扫过,冷冷说了句:“走吧。” 他和江仲夏走后,周蓝琴见夏灵情绪不对,关心地问:“灵灵,你没事儿吧?我……之前听说,你跟这个慕律师,你们……” 夏灵有些警惕,下意识地问:“你听谁说的?” 周蓝琴道:“这个圈子本身就不大,我那天参加江氏慈善晚宴的时候,就听好多人议论,说江仲夏这个男朋友,是从别人手里抢来的。她跟我女儿,哦,我说的是楠楠的姐姐,是好朋友。楠楠的姐姐偶尔也跟我说过江仲夏的一些事情。那姑娘看着单纯无辜,可在江家那种地方长大的孩子,又有几个是单纯的?” “我们不要说她了。” 夏灵面无表情的道:“她是什么样的人,跟我已经没有关系了。” 后来,吃完晚餐,周蓝琴将夏灵送回了家。 方姨见周蓝琴大包小包的将一些名牌服装拎回来,赶紧上前接,可却被周蓝琴躲过去了。 “这是我女儿的东西,我自己帮她放到房间里。” 周蓝琴还让楠楠拿了一部分,一起去了夏灵的房间。 夏灵本想说自己拿,可周蓝琴却不同意,非要亲力亲为。 夏东天得知前妻又来了,心烦的躲在房间里,否则,他真的忍不了周蓝琴突然性情大变,对着夏灵嘘寒问暖的。 后来,周蓝琴又跟夏灵说了一下周末想请她去家里做客的事情。 夏灵虽然拒绝了,可楠楠却拉着她的手,道:“姐姐,你就来吧,妈妈做饭可好吃了,而且,我的房间里有好多娃娃。只要你喜欢,我都可以送给你。” 夏灵不忍拒绝小丫头的请求,只好道:“那等周末再说吧,好吗?” “嗯。” 楠楠重重的点点头,笑眯眯的说:“那姐姐,我和妈妈周末来接你哦!” 就这样,周蓝琴终于带着楠楠离开了夏家。 …… 与此同时,江仲夏晚上回去之后正跟冯芊芊打电话。 “天啊,你怎么没跟我说过?夏灵是你妈妈的女儿?” 那边传来冯芊芊的声音:“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这件事的,我妈居然在外面还有个野种女儿!听说,是跟前夫生的。” 江仲夏神秘兮兮的说:“你还记得那天我跟你说,有个女人,最近很得我哥的青睐,让你小心吗?你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吗?” 冯芊芊顿了顿,道:“不会是夏灵吧?” “就是她!” 江仲夏道:“你真得小心点儿了,她救了我侄子之后,我侄子也很喜欢她,总说她跟我去世的嫂子长得很像。可我觉得,一点儿都不像。那次,我哥还把我定制的珠宝送给她了,真不知道这父子俩着了什么魔?” 冯芊芊气急败坏的说:“搞了半天是她?怪不得,你哥哥最近连我的电话都不怎么接了。每次只是说了两句话,就说忙,挂电话了。敢情是这个小妖精勾着他呢!” “反正,我觉得夏灵真的有种魔力,就是很讨男人喜欢。”江仲夏撇撇嘴,道:“别说我哥了,就连司沉哥对她好像还有点念念不忘呢,我都愁死了。” 冯芊芊笑了笑,道:“你愁什么?她再厉害,慕司沉最后,不是还落到你手里了?倒是我,得好好想想,怎么抓住你哥哥的心了?” “对了,这周末,我哥好像要带辰辰去郊外野餐,我可是把这个独家秘密告诉你了。你看看周末有没有时间?有的话,你也跟着去,也是个跟我哥培养感情的好机会。” “当然有啊!” 冯芊芊跃跃欲试的说:“放心,我不会浪费这次机会的。等我成了你嫂子,每个月都会把所有品牌最新款时装包包全都拿来孝敬你的。” 江仲夏一笑,道:“反正,你一定要抓住我哥的心,我可不希望夏灵有一天成了我嫂子。” …… 转眼间,到了周五。 周蓝琴带着冯楠楠,再次来到了夏灵的杂志社。 “姐姐!” 冯楠楠叫得很亲,拿出自己带来的洋娃娃,道:“送给你的!” 夏灵刚好下班,便牵着小姑娘的手,一同走到了休息室。 周蓝琴笑眯眯的说:“灵灵啊,明天我们就说好了,你来家里吃顿饭。你冯叔叔一直都想见见你呢,而且啊,明天的菜,我都准备好了,我亲自做。” “这……” 夏灵犹豫极了,毕竟,她是不想去的。 总觉得,那是母亲的新家庭,不是她的。 而且,她和那个家的人从未谋面,她们关系的纽带,也就只有一个周蓝琴。 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跟那些人相处,更别说大家坐在一起吃饭了。 这总让她觉得心里怪怪的。 而且,她也十分抵触。 就在这时,休息室的门被敲响。 夏灵疑惑极了,不知道下班时分还会有谁来杂志社? 打开门之后,居然是江柏林带着江宇辰来了。 “夏阿姨!” 江宇辰开心的跑过去,拉住夏灵的手,道:“你周末有时间吗?” 夏灵微微讶异的看着他。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问她周末有没有时间? 夏灵只好先顺着他的话问:“周末……你是有什么事吗,辰辰?” 江柏林先一步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们周末想去郊外野餐,这也是辰辰学校布置的作业,需要记录一次家庭野餐视频。本来我想单独带他去,可这孩子不愿意,非要来找你。夏记者,希望你不会觉得我们太唐突。” 江宇辰见夏灵犹豫,连忙道:“夏阿姨,求求你了。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一起,我不想只有爸爸。你就当一次我的妈妈,陪我完成这个作业吧。就这个周末,就一次,好不好?” ------------ 第462章 野餐风波 江宇辰委屈地扁着嘴,做出祈求的手势。 夏灵看了眼一旁的母亲,现在,对她来说,哪怕是跟江柏林他们野餐,也比要面对冯家这么多陌生人好。 楠楠不懂人情世故,充满敌意的看着江宇辰,道:“姐姐已经答应我们了,明天要去我家吃饭,她不能陪你去野餐了。” “夏阿姨,这是真的吗?” 江宇辰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还是周蓝琴反应得快,她长期浸淫在这个圈子里,什么样的人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她实在是太清楚了。 尤其是江家,也是他们惹不起的。 因此,周蓝琴立刻说道:“既然这样,灵灵你就跟江先生他们去野餐吧,至于我们的家宴,什么时候都可以的。” 江柏林微笑着望向夏灵:“可以吗?夏记者。” 夏灵现在有种骑虎难下的意思,要不就是去参加冯家的家宴,要不就是去陪江宇辰野餐。 可现在,连周蓝琴都这么说了,自己要是再百般拒绝,得罪了杂志社的大客户,可就不好了。 况且,江宇辰这孩子真的很可怜。 就这样,她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江宇辰开心地跳起来,“耶耶耶,夏阿姨同意喽!爸爸,我们现在就去买明天野餐的东西吧!” 江柏林抱起儿子,对夏灵道:“夏记者,那我们明天早上八点去接你。还有,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可以告诉我们。” 夏灵点点头,道:“都可以,江先生你们自己决定吧。” 江宇辰一脸满足地跟夏灵挥了挥手,“夏阿姨,明天见喽!” …… 江家。 江柏林带着江宇辰买了大包小包野餐需要用的东西,回家之后,却惊讶地发现,江仲夏回来了。 毕竟,自从那天江仲夏跟父亲和哥哥吵完架,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 可没想到,今天她会回来,而且,还把冯芊芊带回来了。 “柏林哥,辰辰,你们好啊。” 冯芊芊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带给江宇辰的礼物拿了出来,道:“辰辰,这是阿姨前阵子出国,专门给你带的巧克力。听你姑姑说,你很喜欢这个牌子的。” 江宇辰瞥了一眼巧克力,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冷冷地说:“我虽然很喜欢吃巧克力,但是爸爸说吃多甜食对牙齿不好,我现在已经有虫牙了。这个还是阿姨拿回去,自己吃吧。” 冯芊芊的笑容僵在脸上,心里把这个死小孩骂了个遍。 江仲夏连忙接过巧克力,道:“辰辰,你怎么可以这样没礼貌呢?芊芊阿姨特意给你买的,就算你不吃,你也要谢谢阿姨啊。” “姑姑,那送给你吃了,你替我谢谢吧。” 江宇辰看了一眼江柏林,问:“爸爸,你是不是也不喜欢我吃甜的?” 江柏林一笑,摸了摸儿子的脑袋,道:“辰辰真乖,把爸爸的话都记在心里了。” 冯芊芊此时的脸色尴尬至极,连忙向江仲夏求救。 江仲夏笑了笑,道:“哥,明天你不是要带辰辰去郊外野餐吗?我和芊芊也去,人多了,不是也热闹些?否则,就只有你们父子俩,有什么意思?” 江宇辰立马不高兴了,反驳道:“谁说只有我们父子俩?夏阿姨也跟我们一起去!” 江仲夏惊讶地问:“夏灵?她……她怎么会跟你们一起?” 江宇辰得意地说:“是我邀请她的呀!夏阿姨可好了呢,我就愿意跟她一起玩儿。” 此时,冯芊芊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简直是铁青的。 江仲夏不屑地对江宇辰道:“你这小鬼,才跟夏灵认识几天?你跟她认识的时间,远远没有芊芊阿姨长吧?芊芊阿姨对你难道不好吗?” 江宇辰愤愤不平的蹙着眉头,可也找不到什么反驳的话。 毕竟,冯芊芊的确对他不错,可他心里清楚,冯芊芊是为了讨好爸爸。 她是带着目的来的。 所以,江宇辰不喜欢她。 江仲夏笑了笑,揉了揉侄子的脑袋,道:“你看,没话说了吧?明明芊芊阿姨对你也很好,就算是野餐,你也该邀请芊芊阿姨一起吧?” 江柏林适时地打断了妹妹的话:“仲夏,小孩子哪里想得了这么多?可能,他就是跟夏灵有缘分吧。我们已经邀请了夏灵,总不能出尔反尔。” “那我不管。” 江仲夏拉着冯芊芊,道:“反正,我们明天跟你们一起去。就当芊芊是我邀请的,她跟我是好朋友,这总可以吧?” 江宇辰听姑姑这么说,自然是不乐意的。 可是,从小的家教不允许他当面驳斥长辈。因此,他只能气呼呼地跑回了自己房间。 江仲夏望着哥哥,试探着问:“哥,你不会不同意吧?难不成,辰辰喜欢夏灵,连你都喜欢她?” 江柏林向来为人处事世故而圆滑,他勾了勾唇角,道:“夏小姐救过辰辰的命,辰辰自然喜欢她。至于你和朋友,要是想跟我们一起野餐,我当然欢迎。” 冯芊芊的脸色这才终于好转一些。 虽然江宇辰不想跟她一起野餐,可江柏林好像也没有排斥她。 她心里暗暗想,等她进了江家,做了这孩子的后妈,有他好受的! 这时,江柏林道:“对了,既然你明天要去,不如把慕司沉也带来吧。毕竟,你已经跟他确定关系了,我们总得重新相处,至少,不能像以前那样是敌人。毕竟,以后要成为一家人的。” “真的吗?” 江仲夏眼前一亮,问:“也就是说,你接受司沉哥了?” 江柏林无奈地说:“你看上的人,你自己不后悔就好。” “哇,哥!你真是太开明了!” 江仲夏过去抱住江柏林,开心地说:“那……爸爸那边,你也要帮我说服他哦。你放心吧,我肯定不会后悔的。” 她完全沉浸在父亲和兄长都支持的喜悦中,全然没有看出江柏林眸光微微闪烁,捉摸不透。 …… 翌日一早,江柏林便带着儿子去夏家接夏灵了。 因为是野餐,夏灵便穿了一件白色T桖、牛仔裤和运动鞋,长长的头发绑了一个高马尾,主打一个轻松方便。 可没想到,江宇辰看到夏灵之后,便感叹道:“夏阿姨,你不穿裙子的样子居然比我们老师穿花裙子还要好看哎!” 夏灵被小家伙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只好捏了捏他软软的脸蛋,道:“辰辰的嘴真甜。” 今天是江柏林亲自开车的,没有带司机。 他从后视镜里望着后排的夏灵,问:“灵灵,吃早餐了吗?” 夏灵的心一咯噔,有些莫名地看着他。 她还是觉得,他叫她“夏记者”比较好。 可江柏林却又叫了一声:“灵灵?怎么了?” 夏灵猛的回过神儿来,尴尬的说:“嗯,吃过了。” 江宇辰已经迫不及待地拿出昨天和爸爸一起买的东西,跟她分享,“夏阿姨,你看,这些都是爸爸带我买的。他说女孩子吃水果对皮肤好,还给你买了好多水果呢!” 夏灵能听得出,江宇辰一直在替自己的爸爸说好话,似乎想要撮合他们。 可夏灵想想都觉得可怕。 首先,她对江柏林并没有工作以外的感情;再加上她得到内幕消息,江家有可能是海城大桥坍塌的始作俑者。 这种情况下,她是绝不能让自己搅进江家这趟浑水的。 要不是江宇辰太可怜,而且自己也不想去周蓝琴现在的家参加什么家宴,她也不会答应和江柏林一起带着江宇辰来野餐。 夏灵一路上就这么心不在焉的听着江宇辰说江柏林的好话,例如自己的爸爸有多会照顾人,他的脾气有多好。 然而,到了郊外一个精致的木屋前,夏灵更加震惊了。 因为,这个野餐根本就不只是江柏林和江宇辰,居然还有江仲夏和慕司沉。 江仲夏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她不认识的女人,不知为什么,夏灵总觉得这女的对她,好像有着明显的敌意。 江宇辰小声对夏灵道:“真的好烦,本来就只有我们三个人的,一下子多出了这么多人。” 而江柏林则道:“来,灵灵,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妹妹的朋友,冯芊芊。” 江仲夏补充道:“夏小姐和芊芊难道还需要介绍吗?芊芊是夏小姐同母异父的妹妹呀!” 不知道她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这个认知让夏灵有些头晕。 虽然她知道,母亲除了楠楠,还有一儿一女,可她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跟周蓝琴的另一个女儿见面。 她甚至都忘了打招呼。 冯芊芊轻蔑地瞥了她一眼,随即,在江柏林面前,佯装大度地说:“原来,你就是我妈妈流落在外的女儿啊,我早就想认识你了。今天,终于见到了。” 冯芊芊跟江仲夏有很大的不同。 江仲夏笑得总是天真烂漫,让人瞧不出虚伪和假意。 但冯芊芊笑的,能让人一眼就看得出,她眼神里藏着的攻击性。 再加上她没有江仲夏那么温柔甜美,明显的脸部棱角,让她整个人都显得很刻薄。 夏灵对这个‘妹妹’没有任何好感,也只是勉强笑笑,跟她点点头,“你好。” 江宇辰虽然不喜欢姑姑和冯芊芊,但他为了这个野餐,已经迫不及待了。 “爸爸,我们赶紧开始吧,木屋里还有我们上次野餐用的铺巾,我们去拿出来。” 说着,江宇辰就走向了这个木屋。 夏灵望着这周围,虽说是郊区,但这一看,就是有人精心打理过的。 不仅有精致的木屋,还有干净的鱼塘,就连草坪都是精心修剪过的。 当她环顾了一周,对上不远处慕司沉意味深长的目光,夏灵连忙将脸转向别处。 恰好这时,江柏林拿着一堆东西走到她身边,道:“这是鱼竿,还有风筝。今天太阳不大,还有点风,钓鱼或者放风筝,再合适不过了。灵灵,你会钓鱼吗?” 夏灵微微一怔,随即,摇了摇头,“我曾经见我爸爸钓过,但我没有那样的耐心。” “没关系,你今天可以试试。” 江柏林带她走到了池塘旁边,道:“这边是我们江家以前买下的一块地,好久不用了,后来,为了能带孩子经常出来玩玩,我就把这里开发了一下。这里的池塘很干净,每天都有人清理,鱼也是没有污染的。” 江宇辰附和道:“夏阿姨,那我教你钓鱼,好不好?上次爸爸教我钓上来一条好大的鱼呢,中午我们还可以做烤鱼吃!” 夏灵只觉得背后凉凉的,就算不回头,她都能感受得到慕司沉那幽凉的眸光。 可是,他现在又有什么资格,用这种质问的眼神看着她? 为了避开慕司沉,夏灵索性就准备今天跟江宇辰一起了。 因此,她笑眯眯地说:“那好吧,辰辰,那今天你就是小老师了,阿姨就靠你教我钓鱼了哦。” “好嘞!” 江宇辰开心极了,熟练地捯饬自己的鱼竿和鱼饵,玩得不亦乐乎。 江柏林想到上次的教训,在一旁提醒道:“辰辰,这次一定要注意安全,这个池塘的水,也是很深的,不要再向上次那样。” 江宇辰答应着:“知道了,爸爸。” 另一边,江仲夏缠着慕司沉一起放风筝,完全忘了冯芊芊的存在。 因此,冯芊芊此时完全落单了。 她恨恨地盯着夏灵和江宇辰在池塘边有说有笑地钓鱼,还有江柏林正在一旁支烧烤架,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她。 冯芊芊攥了攥手指,实在是气不过。 明明自己早就跟江柏林认识了,现在突然冒出来的夏灵,到底是个什么鬼? 看着眼前如同一家三口的人,冯芊芊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了。 趁江柏林去木屋里拿东西的功夫,冯芊芊走到了夏灵和江宇辰的身边。 “辰辰啊,阿姨也不会钓鱼,你可以教教我吗?” 冯芊芊坐在江宇辰的另一边,语气格外讨好。 可江宇辰只是凉凉地瞥了她一眼,道:“这有什么好教的,就这么慢慢钓呗。” 就在这时,夏灵突然说道:“上钩了!” 一条大鱼咬住了鱼饵,夏灵连忙提起鱼竿。 江宇辰开心地欢呼起来,道:“夏阿姨,你好厉害,我还没怎么教你,你就钓上来了这么大一条鱼。” 夏灵也是人生中第一次钓到鱼,她也格外开心,暂时忘了那些乱七八糟的烦恼。 江宇辰拿来红色的筐子,道:“放这里。等中午,让爸爸烤给我们吃。” 冯芊芊觉得,她再次被这个小杂种当做了透明人。 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夏灵和江宇辰高兴得手舞足蹈,自己完全像个多余的存在。 就在这时,她看到江宇辰面前的斜坡。 冯芊芊的眼中闪过一抹阴暗,她顺势走到夏灵面前,装作不小心地将她往江宇辰那边撞。 江宇辰被间接地撞到之后,吓得叫了声,还是没站稳,从斜坡滚了下去。 “辰辰!” 夏灵吓坏了,完全没想到,相同的事情居然没过几天,又重演了。 恰好此时江柏林出来了,夏灵正准备叫他过来救人,可下一秒,冯芊芊就直接跳了下去。 毕竟,上次夏灵就是这么将江宇辰救上来的,还让这父子俩感激不尽。 要是今天自己也能这么做,如法炮制,说不定,江宇辰也一样会对她感恩戴德的。 因此,她毫不犹豫地跳下去了,尽管,她也不会游泳。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本来在放风筝的江仲夏也过去了。 “哎呀,芊芊怎么落水了?还有辰辰,这怎么又掉进水里了?” 江仲夏不满的剜了夏灵一眼,总觉得跟这个女人在一起,就没有好事。 光是江宇辰,没见过夏灵几次,这都掉到水里两次了。 幸好江家每次出门的排场都不小,虽说是家庭野餐,但是,江柏林还是带了不少佣人。 等他们将冯芊芊和江宇辰救上来的时候,已经乱做了一团。 而且这次,江宇辰的状况还不像上次毫发无伤,而是呛了不少水。 小家伙被救上岸之后,一直在咳嗽,呛了些水。 慕司沉站在远处,冷眼旁观这一切,甚至将冯芊芊刚才的举动,都尽收眼底。 这样小儿科又愚蠢的行为,江柏林应该也不会看不出来。 ------------ 第463章 暗中出手证明了她的清白 “辰辰,辰辰!” 江柏林紧张的拍了拍儿子的脸,道:“怎么样?是不是很难受?走,爸爸带你去医院。” 江宇辰使劲咳了几下,摇摇手,道:“我不要去医院,就是刚才呛了点水而已。爸爸,我还是学游泳吧,万一下次再掉水里了,怎么办?” 小家伙也不知道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三天两头掉水里。 为了避免以后淹死,他觉得自己还是得学会游泳这种技能。 夏灵也担心的要命,她蹲在江宇辰身边,问:“辰辰,我觉得我们还是去医院看一下吧。” “我没事的啦。” 江宇辰由着爸爸给他擦身子,笑眯眯的对夏灵道:“我很强壮的,不会淹死的。” 而一旁如同落汤鸡的冯芊芊简直快要气死了。 明明是她跳进水里救江宇辰的,可没想到,自己都这样了,江家人没有一个在乎她,全围着江宇辰。 冯芊芊气不过,忽然大声对夏灵道:“你也太过分了吧,夏小姐!就是你把辰辰撞进水里的,现在还装什么好人?我刚才为了救他,差点淹死。夏小姐,上次辰辰掉到水里,该不会也是你的杰作吧?贼喊捉贼,故意推他入水,又故意救他上来?让大家都感谢你?” 她不说还好,一说,夏灵索性也不给这个同母异父的妹妹留面子了。 “冯小姐,你还要不要脸?” 夏灵直截了当地说:“刚才是故意撞了我,导致辰辰落水的,难道,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冯芊芊一愣,大概是没想到,夏灵居然敢直接怼回来,说话还这么难听! 一个被她妈妈抛弃的女儿,听说现在家里都一贫如洗了,有什么可傲的? 冯芊芊气不打一出来,直接上手推了夏灵一把,提高声音道:“你胡说什么呢?你说吧,你接近辰辰,试图害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江柏林一直觉得,夏灵和慕司沉之间,没那么容易断干净。 想到慕司沉对江家的敌意,江柏林甚至开始怀疑,夏灵会不会是慕司沉的人,试图想办法害他的儿子? 这么一想,江柏林的目光变成了怀疑,幽幽地望着夏灵。 为了不让江宇辰插手,他让佣人把江宇辰带进屋里换衣服。 江仲夏见状,连忙帮着闺蜜,道:“夏小姐,我知道,司沉哥最后选择了我,你心有不甘。可你也不能害我侄子呀?要是你对我有意见,你直接冲我来就好了,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害一个小孩子呢?” 夏灵是记者,最懂话术的。 江仲夏这句话妙啊! 趁着今天的局势对她不利,江仲夏直接否决了她上次救江宇辰的事情,把那件事也归咎到她故意推江宇辰下水。 夏灵冷冷望向江仲夏,道:“江小姐,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推了辰辰下水?没有亲眼所见的东西,张口就来吗?” “我……” 江仲夏被她堵得哑口无言,只能将求救的目光望向慕司沉,想让这男人帮她说几句话。 夏灵这才想起,那个男人正在冷眼旁观。 想到以前,他从不让她受一丝委屈,现在,却可以这样冷漠的看着别人往她身上泼脏水。 夏灵的鼻尖酸酸的,别开目光,不去看他。 反倒是江仲夏,挽住慕司沉的手臂,委屈的撒着娇,道:“司沉哥,我不是故意针对夏小姐的。但是,我朋友是个很好的人,还是跟夏小姐一个妈妈的,怎么可能冤枉她呢?” 慕司沉笑了笑,将她拥进怀里,道:“干嘛让别人的错误,气坏了你自己的身子?” 江仲夏完全没想到,慕司沉这次这么给她面子,居然当着夏灵的面,就跟她做这种亲昵的动作。 她的脸上染上一抹红晕,小鸟依人的样子,道:“那我听司沉的。” 冯芊芊见闺蜜这么挺自己,更加盛气凌人了,“夏小姐,我要是你,我都没脸出现在这个地方,早都走人了。真没见过你这样,利用一个无辜的孩子,达到自己目的的人。想进入江家的女人太多了,不止你一个!” 从始至终,江柏林都没有再为夏灵说话。 毕竟,夏灵和慕司沉以前的那层关系,他是最介意的。 他生怕夏灵被慕司沉利用,害自己的儿子。 夏灵似乎也看出了江柏林的怀疑,他有些心寒。 原来,所有的豪门都是这样。 她早该明白的。 反正,她又不准备跟江家有什么交集,自己现在百口莫辩,郊外也没有任何监控,她没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既然如此,何必再留在这里,让自己难堪? 夏灵正准备告辞,慕司沉却拿出了手机,旁若无人的对江仲夏道:“刚才你放风筝的样子好美,我给你拍下来了,你看看。” 江仲夏受宠若惊的对慕司沉道:“司沉哥,你好有心啊,谢谢。赶紧给我看一下!” 说着,她就打开了慕司沉刚才拍的视频,是她在草坪上放风筝的样子。 可下一秒,江仲夏的脸色变了,因为,这个视频里,恰好拍下了冯芊芊故意撞夏灵的画面。 她赶紧看了慕司沉一眼,发现这男人也在看着她。 江仲夏心里一咯噔,有点骑虎难下的意思。 要是自己不说出来,以后,她在慕司沉心里,成什么人了? 慕司沉一定会觉得,她是个是非不分的女孩子。 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呢? 慕司沉说是帮她拍视频,可最后,却帮了夏灵。 感受到慕司沉的目光一直锁在她身上,江仲夏无奈之下,只好道:“抱歉,夏小姐,是我误会你了。” 夏灵微微一顿,有些诧异。 冯芊芊更是恼火,对她道:“仲夏,你什么意思啊?你跟一个差点害死你侄子的人道什么歉啊?” 江柏林已经意识到了视频的问题。 他直接拿过手机,果然,视频里很清楚的记录着冯芊芊如何走到夏灵身边,故意撞到她,最后夏灵无可避免的就撞到了江宇辰。 江柏林的目光阴沉,缓缓走到夏灵面前,道:“抱歉,灵灵,刚才差点误会了你。” 说完,他将手机递给冯芊芊,道:“这是怎么回事?贼喊捉贼的人,恐怕是阁下吧?” 冯芊芊看到这个视频,脸色当即变了,慌张无措的对江柏林道:“柏林哥,我……我是不小心撞到夏小姐的,你别误会我,我知道错了,所以才跳下水去救辰辰。” 江柏林毫不留情的说:“冯小姐你是什么心思,你自己心里清楚。麻烦你以后不要再踏入江家的门,也离我妹妹远一些,我不想她被你带坏了。” 此刻的冯芊芊,浑身湿漉漉,再加上被江柏林没有任何留情的骂,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甚至,连江仲夏都不吭声,一句话都不替她说了。 冯芊芊觉得,今天简直是自己人生中最丢脸的一天。 她崩溃的哭了出来,跑着离开了这里。 江柏林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将手机还给慕司沉,意有所指的道:“司沉,这次还得多谢你了,不然,我们就误会夏小姐了。说起来也真是巧,没想到,你拍我妹妹,倒是阴差阳错,把这一幕拍下来。否则,还真是没办法证明灵灵的清白了。” 慕司沉听着他一口一个‘灵灵’叫得那么暧昧,下意识的蹙了蹙眉,将手机拿回来,冷冷地说:“我本来以为,江总的眼睛很锐利,冯芊芊那种把戏一下子就能看出来呢。没想到,还得找个证据出来,才能看穿那么拙劣的戏码。” 江柏林的脸色有些难看,江仲夏也听出了两个男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意思。 她赶紧做和事佬,笑眯眯的说:“总算现在事情都说清楚了,没事了,夏小姐一定会接受我们的道歉,对不对?” 夏灵讨厌这种虚伪,她面无表情地说:“江先生,我可能今天不太适合出现在这儿,麻烦您的司机送我回去吧。” 就在这时,江宇辰从屋里换好衣服跑了出来,拉着夏灵的手,道:“夏阿姨,你别走,好不好?都怪那个冯阿姨,我一直都很讨厌她,我知道,不是你把我推下去的。” 江柏林在一旁附和道:“灵灵,这次的确是我不好,我太紧张儿子了,才差点误会你。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好吗?” 夏灵有些无语,他都这样说了,自己还能说“不好”吗? 毕竟,江柏林这样的身份地位,她根本就得罪不起,她不可能太驳了他的面子。 因此,她只好勉强笑了笑,道:“江先生,您言重了,只是一件小事罢了。” 江宇辰玩心重,拉着夏灵道:“夏阿姨,我们也去放风筝吧!我不想钓鱼了,有点怕了。” “好。” 夏灵心不在焉的被小家伙拉着,拿了一个大风筝,去不远处的空地上放了起来。 江仲夏别提多心塞了,本来是想撮合自己的闺蜜和哥哥的。 可没想到,最终却让冯芊芊在哥哥心里的形象,一落千丈。 恐怕以后,再怎么挽回,都挽不回来了。 这时,江柏林对妹妹道:“仲夏,你先回避一下,我跟司沉有几句话要说。” 江仲夏担忧的看了眼哥哥,生怕他为难慕司沉。 可江柏林却拍了拍她的肩,道:“放心。” 听到哥哥这么说,江仲夏才安心的往小木屋走去。 直到妹妹进去了,江柏林才别有深意的对慕司沉道:“既然你已经决定跟仲夏在一起,那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以前那些恩恩怨怨的,就算了吧。当年,我爸的确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我也没有及时阻止,也有错。但是仲夏一直都是维护你们的,如果你不是真的喜欢她,那就不要伤害她,这样消耗她的感情。” 慕司沉似笑非笑的说:“江总这话我就听不懂了,我们之间……有恩怨吗?况且,我要是不喜欢仲夏,又为什么跟她在一起?” 江柏林见慕司沉根本就不准备跟他好好沟通,便有些怒了,言语中透着一抹凌厉,道:“你跟仲夏在一起的目的,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我都是聪明人,何必要把话说的那么直白呢?但是司沉,你该明白,我们江家人,都不是好惹的。谁要是敢让我妹妹不好过,我一定要他十倍百倍的偿还。” 慕司沉轻笑了声,道:“江总,听说最近江氏跟海城大桥坍塌案牵扯不小,我要是你,都没心情带着孩子跑到这里来野餐了。” 江柏林脸色骤变,眯着眼睛问:“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我自然有我的渠道。” 慕司沉幽幽地望着他,道:“如果真的有关系,可不是一个慈善晚会,一个捐款,就能解决的。江总,我要是没猜错,现在,你已经焦头烂额了,不是吗?” 江柏林紧紧攥了攥拳头,咬牙问道:“所以,你到底是什么目的?我们江家倒台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跟仲夏在一起,到底是准备干什么?” 慕司沉喜欢看江柏林这种一贯睿智冷静的人急得跳脚的状态。 面对江柏林的恐慌,他道:“江总你还要我说多少遍?我跟仲夏在一起,当然是因为我喜欢她。不然,还会是为什么?” 尽管,他口口声声说着喜欢,可他的声音和眸光皆是冰冷一片,江柏林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可现在,他的确在为了海城大桥的事情操心,他没有空跟慕司沉起争执。 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不能再挑起事端,再树敌了。 江家已经不是二十年前,在海城数一数二的家族了,这些年,他们将生意转到国外,却没有适应国外的市场,股票和公司市值一直在缩水。 不然,也不可能重新回到海城发展。 江柏林心里感叹着,曾经如蝼蚁般在江家苟活的母子,现在,居然翻身了,甚至,已经对江家构成了威胁。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 另一边,夏灵正带着江宇辰放风筝。 “哎呀,怎么掉到那边去了!” 江宇辰郁闷极了,风筝好像掉到了远处的树上,他道:“夏阿姨,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树上把它弄下来,我以前爬过树!” 夏灵赶忙拦住了他,道:“还是我去吧。” 想到刚才这孩子掉进了水里,要是现在,再因为爬树掉下来,江家人还不杀了她? 想到这儿,夏灵对他道:“辰辰,你就在这里等我,或者到那边去找你爸爸。我去找风筝,你乖乖的,好吗?” 江宇辰十分听夏灵的话,他点点头,道:“那夏阿姨,你要快点回来哦。” “好。” 夏灵摸了摸他的头,去找风筝。 终于,在一个树枝上,找到了悬挂着的风筝。 她踮起脚尖去够,却怎么都差了一点。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来到她身后,抬手轻而易举的将风筝给够了下来。 夏灵吓了一跳,回头,才发现是慕司沉。 她的心跳不禁慢了几拍。 夏灵连忙接过风筝,冷冷地说:“谢谢。” 就在她想拿着风筝离开的时候,慕司沉却拉住了她的手。 ------------ 第464章 被拒之门外 夏灵抽不回自己的手,有些慌乱地压低声音道:“慕司沉,你不要太过分,要是现在我喊人,江柏林他们很快就能听到。” 慕司沉依旧紧紧攥着她的手,脸上没有丝毫紧张,而是冷声道:“你是真把我的话,都当作耳旁风了!离开我,就这么急着去给人当后妈?” 夏灵愤怒地甩开他的手,道:“跟你没关系!慕司沉,我们已经分手了,我现在爱跟谁在一起,你都没有资格再管我!” 下一秒,她的胳膊被他抓住,男人一个用力,将她拉进了怀里。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慕司沉已经捧起她的脸颊,吻了上去。 他久违的吻缠绵而急切,令她唇齿发麻,大脑一片空白。 “唔……” 夏灵拼命捶打着他,可纤细的腰肢却被慕司沉锢得很紧。 直到她被气哭了,他尝到她眼泪的咸涩,这才缓缓放开了她。 刚脱离他的钳制,夏灵一耳光就甩了上去。 清脆的声音打在慕司沉脸上,他英俊的面孔发沉,有点后悔刚才没忍住,竟然吻了她。 夏灵眼眶通红,恨恨地骂了一句:“混蛋!” 她实在是太气了,让她亲眼看着他跟江仲夏你侬我侬,他无情地抛弃了她,居然还要轻薄她。 要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在,夏灵恨不得立刻大喊,把人全都叫过来,让他们看清楚慕司沉的嘴脸! 可惜,她不想让自己那么不堪,不想让别人再把她和慕司沉联系到一起。 这时,慕司沉开口道:“夏灵,你给我听清楚,如果我放了你,你非要搅进江家这种地方惹我不痛快。那我或许会反悔,不信你就试试,我有没有本事,再把你重新困在我身边?” 他的话,让夏灵整个人都吓了一跳,真想跟他同归于尽算了! 夏灵咬牙切齿地说:“我跟你已经结束了!是你先说结束的,现在,你究竟把我当做什么?一边和江仲夏在一起,一边把我困在身边?你觉得,你说的是人话吗!慕司沉,以后,我们各走各的路,我会离江家远远的,也会离你远远的!说实话,我恨不得这辈子都不要再跟你见面!” 说完,她拿着风筝,匆匆往回走。 慕司沉望着她的背影,胸口莫名的发堵。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她。 毕竟,当她用那种冰冷如刀的眼神望着他的时候,他的心,也在像是被刀割着,痛不欲生。 可是他不能! 刚才说把她困在身边,也无非就是为了让她远离江家而吓唬她的话。 他又怎么可能让对手知道他的软肋? 他绝不能将夏灵暴露在危险中。 就在这时,江仲夏的声音传来,“司沉哥!” 慕司沉收回思绪,转身望着迎面而来的她。 江仲夏怀疑地往四周看了看,并没有看到其他人的影子,她这才放心一些。“司沉哥,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江仲夏靠在他怀里,柔柔地说:“我刚才找不到你,还以为你回去了?后来见你车还在,这才跑到小木屋后面,没想到你真在这儿。” 慕司沉笑了笑,从容地说:“我第一次来这个地方,没想到这里环境不错,我四处转转。” “哦,那我陪你呀!” 江仲夏拉着他的手,眼含笑意地说:“你知道吗?我从小的梦想,就是和我爱的人,就这么牵着手,一直走,再远的路,我都不嫌累。” 慕司沉敷衍地应和着,漆黑的眸光却没有丝毫感情可言。 江仲夏还完全沉迷在与慕司沉的约会中。 中午,他们支起了烧烤架和桌子,准备将钓上来的鱼和事先准备好的肉串烤来吃。 江宇辰开心得要命。 吃鱼的时候,往往江柏林都是给儿子吃鱼肚子那块肉,因为刺少,肉也比较嫩。 可这次,他却先将那块肉剔出来,放在了夏灵的盘子里。 “尝尝我烤得怎么样?” 江柏林对她笑了笑,道:“除了辰辰,还真没有人尝过我的手艺。” 夏灵下意识地用余光瞥了眼慕司沉,生怕这男人发疯。 幸好,慕司沉根本没往她这里看。 对于江柏林故意露出的暧昧,夏灵实在是不习惯。 她将盘子里的鱼肉夹给了江宇辰,道:“还是给辰辰吃吧,我对海鲜过敏。” 尽管,这只是她编的一个借口罢了。 江柏林看破不说破,转而拿了几串刚烤好的蔬菜,道:“那吃这个土豆和茄子吧。” 夏灵硬着头皮吃下了他递来的东西。 这时,江仲夏撒娇地说:“司沉哥,我也想吃鱼,你也帮我烤一条嘛!” “好。” 慕司沉的语气温柔,耐心地帮她烤着一条草鱼。 夏灵不明白为什么,她明明那么恨他,可是,在他对江仲夏嘘寒问暖的时候,她的心,还在隐隐作痛。 本来江宇辰还想在郊外呆到傍晚的,可因为天气不好,快要下雨了,他们一行人便在晚上之前,就回去了。 到了市区,江仲夏故意说道:“司沉哥,我晚上就直接跟我哥回家了,你要不就把夏小姐送回家吧?不然她一个人也不安全。” 可慕司沉却面无表情地说:“我没时间。” 江仲夏得到这样的答案,别提多满意了。 看来,慕司沉的确是对夏灵没什么感情在了。 否则,自己给他提供这样的机会,他该求之不得才对啊! 江柏林接话道:“那我来吧,司沉你把仲夏送回去,我把夏小姐送回夏家。” 夏灵连忙道:“不必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江柏林道:“那怎么行?我可不放心这么美丽漂亮的女孩子,大晚上得独自回家。” 慕司沉知道,江柏林是在演给他看。 他想利用夏灵刺激他,让他离江仲夏远一点。 可江柏林太小看他了。 慕司沉的脸上没有丝毫异样,跟江仲夏共乘一辆车,将她送回了江家。 “司沉哥,我爸在家呢,你要进去坐坐吗?” 江仲夏用期待的眸光看着他,道:“可不可以为了我,原谅我爸爸?这些年,他已经变了很多,脾气也好了许多。还有我哥哥,当年,他袖手旁观,只是因为妈妈刚走,他受不了那种丧母之痛,所以才把这种痛和恨,转移到了阿姨身上。” 慕司沉心中冷嗤,表面却装作无奈地说:“我就不进去了,你爸爸未必想见到我。就连你哥,都不太同意我们的事。” 江仲夏抿了抿唇,随后,坚定地说:“他们不同意也没关系,我就是喜欢你,就是要和你在一起。哪怕全世界都反对,只要你还要我,我都会跟你在一起的。” “傻丫头,我怎么舍得你为难?” 慕司沉温柔的一句话,已经让江仲夏心里甜得七荤八素了。 她迷恋地望着慕司沉,好想让他亲自己一下。 可是,要是自己提出这种要求,未免也太不矜持了。 慕司沉淡淡地说:“快回去吧。” 江仲夏心中有些失落,突然凑过去,在慕司沉脸颊亲了一下,赶紧下了车,“司沉哥,明天见!”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慕司沉的眼底,一片郁色。 江仲夏心情极好,刚进家门,就被父亲叫住了。“站住!” 江震天坐在沙发上,不满地问:“又跟慕司沉出去了?鬼混到这个时候,你还知道回来?” 江仲夏连忙道:“您说什么呀?今天我们跟我哥还有辰辰,一起去野餐了!他们也刚回来!” 江震天锐利的眸光看着女儿,道:“我劝你最好赶紧跟慕司沉断了!这个男人接近你,没安好心。他会利用你,让我们江家,万劫不复!” 江仲夏心一惊,随即,蹙眉道:“您能不能别把司沉哥想得那么坏?您自己做了亏心事,当年对不起司沉哥和阿姨,您不愧疚也就算了,干嘛这样说他?” “你!” 江震天被她气得发抖,道:“你给我滚,我没你这样的女儿!江仲夏,你给我听着,要是你再跟慕司沉纠缠不清,你就不是江家的女儿,我就跟你断绝一切关系!” 江仲夏完全没想到,一贯宠着自己的父亲,会说出与自己断绝关系这种话。 她想,幸亏刚才慕司沉没有进来。 否则,父亲这个样子,她以后还怎么面对慕司沉? 江仲夏气得眼眸通红,点点头,道:“我还以为,这么多年过去,您总会变的。没想到,您还是这样武断专横!如果要我放弃司沉哥,那这江家的女儿,不做也罢!” 说完,她哭着跑了出去。 刚好到门口的时候,撞在了正要进来的江柏林身上。 “仲夏,怎么了?” 江柏林连忙扶住她,道:“谁又惹你了?慕司沉欺负你了吗?” 江仲夏推开她,愤愤地说:“跟司沉哥没有关系!从今天起,我不再是江家的女儿!” 江柏林的脸忽然沉了下去,道:“你胡说什么呢?” “不是我胡说,这是爸爸刚才亲口说的!” 江仲夏既伤心又愤怒,哭着道:“我没想到,会有人这么狠心,连自己的女儿都要抛弃!” 那边立刻传来了江震天的声音:“别理她,让她滚!走了就别再回来!” 江仲夏一听,更生气了,推开江柏林,就跑了出去。 江柏林无奈地望着妹妹的背影,对一旁的江宇辰道:“辰辰,你先回房间,爸爸跟爷爷有话说。” “好吧。” 江宇辰乖乖地点点头,往楼上走去。 江柏林这才走向父亲,道:“爸,您怎么又跟仲夏生上气了?前几天,她在外面住了这么久,昨天才刚回来。” “我没她这样的女儿!” 江震天怒道:“为了个利用她的男人,连家都可以不要。这种女儿,我要她何用?” 江柏林就知道,又是为了慕司沉。 他安抚道:“爸,您先别生气。现在,最棘手的事,不是慕司沉和仲夏,而是监狱里的那位。就连慕司沉那边都得到了消息,里面那位好像说了些对我们江家不利的事。” 提起这件事,江震天露出一抹老谋深算的笑容,道:“放心,这件事,我都解决了。慕司沉的消息,还是晚了一步!” “还是您想得周到。”江柏林松了口气,道:“我今天一直都在想这件事,正愁怎么解决呢?” 江震天眯着眼睛,释放出一抹寒光,道:“我倒是不怕监狱里的那位,现在他全家都在我手里,他敢说什么?我最担心的,还是这个慕司沉,他要利用我的女儿,来对付我们!” 江柏林勾了勾唇角,道:“爸,我倒是有个主意。既能缓和你跟仲夏的关系,也能探一探慕司沉的虚实?” 江震天立刻来了兴趣,问:“怎么说?” 江柏林缓缓地开口道:“说实在的,这次回来,我们已经在浑水里了。既然如此,咱们……不如就把慕司沉也拉进这个水里。他不是说他爱仲夏吗?既然爱仲夏,理应站进我们的队伍里。” 江震天恍然大悟,不禁用赞赏的目光看着儿子,“你的意思是,现在,慕司沉已经发现大桥坍塌的事,与我们有关。难保他不会用这件事做文章,用来对付我们江家。既然这样,把他拉进来,我们身上都是浑水,他也休想干净?” “就是这个意思。” 江柏林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道:“只要他站进我们的队伍,就相当于有了一个牵制。我们要是很真的沾上了什么污点,他自己又怎么可能洗得干净?” 江震天赞同地点了点头,对江柏林道:“不愧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现在,你已经能担得起江氏未来的担子了!” 江柏林劝道:“所以,您还是不宜跟仲夏的关系,闹得太僵。过几天我去找她谈谈,给她个台阶下,让她回家。这样,咱们才有机会,跟慕司沉多见面,让外界认为,我们跟他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 与此同时,江仲夏冒着大雨跑去了慕家,想找慕司沉诉苦。 可到了慕家,她连慕司沉的面都没有见到,只有慕夫人冰冷的脸。 慕夫人现在简直恨死了江仲夏。 本来她儿子都要跟夏灵修成正果了,现在倒好,被这丫头活活破坏了。 关键这江仲夏还是江震天的女儿,就算以前在江家维护过她,可慕夫人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身份? 难道,要和江震天从前夫前妻的关系转变为亲家关系吗? “阿姨。” 江仲夏委屈地喊了一声,哽咽着道:“司沉哥在吗?” 慕夫人冷冷地说:“他不在。” 江仲夏委屈地扁了扁嘴,道:“可是,我在院子里看见他的车了。我被我爸爸赶出来了,现在没有地方去,只能来找他了。” 慕夫人丝毫不为所动,瞥了她一眼,道:“堂堂江家大小姐,会没有地方去吗?仲夏,要是我没猜错,你爸把你赶出来,估计也是因为,你跟我们司沉在一起吧?” 江仲夏一愣,更加委屈了,“阿姨,我知道您对我爸爸有意见,这次,司沉哥选择了我,您暂时还接受不了。我……” “够了!” 慕夫人厉声打断了她的话,“仲夏,不是我们司沉选择了你,而是你,不择手段地插入了司沉和夏灵的感情。我真没想到,你一个名门淑媛,可以做出这样的事!也难怪你爸把你赶出去。要是我,我都嫌你这种女儿丢脸,我都不会认你!” ------------ 第465章 置江家于死地 江仲夏本以为,慕夫人会念在以前在江家,她维护她的情谊上,会接受她。 可她完全没想到,慕夫人现在会用这么难听的言语攻击她。 江仲夏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现在,自己狼狈的跑来慕家,不仅没有引起慕夫人的同情,也没有见到慕司沉,反而被羞辱了一番。 她别提多难过了,忍着哭腔道:“阿姨,那我先走了。不过,我会让您看到我的决心,我爱司沉哥,我会让您接受我的。” 说完,她离开了慕家。 …… 主卧里。 慕司沉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江仲夏出门之后暴露在雨中,也丝毫没有任何情绪。 直到她上了车,车子开走了,慕司沉才拉上窗帘。 从始至终,他黑沉的目光毫无波澜。 就在这时,门被敲响了,是慕夫人。 慕司沉一直将报仇的事情瞒着母亲,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若是母亲知道,原来她陪伴了十年的男人,就是害死他爸爸的真凶,她不敢想象,慕夫人会是怎样的崩溃。 她一定不会接受的! 慕司沉知道,他现在正在做一件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的事,就连他的母亲,都不明白。 慕夫人推门进来,没好气地说:“你知不知道,那个江仲夏刚才来了,说要找你!还编了个幌子,说什么她爸把她赶出来了!我看啊,就是想找借口,搬到这里跟你同居。真没见过这么不自爱的大家闺秀!” 慕司沉淡淡地说:“您不是已经把她赶走了吗?” 慕夫人惊讶地看着他。 她还以为,慕司沉刚才根本就不知道江仲夏来慕家了。所以自己才能这样肆无忌惮地将这女人赶走,慕司沉也没有阻拦。 慕夫人茫然地望着儿子,道:“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你了!夏灵这么好,你为她付出了这么多,当初甚至为了她跟我翻脸。这才过去多久的时间,你居然就抛弃了她,跟江仲夏搞在了一起。” “我这么做,有我这样做的道理。” 慕司沉面色微冷,一字一句的道:“您终有一天,会明白的。” 慕夫人愤然道:“你不用给我故弄玄虚的!你明知道,我是不可能接受江仲夏的,我绝不可能跟江家再有任何牵扯,你偏偏要跟江仲夏搅在一起。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把你拉扯到这么大,就是让你把我给气死的吗?” “妈,我不想再讨论这件事了。” 慕司沉只觉得身心俱疲,江家不比白家,跟江家这群人斗智斗勇,已经消耗了他太多精力。 因此,慕司沉对母亲道:“您早点休息吧,这段时间,我有点累有些情绪没有照顾到您,您不要放在心上。” “累?” 慕夫人气呼呼地说:“成天跟江家那些害人精混在一起,能不累吗?放着跟夏灵的好日子不过,非要作死,活该!” 说完,她离开了儿子的房间。 她现在甚至在想,生个儿子才是她这辈子最大的灾难,还不如要个夏灵这种体贴懂事的女儿。 而慕司沉在母亲走后,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才给江仲夏回了个电话。 那边一接通,就传来江仲夏的哭泣声,“司沉哥,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 “仲夏,我刚才在洗澡,不知道你来我家。” 慕司沉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编着借口,“刚才听我妈说,你来找过我?” 江仲夏崩溃的说:“我被我爸赶出家门了,本来想去找你,可是,到了慕家,阿姨也把我赶出来了。司沉哥,难道,我真的这么讨人厌吗?就连阿姨都不喜欢我了。” 慕司沉平静的安抚道:“你不要多想,我妈可能就是一时无法接受这样的转变。放心,以后都会好的。” 江仲夏吸了吸鼻子,道:“司沉哥,我一定会努力让阿姨喜欢我的,夏灵可以做到的事,我也可以。” “好,早点休息吧。” 慕司沉淡声说道:“明天上班我们再说。” 江仲夏有些失落,她还以为,慕司沉会因为担心她,而过来找她。 可是,他连问都没有问,她在哪里? …… 翌日,江仲夏索性就请了假,她想看看,如果自己没有来上班,慕司沉见不到她,会不会想她?会不会主动找她? 而慕司沉却如往常一样去开庭,还是路上,小宋提了一句,江仲夏今天请假了。 毕竟,现在大家都知道江仲夏的身份不一般,小宋也怕自己工作疏忽,没有跟慕司沉汇报,而出现什么差池。 可慕司沉在听到江仲夏请假后,表情并没有什么波澜。 直到中午回到律所,才发现,江柏林居然来了。 “江总这样的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慕司沉一边往办公室走去,一边跟江柏林寒暄。 江柏林虽然之前就知道他的律所在海城首屈一指,但是,今天亲眼所见之后,还是有被打击到。 毕竟,现在江家在走下坡路,而慕司沉的事业却蒸蒸日上,逐步在海城商业圈的多个领域都扎下了根。 这很难让他心里舒服。 就这样,他跟着慕司沉去了办公室。 “我妹妹呢?” 江柏林直入主题,道:“昨晚,她跟我爸发生了争执,我给她打电话也不接。所以,我只好来这里找她了。” 慕司沉淡淡地说:“她今天请假了,我也没有见到她。” “请假?” 江柏林蹙眉道:“她为什么请假?是心情不好,还是昨晚淋了雨,身体不好?还有,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 慕司沉笑了笑,道:“江总,身为她的亲哥哥,你都不知道你妹妹在哪儿,反倒是来找我要人,不觉得可笑吗?” 江柏林咬着牙,恨恨的说:“你口口声声说你爱仲夏,这就是你爱她的方式?对她不闻不问。哪怕是请假,你也不会打个电话关心一句。慕司沉,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过分吗?” 慕司沉不紧不慢的收拾着桌上的文件,慢悠悠的说:“再过分,我也不会对我的另一半家暴,不会一次次的把我的另一半逼到死亡的边缘。” 江柏林被他堵的语塞,良久之后,才理亏的开口道:“我知道,我爸当年做的有点过分,你还在对以前的事耿耿于怀。可毕竟,现在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仲夏只是个无辜的女孩子,你用她来报复我们,是不是太残忍了?” 慕司沉勾着唇角,语气中透着讽刺:“江总,我和你妹妹,是情投意合!何谈报复之说?” 江柏林冷冷笑了声,点点头,道:“这样最好,即便你想报复,我们江家也不会坐以待毙的。对了,今天过来还有一件事,我们江家的麻烦,解决了!” 江柏林的语气,带着一抹得意和挑衅。 慕司沉并不意外,他也没指望一个包工头的口供,就能给江家造成毁灭式的打击。 顶多,也就是像被马蜂蛰了一下,起不到什么决定性的作用。 但至少从这次的事情里,他已经发现了江家的漏洞,如果找到了充分的证据,是可以置江家于死地的。 ------------ 第466章 宁愿一辈子蹲监狱 江柏林原以为,慕司沉没有趁此机会扳倒他们江家,会恼羞成怒。 可慕司沉只是云淡风轻地说:“那恭喜江总了,逃过一劫。” 江柏林冷哼了声,道:“我丑话说在前头。你有什么招数,尽管放马过来,我照单全收。可你别把脑筋动在我妹妹头上!我不想伤害夏小姐,你不要逼我。” 听到夏灵的名字,慕司沉的心一咯噔,随即,他无所谓地扬了扬眉毛,道:“你跟夏灵想怎样,是你的事,我跟她已经过去了。” 江柏林若有所思地望着他,一时间,竟然分辨不出他话里的真假。 为什么,自己在提起夏灵的时候,慕司沉的情绪一点起伏都没有。 难道,他对夏灵真的没有任何感情了? 可若是这样,他便还得继续寻找慕司沉的软肋。 这时,慕司沉下了逐客令,“江总,没什么事的话,中午一起吃饭?这都十二点多了,你能撑得住,我可得去找点吃的,填饱肚子了。” 江柏林听出他讽刺的意味,气得大步离开他的办公室。 慕司沉的目光越来越暗,给私人侦探打了电话,“继续寻找当年负责修建海城大桥的负责人,所有跟这个案子有关的责任人,都要找到。哪怕是之前接受过调查,又因为没有证据放走的,也要找到。” 如果这是个突破口,找到当年江家提供货源是残次品的证据,那么,江震天必然会万劫不复! …… 尚美杂志。 夏灵开完会之后,便开始问曲倩海城大桥坍塌案的进展。 曲倩神秘兮兮地说:“最近消息,海城大桥坍塌的事儿,跟江家完全没有关系。是咱们想多了!” 夏灵疑惑地追问道:“怎么说?” 曲倩解释道:“这几天,我也一直等着我家亲戚的消息呢。据说,是江家提供的货源是没有问题的,而是海城大桥坍塌案的负责人私自将不那些建材高价处理掉,又低价进了一批残次品。这才导致十几年后,大桥发生了事故。” “这样啊……” 夏灵虽然对江家没有什么深恶痛绝的情感,但是,她也说不上是什么心情? 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会有点失望。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做记者时间久了,总想找到什么爆点新闻? 曲倩拍拍她的肩,道:“我去写稿子了,不过,这件事要是跟江家没有关系,肯定少了不少爆点。但我也挺佩服江家的,海城大桥重建需要那么多资金,他们居然全包了。只能说幸亏与他们没有关系,否则,我都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可以相信什么了?” 夏灵只是笑笑,没说话。 或许,真的是她想多了。 曲倩走后没多久,她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 夏灵以为是同事,便说了声“进来”。 没想到,居然是周蓝琴,还有楠楠。 夏灵有些无语,走过去小声对周蓝琴道:“你们怎么又来了?现在是上班时间,同事们看到像什么样子啊?” 周蓝琴关上门,笑眯眯地说:“灵灵,你同事不会说闲话的,刚才我来还给他们订了下午茶呢!她们都可高兴了。对了,你看这个,我专门给你准备的甜点,还有水果。” 说着,她就把餐盒放在了夏灵的办公桌上。 打开后,是一个草莓芝士蛋糕,还有精心切好的水果。 楠楠望着水果和蛋糕,馋的吞口水。 她郁闷的叹了口气,道:“姐姐,这些东西,我都不能吃。你替我尝尝吧,我生病之前,妈妈也总是给我做,很好吃的。可惜现在……我都不能吃了。” 夏灵望着楠楠蜡黄的脸色,不禁感到心酸。 周蓝琴将勺子递给她,道:“快尝尝,你要是喜欢吃,我天天下午过来给你送。女孩子啊,多吃点水果,补充维C,对皮肤好。” 夏灵在楠楠和周蓝琴的双双注视下,只好拿起勺子,开始吃水果和甜点。 “来,喝点茶,红茶对代谢好的。” 周蓝琴将她照顾的无微不至。 夏灵实在是有点别扭,毕竟,她活到这么大,从未体会过母爱的感觉。 即便以前夏东天对她也很好,但是,父亲的关心和母亲的无微不至,完全不是一回事。 男人,多多少少都是有些粗心的。 夏灵的心,微微颤了颤。 为了不让周蓝琴看出来她的心软和动摇,便一直埋着头吃东西。 这时,周蓝琴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灵灵,我听说那天周末你们去野餐,芊芊也去了?你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争执?” 夏灵忽然反应过来,心里有点失望。 果然,同样是自己生的孩子,心也会偏的。 她的目光看向周蓝琴,道:“所以,你是来兴师问罪的?我们发生的争执,我想,你的女儿回去已经添油加醋地告诉你了。” 周蓝琴连忙道:“不不不,你误会了,我知道芊芊的性格。她被我和她爸爸骄纵惯了,她说你欺负她,我也不可能相信的。我只是不了解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你受了什么样的委屈?灵灵,你们都是我的女儿,我太清楚你们的秉性了。” 夏灵惊讶的看着她,不敢相信,她居然相信自己。 毕竟,冯芊芊是周蓝琴养大的,而自己,已经与她分别了二十多年。 周蓝琴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夏灵的肩,道:“芊芊之前在国外读书的时候,跟江仲夏是好朋友,所以,也一直想嫁进江家。但对我来说,这种事就是随缘,强求不来的。我替她跟你道个歉,那天,她肯定是冒犯了你。这丫头总是这样,经常犯了错,自己还觉得冤。” 夏灵想到那天的事,还有现在母亲的安慰,她的鼻尖有点酸。 说不上是委屈,还是感动。 莫名的,她低低叫了一声,“妈。” 周蓝琴格外震惊,随即,喜极而泣的说:“你……你终于肯叫我了,灵灵,我的好女儿。” 她将夏灵搂在怀里,哽咽着道:“妈今天真是太高兴了。“ 夏灵的心仿佛也渗进了一缕阳光。 尽管,这样突如其来的母爱,还是让她有点不太习惯。 她难为情的说:“妈,您要不先带着楠楠回去吧,我会把这些东西全都吃了,绝对不浪费的。外面那么多同事,这样,影响太不好了。” “没事,你慢慢吃,我们不打扰你工作。” 周蓝琴牵着楠楠的手,道:“我们在外面等你,外面不是有个休息室,专门接待客人的吗?你好好工作,我和楠楠在那里等你。” 夏灵想到自己的确还有一堆事情要做,只好答应了周蓝琴,让她先出去,这样自己才能沉下心来做事。 路过门外的工作区,夏灵的同事们热情地跟周蓝琴打招呼。 毕竟,这是他们领导的妈,而且,还给他们订了下午茶。 周蓝琴笑眯眯地对他们道:“你们工作辛苦了,以后,还要多谢大家照顾我女儿。” “这是一定的!” 有些男同事道:“阿姨,您说的哪里话?应该是我们还得让夏主编照顾呢!” 坐在办公室里的夏灵完全没想到,周蓝琴居然还有社交牛逼症,这么快,就跟她的同事们也打成了一片。 听到外面渐渐安静了,夏灵才开始继续工作。 傍晚下班,周蓝琴果然还带着楠楠,在休息室等她。 夏灵叹了口气,道:“妈,您没必要这样子,我知道您想补偿我。但您天天来这里给我送饭送吃的,又等我,太浪费时间,也太辛苦了。” “妈不怕辛苦。” 周蓝琴慈爱地望着她,道:“妈就想把以前对你的亏欠,全都补偿给你。下班了吧?走,我们今天出去吃。” 夏灵只好给家里打了电话,还是跟着母亲和妹妹出去吃了晚餐。 吃完饭,周蓝琴非要带着她去买衣服和包。 无论夏灵如何推辞,周蓝琴还是一掷千金,买了好几套当季大牌新款衣服,包包也挑的价格也绝不手软。 回去的路上,周蓝琴开口道:“灵灵,你爸爸听说是保释出来的,也就是说到了保释期后,还会回到监狱。以前,这个案子应该是慕律师帮忙处理的吧?现在你们都分手了,你想过帮你爸爸重新找个律师吗?” 提起这个,夏灵有些发愁,“正在找。但是以前我被骗过,而且这个行业水那么深,我怕找不到合适的律师。” “要是你信得过我,我给你找个好律师,看看能不能帮你爸爸翻案。” 周蓝琴说完,夏灵震惊地问:“您愿意帮我爸爸?为什么?” “怎么说他也是我的前夫,我跟他有了你。” 周蓝琴满意地望着女儿,道:“况且这些年,他把你抚养得这么好,我是该感谢他的。这就当我还他这份情了!” 夏灵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毕竟,周蓝琴来自帝都,虽然她不知道周蓝琴到底嫁进了什么样的家庭,但从她的穿戴打扮和出手阔绰来看,应该是非富即贵的。 所以,夏灵觉得如果周蓝琴愿意帮忙,是可以找到靠谱的律师的。 她不由得感激,对周蓝琴道:“谢谢您,妈。” “有你叫我这声‘妈’啊,什么事儿都好说!” 周蓝琴笑眯眯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道:“回去你也跟你爸爸说说这事儿。他好歹是当事人,他要是不同意,咱这个律师找了也白找。” 夏灵重重地点点头,“嗯,我会跟他说的。” …… 到家后,夏灵发现夏东天的脸色不太好。 尤其是看着她拎了这么多的名牌包装袋,夏东天默默地回到了房间,什么也没说。 “爸……” 夏灵叫了声,父亲仍然没有答应。 她疑惑地问方姨:“方姨,我爸爸怎么了?他身体不舒服吗?” “哎,大概是自尊心又受挫了吧。” 方姨叹了口气,道:“你妈妈能给你更好的生活,这都是他给不了的。他大概是怕你,跟你妈妈走了,不管他了。” 夏灵无奈地说:“这怎么会呢?算了,我去找他谈谈。” 就这样,夏灵去了父亲的房间。 “爸,您是不是有话跟我说啊?” 夏灵坐在他身边。 夏东天叹了口气,回避着女儿的目光,道:“我没事,你忙了一天,赶紧回去洗洗睡吧。” 夏灵一笑,道:“我知道您在想什么?不过,您担心的事,绝对不会发生。是您一手把我拉扯大的,我又怎么可能不给您养老?” 夏东天苦涩地笑了笑,道:“爸爸不想拖累你。或许,你跟着你妈,才是正确的决定。等我保释期结束了,我就回去。如果没有我的存在,你的身上也能少一些污点。” 夏灵突然哽咽了,道:“您要是再说,我真生气了!而且,我妈今天跟我说了,她愿意帮您找新律师,您翻案的希望很大的。” 夏东天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道:“你说什么?她……周蓝琴愿意帮我找律师?是你求她的?” 夏灵赶紧摇了摇头,道:“不是,是她自己说的。” “不可能!” 夏东天笃定的说:“我不相信,周蓝琴绝对不是这样的人。以我对她的了解,她是个自私自利,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怎么可能做没有回报的事?灵灵,你告诉我,是不是你答应她什么条件了?” 夏灵茫然的望着父亲,耐心的解释道:“她真的没有给我提什么条件。大概,是我今天叫了她一声‘妈’,所以,她心情好,才这么说的吧?” 夏东天还是不愿意相信,前妻当年为了荣华富贵,抛弃他,抛弃刚出生的孩子,他就知道,这是个什么人了? 这样心狠的女人,要是现在年纪大了,想认回女儿也就算了。 但他绝不相信,周蓝琴会无缘无故的帮他这个前夫。 夏灵劝道:“爸,您是不是想太多了?我妈她真的没给我提条件,而且,这段时间,她真的对我很好,很真诚。每天都会来单位看我,而且,真的是她主动提出来帮您的。” 夏东天冷哼了声,道:“我不要她帮!我宁愿一辈子待在监狱,我也不要这女人帮我。” ------------ 第467章 什么时候让她捐肾? 夏灵没想到,父亲对周蓝琴的抵触这么大。 虽然她能理解,但她还是想让父亲能早点从监狱里出来,在家好好地养老。 可目前夏东天的反应,完全不是继续谈这件事的态度,夏灵也只好暂时作罢,只能后面再慢慢劝父亲了。 可以先让周蓝琴那边先找律师,等找到律师之后,再让父亲配合。 “爸,那我先去洗澡了,您也早点休息吧,别想太多。” 夏灵安慰完父亲之后,便回到了自己房间。 …… 翌日中午,周蓝琴给夏灵送午餐的时候,就带了一个律师过来。 夏灵没想到,她办事这么快。 “灵灵啊,这位是王律师。当时我们在帝都的时候,楠楠爸爸公司很多法律案件,都是交给他处理的,很有经验呢。” 周蓝琴随后又向王律师介绍道:“这是我女儿,夏灵。” 王律师看起来四十左右的年纪,精英味十足。 他冲夏灵点点头,道:“夏小姐,你好。”后来,周蓝琴带着他们去了一家咖啡店,夏灵将夏东天的基本情况跟这位王律师叙述了一番。 王律师听完之后,道:“这个是有翻案的机会的。夏小姐什么时候把当事人带来,我也需要和他沟通一下。” “他……” 夏灵想到昨天夏东天的态度,有些为难地说:“他可能不太方便。如果您有什么问题,我可以转达。” 周蓝琴疑惑地问:“怎么了?你还没有把这件事跟你爸说吗?” 夏灵顿了顿,尴尬的解释道:“说是说了,但我爸他……” “我知道了,你爸爸肯定是不愿意接受的帮助,对不对?” 周蓝琴冷哼了声,道:“我就知道,这么多年,他的性子还是这样子,一点都不知道变通!” 夏灵生怕辜负周蓝琴的一番好意,连忙道:“妈,您别生气,我回去会再劝劝我爸的。” 与王律师约见之后,周蓝琴对夏灵道:“今晚,你来家里吃个饭吧,你冯叔叔和你弟弟也想见见你。本来上周末就该让你来的,可你去江家跟他们野餐去了。就今晚吧,我菜都准备好了,我们一家人吃顿饭,也熟悉熟悉,好吗?” 夏灵本想拒绝的。 这段时间,她跟周蓝琴见面的次数太频繁了,爸爸好像不太高兴。 可周蓝琴这边盛情难却,上次自己以跟江柏林他们野餐为由拒绝了。 这次如果再拒绝,总觉得有点不懂事。 因此,她道:“那好吧,我晚上下班过去,您把地址发给我。” “不用,我让司机来接你。” 周蓝琴高兴地说:“那我就先回家准备晚上的大餐了。你啊,别紧张,你冯叔叔人很好的,除了芊芊,其他人都很好相处。而且,芊芊这几天去国外玩儿了,也不回来。” 夏灵勉强笑了笑,道:“好,我知道了。” …… 傍晚,夏灵提前下班,去这边的进口超市买了点东西。 毕竟第一次去拜访,而且周蓝琴通知得太突然了,她来不及准备别的,只能来超市买点礼物带过去。 尽管,这样的东西对于他们那种家庭来说,可能会很寒酸。 后来,周蓝琴派来的司机给她打电话,问她的具体位置。 夏灵这才想起来,只好将位置告诉了司机。 半小时之后,车子停在一个气派的欧式建筑门口。 周蓝琴带着楠楠亲自出来迎接。 “灵灵啊,你终于来了。” 看到她手中大包小包的礼品,周蓝琴道:“你看你,带这么多东西干嘛?我都说了,我们是一家人,哪有回自己家,还买东西的?” 夏灵越听越尴尬,她只好应和着母亲,一起进了屋子。 见她进来,坐在客厅沙发上一个年过五十的中年男人站起身,道:“这就是夏灵吧?” “是啊,老冯,我说没错吧,我女儿是不是个个都生得漂亮?” 周蓝琴将夏灵带到冯清远面前,道:“灵灵,这是你冯叔叔。” 夏灵望着眼前带着眼镜,透着几分威严的男人,拘谨地叫了声:“冯叔叔好。” “不用客气,就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 冯清远微笑着说:“你母亲常跟我提起你,听说你父亲出了事,她生怕你过得不好。现在,我们也搬来海城了,以后大家常常见面,也能解一解你母亲的相思之苦。” 夏灵忽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样的继父,与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她以为,所有的男人,都会介意另一半曾经的婚姻和感情。 即便不介意,也只能做到忽视,却做不到欣然接受。 可眼前的冯清远,虽然气质有些严肃,但说出的话却十分和蔼,这让夏灵有些受宠若惊。 周蓝琴招呼道:“灵灵,你在这儿坐一会儿,我去厨房再收拾一下,一小时之后,咱们开饭。或者你去楠楠房间陪她玩一会儿也行!” 冯清远连忙道:“对,还是让夏灵去楠楠房间吧,姐妹俩是该培养培养感情的。” 楠楠热情地拉着夏灵的手,道:“姐姐,我带你去看我房间里看娃娃,好多都是限量版的哦。” 两人正说着,门外传来女佣的声音:“少爷回来了!” 夏灵向门口望过去,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 周蓝琴笑眯眯地说:“征征,快过来。” 说着,她将儿子拉到身边,道:“灵灵啊,我介绍一下,这个是你弟弟,冯征。他今年刚大学毕业,帮你冯叔叔打理家里公司。” 冯征性格开朗,眉宇间跟楠楠和冯芊芊都相似。 他看到夏灵之后,将自己准备好的礼物拿了出来,“姐,这是送给你的。听说你做记者,所以,给你买了一只录音笔。” 夏灵打开之后,才发现,这只录音笔居然是镶满钻的,一看就价值不菲。 她顿时有些犹豫了。 可周蓝琴却道:“灵灵,弟弟送给你的礼物,拿着呀!” “谢谢。” 夏灵道了谢,将这个贵重的礼物收进了包包里。 冯征笑嘻嘻地说:“其实,我对记者工作可感兴趣了,可家里就我一个男孩儿,我爸非让我进公司。最后,才学了管理。姐,你们记者是不是一天到晚,能接触到好多有意思的人和事儿啊?” 冯征是个自来熟的性子,刚跟夏灵见面,就一口一个“姐”,喊得别提多亲了。 夏灵甚至有种感觉,这个家,竟然不像第一次来的。 而此时,周蓝琴和冯清远的目光,有了片刻的交汇,暗藏深意。 随后,周蓝琴收回了目光,笑着道:“好了,征征,你赶紧洗洗手,准备吃饭。一会儿吃饭的时候,你想问什么再问。” “好!” 冯征对夏灵道:“姐,那你先和楠楠玩一会儿,我去洗个手,马上过去找你们。你别客气啊,想吃什么跟我妈说!” 夏灵冲他笑了笑,道:“好。” 本来以为第一次上门,会很别扭和不自在。 可没想到,冯家的每一个人都对她很热情,也抚平了她的紧张和焦虑。 吃饭的时候,冯征除了吃饭就是在说些公司的趣事,嘴没有停过。 冯楠楠吃着自己特殊的饭菜,夏灵不禁有些难受,这么小的孩子,只能吃一些清汤寡水,就连肉,都只能是煮的或者蒸的。 看着这一大桌子的菜,楠楠小声说道:“妈妈,我想吃个可乐鸡翅。” “不行!” 周蓝琴立刻就拒绝了女儿的要求,道:“妈妈不是跟你说过吗?你的病,不可以吃咸的东西,会加重的。” 楠楠眼圈有些红,馋得吞了好几口口水,还是没有反抗妈妈,吃着自己盘中的东西。 冯清远重重地叹了口气,道:“这孩子,从生下来就受苦,我们也无能为力。” “老冯,别说了。” 周蓝琴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冲冯清远摇了摇头。 夏灵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又看了眼一旁的妹妹,这一桌子的菜突然间也变得索然无味了。 如果楠楠没有生病的话,出生在这样富足,父母感情好,又有哥哥姐姐的家庭里,一定是幸福的吧? 可是现在,她才那么小,连正常的饭菜都不能吃,日复一日地吃着没滋没味的东西。 吃完晚餐,已经是十点多了。 周蓝琴道:“灵灵,今天太晚了,你就在这儿住下吧。明天,从这里去你们单位也近。” “不了,今天已经很打扰了,我还是回去吧。” 夏灵还是不想住在陌生的地方,这会让她很不习惯。 可周蓝琴盛情难却,“哎呀,你跟我还客气什么?你是我的女儿,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就这样定了,你跟楠楠住一个房间,好不好?” 楠楠立刻拉着夏灵的手,撒娇道:“姐姐,你就听妈妈的嘛!我房间的床很大的,肯定够住。” 夏灵最无法拒绝的,就是天真的孩子了。 尤其是在自己失去了孩子之后,她对这些单纯可爱的小生命,就格外心软。 况且,眼前的这个女孩,生了这么重的病,而且,她还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 夏灵答应了下来。 楠楠开心地跳起来,道:“耶!姐姐答应留下来喽!” 就这样,楠楠带着夏灵去了自己的房间。 粉色的房间有种公主般的氛围感。 这就更让人觉得遗憾。 为什么美好的事物,总是那么短暂。 楠楠进房间之后,换上了短袖睡衣。 夏灵这才发现她的胳膊上,鼓起来一个包,看起来有几分狰狞。 “这是什么?” 夏灵吓了一跳,还以为她受伤了。 楠楠平静地解释道:“这是我平时透析用的瘘,医生阿姨说,就是从这里,把我体内的毒素给清理出来的。” 夏灵的心有些乱,同时,还很震撼。 楠楠才十岁,她还那么小,就连大人都觉得无法接受的伤口,在她看来,已经习以为常。 夏灵心里像是堵了一块石头,哽咽着问:“所以,你不喜欢穿裙子,在外面都穿长袖衬衫,是这个原因?” “嗯。” 楠楠苦涩地笑了笑,道:“我嫌它不好看,所以,就不把它露在外面。我还记得以前有一次,不小心被一个同学看见了,她好嫌弃我。我还因为这件事,哭了好几天呢!” 夏灵再也听不下去,将小姑娘搂在怀里,轻抚着她的背。 楠楠笑眯眯地说:“没关系的,我都习惯啦!妈妈说,我会好的,总有一天,可以脱离透析机的。姐姐,妈妈说的是真的吗?” 夏灵微微一怔,尿毒症不是绝症吗? 可她不忍心告诉楠楠这个残酷的事实,只能点点头,道:“妈妈说得对,只要我们好好治疗,总有一天会好的。” 后来,夏灵陪着楠楠看了一会儿动画片,小丫头就睡着了。 可是,夏灵却久久无法入睡。 她拿出手机,打开百度搜索,尿毒症有治好的可能吗? 很快,就弹出了很多答案。 只有通过肾移植,才有完全治愈的可能。 否则,就得终身透析。 而且即便是透析,这个病也还是会引起许多并发症,累及全身各个系统。 夏灵没想到,真的有可能治好。 翌日早上,楠楠还在睡懒觉,夏灵先起来了。 周蓝琴正在厨房准备全家人的早餐。 夏灵将自己昨晚查到的资料告诉了母亲,“妈,昨天我查了一下关于尿毒症的资料。网上说,可以通过肾移植,彻底治愈的。楠楠年纪这么小,你们真的准备让她一直透析吗?” 周蓝琴神色微微一变,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我和你冯叔叔早就打听过了。可医生说,现在的肾源稀缺,得排队。好不容易去年排到了队,又告诉我们楠楠的肾属于稀缺的那种,找不到相符的肾源。哎,所以一直耽误到现在,也没有配得上。” “这么难啊。” 夏灵眉宇间染上了几分惆怅,道:“怪不得,我说你们的条件也不差,如果想给楠楠做肾移植,也不是难事。原来是这样……” 周蓝琴突然哭了出来,摇了摇头,道:“楠楠这孩子命太苦了,你别看她小,她真的很懂事。从小除了这个病,什么都没让我们操过心,不像她姐姐。哎,算了,不说了,说起这个,我的心都跟刀割似的。” “妈,您别哭了。” 夏灵愧疚地说:“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们都提前给她找过肾源了,还以为能有机会治好。我……不该问这个,勾起你伤心事的。” “没事,没事,不怪你。” 周蓝琴挤出一抹苦笑,道:“因为楠楠的病,我和你冯叔叔都不知道哭了多少次了。” 夏灵忽然想到了什么,道:“要不这样吧,我在我们杂志社的期刊上,想办法办一个专版,专门给像楠楠这样的孩子寻找肾源。” 周蓝琴摇了摇头,道:“算了,你有这份心,就好了。不过,我和你冯叔叔已经把能想的办法都想过了,真的是走投无路,没有任何可行的办法。要是真的能找到和楠楠相匹配的肾源,让我们花多少钱,我们都愿意!” 虽然这件事目前还没有解决的办法,但这也成了夏灵的一块心病。 吃了早餐,夏灵便去上班了。 临走前,还跟冯清远打了个招呼,“冯叔叔,我去上班了。” 冯清远放下手中的茶具,和蔼地笑了笑,道:“好,去吧。以后有空就来玩儿啊,楠楠很喜欢你,就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 “谢谢冯叔叔。” 夏灵道了谢,这才离开冯家。 不知道她该不该为母亲高兴,虽然曾经她抛弃了自己和夏东天,但是,她依旧寻得了良人。 这家人,真的很令她意外,昨天来的时候,她心里负担很重。 可目前看来,除了冯芊芊,其他人,都很好相处。 而且今天,也是冯清远让冯家的司机送她去单位的。 直到车开走了,冯清远才缓缓走到窗前,也叫来了周蓝琴。 他的脸色完全不似刚才的和蔼,反而覆上了一层阴郁。 “你这个女儿,还真是单纯啊。” 冯清远嗤笑了一声,问:“你准备什么告诉她,给楠楠捐肾的事?” ------------ 第468章 只能去求慕司沉 面对来自丈夫的施压,周蓝琴叹了口气,道:“她现在刚认我,我才刚带着楠楠,跟她培养感情。只有等我们的感情再深一些,才好开这个口啊。毕竟,捐肾又不能强迫她,得让她心甘情愿才行。” 冯清远紧紧蹙起眉头,催促道:“那你得赶紧,我们楠楠的病不能再等下去了,医生最近说她的心脏开始出现问题了。我不想我的女儿,那么小就早夭!” “我也着急啊,你以为我不急吗?” 周蓝琴安抚着丈夫,道:“不过你放心,今天早上,她已经开始问我有关肾移植的事情了。等再过一段时间,她跟楠楠和我的感情再深一点,我就跟她提肾移植的事。” 冯清远冷哼了声,道:“我先把丑话说在前头,要不是看在她能给我们楠楠捐肾的份儿上,我才不会允许你前夫的女儿进我家的门。更不会帮你找什么律师,让他帮你前夫翻案。我已经够意思了!” 周蓝琴道:“我知道了,这不是为了让夏灵彻底信任我们,让她心甘情愿的帮楠楠吗?” 冯清远虽然还是心有不满,但也知道,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 随即,他问道:“征征呢?去公司了吗?今天怎么这么早,平时也没见他这么努力。” 周蓝琴欲言又止的说:“他……他一早就走了,说是去提一辆跑车,今天刚到。” “又买车了?” 冯清远烦躁的说:“你看看你都给我生的是什么孩子?芊芊整日不务正业,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冯征除了赛车,什么都不感兴趣,公司更是打理的乱七八糟;好不容易楠楠乖一些,又得了这种病。我真是家门不幸!” 周蓝琴被他说的想哭,可也不敢辩解。 她知道,楠楠的事情,是丈夫最大的心病。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小声说道:“那天,医生说,像楠楠这种情况,如果是亲缘之间,配型成功的概率会大一些。要不,让冯征和芊芊也都去试试吧?” “你说什么?” 冯清远当即怒道:“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我的孩子,绝对不能有任何身体上的缺陷!芊芊和征征,他们都不行!要不是看在夏东天的女儿能给楠楠捐肾,你以为我会千里迢迢跑到海城?” 周蓝琴只好作罢,小声道:“你别生气,我也就是那么说说而已,芊芊和征征都是我一手带大的,我怎么舍得?” 就在这时,冯清远的手机响了。 “你好,这边是海城警局,您是冯征的父亲,冯清远吗?” 冯清远吓了一跳,连忙道:“我是,你们找我有事吗?” “是这样的,半小时之前,您儿子跟好友赛车,出了车祸。另一个当事人当场身亡!” 警察说完,冯清远差点没有站稳。 他颤抖着声音追问道:“那……那我儿子他怎么样?他受伤了吗?” “冯征只是轻伤,但是因为涉及到撞人身亡,已经被拘留了。” 跟警察通完话之后,冯清远气的将手机狠狠摔在地上。 周蓝琴吓了一跳,赶忙问道:“刚才是谁打来的电话?你说征征他怎么了?” “你还有脸问?你养出的好儿子!” 冯清远大声吼道:“他跟人出去赛车,撞死人了!” 周蓝琴大惊失色,摇了摇头,道:“这怎么可能?那……那现在怎么办啊?” 冯清远怒道:“还能怎么办?你快点通知王律师,跟我去一趟海城警局!” …… 尚美杂志。 中午,夏灵和同事们去食堂吃饭。 于七七好奇的问:“夏姐,你妈妈和你妹妹今天怎么没来呀?前段时间,她们不是天天来给你送饭吗?” 夏灵想了想,道:“大概是家里忙吧,所以就忘了。” 毕竟,周蓝琴那么多孩子,冯家又这么大,肯定好多事需要她处理。 夏灵本来就没想让她天天来单位跑一趟,给她送饭。 于七七不禁羡慕的说:“夏姐,你妈妈对你可真好。你都这么大了,你妈妈还把你当做宝贝似的。再看看我,我从来都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 夏灵笑了笑,继续吃自己盘子里的饭,没有说什么。 可是,刚才七七的话,还是让她心里挺高兴的。 以前上学的时候,她也无数次在心里这样羡慕过她的同学。 吃完饭,夏灵和他们从食堂回去。 然而,刚到新闻部门口,便看见了周蓝琴焦灼的等她。 于七七还以为她又是来给夏灵送饭的,便笑眯眯打趣儿道:“伯母,您今天可来迟了哦,我们都在食堂吃过饭了。不过,您真不用担心,我们食堂的饭也挺健康的。” 周蓝琴尴尬的冲她笑了笑,道:“我……我是来找灵灵有点事。” 于七七现在也算是有点眼力劲儿了,便道:“夏姐,那您和阿姨先聊,我们去工作了。” 夏灵见同事们离开了,才问:“妈,您找我有什么事啊?” 周蓝琴突然间崩溃的哭了出来,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 “妈,您怎么了?” 夏灵着急的问:“到底出什么事了,您慢慢说?” 周蓝琴泣不成声的道:“灵灵,你弟弟撞死人了!” “什……什么?”夏灵的心一惊,道:“您是说冯征,撞死人了?” 周蓝琴点点头,道:“就是今天早上的事儿,他跟另一个人玩赛车,不知怎么的,两辆车就撞上了。交警那边初步说是征征的责任,毕竟,对方死了。你冯叔叔一大早就带着王律师过去了,可是,死者那方也是刺头,不愿意接受我们的赔偿,也不愿意出谅解书。” 夏灵将母亲扶进休息室,道:“您先别急,不是说王律师是从帝都来的,很有办案经验吗?他一定会想到办法救冯征的。” 周蓝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就是因为他是从帝都来的,所以,海城这边,他没有什么人脉,也不认识什么人,不好办事啊!今天,你冯叔叔他们过去,就连冯征的面儿都没有见到。王律师找不到有用的人脉,对方家属听说也不缺钱,根本不接受赔偿。他们现在,就想让你弟弟赔命!” 夏灵虽然她与冯征昨天才刚认识,可那个男孩儿对她却很友善。 所以听到这样的事,夏灵也觉得很难受。 但她也不知道,能怎么帮冯征? 听着母亲的哭声,夏灵只觉得无能为力。 周蓝琴哭了半天,见女儿没有搭话的意思,便小声开口道:“现在,要是想救你弟弟,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夏灵疑惑的问:“什么办法?” 周蓝琴犹豫了一下,道:“就是……你要不去找找慕律师?听说他在海城这里人脉和根基都很深,如果他出手,保不齐,冯征还有希望。只要对方出谅解书,冯征就不用坐牢了。” 夏灵惊讶的看着母亲,“找慕司沉?” “是啊,灵灵,现在不是计较儿女情长的时候了。”周蓝琴握着她的手,道:“虽然你和冯征从小不在一起生活,但你们都是我的孩子,你们身上是有一半的血缘关系的。他才刚大学毕业,要是真的坐牢,他这辈子就毁了!” 夏灵垂眸,纤长的睫毛微微低垂着,久久没有说话。 她很矛盾,虽然她也想为冯征出一出力,但是,要她去求慕司沉…… 她做不到!“妈,对不起啊,我跟慕司沉现在的关系,我不能去求他。” 夏灵抱歉的望着周蓝琴,道:“况且,当初是他提出分手的,即便我去找他,他也不会看在我的面子出手救冯征。” 可周蓝琴突然跪了下来。 “妈,您这是干什么?您快起来!” 夏灵赶紧去扶她,可周蓝琴却怎么都不肯起来。 “灵灵,妈求你了,你就帮帮冯征吧!我和你冯叔叔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妈求你了!” 周蓝琴就这么跪着,痛哭流涕的。 夏灵实在是被逼的没有办法,只能答应道:“那我试试吧。不过,我也不确定他会不会帮忙?” “那就好,只要有希望,就是好的。” 周蓝琴擦了擦眼泪,道:“灵灵,妈知道,妈委屈你了!只要这次你帮了征征,我以后一定让他当牛做马报答你!” 夏灵无奈的叹息了一声,道:“您不用这样,我也不需要他的报答。那您先回去等我的消息吧,我今天下午就去找他。” “好,那妈和你冯叔叔就等你消息了。” 周蓝琴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紧紧握着她的手,道:“妈妈相信,你一定能说服慕律师救你弟弟的。” 她越是如此,夏灵的压力就越大。 其实,她能有什么办法? 母亲走后,夏灵回到了办公室,曲倩正准备带着于七七去精诚律所。 因为慕司沉代理的那个包工头又有了新的供词,而且过段时间又要开庭审理,她们准备去跟进最新消息。 夏灵连忙走过去,道:“倩姐,要不……下午我带七七去吧?” 于七七不可思议的看着夏灵。 她记得之前,夏灵因为跟慕司沉分手了,都对精诚律所避之不及的。 这怎么还突然自告奋勇了呢? 曲倩是新闻部的老人了,情商和能力都在线。 既然夏灵提出了这种要求,而且又是她的上司,所以,她没有多问原因。 “好,那你带七七去吧。” 曲倩叮嘱道:“你小心点儿慕司沉那个新助理,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夏灵知道,她指的是“江仲夏”。 “嗯,我明白,谢谢倩姐。” 说完,夏灵便收拾了一下东西,带着于七七去了精诚律所。 小宋大概没想到,夏灵会亲自过来。 “夏小姐?” 小宋看了眼七七,想问一下是什么情况。 因为今天预约的时候,说是曲倩记者来的。 于七七吐了吐舌头,小声道:“是夏姐主动要求来的,慕律师现在有时间吗?” “哦,有的。” 小宋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夏灵意识到了江仲夏也在。 她深深吸了口气,道:“如果慕律师现在正在忙,我们也可以等,不着急。” 小宋尴尬的说:“那要不,您在这儿等一下,我去问问慕律师。最近,江小姐把办公桌搬进了慕律师的办公室里,我怕到时候您进去,会有点不自在。” 夏灵微笑着点点头。 心底泛起淡淡的苦涩和感伤,原本,那个属于她的男人,现在,却连见一面,都要这么小心翼翼。 自己从他的另一半,一夜之间,变成了如今这样谨小慎微的关系。 小宋走后,于七七弱弱的开口道:“夏姐,你今天到底为什么要亲自来啊?之前倩姐来那几次,都被那个江仲夏甩了脸子,你又何必……” 七七说到这儿,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好听,赶紧闭嘴了。 夏灵却笑了笑,接话道:“自取其辱,对不对?” 七七赶紧摇摇手,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你没必要受这份窝囊气。” 夏灵苦涩的弯了弯唇角,淡淡地说:“有些路,是要自己去走一遍的,谁也替代不了。” 于七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便陪着她一起等。 没过多久,会客室的门被推开,是江仲夏。 她现在连装都不想装了,以前,她还想装的大度一些,对夏灵友善一点。 可她每次看到夏灵来这里找慕司沉,都会有一种被人抢男朋友的危机感。 因此,她脸色很冷淡,不甘心的说了句:“司沉哥让你们去会议室找他。” 说完,‘啪’的一声关上了门,一副极其不待见她们的样子。 于七七气的要命,小声嘀咕道:“真是恶心死了,抢了人家男人,还搞的像受害者似的。” “好了,别说了。” 夏灵带着于七七去了会议室。 慕司沉穿着得体的深蓝色西装,坐在主位上,示意她们可以开始了。 从始至终,没有一句废话。 他的表现,就好像与夏灵只有工作关系,十分高冷而疏离。 于七七都看呆了,心里暗暗感叹着,男人果然都是这种冷血动物,一点情面都不讲的。 后来,她们顺利完成了采访,七七恨不的赶紧跟夏灵一起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氛围。 可夏灵却让她带着东西提前走了。 七七担心的望着夏灵,道:“我……还是等你吧?” “不用了,我跟慕律师有话说。” 夏灵让七七先离开,自己则留在了会议室。 ------------ 第469章 慕司沉的条件 慕司沉指了指自己的手表,道:“还有十分钟我要开会,你长话短说。” 他的语气和表情,完全就是面对一个陌生人。 夏灵忍着心里的难过和悲哀,难为情地开口道:“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说来听听。” 慕司沉靠在椅背上,深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道:“我有这么可怕吗?跟我说话,非要低着头,看都不敢看我?” 夏灵深吸了一口气。 她有什么不敢的? 犯错的人不是她!从来都不是。 她有必要心虚吗? 就这样,她赌气似的抬起头,直视着慕司沉的目光,道:“我弟弟赛车出现了事故,跟他同伴的车相撞,那个人死了。现在对方不肯出谅解书,一定要我弟弟坐牢。我想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慕司沉轻笑了声,道:“弟弟?你哪里来的弟弟?” 夏灵本想说他明知故问,可现在,她有求于他,便只能耐着性子解释道:“我妈妈有了新家庭,她和现在的丈夫生的孩子。” 慕司沉不以为意地点点头,道:“所以,在你出生没多久,就抛弃了你的女人,现在回来找你,让你帮她的儿子。你居然同意了?” 夏灵听着他话里的嘲讽,不禁捏紧了手指,道:“这跟你,似乎没有关系。” 慕司沉反问道:“那你还来求我帮忙?” “我……” 夏灵冷笑了声,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帮忙的。算我自己脑子有病,才会跟你开这个口。” 说完,她站起身,准备离开。 转身之际,慕司沉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既然是你母亲为了她儿子的事,那就让她亲自来求我。或许,我可以考虑一下。” 夏灵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随即,失望地说:“慕司沉,你如果对我有不满,那是我们之间的事,你何必羞辱我妈妈?我知道,就算她真的来求你,你也不会帮忙的。” 慕司沉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就自己想办法了,祝你们早日把你弟弟救出来!” 夏灵气的要命,她早该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她就不应该过来张这个嘴,让他羞辱! 她打开门,恰好江仲夏站在门口。 夏灵跟这女人没什么好说的,经过她身边的时候,还是没忍住,说了句:“江小姐,偷听别人说话这样的行为,真的很不高级。” 说完,夏灵扬长而去。 江仲夏满脸尴尬,赶紧走进办公室解释道:“司沉哥,你别听她说,我没有偷听,只是想来问问你喝不喝咖啡?” 慕司沉心知肚明,他也不怕她偷听。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让江家人完全相信,他对夏灵一点情意都没有了。 只有这样,那些人才不会把夏灵作为要挟他的筹码。 江仲夏刚才把它们的对话全都听了进去,她试探着问道:“司沉哥,虽然我跟夏小姐之间有点误会,但是夏小姐的弟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真的不帮吗?这样是不是太狠心了?” “你要帮吗?” 慕司沉抬眼看着她,道:“我不喜欢多管闲事。” 江仲夏心里终于高兴了一些,看来,慕司沉真的已经把夏灵当作无关紧要的人了。 否则,这么大的事,还是夏灵亲自来求他的,慕司沉又怎么可能不闻不问? 甚至,还把夏灵羞辱了一番。 江仲夏感到了一丝安心,对慕司沉道:“我都听司沉哥的,你做事肯定有你的道理,你说什么,我都听。” 慕司沉反问道:“真的?”“嗯。” 江仲夏甜甜地笑着,道:“只要你不离开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慕司沉放柔了声音,“如果你听话,那你就回家,跟你爸爸道个歉。不要再闹下去了,家人永远都是你的依靠。不要为了我,跟你爸爸和哥哥闹别扭。” 江仲夏惊讶地看着他,随即,歉疚的说:“司沉哥,我爸爸和我哥都不喜欢你,你还为他们说话?” “傻丫头,因为我不想你为难。你爸爸和你哥哥都那么爱你,不管他们喜不喜欢我,你都不该跟他们闹那么僵。” 慕司沉三两句话一哄,江仲夏感动得都快哭了。 她哽咽着道:“可是,他们都要我离开你,我真的不喜欢他们这样插手我的事。明明当年是他们对你和阿姨都不好,现在,反而还说是你的错。以前,我没有能力反抗他们,也没有能力保护你和阿姨。但是现在,我不想再跟他们同流合污了。” 慕司沉眉宇间染上一抹复杂,他甚至在想,这么利用江仲夏,到底对不对? 自从和夏灵在一起之后,他的心好像也会时而变得柔软,不再理智,甚至患得患失。 虽然他根本就不爱江仲夏,虽然,江仲夏的私心很多,但他也看得出来,她对他,是真的。 可是,目前他没有办法再顾及这么多。 复仇才是真的! 江家在海城以前是有根基的,如果不赶紧下手,多给他们一天,他们就会有一天的喘息。 时间越长,想要扳倒他们,就越难。 因此,慕司沉还是摒弃了那一抹心软,走到江仲夏面前,继续扮演着温柔男友的形象。 “没关系,我们之间不会因为谁的否认和反对,就出现裂痕。我只希望你不要因为我,跟家里闹得这么僵,不然,我会很有负罪感。” 慕司沉说完,江仲夏整颗心都化了,投入他的怀抱,道:“司沉哥,你怎么这么好?我那天,真的快要因为他们不喜欢你,跟他们决裂了!尤其是我爸,太让人生气了。” 慕司沉道:“好了,那今晚我送你回去,跟你爸爸好好道个歉。他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不会真的跟你断绝关系的。” 其实,江仲夏也是从小被爸爸和哥哥捧在手心的小公主。 当时说断绝关系,也是她一时的气话。 现在,慕司沉终于给她找了个台阶下,她也就顺势答应了,“我都听司沉哥的。” 现在的江仲夏,对慕司沉更加依赖了,也更加深信不疑。 反倒是父亲和哥哥,让她觉得太过分。 …… 另一边,夏灵去了冯家,将今天的事情告诉了母亲。 “妈,对不起,我没能说服慕司沉帮忙。” 夏灵抱歉地说:“我跟他的事已经过去了,他不会看在我的面子帮冯征的。” 周蓝琴再次急哭了,“这可怎么办啊?连你都没有办法?你冯叔叔现在到处求人,可海城这边,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实在是找不到关系。灵灵,你让慕司沉开个价,我们绝不还价。” 夏灵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他不缺钱。大概,他就是单纯的不想帮我。” 说到这儿,她突然想起了什么。 尽管,她觉得慕司沉是想羞辱周蓝琴。 可是,既然有一丝希望,她还是决定跟周蓝琴说一下。 “妈,慕司沉他说……如果你亲自去求他,他可以考虑一下。”夏灵纠结的说:“但我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周蓝琴不可置信的说:“他说让我亲自去?好,只要能救征征,我哪怕给他跪下都成!” 夏灵生怕周蓝琴会失望,便道:“妈,您先别报这么大的期待,以我对慕司沉的了解,他不会那么好说话的。” 周蓝琴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道:“管不了这么多了,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得试试!” 夏灵点点头,道:“那我联系一下他,问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 想到自己刚才从精诚律所出来时,刚跟慕司沉吵过,现在又主动找他,夏灵便觉得自己的脸都要被自己丢光了。 可是,看着母亲哭成这样,还有冯征对她的友善,好歹还喊了她一声‘姐’,夏灵实在不忍心置之不理。 就这样,她给慕司沉发去微信。 原以为这男人还会刁难她一下,没想到,他直接告诉她,晚上八点,让周蓝琴一个人去精诚律所。 夏灵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非要周蓝琴一个人去? 尽管如此,她们也只能照做,毕竟,现在,她们得求着慕司沉,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就这样,晚上,周蓝琴一个人去了精诚律所。 …… 八点左右,精诚律所还有很多加班的员工,而慕司沉刚把江仲夏送回家。 办公室里,周蓝琴已经等不及将儿子的情况告诉慕司沉了。 说了一堆之后,她恳求道:“慕律师,我知道您平时很忙,也不缺钱,但是只要您能救冯征,您开什么价,都没有问题。” 慕司沉坐在办公桌前,眸光幽冷,就这么盯着她。 周蓝琴以前没有跟慕司沉打过交道。 可是现在,她突然发现,慕司沉的眼睛毒的很。 光是用这种眼神看着她,就足以令她脊背发凉了。 周蓝萍以为是因为夏灵,便连忙撇清关系,道:“慕律师,您别误会,其实,我跟夏灵也是刚见面的,之前二十多年,我们都没有生活在一起。您千万不要把对她的成见,转移到我们冯征身上啊。” 她现在,甚至有点后悔,不该让夏灵过来求慕司沉。 她本以为慕司沉多少还会顾念点旧情,现在看来,这男人一定很讨厌夏灵。 自己这步棋,真是走的大错特错! 可她说完这番话,慕司沉眼睛微微眯起,释放出凌厉的寒光。 他唇角勾出一抹冷冽的弧度,道:“真是有意思,夏灵为了你们,一跟她毫不相干的家,跑到我这里求我帮忙。而你,却恨不得跟她把关系撇干净。” “这……” 周蓝琴愣了,不明白慕司沉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到底是在帮夏灵,还是有别的什么意图? 在周蓝琴失神儿之际,慕司沉冷声道:“冯太太,我只问你一句,你在帝都呆的好好的,突然回到海城,突然要认回夏灵,是什么目的?” “我……我没什么目的,我就是想我的女儿了,不行吗?” 周蓝琴慌张地说:“慕律师,这个跟冯征的事情,有关系吗?我们今天不是讨论怎么就冯征出来的吗?” 慕司沉蹙眉道:“明人不说暗话,既然我会这样问你,就绝不是空穴来风。既然想让我救你儿子,那我只有一个条件!” 周蓝琴眼睛立刻放出一抹光,点头道:“好,你说。只要你说到,我就肯定做到!” 慕司沉一字一句地说:“你们冯家,立刻离开海城,以后,你不准再见夏灵,更不要在她身上打什么主意!” 周蓝琴一惊,没想到,慕司沉的条件是这样。 她怎么能离开海城? 这才刚刚跟夏灵培养感情,她故意将楠楠带着,每天去给夏灵送饭,就是为了让夏灵对楠楠产生怜悯之心。 这样,夏灵才可能为楠楠心甘情愿的捐肾。 可没想到,慕司沉居然提出这种要求。 周蓝琴沉默了一会儿,问:“慕律师,我能知道为什么吗?我们冯家刚来海城,跟您井水不犯河水,以后,我们也不会对您造成什么威胁。您何必非要这样,赶尽杀绝?” “为什么?你自己心里没有数么?” 慕司沉直截了当地戳穿了他们的心思,道:“你的小女儿尿毒症急需换肾,你为什么从帝都千里迢迢来海城,真的是为了认女儿?冯太太,夏灵很单纯,或许会被你感动,因为你是她的亲妈。但你做的事,并不是一个母亲应该做的。” 周蓝琴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却又无法辩驳。 她十分没有底气地开口道:“我有什么办法?要是灵灵不给她妹妹捐肾,她妹妹就必死无疑。” “难道,你就夏灵一个孩子吗?” 慕司沉冷声质问道:“当年,你一声不响地抛弃了她;现在回来认她,只是因为有更大的阴谋在等着她。你配当一个母亲吗?” 周蓝琴顿了顿,忽然意识到什么,“你……你还爱着夏灵?”慕司沉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因为,这都与周蓝琴无关。 他厉声说道:“现在,你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是带着你全家滚出海城,不要再在夏灵身上打主意;二是看着你儿子坐牢,毁掉他这辈子!” ------------ 第470章 他有办法救人 面对慕司沉提出的条件,周蓝琴微微发抖,紧张地攥紧了手指。 这实在是太难抉择了。 要是她真的离开海城,跟夏灵断了关系,以后,还怎么让她救楠楠呢? 这个母女关系,可是她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建立的,眼看着夏灵和楠楠的关系越来越亲密,她怎么舍得功亏一篑? “冯太太,你想好了么?” 慕司沉目光散发着阵阵的寒意,道:“你有三个孩子,一个得了病,剩下两个跟她一母同胞的哥哥姐姐,怎么就不能捐肾?非要把主意打到你抛弃了二十多年的女儿身上来?” 周蓝琴思考了很久,忽然摇了摇头,道:“不,儿子要救,女儿我也要救!要是没有夏灵,没有人给我女儿捐肾,她就没有希望了!慕律师,就当我今天没有来找过你。可若是你告诉了夏灵真相,那我也会找江小姐聊聊,告诉她,你慕律师身在曹营心在汉!” 慕司沉的眸底迸射出一抹森寒,他咬牙道:“我会一直盯着你们。倘若你们敢在夏灵身上打主意,我会让你们死得很难看!” 周蓝琴根本就不敢再多看一眼他的眸子,步伐匆匆的,逃一般地离开了这里。 慕司沉之所以不想告诉夏灵真相,倒不是怕周蓝琴的威胁。 而是,他能看得出,夏灵对这份母爱有多珍惜。 他太知道,她是个多么重感情的人。 如果夏灵最后知道了,周蓝琴这段时间对她所有的好,都是为了要她一颗肾,他不敢想象,夏灵会有多受伤? 因此,他现在只能点到为止,告诉周蓝琴,他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计划,他不可能让他们得逞。 …… 冯家。 周蓝琴大晚上的回去,家里被冯清远砸得乱七八糟。 “哎呀,清远,你这是干什么呀?” 周蓝琴看着一地的碎片,道:“你那边怎么样?是不是也没有找到关系?” 冯清远咬着牙道:“我真是想一了百了,不想管冯征这小子了!你知道他撞的人是谁吗?” 周蓝琴紧张地问:“谁?” 冯清远愤愤地说:“是江氏的一个高管,虽然不是家世显赫,可也根本不差钱。我今天带着王律师,跟那家交涉一天,人家什么都不要,就是要冯征一命赔一命!交警那边虽然还没有定责,但我听王律师的意思,我们儿子肯定是主要责任,即便不是死罪,那也得判个一二十年。” 周蓝琴越发绝望了,现在,慕司沉那条路也行不通了,他们还能找谁帮忙呢? “对了,你去找慕司沉那边到底怎么说?”冯清远问道:“他开了多少价?” 周蓝琴小声道:“他没开价,就一个要求,让我们离开海城,以后,不许打夏灵的主意。” “什么?” 冯清远大惊失色,随即,震怒道:“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你跟他交了实底?再说了,不是他跟夏灵都分手了吗?他管得未免也太宽了!” 周蓝琴叹了口气,道:“我也搞不明白,慕司沉到底什么意思?可是有一点我确定,他特别在乎夏灵。否则,他也不会因为夏灵,而这么对我们。老冯,只要我们离开海城,答应他的要求,他就可以出手救冯征。我觉得,他一定有办法的。” “离开海城?” 冯清远大声质问道:“那我们楠楠怎么办?难不成,你要让芊芊或者征征,他们少一颗肾?不行,绝对不行!夏灵的肾,我是要定了!慕司沉又能如何?他不过就是一个律师而已,我们冯家也不是好惹的!海城又不是他的地盘,他让我们走,我们就走?” 周蓝琴忽然想到了什么,道:“要不,让芊芊去找江仲夏说说?既然那个人是江氏的高管,那总得给江家人一个面子吧?” 冯清远无奈的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就是不知道,江仲夏在江家说话,能不能顶用?” …… 而此时的江家,正沉浸在温馨的氛围中。 江震天那天赶走女儿之后,也十分后悔。 现在,女儿居然主动回家了,他也赶紧放软了姿态,给女儿买了不少限量的衣服和包,讨江仲夏开心。 “爸,您真的不怪我了?” 江仲夏像个犯错的孩子,道:“您不反对我和司沉哥了吗?” 江震天想到自己的计划,笑眯眯地说:“既然你喜欢他,我当然是希望你幸福了。毕竟,你是我唯一的女儿。” 江仲夏这才松了口气,脸上的喜悦藏都藏不住,“爸,看来司沉哥说对了。他就说,您不会真的生我气。而且,他今晚还亲自送我回家,让我跟您道歉。” 江震天微微惊讶,问:“他真的是这么说的?” “是呀。” 江仲夏在父亲面前,不停地替慕司沉说着好话,“爸,这下您看到了吧?司沉哥才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可怕呢!他是个以德报怨的人。要不是他,我们父女之间,肯定还要闹好久的矛盾呢,我也不会主动回来。” 江震天看女儿这样子,也并不像说谎。 他实在是不懂,慕司沉这又是想走什么套路? 后来,江柏林也回家了,见妹妹回来,他十分惊讶。 江仲夏笑着道:“爸,哥,我先回房休息了!” 江柏林看着她的背影,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听见关门声,他才问:“爸,仲夏是您让她回来的?” 江震天按了按眉心,道:“她自己回来的,据说,是慕司沉把她劝回来的。” “慕司沉?”江柏林惊讶地说:“他?劝仲夏跟我们和好?” 江震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你说,慕司沉这意思,是不是隐晦地向我们传达,他想跟摒弃前嫌,跟我们投诚?毕竟,我们江家虽然没有以前的势力,但根基还在,如果他与我们联手,他自己也知道,只会让他的事业更上一层楼。” 江柏林笑了笑,道:“那也省得我们费心拉拢他了。反正,我们本来就是要把他拉进我们这个队伍的,不是吗?” 江震天赞同的说:“你说得对,这样,也省得我们费心巴力的拉拢他了。说到底,男人嘛,还是以事业和利益为重的。就连那慕司沉,也明白,我们江家,是他最好的选择!” …… 翌日,尚美杂志。 夏灵因为冯征的事情,有些心神不宁。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给母亲打去电话,想问问昨天,她找慕司沉的结果。 周蓝琴丝毫没有提与慕司沉发生的矛盾,更没有提捐肾的事情,只是叹息着说:“跟你去找他的结果一样,他不肯帮忙。” 夏灵担心地问:“那你们现在准备怎么办啊?” “哎,你就别管了,我和你冯叔叔还在想办法。”周蓝琴缓缓地说:“你才跟征征见过一面,就能这样帮他,我和你冯叔叔已经很感动了。” “应该的,毕竟,他是我的弟弟。” 夏灵安慰道:“妈,你也别太焦虑了,不要到时候没有救出冯征,自己的身子再熬坏了。” 周蓝琴无力的答应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夏灵微微失神儿,虽然慕司沉不帮忙,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 可真的到了这一刻,她还是很难过。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慕司沉为什么要将她伤成这样,甚至,冷眼旁观,看着他们走投无路。 难道,只有这样,他心里才会舒服、才会有报复的快感吗? 一整天,夏灵的工作都心不在焉,终于熬到了晚上下班的时候。 她本想去陆家,看看叶佳禾他们有没有什么办法? 而且关于楠楠的病,她也想问问叶佳禾,国际上又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毕竟,叶佳禾是医学领域的专家,虽然不是研究肾脏病的,但应该也认识这方面的教授。 就这样,一下班,夏灵匆匆离开了单位,准备去陆家。 可没想到,刚走到杂志社楼下,便看到江柏林从车里走了出来。 他一身黑色西装,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身旁跟着江宇辰。 “夏阿姨。” 江宇辰开心地朝她跑了过去。 夏灵有些意外,问:“江先生,你们……是来这里办事吗?” 江柏林笑了笑,道:“难道,就不能是来找你的吗?” “找我?” 夏灵茫然地问:“您找我有事吗?” 江柏林深邃的眸子望着她,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你遇到困难了?” 夏灵一惊,总觉得江柏林的眼神还有语气,好像……很暧昧。 难道,他们很熟吗? 她遇到困难,为什么要告诉他? 夏灵向后退了一步,适当跟他拉开了距离,淡淡地说:“江总那么忙,既要设计珠宝,又要管理公司,我就不拿家里的私事打扰您了。” 江柏林笑意更深,道:“这怎么叫打扰?灵灵,你跟我未免也太客气了。既然家里有困难,又恰好是我可以解决的,干嘛不找我?上车吧,晚上先吃饭,我们边吃边说。主要是,辰辰也想你了。” 夏灵虽然不想去,但是,刚才江柏林说得很明白,他是可以帮冯征的。 想到冯征那么年轻,要是真的坐牢十几年,出来也得四十岁了。 夏灵终究,还是为了冯征,答应了江柏林。 他们选择一家日料店,因为江宇辰说想吃三文鱼。 吃饭时,江宇辰在一旁吃寿司,而江柏林望着毫无食欲的夏灵,道:“还在想你弟弟的事情?” 夏灵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道:“江总,您刚才说,您有办法救我弟弟吗?” 江柏林道:“说来也巧,和你弟弟一起赛车的,是我们公司一个高管的儿子。再加上今天,仲夏跟我说这件事,我才知道,那个叫做冯征的男孩子是你弟弟。” 夏灵为难地说:“但是现在,对方说不愿意接受赔偿,不想放过冯征。虽然我也知道,这是一条人命,可……可我还是想给他争取一丝机会。毕竟,他不是故意的,而且,赛车这种运动,本来就存在风险。” 江柏林安慰道:“你别着急,我去找他们说说。这个人在我们江氏做了二十多年的了,一路从基层到高管。我想,如果我劝劝他们,跟他们开这个口,他们会给我这个面子的。” “真的吗?” 夏灵终于松了一口气,感激地说:“那我替冯征先谢谢您了。” 江柏林道:“说了不要这么客气。灵灵,我是已经把你当作朋友了,所以才愿意这样帮你。如果你总是一口一个江总的,我会觉得,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成见?” “没有没有。”夏灵慌忙否认道:“江总,我没有这个意思。” 江柏林语气温柔,眸中带着一抹笑意,道:“这样吧,以后,我们彼此称呼对方名字,好吗?你可以叫我‘柏林’。” “柏……柏……” 夏灵实在喊不出口,她脸色通红,为难地说:“江总,我觉得还是这样称呼您,我比较习惯。” 江柏林似是无奈地笑了笑,道:“好吧,只要你觉得舒服就好。” 就这样,他们三人吃完了晚餐,江柏林亲自将她送到夏家门口。 “灵灵,晚上回去好好睡个觉,不要胡思乱想,知道吗?” 江柏林揉了揉她的头发,很宠溺的样子。 夏灵不习惯地往后退了几步,避开了他的触碰。 江宇辰冲她挥了挥手,道:“夏阿姨再见!” “好,辰辰再见。” 夏灵跟江宇辰打了招呼,又对江柏林道:“江先生,我弟弟的事,谢谢您。” 江柏林摇了摇头,“不客气,你开心就好。” 夏灵离开之后,江柏林的眸光中流露出一丝依恋。 江宇辰晃了晃他的手,道:“爸爸,我好喜欢夏阿姨,你什么时候把她娶回来,当我妈妈呀!” 江柏林蹲下身,将儿子抱起来,道:“你以前,不是跟我说,你不要后妈?怎么现在,非要我娶夏灵阿姨?” 江宇辰一本正经的说:“因为以前,你身边好多阿姨都是冲着你来的,她们对我好,也是为了讨好你。但是夏阿姨不一样,她是真的对我好,而且,还救过我。如果你非要给我找个妈妈,那我只要夏阿姨!” 江柏林笑着道:“你这小鬼,人小鬼大,还操心大人的事儿!” ------------ 第471章 开始怀疑 翌日,冯家依旧沉浸在悲伤的氛围中。 因为交警那边已经定责,冯征在这场赛车意外中,负主要责任。 就在他们以为那家人不肯私下和解,冯征即将坐牢的时候,王律师匆匆赶过来,告诉了他们一个好消息。 对方愿意五百万,然后出谅解书。 只要得到谅解书,冯征就可以不用坐牢。 周蓝琴不敢相信,惊喜地问:“这是真的吗?他们……他们是怎么改变主意的?” 王律师道:“这我也不清楚,刚才是警局那边通知我,我就赶紧过来跟冯总和您说一声。” 冯清远是不愿意儿子再在里面多呆一秒钟了。 得到这样的消息,他激动地说:“那还等什么?准备好钱,赶紧过去,跟对方谈判。” 经过了一整天的时间,包括赔偿、出谅解书、办手续,冯征终于离开了拘留所,被父母顺利带回了家。 可是,经过撞死的人的事情,冯征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整个人郁郁寡欢,一句话都不说。 冯清远本想好好把儿子骂一顿,可是,看到冯征这样子,他也没有忍心。 周蓝琴心疼地说:“儿子,这几天在里面,是不是没吃好,也没睡好?” 冯征低着头,小声道:“对不起,我给家里添麻烦了。” “这不怪你。” 周蓝琴安抚道:“好了好了,咱们不说这个了。你快回房间好好洗个澡,我去给你准备吃的。” 这时,冯芊芊从外面回来,看到弟弟顺利从拘留所出来了,她傲娇地看着父母。 “怎么样?这个家,最后还不得靠我?” 冯芊芊不满地说:“爸爸天天说我没本事,不务正业,可关键时候,还不是我去求仲夏,江家也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说服了那个高管,让他放冯征一马。” 周蓝琴恍然大悟,道:“我就说呢,那家人怎么突然就愿意出谅解书了。原来,是江家人帮忙啊!哎呀,我的好女儿,你这次,可真是为我们家做了件大事啊。” 冯清远虽然平日里对冯芊芊不满,觉得她好吃懒做,只会买东西打扮,干不成一件正事儿。 可现在,却也十分自豪地说:“这就叫虎父无犬女!咱们冯家的女儿,关键时刻,那也是顶用的。” 说到这儿,他望向周蓝琴,不禁鄙视道:“再看看你那草包前夫养出来的女儿,管什么用啊?早知道,就不该跟她张这个口,想想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什么,你们去求那个夏灵了?” 冯芊芊忍不住笑了出来,轻蔑的样子跟父亲如出一辙,“她啊!一个杂志社的小记者,还是被慕司沉甩掉的破鞋,她能有什么办法?” 周蓝琴现在高兴得不能自已,毕竟,儿子是顺利出来了,不用遭受牢狱之灾。 她对冯芊芊道:“对了,那你赶紧给江仲夏和她哥哥联系一下,我和你爸晚上请他们吃饭。这次,可真得好好感谢感谢人家!” “等等!” 冯芊芊眼珠子转了转,道:“冯征撞死了人,你们一赔就是五百万,一点都不心疼的。那我呢?这次,我可是家里的大功臣,你们怎么奖励我?” 冯清远皱了皱眉,道:“那你想要什么奖励?” 冯芊芊想到平日里父亲重男轻女,压根就不让她碰公司,却在冯征刚成年,就带着他进公司历练。 现在,终于得到了机会,冯芊芊道:“那这样吧,你让我也进公司,我也想做爸爸你的左膀右臂。” 冯清远怀疑地望着她,道:“你能吃得了这个苦?公司可不是你闹着玩儿的地方,你刚进来什么都不懂,那是要从头学起的。” “我当然能吃得了苦了!” 冯芊芊二话不说,就开始保证。 她对父亲道:“只要您给我跟冯征一样的机会,我也肯定能让您刮目相看的。” 说到底,她之所以非要进公司,无非是想日后分家产的时候,作为女儿,也得到跟冯征一样多的东西。 而不是,最终他们江家的家业都交到弟弟手里。 冯清远念在冯芊芊这次救了冯征的份儿上,也就同意了。 这时,冯芊芊才开始给江柏林打电话,准备感谢他出手帮忙的事情。 接通电话之后,冯清远和周蓝琴轮番说着感激的话。 周蓝琴激动地说:“江总,这次真是太感谢您了,您什么时候方便啊,我们想请您吃个饭,当面感谢您这次出手相救。” “不必那么客气,冯太太。” 江柏林淡淡地说:“我跟灵灵是朋友,看在灵灵的面子上,我也不会袖手旁观的。你们要感谢,就感谢灵灵吧。” 他话音刚落,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尤其是冯芊芊,尴尬的脸都发烫。 而冯清远正一脸质疑地看着女儿。 周蓝琴也十分意外,没想到,江柏林和夏灵的关系,居然已经是这样了。 江柏林后来以自己要忙,挂了电话,并没有答应他们的邀请。 跟江柏林通完话之后,冯清远格外不甘心,将自己的愤怒转移到了冯芊芊身上。 他冷哼了声,道:“我还当夏东天的女儿是个草包,可现在看来,我和你妈都没看错你。你才是个草包!” 冯芊芊被父亲骂得不敢吭声,沉默了半天,才鼓足勇气问:“那我进公司的事儿……” 冯清远眯着眼睛,道:“就你这样的,还想进公司?我看,你就继续做你的大小姐,别插手公司的事了。你这脑子,我怕冯氏败在你手上!” 冯芊芊被父亲损了一顿,别提多没脸了。 一气之下,她哭着跑回了自己房间。 周蓝琴叹了口气,道:“老冯,你说江总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他会不会对夏灵有意思?” “这还用问?” 冯清远冷哼了声,道:“咱们芊芊之前努力了这么久,都没有让江柏林起心思。没想到,他居然看中了夏灵。” 周蓝琴生怕冯清远生气,连忙道:“哎,江柏林也就是个二婚,还有个儿子,我听芊芊说,他儿子也不好糊弄。我们芊芊以后啊,肯定能找到更好的。” 冯清远就算再不甘心,可他们也无法掌控江家人。 既然江柏林看上了夏灵,那他何不好好利用这层关系? 因此,他对妻子道:“对了,既然江柏林提到了夏灵,咱们也不能装聋作哑。这样,你跟夏灵说,一定要请江柏林吃个饭,当面感谢他,到时候呢,费用我来出。至于你跟夏灵的母女情,还有夏灵跟楠楠的姐妹情,还是得继续培养。” 周蓝琴忽然想到了什么,道:“哎呀,要是夏灵真成了江柏林的人,他能允许他的女人给楠楠捐肾吗?” 冯清远瞥了她一眼,道:”所以啊,我们得加快进度,在江柏林彻底爱上夏灵之前,把这件事了结,尽快让楠楠做上肾移植!况且,只要你拿捏住了夏灵,让她重视跟你的感情,她会自愿捐肾的,就算江柏林不同意,也没办法!” 周蓝琴想了想,道:“你说的有理。不过,现在既然我们约不上江柏林吃饭,那就让夏灵约他。比起见我们,他应该更想见夏灵才对。至于我们,想搞好跟江家这条线,还是得依靠夏灵啊。” 冯清远眸光幽沉,良久,才道:“我听说,现在的海城商业圈,已经是陆家的天下了,江家早已没落。要是能牵上陆家这条线,就更好了!” …… 尚美杂志。 许久没有出现在夏灵的单位的周蓝琴,因为冯征被释放,格外开心的买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再次出现在了夏灵面前。 一些稀有的水果和进口零食,是带给夏灵同事的。 这个做法,立刻博得了夏灵同事的好感。 夏灵将周蓝琴带到了办公室,道:“妈,您今天怎么这么开心啊?” 周蓝琴笑着道:“你弟弟被放出来了,我能不开心嘛!对了,这些衣服、包啊,都是最新款的,妈妈特意给你买的。” “妈,您不用这么客气。冯征怎么说也是我弟弟,能为他出份力,是应该的。” 夏灵不喜欢母亲用物化的方式面对亲情,所以,不想收这些东西。 周蓝琴却道:“你一定要收下,这是你冯叔叔让我买的,说以后对你啊,要比对亲生女儿还好。” 夏灵笑了笑,道:“那您回去替我谢谢冯叔叔。” “是我们应该感谢你,才对!” 周蓝琴眸光微闪,欲言又止地说道:“灵灵啊,我听说这次,是江总出了很大的力,才帮忙把冯征捞出来的。我想着,应该感谢一下江总。可我和你冯叔叔的面子到底不够大,想请江总吃个饭,都被拒绝了。” 夏灵明白了母亲的意思,她点点头,道:“这的确是天大的人情,是该请他吃饭,当面感谢他的。妈,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我会请他吃饭,把你们的谢意转达给他。” 周蓝琴笑着道:“我女儿就是冰雪聪明,我说什么,你都懂。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还有这个,你也拿着。” 夏灵低头一看,是张银行卡。 “妈,您这是干什么?” 夏灵推拒着她,道:“我有钱,您不用给我钱。” 周蓝琴执意将银行卡塞进了她手里,道:“这个是你冯叔叔让我交给你的,毕竟,你爸爸现在公司也破产了,也丧失了劳动能力,你一个人不容易。还有请江总吃饭的钱,也从这里出。否则的话,你让你冯叔叔怎么安心呢?” 周蓝琴将冯清远刻画得太好,夏灵甚至不止一次的感叹,母亲的命不错,之前嫁给了夏东天,后来又嫁给了冯清远,他们都是好人。 “灵灵,这个卡你就安安心心地拿着,密码是你的生日。” 周蓝琴交代完之后,道:“我得先走了,还要带楠楠去透析呢。”夏灵想起这个可怜的妹妹,担忧地问:“这几天,楠楠还好吧?有没有受到影响?” 周蓝琴叹了口气,道:“倒是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就是身体还是老样子,病恹恹的。这丫头命苦,生下来也没有过上几年的好日子,就得了这种病。” 说完,周蓝琴就抹着眼泪走了。 她这样,也把夏灵弄得心里也格外不是滋味。 周蓝琴走后,夏灵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给江柏林打去了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传来江柏林温润的声音:“喂,灵灵,怎么主动给我打电话了?我还有点受宠若惊啊。” 夏灵被他暧昧的话语弄得尴尬地抠脚趾,道:“江总,您今晚有时间吗?我弟弟冯征已经回家了,我想请您吃个饭,当面感谢您。” “如果是你约我,那我当然有时间。” 江柏林含着笑意道:“那这样吧,今晚下班你就在单位等我,我去接你。到时候想吃什么,你来定,好吗?” 夏灵虽然觉得应该他来决定吃什么,可她也能听得出来,江柏林在让着她。 她也就没有再坚持,而是答应了一声。 就这样,傍晚江柏林就到单位来接她了。 夏灵定了一家比较高档的西餐厅,而且今天江柏林还没有带儿子过来,所以就只有他们两人。 夏灵觉得更尴尬了。 平时江宇辰在调节氛围,她还觉得好一些,现在,她甚至都不知道开口跟江柏林聊些什么。 因此,她先道了谢,敬了江柏林一杯酒。 可道完谢之后,餐桌的气氛又变得沉寂而尴尬。 夏灵为了缓和气氛,便开始找话题聊,“江总,今天怎么没有带辰辰过来啊?” 江柏林脸上划过一抹异样,随即,笑了笑,道:“哦,这孩子昨天晚上做噩梦了,今天又发烧,我给他请了假在家休息。” “这样啊,那他现在退烧了吗?” 夏灵不好意思地说:“早知道辰辰生病,我就不约您出来了。” 江柏林笑了笑,道:“这没什么,其实本来我今晚也有酒局,就算你不约好,我还是要去参加其他酒局。辰辰他没事的,这孩子就是做了个噩梦,现在神神叨叨的,医生说发烧是小孩子的应激反应。过几天,应该就好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总算没有刚才那么生疏和别扭了。 吃完晚餐,夏灵和江柏林一起从餐厅出来。 门口的街道上,有些商户摆起了路边摊。 夏灵路过一个卖饰品的摊子,看到那颗珍珠和欧珀做成的半心形胸针,她停住了脚步,细细端详着。 “妹妹,喜欢吗?这个胸针只要39,大明星都戴的!” 商贩不停地跟夏灵推荐。 夏灵无语地笑了笑,道:“你们都不怕侵权吗?” 这简直跟江柏林去年发行的新品一模一样,而且当时是请了当红流量明星代言的。 江柏林从来没有逛过这样的小摊贩,他看着夏灵跟老板说侵权的事,便道:“灵灵,你要是喜欢这个,我可以买来送你。至于这些小商贩,卖些盗版的很正常,他们也要维持生计。” “买?” 夏灵惊讶地看着他,江柏林自己设计的东西,难道还需要自己买下来吗? “怎么这样看着我?” 江柏林笑了笑,道:“我说真的,如果你喜欢,我可以让助理查一下,是哪个品牌,到时候送给你一个一模一样的。” 夏灵疑惑地问:“江总,您在跟我开玩笑吧?您不认识这个?” 江柏林微微蹙眉,仍旧没有反应过来。 夏灵淡淡地说:“这不是您去年发布的新作品吗?” 夏灵是Karen的粉丝,所以,她对他所有的作品,都很清楚。 只是她不明白,去年江柏林亲自设计的珠宝,明明才过去一年,他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江柏林足足反应了几秒钟之后,突然眸中闪过稍纵即逝的慌张,随即,便笑着道:“看来,灵灵真的是我最忠实的粉丝。我刚才就是想考考你,没想到,你还真的对我的每件作品都知道。” ------------ 第472章 发现江柏林的秘密 夏灵这才明白过来,道:“吓了我一跳,我还真以为您不记得自己的作品了。不过,以前没发现您那么爱开玩笑。” 江柏林道:“因为觉得现在跟你关系比较熟了,所以朋友之间开个小玩笑,还是无可厚非的,对吧?” “嗯。” 夏灵虽然心里觉得奇怪,但具体也说不上哪里怪? 后来,两人上了车。 江柏林送她回夏家的路上,夏灵忽然问道:“对了,江总,我去年刚看到那件作品的时候,还在想,您怎么会想起用欧珀和珍珠搭配的呢?以前我看您的珠宝设计,好像从没有用过欧珀。” 江柏林又是一愣,随即,道:“因为,我也想尝试一下新鲜事物,不想把自己的设计思维局限在某种固定的珠宝里。” 听到这样的回答,夏灵越发觉得奇怪了。 其实刚才,她想问的是设计理念,可江柏林这样的回答,好像连一个外行人,都能听得出,有多不专业。 可她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顺着江柏林的话道:“怪不得,原来大名鼎鼎的Karen大师,也在推陈出新啊!” 江柏林脸上划过一抹异样,道:“其实,我最近准备退出设计圈了。” “退出?” 夏灵意外极了,她道:“Karen这个珠宝品牌一经上线,就被很多上流圈和时尚圈疯抢,您好不容易把品牌打起来,现在退出,不是太可惜了吗?” 江柏林淡淡解释道:“是这样的,现在我爸年纪大了,仲夏在公司管理这一块也不懂,所以,我现在得接手江氏。设计这个工作是很纯粹的,也需要灵感和时间。但现在,我已经没有那么多精力了。” “这样啊。” 夏灵叹了口气,道:“那还蛮可惜的。” 毕竟,她之前追了这么久的珠宝设计师。 不过,她总觉得江柏林跟她心目中的那个Karen,不太相符。 无论是容貌、气质,好像都不太一样。 江柏林给她的感觉,就是一个成功的商人,她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到Karen身上那种神秘的气质。 到家后,夏灵一头钻进了书房,打开电脑,开始搜索去年Karen发行的那款珠宝。 Karen曾经是个极其神秘的设计师,没有人见过他真实的样子,就连男女都不知道。 所以Karen与他的粉丝之间的交流,都是在品牌官网发布一些珠宝设计理念。 可夏灵却发现,那颗欧珀与珍珠结合的半心形胸针,从选材到设计,都有很多故事,尤其是选择的天然宝石都经过了很多推敲和琢磨。 夏灵突然想到刚才在车里,她也问过江柏林,但他说的那些话,跟官网发布的设计师理念没有一点是一样的。 她想不明白,自己亲手设计的作品,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怎么会去年发布的,今年就忘了呢? 就连自己平时写的稿子,每一篇稿子,哪怕是几年前的,夏灵敢说,自己都会记得很清楚。 更何况,Karen的作品,每年发行的款式并不是太多,他不该忘得这么快啊! 她现在心里很乱,陷入了无限的疑惑中。 …… 翌日,她去上班,周蓝琴还特意到单位来问她,是不是请江柏林吃饭了?有没有好好感谢人家? 夏灵点了点头,道:“放心吧,妈,您交代的事情,我都办到了。” “哎呀,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周蓝琴笑眯眯地说:“这次,欠了人家这么大一个人情,我都不知道怎么还?” 夏灵宽慰道:“以后再说吧,他总有用得到你们冯家的地方。” 这时,七七走了进来,道:“夏姐,一会儿我们要去高华幼儿园哦,你注意点时间。” 夏灵对周蓝琴道:“妈,您先回去吧,我马上要去一家幼儿园采访刚发生的幼儿集体中毒事件,估计很晚才能回来。” 周蓝琴叮嘱道:“那你注意身体,别太辛苦。我就先走了!” 周蓝琴走后,夏灵带着七七去了高华幼儿园。 这是一家贵族幼儿园,但是就在今天中午,发生了幼儿园孩子集体食物中毒。 虽然只是上吐下泻,并不危及生命,但因为这些孩子都是豪门出身,家长自然对这件事很看重,闹得很大。 作为新闻记者,夏灵第一时间带着七七去了现场。 可是,学校校长和老师,统统不愿意接受采访,只有食堂的采购和厨师被警方带走调查了。 于七七叹了口气,道:“看来,我们只有无功而返了。” 这时,路过他们的两个家长似乎在攀谈。 夏灵和于七七竖起耳朵听了几句: “你知道吗?这个学校最大的股东,其实是江氏集团。” “你怎么知道?” “我是听我家老公说的,他认识江氏集团内部的人。听说啊,今天事情一发生,江氏集团的老总都亲自过来处理了。” “不对吧?我怎么听说他自己的孩子也在这个幼儿园?难不成,他自己的孩子也中毒了?” “这就不知道了,听说,也不是全都中毒了。有些孩子,家长比较有耐心,每天都给准备便当,所以没有吃幼儿园的饭。不知道他属于哪一种?” “……” 夏灵静静的听着,下意识的蹙了蹙眉。 怎么又跟江氏有关? 于七七自言自语的嘀咕着:“一定是他们江家出小三的报应!你看,这下摊上麻烦了吧?” 夏灵没有吭声,只觉得江家的水,似乎真的像慕司沉所说的那样,很深。 这时,一个小孩子跌跌撞撞的朝她跑了过来,差点撞到她。 夏灵一看,惊讶地说:“辰辰,你怎么在这儿?” 江宇辰做了个“嘘”的手势,拉着她,道:“夏阿姨,你跟我过来。” 就这样,夏灵将于七七留在原地,自己被江宇辰拉着,来到了幼儿园较为偏僻的地方。 “辰辰,你没事吧?” 夏灵摸了摸他的脑袋,道:“听你爸爸说,你发烧了。今天中午,你们幼儿园又出了食物中毒的事,你有没有问题?” 江宇辰摇了摇头,道:“我每天都是女佣给我做的便当,我很少吃幼儿园的饭。夏阿姨,我有一个秘密想告诉你,你可以帮我吗?” 夏灵顿了顿,问:“是什么秘密?” 江宇辰目光里全是紧张的样子,压低声音道:“我看见我妈妈了!” “什么?” 夏灵茫然的望着他,道:“你妈妈不是……” 她不忍心说下去,便换了方式问道:“你是做梦梦到妈妈了吗?” “不,不是做梦。” 江宇辰很确定地说:“我是亲眼看见的!夏阿姨,我妈妈还活着,只是被他们关起来了,她现在好可怜,连话都说不了。” 夏灵大惊失色,追问道:“你跟我说清楚,你妈妈在哪里?是被谁关起来了?” “她就在江家。”江宇辰的额头上冒出了冷汗,哆哆嗦嗦的说:“那天晚上我吃完饭,想跟佣人玩寻宝游戏,后来我找到了地下室,那里有个储物间,是常年荒废的。可是,储物间的门被上了锁,只留了一条缝隙。” 夏灵听得胆战心惊,问:“然后呢?” “然后……” 江宇辰微微发抖,道:“然后往里面看了一眼,是我妈妈,她被人拿铁链拴上了,嘴也被堵上了。我叫了她一声,她往我这边看过来,她哭了!可是后来,佣人过来了,他们说我看错了,里面什么人都没有。晚上回去,我就发烧了。但我很确定,那里面的人,一定是我妈妈!” 江宇辰虽然只有五岁,但是语言表达能力却很清楚。 可他终究,还只是个孩子。 夏灵确认道:“辰辰,你确定吗?你确定你看清楚了?我记得你爸爸跟我说过,你妈妈之前是因为一场意外,离世了。” 江宇辰忽然哭了出来,道:“以前,爸爸也是这样跟我说的。可我不知道,我妈妈为什么会被关在那里?夏阿姨,你说,我爸爸知不知道妈妈被关在那里了?我后来问过他,我说储物间里有我的妈妈,可是他告诉我,是我的幻觉。” 夏灵心疼的将小家伙搂在怀里,道:“辰辰乖,你先别哭,让阿姨想想办法,好吗?” “夏阿姨,你帮我,一定要帮帮我,好不好?” 江宇辰握着她的手,眼中含满了请求,“我也不知道,现在还可以相信谁了?可是我觉得,你是个好人。我妈妈太可怜了,她被铁链锁着,那个储物间里,只有一根蜡烛,她的衣服也好破……” 夏灵的心乱糟糟的,面对江宇辰的祈求,她还是答应了下来。 因为,她也想知道,江宇辰的妈妈是否真的还在世。 如果真的如江宇辰说的那样,那把这个可怜女人囚禁起来的人,就只可能是江柏林或者江震天。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老师的声音,“辰辰,你怎么跑到这里来啦?” 江宇辰立刻擦干了眼泪,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道:“我迷路了,刚好看到这个阿姨。” 毕竟,江宇辰刚从国外回来,才到这个幼儿园不久。 再加上这所幼儿园本来就很大,一个小孩子,迷路是很正常的事。 老师没有怀疑什么,倒是警惕的看了眼夏灵,便牵着江宇辰的手,离开了这里。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夏灵那颗砰砰直跳的心脏,到现在还没有平息下来。 于七七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她都还完全没有回过神儿来。 “夏姐!” 于七七拍了她一下,给夏灵吓的一惊。 “夏姐,你怎么了?”七七若有所思的望着她,道:“我怎么看你魂不守舍的?我想起来了,刚才那个小孩子,不是江家的那个吗?他没有食物中毒啊?” 夏灵淡淡的解释道:“他吃的饭是从家里带的,所以没事。” “哦哦。” 于七七好奇的问:“这孩子神秘兮兮的把你拉到这里,是跟你说什么悄悄话呀?” 夏灵瞥了她一眼,道:“秘密!” 于七七撇撇嘴,道:“你跟一个小屁孩儿能有什么秘密?不愿意说算了!” 就这样,两人无功而返,什么新闻也没有采访到,就回到了杂志社。 刚进杂志社的大门,慕夫人迎面而来。 夏灵十分意外的望着她,道:“伯母,您怎么来了?” 虽然她跟慕司沉之间恩怨太多,但是,夏灵现在并不厌恶慕夫人。 毕竟,后面慕夫人对她很好,像女儿一样疼。 因此,就算与慕司沉分手了,她对慕夫人也还是尊重的。 “灵灵,我可算等到你了。” 慕夫人一见到她,就拉着她的手,道:“刚才,他们说你出去采访了,我还不信,以为你是不想见我。” 夏灵笑了笑,道:“怎么会?我们去那边坐吧。您今天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坐下之后,慕夫人叹了口气,道:“灵灵,上次你走的太匆忙,我连声道歉都没有跟你说。以前,我那么对你,你都没有离开司沉。现在,司沉他……他做的太过分了,就连我这个当妈的,都看不下去了。” 夏灵的心隐隐作痛,就算她想渐渐释怀,但是每当想起这六年的感情,又怎么是那么轻易能忘记的? 她挤出一抹微笑,道:“伯母,事情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不,我这次来,其实是想……” 慕夫人抿了抿唇,尽管她觉得十分难以启齿,可还是决定开口,“我想让你回到司沉身边。我是绝对不可能承认江仲夏的,只要有我在,她就别想进我们慕家的门。我只认你这一个儿媳妇,不管以后再出现什么家世背景好的姑娘,我都只认你一个。” 夏灵蹙了蹙眉,道:“抱歉,伯母,您这个要求,我办不到。我跟慕司沉……不可能了。” “灵灵,虽然我不知道司沉为什么跟那个江仲夏搅和到一起去了,可我能看得出来,他对江仲夏没上心!” 慕夫人极力劝说道:“真的,你别不相信。我是他妈妈,他以前是怎么对你的,我都看在眼里。可他对江仲夏,根本就比不上对你那样。只要你主动一些,我相信,司沉肯定会回心转意的。要我说,你们之间很可能就是七年之痒到了。这时候,你可千万不能放手啊!” ------------ 第473章 江家作恶多端 夏灵的眼眶微微泛着红,声音有些哽咽,“以前,他对我百般羞辱,我没有放过手;后来,我知道了,他对我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报仇,我只是他复仇的棋子,我也没有放手。但是伯母,我的心是肉长的,它终有一天,会有被伤透的时候。我是人,不是机器,我真的累了。我跟他……不可能了。” 慕夫人也跟着抹起了眼泪,“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我当初要是同意你们在一起,哪里会有这么多的破事发生!我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千挑万选,最后,慕司沉这个混账儿子给我招来江仲夏。我想想就难受!” “伯母,如果这真的是他的选择,那就支持他吧。” 夏灵安慰道:“慕司沉是个有脾气、有主意的人,您不要再为了儿女婚姻,跟他发生什么争吵了,免得你们之间的母子关系出现裂痕。” 她越是这么说,慕夫人就越后悔。 她握着夏灵的手,眼中含泪,“都现在了,你还在为我着想。灵灵,我以前真的不该那么对你,你……你能原谅我吗?” “我早就不怪您了呀。” 夏灵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您是怎么来的?我送您回去吧,正好我也下班了。” 慕夫人越发舍不得这个儿媳妇,而且今天,她故意没有带司机,就是想让夏灵送她回去的。 这样一来,还可以撮合一下慕司沉和夏灵。 万一,还有一线希望呢? “我……我是挤地铁来的。” 慕夫人编了个幌子,故意说道:“我好多年没坐过地铁了,今天差点迷路。” 夏灵问道:“家里司机呢?您以前出去,不是都让司机送您的吗?” 慕夫人心一惊,连忙道:“那什么……家里司机请假了几天。我想着反正我也不出门,就允了。我也不想坐计程车,我闻不惯计程车里的那股味道。” 夏灵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想到这时候是傍晚下班高峰,她还是决定把慕夫人送回去。 毕竟,她这么大的年纪了,万一真的迷了路,她会不安心的。 “那我送您回去吧。” 夏灵说完,慕夫人脸上立刻漾开了笑脸,“真的啊?那……那真是太麻烦你了。” 夏灵叮嘱道:“那您在这儿等我一下,我上去拿个包就下来。” “好,你慢慢的,不着急。” 慕夫人再次感叹,世事无常啊! 她从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会跟夏灵站在同一阵营里,对面阵营里的,还是她引以为豪的儿子! 就这样,夏灵将慕夫人送回了家。 但是,只送到了家门口。“进去坐坐吧。”慕夫人拉着她的手,道:“现在正好到晚餐的时间了,你在家里吃了饭再走吧。” 夏灵摇了摇头,道:“伯母,我知道,您还是想让我和慕司沉在一起。但是,真的不可能了。您不要再徒劳了,真的。” 慕夫人不舍地望着她,道:“没有,我只是单纯地想让你陪我吃个晚餐。司沉这臭小子天天晚上都是十点之后才回家,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我每天,就只有一个人,能陪我说话的,只有佣人……” 她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夏灵。 “那……好吧。” 夏灵有些纠结的问:“您确定,他不回来吃饭吧?” 慕夫人郑重地点点头,“我确定啊,他都连续半个多月,没回来吃过饭了。” 在慕夫人的请求下,夏灵只好跟着她回到了这个久违的家。 “李嫂,赶紧开饭,晚餐做好了吗?” 慕夫人笑呵呵的说:“你再多做几个菜,今天灵灵回来了,我们加点菜!” 夏灵连忙说道:“伯母,不用这么麻烦了,随便吃点就行。” “那怎么成?”慕夫人慈爱的望着她,道:“你今天回来了,我高兴!” 两人正说着,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 夏灵吓了一跳,立刻望向慕夫人,“您不是说,他不会回来吗?” “是啊,他真的都好久没回来吃饭了,今儿个怎么这么早?” 慕夫人也是一脸茫然。 直到慕司沉和江仲夏穿过长廊走进了客厅,慕夫人和夏灵,同时尴尬。 而慕司沉和江仲夏也是格外震惊。 慕夫人立刻开口骂道:“司沉,你疯了?好好地,你把她带回来做什么?” 江仲夏连忙解释道:“阿姨,你不要怪司沉哥,是我非要他带我来的。我和司沉哥现在关系已经稳定了,是到了该见家长的时候了。对了,这是我给您带的礼物。” 说完,江仲夏将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拿了出来,一个酒红色的丝绒礼盒放在了慕夫人面前。 可慕夫人连看都没看,直接将盒子扔到了地上,怒道:“我不要你什么礼物,你拿走!还有,以后不要进我这个家门!如果不是你,我儿子现在跟夏灵好好的!” 江仲夏委屈的红了眼眶,道:“阿姨,一个巴掌拍不响,虽然我喜欢司沉哥,但最后,司沉哥选择的人也是我啊。为什么,您就不能征求一下司沉哥的意见呢?” 夏灵脑子嗡嗡的,后悔得要命。 自己真是不该来这一趟,明明不关自己的事,可现在,她怎么比谁都尴尬? 因此,夏灵趁她们争执的空隙,道:“伯母,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慕夫人却拉住了她,语气极其强硬,“该走的人,不是你,是她!江仲夏,我告诉你,我只认夏灵这一个儿媳妇,除了她,谁也进不了我慕家的家门!” “妈!你不要太过分了。” 慕司沉终于开口,道:“仲夏是好心过来看您,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呢!” 慕夫人没想到,慕司沉居然当着江仲夏的面,这么对自己。 她气得发抖,指着他道:“你这个没良心的浑小子!你都忘了以前,江家人是怎么对你的?怎么对我的?你居然要跟他们姓江的混在一起。你是要把我气死呀!” 江仲夏万般委屈地哭出声来,道:“阿姨,没想到,您是这么想我的。我真的太难过了!我已经很努力了,您居然把我想得那么不堪!” 说完,她流着泪跑了出去。 而慕司沉看也没看夏灵一眼,紧接着就追了出去。 夏灵多希望自己今天没有过来,这样,她就不会亲眼看到,他有多么在乎江仲夏。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试图缓解心口的堵塞和难过。 因为,刚才慕司沉毫不犹豫地反抗母亲,还有他追出去的时候,又让夏灵想起了曾经,他也这样维护过她。 只是现在,物是人非,他再也不是疼爱她的慕司沉,她也不是那个依赖他的夏灵了。 慕夫人似乎看出了她的异样,连忙道歉,“对不起啊,灵灵,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要是知道,他会带那个女人回家,我肯定不会把你叫来,给你添堵的。” 夏灵淡淡的‘嗯’了一声,道:“我相信您。” 慕夫人现在也凌乱了,小声问道:“那……那我们还吃不吃饭了?” 夏灵无奈地笑了笑,道:“您还吃得下去吗?” 慕夫人低着头,道:“吃不下了。” “我也是,吃不下了。” 夏灵缓了缓呼吸,对慕夫人道:“伯母,我就先走了,再留在这儿,不太合适。” 慕夫人也没脸再留夏灵了,毕竟,自己儿子越来越混账,她还有什么脸面,让人家夏灵回到慕司沉身边? …… 而外面的车里,江仲夏哭得梨花带雨。 慕司沉安慰道:“别哭了,我妈接不接受你,是她的事,但我接受你。” “可是,阿姨要是不接受我,我们还怎么结婚啊?” 江仲夏已经想到结婚的事了,她道:“我不想我的婚礼上,婆婆都不出现,也不送祝福。” 但她不知道,这也是慕司沉故意走的一步棋。 只要慕夫人反对,他就可以以这个为借口,拖着不提结婚的事。 而江仲夏依旧在哭,抱怨道:“我真没想到,夏小姐居然会来找阿姨。她是不是对你还有留恋,所以想通过阿姨,跟你再续前缘?” 慕司沉轻笑了一声,道:“你们女孩子,想象力都这么丰富的吗?就算她想再续前缘,也要我同意,不是吗?” 江仲夏听他这么说,这才完全放心,忽然靠进了他怀里。 “司沉哥,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江仲夏紧紧抱着他的手臂,道:“我真的好怕你会因为阿姨的关系,也不喜欢我。我好不容易才争取到你,我不想再让给别人了。” 慕司沉不知道夏灵现在是否还在慕家? 心底滋生着一种莫名的情绪,想要见到她,哪怕不说话,就多看她几眼,都是好的。 因此,他对江仲夏道:“抱歉,今天我妈这么对你。我先送你回家,晚点我再劝劝她。” 江仲夏忽然说道:“司沉哥,要不,我们住在一起吧?听说你在外面有房子,其实我在外面也有房子。住你那里或者住我那里都行!” 慕司沉眼神划过一抹异样,道:“你是女孩子,这对你的名节也不好。要是你爸或者你哥知道了,他们会误会我的。” 他的理由无懈可击,就算江仲夏再想跟他同居,时时刻刻都在一起,此时,也没有理由再说下去了。 就这样,他把江仲夏送回家里,又快速折返回慕家。 可惜,夏灵已经走了。 慕司沉望着坐在沙发上生闷气的母亲,心中弥漫出淡淡的失望。 “你还有脸回来?” 慕夫人气得要命,指着他道:“你怎么不跟那个江家那个小妖精,有多远滚多远去?” 慕司沉蹙了蹙眉,道:“您今天怎么想起把夏灵带回家了?” “我脑子进水了!” 慕夫人气急败坏地说:“我现在算是看出来了,夏灵离开你,真是没错!你爸爸也不是这种人,我怎么就给你生出个这种吃锅望盆的德行了!” …… 另一边,夏灵带着满腹心事回到了家。 因为现在周蓝琴来到了海城,夏东天的心情一直都不好,整天闷闷不乐的。 可今天,夏东天却格外高兴。 “灵灵回来了!” 看到夏灵的时候,他也是笑眯眯的。 夏灵见父亲心情不错,也跟着笑了,问:“爸,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也没什么,我能有什么喜事?” 夏东天转而又开始看电视。 此时,电视上正播放新闻,就是关于高华幼儿园孩子集体中毒事件的报道。 不仅如此,现在,很多家长要联名告幼儿园最大的股东江氏。 夏东天朗声大笑,道:“该!这江家作恶多端,也该到报应他们的时候了!” “江家?” 夏灵走过去,疑惑地问:“江家做什么恶了?您跟江家打过交道吗?” 夏东天神色一变,连忙摇摇头,道:“我一个中产阶级小暴发户,怎么可能认识他们那种人?我说他们作恶,就是说这个幼儿园啊,居然能让整个幼儿园那么多孩子食物中毒,这就说明,这幼儿园的老板黑心啊!肯定有阴谋!” 夏灵突然就联想到了江宇辰今天告诉她的秘密,他母亲还活着的事。 “爸,我有点累,先上楼了。” 夏灵开始思索着,江家到底有什么阴谋? 从他们这次回国,捐赠巨款修建海城大桥的事情来说,公众们一开始还以为他们江家是慈善家。 可是,夏灵跟江家人的接触越深,就越觉得疑点很多。 江柏林的珠宝设计师身份;江宇辰那个已经死去的母亲还活着;这次孩子们的食物中毒…… 这些事,看起来好像没什么联系,但夏灵又觉得,他们紧密相关。 …… 接下来的几天,夏灵的杂志社和其他杂志社一样,都在跟进高华幼儿园食物中毒案。 江柏林没有再联系过她,应该是已经被这件事弄得焦头烂额了。 可夏灵却有些担心江宇辰。 如果江家真的是龙潭虎穴,他们真的囚禁了江宇辰的母亲,那么江宇辰呢? 这个小家伙会不会也很危险? ------------ 第474章 帮江宇辰找妈妈 夏灵不禁攥紧了拳头,想找个借口,再去看一看江宇辰。 不知道这几天,这孩子有没有发现什么新的线索? 因此,她拨通了江柏林的手机号。 那边传来江柏林略显疲惫的声音:“灵灵,你不会也想来采访我,关于高华幼儿园的食物中毒事件吧?” 夏灵意识到他误会了,连忙解释道:“没有,我……我就是想问问,辰辰最近怎么样了?那天你不是说他发烧了吗?再加上他也在高华幼儿园,我有点担心他。” “他没事。” 江柏林顿了顿,道:“既然你担心他,晚上,我带你去看他吧?这孩子最喜欢你了,看到你,他一定很开心。” 得到了跟江宇辰见面的机会,夏灵立刻答应道:“好,那我们晚上见。” 她刚挂了电话,于七七突然进来,道:“夏姐,重大消息!就在刚才,高华幼儿园的那个食物中毒案,有进展啦!” “什么进展?” 夏灵好奇地追问道:“是知道食物中毒的原因了吗?” 于七七点点头,道:“是啊,江氏刚才刊登了声明,说高华幼儿园的食堂是外包给别的公司的。那家公司私自从食堂的采购资金里,挪用到自己腰包里了,所以才购买了不新鲜的肉和蔬菜,导致了这次中毒。” 夏灵听到这样的结果,第一反应,总感觉像是‘甩锅’。 可她没有证据,也不能信口雌黄。 七七却替她开口道:“你是不是觉得,有点甩锅的意思?其实,我们都这么觉得!哎,可惜这次,江氏的律师团队,已经换成了精诚律所。慕律师在解决这种问题上,肯定会避开法律,滴水不漏的!” 夏灵的心猛然一惊,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所以,慕司沉真的已经和江氏搅和在一起了,他们的关系已经深到了这种地步? 于七七不满地道:“虽说我们要公私分明吧,可我现在看见宋澈,就烦!总觉得,他是慕律师的走狗!虽说我当新闻记者的时间不长,可我的职业判断力告诉我,江家肯定是有问题的。但现在,慕律师居然跟江氏搞到了一起去!” 夏灵只好安慰道:“就像你说的,公是公,私是私,不要把公私混一起了。这是小宋的工作,他也没有办法。” “哎呀,我知道了,我这不是为你抱不平吗?想想就生气!”于七七气呼呼地说:“这江仲夏该不会是江氏派来勾引慕律师的吧?” 夏灵无奈地瞥了她一眼,道:“你别胡思乱想了,快点出去工作,我这边还有一大堆事情没做完呢。” “好吧,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这个案件的进展。反正咱们头儿说了,现在还是要把主要精力放在大桥坍塌的案子上,估计食物中毒的事就这么了结了,没什么继续跟进的意义了。” 于七七说完就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夏灵却陷入了浓浓的沉思中。 即便她已经跟慕司沉没有关系了,可她还是对他很失望。 以前,无论他怎么对她?至少,在她心里,他还是一个正义的人。 可是,如果江家不干净,那慕司沉能干净吗? 除了失望,夏灵还有些担心,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犯贱地为一个伤害了她这么多次的男人担惊受怕! 到了下班地点,江柏林亲自开车过来接她。 夏灵上了车,别有深意地道:“江总,您最近憔悴了不少。” 江柏林苦涩地笑了笑,道:“是吗?烦心事太多了,不过幸好,都解决了。” “解决了就好。” 夏灵虽然心有疑虑,但并没有表现出来。 可是,她放在膝盖上的手,却被江柏林轻轻握住。 夏灵僵了一下,想抽开,可江柏林握得更紧了些。 “我带你去我家看辰辰,你第一次去我家,会紧张吗?” 他虽然目视前方开车,但却不时用余光瞥着她。 夏灵当然是紧张的,因为她去江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还好。”夏灵轻描淡写地说:“我看过辰辰就走。” 江柏林道:“这怎么行?既然你来了,都这个时间了,肯定是要吃过晚餐再走的。你要是留下吃饭,辰辰这孩子肯定高兴坏了。你不知道,他最近精神有点不对劲。” 夏灵微微一怔,顺着他的话问:“辰辰怎么了?什么叫精神不对劲?” “他有一天做梦,梦到他妈妈了,起床之后,就像是着了魔似的,到处找妈妈。” 江柏林无奈地笑了笑,道:“他非说他妈妈还活着,不管我们说,他都不相信。后来,我还带他去看了精神科的医生,医生说这孩子太想妈妈,执念太深,再加上梦魇。总之,最近他的情绪一直都不好,你要是见了他,也帮我们劝劝这孩子。总这样下去可不行,神神叨叨的。” 夏灵的心不由自主地乱了起来,为什么,江柏林和江宇辰父子的话,大相径庭? 江柏林的意思是,江宇辰只是做了一场噩梦,分不清梦与现实,才会出现幻觉,认为妈妈还活着? 可夏灵想到那天,江宇辰坚定的话,还有他乞求的眼神。 “灵灵?我刚才说的,你听到了吗?” 江柏林温柔的声音,唤回了夏灵的思绪。 她勉强挤出一抹微笑,道:“听见了,我会劝劝他的。”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了江家门口。 可夏灵下车后,一眼就看见了那辆熟悉的宾利,是慕司沉的。 所以,慕司沉也在江家? 这样的认知,让她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不想再往里进。 真是没想到,前几天才刚在慕家闹得不愉快,现在,她来江家,也能遇见他。 夏灵犹豫着站在原地,道:“江总,要不,改天吧?” 江柏林意识到了她的纠结,对她道:“你是我请来的客人,司沉他是仲夏的朋友,没什么可避讳的。走,进去吧。” 说完,他牵住她的手,一起进了江家。 夏灵之所以没有将自己的手抽开,只是想跟慕司沉证明,离开他,她也可以过得很好。 她承认,她是存了一点小小的报复心的。 尤其是,亲眼看见他和江仲夏在一起的时候,她就格外的想报复他! 果然,当江柏林牵着她的手,出现在江家,出现在慕司沉和江仲夏面前的时候,他们两人都震惊了。 江仲夏不可置信地看着哥哥,道:“你……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而江柏林淡淡地笑着,道:“怎么?难道,我和夏小姐不可以在一起吗?只有你可以带朋友回家,我不可以带朋友回来?” “这怎么能一样?” 江仲夏顺势就挽上了慕司沉的手臂,像是宣告主权似的,道:“司沉是我的男朋友!我们以后,是要结婚的!哥,那你和夏小姐是什么关系?” 夏灵眼底浸着一些冷意,幽幽地望着慕司沉。 只见他神色格外平静,由着江仲夏介绍着他的身份,连看都没有看夏灵一眼。 夏灵心里暗暗感叹,人啊,真是个奇怪的动物。 为了利益,他们是可以放弃过往恩怨的。 就像此刻的慕司沉,他以前说过,江震天对母亲是多么狠,是怎样虐待他们母子的? 可现在,他居然会出现在江家,还是以准女婿的身份。 夏灵不想在这里跟这些人浪费时间,便直奔主题道:“江总,能不能带我去看看辰辰?” “当然,跟我来。” 江柏林带着夏灵,一同去了江宇辰的房间。 而江仲夏望着他们的背影,小声嘀咕道:“难不成,我哥真要把她娶回来?司沉哥,那以后我们这关系成什么了?难道,你还得叫夏小姐一声嫂子?” 慕司沉瞥了她一眼,道:“这话,你不是该跟你哥说吗?你叫谁嫂子,决定权,在他。” 江仲夏被怼得无话可说,有种自找没趣的意思。 与此同时,江宇辰的房间里。 小家伙还是闷闷不乐的。 江柏林笑着对夏灵道:“你看,辰辰这几天一直都是这样。我说了几百遍,他也不相信。” 夏灵叹了口气,道:“江先生,那我试试吧。” “好,我先出去了,到吃饭的时候,我再过来喊你们。” 就这样,江柏林离开了江宇辰的房间。 夏灵担忧的望着江宇辰,她现在也迷惑了,不知道到底是该相信谁的话? 目前看来,江宇辰的精神状态,好像确实不太好。 夏灵抚了抚江宇辰的脑袋,压低声音道:“辰辰,你爸爸说,你那天做噩梦了,是吗?你能告诉阿姨,你分得清梦和现实的区别吗?” 江宇辰斩钉截铁地说:“我当然分得清!夏阿姨,你为什么不相信我?爸爸和爷爷一直都说我精神有问题,还带我看医生,但是我哪里都没有问题!我真的看见了我妈妈。你说过,你会帮我的。” “是,我会帮你,但是我必须确定一下。”夏灵矛盾地蹙眉道:“你和你爸爸,完全是两个说辞。” 江宇辰额头上冒出细细密密的冷汗,道:“我爸爸在说谎!说不定,就是他给我妈妈关起来的!” “你说什么?” 夏灵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此时的头脑,却好像十分清晰。 江宇辰紧紧握着她的手,道:“夏阿姨,今天晚上你想办法留下来,好不好?我带你去见我妈妈!我知道我妈妈被关的位置。” 夏灵的心砰砰直跳。 留下来? 留在江家? 那要以什么理由呢? 可如果不留在江家,那她永远也不可能帮江宇辰找到他妈妈! 这时,江宇辰忽然想到了什么,道:“对了,我想起来了!就是那天,陪我一起玩儿寻宝游戏的佣人,也被我爸爸辞退了。自从我发现我妈妈之后,他们就离开了江家,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江宇辰的话,让夏灵也几乎确定了,江柏林的确是在说谎! 他们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囚禁起来,甚至,还对外宣称这个人已经死了,这简直是在犯罪啊! 夏灵觉得,无论是在帮江宇辰,还是身为新闻调查记者的责任,她都必须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在经历了一番强烈的思想斗争之后,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没过多久,江柏林就在外面敲门,让他们出来吃饭。 夏灵牵着江宇辰的手一起出去,江宇辰的情绪比起刚才好了很多。 江震天坐在主位上,看起来慈眉善目的,怎么都不像那个虐了慕夫人十几年的变态! 他对夏灵道:“夏记者啊,上次你救了辰辰一命,我们都没有好好感谢你。正好,今天你留在家里吃顿便饭!” “江先生客气了。” 夏灵拘谨地寒暄着。 江柏林将菜夹进了夏灵的餐盘里,道:“多吃点。” 江仲夏有些吃醋,父亲和哥哥现在怎么全都围着夏灵转了? 她赶紧提醒道:“爸,您还没有感谢司沉哥呢!要不是他,那个高华幼儿园的食物中毒案怎么会这么顺利地解决?” 总得把主场变成自己和慕司沉的才对! 江震天这才将目光落在慕司沉身上,拿起酒杯道:“司沉,我敬你一杯,今天之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过往的那些恩怨,我们都不要再提了,都在酒里!” 慕司沉薄唇微微勾了勾,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江仲夏感动地说:“爸,司沉哥,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久了。小时候,我做梦都希望,你们的关系可以融洽一些。没想到,我的梦想,终于成真了。” 江震天慈爱地望着女儿,随即,对慕司沉道:“司沉,我就放心的把女儿交到你手里了,你可不能让她受委屈。” “这是当然的,您放心吧。” 慕司沉貌似深情地望着江仲夏,道:“我会好好对她的。” 夏灵心里苦涩得要命,因为,他曾经,也给过她这样的承诺。 她低着头,盘中的菜,已然食之无味。 吃饭中途,外面突然刮起了狂风。 海城是个经常会有龙卷风的城市,尤其是伴随着骤雨的时候,停留在外面,就十分不安全。 “哎呀,这外面怎么这么大风啊?” 江仲夏连忙道:“司沉哥,你今晚别走了吧?这么大的风,有时候连树都能吹倒,你这样走,我不放心。” 慕司沉本想拒绝,他怎么可能在江家过夜? 他知道,这只是江仲夏想将他留下过夜的借口。 可这时,江柏林也说道:“灵灵,你今晚也留下来吧?刚才新闻里都发布大风预警了,晚上回去的路上,会很危险的。” 江宇辰正好想借此机会将夏灵留下来,帮他寻找妈妈,便连忙道:“是啊,夏阿姨,你就留下来吧!外面雨下这么大,我也会担心你的。” ------------ 第475章 差点被发现 江仲夏不满地瞥了眼自己的侄子。 怎么总觉得,这小家伙对夏灵,比对她这个姑姑还要亲呢! 就这样,因为天气的关系,慕司沉和夏灵都留宿在了江家。 本来,江仲夏想跟慕司沉睡在一个房间,可江震天还是让人给慕司沉准备了客房。 江仲夏当着夏灵的面,对父亲抱怨道:“爸,我和司沉哥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有什么不能住在一起的?”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 江震天真想说她没羞没臊,可因为外人在,他只能忍着不发作。 江仲夏见父亲生气了,这才作罢。 客房在二楼,江仲夏特意让佣人给夏灵和慕司沉安排了最远的位置。 吃完晚餐,佣人送来了一次性洗漱用品,还有干净的睡衣。 夏灵去泡了个澡,缓解了全身的疲乏。 顺便,再想想今天夜里什么时候行动,去帮江宇辰找他妈妈。 洗完澡之后,门口传来敲门声。 夏灵打开门之后,才发现是江宇辰。 “辰辰,这样吧,晚上阿姨一个人去就好了,好吗?”夏灵担心江宇辰,也怕带着孩子行动不方便,便对他道:“你把你妈妈被囚禁的位置告诉我。” 江宇辰抿了抿唇,虽然很想跟夏灵一起,可又怕被爸爸发现。 因此,他道:“那我给你画个图吧,你看着这个图就能找到地下室的入口。” “好。” 夏灵就这么看着小家伙一笔一画地画图。 江宇辰边画,边解释着路线。 夏灵基本听懂了。 “辰辰,阿姨答应你,今天夜里,一定帮你去看看。”夏灵心疼地望着小家伙,道:“如果你妈妈真的被人囚禁了,我们一定救她出来,好吗?” 江宇辰眼圈通红,重重地点了点头。 夏灵让江宇辰先回了房间,自己也在房间里等待时机。 终于,到了夜里一点多,江家所有的灯都熄了,夜深人静。 夏灵穿好衣服,悄悄的从房间里出来,按照江宇辰所画的路线,开始去找那个储物间。 她用手机照着路,这种偷偷摸摸做贼似的感觉,还是让她感到心里发毛。 偶尔有两个值班的护院来回巡逻,夏灵也巧妙的避开了他们,快速的往地下室走去。 十分钟之后,她才找到江宇辰口中的储物间。 门口和江宇辰所说的一样,有铁链和锁,根本就打不开。 幸好,还留了一条门缝。 夏灵越发害怕和紧张,难道,江宇辰的妈妈真在里面吗?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做好了准备,鼓起勇气一步步的朝门口走去。 夏灵将手机的光线对准了门缝,侧身朝里面望过去。 这个储物间很小,基本一眼就能望到头。 可是,并没有江宇辰所说的人,只有一些堆积在一起的杂物。 夏灵有些失望,她一度以为自己走错了。 但是,从左往右数第三间,门是暗绿色的,门上还有很多划痕,完全符合江宇辰所说的特征,应该是没错的。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幽冷的声音:“你在找什么?” “啊!” 夏灵尖叫出声,下一秒,却被一只大手堵住了嘴。 她转身之后,才发现,那个人居然是慕司沉。 夏灵这才松了口气,幸好,不是江家人。 慕司沉放开了她,问道:“大半夜的,你跑到这里干什么?” “跟你没关系!” 夏灵冷冷回道:“你少管我的事!” 就在这时,地下室的门口传来两个护院的声音:“好像这里有人?刚才我听到了尖叫声。” “我也听见了!走,下去看看!”两个人的声音越来越近,夏灵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空旷的走廊,根本就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 如果他们下来,开了灯,那她和慕司沉就会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到时候,江家人说不定会以为她和慕司沉在私会,那她有多少张嘴,都说不清楚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 就在夏灵以为自己快要完了的时候,慕司沉突然拉过她,道:“把你的手机给我。” 夏灵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可现在,她已经没有了主意,只能按照他说的做。 慕司沉拿到手机之后,简单登了一个平台,搜索之后,放出了一种声音。 女人的哭声! “呜呜……” 声音不大,却听着十分瘆人,令人毛骨悚然。 果然,不远处的脚步声停住了。 一个护院颤抖着声音问:“你听见了吗?我怎么听着有人在哭?” 另一个小声说道:“你还记不记得,之前小少爷说,他在地下室看见了他妈妈?该不会,这里真藏的有人吧?” “哎呀,别管了,咱们还是赶紧走吧?你忘了,那天陪小少爷玩儿的几个佣人,都被辞退了。肯定是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 “对对对,走吧,跟咱没关系,别到时候连工作都没了。” 就这样,他们快步返回,离开了地下室。 夏灵深深地舒了口气,随即,懊恼地看着慕司沉:“你来这里做什么?要不是你,我现在就已经回到房间了,也不会被人发现!” 慕司沉面色严肃而深沉,道:“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夏灵,你给我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你到底想干什么?否则,我是不可能放你回去的。” 夏灵自从知道慕司沉已经跟江家人一伙儿了,她就不愿意相信他了。 这么重要的事,她怎么会轻易告诉他? 万一他要是出卖了自己,将这一切都告诉了江家人,那以后辰辰怎么办?自己怎么办? 就在夏灵犹豫的时候,慕司沉的手抚了抚她的脸颊,道:“你可以选择不说,我也可以选择在这里,帮你回忆一下我们的曾经!” 说着,他就要俯身去吻她。 夏灵吓坏了,赶紧推拒着他。 她恨恨地想,他就是看准了现在这样的情况,她不敢出声,才这么肆无忌惮的! 她只好妥协,压低声音道:“好,我说!” 慕司沉这才放开她,静静地等着她的下文。 “辰辰有一天突然告诉我,他妈妈还活着,就被人关在那个储物间里。” 夏灵指了指不远处的门,道:“就是那个!他很确定地说,自己看见了,但是其他人都告诉他,这只是幻觉,他妈妈早就去世了。所以,辰辰求我,让我相信他,帮他来找妈妈。” 慕司沉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随即,问道:“要是找到了,你准备怎么做?” “当然是报警!” 夏灵气愤地说:“他们把一个大活人囚禁起来,到底还把不把法律看在眼里了?” 慕司沉对于今天夏灵所说的秘密,也很震撼。 他沉声说道:“你来的太晚了!如果江宇辰说的是真的,那么现在,江柏林应该早已经把人转移了,就连一根头发丝儿的证据,都不会让你找到!” 夏灵微微一惊,追问道:“所以,你也觉得,辰辰说的是真的,他妈妈的确还活着?” 慕司沉幽幽地望着她,道:“我现在说什么,你会信吗?” 夏灵无语的撇撇嘴,道:“不信。” “灵灵……” 他忽然轻轻叫了她一声,将她拥进怀里,柔声道:“答应我,不要再去参与江家这些事,好吗?我不想你有危险。再这么下去,迟早你会被他们发现,万劫不复!” 夏灵竟然真的在他怀里迟疑了几秒,这个怀抱,仍旧是那么温暖,只是不再属于她。 她立刻推开了他,咬牙道:“你是怕我有危险,还是怕我触及到你未来老丈人的核心利益?” 慕司沉并没有因为她的误解而生气,他只是很平静,也很认真的说:“当然是怕你有危险。我想,你现在应该已经知道,我说的江家的水很深,是什么意思了?” 夏灵垂眸,语气透着几分决绝,“但是,我已经趟进了这趟浑水。况且,如果江家真的做了违法的事情,我是个新闻调查记者,我需要找到真相。” 说完,她径直向出口处走去,再也没有理会慕司沉。 黑暗中,慕司沉的目光充满了浓浓的担忧和心疼。 为什么? 他不停的将夏灵往这个漩涡外面推,她却还是要一意孤行的走进来! 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呢? …… 夏灵从地下室出来之后,便小心翼翼地回到了自己房间。 直到关上门,她那颗跳动的毫无规则的心,才渐渐平稳下来。 脑海中不由得想起刚才慕司沉的话,还有那个拥抱。 夏灵忽然有些迷茫了。 当初,慕司沉毫无预兆地出轨,分手也是那么决绝,转身就跟江仲夏在一起了。 可是刚才,他对她说,担心她陷入危险,那样的语气,好像还和以前的他一样,是真的在为她着想。 夏灵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慕司沉? 如果他真的有她,又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做着伤害她的事? 夏灵自嘲地笑了笑,他都已经跟江仲夏在一起了,自己到底还在期待什么? 只是,今天她已经亲眼去看过了,储物间里并没有江宇辰妈妈的踪迹。 这样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江宇辰真的记错了;二是,江柏林把人转移了。 如果是第二种,那真是太可怕了。 夏灵一夜都没有睡好,越想越觉得江家藏了很多秘密,令人心慌。 翌日凌晨,江宇辰悄悄来到了她的房间。 小家伙期盼地望着她,道:“夏阿姨,你看见我妈妈了吗?” 夏灵叹了口气,道:“我去了你说的那个房间,但是里面,没有人。辰辰,你确定,真的没有弄混梦和现实吗?”江宇辰一愣,不可置信地说:“这怎么可能?我明明看见的!” 夏灵又问道:“那在储物间看到你妈妈的事情,你告诉你爸爸了吗,或者是其他人?” 江宇辰点了点头,道:“我那天特别害怕,没有想那么多,就告诉我爸爸了。然后他说,是我做了噩梦,神志不清楚。” 夏灵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江柏林知道了江宇辰是在储物间里看见了妈妈,那他一定是早就转移了位置。 看来,自己昨天真的是白来一趟了,她还是把江家想得太简单了。 江宇辰都快急哭了,哽咽着道:“夏阿姨,你相信我吗?所有人都不信,他们都觉得,我是胡说的。” “我信。” 夏灵点了点头,道:“辰辰,你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在你爸爸面前,提你妈妈还活着的事了。阿姨会继续帮你找妈妈,但是,你必须配合我,好吗?” 江宇辰破涕为笑,惊喜地问:“真的吗?你真的相信我,愿意帮我找妈妈?夏阿姨,所有人都觉得我在说谎,只有你,信任我。” “当然了。” 夏灵怜惜地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道:“但是,你现在要赶紧回到自己的房间,我们两之间的秘密,不可以被人发现了。” 江宇辰犹豫了一下,问:“那以后,我们又要以什么样的理由见面呢?如果我又有了关于妈妈的新消息,要怎么告诉你呢?”夏灵有点佩服这小家伙的逻辑思维能力,倒是很周密。 她笑了笑,道:“那这样吧,我以后尽量隔段时间就想办法来看你一次,你要是有新的消息,到时候可以告诉我。” “好。” 江宇辰重重的点点头,道:“我再也不告诉爸爸了,要是我那天没告诉他,我看见了妈妈,而是先告诉了你,很可能我妈妈就找到了。” 夏灵若有所思地开口问:“对了,你妈妈以前跟你爸爸关系好不好?经常吵架吗?不然,你爸爸为什么要她囚禁起来,还要对外宣称她死亡了。这不太合常理啊。” 江宇辰郁闷地摇了摇头,道:“我记得妈妈很温柔的,爸爸妈妈关系也很好,我从来没见过他们吵架。” “好吧,那阿姨再想想,还能有什么办法,帮你找妈妈。至少,要先知道,她现在被藏到哪里去了?” 夏灵说完,便让江宇辰回到了自己房间。 她现在,甚至想到了报警。 可是,她没有证据,就像慕司沉说的,这么几天,足以让江柏林把储物间的证据弄得干干净净。 不可能仅仅凭借江宇辰的几句话,就断定江柏林将他妈妈囚禁起来了。 夏灵忽然想到,会不会这个女人,已经被江柏林杀了,毁尸灭迹? 这样的可能性,让夏灵浑身发凉。 其实,她的胆子也很小,可是,她答应了江宇辰,即便没有答应,她也不想在明知道江家有问题的情况下,还要独善其身。 ------------ 第476章 亲耳听到他们的罪证 早晨,夏灵画了个淡妆,盖住了昨晚没有休息好所留下的黑眼圈。 她若无其事地下去吃早餐。 餐桌上,她甚至都不敢往慕司沉那边看一眼,生怕被人看出什么端倪。 而慕司沉比她更会装,简直就像昨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大清早的还跟江震天讨论目前海城商业圈的局势。 夏灵因为有心事,再加上对江家有芥蒂,话并不多。 江柏林在她身边,柔声问道:“灵灵,昨晚没有休息好吗?看你状态有点疲惫。” “我……有点择床。” 夏灵赶紧找了个借口,道:“不睡在自己家里,就是容易失眠。” 江震天突然望着江宇辰开口道:“咱们辰辰今天好像精神挺好的,比前阵子好多了。你看,早餐都比之前吃得多了。” 江柏林笑了笑,道:“看样子,还是灵灵说话管用。前两天,咱们好说歹说,这孩子也不相信,妈妈已经去世了。” 江宇辰眼底划过一抹郁闷,很快,又恢复如常,露出孩子般的天真,道:“我就是相信夏阿姨。既然她说妈妈已经去了天堂,那就一定是。” 江震天和江柏林对视了一眼。 随即,江震天问道:“辰辰,那你这两天还做噩梦吗?还梦没梦见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没有,昨天睡得特别好。” 江宇辰一边说,一边大口地吃着早餐,看起来和以前没有任何异样。 江震天这才放心地说:“这就好。你啊,前几天真是把我们吓死了。爷爷知道你想你妈妈,我们也很想她。等你放假了,爷爷让爸爸带你去妈妈的墓碑前看看她,好不好?” “嗯。”江宇辰乖巧地说:“谢谢爷爷。” 夏灵望着江宇辰的一言一行,更觉得心酸。 她以前,一直觉得这孩子一定是个被全家人捧在手心宠着,无忧无虑的小少爷。 可怎么能想到,他也在隐忍着。 …… 精诚律所。 慕司沉到了办公室,立刻将小宋叫了进来。 “我现在安排你一件事,记住,千万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找人,秘密去办。” 慕司沉眸光锐利而冷沉,一字一句地说:“第一,去调查江柏林妻子的资料,包括她的家人;第二,听说他的妻子是前年溺水死的,我要知道原因,还有当年他妻子溺水时候周围有没有证人?” 小宋有些奇怪,慕律师怎么突然想起调查别人的家事了? 可他也不敢多问,得到命令之后,赶紧出去办事了。 慕司沉站在落地窗前,眸光深暗,一如不见底的黑夜。 江家的脏和恶,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多? 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既然当年江震天将他害死慕丰华的证据全都抹掉了,那么他可以找其他,置他们于死地的证据。 就例如,海城大桥坍塌;就例如,江柏林囚禁妻子,伪造意外假象。 可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夏灵。 他不想让他深爱的女人,陷入江家这个肮脏的泥潭。 …… 与此同时,夏灵刚到单位,便被通知,要她去江氏采访一下,关于高华幼儿园的食品安全问题。 夏灵疑惑地问七七,“这是上面的意思吗?可是不应该啊,这件事不是已经有定论了吗?那个食堂的采购顶了锅?这还用采访?” 于七七道:“我听刚才总编的意思是,这次食品安全问题,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而我们这次杂志社这次不是没有跟上这个热点吗?但总编看其他杂志社都根据这个食物中毒案发了新闻稿,所以,也想让我们发一篇,意思大概就是沾一下这个热点的光。” “真是无语死了!” 夏灵没好气地说:“上次让我们把所有精力放在海城大桥坍塌案上的人是她,现在又搞这一出。” 毕竟,今天早晨江柏林才把她送到单位。 早说采访,她就直接跟着江柏林去江氏了。 “对了,夏姐,你是不是没休息好啊。”于七七指了指她的眼睛,道:“你的黑眼圈好重哦!” 夏灵心里想着:昨晚一夜没睡,又是那样惊心动魄的一夜,能休息好吗? “就是有点失眠。” 她随意找了个借口,便一头钻进了办公室。 于七七不忘在后面提醒她:“总编说了,今天下午,这个新闻稿必须写好,发给她看!而且,钦定你去采访的!” “知道了!” 夏灵无语地应了声。 尽管浑身疲惫,困意缭绕,她还是打足了精神,给江柏林打了个电话,问他今天上午有没有时间? 江柏林那边轻笑一声,道:“才分别一个多小时,你就想我了吗?” 夏灵尴尬地抠脚趾,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们总编想让我采访一下关于食物中毒案的事情。如果您没有时间,那就算了。” “没关系,我让司机去接你吧。” 江柏林语气温和地说:“恰好我今天一直都有时间。” 夏灵挂了电话,有一瞬间的恍惚。 从认识江柏林那一刻起,他给人的印象,永远都是情绪稳定,温文尔雅的男人。 他真的会做出囚禁妻子,还谎称妻子死亡的事情吗? 只不过,这样的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 跟在慕司沉身边这么久,她已经深刻了解了,什么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 她被困在慕司沉精心编织的网里六年,也依旧没有看清楚那个男人。 这短短一两个月,她又怎么可能知道,江柏林的真面目? 夏灵摇了摇头,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而是准备好了采访稿,只身去了江氏。 她到达江氏之后,立刻就有江柏林安排的助理,将她引到江柏林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在顶楼,像一个豪华的公寓,有更衣室,也有休息室,洗手间。 “灵灵,我真的蛮开心的。” 江柏林笑了笑,道:“我本以为今天把你送去上班之后,要有一段时间见不到你了。没想到,早晨刚分别,现在又见面了。” 夏灵露出一抹极其尴尬的笑容,没往他暧昧的话上买账,而是道:“江总,您真幽默,如果您方便的话,我们现在采访可以开始了。” 江柏林点点头,道:“如果是别人,我真不一定方便,但如果是你,我随时都方便。” 就这样,夏灵用了大概半小时的时间结束了采访。 毕竟,这个食物中毒案已经收尾了,并没有什么再值得写的噱头,她也只是为了完成上头交给她的任务。 看着夏灵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告辞了,江柏林开口了。 “灵灵,这都快到中午了,一起吃个饭吧。吃完饭,我送你回去。” “额……不必了,江总。”夏灵生怕自己跟这个男人越纠缠越麻烦,她连忙道:“我们总编要求我下午下班之前把稿子发给她,我现在要赶紧回去写稿子了。” 江柏林却道:“你在我这里也可以写,我把电脑给你用。毕竟,就算你回去,也是要吃饭的。” 夏灵无奈地叹了口气,道:“那好吧,我们现在赶紧去吃饭,就在你们公司食堂吃吧。” “那是不是太委屈你了?” 江柏林目光柔和地望着她。 就在这时,江柏林的秘书进来,拿了一堆文件,“江总,这些需要您中午之前签好字。” “好,我知道了。” 江柏林有些抱歉的望着夏灵,道:“等我十分钟,很快,我就处理好手边的事情,我带你去公司食堂吃饭。” 夏灵也知道商业上的事情都是很重要的,她怕他因为急着请她吃饭而粗心,酿成差错。 因此,她道:“您慢慢来,我坐在这里看会儿杂志。” “好。” 江柏林一笑,便低头开始看起秘书送进来的文件。 等他签好所有文件时,已经是二十分钟后了。 他刚一抬头,却发现,夏灵已经倚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江柏林认真的望着夏灵熟睡中恬静的面容,突然有些遗憾,她与慕司沉竟然有着六年的过去。 夏灵因为昨晚一夜没睡,现在睡得格外沉,就连江柏林将她抱到休息室的床上都不知道。 后来,她梦到了昨夜储物间,看到了一个披头散发,浑身是伤的女人,才猛然惊醒。 夏灵揉着发痛的额头,望着四周陌生的环境,缓了几秒钟,才发现这是在江柏林的办公室。 她瞬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自己怎么就在这儿睡着了? 竟然还做了梦! 这是睡得有多沉? 也不知道她睡了多久? 夏灵赶紧跑到窗户边,看到对面大楼上的复古时钟,才微微松了口气。 原来,只睡了不到一小时啊! 夏灵匆匆往门口走去,准备离开这儿,赶紧结束这样的尴尬。 刚打开门,便听见江柏林低沉的声音,似乎在跟谁讲电话。 夏灵猛地停住脚步,偷偷重新关上了门,将耳朵贴在门边。 紧接着,江柏林讲电话的声音就传进了她的耳里。 “爸,您到底在担心什么呢?那个包工头的老婆和儿子都在我们手里,哪怕他真的被判了死刑,也不可能翻供,把我们供出来的!” “您放心吧,与当年海城大桥修建有关的人,我都已经处理好了,该给封口费的给了封口费,让他们出国。逃不掉的那些人,我也有他们的子女在手里。您现在年纪大了,怎么越来越患得患失了呢?” “……” 站在门后的夏灵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目光中满含惊恐。 她刚才本想将江柏林的这番话录下来,只可惜,录音笔在包里,包还在外面的沙发上,她根本就不能出去, 以江柏林的手段,一旦知道了她发现了真相,他一定会弄死她! 夏灵的心怦砰直跳,她知道,自己已经卷进了这场漩涡,她不可能干干净净的抽身了。 江家实在是太可恶了! 海城大桥坍塌案,且不说经济损失了多少,当时大桥坍塌后,多少人命葬送于此! 可这些人命,在江震天和江柏林父子看来,根本就不算什么? 江家的手段,实在是太卑鄙了,用别人亲人的性命相逼。 怪不得到现在,他们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没有沾上一点。 就在这时,她听见了门外的脚步声,夏灵吓得双腿发软,快速跑到了床上,装作睡着的样子。 后来,她听见门被打开,然后又轻轻地关上了,江柏林的脚步声也随之离开。 夏灵这才缓缓睁开眼睛,目光中除了紧张,还有浓浓的憎恶! 从刚才江柏林轻描淡写的话中,就知道,他们江家到底做了多少恶事? 真是两只披着羊皮的恶狼! 这样的人,他们该受到法律的惩罚,而不是逍遥法外! 夏灵的眸光渐渐变得坚定起来。 她一定,要找到江震天和江柏林犯罪的证据! 一定!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夏灵从床上走下来,使劲揉了揉眼睛,装作睡眼惺忪的样子,从休息室里出来。 此时的江柏林又恢复了温文尔雅的模样,正坐在办公桌前。 任谁都看不出,这样的男人,竟然是一个操纵着那么多命案的罪人! 夏灵知道,自己的做法,无异于与狼共舞,但她觉得,只要能找到他们犯罪的证据,一切都是值得的! 江柏林看到她揉着眼睛,头发微乱的出来,他冲她一笑,道:“睡饱了?” 夏灵装作尴尬而腼腆的样子,低着头,道:“不好意思啊,江总,也不知道怎么的,我就睡着了。” “没关系。” 江柏林缓缓朝她走了过去,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道:“我倒是觉得,你睡着的样子,蛮可爱的。” 夏灵只觉得他的抚摸,让她毛骨悚然。 这双手,不知道沾着多少人命? 还有江宇辰的妈妈,估计真的没死,被这个变态男人囚禁在某个地方了! 夏灵忍着恶心,和往常无异,红着脸道:“江总见笑了。我该回去了,今天的采访稿我必须要赶在下班之前交给领导。” 江柏林目光中浮现出一抹宠溺,将精致的饭盒放在她面前,道:“你刚才睡着了,所以我让秘书去汇金国际的米其林餐厅给你带了一份午餐,把饭吃了再走吧。” 夏灵现在哪儿还有心情吃午餐? 可是,她不能表现出任何异样,否则,以江柏林的城府,绝对会看出点儿什么。 就这样,她道了谢,强迫自己将眼前的饭吃下去一大半。 再好吃的东西,对于此时的夏灵来说,都索然无味。 就像你明知道身边有一匹狼,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你,你怎么能吃得下? ------------ 第477章 既然知道,就不能坐视不理 “就吃这么一点吗?”江柏林语气充满了关心,“你这么瘦,多吃点,不好吗?” 夏灵用俏皮和幽默掩饰住了心里的恐慌,道:“江总,我一直都很在乎自己的身材。今天已经吃了不少了!不过,我现在真的要走了,否则,我们领导看不到稿子,一定会发飙!” 江柏林点了点头,道:“那好,我让司机送你回单位,一会儿我有个会,就不能亲自送你了。” “嗯,谢谢江总。” 夏灵道了谢,往外走去。 刚出了他办公室的门,她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 简直要恶心死了,痛恨死了! 不仅是痛恨江柏林,更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把录音笔随时装在身上。 以后,一定得记住! 如果刚才能录下他说的所有话,那这就是指控江家最有力的证据。 夏灵现在恨不得给自己几巴掌。 多好的机会啊!白白在她手里溜走了。 这个惊天的秘密,让夏灵惶惶不可终日。 一连几天,就算是睡觉,她都在做噩梦。 那个被江柏林囚禁的女人,还有坍塌的海城大桥下的冤魂…… 夏灵觉得,这个巨大的秘密憋在心里,快要把她给憋死了。 关键是自己没有证据和手段,更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 她甚至,不知道该跟谁说? 如果,有个人给她一些建议,帮她拿拿主意就好了。 其实,夏灵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慕司沉。 但是,他现在已经跟江家搅到一起去了,听说,最近江氏现在很多的法律案件,都是慕司沉在处理。 如果自己把这件事告诉了他,夏灵简直不敢想象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江家人会不会把她也给灭口? 夏灵终究,还是没有节外生枝,将这个秘密告诉慕司沉。 可是,如果哪天,自己被江柏林发现了知道真相,会不会江家人也把她给灭口?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永远都不会有人揭发江家人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夏灵没有耽误时间,决定去陆家。 现在,她最相信的人,就是叶佳禾了。 如果自己哪天遭遇不测,她也希望这个世上,还会有人知道江家人所犯下的罪恶。 就这样,她到了陆家。 当时,陆景墨带着两个孩子去游乐场了,而小宝有点发烧,所以叶佳禾留在家里看小宝。 “灵灵,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叶佳禾担心地问:“是不是慕司沉或者那个江仲夏,又骚扰你了?” 夏灵摇了摇头,道:“不是这个。佳禾,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跟你说。除了你,我不知道还能找谁出出主意?” 叶佳禾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把夏灵带到了房间里,道:“你说,是什么事情?” 夏灵深深地吸了口气,一字一句地说:“海城大桥坍塌案的始作俑者,就是江家。不仅如此,还有江宇辰的妈妈没有死,是被江家人囚禁起来了。他们做了好多坏事,还杀了好多人,用来掩盖证据。” 叶佳禾都听傻了,她不可置信地问:“那你是怎么知道的?灵灵,这件事,你确定吗?” “我亲耳听见的。” 夏灵都快气哭了,“但是,我当时没带录音笔,没有把江柏林和他父亲的对话录下来。他们不仅杀人灭口,而且在警局里面应该也有内线。我不敢贸然报警,怕打草惊蛇。” 叶佳禾缓了好几分钟,才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随即,她赞同地说:“灵灵,你这么做是对的。但是你不能再跟江柏林走那么近了,否则,我会担心你,这太危险了。” 夏灵眼中含泪,但目光却又如此坚定,“我必须接近他,才能拿到江家犯罪的证据。我过来找你,只是想告诉你这一切。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像其他人一样,被江家人报复,甚至灭口。你一定要想办法,继续调查下去,把他们绳之以法。” 叶佳禾完全没有想到,夏灵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她不禁佩服起她的朋友,可更多的是,担心和害怕。 叶佳禾又问:“那慕司沉知道这件事吗?如果他知道,他还会选择跟江仲夏在一起吗?” 夏灵垂下眸子,带着浓浓的伤感和失望,“他不知道,我也不准备告诉他。他现在,已经跟江家那些魔鬼讲和了。不是最信任的人,我是不会说出来这个秘密的。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只有你知道他们所犯下的罪恶。但是你不要说出去,一旦他们发现了,我怕会对你不利。” 叶佳禾想到之前海城大桥坍塌时,死了那么多人,她还是觉得心惊。 夏灵说的没有错,这都是江家人造的孽。 只可惜,她们现在没有证据指控他们, 叶佳禾握着她的手,道:“那有没有需要我做的?灵灵,我不想看你一个人陷入这样危险的境地。” 夏灵挤出一抹微笑,道:“你什么都不用做,你有丈夫,有孩子,有家。如果你出事,这个家就没了。而我……就不一样了。” “可是,你也有家啊!” 叶佳禾难受地哭了出来,“如果你有事,那夏叔叔怎么办?” 夏灵哽咽着说:“这就是我想拜托你的第二件事。如果我有事,请你帮我照顾一下我爸爸。至少,让他能安度晚年,可以吗?” 叶佳禾虽然心里不踏实,很恐慌,但她只能忍痛答应下来。 因为,她觉得夏灵做得对。 江家人无恶不作,又牵扯到了这么多的人命,既然知道了,就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 ------------ 第478章 必须跟慕司沉商量 后来,夏灵离开了陆家,叶佳禾久久没有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儿来。 晚上,陆景墨带着两个孩子回来了。 冉冉很高兴地跑到叶佳禾面前,道:“妈咪,今天爸爸带我和哥哥把游乐场所有的项目全都玩了一遍,好刺激!” 阳阳忍不住揶揄她:“你还好意思说啊?也不知道是谁,玩鬼屋的时候,还哭鼻子呢!” “你讨厌死了!” 冉冉愤愤不平地说:“还不是因为爸爸去找慕叔叔了,把我们两个扔给肖明叔叔。进鬼屋的时候,肖明叔叔自己都怕得要死,没人保护我,我当然要哭啦!” 陆景墨脸色当场就变了,连忙轻咳了几声,示意冉冉不要再说了。 而阳阳也给她递眼色,有点郁闷,妹妹这张大嘴,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 毕竟,路上的时候,爸爸千叮咛万嘱咐,不可以告诉妈妈,他和慕叔叔见面了。 陆景墨赶紧岔开了话题,走到叶佳禾面前,道:“你脸色怎么那么差?小宝怎么样了,烧退了吗?还是又严重了?我去看看他。” “他不发烧了。” 叶佳禾冷冷说完,看着他,道:“你跟我来一下。” 说完,她径直向前走去。 陆景墨瞪了冉冉一眼,这闺女是把他害惨了。 冉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不小心又说错话了。 她赶紧捂着自己的小嘴,乌黑的大眼睛滴溜溜地看着爸爸离开的方向。 陆景墨跟着叶佳禾到了房间里,疑惑地问:“你今天怎么了?突然这么严肃。不会就因为我见了慕司沉吧?” “陆景墨,我们那天不是说好了,以后不要再跟慕司沉混在一起,你答应过我的。” 叶佳禾面色发冷,道:“你难道不知道,他现在跟江家的关系?” 陆景墨无奈地笑了笑,道:“搞了半天,你还真是因为这个生气。不过,我找司沉,是关于生意的事。这些事,你不懂。” 说完,他想去搂她,却被叶佳禾躲开。 她点点头,道:“是,你们生意上的事,我是不懂。但我知道,江家人不是好人,慕司沉现在跟江仲夏打得火热,他又是什么好人?如果你听我的,那你就离他远一点,不要再跟这种人混在一起。否则,你一定会被他带进坑里的!你就等着吧!” 陆景墨面色渐渐凝重起来,看着她问:“佳禾,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叶佳禾脸色微变,不敢将这么重要的事说出来,生怕消息传出去,到时候引来江家报复夏灵和自己。 她避开陆景墨审视的目光,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觉得他们都是一丘之貉,所以提醒你远离这样的人,免得你自己都被拉下水。” “不对,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是从哪里听到的消息?” 陆景墨强势地将她的身子转过来,面对着自己,语气也沉了几分,“佳禾,你要是不说,我也可以查得到。你今天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 叶佳禾忍无可忍的说:“好,那我就告诉你,是夏灵!夏灵今天来过了!如果你再继续跟慕司沉混下去,你会很危险,说不定,也会被江家人盯上或者利用!” 陆景墨心一惊,追问道:“那你说清楚,她都跟你说了什么?” “她……” 叶佳禾纠结了很久之后,还是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陆景墨。 包括江家人所犯下的罪孽,还有江柏林把妻子囚禁的事情。 她颤抖着声音说完,陆景墨的震惊全都写在了脸上。 因为,最近他和慕司沉已经开始在商讨一个完备的计划去对付江家了。 可他没想到,江家所做的事,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可怕。 叶佳禾说完之后,见他没有回应,有些着急地推了推他,“陆景墨,你听到了没有?以后,我不许你再跟慕司沉走这么近,最好连见都不要见。能跟江家那种人为伍的,是什么好人啊?” 陆景墨深深的叹了口气,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佳禾,我本来不想让你陷进这件事里。但是现在,夏灵已经来找你了,那么我们四个,就已经在一条船上了。我必须让你了解整件事情的经过,不然,我们都会很危险。” 叶佳禾越发担心起来,点点头,道:“你说!” 陆景墨严肃而郑重地道:“司沉跟江仲夏在一起,是假的,他只是为了取得江家的信任,得到更多的证据。因为,他真正的杀父仇人,是江震天。当年,江震天得不到慕司沉的母亲,所以因爱生恨,借夏东天的手,害死了慕伯父。前段时间,司沉好不容易查清了真相,但是,当年知道他害死慕伯父的人,除了夏东天,全都死光了。” “你……你说什么?” 叶佳禾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这个杀父之仇,居然会是这样的复杂。 陆景墨目光透着一抹坚定,“这下你懂了吗?因为这个,司沉是一定要把江家扳倒的。而我,作为他的朋友,我不能坐视不管。不过,今天夏灵跟你说的这件事,我的确没有想到。” 叶佳禾听得越来越害怕,心惊胆战地问:“那你们现在准备怎么办啊?这么说来,我们相当于在走钢丝。哪怕走错一步,都会打草惊蛇,被江家人发现?” “其实,江家人没这么可怕,他们的势力早就在这十年间淡化了。他们当年出国,生意做得并不成功,不然也不会回来。” 陆景墨说到这儿,顿了顿,道:“但是他们的可怕之处在于,他们都是亡命之徒,敢鱼死网破。从他们雇人直接撞死证人来看,就知道,为了销毁证据,他们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叶佳禾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完了,那夏叔叔岂不是也很危险?夏叔叔也知道他们当年害死了慕司沉的爸爸啊?” 陆景墨点了点头,道:“这就是司沉故意跟夏灵分手的原因。只有他装作跟夏灵撕破脸,江家人才能放心,觉得夏东天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他。” 叶佳禾瞬间明白了过来。 可同时,一层层懊悔,也涌上了心头。 她蹙眉道:“慕司沉宁愿被所有人误解,也要保护夏灵。而我,却把他骂得这么惨。” 陆景墨柔声安慰道:“这不怪你,慕司沉就是要让所有人都误解他。只有这样,江家人才能相信,他是真的跟夏灵没有关系了。否则,将来,他对江家人动手的时候,他们会把夏灵当作慕司沉的软肋,去威胁他。” 叶佳禾担忧地问:“那现在呢?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难道这样夏灵就不会有危险了吗?” “他本来的计划是跟夏灵分手,让夏灵干干净净地从这件事里摘出来。可现在,计划赶不上变化,夏灵偏偏搅进去了。” 叶佳禾都快急哭了,毕竟,从夏灵的话里不难看出,江家现在的情形,完全就是狼窝。 她催促道:“那你得赶紧想个办法啊!江家人心狠手辣,万一夏灵被他们发现,他们绝对不会放过夏灵的。” 陆景墨思索了片刻,道:“你听我说,这件事,我必须要跟慕司沉商量一下。还有,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要把慕司沉的目的告诉夏灵。我觉得,夏灵这丫头太犟了,又有点一根筋。要是她知道,慕司沉也在冒险对付江家,说不定,她会想着跟慕司沉做一对苦命鸳鸯。” ------------ 第479章 合作 叶佳禾瞬间明白了陆景墨的意思,道:“你们是想,在夏灵不知道的情况下,按照你们自己的计划扳倒江家?只有这样,夏灵才不会被江家怀疑到。” “是的,所以,你千万不要节外生枝。”陆景墨抚了抚她的脸颊,道:“其实,我本来什么都不想让你知道的,可你还是牵扯进来了。但是,从现在开始,我希望你什么都不要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越少人知道这件事,慕司沉就越安全。江家人的丧心病狂,你已经看到了,不是闹着玩儿的。” 叶佳禾郑重地点了点头,深深地望着他,道:“那你也要小心。你不仅要帮慕司沉,也要小心你自己。” “放心吧。” 陆景墨将她拥进怀里,感慨地说:“再过不久,海城的商界就要开始一场血雨腥风了!” …… 云端会所。 三个男人坐在桌前,面色凝重。 听完陆景墨的叙述之后,商元浩气得骂道:“妈的,这江家为了赚钱,心真是黑到了骨子里!做出的事,太卑鄙了,太不讲道义了。” 慕司沉淡淡地说:“其实夏灵说的这些事,我都知道。包括海城大桥坍塌案,还有江柏林的妻子并没有死,她只是被江柏林囚禁了。” “我真是不明白了,江柏林的妻子是知道什么吗?为什么好好的,要被江柏林囚禁起来,还要对外宣称死亡?” 陆景墨疑惑地说:“这女人,莫不是知道江家什么秘密?” 慕司沉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我也是听夏灵说的,但是当我们知道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江柏林已经把她转移到别的地方了。现在,这个女人生死不明。” 商元浩突然说道:“交给我吧,我去找!我的人,在各个道儿上都有,想找出个人,应该不难。除非江柏林把她妻子杀人抛尸了,否则,我一定找得到!” 陆景墨附和道:“我也会派人去找。还有江家现在胃口很大,已经拿到了政府特批的地,准备动工了。一旦这个黄金地皮建成了写字楼,江氏的股票绝对会有大幅度的增长,我们再想压制他们就难了。所以,我必须在他们开工之前,让他们死心!” 商元浩的脑筋比较简单粗暴,听着陆景墨说的,他有点急了,催促道:“你就直接说,你准备怎么办吧?叽叽歪歪说了一大堆,我就想知道,你有什么办法应对!” “你急什么?你好歹也三十大几的人了,就不能沉稳一点?” 陆景墨毫不留情地损了他一顿,缓缓说道:“虽然拿下了那个写字楼,但是,我也拿了写字楼周边的一块地皮,准备建一个大型游乐场。而且,到时候,这个游乐场的票价,会是海城所有游乐场最便宜的。” 商元浩恍然大悟,“写字楼里,基本都是商务办公的地方。你在附近建游乐场,闹哄哄的,肯定会影响到这个写字楼的入驻率。” “就是这个意思。”陆景墨勾唇笑了笑,道:“只要我这个大型游乐场建成了,到时候,写字楼附近将不再是安静的绿化带。江家也不可能吸引到任何高端企业进入这个写字楼!” 慕司沉深深地望着他们,道:“景墨,商大哥,谢谢你们。” 陆景墨哼了声,嫌弃地说:“你可别来跟我们煽情。咱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算没有你,我也不可能让江家在我的地盘撒野!他们现在攻到哪里,我就给他们堵在哪里!” 商元浩第一次完全赞同陆景墨的观点,他咬牙切齿地说:“江家太可恨了,海城大桥坍塌的事情,死了那么多人!没想到,是他们一手促成的。” 慕司沉目光一片冰冷,道:“找证据的事,我来办!我一定要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三人达成共识之后,各司其职,分别从三个方向去找突破口。 商元浩去寻找被江柏林藏起来的妻子,陆景墨开始在商界对江家实行围追堵截,而慕司沉开始找海城大桥坍塌的有关证据。 至于夏灵,慕司沉暂时不准备告诉夏灵真相。 夏灵只有离他远远的,才能远离危险。 ------------ 第480章 江宇辰妈妈的新线索 转眼间,已经一周过去了。 夏灵故意没有主动联系江柏林,毕竟,在跟江柏林的这段关系中,她一直都是不主动的。 如果现在,自己变了一副姿态,说不定,还会引起江柏林的怀疑。 这种人,坏事做多了,警觉性是很高的。 直到这天,江柏林捧着鲜花,来到了杂志社。 夏灵的同事都炸了! 因为,大家都知道,江柏林就是那个国际著名设计师Karen。 而江柏林捧着鲜花,一点都没有避讳,直接说是来找夏灵的。 于七七赶紧跑到了夏灵的办公室,激动得语无伦次:“夏姐!夏姐呀!你人生的第二春来啦!” “什么?” 夏灵迷惑地看着她,“什么意思啊?” 于七七解释道:“那个江总,捧着一大束鲜花,说来找你的。” 夏灵的心一咯噔,本能地产生了一种生理不适。 可为了能接近他,找到证据,她还是硬着头皮,维持着得体的微笑,走出了办公室。 夏灵装作意外地望着江柏林,道:“江总,您怎么来了?这个花儿……?” 江柏林微笑着解释道:“今天是辰辰的生日,我想邀请你一起去我家。辰辰,很想要个妈妈。”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夏灵不知道,他是认真的,还是因为自己以前与慕司沉的那层关系。 可无论是哪种情况,夏灵都对这个男人充满了痛恨和反感。 没想到,周围的同事却开始起哄了。 “夏灵,江总说的都这么明显了,你还是答应了吧!” “就是,夏姐!江总多好啊,成熟稳重又体贴,还浪漫!” “……” 夏灵被他们闹得十分尴尬,可她的目的就是接近江家,找出江柏林犯罪的证据。 因此,她此时接过了花,佯装出羞涩的模样,道:“谢谢江总。” “那现在,可以下班吗?” 江柏林望着她,如同翩翩君子般开口道:“如果你还有工作,我就在休息室等你。” 其他同事为了撮合他们,便说道:“你放心跟江总去吧,你的工作,我们来帮你!” 就这样,夏灵俨然一副半推半就的样子,跟着江柏林上了车。 路上,夏灵想到江宇辰的生日,便道:“我都没有给辰辰准备礼物,就这样去,不太好吧?” 江柏林一笑,道:“只要你人去了,辰辰就很开心了。而且,我替你把礼物准备好了,在后备箱里。是限量款的乐高,辰辰喜欢航空,都拼过很多模型了。” 夏灵意味深长地说:“江总,您对儿子可真好。” “就这一个儿子,不对他好,对谁好呢?”江柏林叹了口气,道:“我妻子那么年轻,就走了,辰辰从小就缺失了母爱,我一直觉得对他很愧疚。” 夏灵用余光打量着一旁的男人,要是自己没有亲耳听见,她差点就信了他的鬼话! 想想江柏林的这张嘴脸,夏灵就恶心得很。 到了江家,江宇辰喊来了很多同学一起给他庆生。 江家的别墅很大,此时,已经成了孩子们的天堂。 江震天也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给孙子拍照片,陪孙子切蛋糕。 夏灵望着这一切,真是佩服极了江家人的心理素质。 杀了这么多人,做了这么多恶事,居然还能装出慈善家的嘴脸。 简直是太讽刺了! 因为今天是孩子们的主场,夏灵站在客厅的角落,望着外面的夜色,正在思索着,该从哪里下手寻找证据? 就在这时,江柏林来到了她的身边。 “灵灵……” 他轻轻唤了她一声,握住了她的手,柔声道:“可不可以给辰辰一个完整的家?他的生日心愿,就是想和其他孩子一样,有爸爸妈妈的陪伴。” 夏灵知道,这是江柏林变相的表白。 她很好地掩饰住了眼底的痛恨,别有深意地说:“江总,或许辰辰,只是想要他自己的妈妈。” 江柏林的目光微微一变,仍旧平静地说:“可惜,他的妈妈,不会再回来了。” 夏灵心里一咯噔,难道,江家人已经把江宇辰的妈妈也杀了吗? 这样的认知,让她整个人脊背发凉。 江柏林出声提醒:“灵灵,你怎么了?” “哦,我没事。” 夏灵避开他的目光,淡淡地说:“我只是觉得,辰辰这孩子,很可怜。” 江柏林深深地望着她,道:“只要你愿意做他的妈妈,他就有了一个完整的家,就不会再可怜了。” 夏灵故意说道:“我怕江小姐会有意见。毕竟,您也知道我以前跟慕司沉的关系。如果我真的和江总你在一起了,那么以后,我们这一家子人,该怎么相处呢?” 江柏林温声说道:“这没什么,我们如果真的结了婚,是可以搬出去住的。如果你要是不想见慕司沉,也可以不见,我们可以避开有他的场合。灵灵,你所担心的事,都交给我来解决!” 夏灵怕立刻答应下来,会引起他的怀疑,因此,她状似犹豫地说:“我……我想再考虑一下。虽然我对江总也是有好感的,但是,我好像有点无法接受这种关系突然的转变。” 江柏林点了点头,道:“好,我等你。” 就在这时,江宇辰过来了。 他很紧张地看着爸爸,生怕爸爸把夏灵也囚禁起来,就像囚禁妈妈那样。 江柏林完全没有意识到儿子的变化,他将儿子抱起来,道:“辰辰,今天生日开不开心?” “开心。” 江宇辰笑眯眯地说:“爸爸,如果今晚夏阿姨可以留下来,哄我睡觉,给我讲故事,我就更开心了。” 夏灵知道,江宇辰一定是有话要跟她说。 只是,这么小的孩子,每天生活在这种环境下,就连心事,都得对最亲的人隐藏,她真的很替他感到心酸。 在江宇辰的央求下,夏灵假装很不情愿地留了下来。 这样的举动,才比较符合她以前的性格,不会引起江柏林的怀疑。 后来,江家的司机将参加江柏林生日Party的孩子们都送走了,夏灵便带着江宇辰回了房间。 门一关上,江宇辰便将夏灵拉到了离门最远的地方,小声道:“夏阿姨,我终于见到你了。我还以为,你也不打算管我了。” 夏灵格外心疼,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道:“瞎想什么呢?阿姨既然答应你了,就不会不管你。只是前段时间,阿姨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啊?” “嗯。” 江宇辰重重地点了点头,道:“最近我爸爸好像经常见外国人,而且,那些人长得很凶很,可怕极了。” 夏灵疑惑地问:“外国人?大概是长什么样子?我记得你小时候就是在美国生活的。那些外国人,是美国来的吗?” “不是。” 江宇辰摇了摇头,道:“他们长得很黑,不是白种人。而且,他们的语言也不是英语,我一句都听不懂。” 夏灵听了江宇辰的话,一头雾水。 事情好像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她安抚着一旁的小家伙,道:“辰辰,阿姨知道了。你放心,阿姨一定想办法找到关于你妈妈的线索。” 江宇辰神色有几分落寞和绝望,哽咽着问:“阿姨,你说,我妈妈她……会不会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夏灵也说不准,心里涌出一抹怜惜,她搂着江宇辰,安抚道:“不会的,你不要瞎想。你妈妈一定还好好的活着!” 江宇辰泪汪汪的,其实,连他自己都觉得,说不定爸爸已经把妈妈给弄死了。 “阿姨,我真的好恨我爸爸。” 江宇辰握着小小的拳头,咬牙切齿地道:“如果他真的害死了我妈妈,我以后一定会给我妈妈报仇,我也要害死他!” “辰辰!” 夏灵心一惊,道:“你不可以有这样的想法。事情是怎样的,我们现在还没搞清楚。如果真的是你爸爸做的,那还有警察。你年纪还小,不要让自己活在仇恨里。阿姨保证,会让事情真相大白的,好吗?” 就这样,夏灵安慰着辰辰,将他哄睡着了。 睡梦中,小家伙还在喃喃地喊‘妈妈’。 夏灵心酸得要命,擦了擦他眼角的泪痕。 这时,江柏林轻轻打开门。 夏灵立刻调整了一下情绪,若无其事地冲他笑了笑,道:“江总,这么晚,还不休息啊。” 江柏林笑了笑,道:“这是在家,就不要跟我那么客套了。灵灵,以后,你叫我的名字吧。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的心意,是不是?” ------------ 第481章 难道不是亲生的? 夏灵恨不得现在就撕下江柏林那张虚伪的面具,质问他,到底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 连自己的妻子都可以囚禁,他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为了可以经常来江家,找到更多的线索,夏灵答应了他。 “那我以后,就叫你柏林吧。”夏灵佯装羞涩地低下头,其实,她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目光中的厌恶和冷漠。 江柏林望着床上熟睡的儿子,道:“我真的很欣慰,辰辰可以这样喜欢你。” 夏灵简直不想跟他多说一句话,她生怕自己对他的厌恶表现得太明显,会打草惊蛇,被他瞧出破绽。 后来,江柏林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夏灵留在了江宇辰的卧室。 这一夜,她想了很多。 尤其是江柏林囚禁妻子的动机。 难不成,江宇辰不是他亲生的儿子? 如果是亲生的,他怎么忍心让孩子这么小就失去母亲? 就这样,在江宇辰睡醒之前,夏灵小心翼翼地剪下了他的几根头发,包在了纸巾里。 要是想知道,他是不是江柏林亲生的,还得有江柏林的头发才行。 想到这儿,夏灵没有迟疑。 她弄乱了自己的头发,装作刚睡醒的样子,然后走到江柏林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很快,江柏林就打开了门,穿着一身运动装,似乎准备去晨跑。 “灵灵,这么早就醒了?”江柏林温柔地问:“是不是没睡好?辰辰这孩子睡觉不老实,总喜欢蹬被子。” 夏灵笑了笑,道:“不是,是我想来借一把梳子,我在辰辰房间找了半天,没找到。” 江柏林这才注意到她微乱的头发,连忙道:“你先进来吧,浴室里有梳子。” 夏灵微笑着道了谢,又问道:“没打扰你去晨练吧?” “没关系。” 江柏林道:“偶尔一天不去锻炼,也没什么。” 夏灵知道自己来的目的,心中自然是紧张的。 她克制着内心的忐忑,缓缓走向浴室,像是想借江柏林的梳子梳头发。 幸好,江柏林没有跟过来,而是在外面。 夏灵拿过梳子,眼前一亮,果然,那里有两根头发。 这么短的长度,应该是江柏林的。 她立刻将头发紧紧握在手心,然后又装模作样地梳头。 几分钟后,她从浴室出来。 江柏林望着她的目光里,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欣赏。 夏灵避开他有些灼热的眼神,道:“我去看看,辰辰有没有起床。” “好。” 江柏林叮嘱道:“这孩子很早就学会自己洗脸刷牙穿衣服了,你不用帮他。” 他这么说,夏灵就更替江宇辰难受了。 如果这孩子的妈妈还活着,怎么舍得这孩子才四岁的年纪,就什么都要自己做? 吃过早餐之后,夏灵就以上班的借口,火速离开了江家。 刚到办公室,她就给叶佳禾打了个电话。 因为,除了叶佳禾,她不敢将这件事交给任何人做,生怕走漏了风声,被江柏林发现什么。 “佳禾,你们医院可以做亲子鉴定吗?”夏灵小声道:“我这里有两份样本,你能帮我尽快看一下,两个样本之间,有没有亲缘关系吗?” 叶佳禾顿了顿,道:“我们医院没有这项业务,不过,我们跟做亲子鉴定的机构有合作。你把样本拿过来给我,我尽快让他们给做,给你出结果。” 夏灵松了口气,道:“那太好了,我中午就给你送过去。” 叶佳禾担忧地问:“又是跟江家有关系吗?” “嗯。”夏灵应了声,道:“我想看看,江柏林到底是不是江宇辰的亲生父亲。否则,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冒着伤害孩子的风险,将孩子的母亲囚禁起来。” 叶佳禾愈发担心起来,再这么下去,她怕夏灵真的会有危险。 可是,现在事情已经开始做了,他们所有人,包括慕司沉、陆景墨,他们全都没有退路了! 就这样,夏灵大中午的,就将江柏林和江宇辰的头发样本给叶佳禾送了过去。 叶佳禾告诉她,三天内,一定将结果做出来。 临走时,她拉住夏灵,深深地望着她,“你一定要小心,注意安全。” “放心吧。” 夏灵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别担心。 尽管,自从知道江家的真实嘴脸之后,夏灵连一个安稳的觉都睡不好。 可她不想更多的人牵扯进这件事里,她不想连累别人。 如果要揭开江家人的真面目,必须要有一个人牺牲。 那么她希望,这个人,是她自己。 ------------ 第482章 有了新的线索 送完这个样本,夏灵就回到了杂志社。 毕竟,最近的工作很多,而且很杂乱。 回到杂志社,冯征正在大厅等她。 见她进来,冯征站起身,道:“姐!我都等你好久了!” “冯征?” 夏灵微微惊讶,随即,问道:“你怎么来了?” 冯征难为情地看着她,歉疚地道:“姐,我听说,上次我赛车那件事,是你帮了忙。我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给你,给家里都添了很多麻烦。” 夏灵安慰道:“你不要这么说。毕竟,那件事,也不是你能预料到的。不过,下次还是不要选这种危险的活动了。” 冯征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其实这次的事,确实给我造成了不小的阴影,我都不敢再碰车了。” 夏灵将他带到自己办公室,问:“你今天来这里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冯征解释道:“就是上次赛车那件事发生之后,我爸就不让我碰车了,我正式进公司营销部工作。但是,这个月我们营销部的业绩下滑的厉害,冲不上去,我想着,能不能用你们的杂志帮我们做个广告。你放心,广告费的话,该怎么算就怎么算,不用考虑别的问题。” 夏灵考虑了一下,点点头,道:“我们部门每个月的确是有几个广告名额,但是要周五开会全票通过才可以。这样吧,到时候你把你们公司的产品做一个介绍发给我,周五我上会讨论一下。” 冯征笑着道:“那简直太好了。姐,你这又帮了我一个大忙!那件事之后,我爸帮我赔了五百万,我必须要为公司做点儿什么,才能报答他。否则,我真的睡觉都睡不好。” 夏灵看得出来,冯征是个感恩的人,跟冯芊芊完全不同。 突然,她想到那次江柏林好像说过,被冯征撞死的那个男孩父亲,就是江氏的高层。 如果是这样,这个年纪的话,应该在江氏做了不少年了。 直觉让夏灵多问了一句:“对了冯征,就是那天跟你一起赛车的朋友,你了解他吗?例如,他的家庭,他的父亲?” 提起这个,冯征叹了口气,道:“当然了解,他跟我就是因为赛车认识的,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他爸是江氏的高层,不过,听说最近好像跟江氏那边闹掰了,因为……好像是因为不满股份分红。” “闹掰了?” 夏灵顺着他的话,问道:“他以前,是什么部门的?” 如果是核心部门,说不定,这个人就是个突破口呢。 冯征认真地想了想,道:“最初好像是采购部的总监,再后来……到市场部了。反正,他爸之前在江氏的地位挺重的。闹掰了之后,好像还分走了江氏不少的股份。” 夏灵心里似乎有了一点方向。 想想江氏那么霸道又黑心的企业,居然能让一个高管离开,还带走股份,这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除非……这个人手里有什么把柄,江氏才会投鼠忌器,不敢动他。 冯征疑惑地说:“姐,你怎么想起问这些了?” “没什么,就是有点好奇。”夏灵又问道:“对了,你知道这个人叫什么名字吗?还有,他家的地址。” 冯征思索了一下,道:“他爸的名字我记不太清了,姓高。但是他家的地址我知道,我去过好几次。” 说完,他从夏灵桌上拿了一支笔,道:“我给你写下来吧。” 冯征在纸上写下了详细地址,貌似很懂的样子,道:“你是不是想挖什么新闻啊?” “额……对。” 夏灵只好顺着他的话点点头,把这件事糊弄了过去。 冯征走后,夏灵赶紧打开电脑,上网页搜索江氏集团市场部总监。 果然,搜到了“高新”二字。 这个人看起来已经五十多岁了,他在江氏做了这么久,不可能不知道内幕。 现在,他又跟江氏闹掰了,可以从他身上作为突破点吗? 只要他可以提供当年江氏用劣质材料修建海城大桥的证据,江柏林和江震天,谁都别想跑! 可是,如果这个人真跟当年采购的事有牵扯或者有参与,他会将实情说出来吗?毕竟,他要是说出来,他也得受牵连。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催命般地响了起来。 夏灵看到是母亲的电话,按下了接听键。 很快,那边传来了母亲哭泣的声音,“灵灵,你快来医院看看楠楠吧!她这次……恐怕是真的挺不过去了。” 夏灵一惊,立刻站起身来,声音都有些发抖,“楠楠现在,在哪个医院?” “海城市第一人民医院,肾脏科。” 周兰琴断断续续地哭着,道:“她已经昏迷了,医生正在抢救。” “好,我现在就过去。” 夏灵匆匆跑出了办公室,出了门,立刻打了一辆计程车,往医院赶去。 她到达的时候,抢救室外面只有周兰琴。 夏灵有些意外,问道:“妈,怎么只有你一个?冯叔叔呢?还有,冯征刚才来单位找过我,你们通知他了吗?” 周兰琴脸色微变,随即,道:“我给他打电话了,打不通。你冯叔叔出差了,得到消息正在往回赶。还有芊芊,已经在输血科给楠楠献血了。” 夏灵脑子有些发懵,叹了口气,道:“怎么会突然这么严重啊?” 周兰琴抹了一把眼泪,道:“哎,其实,也不是突然就这么严重,而是一直都很严重。这些年,我们已经尽力维持楠楠的生命了。可是医生说,必须得找到相符的肾源,做肾移植才能彻底治好她。” 夏灵也很着急,她道:“这样吧,我有个闺蜜,是医学专家。虽然她不是肾内科的,但我让她帮我打听一下,楠楠目前的情况,还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周兰琴目光中划过一丝紧张,立刻阻止道:“灵灵,不用麻烦了。第一人民医院的肾脏科,已经是全国最好的了。这里的专家说过,楠楠的肾脏是稀缺型的,很难配得上。我和你冯叔叔,还有她哥哥姐姐全都试过了,都配不上。” 夏灵的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 可是,她没有立刻说出来。 因为,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捐给另一个人,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 夏灵之前并没有这个心理准备。 就在这时,周兰琴突然握住她的手,哀求地望着她,“灵灵,妈妈有个不情之请。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否则,我是绝对不会跟你开这个口的。” 夏灵沉默了片刻,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周兰琴深深地望着她,道:“楠楠还这么小,她只有十岁啊。灵灵,你真的忍心看着跟你一母同胞的妹妹,小小年纪就这么离开这个世界吗?” 夏灵心里像长了草似的,她从母亲手里抽回了自己的手,向后退了几步,道:“妈,我……没有办法立刻决定这件事。这对我来说,太突然了。” 周兰琴连忙说道:“好,妈不逼你,我给你时间考虑。但是,你先去抽个血,做个配型,好不好?万一你真的可以和楠楠的肾脏配上,那这个世界上,可以救她的人,就只有你了。” 夏灵想到那个脆弱的小姑娘,心底涌出几分不忍和怜惜。 她终究还是点了点头,答应先去抽血。 抽血的时候,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希望自己的肾可以跟楠楠的配上,还是不希望? 抽完血之后,夏灵回来,医生说楠楠经过抢救,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 “但是,孩子已经出现了心衰症状。”医生凝重地说:“如果再不赶紧做移植,恐怕,会错过最佳手术时机。” ------------ 第483章 太缺德了! 听着医生宣告楠楠的倒计时,夏灵的心紧紧揪着,难受极了。 周兰琴疲惫的开口道:“灵灵,你先回去吧。是妈妈今天考虑不周,才把你匆匆忙忙的叫来。说到底,楠楠也不是你也没有义务必须去救她。” “妈……” 夏灵低低的开口道:“我刚才已经抽过血了,如果真的可以跟楠楠的肾配上,我……会救她的。” 周兰琴双眼放光,激动的声音都发抖,“真的吗?灵灵,如果是这样,那你真的是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 “您别这么说。” 夏灵往病房走去。淡淡地说:“我去看看楠楠。” 病床上,楠楠还在昏睡,脸色蜡黄,嘴唇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后来,杂志社的电话来了,催夏灵回去。 周兰琴道:“你先去吧,要是楠楠有什么事,我会通知你的。” 夏灵想到杂志社还有一大堆工作,只好先离开了医院。 路上,她给冯征打了个电话。 冯征那边很快就接通了。“姐,广告的事那么快就有消息了吗?”冯征问。 夏灵语气沉重的说:“楠楠病危住院了,妈刚才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啊?” 冯征懵了一下,道:“没有啊?我手机一直揣着呢,没有收到电话啊。楠楠又住院了?” 夏灵不禁有些疑惑,周兰琴明明说过,已经给冯征打过电话了啊。 她来不及思考很多,对冯征说道:“现在是妈一个人在医院,你要是没事的话,就过去陪陪她吧。楠楠现在情况不好,我怕她一个人应付不来。他们在海城市第一人民医院。” “好,我知道了!” 冯征跟夏灵通完话,便往医院赶去。 …… 医院的走廊里。 冯清远一脸不耐的说:“都这么久了,你到底还要我们楠楠等到什么时候去?到了现在,夏灵怎么还犹犹豫豫的?” 周兰琴看了丈夫一眼,小声说道:“她刚才不是已经去抽血,做配型了吗?” 这时,冯芊芊也走了过来,道:“妈,你该不会是不舍得让夏灵给楠楠捐肾吧?难不成,你还想让我或者冯征切下来一个肾?” 冯清远听了之后,表情又阴郁了几分,对着周兰琴,一字一句的道:“你给我听好了!给楠楠捐肾的人,必须是夏灵!” 突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为什么必须是夏灵姐?” 三人吓了一跳,同时朝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周兰琴紧张地问冯征:“你……你怎么来了?” “楠楠住院,你们怎么不告诉我?”冯征气急败坏的走过去,道:“还有,你们刚才说的那是什么话?为什么必须是夏灵姐的肾?楠楠是我和芊芊姐的亲妹妹,又不是夏灵姐的亲妹妹。就算要捐肾,那也应该我们给楠楠捐!” 周兰琴是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气,她连忙哄道:“征征啊,这事儿你不懂。楠楠的肾是稀缺肾,你和芊芊的肾脏,配不上啊。” 冯征愤怒的说:“妈,我不是三岁小孩子了!我和芊芊姐都没有抽血,您怎么就知道,我们的肾跟楠楠的配不上?” 说完,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楠楠的肾其实根本就不是稀缺肾,对吗?这只是你们骗夏灵姐抽血和捐肾的借口!” 周兰琴心虚的将脸别到一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儿子的质问。 冯芊芊冷哼了声,道:“冯征,你这么义正严辞的,那你去捐吧!我看你年纪轻轻的就少个肾,以后,怎么娶妻生子?” 冯征毫不留情的指责道:“你说的这叫人话吗?楠楠是我们的亲妹妹,这种时候,我们难道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吗!我知道,像你这么自私的人,你只顾着自己。可我愿意,如果我的肾可以跟楠楠配上,那我来捐!” “闭嘴!” 冯清远怒不可遏的开口道:“你记着,这件事,你就当作从来都不知道,不需要你操心!你要是敢透露出去一个字,以后,你就不是我冯家的人!我一定跟你断绝关系!” 冯征冷笑了声,道:“爸,您的孩子是孩子,难道,夏灵姐就没有父亲吗?夏灵姐从小都没有得到妈妈的爱,现在,让她回来给刚认识一个月的妹妹捐肾,您觉得这像话吗?我从小到大,一直都那么敬重您!可我没想到,您居然是这样自私阴暗的人!这事做的太缺德了!” “啪”的一个耳光,狠狠落在了冯征的脸上。 冯清远气的发抖,怒斥道:“你这个不孝子,你有什么脸指责我?前段时间,你撞死人,是谁拿出五百万救你?你都忘了!你给我听好了,要是想你妹妹尽快得到肾源,就给我闭紧你的嘴巴!否则,你就是害死你楠楠的凶手!” 冯征失望的看着父亲、母亲,还有自己的亲姐姐。 他笑了笑,眼睛都红了,“我们这一家人,真是太可怕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医院。 冯芊芊担心的道:“哎呀,这个傻子该不会跑去跟夏灵通风报信吧?” ------------ 第484章 道德绑架? 周兰琴也慌了,她道:“以征征的性格,这事儿,说不定还真做得出来!” 冯清远听见了周兰琴的话,立刻给自己的司机打电话,“老张,现在你立刻去住院部大楼门口拦住二少爷!然后,让保镖把他带回家,关在家里,不准让他离开家一步!还有,把他身边的电子产品全部没收,他要是不交,你们就来硬的!” 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冯征不会去给夏灵通风报信。 冯芊芊忍不住低声骂了句:“冯征可真是个白眼儿狼!胳膊肘居然向外拐。” 然而,十几分钟过去了,司机的电话打了回来。 “冯总,我们没见到二少爷啊!” 司机说道:“住院部就只有一个出口,接到您电话之后,我们就一直在这儿等着拦住他。可我们并没有看见二少爷!” 冯清远不可思议地说:“这怎么可能!” 周兰琴一惊,道:“该不会是这孩子从别的地方逃走了吧?他要是把真相都告诉夏灵,那我们就完了!” 就在这时,冯楠楠的主管医生走了过来,道:“冯总,刚才令公子来门诊找我,说是想给楠楠做配型,如果我不给他开配型抽血单,他就要到市卫生局举报我。” “什么?” 冯清远哪里能想到儿子这么能折腾? 他气得大骂:“这个混账小子!他现在在哪儿?” 医生叹了口气,道:“我被他逼得没办法,只好给他开了检查单,他现在,应该已经去抽血了。” 冯清远只好又给司机打了电话,气急败坏地说:“你现在,带着保镖一起去化验科,把冯征给我带回去,严加看管!他要是敢跑,就给我打断他的腿,不用跟我汇报了!” 周兰琴一听,急了,赶紧劝道:“老冯,征征可是我们唯一的儿子啊!” 冯清远怒吼道:“要是这小子非要跟我对着干,毁掉我的计划,那我就没有他这样的儿子!” 冯芊芊勾了勾唇角,这时候,就是她这个女儿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之前,她就恨父母重男轻女,不让她插手公司的事情。 现在,冯清远对冯征的怒气这么大,冯芊芊连忙说道:“爸,您先别动怒,要不,让我来试试。我保证,会尽快劝夏灵过来给楠楠做手术。等她的肾拿出来给了楠楠一颗,冯征就算告诉她真相,也来不及了。” “你?” 冯清远怀疑地看着女儿,“你行么?夏灵能听你的?” 冯芊芊别有深意地说:“我们家有难,冯征又胳膊肘向外拐,那我这个做女儿的,不管行不行,不都得为咱们家出一份力?” 周兰琴弱弱地开口道:“老冯,要不,就叫芊芊试试吧?” 冯芊芊眸光中释放出一抹阴毒之色,夏灵不仅抢了她老公,还把她亲弟弟也给迷惑了。 她简直恨死了夏灵! 在她心里,夏灵活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用处,也就是给楠楠捐肾了! 最好做手术的时候,让她出什么意外,死掉才好! …… 冯家。 冯征已经被关在房间里一天一夜了,他接触不到任何电子设备,就连手机都被收走了! 除了一天三顿饭有佣人送来,其他时候,他连个人都见不到。 “放我出去!” 冯征狠狠拍打着门,大吼道:“爸妈,你们太自私了!为什么给楠楠捐肾的人,不能是我们?为什么非要是夏灵?开门!我要出去!” 就在这时,门被打开了。 可冯征刚踏出去一步,就被保镖钳制住。 他这才发现,原来,门口还站着冯芊芊。 “冯征,我劝你啊,还是别白费力气了!”冯芊芊双手环抱在胸前,似笑非笑地说:“爸爸是不会放你出去的!我真是不明白了,夏灵到底哪里好?你居然因为她,要与我们全家为敌!” 冯征愤怒地瞪着她,道:“因为,她比你更像我姐姐!冯芊芊,你在这个家里活了二十多年,你为这个家做过什么事?你为爸妈,为我、为楠楠做过什么?除了自私自利,我没在你身上看到任何优点!” “你闭嘴!” 冯芊芊打断道:“那你呢?你又做过什么?前阵子,你撞死人,一下子就让家里赔了五百万!对了,我知道,是夏灵救了你,所以你现在就像她的一条狗,什么都站在她那边,对不对?” 冯征冷笑了声,讽刺道:“你看看,你自己说的,是人话吗?你真的有把我当做你亲弟弟吗?” 冯芊芊咬牙切齿地说:“我要是没把你当成亲弟弟,我就让你去捐肾了!我告诉你冯征,你保不住夏灵。她的肾,我要定了!” 说完,冯芊芊对保镖命令道:“你们给我看好他!在楠楠做完手术之前,不许他离开这个屋子一步!” 说完,她亲手锁上了门。 冯征简直被气疯了,手都快敲烂了,也没有人再理会他。 …… 尚美杂志。 夏灵好不容易在下班前把工作全部收尾了,她正准备关电脑下班,单位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至少,在夏灵看来,是不速之客。 她蹙眉看着冯芊芊,道:“你来做什么?” 冯芊芊一副做小伏低的模样,道:“姐姐,我这次来,是想跟你道歉的。” 这声‘姐姐’让夏灵的眉头皱得更深,她显然,不相信冯芊芊会突然转变。 夏灵语气冷冰冰的道:“你到底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冯芊芊哽咽着道:“你的配型结果出来了,你的肾脏是可以和楠楠配上的。姐姐,以前是我太不懂事,所以才误会过你。可是,能不能看在楠楠是我们亲妹妹的份儿上,你救救她?” 夏灵的心一沉,没想到,那么多人都跟楠楠的肾配不上,可她却配上了。 面对冯芊芊的请求,夏灵做不到立刻答应。 毕竟,这不是给什么身外之物,而是要从自己的身体里,拿出一颗肾。 从此之后,她就和别人不一样了。 就在这时,江柏林的声音传了过来,“灵灵。” 夏灵向门口望过去,突然想起江柏林说过,今天晚上和她一起去带辰辰出去玩。 江柏林说着已经走了进来,“你现在,可以下班了吗?” 自始至终,他都把冯芊芊当做空气,没有看她一眼。 而冯芊芊简直快要嫉妒死了。 她目光忽然闪过一抹算计,随即,扑通一声跪在了夏灵面前。 “你这是干什么?” 夏灵吓了一跳,完全不懂冯芊芊这番操作。 “姐姐,求求你,救救楠楠吧。”冯芊芊就这么跪着,哭得十分真诚:“我跟你道歉,以前都是我不好。你想怎么对我,我都可以。但是,楠楠还那么小,如果你不救她,她真的会死掉的。只有你的肾,可以救她一命!” 冯芊芊就是要当着江柏林的面这么做。 她倒要看看,夏灵好不好意思拒绝? 要是夏灵拒绝了,那江柏林就知道夏灵是多么铁石心肠的人了! 冯芊芊想着,反正,进退都不亏! 可没想到,夏灵突然问道:“冯小姐,你是在道德绑架我吗?” 冯芊芊猛地一怔,完全没有想到,夏灵会这么说。 毕竟,她直白地揭穿了她的目的,冯芊芊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 第485章 决定跟慕司沉坦白 面对冯芊芊类似于胁迫的‘请求’,夏灵并没有就范,而是冷冷说道:“我既然已经答应了妈妈,会好好考虑,那就请你们给我时间。而不像你现在这样,跪在我面前,逼迫我答应!” 冯芊芊拼命控制着脾气,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道:“姐姐,你误会我了,我只是太着急。毕竟,你多考虑一天,楠楠就多一分危险。你怎么能把我想得那么坏呢?” 夏灵毫不留情地揭穿道:“你自己是什么样的品性,你自己很清楚。上次,你是怎么害的辰辰掉进水里,又栽赃给我的?你不会忘记了吧?” 冯芊芊脸色一阵铁青,要不是因为江柏林在,她真的会忍不住撕烂夏灵的嘴! 可现在,江柏林似乎也对她很不满,冷着声音道:“冯小姐,麻烦你回去吧。捐肾这种事情,不是一句话这么简单的事。” 冯芊芊自己也没脸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她后悔极了,自己本来搞这场下跪,想把自己弄成弱势的一方,逼夏灵同意捐肾。 可没想道,夏灵和江柏林一点脸面都不给她留。 就这样,她扶着酸痛的膝盖起来,连声招呼都没再跟他们打,就离开了尚美杂志。 夏灵轻轻松了口气,脸色不太好。 “江总,今晚我恐怕不能去陪辰辰了。”夏灵淡淡地解释道:“我妹妹现在病情很重,我想去看看她。” 江柏林建议道:“你今天还是别去看她了。你想想,冯芊芊刚来过这儿,你现在去医院,你的母亲和继父,也还是同样的话术。说到底,他们只是想要你的肾罢了。” 其实,从那天周兰琴开口之后,她就感觉到了他们的目的。 或许,从一开始周兰琴回到海城,刻意接近她,非要跟她母女相认的时候,他们就是带着这样的目的。 夏灵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但是,楠楠是我的妹妹。我……的确不忍心看着她这么小,就离开这个世界。现在,他们的肾脏都没有办法配得上,只有我可以。”江柏林缓缓伸出手,揽着她的肩膀,温柔地说:“我真的很喜欢你的善良。可我又怕,你受到伤害。虽然现在,你还没有正式接受我们的关系,但我不想你的身体受到任何损伤。” 夏灵听着江柏林的话,分不清他是虚情假意,还是真情实感。 但是,她也根本就不在乎。 像江柏林这种人,连自己的妻子都可以囚禁伤害,他又怎么可能会爱一个人? 夏灵看到江柏林这副面孔,几乎恶心得想吐。 她忽然想起叶佳禾说过,三天内,会出亲子鉴定的结果。 因此,她找了借口道:“江总,我现在实在没有出去玩的心情了,麻烦你帮我跟辰辰道个歉,好吗?” 江柏林语气中带着几分体贴,道:“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夏灵对他笑了笑,道:“谢谢,如果有的话,我会告诉你的。” “好,那我送你回家。” 江柏林从始至终,都十分绅士。 夏灵暗暗地想,幸好她之前亲耳听见了他那些丧心病狂的话,发现了他的嘴脸。 否则,说不定真的会被这男人的样子给骗了! 江柏林将夏灵送到家门口,这才离开。 下了车,夏灵立刻给叶佳禾打去电话,问她结果怎么样? “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结果出来了!” 叶佳禾如实说道:“两个样本的符合度是99%,所以,他们的确是亲生父子。” 夏灵微微一顿,随即,有些失望的说:“这样啊……” 那她就更想不明白,江柏林囚禁妻子的原因了。 叶佳禾似乎意识到了她的想法,若有所思地说:“会不会是那个小孩子在说谎?” 夏灵想了想,道:“我宁愿相信辰辰!江柏林和江震天这种人,杀人如麻,人命在他们眼中,什么都不是。我们不能因为找不到动机,就愿意相信他们没有做。就像辰辰妈妈这件事,一定有原因的!” 叶佳禾担忧地问:“江柏林他怀疑你了吗?” “应该还没有。”夏灵的语气有些不确定,“但是,这个男人心思缜密,我也不能打保票。” 叶佳禾愈发忐忑起来,她顿了顿,问道:“那……慕司沉最近联系你了吗?” 听到这个名字,夏灵的心猛地一痛。 她闷闷地开口道:“没有。就算他联系我,我也不会理他的。既然过去了,那就让以前的事通通都过去。” 叶佳禾几次话到嘴边,又忍住了。 毕竟,慕司沉下了这么大一盘棋,就是为了不让夏灵卷进这个漩涡里。 可现在,夏灵明显已经卷进来了。 她和慕司沉都不知道彼此在做些什么? 但他们做的,明明就是同一件事。 终究,叶佳禾还是忍住了,没有告诉夏灵一切,生怕打乱了慕司沉的计划。 她所知道的事情是,慕司沉、陆景墨和商元浩已经联起手来,从各个方面做突破口,去寻找江家违法犯罪的证据了。 只有夏灵,是单打独斗的。 叶佳禾决定,今天晚上就跟陆景墨和慕司沉说自己的想法,既然大家全都做着同一件事,为什么不能说开了? 偏偏要把夏灵蒙在鼓里? ------------ 第486章 该好好治治冯家了 夜里,江家。 江柏林站在落地窗前,眸光深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这时,佣人叫了一声:“仲夏小姐回来了。” 江柏林回头望去,江仲夏表现的很开心,应该是刚与慕司沉约会完回来。 “仲夏。” 江柏林叫住了她,道:“最近,跟慕司沉怎么样了?我让你问他,跟我们江家合作的事情,他怎么说的?” 江仲夏一愣,道:“哎呀,哥,我……我把这件事忘了。” 江柏林不悦的看了妹妹一眼,道:“你不是小孩子了,你要知道,你的婚姻不仅仅是谈情说爱。” “可是,我不想算计司沉哥。” 江仲夏小声嘀咕道:“如果司沉哥知道,我是带着目的跟他在一起的,他就不喜欢我了。” 江柏林冷哼了声,反问道:“你确定你掏心掏肺的对他,他就会喜欢你了?” 江仲夏的心一沉,莫名其妙的望着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江柏林一字一句的说:“你不是想知道,慕司沉心里到底还有没有夏灵吗?我给你出个主意吧。” 江仲夏懵住了,的确,她现在还是很介意,慕司沉心里会不会忘不掉夏灵? 她连忙追问道:“哥,你有什么好办法啊?” 江柏林淡淡地说:“冯芊芊的妹妹冯楠楠,尿毒症需要捐肾。现在,冯家把这个主意打到了夏灵身上,他们想让夏灵捐一颗肾给那个小女孩。你把这个消息告诉慕司沉,就说你是从冯芊芊口中听说的。这样一来,不是正好可以试试慕司沉的反应?” 江仲夏恍然大悟,瞬间有些激动。 毕竟,她早就想试试,慕司沉心里,还有没有夏灵了? 这正好是个机会! 江柏林深深的望着妹妹,道:“我和爸,就是害怕慕司沉利用你,你这傻丫头被蒙在鼓里。现在正好,若是他出手帮了夏灵,你就该知道,慕司沉对你……不过就是逢场作戏罢了!” 江仲夏立刻否认道:“不会的!我相信司沉哥。” 江柏林笑了笑,道:“那你就试试,我也希望,他对你是真心的。” 江仲夏有了心事,也不想跟他所说什么,默默的往楼上走去。 而江柏林拿出电话,打给助理。 “从现在起,找人盯紧了慕司沉,所有他去过的地方,见过的人,都得跟我汇报!” 毕竟,他一直都怀疑慕司沉根本就没有放下夏灵,他不过是在保护她,才故意离开她。 若是慕司沉知道了,有人在夏灵身上动脑筋,想取走夏灵的一颗肾,他绝不会无动于衷。 除非,他是真的不爱夏灵了。 江柏林的目光愈发深暗。 因为他忽然间也有些迷茫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希望慕司沉回去找夏灵,还是不希望他再去找夏灵。 还有夏灵,她会跟慕司沉重新在一起吗? 她会为了慕司沉,而背叛他吗? 想到这样的可能,江柏林只觉得胸腔攒了一团火,差点要从身体里冲出来似的! …… 这一夜,江仲夏完全没有睡好。 她也在设想各种可能。 最终,她还是决定像哥哥说的那样,再试一试慕司沉。 如果这次,慕司沉通过了考验,那她愿意为慕司沉放弃一切!哪怕是与全家人决裂,她也愿意。 就这样,江仲夏天一亮就起来了,往律所赶去。 早上,她亲手给慕司沉泡了一杯手磨咖啡,送进了他办公室里。 见江仲夏踌躇在原地不走,慕司沉问:“是不是有什么事?” “司沉哥……” 江仲夏小心翼翼的开口道:“昨天,我听冯芊芊说了一件事,有关夏小姐的,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慕司沉的目光从电脑前移开,望着她,道:“我现在只关心江小姐的事,夏小姐的事跟我有关系吗?” 江仲夏听了慕司沉的话,是心花怒放的,但她没有表现出来。 因为,她还是执拗地想知道,慕司沉是不是真的放下夏灵了? “其实……是人命关天的事,我才觉得应该告诉你一下。”江仲夏缓缓地说:“冯芊芊说,她的妹妹已经病危了,一直在医院住着,必须立刻进行肾移植。现在,只有夏小姐的肾可以配得上。很可能,夏小姐随时都要给那个小女孩捐肾。” 听到这样的消息,慕司沉的心狠狠坠了一下。 但他浸淫在这种尔虞我诈的圈子里这么多年,对情绪和表情的把控,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他不知道江仲夏是在试探他,还是江家人想要试探他? 慕司沉面色淡淡,完全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只是听到一个陌生人的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道:这不是冯家的事吗?你操心这么多干嘛?” 江仲夏试探着说道:“我……我的意思是,这也是夏小姐的事。毕竟,是捐出一个肾脏,夏小姐还那么年轻。” 慕司沉冷冷地说:“全世界那么多捐献器官的人,难道,我都要管吗?” 江仲夏表面委屈,内心窃喜着。 因为,她无论怎么观察,也没有从慕司沉的脸上看出一丝心疼和紧张。 是她以前把夏灵想的太可怕了,总觉得夏灵会和慕司沉藕断丝连。 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江仲夏立刻换了一副面孔,笑眯眯的撒娇道:“司沉哥,你不要怪我嘛!我也是担心夏小姐而已。既然你说不管了,那我就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出去工作吧。” 慕司沉耐着性子,道:“以后,不要多管闲事,知道吗?” 江仲夏郑重的答应着,不禁有点责怪哥哥,早知道就不试探慕司沉了。 而江仲夏离开他办公室之后,慕司沉的神色一瞬间凝重起来。 他冷峻的脸上充满了阴郁,恨不得将冯家那些人,粉身碎骨。 只要想到他们欺骗着夏灵的感情,又想要夏灵的肾,慕司沉就恨不得立刻飞奔到夏灵身边,一刻不离的守着她。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这样! 他离夏灵越近,夏灵就越危险。 而且,江仲夏今天告诉他这件事,十有八九,就是江家人在试探他。 如果他没有猜错,估计江柏林或者江震天,已经派人监视他了。 但是,自己如果不去见夏灵,这个傻瓜会不会心一软,真的捐了一颗肾给冯楠楠? 想到这样的情况,慕司沉完全没有心思进行任何工作。 他拿起手机打给了陆景墨,将这件事从头到尾讲给了他。 慕司沉一字一句的道:“如论如何,必须让佳禾拦住夏灵,绝对不能让她做傻事。” “这我知道。” 陆景墨叹了口气,道:“但我觉得,佳禾说的话,不如你说话管用。而且现在,夏灵已经搅进了江家的浑水里,我们还不如告诉她真相,跟她把话说开了。如果你怕江家人怀疑你,那你可以不跟夏灵见面,我让佳禾告诉她。” 慕司沉酝酿了很久,终于下定了决心,道:“好,不管怎样都好,我不允许夏灵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至于冯家,也该好好治一治了。” 说到最后的时候,慕司沉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这对夫妇居然敢在夏灵的身上动脑筋,那他必然会让他们悔不当初! ------------ 第487章 告诉夏灵真相 叶佳禾得到这个消息,立刻请了假,往尚美杂志赶去。 当时夏灵正在跟周蓝琴通话。 因为,周兰琴说是冯清远帮她爸爸找的辩护律师说,案件已经出现了转机。 夏灵其实心里好像已经明白了他们想干什么,可她还是没有戳破,而是淡淡地说:“妈,那您替我谢谢冯叔叔,楠楠病得那么重,他还能想到帮我爸爸找律师。” “但是……你冯叔叔说,他有个条件。”周兰琴的语气透着几分心虚,“就是……你得给楠楠捐肾。毕竟,你考虑了那么多天了,可是,楠楠生命垂危,已经容不得我们再等下去了。” 夏灵沉默着,良久,她忽然开口问道:“妈,您时隔二十多年,再次回到海城找我,其实,根本就不是为了认我这个女儿,而是为了让我给楠楠捐肾,对不对?” “我……”周兰琴连忙说道:“不是这样的,灵灵,你是我的女儿,我心里一直都是有你的。但楠楠她也同样是我的女儿,她跟你,都是我生的,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夏灵心里五味杂陈,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她没有答应母亲,也没有立刻拒绝,就直接挂了电话。 而叶佳禾也在此时,匆匆跑进了她办公室。 “佳禾?” 夏灵惊讶地看着她,问:“你怎么来了?” 叶佳禾气喘吁吁地道:“我有话跟你说!你办公室安全吗?可不可以说话?” 夏灵见她面色凝重,就知道,一定是有很紧急的事情。 她将自己办公室的窗帘全部拉起来,对叶佳禾道:“你这么着急过来,到底是什么事啊?” 叶佳禾拉过她的手,问:“你妈妈是不是想让你给她女儿捐肾?” 夏灵微微讶异的开口道:“你怎么知道?” “慕司沉已经跟我们说了。” 叶佳禾目光坚定,一字一句的道:“灵灵,你不可以这么做!” 夏灵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慕司沉?你说,慕司沉?” “是,就是慕司沉。”叶佳禾愧疚的说:“抱歉,其实我比你早一段时间知道了真相,但是,我答应了陆景墨和慕司沉,没有告诉你。可现在,我必须要告诉你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也是慕司沉让我跟你说的,灵灵,或许,你误会慕司沉了。” 叶佳禾将她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也包括慕司沉跟她分手的原因。 夏灵静静地听着,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但她的心情此时却因为叶佳禾带来的‘真相’激起了千层波浪。 “灵灵,虽然我一开始也跟你一样,恨慕司沉,觉得他太无情无义。可是,当陆景墨告诉了我真相之后,我也被震撼到了。” 可是,直到叶佳禾说完,夏灵都没有表态。 她眼睛有点红,但没有哭,只是无尽地沉默着。 叶佳禾见她如此,担心地问:“灵灵,你说句话,好不好?你这样子,我真的不放心。” 夏灵深深地吸了口气,通红的眼睛望向她,道:“所以,你和陆景墨,你们也早就知道了?你们所有人都瞒着我?” 叶佳禾有些理亏,低头小声道:“我不是想瞒着你,我们都怕你被牵扯进去。慕司沉对江家复仇,他觉得这是他自己的事,他太害怕江家人把你当做他的软肋,威胁到你的生命。而我,还有陆景墨,我们也觉得,他这样的想法,并没有错。” “佳禾,我一直都把你当作我最好最好的朋友。”夏灵哽咽着道:“我是那么的信任你,你却瞒着我这么大的事情。既然你们铁了心不告诉我,那就继续瞒着我!我做我的事,你们做你们的事!”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透着一丝决绝和浓浓的失望。 叶佳禾不可思议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要跟我绝交吗?灵灵,我们都是在为你考虑。我们前怕狼后怕虎,就是怕你也被牵连!你到底明不明白?” 夏灵带着哭腔质问道:“那你们有问过我,要不要这样吗?我宁愿跟慕司沉并肩战斗,我宁愿为了这件事,付出我的生命!我不需要别人替我做决定,替我做选择!可是,你们什么都没有问过,你们自以为是地瞒着我。还有慕司沉,他给我造成的伤害,远比我付出自己的生命,还要痛苦!我不会原谅他的!” 叶佳禾这才发现,自己这次,是真的触到夏灵的底线了。 她小声道:“灵灵,我跟你道歉。不管你是否原谅我们,我都要告诉你,我们真的是怕你受伤。至于慕司沉,他把你看得比他的命还重要。如果这次不是因为他知道,冯家人想要你的肾,恐怕,他永远都不会再来找你。因为,只有他离你远远的,江家那伙人,才不会伤害你。” ------------ 第488章 冯征逃出来 夏灵的眼泪像是关不住的水龙头,她泣不成声地开口道:“我跟慕司沉之间,从一开始,就是他掌握着主动权。我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像是一个他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即使后来,他对我认真了,可他从来都不曾变过。无论什么时候,他第一个可以舍弃的,他可以立刻舍弃的人,永远都是我!” “灵灵……” 叶佳禾走过去,轻轻地拥抱着她,道:“他不是舍弃你,他是在保护你啊!为什么,你就不能原谅他这一次呢?” 夏灵眸光中透着一抹悲伤,苦涩地说:“我已经原谅了他太多次。我真的,太累了!因为我不知道下一次,还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情,他还会做什么样的选择?我可以理解他去复仇,但是,这已经跟我没有关系了。无论是什么原因,我接受不了欺瞒,即便,是善意的谎言!” 叶佳禾点了点头,道:“好,就算你不原谅他。但是,给你妹妹捐肾这件事,你一定不可以答应。据我所知,肾脏的配型,根本就不像骨髓这么难配,肾移植也是很常见的手术。冯家有那么多人,都是冯楠楠的亲人,为什么他们要你去做这件事?” 夏灵语气沉重地说:“因为,她的肾脏很稀有,一般的肾脏配型失败,必须亲属之间配上的可能性大。冯家的人都已经试过了,前几天我也抽了血。就只有我的肾脏,可以给楠楠做肾移植。” 叶佳禾凝重地望着她,道:“我知道,你的想法。如果只有你可以做这件事,你不做,这个孩子因为你去世了,你不会原谅自己的,对吗?” 夏灵点了点头,道:“虽然我还没有答应他们,我甚至知道,我妈这次回来找我,估计她的目的,就只是为了让我给楠楠捐肾。但是,楠楠是无辜的,她那么小,得了这么重的病。如果我失去一颗肾,可以让她以后都健康地活下去,我想,我是愿意的。” 叶佳禾想了一下,总觉得有哪里好像很蹊跷。 她道:“这样吧,你先不要轻举妄动,我让我在海城第一人民医院的同事,把冯楠楠的病历调出来,我会咨询专家。如果冯楠楠的肾型真的是稀有的,必须你来捐,我们再做下一步打算。但是在结果出来之前,你一定不能答应他们,知道吗?” 夏灵答应了之后,叶佳禾才算松了一口气。 她走后,夏灵的心狠狠地痛着。 打开微信,她翻开黑名单,看着‘慕司沉’这三个字,那么亲切,又那么陌生。 他为她做了那么多,可他从来没有问过,这些事不是她想要的? 面对江家人,她害怕过,但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退缩。 可是,他从不曾相信过,她可以和他一起,去做这些轰轰烈烈的事! …… 冯家。 傍晚吃饭时,冯芊芊正在抱怨夏灵有多可恶。 她恨恨地说:“我都给她跪下了!她也无动于衷。竟然,还把江柏林抬出来!真是气死我了!” 冯清远冷哼了声,道:“本来就没指望你能办成事儿!” 周兰琴叹了口气,弱弱地开口道:“那要不,就我去捐吧!医生说过,只要是亲属,其实都可以的。” 冯清远厉声说道:“你都多大年纪了?楠楠才多大?就你那个肾,她能用多久?夏灵年轻,她的肾脏情况,肯定比你的要好很多。” 就在这时,管家紧张的声音传了过来,“完了,二少爷跑了!” “什么?” 冯清远猛地将筷子拍在桌上,怒道:“我不是让你们看好他,把门锁起来吗?” 管家郁闷地说:“门一直都是锁着的,还有保镖看着。可谁能想到,二少爷直接从窗户那边,顺着下水管道爬下来的。” 周兰琴大惊失色地道:“这怎么可能?征征他恐高啊!” 就因为如此,他们才没有把窗户给封上!可没想到,冯征居然克服了心理的恐惧,都要逃跑。 冯芊芊大声说道:“他一定是去给夏灵那个小贱人通风报信去了!要是夏灵知道我们的计划,就全完了!”冯清远对管家大吼道:“还不赶紧把监控调出来,看他往哪里跑了?赶紧给我去追!” …… 夏灵是第二天上班,在单位门口看到冯征的。 当时,冯征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服,还带着帽子,把帽檐压得很低,夏灵差点都没有认出来是他。 “姐。” 冯征叫了她一声,十分紧张地左顾右盼。 夏灵疑惑地问:“冯征,你怎么了?你在躲什么人吗?” “躲我爸妈。”冯征说完,便拉着她道:“你先跟我过来一下,我有事要告诉你。” 说着,他环顾了四周,想找个可以说话的地方。 可现在,自己身无分文,手机也不敢开机,生怕被父母定位到。 就连去咖啡店的钱都没有。 无奈之下,他道:“算了,还是去你办公室说吧。那里也比较安全!” 夏灵怀着满心的疑惑,将冯征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她好奇地问:“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啊?” 冯征闷闷地开口道:“姐,我们冯家对不起你!之前,是你托了江总的关系,才把我赛车那件事摆平,他们不该这么对你。就是关于楠楠捐肾那件事,你别管了,我去给她捐!” “你?”夏灵问道:“之前你们不是都做过配型了吗?不是跟楠楠的肾不匹配吗?” 冯征愤愤地说:“那是我爸妈编出来的幌子,骗你的!他们要不这么说,怎么找借口,让你来给楠楠做这个肾移植啊。我爸妈就连楠楠需要配型抽血,都没有跟我和冯芊芊说,我们连抽血都没有抽过!从始至终,他们的目标都是你,他们根本就没打算让我们给楠楠捐肾。” 夏灵完全没想到,有时候,人心比她想象的,还要可怕。 她之前只以为,周兰琴即便是带着目的来的,那也是因为冯家的人没有人可以跟楠楠配得上型。 可她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命在周兰琴看来,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冯征失落地说:“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的。他们把我关在家里,就怕我过来告诉你真相。反正,你记住,别相信我爸妈,他们说什么,你都不要再去我家了。” 夏灵望着冯征,声音有些颤抖,“你……为什么要来告诉我这些?你不希望我给楠楠捐肾吗?” 冯征想了想,道:“如果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的肾可以救她,那我当然希望你能让她活下去。可是现在,明明我和冯芊芊才是楠楠的亲哥哥、亲姐姐。我们的妈妈没有对你尽到什么责任,凭什么这种时候,要你去冲锋陷阵?这对你,不公平!” 夏灵苦涩地笑了笑,道:“可是,你们才是一家人啊?说实话,我有点不敢相信,你会为了我,背叛他们。” 冯征一脸严肃地看着她,道:“要不是你,我现在就已经坐牢了,我的人生也就毁了!至于我爸妈,当我知道他们给你设的这个圈套,就连我都觉得他们太可怕了!” 夏灵眼泪氤氲在眼眶,可嘴角却扬起了一抹微笑,“冯征,谢谢你啊。就算全世界都可以放弃我,但至少还有你,把我当做亲人。” 冯征有点不好意思地道:“姐,你说这话,我就更没脸了。毕竟,想伤害你的人,是我亲爸。我只是,在替他们赎罪!就这样吧,你好好上班,别操心楠楠的事情了。我该走了!” ------------ 第489章 以后你们冯家的事,跟我没关系! 临走前,冯征顿了顿,难为情地说:“姐,你身上有现金吗?我……是从家里逃出来的,什么都没带。我昨天夜里,是在地铁站里睡的。” 夏灵心酸的要命,没想到,最后保护她的人,居然是冯征。 她赶紧从包包里拿出了两千块现金,道:“对了,我给你转账吧,这两千块钱我怕你不够用。” “别转了,我现在都不敢开机。” 冯征无奈的说:“我怕一开机,我爸就能找人定位到我的具体位置。我就用现金先撑几天,等我爸消气了,我再回去。” 夏灵有些担心的问:“那给楠楠捐肾的事,真的是你来做了吗?” 冯征苦笑了一声,道:“爸妈年纪大了,且不说肾脏质量怎么样,他们这个年纪,少了一颗肾,怕是吃不消;冯芊芊是个自私自利的,她的心里就只有她自己,所以,她是绝对不可能给楠楠捐肾的。这么看来,就只有我最合适了。况且,楠楠是我亲妹妹,这是我应该做的事。” 夏灵有时候真的感叹命运的神奇,每当你觉得眼前的路,早已漆黑一片的时候,总会有人给你一束光。 而现在,因为冯征的这束光,才会让她觉得,被母亲放弃和背叛,并没有那么痛苦。 后来,冯征拿着夏灵给的两千块现金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冯征走后没多久,叶佳禾就打来了电话。 “灵灵,你被骗了!” 叶佳禾的语气愤怒到极致,“冯家人,真是太丧心病狂了!冯楠楠的病历我拿到之后,就交给了专家看。她的肾脏根本就没有显示是什么稀有型,就算不是你,他们冯家人,亲属之间也是可以配型的!” 夏灵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失落与疲惫,道:“我已经知道了。” 叶佳禾微微一顿,追问道:“是不是他们跟你摊牌了?他们居然还有脸说!” 夏灵叹了口气,道:“是是冯征他告诉我的,他是我妈和冯清远的二儿子。也是冯家唯一一个……不赞成我捐肾的人。” 叶佳禾喃喃地说:“没想到,冯家居然还有个有良心的。” 就在这时,于七七敲了敲门,道:“夏姐,你妈妈来找你,就在外面呢。” 夏灵冲她点点头,随即,对电话里的叶佳禾道:“佳禾,谢谢你。我妈刚好来了,我现在会跟她说清楚的。” “好,万一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立刻给我打电话,我这就赶过去!”叶佳禾千叮咛万嘱咐:“她说什么,你都不能答应她,知道吗!” 就这样,夏灵跟叶佳禾通完话后,让于七七将周兰琴带了进来。 夏灵淡淡地问:“妈,你是喝茶,还是咖啡?” “我……我都行。” 周兰琴掩住心虚,微微笑了笑,望着夏灵。 大概是夏灵的神色太过平静,周兰琴心里的石头也微微落了地。 她一直担心昨晚冯征跑出来之后,会找夏灵,跟她说出他们的计划。 可现在看来,似乎没有。 等于七七离开后,夏灵装作不知道她的来意,问:“您这时候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周兰琴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说:“灵灵,那件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楠楠现在每天都处在死亡的边缘,我们……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夏灵冷冷的开口反问道:“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妈,你看着我的眼睛,你告诉我,你们真的什么办法都试过了吗?” 周兰琴的心一紧,回避着她的目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从开始到现在,这么久的时间,你装的不累吗?”夏灵讽刺的勾了勾唇角,道:“我已经让我朋友查过了楠楠的病历,她的肾脏根本就不是什么稀有的肾型。你能想起我这个被你抛弃了二十多年的女儿,目的就只有这一个吧?不舍得冯芊芊和冯征少一颗肾,但是,如果是我,那就无所谓了,对不对?” 她的声音,越来越颤抖,说到最后,眼睛也跟着泛起了红血丝。 “灵灵啊,不是这样的,你听妈妈解释。” 周兰琴语无伦次的想要辩解,却被夏灵打断:“你的嘴里,有一句实话吗,周女士?从你回来找我,到你要给我爸爸找律师,这一切的一切,不都是在为楠楠的肾移植做铺垫吗?” 周兰琴抓紧了手中的包包,竟无从辩解。 夏灵语气坚定,一字一句的道:“那就让我清楚的告诉你!如果楠楠想要活下去,不是非我不可,那我是不可能捐肾的!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灵灵……” 周兰琴哽咽着说道:“其实,妈妈在冯家也不好过。你冯叔叔根本就不像表面那样对我这么好,要是你不答应,回去之后,我没办法跟你冯叔叔交代的呀!” 夏灵冷笑了声,道:“我刚生下来没多久,你就把我抛弃,现在回来找我,也只是为了要我的肾!你都可以做到对我无情无义,我又为什么要管你?你们冯家的事,跟我无关!周女士,以后,麻烦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我就当作,从没有你这样的母亲!” 周兰琴自知理亏,也没脸继续说让夏灵给冯楠楠捐肾的事情,只能灰溜溜的离开了夏灵的办公室。 ------------ 第490章 要是夏灵出事,我要你赔命! 回去之后,周蓝琴将事情跟冯清远说了。 冯清远听后大骂道:“肯定是冯征这个混账东西去通风报信了!我怎么就养了这么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不不不,不是征征。”周蓝琴到现在,还想着替儿子说话,“夏灵说的是,她的朋友查出来的,跟征征没关系,你可千万别误会他了。” 冯清远气急败坏地吼道:“那你告诉我,冯征从昨晚逃跑后,一直到现在,他去了哪里?他要是没去通风报信,他怎么不敢回家?” 周蓝琴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哭着说:“老冯,要不就我去试试吧,我愿意给楠楠捐肾。毕竟,我的确没有对夏灵尽到什么抚养义务。” 她话音刚落,便被冯清远狠狠推到一边,周蓝琴摔在地上,碰倒了一旁的花瓶。 冯清远并没有伸手去扶地上的妻子,而是怒斥道:“我看,你就是对你前夫和他的女儿还有感情,否则,你早就想到办法劝那个丫头捐肾了。现在倒好,你宁愿自己去捐,也不愿意让她捐,我当初,真是看错了你!早知道,我就该用我的方法,说不定,这件事情早就解决了!” 说完,冯清远负气离开,只剩下周蓝琴坐在客厅的地上,无助的哭泣着。 恰好这时,冯芊芊从楼上下来,她不屑的瞥了眼母亲,道:“活该!连个小杂种都拿捏不了,不亏爸爸这样的对你!” 周蓝琴不可置信的望着女儿,目光中充满了失望,“芊芊,你怎么能这么跟妈妈说话?妈妈做了那么多,还不都是为了你们,为了这个家?” “得了吧!”冯芊芊不以为意的说:“家产你们是准备交给冯征了,楠楠是个病秧子,你们从小都把精力放在她身上,我得到什么了?你别说是为了我,你是为了冯征和冯楠楠!” 说完,冯芊芊拿着包包扬长而去,仿佛楠楠的事,跟她没有一分一毫的关系! 周蓝琴望着这冰冷的家,第一次产生了一种后悔和无奈的感觉。这么多年,在这个家所受的委屈,在这一刻,终于爆发。 她颤抖着手拿出手机,给医院打去了电话,道:“刘医生,麻烦您帮我开一张配型的检验单,我要给楠楠做配型。如果可以的话,您就尽快给她进行肾移植手术吧。” …… 另一边,夏灵最近因为私事,耽误了太多工作。 因此,同事们都下班了,她还在办公室加班看稿。 临近晚上十点,她才把积压的工作处理完。 然而,她刚从写字楼出来,一个强大的力道砍向了她的脖颈。 她整个人就这么往后倒去。 刚才攻击夏灵的人,将自己的脸蒙的严严实实,将夏灵拖进了马路对面的车里。 冯清远此时正在车上。 望着昏迷的女人,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道:“早知道这么简单,当初,就不该花那么多心思!走,去医院!” 冯清远并没有去公立医院,毕竟,那里人多口杂,如果夏灵不愿意,恐怕那里的医生,也不敢直接摘掉她一颗肾。 所以,他花了大价钱,找了一家私立医院,给夏灵做这个肾脏摘取手术。 可到了医院,才被麻醉师告知,全麻手术之前必须禁食8-12小时,否则,会因为误吸导致窒息死亡。 冯清远气急,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非要等这么久吗?这个误吸的概率是多少?要是不大的话,就现在立刻进行手术!” “冯先生,您先冷静一点。”医生解释道:“这个概率虽然不大,但是我们在临床也见过很多,一旦发生,对于病人来说,那就是百分之百。如果我在明知病人没有做好麻醉准备的情况下,还要强行进行手术,出了事,我不仅是要被吊销行医执照,更是要坐牢的!” 因为医生态度强硬,冯清远只好作罢。 他看了眼手表,道:“好,那就8小时以后,准时做!越快越好,一刻都不要耽误!” 随即,他安排保镖看好夏灵,并且把夏灵绑起来。 …… 夏家。 已经是深夜了,夏东天还是没有等到女儿回来。 他渐渐的开始着急。 尤其是,夏灵的手机打了无数个电话,也没有打通,他的心也焦灼起来。 方姨担心的说:“这可怎么办啊?我刚才给灵灵的办公室打电话,也没有人接,这说明她也不在办公室。” 夏冬天越发不安起来,道:“那我给佳禾打个电话。说不定,灵灵是跑到她那里去了。” 当时,叶佳禾和陆景墨都已经睡了。 然而,在听到夏灵没有回家的消息时,叶佳禾整个人都没有了任何困意,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挂了电话,她摇醒了陆景墨,道:“你赶紧给慕司沉打个电话,告诉他,夏灵出事了!” “出事了?” 陆景墨一脸懵,对她道:“我们还是先去夏灵单位看看吧。万一,她在单位呢?” 叶佳禾一边换衣服,一边道:“不会的。刚才夏叔叔已经说了,夏灵平时加班或者回家晚了,都会提前打电话。从来没有过这种失联的情况!一定是出事了,你快点告诉慕司沉,让他给我们出个主意。” 很快,夏灵失踪的消息,就到了慕司沉耳里。 这阵子,他每天都加班到很晚,在调查一些证据。 就连现在,他还在办公室。 听到夏灵失踪,慕司沉立刻说道:“一定是冯家那些人坐不住了!” 因为他知道,江柏林应该还找人跟踪他,所以,他不能轻举妄动。否则,这么长时间的计划,就全都泡汤了。 因此,慕司沉先让小宋把这个消息告诉于七七,让她立刻去夏灵的杂志社调监控,看一下夏灵是什么时间离开单位的? 然后,让叶佳禾和陆景墨一起去冯家要人! 慕司沉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跟他们一起寻找夏灵。 可是,他不能! 只能在这里等着消息。 …… 冯家。 陆景墨带着叶佳禾上门要人的时候,冯家居然就只有冯芊芊一个人。 还有几个佣人,也被他们这来势汹汹的样子给吓到了。 冯芊芊半夜被女佣从床上叫起来,格外烦躁。 不过,之前在宴会上,她跟陆景墨和叶佳禾有过一面之缘,是可以认出来他们的。 “陆总,陆太太?” 冯芊芊言语中透着一抹不满,道:“你们这么晚了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陆景墨冷声问:“你父母呢?” 冯芊芊想了想,道:“大概是在照顾我妹妹吧,他们最近总往医院跑。你们找他们有事吗?” 叶佳禾直截了当地问:“你知不知道,你父母把夏灵弄到哪儿去了?” “夏灵?” 冯芊芊提起她,便一副不屑的样子,道:“她那种贪生怕死的白眼儿狼,爱去哪儿去哪儿,跟我们冯家可没有关系!她姓夏,你们想要找她,是不是该去夏家找?” 说完,她伸了个懒腰,道:“管家,送客!” 然而,管家刚走过去,陆景墨带来的保镖就突然闯了进来,将所有人控制住了。 冯芊芊见状,吓坏了,冲他们吼道:“你们这是私闯民宅!我要报警,告你们!” 陆景墨面色沉冷,没有一丝动摇,一字一句的道:“冯小姐,对不住了!夏灵回不来,那你,也得跟我走一趟!” 说完,他给保镖递了个眼色,直接将冯芊芊钳制起来。 “你们……你们要带我去哪儿?” 冯芊芊惊慌失措的说:“我真的不知道夏灵去哪里了?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叶佳禾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道:“冯小姐,我劝你省点儿力气吧!夏灵要是没事,我自然会放你回来;要是她出了什么事,我要你赔命!” ------------ 第491章 让江柏林去做这件事 叶佳禾和陆景墨回到了车里,而冯芊芊被保镖直接带着去了云端会所,让商元浩看管起来。 至于别墅里的佣人,也全都被保镖控制住了,没人敢报警。 他们上了车,慕司沉又打来了电话。 尽管他一再压制着自己焦灼的情绪,可他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 慕司沉一字一句地说:“刚才我已经让人查了夏灵单位的监控,她的确是被挟持了。虽然绑架者看不清楚五官,但是这辆车最后的地点是一家私立医院,江氏控股的。” 陆景墨立刻就反应过来,道:“这个姓冯的,是故意的。他知道,你和夏灵的关系,也知道你放不下夏灵。所以,为了避免让你插手,他们才故意选择在了江氏控股的医院?” 慕司沉不可置否地说:“所以,冯家的目的,一定是要夏灵的一颗肾。但是我的人刚才去那家医院调查过了,今天晚上手术室一个都没有开台,说明,现在,夏灵还是安全的。” “那下一步,我们是怎么做?”陆景墨提出了两个方案:“一是直接报警,毕竟,我们已经知道了夏灵的具体位置;二是用冯清远的大女儿直接交换,把夏灵换回来!反正现在,冯芊芊已经在我们手里了。” 慕司沉沉吟了一下,道:“这样不好。如果冯楠楠的事情不解决,冯清远还是会惦记夏灵,就算这次他没有得手,也不能担保他下次不得手。” 陆景墨叹了口气,道:“那你说,怎么办?” 慕司沉声音阴郁,一字一顿地说:“狸猫换太子!” 陆景墨和叶佳禾面面相觑,最后,叶佳禾不可置信地问:“你的意思是……把冯芊芊送到手术台上?” 陆景墨立刻就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这说着简单,可你们别忘了,那家医院是江氏控股的。狸猫换太子,我们可以换,但那里的医生护士,难道,还看不出夏灵和冯芊芊的区别?” “江氏控股的也无妨。” 慕司沉胸有成竹地道:“你们现在就去跟他交涉,他不是一直说喜欢夏灵吗?既然如此,夏灵被绑架,就看他出不出手了?放心,像他这样满口仁义道德的人,你们直接提出需求,他反而用不上那些虚伪的招数绕弯子了!” 虽然叶佳禾和陆景墨都不太确定慕司沉这个方法,到底有没有用? 可是,他既然说了,叶佳禾和陆景墨还是决定试一试! …… 江氏集团。 陆景墨是一个人过去的,因为,他也怕叶佳禾暴露在危险中。 江柏林见他过来,似乎十分高兴,道:“陆总,您今日大驾光临,我真是受宠若惊啊!早就想拜访您了,可一直,都没有机会。” 陆景墨跟他客套着,心里不禁骂着虚伪。 “陆总今日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江柏林亲自给他沏茶,笑了笑,道:“像您这样的大忙人,必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陆景墨按照慕司沉的办法,淡淡的开口道:“江总,我听说,你跟夏灵已经正式相处了?” 江柏林一愣,完全没想到,陆景墨居然是以夏灵作为开场白的。 他尴尬地笑了笑,道:“没想到,连这种事,陆总都听说了。不过,我突然想起来,夏灵好像跟陆太太,是好朋友。” “是啊,她经常跟我太太分享和江总在一起的事情,在她口中,江总是个责任感很强,且风趣幽默的男人呢。” 陆景墨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着谎。 江柏林却不傻。 毕竟,陆景墨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突然到访,就是来谈这些儿女情长的事? 因此,他主动开口道:“陆总,既然您来了,必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您就直说吧。” 陆景墨叹了口气,道:“是这样的,夏灵昨晚被绑架了,我太太非常着急。我们调查之后,发现是冯家把夏灵绑走了,而且现在,夏灵就在江氏控股的私立医院里。” “什么?” 江柏林大惊失色,追问道:“是哪家医院?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他们放人!” 陆景墨伸手拦住他,道:“你先别着急。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你可以救得了夏灵一次,但是你不能一天24小时都跟着她。你不在的地方,只要冯家人想下手,她还是会遇到危险的。” 江柏林蹙了蹙眉,问:“陆总,你……是什么意思?麻烦你说清楚点。” 陆景墨点点头,道:“其实很简单,狸猫换太子!只有帮冯家人解决了根本问题,夏灵才能彻底脱离危险。而冯家人的根本问题,不就是冯楠楠的肾移植?江总,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的意思。” 江柏林瞬间明白过来,试探着问道:“所以,现在,是冯芊芊在你手里?还是冯征在你手里?” “江总果然是聪明人!” 陆景墨一字一句的道:“冯芊芊的确在我手里。她是冯楠楠的亲姐姐,想必,她的肾,比夏灵的肾要更合适些。” 江柏林沉默着,心里不禁忐忑起来。 没想到,陆景墨居然这么狠!这样的损招,他都能想得出来! 不仅如此,他居然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告诉了自己,自己作为夏灵目前的男朋友,如果不同意,那就说不过去了! 怪不得陆家的生意能在海城这么多年屹立不倒。 江柏林觉得,自己终于是找到原因了。 现在,陆景墨就这么盯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虽然他没有一句是逼迫,但是,他的话里,步步紧逼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江柏林终究,还是点头,道:“好,就按照陆总说的办吧,我现在去安排。” 陆景墨的心终于放下来了,还不忘继续哄着他,“江总,看来,夏灵确实是没有看错人啊!她一直在我们面前夸你,是个有担当的男人。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江柏林也终于露出了一抹微笑,道:“我跟你们一样,都希望夏灵能平平安安的。” ------------ 第492章 夏灵成功被救 私立医院。 夏灵手脚都被绑在床上,无论她如何挣扎,也没有办法逃脱。 这时,冯清远走了进来,道:“夏小姐,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况且,楠楠是跟你一个母亲的亲妹妹。你就真的忍心,看着她去死?” 夏灵看着眼前这张伪善、笑里藏刀的嘴脸,愤声说道:“所以,你儿子、女儿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了吗?冯清远,你立刻放了我!否则,就算你们摘了我的肾脏,我也会告你们!” 冯清远冷冷笑了笑,道:“你以为,你会有机会告我吗?看看这是什么?” 说完,冯清远将他事先准备好的器官捐献同意书给夏灵看了看。 他道:“只要你在这里按上了手印,就是你自愿的了!” 夏灵完全没想到,冯清远竟然丧心病狂到了这种地步! 可无论她如何挣扎,冯清远还是让保镖拿着她的手,在那张器官捐献同意书上按下了手印。 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之后,冯清远满意的笑了笑,道:“再有一个小时,手术就可以开始了!你放心,等移植手术成功后,我会补偿你一笔钱的!这些钱,是你那个穷鬼老爸闲杂给不了你的。” 夏灵死死盯着他,道:“冯清远,你会遭报应的!” “呵,我才不相信这个世上有什么报应!无非就是那些无法翻身的穷人,诅咒上帝的不公罢了!” 说完,他拿着那张带着手印的器官捐献同意书扬长而去。 夏灵的眼泪顺着眼角落了下来。 她以前经历过人心的凉薄和残忍,可她实在无法想象,人可以坏到这种地步! 可是,现在,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如同一个任人宰割的羔羊。 或许,这就是她的报应吧! …… 一小时后,冯清远眼睁睁地看着夏灵被推进了手术室。 他的心,也在这一刻,终于安定下来。 很快,他的女儿就有救了! 肾移植手术经历了四个小时才结束。 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的时候,冯清远连忙迎了上去,问道:“结果怎么样?手术成功了吗?” “是的,冯先生,手术很成功。” 医生说完,道:“马上供肾者和病人都会被移到监护病房,24小时后,您就可以探视了。” 冯清远一直以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这时,周蓝琴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道:“老冯,你是什么时候把楠楠转移到这里的?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 冯清远瞥了妻子一眼,道:“跟你说有用吗?废物一个!索性,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了,楠楠的手术很成功。” “楠楠做完手术了?” 周蓝琴连忙问道:“那到底是谁给她捐的肾?” 冯清远将器官捐献同意书拿出来,道:“自己看看!” 周蓝琴不可置信地问:“夏灵?她怎么可能同意?” “哼,她当然不会主动同意。” 冯清远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可我有的是办法,让她同意。” 周蓝琴小心翼翼地道:“是你逼她的?” “那又如何!” 冯清远眯着眼睛,道:“她的命跟楠楠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再说了,只是捐一颗肾脏而已,又不会死人。” 就在这时,冯清远的电话响了起来,是管家打来的。 “不好了,先生,大小姐被他们带走了!”管家惊慌失措地说:“昨天到现在,我们一直被那帮人控制着,直到刚才他们撤了,我才敢给您打个电话。” 冯清远听得一头雾水,追问道:“被谁带走了?你说清楚!” 管家道:“昨天夜里陆总带着陆太太,还有一帮保镖跑到我们家,当时您和夫人都不在,只有大小姐在家。他们逼问夏灵小姐的下落,我们没人知道,所……所以,他们就把大小姐带走了。” “什么?” 冯清远大怒,道:“难道,他们不知道,私闯民宅是违法的吗?” 管家重重地叹了口气,道:“当时大小姐也是这么跟他们说的,可他们太嚣张了,什么都不听啊!为了防止我们打电话报警,他们还让保镖看着我们。” 挂了电话,冯清远的手都发抖。 周蓝琴刚才也隐约听见了电话里,管家的声音,她连忙问道:“老冯,芊芊到底被他们带到哪里去了?他们……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呀?” 冯清远虽然也搞不清陆景墨的意思,但他有一点是明白的,他们挟持冯芊芊,肯定是为了夏灵。 周蓝琴催促道:“老冯,你快想个办法啊!我不能没有芊芊,她要是出事,我也不活了!” “报……报警,我就不信,连警察都管不了他!” 冯清远说着就拿出了手机。 就在这时,陆景墨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我劝你们,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冯清远以前只在公众场合或者慈善晚会之类的地方,见过陆景墨几次。 他也没想到,自己与陆景墨单独见面,会是这样的情况下。 虽说陆家在海城称王称霸,可冯清远担心着女儿,现在早已把尊重什么的抛在了脑后。 他吼道:“陆景墨,你把我的女儿弄到哪里去了?你信不信,我立刻报警,昨天我们家的管家和佣人都是证人!你赶紧把芊芊给我交出来,我可以放你一马!” 陆景墨冷哼了声,嘲讽道:“冯先生你是镜子吗?只照别人,不照自己?你报警抓我?你挟持夏灵的录像,都在我这里,你是想恶人先告状?可以啊,那我奉陪到底!” 冯清远自知理亏,他压着火,道:“陆总,难不成您和夏灵之间,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其实,不过就是一个女人而已,比她好看,比她年轻的有的是!陆总何苦为了一个女人,跟我们冯家撕破脸?虽说我们比不上陆家,可好歹,在生意上,也是能助陆总一臂之力的呀!” 陆景墨笑着摇了摇头,道:“冯先生,你这么混账,所以生出冯芊芊那样的混账女儿,也就不奇怪了!不过没关系,生的女儿再混账,她的肾至少是健康的,有用的。” 冯清远大惊,连忙追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景墨平静地说:“我替冯先生找医生评估过了,冯芊芊的肾更适合做这个肾移植的手术。所以……我就替你做了这个决定,也完成了你的心愿。冯先生,你是不是还得感谢我?” ------------ 第493章 她想见慕司沉 冯清远如梦初醒,不敢相信的摇了摇头,道:“你的意思是,给楠楠捐肾的人,是芊芊?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是眼睁睁地看着夏灵被推进去的。” “看来,冯先生是不知道,有个成语叫做“偷梁换柱”!” 陆景墨说完,冷彻的眸光从冯清远和周蓝琴惨白的脸上扫过。 冯清远气疯了,冲着他的背影,大吼道:“陆景墨!你耍我!你给我等着,我们没完!” 周蓝琴赶紧催促道:“你快点问问医生,那里面躺着的,到底是不是我们芊芊啊!” 冯清远双腿发软,拉过从手术室出来的护士,一再要求要见到冯芊芊。 直到他亲眼看到自己的女儿躺在病床上,刚做完手术,他才知道,陆景墨没有吓唬他。 周蓝琴心疼得直接晕了过去,冯清远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像做梦似的。 …… 与此同时,陆家。 夏灵从麻醉中醒来,头痛得要命。 望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她还以为自己已经被摘除了一颗肾脏。 直到叶佳禾的声音传了过来,夏灵才发现,自己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佳禾!” 她颤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紧紧抱住了叶佳禾。 “没事了,没事了啊。”叶佳禾不停地安抚着她的背,道:“你放心,在手术之前,我们就已经从手术室的后门把你给转移出来了。给冯楠楠捐肾的人,是冯芊芊。” 夏灵惊讶地看着她,道:“你们是怎么知道我被冯清远带走了?还有,你们是怎么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把我给救出来的?” 提起这个,叶佳禾忍不住感叹道:“谁让你家慕律师足智多谋呢!我们知道你被冯清远带走,都吓死了,六神无主的。幸亏慕司沉想出了办法,他在电话那边指挥,我们才能顺利把你给救出来。”夏灵的心顿时涌出了一阵安全感,同时,也有一些愧疚。 之前,她宁愿相信周蓝琴,都不肯相信慕司沉。 可是关键时刻,还是他救了她。 叶佳禾幽幽地说:“一会儿我估计江柏林该给你打电话了,说不定,还会跟你邀功呢!” “江柏林?”夏灵疑惑地问:“江柏林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叶佳禾叹了口气,道:“你家慕律师不能亲自出手救你,总得借个外力,把你救出来啊。只有借江柏林的手,才能最快达到目的,而且,还不会引起江家的怀疑。” 夏灵默默地低着头,小声说:“我没想到,慕司沉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回到我的生命里。他……在哪里?我可以见他吗?” 叶佳禾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行。江柏林的人,正盯着慕司沉,一旦你们见面,他就会知道,你们并没有分手。你也是知道,江家那些人的作风。如果你和慕司沉走得太近,你会有危险。” 夏灵烦躁地揉了揉头发,道:“我知道,他还是会继续报仇,即便他放过了江家,江家也不会放过他。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役!可是我该怎么做,才能帮到他?” 叶佳禾安抚道:“你想要帮到他,那就必须保护好你自己,不要让他分心。” “可是,我……好想他。”夏灵咬着下唇,忍着哭腔,道:“只要我一想到,他每天都和江仲夏在一起,我就发疯一样的嫉妒!我只有做到,不念、不想,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 叶佳禾道:“我知道,我都知道!灵灵,你相信我,很快,就会结束的。慕司沉、陆景墨还有我哥哥,大家都在寻找江家犯罪的证据。他们坏事做尽,不可能不留下把柄的。” “对了,我想到一个人。” 夏灵突然开口道:“你快点去找慕司沉,告诉他,江氏有一个姓高的高管,叫‘高新’。这个人以前在江氏的采购部和市场部都呆过,最近跟江氏闹掰了。或许,他会知道一些内幕。” 叶佳禾答应道:“好,我马上就让陆景墨去找他,我会告诉他的。你再休息会儿,估计马上,江柏林要过来。毕竟,是他帮了忙把你救出来,他怎么可能错过在你面前表现的机会?” “嗯,我知道了。” 夏灵心里明白,自己就算装,也得装下去,继续与江柏林虚与逶迤,从而得到更多的线索。 没过多久,江柏林就赶了过来。 叶佳禾将他带到客房的时候,他的眼圈格外红,冲上前,一把搂住了夏灵。 “灵灵,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江柏林感慨地说:“我都快吓死了!幸好,你没事。” 夏灵忍着心里的烦躁和厌恶,柔柔地说:“抱歉,让你担心了。我听佳禾说,是你把我救出来的。” 江柏林这时还不忘卖陆景墨一个顺水人情,道:“是陆总出的主意好,我们都该谢谢陆总。” 叶佳禾听着江柏林的话,心里感叹,这男人也是个人精,夏灵根本就斗不过的。 希望赶紧结束这一切,否则,她真的替夏灵担心。 ------------ 第494章 与慕司沉说清误会 江柏林此时依旧在对夏灵嘘寒问暖,“吓着了吧?灵灵,冯家这次太过分了,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嗯,的确有点吓到了。” 夏灵轻轻点了点头,实在不想跟江柏林多说一句话。 比起冯家,江家所做的事情,更罪无可恕。 因此,她小声提议道:“我想回家看看我爸。他知道我被绑架,一定吓坏了。” 果然,一提起夏东天,江柏林就只说把她送回家,但并没有说跟她一同回家。 毕竟,当年江震天指使夏东天做的那些事,他都清楚。 正因为如此,他做贼心虚,不敢面对夏东天。 夏灵也正因为如此,才暂时摆脱了江柏林的纠缠。 回到夏家之后,方姨心疼地抹眼泪,赶紧跑到厨房去给夏灵做饭。 而夏东天气得差点拿起菜刀,去找周蓝琴拼命! “老夏,你冷静一点!” 方姨吓得赶紧拦住夏东天。 夏灵也跑过去拦住父亲,“爸,我现在不是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吗?你要是真为了我杀人,把自己都搭进去,值得吗?” 夏东天心疼而又愤怒地说:“我是恨啊!原以为她回来了,可以补偿给你缺失了二十多年的母爱,我也就没有阻拦你们母女相认。可我怎么能想到,周蓝琴居然如此歹毒!她居然想要你的肾,去救她和那个男人的孩子?她果然还和当年一个样子!” 夏灵也忍不住流下泪来,“爸,您别说了,我以后不会再跟她有任何往来。以后,我就一直陪着您,孝顺您,好不好?” 夏东天激动的情绪,在女儿和方姨的安抚下,才渐渐平息下来。 方姨赶紧拿来了降压药,道:“你这个身子,怎么还经得起这种刺激?赶紧先吃点药,缓缓。” 夏灵愧疚地说:“爸,我以后一定好好的,再也不会让您替我担心了。” 后来,她又安慰了夏东天好一阵子,才将他劝回房间。 方姨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也陪着夏东天一起进屋了。 夏灵后知后觉地发现,方姨和父亲之间,是不是还有别的感情?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夏灵赶紧去开门,不知道这么晚了,会是谁来? 打开门之后,看到门口的男人,夏灵几乎傻了眼。 “慕……慕司沉?”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道:“你这件衣服,是小宋的吗?” 夏灵记得,她上次去精诚律所的时候,看小宋穿过。 慕司沉没有说话,快速地进门之后,又将门重新关上。 夏灵还没来得及开口再问他什么,男人忽然捧起她的脸,火热而缠绵的吻,急迫地落了下来。 “唔……” 夏灵挣扎了一下,可很快,她便不再抵抗,软在了他的怀里。 想到这段时间以来,他们所经历的一切,那么多的误会,还有他默默的守护,夏灵一瞬间,眼泪决了堤。 她伸手搂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尖热烈地回应着。 直到她觉得自己胸腔里的空气快耗尽了,慕司沉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 男人眸光温柔,看着她完好无缺,那目光中似有星空流转,声音沙哑地说:“太好了,你还是好好的。灵灵,这次,真是吓坏我了。” 夏灵眼眶通红,哽咽到快要说不出话来,“你为什么要一个人去面对这么多事?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你什么都不说,就跟江仲夏在一起了,你抽身而退的时候,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过?” “我知道,我都知道。” 慕司沉抚摸着她的发,道:“可是,我不想你因为我,被江家人盯上。我不敢拿你做赌注,你明白吗?” 夏灵吸了吸鼻子,委屈地说:“即便如此,我也无法理解。难道,两个相爱的人,不就是应该一起面对困难吗?如果一遇到危险,就一拍两散,那和大难临头各自飞有什么区别?你什么都自己决定了,从来都没有问过我!” 慕司沉苦涩地笑了笑,道:“好,我知道错了。本来想保护你,没想到,离开我之后,你还是趟进了江家这个浑水,又被冯清远盯上。哎,这两天给我弄得心惊胆战的。差点就连仇也不想报了,直接跟他们鱼死网破,把自己也搭进去!” 夏灵破涕为笑,狠狠捶了一下他的肩膀,道:“你这个大傻瓜!你总是把我想得那么脆弱,你怎么知道,我不能跟你一起抵抗风险?直到佳禾告诉我之后,我才发现,一直以来,我们俩做的,其实是同一件事情。我们都是想拿到江家的罪证,把他们绳之以法!” 慕司沉漆黑深邃的眸子望着她,一字一句的道:“灵灵,答应我,这些事交给我来做,好不好?你尽快想个办法,摆脱江柏林,我把你和你爸爸都送到国外去,我会安排好保镖保护你们。” 夏灵知道,前面是怎样的龙潭虎穴? 她怎么放心让慕司沉一个人去闯? 她坚定而决绝地看着他,道:“司沉,刚才我们不是还说好,要一起面对的吗?为什么一遇到困难,你首先想到的不是我们并肩作战,而是先把我往外推?而且,我是一个新闻记者,我明知道江家做了那么多坏事,我有责任也有义务调查下去,找到证据!” 慕司沉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你知道吗?有时候,你的倔强,既让人心疼,又让人头疼。” 夏灵昂了昂下巴,道:“我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吧?我让佳禾告诉你的那个人,你查了没?高新。他是江氏的高管,已经在江氏二十多年了。这样一个人,一定知道不少江氏的内幕。你别忘了,江家那些睚眦必报的人,怎们能让一个高层随随便便脱离江氏,自己创业?那一定是这个人知道很多江氏的秘密,所以,他们不敢动他。” 慕司沉有些骄傲地望着怀里的小女人,道:“这么多年的新闻记者,的确没白当。这样敏锐和清晰的思路,都有点不像你了。” 夏灵微微怔了一下,随即,目光中染上一层失落,“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就是想说,我亲信了周蓝琴,差点丢掉一颗肾吗?对,从小没有享受过母爱的我,当时,的确被她打动了。即便是现在,我也希望有一个爱我的母亲。但我知道,这个愿望,有生之年,是不会达成了。” “灵灵……” 慕司沉心疼地将她拥入怀中,道:“这个愿望怎么不会达成?我们结婚以后,我的母亲就是你的母亲。我妈现在,每天都在念叨你,把我当做负心汉一样,每天都要骂一顿。” 夏灵忍不住笑了出来,道:“你那是活该!” “对,我是活该。”慕司沉又吻了吻她的额头,道:“等这件事结束,我们就结婚。我会用我这辈子,去跟你赎罪,好吗?” 夏灵忽然有些担忧,小心翼翼地问:“这次,真的能那么顺利的结束吗?” “当然。” 慕司沉点点头,道:“你要知道,江家已经是强弩之末了。现在,是我们在进攻,他们在防守。一旦我们找到证据,他们就会全面失守!” 夏灵郑重地说:“我相信你,你说什么,我都信。” 慕司沉抚了抚她的脸颊,道:“灵灵,再给我一点时间,最多一个月!但是我不想看着你还呆在江柏林身边,我怕他对你不利。这个人太狡猾了,甚至比江震天有过之而无不及。” 夏灵缓缓分析道:“如果我现在抽身而退,一定会打草惊蛇,江柏林肯定会怀疑。我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麻痹他,给你争取更多的时间和机会。至少现在,他装得人模狗样的,没有对我有什么非分之举。” ------------ 第495章 小别胜新婚 慕司沉紧紧将她搂在怀里,那种力道,仿佛像将她揉进身体,融入骨血似的。 就在这时,一声尖叫惊得两人赶紧放开对方。 他们同时向楼上看去,这才发现,方姨和夏东天两人尴尬地从地上爬起来,从拐角处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 方姨还在责怪地对夏东天道:“都怪你,让你不要挤,不要挤!” 夏东天更是无比的窘迫,又只能硬着头皮拿出做长辈的威严,道:“司沉来了!” 夏灵无语地看着他们,道:“爸,方姨,你们站在那儿偷听多久了?” 方姨尴尬地说:“一小会儿,就一小会儿!你们继续,继续!” 说完,便拉着夏东天回到了屋里。 夏灵想到刚才自己和慕司沉忘情的亲吻,都被父亲和方姨看见了,她顿时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时,慕司沉从身后搂住她,道:“灵灵,我今晚可能要在你这里住一夜了。” 夏灵惊讶地看着他,道:“可以吗?我听佳禾说,江柏林已经找人跟踪你了,我刚才正想问你,你今晚这样过来,安全吗?” 慕司沉牵着她的手,一起去了她的卧室,解释道:“你都能想到的问题,我怎么会想不到?你没看见我今天穿的小宋的衣服来的?现在,小宋在我家。” 夏灵恍然大悟,忍不住取笑道:“这件衣服的确跟你的风格相差很大。” 慕司沉顺着她的话问:“那我是什么风格?” 夏灵很认真地吐出一个字:“贵!” 慕司沉被她弄得哭笑不得,捏了捏她的脸颊,道:“为了见你,我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了!江柏林那边应该不会怀疑什么。” “那就好。” 夏灵靠在他的怀里,有些委屈地抱怨着:“咱俩现在,搞得像偷情似的。明明我们才是……” 慕司沉接下她的话,道:“灵灵,这件事一结束,我会立刻给你一个家,告诉所有人,你是我慕司沉的妻子。” “嗯。” 她柔柔地笑着,清澈的眸中充满了憧憬。 皎洁的月光洒进卧室,夏灵的眸光终于亮了,明艳而璀璨。 慕司沉情动,轻轻捧起她的脸颊,吻在了她的唇瓣上。 他吻得缠绵悱恻,想克制,却又渴望万分,仿佛带着电流,一下一下的游移,烫得夏灵觉得她整个人都好像重新活了过来。 后来,他渐渐不满足于此,吻得愈发炙热,熟练地脱去了他们彼此身上的阻碍。 在一次次浪潮中,夏灵彻底将自己交给他,跟着他的节奏,一起去攀上了顶峰。 …… 翌日,慕司沉依旧穿着小宋的衣服离开,而小宋则穿着他的衣服,伪装成他的样子去了公司,骗过了跟踪人的眼睛。 因为怕在公司露出马脚,所以,他们很早就去公司了,当时公司还没有人。 慕司沉走的时候,夏灵还在睡觉,腰酸得要命。 毕竟,这男人好久没有碰过她,昨晚要的一次比一次狠,她自己也动了情,就这么配合着他。 尽管休息了一夜,夏灵还是觉得腰酸背痛的。 慕司沉走后,她又睡了会儿,这是这段时间以来,夏灵睡得最安心的一个觉。 上午,她请了半天假。 十点多才去楼下吃早餐,方姨做的清粥小菜很可口。 这时,夏东天缓缓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道:“灵灵,爸爸想跟你坦白一件事。” “您说。” 夏灵一边吃东西,一边等着夏东天的下文。 跟慕司沉说开误会之后,她觉得,做什么都十分惬意。 夏东天深深地叹了口气,愧疚而自责地说:“其实……之前是我告诉司沉,害死他父亲的幕后黑手是江震天。我知道他一定会去为他父亲报仇的,所以,我才让他远离你。你们分手,有很大一部分,是我的责任。” 夏灵微微一怔,放下了筷子,深深地望着父亲。 虽然夏东天说的这件事,她并不知晓,但她却并没有很意外。 她知道,这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爱和保护。 “爸,我不怪您。” 夏灵微微笑了笑,然后,郑重而严肃地说:“但是,我已经决定和司沉一起面对这所有的事。只要有他在,我觉得,我有好多能量,我什么都不怕了。反而,在没有他的时候,我做什么都畏首畏尾,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夏东天心脏颤了一下,问:“你告诉我一句实话,你到你知道江家多少事?真的没有抽身而退的可能了吗?” 夏灵微微停顿了一下,随即,点点头,道:“是的,没有抽身的可能性了。我知道他们江家太多的罪恶,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不会允许这样的人,逍遥法外。如果我们不继续做下去,放过了他们,以后他们还会害更多的人!” ------------ 第496章 试探 夏东天眼中泪光闪烁,哽咽着道:“灵灵,爸爸为你骄傲。可是……爸爸真的担心你的安危。江家那些人,全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狼啊!” “我知道他们的德行和手段。但是我做新闻记者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坚信,邪不胜正。” 夏灵握着父亲的手,安抚道:“爸,你支持我,好不好?当年,你被江震天指使,害死了慕司沉的爸爸。这样的时候,我们不能再逃避了,我们总要为他做些什么,至少,不能让他一个人去冲锋陷阵。对吗?” 夏东天痛哭流涕地说:“灵灵啊,爸爸真是惭愧!老天对我还是不错的,让我拥有你这样一个善良又充满正义感的孩子。好,爸爸支持你,要是江家那些人敢对你不利,爸爸就是拼了老命,也要跟他们同归于尽!” 夏灵连忙劝阻道:“您别冲动,还没到那一步呢。放心吧,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的。你啊,就好好在家呆着,跟方姨好好的,其他的事,交给我们做。” 夏东天忽然一愣,随即,尴尬地说:“我和你方姨的事……你怎么知道的?” “我又不是瞎子。”夏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你俩整天在一起,你对她好,他也对你好,我怎么会看不出来?” 夏东天一把年纪了,忽然露出一抹难为情的腼腆,道:“本来,我跟你方姨还在考虑,这件事儿怎么跟你说。既然你知道了,那……那也好。” 夏灵微微松了口气,道:“您为了我,二十多年都没有找个伴儿,现在老了,有个对您好,知冷知热的人,我觉得挺放心的。”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江柏林的电话。 夏灵脸色瞬间一变,拿着电话,去了房间接。 “灵灵,我去你们杂志社想看看你的情况,他们说你今天没有上班。”江柏林语气关切,让人听不出虚伪,“是不是昨天送你回去之后,哪里又不舒服了?还是冯家人在你身上动了什么手脚?”夏灵淡淡地说:“我没事的,只是这两天发生的事,让我心里很乱,所以请了半天假在休息,调整一下心情。” 江柏林像是松了口气似的,道:“这就好。对了,我去你家看看你吧。毕竟,我们俩在一起之后,我还没有拜见过长辈。” 夏灵瞬间就想拒绝,毕竟,她是知道,江家对夏东天的阴影有多大。 夏东天哪怕听见江家人的名字,都吓得魂不守舍。 她想,江柏林是清楚他的父亲都做过些什么的? 可为什么即便如此,他还是要来呢? “灵灵,你在听我说话吗?”江柏林出声提醒。 夏灵只能装作对当年的事一无所知的样子,更不能表现出对他的厌恶和抗拒。 她道:“正好我爸爸在家,那你过来吧。” 跟江柏林通完话,夏灵立刻跑下楼去。 夏东天正在看报纸,见她急匆匆地下来,他笑眯眯地道:“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在家乱跑。” 夏灵到他身边坐下,严肃地看着他,道:“爸,一会儿江柏林要过来。” “什……什么?” 果然,夏东天大惊失色,像是看见鬼似的。 他摇着头,道:“现在,江震天老了,江家所有事应该都是江柏林在管。他肯定知道他父亲当年做下的事!” 夏灵安抚着夏东天,道:“就算他知道,他也不敢在我们众目睽睽之下对您怎样。您见到他之后,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但是千万不要表露出来心虚和对他的敌意。您就告诉自己,江柏林什么都不知道,这只是您跟他父亲之间的恩怨。” 夏东天深深叹了口气,道:“我听佳禾说,你跟他……哎,我想到你整天与狼共舞,我睡觉都睡不安稳。” 在夏灵一遍一遍的劝说下,夏东天终于是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等待着江柏林的到来。 后来,夏灵突然想起了什么,在夏东天耳边说了几句话。 夏东天郑重地点点头,道:“放心吧!爸绝不给你拖后腿,肯定完成任务!” 半小时后,江柏林就过来了。 男人西装革履,身后的保镖和助理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门。 夏东天只能忍着心里的惧怕,像是老丈人看女婿似的,客套道:“哎呀,我也是刚才才听灵灵这丫头说,江总要过来。我们这还什么都没准备,您倒是大包小包的送礼物,我们哪里好意思收?” 江柏林温文尔雅地笑了笑,道:“伯父客气了。常听灵灵提起您,早就该过来拜访的。您不用跟我客气,叫我‘柏林’就好。” “快坐快坐!” 夏东天招呼着他,心想着幸亏是江震天的儿子过来,要是江震天亲自来了,他得吓得尿裤子。 夏东天亲自给江柏林泡了一杯茶,道:“柏林啊,听说昨天是你救了我们灵灵?哎,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这丫头也是昨天才跟我们交底,说是有个疼爱他的男朋友。” 江柏林笑了笑,道:“这是应该的,保护灵灵,是我的责任。” 夏灵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了一些,幸好,父亲装的还不错,没有失态,也没有让江柏林看出马脚。 这时,江柏林淡声说道:“对了伯父,我爸爸也很同意我和灵灵的事情,要不,什么时候安排一下双方长辈见面?” 夏东天手中的杯子当即落了下来,玻璃碎了一地。 “爸!” 夏灵赶紧过去,道:“您怎么了?烫着没有?” 夏东天按照之前夏灵的叮嘱,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站起身,道:“我……我去休息一下,你在这儿招呼江总。” 夏灵点了点头,道:“好,那您慢点儿。” 江柏林望着父女俩的互动,眸光忽明忽暗。 夏灵看着父亲进屋,随即,佯装疑惑地问:“我爸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你说见家长,他的反应这么大啊?” 江柏林望着夏灵一脸迷惑的样子,便笃定,夏东天并没有将过往的陈年旧事告诉她。 心中微微放松了一些,江柏林露出一抹笑意,道:“大概是激动吧。毕竟,老年人都想儿女可以成家。” 夏灵笑眯眯地说:“我也这么觉得,我爸一直都催我结婚呢。” 江柏林这时挪到了她的身边坐下,伸手揽着她,道:“那你呢?想结婚吗?” 夏灵心里暗暗骂着,跟你结婚,被你这个变态囚禁吗? 表面上,她微微一笑,佯装羞涩地说:“我觉得,我们的进展,是不是太快了?而且,我觉得自己,还不够了解你。” “好,我们不急,慢慢来。” 江柏林深深地望着她,道:“灵灵,你没事,真好。如果冯家昨天真的对你做了什么,我绝对饶不了他们。而且,我也给他们下了最后通牒。让冯芊芊修养好之后,他们全家立刻离开海城。” 夏灵觉得,他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时候,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可为了迷惑江柏林,她也只能忍着。 这时,方姨按照夏东天的吩咐过来了,客套地说:“灵灵,家里来客人了?中午想吃点什么呀?” 江柏林站起身,绅士地说:“我就不在这用餐了,马上公司还有个会议。今天过来,只是为了拜见伯父,还有就是看看灵灵好不好。” 方姨当然不会挽留他,因为,夏东天说了,这个人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因此,她寒暄道:“那好,那我们就不耽误江先生工作了,您慢走。” 夏灵换了鞋,道:“方姨,那我去送送他。” 她的样子,俨然跟江柏林像一对情侣。 临走前,江柏林甚至还特意去夏东天的房间,跟他打了个招呼。 夏灵不得不佩服江柏林的心理素质,纵使手上沾了这么多血债,甚至当时还差点杀了夏东天,现在居然还能若无其事地跟夏东天打招呼。 送走江柏林之后,夏灵回到家,夏东天赶紧从屋里出来,紧张地问:“他没有怀疑什么吧?” 夏灵摇了摇头,道:“没有。爸,您刚才做得很好。” 虽然如此,可夏东天又开始担心了,“哎,万一他要是真让我跟江震天见面,可怎么办啊?” ------------ 第497章 这辈子被抛弃过两次 “如果他真的安排你们见面,反而说明,他已经彻底放松了对您的警惕。” 夏灵耐心的解释道:“如果他要是真想杀人灭口,他有很多办法,完全无需江震天出面,多此一举。他这么做,无非是在向您表达他的诚意,顺便,给您一个甜枣,让您把当年的事咽进肚子里。” 夏东天重重地叹了口气,道:“就算我脱离危险了,可你呢?我想到你成天跟他在一起,我就吃不下、睡不着。” 夏灵一字一句的道:“我跟他在一起,是为了得到他们江家的罪证。我跟您保证,我会保护好自己。这件事,很快就会结束了。我、司沉、陆景墨,我们都在努力。” 夏灵安慰了父亲之后,吃了午饭,就赶去了杂志社上班。 最近的新闻很多,虽然不用她亲自跑,但是拍板决定的东西,还是要她亲自处理的。 这时,同事敲了敲门,道:“主编,你妈妈来了!” 现在,大家都认识周蓝琴,对她过来找夏灵的事,也习以为常。 可夏灵现在,已经对周蓝琴失望透顶。 估计这次她过来,是要控诉她,自己没有捐肾,反而让冯清远的女儿捐了肾。 尽管一点都不想见周蓝琴,可夏灵不想让家丑被同事们看到。 所以,她还是准备出去,想赶紧把周蓝琴打发走。 几天不见,周蓝琴已经憔悴得不成样子了,再也不似平日里富太太的打扮,只穿了件普通的连衣裙,也没画精致的妆容,那双眼睛又红又肿。 夏灵不禁感到悲哀,难道,让她和冯清远的女儿给亲妹妹捐肾,就这么心疼么? 她冷冷瞥了周蓝琴一眼,将她带到休息室,道:“你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我还要去工作。” 周蓝琴关上门,哽咽着说道:“灵灵,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冯清远会这么对你!如果我知道,我绝不会让他这么做的。” “那你知道什么?” 夏灵眸光锐利,瞪着她,道:“冯清远想让我给他女儿捐肾,这你总该知道吧?冯芊芊和冯征根本就没有做过配型,这你也该知道吧?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一步,我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周女士,你也不要再装下去了。不累吗?” 周蓝琴愧疚地说:“对,一开始,他的计划是这样的,我知道!可是,灵灵,我是真心的跟你道歉。如果我知道冯清远会绑架你,强迫你捐肾,我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够了!” 夏灵厉声打断道:“你一直在强调冯清远的过错,你呢?难道,一开始,你不是带着目的接近我?你带着楠楠天天过来找我,不停地让我看着她生病有多可怜,让我心软。周蓝琴,在你心里,你和冯清远的孩子,都是宝贝,而我,就活该为他们牺牲吗?” 周蓝琴愧疚得说不出话来,夏灵深深的吸了口气,想忍住眼泪,可眼泪却失控地往外流。 她走到窗边,背对着周蓝琴,自顾自地说:“当初,你回来找我,我是不敢相信的,我也有过怀疑。但是,我从小就没有享受过母爱,其他同学有爸爸妈妈疼爱的时候,我只有我爸爸。所以当时,我不愿意去深想你回来找我的理由,我在跟我自己打赌,你是真的想要我这个女儿。可惜……我赌输了。” 说到这儿,她悲凉地挽起唇角,道:“周女士,我这没想到,我这辈子,会被我妈妈抛弃两次!第一次,是在我出生后没多久;第二次,就是现在。” 周蓝琴拼命地道歉,“对不起,灵灵,妈妈也是没有办法啊。冯清远逼得紧,妈妈知道,是妈妈太软弱,保护不了你。” 夏灵一句辩解的话都不想再听,她冷冷地说:“你走吧,以后,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我也和从前一样,只当没有你这个妈。反正,你还有其他儿女,不缺我一个!” 周蓝琴拿出一张银行卡,颤抖着递给她,道:“妈知道,你不会再原谅我了。但是这个,你拿着吧,是我的私房钱,你留着傍身用。” ------------ 第498章 江氏资金链断裂 夏灵冷漠的目光扫了眼这张卡,道:“我不需要你的钱,我只求以后与你再无瓜葛。” “你这样子,妈就算走,心里也不安啊!”周蓝琴哭着请求道:“你听我一次,就拿着吧。妈从来也没有对你尽过什么责任,这些钱,你收下,妈心里好受一些。” 夏灵忍无可忍地吼道:“我不需要!你觉得,你欠了我二十多年的母爱,你一次又一次地抛弃和伤害,是多少钱可以补偿的?” 面对她的质问,周蓝琴哑口无言,甚至不敢直视夏灵的双眼。 “你走吧,周女士,不要耽误我的工作。否则,我就叫保安了!” 这次,她冷漠又决绝。 周蓝琴懊悔又难过,捂着嘴哭泣着离开了。 夏灵的心,空落落的,没有任何快感。 她擦了擦眼泪,安慰自己,就当母亲从来没有回来过,她也不知道冯家那些事情。 反正,二十多年来没有母亲的日子,她也早都习惯了! 周蓝琴从杂志社离开后,接到了冯清远的电话,让她立刻去医院一趟。 到了医院,周蓝琴走到病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砸东西的声音。 冯芊芊麻药醒来,得知最后是自己给冯楠楠捐的肾脏,她如同晴天霹雳。 “为什么是我?”冯芊芊拉着父亲,怒吼道:“您不是说,让夏灵捐肾吗?为什么最后是我?” 冯清远虽然平日里看不上这个女儿,可这种时候,他也心疼得要命,歉疚地说:“芊芊,你冷静一点,你这样会牵动伤口的。是爸爸不好,爸爸误判了形势。” “你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用?” 冯芊芊眸中溢满了腥红的血丝,嘶声力竭地叫道:“我才这么年轻,我怎么能少一颗肾?我还不如去死!” 就在这时,周蓝琴突然闯进来,指着她,道:“你够了!芊芊,楠楠是你的亲妹妹,你从小就是被爸爸妈妈宠大的,你为你妹妹捐个肾,就这么难吗?” 冯芊芊冷笑着道:“搞了半天,是你从中作梗!是不是你心疼夏灵了,所以,你不让她去捐肾,而让我去?我恨你,我恨你们每一个人!给我滚,你们全都给我滚!” 冯清远见女儿这个样子,心里自然是不好受。 他望向周蓝琴,冷声道:“你跟我出来!” 周蓝琴跟着冯清远一前一后的走出了病房,刚出门,冯清远就狠狠一耳光落在了她脸上。 周蓝琴脸被打偏了,也没敢说话。 冯清远厉声道:“你不配做我孩子的母亲!就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去做夏灵的母亲吧!” 就在这时,冯征跑了过来,道:“爸,您对我妈说什么呢?什么叫她不配?这些年来,家里全都是我妈在操持,她辛苦养大了我们三个孩子,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还有你这个逆子,这次,芊芊被拿掉了一颗肾,跟你也脱不了关系!” 冯清远怒道:“要不是你通风报信,一切都会进展得很顺利。你听清楚,我跟你妈这个婚,是离定了!至于你,要是还想继续在冯家过衣食无忧的生活,就给我乖乖认错!否则,你跟这个女人,给我一起滚出冯家!” 周蓝琴生怕连累儿子,哭着道:“征征,妈妈没事的,你别跟你爸置气。乖,赶紧跟你爸认个错。” “我没有错!” 冯征扶着母亲,挺直了腰杆,道:“我早就在这个是非不分的家呆够了!直到现在,冯芊芊被摘除了一颗肾,你们还看不到自己的错。什么事都往别人身上推!楠楠生病,明明是我们自己家的事,你作为父亲,不带着我们同舟共济也就算了,竟然把主意打到夏灵身上。我真是受够了!” 冯清远被气的血压飙升,赶紧扶住了一边的墙,道:“你们母子俩给我滚!以后,冯家没有你们的地方。” 周蓝琴本想认错,为儿子争取一个机会。 可冯征却拉着周蓝琴,道:“妈,我们走!我就不相信,离开了冯家,我们会饿死。以后,我养您!” 说完,他硬是把周蓝琴拉走了,完全没有理会冯清远的威胁。 电梯里,周蓝琴重重地叹了口气,道:“征征,你这是干什么呀?我跟你爸之间,就算离婚,也是我们的事。可妈妈不想连累你,离开冯家,你就什么都没有了呀!” 冯征望着母亲,坚定而决绝地道:“我看透了冯家的肮脏,所以,我不稀罕。我更不想做冯清远的傀儡,我相信您当初,也不是心甘情愿地去骗夏灵姐。” 周蓝琴轻轻点点头,道:“如果不是你爸爸逼我,我宁愿拿出我自己的肾去救楠楠。” 随即,她欣慰地望着儿子,道:“征征,妈妈很失败,抛弃了灵灵,生下了楠楠还先天性肾脏不好,又把芊芊教成了那个样子。但是妈妈很骄傲,有你这样正直、善良的儿子。” 冯征眼圈红了,却笑着说:“妈,您支持我就好。至于冯家,我不要了,让冯清远和冯芊芊抱着冯氏集团过去吧!不过,楠楠……那么小,需要妈妈。到时候,我们尽快找个律师,把楠楠的抚养权争取过来。” 周蓝琴本来是没有勇气离开冯家的,毕竟,她受了二十多年的气,也从未想过离开。 因为,她觉得离开冯家这个靠山,她一个人活不了。 可是因为冯征在她身边,给她打气,周蓝琴忽然觉得,就算离婚,她也不怕了。 …… 整整一个星期过去,周蓝琴没有再去打扰夏灵。 更令夏灵感到轻松的是,江柏林也没有跟她见面,只是偶尔会发几个短信,日常问候一下。 倒是慕司沉,几乎每天晚上睡前都会给她打电话,煲电话粥。 向她证明自己是一个人,没有跟江仲夏在一起,也不可能跟江仲夏发生任何不该发生的事。 本来夏灵还怕慕司沉的电话也被江柏林监听了,引起了他的怀疑,所以他才减少了跟她见面的次数。 直到这天,夏灵看到自己的工作邮箱,才知道,原来是江氏的资金链出现了断裂。 这时,于七七敲了敲门进来,很关心地问:“夏姐,你没事儿吧?” “我?” 夏灵一愣,道:“我怎么了?” 于七七道:“江氏不是出事儿了吗?工作邮件,你看了吗?让咱们去江氏搞点情报呢。你说这么大一个公司,怎么资金链说断就断了?” 夏灵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在同事们的眼里,是江柏林的女朋友。 因此,她连忙露出一副惆怅的样子,道:“对啊,我也在担心这个问题呢。但是江柏林没跟我说什么,估计是怕我担心吧。” 于七七叹了口气,道:“你说你这情路怎么就这么曲折呢?跟慕律师之间出现了个小三,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真命天子,江家的公司又出现了问题。” 夏灵听到江氏资金链断裂的消息,心里都乐开花了,她都怕在七七面前隐藏不住自己的喜悦了。 因此,她连忙说道:“好了好了,你不要替我瞎操心了,赶紧出去工作!” 于七七道:“不是,我进来是问你,下午去江氏采访,是谁去啊?你去,还是我和曲姐去?” 夏灵想着自己既然知道了江氏的事情,如果不去,会引起江柏林的怀疑,觉得她太冷淡了。 因此,夏灵道:“我去吧,我一个人去就行!” 于七七走后,夏灵给慕司沉发了个信息,问他现在说话方不方便。 慕司沉立刻支走了江仲夏,让小宋带着她去银行谈业务去了。 随即,他给夏灵回过去电话。 “怎么了?是想我了吗,慕太太?” 慕司沉语气轻松,透着点点暧昧。 夏灵心里甜甜的,却想着正事儿,压低声音问道:“江氏资金链断裂,你知道吗?这几天,江柏林都不找我了,估计是为了这件事,焦头烂额了。” 慕司沉平静地说:“知道,你还记得之前你给我提供的那个线索,高新吗?” 夏灵忽然成就感爆棚地问:“他就是个突破口,对不对?这条线,是有用的?” “嗯,是的,我老婆这个新闻记者没白做这么多年,确实有点敏锐力。” 慕司沉把她赞扬了一番,解释道:“自从这个人走后,带走了江氏很多资源,还带走了一部分股份。再加上陆景墨那边对江氏各种围追堵截,他们的资金已经周转不开了。” ------------ 第499章 让夏灵帮忙 听到江氏快不行了,夏灵开心极了,简直就像过年一样。 总觉得曙光就在前方了! 她追问道:“那我给你提供的那个线索高新到底跟当年海城大桥坍塌案,有没有关系啊?他参与了没?” 慕司沉道:“这个还在调查,毕竟,就算他参与了,这种事一旦说出来,就是重罪。他不会傻到为了拉江氏下马,把自己搭进去的。” 夏灵叹了口气,惆怅地说:“这可怎么办啊?光让江氏资金链断裂,这也太便宜他们了!” 慕司沉安抚道:“不要着急,越到这个时候,越是要谨慎。放心吧,剩下的事交给我就好。你不要参与太多,更不要在江柏林面前暴露自己。” “明白,我一会儿正准备去江氏采访资金链的事呢。” 夏灵忽然想到了江宇辰的妈妈,便问道:“你不是说,让商大哥去找江柏林妻子了吗?还没有线索吗?” “这个……” 慕司沉深深叹息了一声,道:“我本来不想告诉你,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他的妻子很可能已经被他找人卖到东南亚了,那边很乱,真说不好这个女人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商元浩不敢大张旗鼓地找,怕打草惊蛇,只能暗访。” 夏灵的心忽然间凉了半截,东南亚那边常年动乱,各种黑暗交易层出不穷。 如果江宇辰的妈妈被卖到了那种地方,她还有活下来的机会吗? 她的心紧张地揪着,对慕司沉道:“你告诉商大哥,一定,一定要找到她。一定!” 慕司沉跟她保证道:“放心吧,只要有一线希望,商元浩那边都会尽力的。毕竟,我们只有找到她,才能揭发江柏林的罪行。” 夏灵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道:“我不跟你说了,我马上去江氏。” “好,一切小心。” 慕司沉在挂电话之前,突然说道:“灵灵,我爱你。” 夏灵觉得她的心瞬间冒出了无数粉红泡泡,她嘴角漾着微笑,道:“我也爱你。” 就这样,跟慕司沉通完话,夏灵拿着采访稿,去了江氏。 前台告诉夏灵,江柏林还在开会,这几天,他一直都在开会。 夏灵望着这来来往往的员工,那种严肃又凝重的表情,她心里明白,江氏大概真的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 “那我在这儿等他一下吧。” 夏灵说着就要坐到接待室的椅子上。 可前台小姐却道:“夏小姐,江总吩咐过,如果是您来,可以不用预约,直接去他办公室。如果他看到您坐在接待室,他会责怪我们怠慢您的。” 夏灵没想到,江柏林还给了她这种优待。 就这样,前台小姐将夏灵引进了办公室里。 江柏林的办公室很大,夏灵以前来过好几次。 现在,办公室里空无一人,桌上的文件堆积如山,还有那个笔记本电脑,也打开着。 夏灵坐在沙发上,望着他的办公桌,眸光突然有些幽沉。 因为,那个笔记本电脑看起来已经有点年头了,有几块漆都已经磨掉了。 这就说明,这个笔记本电脑,江柏林已经用了很久。 会不会那里,藏着江氏的秘密? 否则,以江柏林的身份,还有江家的财力,江柏林不会去用一个那么旧的电脑。 可是,她不知道江柏林电脑的密码,就算有怀疑,她也不可能从电脑里看到什么。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夏灵立刻收回目光,拿起杂志,装装样子看。 江柏林很快就进来了,看起来脸色格外疲惫和消沉。 “灵灵。”江柏林向她走过去,温和地笑了笑,道:“他们说你来了,我立刻就过来了。” 夏灵露出一副担忧的样子,道:“听说江氏出事了,我很担心你,早就想来看看,可又怕打扰到你处理事情。正好今天我们杂志社让我做关于这方面的采访,我才有机会来看你。“ 江柏林深深地望着他,道:“无论你什么时候过来,都不打扰。灵灵,我看到你,反而浑身都充满了斗志,想要立刻处理完所有的事,然后陪着你。” 夏灵心想着:那你还是慢慢处理吧,看到你就犯恶心。 江柏林苦涩地说:“最近,因为资金链断裂的事,搞得我焦头烂额的,拒绝了所有杂志社的采访。不过,你是最特别的存在。你有什么想问的问题,就问吧,因为我半小时之后,还有个会要开。” 夏灵开心死了,希望这男人越忙越好,这样,她也省得勉强自己去应付他了。 后来,夏灵做完了采访,忍着迫不及待想离开的心情,又说了几句安慰的话。“你也别这么着急,事情总能解决的。江氏家大业大,这么多年,也度过了风风雨雨,不会再被这点风浪击垮的。我虽然想帮忙,但我对这方面的事确实不懂,爱莫能助。” 夏灵轻声细语地说完,愿意,江柏林要跟她告别,然后去会议室开会了。 可没想到,江柏林犹豫了一下,突然望着她,道:“灵灵……你真的想帮我吗?其实……你可以帮我的。” 夏灵愣住了,这泥煤的她能帮什么? ------------ 第500章 来自陆景墨的羞辱 掩饰着心里的紧张和不安,夏灵挤出一抹微笑,道:“只要我可以帮,我一定在所不辞。” 江柏林道:“听说你和陆太太是好朋友?记得上次你在我们家为了救辰辰落水,还有这次差点被冯清远逼着捐肾,她都很着急,看得出来,她很关心你。” 夏灵茫然而疑惑地问:“这跟江家的危机有关系吗?” 江柏林神色凝重的说:“是这样的,这次,江氏突然资金链断裂,就是因为陆氏截胡了我们好几个大客户。不知道我们到底哪里得罪了陆总,他要一直这么针对我们江家。所以如果可能的话,我想拜托你帮我牵个线,组个局,饭桌上比较好谈事情。如果陆总对我们江氏有什么误会,可以尽快解开。” 夏灵如果不答应,会显得自己巴不得他倒霉似的。 反正现在,陆景墨已经出手了,就算自己答应了江柏林,也不过就是做做样子。 因此,夏灵装作为难又认真的样子,道:“好,那我……试试吧,但我也不能保证可以帮得上忙。毕竟,我虽然跟佳禾关系很好,但是我跟陆总,并不是很熟。” 江柏林仿佛看到了曙光似的,语气中透着一抹激动,道:“没关系,只要你能帮我牵上线,剩下的事,我来做就好。毕竟,我跟陆总实在是没打过什么交道,想见他,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夏灵一副仗义的样子,道:“说话,我还是可以说得上几句的,那你等我消息吧。” 江柏林看着时间差不多了,道:“我一会儿还要开会,我先送你下楼吧。” “不用了,你忙你的,我自己回去就好。” 夏灵恨不得现在赶紧走。 临走时,江柏林忽然拉住了她的手,眸中透着一抹深情,道:“灵灵,等这件事我处理好之后,我们就结婚,我一定不会辜负你。” 夏灵吓了一跳,这简直比恐怖片还让她觉得恐慌,好像再过不久,她也得被这个变态囚禁了。 忍着突突直跳的心情,夏灵尽量平静地开口道:“我也希望这次,你能顺利渡过难关。” 可她的心里却在默念:老天请你千万别把我刚才的话听进去,一定要让江氏破产,让慕司沉他们顺利找到江氏的罪证。 这时,秘书过来催促江柏林去开会,夏灵才得以机会离开江氏。 回去的路上,她给叶佳禾打了电话,把刚才江柏林的请求告诉了叶佳禾。 她道:“我暂时答应他了,但是,陆景墨那边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不用顾忌这些。江柏林暂时,没有怀疑我。” 叶佳禾叮嘱道:“灵灵,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我晚上跟陆景墨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应对江柏林。不过,他好不容易才把江氏的业务链给击垮,肯定不会再给江家喘息的机会。接下来,就看我们怎么一起演一场戏,给江柏林看了!” …… 为了帮夏灵获取江柏林的信任,陆景墨答应了江柏林的邀约。 当夏灵将这个消息告诉江柏林的时候,他格外惊喜。 “真的吗?” 江柏林大概真的已经穷途末路了,发现有希望之后,忽然拥抱住夏灵,道:“灵灵,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夏灵不着痕迹地离开了他怀里,道:“其实,我也没有帮什么忙,也就是在中间传个话而已。今天晚上,陆总说可以约在圣金酒店谈。” “好,可以。” 江柏林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因为,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 就这样,当天晚上,江柏林带着夏灵一起跟陆景墨见了个面。 虽说江家以前在海城称王称霸,可现在,早已今非昔比。 最近的几场商战,陆景墨把江柏林完全碾压,所以现在,江柏林的姿态,也放得非常低。 “陆总,其实早该单独请您吃个饭,毕竟,现在海城的商界是您的地盘,我们江家从国外回来,还是该拜会您一下的。” 江柏林举着酒杯,给坐在主位上的陆景墨敬酒。 陆景墨神色冷淡,道:“江总客气了,海城的商界,没有人可以一直称王称霸。毕竟,曾经江家也是一家独大,可现在……” 陆景墨欲言又止,很明显的羞辱。 江柏林是个能屈能伸的性子,他装作听不懂陆景墨的言外之意,笑着附和道:“陆总说的是,不过现在,我们江氏还是得陆总多多庇护。毕竟,我们灵灵和陆太太是挚友,我也希望我们江氏以后可以和陆氏多多合作。” 陆景墨幽幽地开口道:“江总,您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没有带我太太一起来吗?” 江柏林微微一怔,道:“愿闻其详。” 陆景墨冷冷地说:“我不喜欢公事和私事混为一谈。这次,是我太太看在夏灵的面子上,非要我过来赴约,我也就依了她。之所以不带她过来,是因为我怕我拒绝了江总,我太太会觉得我不给她朋友面子。” 江柏林脸色有点难看,毕竟,自己还没有开始提出请求,陆景墨就已经先一步,将他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口中。 因此,他只好使出杀手锏,道:“陆总,我们江氏在国外的时候,曾经和国际上最大的科技信息公司有合作,我们应该说可以掌握国内最先进的信息科技资源。听说陆氏近两年也开始朝这方面发展了,如果您这次愿意助我一臂之力,我可以把江氏所拥有的资源和技术,与陆氏同享。” “抱歉,江总,我上个月就已经达成了和那家公司的合作,没有必要再通过你们江氏,去获得资源了。” 陆景墨说完,便站起身,道:“那江总慢慢吃,单我已经买了,至于江氏的困难,我的确爱莫能助。毕竟,一山不容二虎。你们这次回到海城,不也是抱着把陆氏吃下去的决心来的吗?只可惜,你们误判了形势!” 在江柏林愤怒而阴郁的目光中,陆景墨从容离开。 他刚出了包厢的门,江柏林忽然伸手掀翻了桌上的菜,夏灵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躲到了一边。 这是江柏林第一次在她面前失控,可想而知,这次,他被陆景墨羞辱得有多懊恼。 江柏林粗喘着气,足足平息了几分钟之后,才回归理智。 随后,他望向一旁的夏灵,走过去,道:“抱歉,吓坏你了吧?我刚才是太着急,平时,我不是这样的。” 夏灵勉强露出一抹微笑,道:“没关系,我可以理解的。” 她话虽是这么说,但刚才那幅场景,夏灵觉得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到,江柏林把妻子囚禁起来的那种狰狞嘴脸。 江柏林并没有意识到夏灵眼神的异样,他现在的全部焦点,还是在刚才陆景墨对他的羞辱上。 这简直是他这辈子受过的最大的屈辱! 压下愤怒之后,江柏林已经无心再去哄夏灵,而是疲惫地开口道:“灵灵,我送你回去吧。真的很抱歉,我刚才……不是对你发脾气。你能帮我联系到陆总,我已经很感激了。” 夏灵佯装歉疚地说:“你不用跟我道歉,反而是我觉得挺对不住你的。早知道把陆总约出来,是这样的局面,我就不会找佳禾了。” “这怎么能怪你呢?” 江柏林叹了口气,道:“算了,要怪就怪当年我们江家把市场开拓到了海外,放弃了海城这边的市场。否则,哪里能轮得到陆景墨一家独大?” 夏灵见江柏林现在是真的慌了,心里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毕竟,之前江柏林一直都是游刃有余的,哪怕是江家关于当年的海城大桥坍塌案,他都没有像如今这么慌张。 足以见得,这次,江氏面临的困境,绝非一般。 ------------ 第501章 好刺激,偷偷摸摸的 最后,江柏林先将夏灵送回了家,还得继续回公司处理目前的许多问题。 夏家。 夏灵将这件事告诉父亲的时候,夏东天别提多激动了。 “阿方啊,快给我烫壶酒,我要好好喝两杯!”夏东天眉开眼笑的说:“看来,扳倒江家,指日可待了!” 方姨听着也高兴,赶紧跑到厨房去给夏东天准备两个下酒的好菜。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夏东天奇怪的说:“都九点多了,会是谁啊?” 夏灵透过监控一看,道:“是快递。你们网购了吗?怎么这时候送?” 说着,她将门打开。 然而,当那个穿着快递服装的‘快递员’抬起头时,夏灵惊呆了。 “慕司沉?你……” 夏灵让他进来,赶紧关上了门。 她又惊又喜的问:“怎么是你?而且,你……怎么打扮成这样了?” “为了见你。” 慕司沉语气低哑,低头克制的吻了吻她的唇。 夏灵虽然很激动,还是连忙往后推了推他,小声道:“我爸爸在客厅呢。” 可是,当夏灵将慕司沉带进了客厅的时候,夏东天早就跑进了卧室里,生怕自己变成孩子们的电灯泡。 更重要的是,这俩小年轻又是亲又是抱的,他要是看见,这也着实尴尬。 慕司沉了然一笑,暧昧的对夏灵道:“你爸是在给我留空间吗?” 夏灵脸蛋泛起一抹红晕,拉着他的手,道:“还是去我房间里说吧。” 就这样,慕司沉跟着她去了房间。 夏灵警惕的问:“江柏林的人没有发现你这样来我家吧?他们现在还跟踪你吗?” “不会发现的,我乔装成这样,就连你一开始都没有认出来我,更别说那些人了。” 慕司沉笑了笑,道:“况且,他现在已经自顾不暇了,我在他公司安排的也有人,听说他每天都是焦头烂额的,根本就没空分心顾我这边了。” 夏灵微微松了口气,忍不住笑出声,将今晚江柏林被陆景墨无情羞辱的事情说给了慕司沉听。 “嗯,我知道,回来的路上,景墨就跟我通过气了。” 慕司沉说完,有些急切的亲吻着夏灵,道:“快别说其他的了,让我好好抱抱你,真的想你快想疯了!” 夏灵突然开口道:“慕司沉,我觉得好刺激。” 慕司沉微微一顿,疑惑的望着她,“什么刺激?” 夏灵羞涩的笑了笑,道:“就是我们现在做的事情,好刺激,偷偷摸摸的……” 慕司沉眯了眯眼睛,在她耳边低哑魅惑的道:“原来,我的灵灵喜欢偷偷摸摸的感觉,嗯?” 说完,他忽然打横抱起她,径直往床上走去。 慕司沉如同沉寂了很久,突然爆发的猛兽,将她拆骨入腹,逼得她还无招架能力,只能求饶。 “这才刚开始,一会儿,让你好好刺激刺激。” 慕司沉一边要着她,一边说些动情的话。 直到后半夜,卧室里的喘息声才渐渐归于平静。 夏灵窝在慕司沉坚实宽阔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心里格外踏实。 她紧紧抱着他,道:“我觉得,我们一定会赢的,我现在,越来越有信心了。” 慕司沉的目光坚定而深远,他道:“是的,我们一定会赢!” 翌日,慕司沉依旧起得很早,只有在所有人去之前,提前到达律所,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他临走时,刻意放轻了动作,生怕吵醒夏灵。 到了楼下,夏东天正在客厅里看报纸,毕竟,在监狱里的生活,让夏东天习惯了早起。 看到慕司沉从楼上下来,夏东天表情微微一顿,有些尴尬。 而慕司沉也并没有原谅夏东天,毕竟,杀父之仇不是这么容易释怀的。 他淡漠的眸光从夏东天身上扫过,没准备跟他说话,便径直往外走去。 夏东天鼓足勇气叫住了他,“司沉,你等等,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慕司沉停住脚步,转身望着他,“你说。” ------------ 第502章 江家乱套,江仲夏六神无主 夏东天深深的叹了口气,道:“请你原谅我,虽然我知道,我做的那些事,是不可饶恕的。但你放心,等你找江家报完仇,我就去自首,我会在监狱里好好忏悔,度过余生。我所说的原谅,是这次我让你离开灵灵,又是我错了!我不该这么自私。” 慕司沉眸光泛起一抹柔软,淡声道:“我知道,你是为了灵灵考虑,这次的事,我不怪你。就算当初你不说,我也不会让灵灵趟这趟浑水的。” 夏东天眼眶有些红,道:“但是那天,灵灵对我说,当年是我对不住你,让你失去了父亲。如今这样的局面,我却让你离开她,让你独自去面对,的确是太自私了。她这番话,我反思了好几天,我觉得是该跟你道个歉的。” “好,这次,我接受你的道歉。”慕司沉郑重而认真的说:“但是现在请你放心,我有把握保护好灵灵,也有把握扳倒江家。” 夏东天深深的望着他,道:“要是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无论是指控他们,还是做别的什么事,你只要说一声,我一定赴汤蹈火。我欠你一条命,你什么时候想要收回去,我都没二话!” 慕司沉岔开话题,道:“别说这些了,我想,夏灵不会想看到你遭遇不测。所以,你保重好自己,就是给她减轻负担了。” 说完,慕司沉离开了夏家,没作停留。 …… 到了律所,慕司沉迅速换上了西装,将快递的装束收进了休息室的柜子里。 没过多久,江仲夏敲门,慕司沉反感的蹙了蹙眉,随即,调整了一下表情,平静的开口让她进来。 “司沉哥。” 江仲夏眼睛红红的,似乎很委屈。 慕司沉佯装关心的问:“发生什么事了?” 江仲夏哽咽着道:“我家出事了,最近,我爸爸和哥哥都在江氏,连家都没有回。昨天我问了才知道,是陆总疯狂打压我们江家,才造成了资金链断裂。” 慕司沉平静的点了点头,“嗯,这件事我也听说了。” 江仲夏道:“是不是因为我和你在一起,得罪了陆太太,所以,才造成了江家和陆家两家关系的恶化?司沉哥,听说你和陆总关系很好,你可以帮我们江家跟他求求情吗?” 慕司沉放下手中的文件,脸色浮现出一抹寒意,冷冷地问:“你是从谁的口中听说我跟陆景墨关系很好?” 江仲夏表情一僵,还是没有将父亲和哥哥的叮嘱听进耳里,毕竟,她不想再跟慕司沉说谎。 因此,她如实说道:“是我爸爸说的,他想让我求你,出面帮我们江家去找陆总。” 慕司沉内心感叹,像江震天这样的人,是如何养出了这么天真的女儿? 江仲夏走过去,轻轻握着他的手臂,道:“行不行啊,司沉哥?” 慕司沉将自己事先跟陆景墨准备好的聊天记录翻出来,给江仲夏看。 他道:“其实,我前两天就知道你家出事了,也跟陆景墨交涉过。但他的态度很坚决,而且,现在他连我的面子也不给了。总觉得,我跟你在一起,就是已经跟江家在一条船上,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江仲夏看了聊天记录之后,愧疚又心疼的说:“对不起,司沉哥,我没想到,你居然已经为我们江家去求过他了。你为了我,白白遭受他给的委屈,我……我对不起你……” 慕司沉不痛不痒的安慰道:“你也别着急,我会再去找他的。” 她伤心的哭,抽泣着道:“你不要再去找陆总了,我不想看着你为我受委屈。你没有必要受他的气!” 说完,她有些颓废的说:“司沉哥,我想请两天假。现在,我家里已经乱成了一团,我哥整天把辰辰丢给佣人,这孩子昨天没写作业被叫家长了。我和辰辰现在都被家里的事影响到了,我想回去陪着他。” 慕司沉爽快的答应了,“好,你多休息几天也是可以的,有任何事,就给我打电话。” “谢谢你,司沉哥。” 江仲夏道了谢,就离开了。 毕竟,现在江家出了事,还不是一般的事,她已经感觉到了。 所以,她没有心思再去想风花雪月的事,只想回家,陪着父亲和哥哥一起度过难关。 哪怕从旁帮帮忙,也是好的。 可惜,她回到家之后,家里如同一片散沙,佣人们听到了风声,辞职了好几个。 剩下的佣人,因为江震天和江柏林不在家,没人镇得住,无比懒散。 辰辰慢吞吞的走到了江仲夏面前,委屈的说:“姑姑,我饿了。” “这么晚了,你居然还没有吃饭?”江仲夏生气的拉起他,想去厨房质问佣人。 可江宇辰却道:“佣人说,厨师也走了。” 江仲夏忽然很想哭,可她不能在侄子面前掉眼泪,她只能挤出一抹微笑,道:“那这样吧,姑姑带你出去吃,好不好?” “嗯,好。” 江宇辰坐在车上,怯怯的问道:“姑姑,为什么爸爸和爷爷整天都不回来?今天上学的时候,我们班同学还说,我们家快破产了,是不是?” 江仲夏的心一惊,紧紧握住方向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你不要听他们胡说。只是最近公司太忙了,所以你爸爸和爷爷都在处理公司的事情。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江宇辰抿了抿唇,沉默的低下头。 虽然他是个小孩子,但他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现在,夏灵也不来了,是不是她已经放弃他了?也不会再帮他找妈妈了? 江宇辰心里很难过,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应该担心爸爸和爷爷,还是该担心妈妈的下落。 “姑姑……” 江宇辰到底是个小孩子,有些话,实在是憋不住。 毕竟,夏灵已经很久没有来江家了,他觉得,他唯一的指望也没有了。 所以,他只好选择把这个希望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 江宇辰犹豫着,因为,他不知道姑姑是不是和爸爸、爷爷一伙的。 如果自己说了,爸爸会想别的办法藏匿妈妈吗? 江仲夏将车停在路边,问:“辰辰,你是不是有话对姑姑说呀?”江宇辰就这么盯着江仲夏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我妈妈还活着。” “什么?” 江仲夏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确认道:“辰辰你再说一遍,你在说什么?” 江宇辰发现,江仲夏的表情只有不可思议,唯独没有恐慌和心虚。 这不像是被人揭穿的状态,而是听见一个惊天秘密的震惊。 因此,江宇辰选择相信她。 “姑姑,我妈妈真的还活着,我亲眼看见了。” 江宇辰一字一句的重复。 江仲夏摇了摇头,道:“这怎么可能呢?上次,你不是也这么说吗?但当时你是发烧,烧糊涂了,做噩梦了。怎么现在,又说这种话呢?” 江宇辰就这么一遍遍,坚定的重复着:“我没有幻觉,我是亲眼看到的,我妈妈当时被铁链锁在储物间。而且,我发现之后,我妈妈就被转移了。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爸爸做的,还是爷爷做的?” 江仲夏觉得听到这个秘密,她几乎要吓到难以呼吸。 她颤抖着手,拿出手机,就要给哥哥打电话,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可江宇辰却拦住了她,“不可以。姑姑,不可以给爸爸打电话!他一定会说没有。就算他做了,他也不会承认的。” 江仲夏微微一怔,还是放下了手机,她只觉得心惊肉跳的,问:“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如果你妈妈真的活着,那她现在,到底在哪儿?” “你可以帮我找吗?”江宇辰眼中含满了泪,央求道:“一定要瞒着爸爸和爷爷,偷偷找。姑姑,我真的看见妈妈了!” 江仲夏浑身发冷,毕竟,一个死去了两年多的人,突然发现她还活着。 这样的事,实在是太恐怖了。 可是,就算江宇辰不说,江仲夏其实也能感觉得到,父亲和哥哥经常在密谋着什么,而且,全都瞒着她。 江仲夏摸了摸辰辰的脑袋,想让他坚强,可自己却因为害怕,先哭了出来。 “辰辰,你别笑话姑姑。”江仲夏一边擦眼泪,一边道:“最近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了,姑姑有点害怕。” 江宇辰的小手轻轻握住她的手,道:“姑姑,还有我呢,我会陪着姑姑的。” “好孩子,姑姑答应你,我想办法,好不好?如果你妈妈真的活着,那我们就去找她。” 江仲夏第一个想到的其实就是慕司沉。 可是,如果自己的哥哥或爸爸真的把嫂子囚禁了,这是犯法的。 慕司沉会揭发他们吗? ------------ 第503章 慕夫人想抱孙子了 江仲夏脑子有点乱,对辰辰道:“走,姑姑先带你去吃东西。晚上回去,让姑姑好好想想。” 江宇辰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晚饭吃了不少,可江仲夏却一点都吃不下去。 吃完饭,江仲夏先将侄子送回了家。 她安抚道:“辰辰,你先在家里好好写作业,姑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好吗?” “嗯。” 江宇辰不放心的说:“姑姑,你一定要替我保密。” 江仲夏点点头,道:“姑姑知道了。” 看着小家伙上楼了,江仲夏才匆忙离开家,将车开往江氏。 这时候已经快九点了,江氏很多员工还都在加班。 不过,像前台这样的行政岗不需要加班,早已经走了。 因此,江仲夏进入江氏后,并没有前台阻拦她。 她坐上总裁专用电梯,一直到了顶楼,畅通无阻。 …… 江氏的总裁室里。 江震天先是把陆景墨骂得体无完肤,他怒道:“我们江氏现在这样,也只是一时的。这个陆景墨未免也太猖狂了!等我们江氏重振旗鼓,你看我饶不了饶得了他!” 江柏林语气也十分阴沉,对父亲道:“我本来想让仲夏去找慕司沉想想办法,可听她说,慕司沉说他跟陆景墨也闹掰了。因为,陆景墨觉得,他是我们这边的人。” “一派胡言!” 江震天怒道:“这样的借口,也就是骗骗仲夏那个傻丫头。我早就说过,这个慕司沉接近仲夏,肯定是有目的的。现在,我们江家出事了,他的狐狸尾巴,也就露出来了。” 江柏林安慰父亲道:“爸,这些经济上的事,只要再多一点时间,都是可以解决的。我们还有好几笔尾款没有收回来,而且江氏的资产和股票如果抵押出去,也足以应付这次的危机。只要不是别的事,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算问题。” 江柏林口中“别的事”立刻就引起了江震天的恐慌。 “哎呀,那……那高新知道当年的一切,可是,我们偏偏又动不了他。” 江震天捶胸顿足地说:“这个王八蛋,说把证据放在了亲戚那里,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亲戚。只要他一出事,他说他的亲戚,就立刻会把证据全都交出来。我们就全完了!” 提起这个,江柏林的眼神也暗了下来,他沉郁地开口道:“所以,我们不是一直都没有轻举妄动么?只要我们两方谁也不招惹谁,就能和平共处下去。至于他有证据,也并不重要。只要他活着,他就不敢把这个交给警察。除非,他想坐牢。我们要是进去了,他当年跟我们一起干,他又能摘得干净吗?” 在儿子的分析下,江震天这才平静了一些。 门外的江仲夏,将耳朵贴在门上,清清楚楚地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她的心狠狠沉了下去,一股绝望和恐慌瞬间将她包围。 父亲和哥哥口中的证据,到底是什么证据?他们犯了什么罪,这么怕这些证据交给警察? 江仲夏不敢再次多停留,赶紧迈着匆忙的脚步离开了。 回到车里,她深深地吸了几口凉气,却仍旧无法缓解那疯狂跳动的心脏。 脑海中一直回荡着一个声音:父亲和哥哥犯罪了! 尽管她不知道,他们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但这个罪名,绝对不会小。 江仲夏从小就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她没有接触过社会的黑暗,此时,早已六神无主。 因此,她将车往慕家的方向开过去。 这种时候,她只能想到慕司沉,也只有慕司沉,是她最信任的人。然而今天,慕司沉又去了夏灵那儿,依旧是以前的把戏,小宋在慕家替他掩人耳目。 当小宋听到院子里的引擎声,吓得腿发软。 他赶紧跑下楼,对慕夫人道:“完了完了,夫人,完了!” 慕夫人本来正在悠闲的插花,毕竟自己的儿子已经把全部事情告诉了她,而且,等把江家处理完之后,自己就能抱上大孙子了。 所以,慕夫人现在格外惬意。 见小宋如此慌张地跑下来,慕夫人蹙了蹙眉,道:“你怎么一惊一乍的?我心脏不好,你再给我吓出个心脏病来!” “夫人,江仲夏来了。” 小宋紧张地说:“我刚才在窗户边看到,她已经把车停在院门口了。估计马上就得进来!” 慕夫人也瞬间就慌了。 她恨恨地说:“要是被这丫头发现这其中的端倪,一切,就全完了!” ------------ 第504章 我相信的人,就只有你了 “是啊!” 小宋催促道:“所以,您快想想办法。” 慕夫人叮嘱道:“这样,你先去楼上给司沉打电话,问他下一步怎么做?我在先在这儿拖住江仲夏。” 就这样,小宋赶紧上了楼,躲进屋子里,而江仲夏也已经开始敲门了。 慕夫人让佣人开了门,不满的责备道:“江小姐,难道,你家里人没有教过你,大半夜的登门造访,很不礼貌吗?” 江仲夏有些尴尬,小声道:“阿姨,我知道您讨厌我。但是,我找司沉哥有很重要的事,人命关天,我现在必须要见到他。求求您。让我见司沉哥一面,好不好?” 慕夫人冷哼了声,嘲讽道:“你们不是天天上班都能见面吗?江小姐,你好歹也是个名门闺秀,这白天一天都腻在一起,到了晚上还要见面。你就这么离不开男人吗?” 江仲夏作为一个千金小姐,还从来没有被人用这种话羞辱过。 她的脸当即红的发烫,辩解道:“阿姨,我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您,您要这样对我?我们都是女人,您就真的这么容不下我吗?” 慕夫人一字一句的说:“我不是容不下你,我是容不下破坏我儿子家庭的第三者!司沉不会见你的,你有什么话,就明天上班再跟她说吧。你要是再不走,我就报警告你私闯民宅了!” 江仲夏被逼无奈,突然朝楼上大喊:“司沉哥,你在吗?我是仲夏,你下来一下,好不好?” 房里的小宋简直快要吓死了,再这么下去,真怕江仲夏会闯进来。 可是,刚才给慕司沉打了好几个电话,他都不接。 这时,江仲夏的声音弱了下来,紧接着是慕夫人凌厉的声音。 “管家,报警!”慕夫人怒道:“就说这边有人私闯民宅,还进行骚扰。” 最终,江仲夏拗不过慕夫人,只能灰头土脸的离开了慕家。 坐在车里,她望着楼上亮着的灯,心中产生了一抹疑惑。 慕司沉真的在家吗? 如果慕司沉在家,那么自己刚才声音那么大叫他,他应该可以听见。 如果他不在家,那么现在都深更半夜了,他去了哪儿? …… 夏家。 慕司沉和夏灵翻云覆雨之后,卧室里一片涟漪。 这时,慕司沉低哑的声音传进了她耳里,“灵灵,我们要个孩子吧?” 夏灵的心微微一颤,上次流产的事,在她心里还是个阴影。 可是,她又莫名的想要一个她和慕司沉的结晶。 似乎意识到了夏灵的想法,慕司沉柔声道:“如果,你觉得现在不是个合适的时间,我们可以以后再要。我刚才,只是说说而已,你别有压力,知道吗?” “那我们等扳倒江家之后再要,好不好?” 夏灵眸光低垂,有几分落寞的说:“上一次怀孕的事,我不想再经历一次了。我……真的赌不起了。” 慕司沉心疼而愧疚的将她搂进怀里,道:“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 就在这时,夏灵突然说道:“什么声音?” 两人安静下来之后,才听到扔在地下的裤子口袋里,手机嗡嗡的震动着。 慕司沉这才想起,刚才太急,手机和西裤就这么丢在地上了。 他披上睡衣,下去将手机拿了过来。 这才发现,小宋给他打了许多个电话,母亲也打来了许多。 慕司沉心一惊,还以为家里出事了。 他赶紧给慕夫人回了过去,那边传来母亲抱怨的声音:“你到底在干嘛?为什么不接电话?” 慕司沉看了眼一旁的夏灵,似笑非笑的说:“办点事。” “办什么事,办了那么久,也不接电话?”慕夫人依旧在抱怨。 慕司沉轻笑了声,道:“不是为了让您赶紧抱上大孙子吗?” 慕夫人彻底尴尬住了,半天不知道该说啥? 夏灵羞的锤了他几下,让他正经点。 慕司沉这才收起笑意,道:“妈,您到底什么事啊? 慕夫人把江仲夏刚才过来的事告诉了他,心有余悸的说:“我和小宋都快吓死了,生怕穿帮。给你打电话,你又不接。” 慕司沉沉思了一下,道:“既然把她轰走了,就先这样吧。想必,她也没什么事,无非就是整天无病呻吟。” 挂电话之前,慕夫人顿了顿,说道:“那……那你们继续办事吧,早点给我生个大孙子!孙女儿我也喜欢!都喜欢!” “知道了,妈。” 慕司沉是笑着回应的。 以前他很不喜欢母亲总是催这件事,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是一种甜蜜的负担。 挂了电话,夏灵好奇的问:“你妈妈说什么呀?” 慕司沉吻了吻她,道:“催我们生孩子呗。不过,我尊重你的想法,你想什么时候,都可以。” 夏灵靠进他怀里,觉得幸福极了。 想到江家这个阻碍,夏灵问道:“对了,我们最好可以趁着江家现在经济危机,他们自顾不暇的时候,去找其他证据,把他们扳倒。要是等他们缓过来,再想扳倒他们就不容易了。” “嗯,我知道。” 慕司沉点了点头,道:“高新的新公司最近正在寻找法务,他想跟我们律所合作,我故意晾着他好几天。明天胃口吊的差不多了,我再跟他见面。到时候,我会探到口风的,放心吧。” …… 精诚律所。 慕司沉上班时,看到江仲夏来了,装作惊讶的样子,道:“仲夏,你不是休息去处理家事了吗?怎么又过来上班了?”江仲夏委屈的红着眼眶,道:“司沉哥,我昨晚去慕家找你了,我那么大声叫你,你都没有听见吗?” 慕司沉淡淡地说:“抱歉,昨晚睡得早,我真的没注意。你来我家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江仲夏将他办公室的门关了起来,非常严肃,声音非常小的问:“如果我告诉你了,你会出卖我吗?” 慕司沉的心一惊,难道,她知道了江家的什么秘密? 他并没有将自己的好奇表达出来了,而是平静的道:“你要是不信我,可以不说。” “我信你。可是……这件事,实在是太大了。” 江仲夏纠结了一下,终究还是开口道:“我嫂子,很可能还活着,辰辰昨天告诉我,他亲眼看见妈妈了,但是,不知道是被我哥还是我爸爸囚禁起来了。” 慕司沉很震惊。 尽管他早就知道这件事,但他震惊却是因为,江仲夏竟然把什么事都告诉他。 江仲夏看他的表情,还以为他跟自己一样才知道,便道:“你也不相信,对不对?但是,辰辰说的,很确定。司沉哥,你说我该怎么办啊?你能不能帮我,找一找我嫂子?” 慕司沉问道:“这件事,你问你爸和你哥了吗?” 江仲夏摇了摇头,道:“我没敢说。辰辰说,之前就是因为他说见到妈妈了,他妈妈才被人从江家的地下室转移了。” 慕司沉试探性地询问道:“你在江家从来都没有发现任何端倪吗?那你觉得,这件事跟你爸和你哥的关系有多大?” 江仲夏一脸矛盾的说:“我以前觉得,我爸爸和哥哥都是正经的生意人。可现在,我发现他们有好多事瞒着我。” 慕司沉顺着她的话问:“除了这件事,还有别的事?” 江仲夏握了握拳头,却没敢将昨天自己在父亲和哥哥办公室外面听见的话说出去。 因为,她总觉得,那件事要是说出来了,自己会害了他们。 慕司沉发现,或许,从江仲夏这里,也能获得一些关于江家的内幕。 以前他觉得这丫头就算再傻,都不会做这种把家族推向火坑的事。 所以他只想接近她,然后通过她自己去调查江家。 但现在,他发现,江仲夏还真是信任他,什么事都肯说。 但慕司沉也知道,江仲夏一定没有把事情全部吐出来,她还有事。 不过,他没有逼她说,因为这样,只会适得其反。 江仲夏眼中含着泪,望着他,道:“司沉哥,我现在,不敢相信我爸和我哥了,我相信的人,就只有你了。如果你帮我找到了我嫂子,一定要告诉我。但是,请你千万别出去说,更不能报警,好不好?我……不想害了我爸和我哥。” ------------ 第505章 重要证人 慕司沉只能感叹,江仲夏被江震天和江柏林保护的,实在是没有一点城府。 所有的小心机都流于表面,关键时刻,又一点主意都没有。 可不知为什么,慕司沉竟有几分愧疚。 当初,是不是不该把她牵进这个局里。 “司沉哥,你怎么不说话呀?”江仲夏都快急哭了,“你答应我,好不好?你千万不能出卖我爸爸和哥哥,否则,我会活不下去的。” 慕司沉点点头,道:“好,我会帮你找你嫂子的。你不要想太多,还是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你看你的眼睛,都熬红了。” 江仲夏没好意思说,昨天自己回家之后,哭了一晚上,最后哭累了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的? 这时,小宋敲了敲门,提醒道:“慕律师,客户还有十分钟就到了。” 江仲夏依依不舍地望着他,道:“那我就先回去了,司沉哥。” “嗯,路上小心。” 他客气的寒暄了一句,江仲夏已然觉得很幸福,便安心的往外走去。 她走到门口时,慕司沉忽然叫住了她,“仲夏。” 江仲夏回头,问:“还有事吗,司沉哥?” 慕司沉的眸光是从未有过的柔软,温和的开口道:“无论你爸爸和你哥哥做过什么,这都不是你的错,明白吗?” 江仲夏的脸上划过一抹忧伤,勉强挤出一抹微笑,道:“我明白。那……我走了。” 江仲夏离开没多久,高新就来了。 毕竟,自己的新公司刚成立,很多法律条款他都急需要一个法务去管理。 而海城最有名最大的律所,就是慕司沉这家了。 他约了好几天,才得到与慕司沉见面的机会。 “慕律师,今日一见,果然是年轻有为啊!” 高新老谋深算,上来就先寒暄了一番。 慕司沉开门见山地道:“高总谬赞了,我这边有一刻钟的时间,一会儿还得去海城高院开庭。” 高新也想赶紧把要求说出来,把事情敲定。 “慕律师,是这样的,这个是我们公司的简介,还有一些法律问题。” 高新递过去一个文件,道:“您过目。如果合作的话,我可以让慕律师来提价钱,我一定不会压价。” 慕司沉没有打开文件,而是说道:“高总之前在江氏呆了这么久,不会不知道我和江家的关系吧?” 高新笑了笑,道:“知道,江仲夏的男朋友嘛!” 慕司沉故意说道:“既然你知道,那你现在离开江氏,带走了江氏的股份,还有一部分重要客户,把江氏弄得乌烟瘴气。你觉得,我会帮你吗?” 高新顿了顿,了然一笑,道:“慕律师,虽说你是律师,但说到底,咱们都是生意人!既然是生意人,都是向利益看齐的。我听说,慕律师当时也是在江家回国之后,立刻就甩了前女友,跟江仲夏牵上线了。这说明,慕律师您当时也是看上了江家的背景,也想分一杯羹罢了!可现在,江家的情况,我想恐怕整个海城商界,没有不知道的。如果这个时候,您还是为江氏效劳,那绝对是件出力不讨好的事!” 慕司沉点了点头,道:“还是高总看得明白。” “慕律师啊,说到底,我还是年长了你二十来岁的。”高新自豪地说:“这时候,江家都自身难保了,你最明智的做法,就是寻找新的下家合作。” 慕司沉装作为难的样子,叹了口气,道:“关键是,江家人做事,我想高总您是知道的。他们对待背叛者,下手有多狠辣,你我都明白。虽说现在,他们一时遇到了危机,可难保他们日后不会翻身。一旦他们翻身了,那我的下场,可是很惨的!” 高新这才发现,慕司沉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样,这简直就是个胆小如鼠的男人。 这么一想,他就更加骄傲了,笑着说道:“慕律师,我可以跟你保证,只要有我在,江氏就不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只有投靠我,你才是最安全的。” 慕司沉摇了摇头,道:“我还是不能相信你。毕竟,江氏再怎么说,也是老牌企业了,而高总您一个新成立的公司,我实在不敢打这个赌。除非……” 高新连忙追问道:“除非什么?” ------------ 第506章 大鱼上钩 慕司沉道:“除非,高总狠下心来,完全扳倒江氏,让我没了后顾之忧。这样,我才能放心地跟您合作。” 高新皱了皱眉,欲言又止,最后,他只能坚定地说:“我跟你交个实底吧,我手里,有能让他们江家完蛋的东西,他们动谁,都不敢动我!只要你投靠我,我保证你会比现在更风光,律所的规模也比现在更大。” 慕司沉摇了摇头,嘲讽地笑了笑,道:“高总,您这个大饼画的,我差点就吃下去了。除非你让我看到诚意,我才敢上船,否则,到时候江家真翻过身来了,您那些东西,能不能保住自己,还真难说,更别说保我了。” 高新现在一直把慕司沉当作胆小鬼,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如何让慕司沉投靠自己,让他为自己效力。 可他并不知道,自己正在一步一步地迈入慕司沉的陷阱。 即便如此,高新还是不肯轻易将底牌亮出来。 毕竟,这是牵制江氏的唯一法宝,再说了,当年自己作为采购总监,也参与了海城大桥的建设,买的劣质材料,自己也参与了。 一旦他揭发了江氏,也就相当于揭发了自己。 高新当然没有那么傻! 他酝酿了良久,才对慕司沉道:“我给慕律师三天的时间考虑。反正,江氏是撑不了多久了。如果你还不找一个新主投靠,很快,你也会玩完的!” 慕司沉勾了勾唇角,道:“高总,我已经说过了,我没有看到您的底牌,我不敢冒险。别说给我三天,给我三十天,我的答案,也是一样的!” 高新冷哼了声,讽刺道:“我真是没想到,海城律师界大名鼎鼎的律师,居然是如此的没有魄力,连点远见都没有!你这幅胆量,真是白瞎了你这个能力。” 说完,他气得摔门而去。 他这边一走,慕司沉将小宋叫了进来,低声吩咐道:“按照我们原先的计划做,记住,千万不要闹出人命,但一定要制造出恐慌,让他害怕。” “明白。” 小宋得到命令之后,便找到了两个专业赛车手,去做这件事。 高新的别墅是在海城偏郊,并不是这里的房价便宜,而是这边环山环水,风景秀丽,他这个年纪,不喜欢吵。 回家的途中,必须要途径一个盘山公路。 司机本来正稳稳地开着车,高新还在酝酿着再想个什么办法,把慕司沉收入麾下。 就在这时,后面的车开过来,撞上了他的车尾巴。 高新的车被迫停车,司机吓了一跳,道:“后面这是怎么回事?像是故意的。” “下去看看。” 高新不悦的吩咐司机。 当司机下去之后,后面的车上下来两个人,突然揪住司机的领带,道:“你就是高新?” “不,我不是!” 司机发现这两个人来头不对,连忙否认。 可其中一个人道:“你不承认也没用!这个车,不是你的吗?” 说完,他们直接将司机带到盘山公路边缘,下面就是悬崖。 司机吓得大喊:“我……我真不是高总,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不怕告诉你,有人让我们,来要你的命!” 那两个人说着,就作势要把司机往悬崖下推。 这时,高新已经听见了他们的话,他吓得尿了裤子,赶紧跑到驾驶座,一踩油门,将车开走,逃了! 司机连忙道:“那个车里的才是高总!你们真抓错人了。” 那两个人按照慕司沉的吩咐,装成疑惑的样子道:“奇怪,你真不是高新?” “真的不是啊。” 司机欲哭无泪,道:“我衣服口袋有钱包,钱包里有身份证呢,不信你们拿出来看看。” 就这样,那两个人象征性地看了一下,将他丢在了一边,故意丢下一句话:“追!一定要把高新找到,江总说了,高新的命,今天就要!” 司机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子,吓得差点昏过去。 但他是高新多年的手下了,碍于情分,他还是颤抖着拿出手机给高新通风报信。 “高总,您快跑吧!”司机声音颤抖着道:“他们是冲你来的。我听那两个人说,是江总的意思,要杀你灭口呢!” …… 傍晚时分,慕司沉依然坐在办公室没走。 他想,再过不久,大鱼就该上钩了。 果然,就在这时,小宋敲了敲门,进来道:“慕律师,高总来了。” 说完,他侧过身让高新进来。 此时的高新,完全没有了上午那般狂傲的气势,而是像个逃犯似的,将自己浑身都包裹得严严实实,尤其是脸,带着帽子墨镜和口罩,看起来都像是快喘不过气了。 小宋自然知道原因,但他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还是莫名想笑,只能硬生生的忍着。 进了慕司沉办公室之后,高新才小心翼翼的摘下墨镜和口罩,惊慌的说:“慕律师,我有重要的话跟你说,能不能让你助理先出去?” 慕司沉点了点头,给小宋递给了眼色。 小宋走后,慕司沉道:“高总这是在干嘛?天也不冷,您把自己裹得这么严实,是身体抱恙了么?” 高新深深叹了口气,咬了咬牙,道:“什么身体抱恙?我是差点被谋杀了!” “哦?” 慕司沉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道:“高总,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啊。” 高新望着他,道:“慕律师,我听说您是法学博士,对法律问题非常精通,也帮很多人打过官司。我想问问,如果我跟你分享了我的底牌,你能不能帮我脱罪?” 慕司沉忍着内心的激动,故作平静的道:“高总,您还是先把事情说清楚吧。您这样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我怎么帮您呢?” 高新心有余悸的开口道:“我今天差点被江震天这老家伙给杀了灭口。我手里,有他犯罪的证据,这足以让江震天掉脑袋!本来我以为这个能牵制他,可我没想到,这老家伙,居然想鱼死网破,他居然敢找人杀我。就在盘山公路,要不是今天我司机在,他们认错了人,明天,你就能去参加我的追悼会了!” 慕司沉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那看来,高总果然是知道江家不少秘密啊。” “哼,那当然了!”高新又开始嘚瑟了,“江家以前是怎么发家的,我门儿清!就说这个海城大桥吧?当年,他们承接了这个大桥的修建,你知道他们从里面吃了多少利润和回扣吗?最后,这个桥坍塌了,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你以为他们不怕?” 慕司沉道:“高总,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是律师,我只看证据。” “证据……” 高新眼珠子转了转,道:“我肯定是有的,可我不能就这样给你。你得先答应,帮我脱罪。” 慕司沉道:“既然高总觉得是江家找人杀你,为何不报警呢?” 高新气的哼了声,道:“首先,我没有证据,其次,他们虽然找人杀我,可也没有得逞,就算进去了,也很快就放出来了。可我手里这个证据,是足以让江震天那个老家伙掉脑袋的。我必须跟你联手,做到万无一失,让他进去了,就出不来,这样,才能一了百了。” 慕司沉点了点头,道:“好,看在高总这么诚心的份儿上,我可以帮你。但是,我必须看到证据,才可以想办法,帮你脱罪,并且把江家弄进去,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高新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点了点头,道:“好,我现在就给你看。今天晚上,你必须给我想出对策,我一刻都等不了了。多一天,我就多一分危险。” 慕司沉的眸光微微闪了闪,就这么看着他,从怀里拿出一个U盘。 “慕律师,这里是江氏当年做海城大桥那个项目,所有的真实采购单,还有江震天的亲笔签字。” 高新叹了口气,道:“关键是,我当时就是负责采购的,也吃了不少回扣。所以,您一定要想办法,帮我从这件事里摘出来。” 直到那个U盘递到慕司沉手里的那一刻,他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打开。 几名警察走了进来,对慕司沉道:“慕律师,谢谢您了,这次,多亏了您,才让我们找到了这么重要的线索。” 慕司沉笑了笑,道:“配合警方办案,是应该的。” 高新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这如同做梦一样的场景。 ------------ 第507章 江家父子被警察带走 直到冰冷的手铐戴在了他的手腕,高新如梦初醒般的崩溃,冲着慕司沉大吼道:“这是怎么回事?慕司沉,你别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你操纵的!莫非,那两个杀手,也是你派来的?” 慕司沉平静的看着他,道:“高总,你现在才明白过来,是不是太晚了?” “你!” 高新面目狰狞,如果不是两个警察钳制着他,他几乎要扑过去跟慕司沉拼命。 只可惜现在,他已经被警察完全控制住,就算他再恨,也于事无补。 终究,警察还是带走了他,而高新歇斯底里的痛骂声,也越来越远。 …… 江家。 江震天十点多才到家,一脸疲惫。 江仲夏坐在客厅都快睡着了,听见声音,她惊醒,连忙走了过去。 “爸,您回来了。” 江仲夏疑惑地问:“我哥哥呢?他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江震天深深叹了口气,道:“最近公司事情多,你哥还在处理。你最近……离慕司沉远一些吧。我怀疑,这最近的事情,也有他捣的鬼。” “不会的。”江仲夏立刻辩解道:“爸,公司的危机,不是因为陆氏吗?您不能什么都怪司沉哥啊,他还因为帮我们,都跟陆总绝交了。到头来,您还这么冤枉他。” 江震天顿时就怒了,吼道:“你这个蠢东西,江氏都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你竟然还想着这些风花雪月的事!也就只有你,才会信慕司沉那些鬼话!他说绝交,你就相信?” 江仲夏微微顿了顿,却坚定地说:“我信!只要司沉哥说,我就信。” “你!你简直要气死我!” 江震天被她气得头昏脑涨,正准备上楼。 却听江仲夏的声音在后面响起,“爸,辰辰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吃饭了。家里的厨子都走了,佣人也不怎么做事。” 江震天停住脚步,蹙了蹙眉,道:“等江氏的危机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最近,你哥哥没时间回来,你作为姑姑,就多操点心,多照顾一下辰辰吧。” 江仲夏深深地望着父亲,面无表情地说:“我再照顾他,我也只是他的姑姑。如果我嫂子还在,那就好了,我想,辰辰更需要妈妈。” 一丝明显的异样自江震天脸上闪过,他道:“你什么意思?你是听谁说什么?还是看见了什么?” 江仲夏的心狠狠一颤,看来,父亲是知道的。 辰辰并没有说谎,她大嫂,果然没有死,而且父亲和哥哥心知肚明。 江仲夏紧紧攥着拳头,差点就脱口而出质问父亲,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可是,她相信,就算她问了,也依旧于事无补。 父亲和哥哥从来都不让她参与家族中的人和事。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江仲夏奇怪极了,毕竟,现在已经十点多,快十一点了。 她赶紧跑过去开了门,门口却赫然站着两个警察。 “江震天在家吗?” 警察面无表情地问。 江仲夏心里忽然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她微微颤抖一下,回过头。 “爸……” 她叫了一声,无声地望着父亲。 江震天强撑着情绪,问:“你们找我有事吗?” 警察拿出拘捕令,道:“江先生,我们怀疑你与海城大桥坍塌案密切相关,请你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江仲夏愣住,不可置信地望着父亲。 江震天扶着楼梯拐角,似乎有些站不稳,他道:“你们一定是弄错了,这绝对是无稽之谈!” 警察继续重复着刚才的话,“请你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爸!” 江仲夏几乎快要崩溃,她跑过去,拉着父亲的手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您怎么会跟海城大桥坍塌有关?那时候我们不是都在国外吗?” 江震天自知自己是逃不掉了,他望着女儿,一字一句的道:“你好好照顾自己,跟慕司沉断了,以后,好好听你哥哥的话。” 然后,他将手从女儿手中抽出来,伸出双手,让警察给他戴上了手铐。 江仲夏彻底傻了,眼睁睁地看着父亲被这样带走,却无能为力。 下一秒,她拿起车钥匙冲出了门去。 一路上,她将车开得飞快,终于停在了江氏大楼的下面。 可她刚下车,便看到一辆警车刚开走。 江仲夏惊慌失措地往大楼里走,员工告诉她,刚才被带走的是江柏林。 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没有家了。 父亲被带走了,哥哥也被带走了,她该怎么收拾后面这一堆烂摊子,她该怎么撑起这一切? …… 慕司沉这边已经知道了江家父子被带走的消息。 此时,夏灵也在精诚律所,跟他共同享受着这份喜悦。 “一会儿,我们去云端会所,商大哥和景墨他们都在,我们去庆祝一下。” 现在,他已经可以肆无忌惮的和夏灵在一起,他不用再担心她是否会被江家人报复。 慕司沉拥着怀中的女人,道:“目前,我们已经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什么叫阶段性的胜利?”夏灵心里一咯噔,道:“难道,这些证据,还不足以把江家定罪吗?而且,警察不是已经逮捕了江震天和江柏林了吗?” ------------ 第508章 残忍的真相 慕司沉眸光微深,凝重地说:“江震天肯定是逃不掉了,但是江柏林……警察把他带走,只是例行调查,48小时没有证据证明海城大桥坍塌案他参与了,就会把他放出来的。而且,你要知道,当初江震天负责修建海城大桥的时候,江柏林还是个孩子。我要是没有猜错,这次,江震天估计会把事情全部扛下来,保住江柏林。” 夏灵大惊失色,惊慌地问:“那你的意思是,江柏林还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毕竟,这样的毒瘤,哪怕不会东山再起,一旦让他出来,他都保不齐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慕司沉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别怕,就算他被放出了,也改变不了他犯罪的事实。只要我们找到辰辰的妈妈,就可以把他定罪了。而且,最近,我会派保镖保护你和你爸,你什么都不用担心,知道吗?” 夏灵虽然还是有点怕怕的,但只要有慕司沉在,她就觉得,一切都会好的。 这时,叶佳禾打电话了,催促他们赶紧来云端会所,商元浩都准备好了香槟。 夏灵笑着对慕司沉道:“这么晚了,还喝香槟吗?” “不是要庆祝?人家陆家三个孩子,景墨和佳禾都这么晚出来了,咱们肯定不能扫兴啊。” 慕司沉拉着她,拿起车钥匙,道:“走吧!” 他们有说有笑地打开门。 下一秒,慕司沉和夏灵愣在原地。 因为,江仲夏正站在门口,漆黑的眸子仿佛失去了焦距,就这么看着他们。 很显然,刚才,他们的话,她已经听见了。 今天,算得上她家破人亡的日子了。 可他们,却准备去开香槟庆祝。 眼泪顺着脸颊,无声地往下落,江仲夏就这么站在他们面前,一句都不说。 夏灵和慕司沉相互看了一眼,虽说他们并没有做错事,可看到江仲夏这个样子,他们还是有点不好受。 夏灵叹了口气,对慕司沉道:“这样,你先跟她谈谈,我去车里等你。” 慕司沉给夏灵安排了保镖,一路护送她去车库。 夏灵走后,江仲夏终于开口,声音抖得厉害,“司沉哥,从一开始,就都是骗局,对不对?” 慕司沉没有否认,而是说道:“网是我铺的,但是你自己钻进来的。当时在法国,酒店里,你还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吗?” 江仲夏震惊的看着他,不可思议地问:“你……你没醉,你都知道?” “是,我都知道。”慕司沉平静地道:“仲夏,我一开始没有想把你牵扯进这个局里,是你自己,非要进来。” 江仲夏没有想到,从那么早的时候,自己就已经被慕司沉当作了棋子。 所以,他和夏灵一直都没有分手,他从来都没有爱过她。 从始至终,她都像是一只小丑,滑稽地在他面前丑态百出,而他,仅仅只是冷眼旁观,便能让她飞蛾扑火,付出所有。 “为什么?为什么呀!”江仲夏终是忍无可忍地吼道:“上一辈的恩怨,早在十年前不就该结束了吗?难道,就因为我爸爸以前对阿姨不好,你就非要置我全家于死地吗?你太狠了!太狠了!” 慕司沉冷冷勾了勾唇角,道:“你以为,上一辈的恩怨,就仅仅是你爸爸对我妈不好吗?” 江仲夏茫然地看着他,道:“还有什么?” 慕司沉一字一句的,将江震天是怎么害死他父亲的,全都告诉了她。 江仲夏如遭雷击般,拼命摇着头,道:“不会的,不会的!我爸爸他不会那么坏。” “夏灵的父亲就是证人!”慕司沉厉声道:“你爸爸只有对你的时候,才有爱和包容。但是,他的行事作风,我想,你就算没有见过,你也听说过吧?仲夏,你知不知道,你爸和你哥的身上,背负了多少条人命!” 江仲夏捂着耳朵,近乎于崩溃地尖叫道:“求你,别说了,你别说了!我不想再听了!” 慕司沉却强势地将她的手扯下来,道:“你必须听我说完!我爸爸的命,海城大桥坍塌事故中的冤魂,还有夏灵的爸爸,也差点被他们害死!你们江家人的命是命,那这些被他们害死的人呢?他们的命,他们的家庭,谁来为他们买单!” 江仲夏不闹了,也不吼了,只是,她好像变成了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就连眼泪,都好像流不出来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慕司沉说完,扔下她,扬长而去,没有丝毫留恋。 …… 地下车库。 慕司沉走出电梯时,深深地吸了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情。 随即,他走进车里,夏灵正在不安地等他。 见他过来,夏灵连忙问:“江仲夏没事吧?她……说什么了?” “无非就是问我为什么骗她?” 慕司沉面无表情,淡定从容地开车,解释道:“但我跟她说清楚了,包括她爸、她哥做的那些丧心病狂的事。如果她还是想不通,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夏灵能感觉得到,虽然慕司沉说的好像很冷漠,但他心里,应该是不舒服的,也是担心和愧疚的。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小声道:“司沉,我觉得……无论怎么样,不该把江震天和江柏林的罪行牵扯到江仲夏身上。你好像,又犯了错,和对我一样。当年你也是这样,把对我爸爸的恨,转嫁到我身上。” 她话一说完,慕司沉突然将车开往路边,刹住了车。 男人的眸光划过一抹懊恼,脸上也带着薄怒,“夏灵,你别忘了,江仲夏是我们之间的第三者!你当初不是也很恨她吗?现在,倒是装好人,坏人都是我来做了。” “装好人?你说我装好人?” 夏灵的气不打一出来,她道:“你要是想翻旧账,那我就跟你好好说说。当时,江仲夏的确是对你有意思,这不错。但如果不是你故意撒了这个网,给她这个机会,她会成为我们之间的第三者吗?你每次都是这样,为了达到你自己的目的,总是要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一向在法庭上舌战群雄的慕司沉,却在此刻,被夏灵堵得说不出话来。 他气得摔门下车,在路边抽起了烟。 夏灵的心情也不好,并不是因为同情江仲夏,而是她对慕司沉这样的行事作风,很不认可。 这时,叶佳禾又打电话来了,“你们现在到哪儿了?云端会所现在可热闹了,赶紧过来!” 夏灵声音哽咽了一下,道:“佳禾,你们玩吧,我……我们就不过去了。” 叶佳禾听出了她声音不对,连忙问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夏灵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的样子,“哪有什么事?我就是工作了一天,有点累了,想早点回家而已。” 叶佳禾突然轻笑了一声,道:“我知道了,你是准备回家跟你的慕律师……嘿嘿嘿。好吧好吧,那我不打扰你们了,毕竟,你俩小别胜新婚嘛!” 跟叶佳禾通完电话之后,夏灵默默地下了车,一个人往前走。 很快,慕司沉就开车慢慢跟上了她。 将车停在她身边,慕司沉道:“上车吧,我跟你道歉。你说的没错,是我不对。” 他没有赌气,而是心平气和地道歉。 夏灵有些意外,大概是没想到,他会承认错误。 像他这样高傲的人! 慕司沉又重复了一遍,“夏灵,上车。现在几点了你知道吗?路上很危险。” 就这样,夏灵还是回到了车里。 可是今天,他只是把夏灵送回了夏家,却没有像前几次那样,跟着她回去。 夏灵知道,自己今晚的话,说重了,就算他道歉,也肯定是心里不舒服的。 可她也实在是说不出口软话,让他留下来。 所以,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车渐行渐远。 …… 酒吧里。 江仲夏喝得烂醉如泥,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将自己与这充满谎言和罪恶的人世间隔绝开来。 就在这时,一旁观察了她很久的小混混走了过去。 “小妹妹,一个人来的?” 小混混将手搭在她的肩上,不禁舔了舔嘴唇,道:“你喝多了,哥哥带你去休息吧?” ------------ 第509章 差点被非礼 江仲夏当时已经醉透了,她目光迷离的看着小混混,道:“司沉哥,我就知道,你不会对我这么残忍的!你还是担心我的,对不对?” 小混混一边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来,一边顺着她的话,道:“对对对,走吧,哥哥带你去个好地方。” 就这样,他迫不及待地搂着江仲夏就往酒吧外走去。 站在路边,小混混叫了个网约车。 很快,附近的司机就接单了。 冯征本来准备今天晚上早点回去,可想到自己现在不仅要养活自己,还要养母亲,他还是决定再多拉几单生意。 从后面上来的乘客,扑面而来的酒气,冯征也没有想太多。 毕竟,酒吧这里,到处都是烂醉如泥的,他也接了不少这样的乘客了。 直到他从后视镜里,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才惊讶地发现,居然是江仲夏。 可是,江仲夏不是跟慕司沉谈恋爱的呢吗? 那这个男人是谁? 后座的江仲夏又开始说醉话了,“司沉哥,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残忍?我比夏灵要爱你,我比她爱你!” 一旁的小混混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心想着肯定是失恋的女人。 生怕引起前面司机的怀疑,小混混便拍着她的肩膀,道:“宝贝儿,哥哥在呢!哥哥知道你爱我,一会儿,哥哥好好疼你。” 冯征这才恍然大悟,后面的男人,恐怕并不是江仲夏的朋友或者别的什么,而是一个想占她便宜的人。 “吱呀”一声,他将车子忽然停在路边。 后排的小混混不满地说:“你这司机会不会开车?怎么突然停下了?” 冯征直接下了车,打开后车门,将小混混从车里拉出来。 小混混吓得大喊:“你……你干什么?难不成,你这是黑车?” “你认识她吗?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吗?” 冯征声音凌厉,眸光冷彻地鄙视着他。 小混混一愣,心虚地说:“关你屁事?你赶紧把我们送到目的地!” 冯征揪着他的领子,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只有报警了!” “别别别。” 小混混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为了个素未谋面的女人,也没必要。 他赶紧道:“我……我确实不认识她。我看她喝醉了,我就……” 冯征就知道,跟自己猜想的一样。 他狠狠将小混混甩在一边,道:“滚!” 小混混吓得屁滚尿流地跑了。 冯征转而望着车里,已经在他车后座睡着的女人,微微叹了口气。 …… 当他把江仲夏带回出租屋的时候,周蓝琴简直惊呆了。 “这……这是江仲夏?你怎么跟她在一起?” 她看到儿子怀里抱着的女人,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冯征进屋之后,赶紧将江仲夏放在沙发上,解释道:“妈,她喝醉了,刚才差点被小混混欺负。幸好那个小混混点了我的网约车,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尽管冯征解释了一遍,可周蓝琴还是十分不满地说:“那你也不能把她带回家啊!你知不知道,江家出事了?怪不得她现在喝这么多酒呢。马上,她就要从豪门千金变成落魄千金了,她能不去借酒消愁吗?” “妈!您就别说这些了。”冯征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道:“我要是不认识她,也就算了。可既然我认识她,无论她是豪门千金也好,她是什么普通人也罢,我都不会坐视不理的。” 周蓝琴知道儿子的性格,她一脸郁闷地说:“这下好了,你带回来个烫手山芋,咱现在怎么办啊?这小房子总共就两间屋子,你说,你把她安置在哪儿?” “先让她睡我那间屋吧,我睡客厅。” 冯征说着,便将江仲夏抱到了自己房间的床上,又给她盖好了被子,这才出来。 周蓝琴还忐忑不安地坐在外面,等儿子出来后,她拉着冯征,道:“征征啊,我听说,她爸和她哥都被抓起来了,江家也快完了。而且,以前江家那种行事做派,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你可一定要离这个江仲夏远一点,等明天她一酒醒,你就赶紧让她走,听见没有?我们现在无权无势的,把我们自己日子过好已经很难了,可千万别沾上这种烫手山芋。” 冯征为了不让母亲担心,只好答应道:“好,我听您的。您也赶紧去休息吧,以后,不用等我回来。” “那你再答应妈妈一件事,好不好?”周蓝琴心疼地看着儿子,道:“以后,你十一点之前就回家,好吗?妈妈看你整天搞到夜里一两点,早晨不到八点又去出车,我心疼得要命,都是我没本事!” 冯征安慰道:“妈,您说这些话干嘛?这跟您没关系,现在的路,是我自己的选择。而且,我觉得这样虽然辛苦,但是,比以前在冯家像个傀儡似的活着好多了。至少,我觉得自己是个有价值的人。” ------------ 第510章 赶紧把烫手山芋送走 周蓝琴拿出自己的私房钱,道:“这张卡里,有五十多万,是你爸爸完全不知道的。我本来想给夏灵,那她不愿意原谅我,也不肯收我的钱。所以,你拿着吧,别把自己搞得那么辛苦,咱们还没有落魄到一贫如洗的地步。” 冯征知道,平日家里都是父亲掌管着经济大权,目前虽然穿金戴银,但是,她的所有花销,全都是需要父亲过目的。 能攒下来这么多,实属不易。 冯征没有收这张卡,而是对周蓝琴道:“妈,这笔钱,还是留着请律师,打抚养权的官司用吧。听医生说,楠楠半年后如果没有排异反应,移植手术就算成功了。到时候,我们就打官司,把楠楠从冯家救出来。冯家是个火坑,我不想让楠楠以后变得跟冯芊芊一样自私。” …… 翌日。 江仲夏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她吓得当即叫了起来。 冯征听见声音,连忙起身往房间跑去。 “仲夏姐,你没事吧?” 毕竟,以前江仲夏跟冯芊芊关系很好,偶尔也会来冯家玩,所以,冯征都是这么叫她的。 江仲夏揉了揉发痛的额头,一脸懵的望着他,道:“冯征?你怎么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 说到这儿,她忽然警惕地看着他,可是,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都在,又放心了一些。 冯征仿佛意识到了她的想法,道:“仲夏姐,你别怕,昨天你在酒吧里差点被一个混混带走,正好给我碰到了。但当时你醉得太厉害,我就把你带回家了。” 江仲夏怔了怔,昨晚的事一点点地涌进了脑海中,令她头疼欲裂。 尤其是,她站在慕司沉办公室门口,亲耳听着他和夏灵要去庆祝她家垮台。 这种感觉,就像是用刀子,生生剜下她的心一样痛。 她是那么信任慕司沉,她是那么爱他,最后,他却这样残忍地毁掉了她的家。 冯征见她眼睛红得要命,好像流眼泪了,赶紧递过去一张纸巾,道:“仲……仲夏姐,你家的事,我听说了。不过,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坎儿,我家也出现了变故,我也从豪门少爷变成了网约车司机。但是日子不是还都得过吗?你得振作起来!” 冯征现身说法,安慰江仲夏。 可他的安慰,却让江仲夏哭得越发厉害了。 这也引来了周蓝琴。 “这是怎么回事?”周蓝琴将儿子拉出来,压低声音道:“她怎么哭了?你欺负她了?我不是跟你说过,让你离她远点吗?” 冯征一脸冤枉地说:“我哪敢欺负她呀?她才刚醒,就开始哭了。” 周蓝琴对冯征道:“这跟咱们也没关系,反正,你昨晚把她从流氓的手里救下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赶紧,把她送走!” “这一大早的,我估计她酒还没有完全醒呢。”冯征小心翼翼地对母亲道:“要不……您去做点早餐?” 周蓝琴一脸抗拒地说:“我不做!搞得好像我们很稀罕她似的。你别忘了,她现在没家了,无家可归了。万一到时候咱们给她温暖,她赖在我们家不走了,怎么办?” 冯征叹了口气,道:“好吧,那我给她送回去。” 就这样,冯征回到房间,江仲夏还在发呆,眼泪像是关不住的水龙头,一直往下流。 冯征尴尬地问:“仲夏姐,要不……我带你出去吃点早餐?” “不用了。” 江仲夏擦了擦眼泪,声音还带着浓浓的鼻音,道:“冯征,昨晚谢谢你救了我。我……得赶紧回家了,我侄子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 她有点自责,自己伤心的时候只顾着自己去喝酒,却忘记了辰辰。 想到这儿,她迅速下床,将冯征的被褥叠好,床单也整理了一下,低着头匆匆忙忙地往外走去。 似乎,并不想多谈家里的变故。 走到客厅,看到周蓝琴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但很显然,周蓝琴根本就不想搭理她,像是没看见她似的。 江仲夏还是礼貌地跟她打了个招呼:“周阿姨再见。” 周蓝琴冷冷‘嗯’了一声。 冯征本来不放心,还想追出去,却被周蓝琴拉住了。 “你干嘛去?” 周蓝琴苦口婆心地说:“我知道,你这孩子善良、有正义感,可是这天下的可怜人多了,咱不能事事都管。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咱们现在的情况。能管得过来吗?” 最终,冯征还是听了母亲的劝,道:“行,我听您的。那我去出车了,今天早点去,能再多接几单。” 周蓝琴道:“你等一下,我给你做点饭,你先吃了饭再去。” 冯征无语地看着母亲忙忙碌碌的背影,刚才还不愿意做早餐,现在又愿意了。 真是搞不懂! …… 尚美杂志。 夏灵夜里也没怎么休息好,所以早上很早就起来了,也是第一个去单位的。 没想到,刚到写字楼门口,便看见台阶上那个小小的身影。 “辰辰?” 夏灵赶忙走了过去,道:“你怎么在这儿?你一个人吗?” 这时,保安室的保安出来,道:“这孩子从昨天夜里就一直在这儿,也没有家长,就这么坐在这里,谁也不理。我差点报警,还以为是谁家的孩子丢了。” 夏灵惊讶万分,完全没想到,江宇辰居然在这里坐了一夜。 “辰辰,你是在等我吗?” 夏灵心疼地将小家伙拉起来,柔声问。 江宇辰眼圈红红的,很委屈,“夏阿姨,你说话不算数!你答应给我找妈妈,可是,你都不理我了,你根本就没有帮我去找。你只是在哄我罢了!” 夏灵连忙道:“阿姨没有哄你,阿姨现在正在帮你找。只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阿姨抽不开身。” 江宇辰‘哇’的一声,崩溃地哭出声来,道:“昨天,我亲眼看着爷爷被警察带走了,他们还给爷爷带了手铐。后来,佣人说,爸爸也被带走了。姑姑也一夜都没有回来!夏阿姨,我好怕,我好怕!” 夏灵这才意识到,现在的局面,对一个孩子来说,是多么残忍的事。 她抱起辰辰,往办公室走去。 “辰辰不怕啊,有阿姨在呢,没事的。” 夏灵一边安慰着江宇辰,一边开始担心江仲夏。 毕竟,辰辰刚才说她一夜都没有回来,再加上昨晚上,她受了这么大的刺激,可别再出什么事。 想到这样的可能性,她赶紧给慕司沉打了个电话。 只可惜,当时慕司沉在开庭,没有接。 夏灵的心更加不安了,无奈之下,她带着辰辰,道:“我们得回你家一趟,看看你姑姑回去了没有?” 辰辰哽咽着问:“阿姨,你说姑姑会不会也被警察抓走了?” “不会的,别瞎想。” 夏灵没有耽误,直接开车去了江家。 路上,江宇辰怯怯地开口问道:“阿姨,你还会帮我找妈妈吗?” 夏灵斩钉截铁地说:“辰辰,阿姨跟你保证,一定帮你找到妈妈。虽然这段时间,阿姨没有过来见你,但是,阿姨一直都记着这件事。” 江宇辰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只要你没有放弃,就好。” 另一边,当时江仲夏刚回家,佣人已经走光了,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她找遍了所有房间,都没有看到辰辰。 江仲夏吓得要命,还以为辰辰失踪了,当即,便急得快要崩溃,准备去报警。 ------------ 第511章 江柏林回来了 江仲夏一边往外走,一边拿出电话准备报警。 可刚走到院子里,却看见院门口,夏灵牵着辰辰的手。 那一刻,江仲夏简直气炸了。 她直接走过去,将侄子扯到了身边,愤恨地瞪着夏灵,道:“为什么辰辰会在你那儿?夏灵,你已经把我害得家破人亡了,怎么?难道,你现在,连辰辰都要抢走?你和慕司沉要是把主意打到一个孩子的身上,是不是太卑鄙了!” 江宇辰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姑姑,不怪夏阿姨,是我主动去找她的。你昨天晚上没回家,佣人也都走了,我不知道该去找谁?” 江仲夏脸色有些尴尬,满腔的怨气和恨意都没地方撒。 夏灵平静而又从容的开口道:“我已经把辰辰给你安全送回来了,希望你好好照顾她,我走了。” 说完,她深深地看了眼辰辰,驱车离开。 夏灵走后,江仲夏厉声对辰辰道:“这个人是我们家的仇人,以后,你不许再去找她,听见了吗?” 江宇辰被姑姑这副模样吓到了,只能小心翼翼地点头,不敢反驳什么。 这时,有辆商务车停在了江家门口。 江仲夏看到车里下来的,是几个江氏的高层。 虽然她不参与江氏的事务,但是,江氏的一些重要人物,在公司年会和宴会上,都是经常见的。 “徐总、张总、何总,你们……是来找我吗?” 江仲夏有点胆怯,对江宇辰道:“辰辰,你先回自己房间吧。” 江宇辰乖乖地去了自己的屋子,江仲夏将几个高层带到客厅,很紧张地看着他们。 “江小姐,现在江董和江总都出了事,公司现在一片乱麻,您得尽快拿个主意啊。” 几个高层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完,江仲夏更慌了。 她低着头,声音低如蚊蝇,“抱歉,我……我对公司的事情不太懂。” “可现在,您不做决定,谁来做决定?”其中一个高层道:“现在,公司的资金链断裂,员工的工资、工厂的资金,都没有办法拿出来。实在不行,就只有宣布破产了。” 江仲夏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所以,父亲打拼了一辈子的公司,就这样没了吗? 她迟迟不敢做决定,只能说道:“要不再等等吧。我哥哥只是被带走调查,如果那件事跟他没有关系,他就会回来的。” 那些高层摇了摇头,道:“你爸爸和哥哥摊上的,可不是小案子啊!我们都知道了,当年海城大桥的事,是你爸购买了劣质材料,从中获得了巨额利润。这种事发生,你还指望你爸和你哥能被放出来?” 此时的江仲夏,无助极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紧接着,江柏林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我回来了。” 听到他的声音,几个高层面面相觑,大概是没有想到,他还能出来。 而江仲夏喜极而泣,像是看见了希望,激动地叫了声,“哥!” 江柏林淡淡地应了声,随即,对公司的几个高层道:“我妹妹什么都不懂,你们何苦这样逼她做决定?有什么话,去公司说吧。” 临走时,他对江仲夏道:“照顾好辰辰,我处理完公司的事,晚上回来,我们一起吃个饭。” …… 精诚律所。 慕司沉开庭之后,给夏灵回过去了电话。 “已经没事了。” 夏灵将江宇辰过来找她,她把小家伙送回江家的事说了一下。 她补充道:“我本来是担心江仲夏受不了刺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不过,我刚才去看过了,她的状态虽然不好,也不像是会轻生的样子。” 慕司沉没什么反应,就淡淡地‘嗯’了声。 随即,他对夏灵道:“江柏林被放出来了。” 他话音刚落,于七七就风风火火地进了夏灵的办公室,道:“夏姐,现在江氏门口聚集了好多记者,领导让我们也赶紧过去呢。好像是江柏林回来了,是你去,还是我和其他同事去?” 夏灵现在是一点都不想看到江柏林那张嘴脸,而且,也到了该跟他摊牌的时候了。 因此,她道:“你和曲姐去吧,有什么事及时联系我。” 于七七答应之后,立刻就和同事一起去了江氏,毕竟,现在整个海城都很关注这件事,绝对的热点。 可夏灵却陷入了焦虑和担忧。 她叹了口气,问:“你说……江柏林还有翻盘的机会吗?” 慕司沉的回答很坚定,“不会。” 夏灵闷闷地说:“我本来以为,他和江震天一起被抓进去,就不会再出来了。没想到,我还是低估了他。” 慕司沉道:“我已经让人打听过了,果然是江震天把一切责任都扛了下来,而且当时海城大桥修建的时候,江柏林年纪太小,警方排除了他的作案嫌疑。后面那些买凶杀人,一直都是江震天和江柏林一起做的,这种时候,他们肯定是要保住一个人,还妄想着江柏林出去之后,能重振江氏。” 夏灵听得心惊,越发担心江柏林到时候会像是没有烧干净的野草,春风吹又生。 ------------ 第512章 战斗,才刚开始! 似乎意识到了她在害怕什么,慕司沉安抚道:“灵灵,我已经派了保镖24小时保护你和你爸爸。相信我,你担心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夏灵虽然知道,慕司沉做事是靠谱的,可那颗心,就是七上八下的,乱得要命。 她道:“那你也要注意安全,江柏林会不会直接报复你?” “现在,他自己已经自顾不暇了。虽然他暂时被放出来了,但海城大桥的事情,警察还会继续调查,除非他一丝一毫牵扯都没有。” 说到这儿,慕司沉语气沉重了几分,道:“不过,想把江柏林的罪名给钉死,还是得找到他的妻子。商大哥说今天晚上就出发,会亲自去东南亚那边。但估计一时半刻也没有办法行动,毕竟,要是把江柏林逼急了,恐怕他会杀人灭口。” 夏灵不由得握紧了手机,只说了一句话:“一切小心!” …… 晚上,江家。 江柏林回来的时候,桌上已经摆满了饭菜,很丰盛。 江仲夏有些难为情地说:“我不会做饭,这些都是订的就点外卖。” 江柏林点了点头,坐了下来,对她和辰辰说道:“快吃饭吧!” 他似乎一句话都不想多说,江仲夏和江宇辰也什么都不敢问。 吃完晚餐,江宇辰回房间写作业了,这时,江仲夏才敢开口问。 “哥,你告诉我,为什么这段时间,我们家出了这么多变故?”江仲夏哽咽着道:“爸爸是永远都出不来了吗?海城大桥的事,真的是爸爸做的?” 江柏林点了点头,坐在沙发上,疲惫地弓着身子,似乎在想些什么。 江仲夏紧张地追问道:“那你呢?你到底参与了没?我那天在你办公室外面,其实听见了你和爸爸的对话。其实,你也参与了,对吗?” “那又如何?”江柏林忽然抬头望着她,冷声问道:“你觉得,我也该进去?” 江仲夏的心又冰又凉,她颤抖着声音问:“那……你是怎么出来的?你做了那些事,警察还会放你出来吗?” 江柏林深深地望着她,道:“爸爸扛下了所有的罪名。只有我出来,才能带着江氏翻身,才能照顾你。否则,这个家,就完了!”江仲夏突然痛哭出声,就算江柏林不说,她也已经猜得到,父亲这种罪名最后的结果。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做这种事情?”江仲夏一遍一遍地控诉着:“一夜之间,我们什么都没有了!” 江柏林一字一句地道:“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只要把我手中的股票和江氏的部分产业卖掉,我们就可以度过这次危机。只要人活着,以后,什么都会有的。” 江仲夏望着哥哥,她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种嗜血的寒光。 她觉得,他还会继续错下去。 “哥……我好怕。”江仲夏哭着祈求道:“我们以后堂堂正正地活着,别再做犯法的事了,好不好?” 江柏林目光中划过一抹异样,嘴上却安慰道:“好,我答应你。” 毕竟,他也知道,江仲夏是从小在他和爸爸的保护下长大的,像是温室的花朵,什么都经受不住的。 这种时候,江柏林只能这么哄着她。 江仲夏本想问哥哥,关于嫂子的事。 可话到嘴边,她又咽了下去。 她现在不敢再相信任何人,包括哥哥。 如果她说了,哥哥一定会想办法把嫂子转移到更偏僻的地方,这样,寻找起来就更困难了。 江仲夏一时间有些纠结。 她当时已经将嫂子还活着的事情告诉了慕司沉,不知道他会不会帮她去找? 如果找到了,慕司沉也不可能放过江柏林的。 江仲夏突然说道:“哥,我们出国吧,好不好?江氏宣布破产,然后我们一家人出国,再也不要回来了。” 江柏林一脸诧异地看着她,道:“仲夏,你在说什么呢?这场仗才刚开始打,你就要让我投降?” 江仲夏的语气几乎是哀求的,“不打了,我们不打了,好不好?爸爸已经救不出来了,我不想你再看着你出事!” “不行!” 江柏林第一次,用冷厉的声音对妹妹道:“江家的事,我来做主,你继续做你的大小姐就好。爸爸承担下了一切罪名,就是为了保住我。这种时候,我又怎么可以做一个逃兵!” 江仲夏绝望而压抑地哭着道:“可是,慕司沉已经不要我了,他从始至终都在骗我。哥,我现在只有你和辰辰这两个亲人了,我只想好好和你们在一起。” 江柏林的脸上划过一抹意外,可很快,就明白了。 他阴沉地问:“慕司沉和夏灵在一起了?” 江仲夏的心,疼得厉害,点点头,道:“或许,他们一直都没有分开。是我太傻,当初,没有听你和爸爸的话。” 江仲夏说完,江柏林紧紧闭上了眼睛,蹙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江仲夏在得到江柏林不愿意收手的答复之后,眼中的光,彻底熄灭了。 她扶着沙发站起身,失魂落魄地往楼上走去。 …… 三天后,江柏林卖掉了江氏70%的固定资产和股票,这才勉强让公司度过了危机。 虽然如此,他对外宣称的却是,江氏的经济危机已经彻底解除,公司恢复了正常运转,而且还给中高层员工发下了一笔奖金,用来安抚人心。 这样的做法,对外界来说,相当于打消了大家的疑虑。 江氏还特意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尚美杂志也派了记者去,但夏灵却没有亲自去。 可于七七回来的时候,却把江柏林也带了回来。 这几次,江氏的采访,夏灵都是让同事去做的,大家隐约也察觉到了,夏灵好像跟江柏林分手了。 因此,当江柏林再次出现在杂志社的时候,大家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他? 于七七尴尬地说:“江总,您在这儿先等等,我去跟我们主编说一下。” “不用了,我直接去找她吧。” 江柏林径直往夏灵办公室走去。 当时,夏灵正在跟慕司沉打电话,听说是慕夫人让慕司沉带她晚上去家里吃个饭。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夏灵吓了一跳,挂了电话。 于七七连忙解释道:“抱歉啊,夏姐,我本来说跟你说一下的,可江总他……非要直接过来见你。” “好,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夏灵想着这是在办公室,外面还都是同事,江柏林就算再恨她,估计也不敢做什么? 就这样,于七七出去了,办公室里只剩下江柏林和夏灵两人。 “江总,好久不见。” 夏灵眸光冷漠,语气有些讽刺。 江柏林冷笑了声,咬着牙道:“终究,还是我看错了人!灵灵,你一点都感觉不到,我对你动心、对你认真了吗?如果你真的感觉得到,你怎么忍心这样背叛我?又怎么忍心跟慕司沉一起把我耍成这样?” 夏灵面无表情地说:“江柏林,你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吗?你不配去爱别人,更不配去得到别人的爱。除非,你还清了你这辈子造的孽!” ------------ 第513章 她自杀了 “我造孽?呵,这又是慕司沉给你洗脑的吧?” 江柏林的情绪越发激动,吼道:“你知不知道,当初为了救你弟弟冯征,我跟高新闹翻,逼着他出谅解书,把冯征救了出来。如果不是那次,高新也不会背叛江氏,更不可能把证据交出去!为了你,我葬送了我爸,就连江氏都差点葬送了!你居然说我不配爱你?” 夏灵恨恨地说:“就算高新没有背叛你,难道,你们父子做的那些事就不存在了吗?海城大桥下那么多人命和冤魂,你们真的能睡着吗?” 江柏林微微怔了怔,眸光泛出一抹寒光,一动不动的盯着夏灵,道:“你还知道什么?” 夏灵没有将辰辰妈妈的事说出来,生怕打草惊蛇。 她没有回答他,只是冷冷地警告道:“江柏林,多行不义必自毙,无论我知道的多与少,你和你父亲做的那些事,都是抹不掉的。被揭发,只是早与晚的问题。” 江柏林怒极反笑,道:“现在真是要让你和慕司沉失望了。我们江氏不仅度过了危机,我妹妹也终于发现了慕司沉的真面目。所以,我们的较量,从现在,才开始!” 夏灵的心狠狠一沉,其实,是害怕的。 但是,她不能在这个男人面前表现出来。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正义在邪恶面前,永远不必害怕,最后获得胜利的,永远都不可能是江柏林。 夏灵走到门口去开了门,道:“江总,我还要工作,请您离开吧!” 江柏林点了点头,皮笑肉不笑的道:“我知道,现在慕司沉派了不少保镖保护你,还有夏东天。可是灵灵,你太低估我的本事了!” 夏灵嘲讽地笑了笑,道:“江总,你的本事再大,现在你父亲也进去了,也认罪了!江氏也大大不如从前了。我一直都相信,邪不胜正。至于以后会怎样,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就在这时,江柏林的手机响了,是家里的电话。 他瞥了夏灵一眼,还是接了起来。 他本以为是妹妹,可没想到,是辰辰。 “爸爸,你快回来!姑姑流了好多血,姑姑流血了!” 辰辰大哭着,声音发抖。 江柏林的脸色当即就白了,“你说什么?姑姑怎么了?辰辰,你说清楚一点!” “姑姑的手腕上都是血……呜呜呜……” 江柏林听到这句话,二话不说,一边往外走,一边打了120急救中心。 “你好,120急救中心吗?我这边有人割腕自杀了,请你们立刻派车……” 夏灵听到他的话,连忙跟了过去,追问道:“你刚才说江仲夏怎么了?割腕自杀?” 江柏林突然停住脚步,冲夏灵吼道:“我告诉你,要是仲夏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和慕司沉没完!” 说完,他直接跑了出去,看起来,前所未有的着急。 他离开后,夏灵的心也凉了半截。 因为下班的时间也快到了,夏灵也直接离开了单位,去了精诚律所。 当时,慕司沉正在办公室跟其他合伙人商量事情。 夏灵突然推开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都向她看了过来。 “抱歉,我……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那我在外面等。” 她尴尬地说完,正准备出去。 就在这时,慕司沉走过去,牵着她的手,和同事们介绍道:“这是我未婚妻。” 夏灵脸蛋微微红了些,跟大家打了招呼。 后来,慕司沉就直接将她留在了办公室,他们谈的公事,并没有隐瞒她,虽然,她也听不懂。 直到他们谈完了事情,同事们都离开了,慕司沉才对夏灵道:“刚才怎么这么急匆匆的就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夏灵抬头望着他,神色有些慌乱,道:“江仲夏割腕自杀了。” 慕司沉明显惊愕了一下,随即,问:“你怎么知道的?” 夏灵将前因后果告诉了他,对他道:“我在办公室,亲耳听见的。司沉,现在该怎么办呀?如果江仲夏真出了什么事,那我们……” 她咬着唇,说不出话来。 虽然江仲夏有错,江家也有错,但无论如何,江仲夏没有犯罪,更不应该得到这样的结果。 两人沉默了半天,夏灵小声说道:“如果,她真的死掉了,我们能安心吗?” 慕司沉拥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道:“你先别着急,我去让人查一下,江仲夏现在在哪家医院?具体情况怎么样了?” 就这样,两人决定先回家,然后等江仲夏的消息。 ------------ 第514章 又有宝宝了? 慕家。 慕夫人知道今天慕司沉带夏灵回来,格外高兴,亲自做了一大桌子菜。 可慕司沉和夏灵的脸色,似乎都不太好。 “怎么了,你们?”慕夫人疑惑看着他们,道:“怎么脸色这么差?好不容易带着夏灵回来一趟,还不高兴啊?” 夏灵连忙道:“您误会了,伯母,不是这个。是……” 她看了慕司沉一眼,似乎在犹豫着该不该说。 慕司沉接着她的话,道:“江仲夏自杀了。” “什么?” 慕夫人惊讶地问:“什么时候的事?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慕司沉叹了口气,道:“就是今天下午才发生的事,还不知道结果呢,我让人去查了。” 慕夫人叹了口气,心里也不是很舒服。 如果是以前,江仲夏缠着她儿子不放的时候,她肯定觉得,这女人是活该。 可现在,江家落败,她想起曾经自己在江家,遭受江震天家暴和凌辱的时候,只有江仲夏会勇敢地冲出来维护她。 再说,之前慕司沉告诉了她实话,一开始,也是慕司沉故意用了些手段,引江仲夏入局。 假若当初,慕司沉没有理会江仲夏的示爱,也没有利用她,会不会现在,江仲夏也不会做出这样冲动的行为? 慕夫人的心,有些软了,默默地说:“希望,她不要出什么事。” 本来晚餐做了一桌子菜,可现在,三人都很沉默,吃着饭,也味同嚼蜡。 吃完饭后,慕夫人跑到客厅里供着的观音像前去为江仲夏祈祷。 而慕司沉和夏灵,也回到了房间。 夏灵催慕司沉再打电话去问问。 可惜,江柏林把江仲夏的消息全面封锁,外界根本就打听不到。 慕司沉面色凝重地说:“现在,江家那边什么动静都没有。虽然我们得不到消息,但至少证明,人还活着。江柏林之所以怕消息泄露,是怕引起江氏集团员工的恐慌,以及外界的猜测。这只会对江氏的发展更加不利。” 夏灵突然想起了什么,道:“我给佳禾打电话。她在医疗系统有很多熟人,让她帮我们问问吧?” 就这样,夏灵给叶佳禾打去了电话。 但是,他们连江仲夏住院的地方都不知道,叶佳禾为难地说:“这就不好办了!海城这么多家医院,如果江柏林有意隐瞒消息,可能并不是很好找。” “反正你尽量帮我们找找吧,如果实在找不到,那也没办法了。” 夏灵挂了电话,陷入了无限的惆怅中。 虽让她不喜欢江仲夏,甚至厌恶她。 但是,如果这么年轻的女孩子,因为他们而离开这个世界,她这辈子都会活在自责中。 而慕司沉在一旁,望着夏灵惆怅的面容,格外不忍。 相比于江仲夏的情况,他现在更担心的是,夏灵的想法。 走过去将她拥在怀里,慕司沉的语气透着一抹疲惫,道:“我承认,或许你说的是对的。怪我,把江仲夏拉进了这个局里。我伤害了你,我伤害了她。但是灵灵,你没有错,错的都是我。所以,你不需要自责。即便哪天真的有了报应,那也是报应在我的身上,明白吗?” “你不要胡说!” 夏灵伸手捂住了他的嘴,道:“我现在,只希望江仲夏可以好好活着。无论未来有报应也好,有危险也好,我都希望,你不要再推开我。我们,一起承受!” 慕司沉紧紧搂住她,懊悔和庆幸,两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心底。 懊悔的是,他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夏灵、推开夏灵;庆幸的是,她现在,依然还在他的身边。 慕司沉吻着她的发顶,道:“好,我答应你。” 就在这时,夏灵有些疲惫的说:“今晚早点休息吧,手机别关机,如果有消息,我们也能第一时间收到。” 慕司沉看了眼时间,道:“才八点多,你就困了吗?” 夏灵尴尬的说:“最近,总是容易犯困,而且头也有点疼,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慕司沉担心的说:“这样吧,明天我陪你去医院查一查,看看医生怎么说?” 夏灵摇了摇头,道:“还是算了吧,可能就是精神紧张导致的。” “去查查吧。” 慕司沉语气很坚决,“不然,我不放心。” 因为拗不过他,夏灵决定今晚早点休息,明天去医院检查。 …… 一直到第二天早晨,他们都没有等到江仲夏的消息。 叶佳禾告诉他们,江柏林把消息封锁的太严了,她打听了市里很多医院,都没有任何信息。 说不定,他们都已经把江仲夏转移到别的城市治疗了。 早餐时,慕夫人道:“连佳禾都打听不出来,那就说明,事情一定小不了。哎呀,你们说,她会不会已经……?” “妈!” 慕司沉不悦地打断道:“您别一惊一乍,搞得人心惶惶的。” 慕夫人只好把差点说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这时,她发现夏灵脸色发白,便关心地问:“灵灵,你这脸色怎么这么差啊?是不是昨晚因为江仲夏的事,没有休息好?” 夏灵的确是没有休息好,晚上一直都在做噩梦,梦见江仲夏因为失血过多死了。 她道:“没关系,我今天上午休息,马上再上楼睡会儿。” 慕司沉却道:“你忘了吗?我说了,今天要带你去检查一下身体。” “不用了,我觉得,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夏灵不是很想去医院。 可慕夫人却道:“你不舒服吗?那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这段时间,家里是多事之秋。事情多也就算了,可你们一定要顾好自己的身体,自己千万不能倒下。” 在慕夫人和慕司沉的劝说下,夏灵还是决定去医院检查一下。 只是早上吃了早饭,很多空腹的项目都不能检查。 医生询问了月经周期之后,道:“去查个HCG吧。” 夏灵疑惑地问:“HCG?”因为上次怀孕,她也查过。 难道,自己是怀孕了? 医生道:“怎么了?难道,你月经那么久没来,你都不想着去查一个吗?” 夏灵有些尴尬的说:“之前我流产过一次,那次之后,我的月经就一直都不太准,我也没有当回事。” “还是去查一个吧。” 医生说完,慕司沉眼睛都亮了,赶紧带着夏灵去抽血。 去抽血的路上,夏灵不是很开心。 慕司沉试探性的询问道:“灵灵,如果这次真的有了宝宝,我们把他留下来,好不好?” 夏灵无语的说:“你忘了前几次,我们……折腾的多厉害?就算有宝宝,说不定,也被折腾没了。” 提起这个,慕司沉有点心惊,一直在心里默念,老天保佑,他愿意折寿十年,换宝宝平平安安的。 夏灵还是第一次见慕司沉这种神神叨叨的样子,只好安慰道:“哎呀,你别听风就是雨的,万一没有呢?” 抽完血之后的两个小时里,夏灵和慕司沉同样紧张。 两人的手紧紧相扣,可手心的冷汗,都密密麻麻的渗出了一层。 拿到结果后,他们马不停蹄的跑去门诊室,给医生看。 医生看完之后,很确定的说:“就是怀孕了。而且,根据你的末次月经推算,你已经怀孕10周了。” 夏灵和慕司沉完全没想到,10周前,应该是他们分手前最后一次做。 就这么巧吗? 这时,夏灵弱弱的开口,提出了一个问题,“医生,不是说怀孕前三个月不能有夫妻间的剧烈运动吗?我……我们前几天还……” 医生又开了个B超,道:“先去查一下吧。从你的抽血单子上看,倒没什么问题。不过现在,也可以照B超了,确定一下胎儿的状况。” 慕司沉带着夏灵去B超室的路上,默默念叨着:“我愿意折寿再加10年,换我宝宝平平安安。” 夏灵白了他一眼,道:“假设你能活到70岁,现在你折寿了总共20年,也就是说只能活到50岁。等我们孩子20岁的时候,结婚生子是最要钱的时候,你没了,我指望谁去?” ------------ 第515章 真的有宝宝了 慕司沉无语地对夏灵道:“所以,我现在存在的价值,就是赚钱呗!” “不然呢?”夏灵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而且,你一定要好好活着,长命百岁。不然,你赚那么多钱,都没命花,多可惜呀。” 两人的打趣儿让刚才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一些。 到了B超室,医生给夏灵检查之后,道:“胎儿目前看来很健康,你们再把这个报告拿给大夫看一下吧。” 得到这样的答案,夏灵和慕司沉同时松了口气,连声道谢。 回到诊室,医生叮嘱道:“目前来看,虽然胎儿没有任何问题,但夫妻间的房事一定要避免。还有,孕妇有点贫血,我给你们开点药,平时吃饭也可以多吃点补气血的食物。” 两人从诊室出来,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慕司沉,此时却是一直带着笑意,神采飞扬。 倒是夏灵,有点茫然,也没有他那么激动。 一直到车里,夏灵都有点沉默,好像还没有完全消化掉这个突然的现实。 “灵灵,你……一点都不开心吗?”慕司沉握着她的手,柔声提醒道:“我们又有宝宝了。” 夏灵这才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我总觉得,这个宝宝来的,不太是时候。首先,江柏林是个漏网之鱼,他还在逍遥法外;另外就是,江仲夏到现在是死是活,我们都不清楚。如果她真的死了,我们却在这时候有了宝宝,你不觉得很讽刺吗?” “灵灵,你这么想不对。” 慕司沉一字一句地说:“你说的这两件事,跟我们有宝宝,并不矛盾。你相信我,我一定保护好你和宝宝,绝不会让你们受到伤害。至于江仲夏,并不是我们逼死的,自杀是她自己的选择。你不要负罪感这么重,好吗?”夏灵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对他道:“你放心吧,既然宝宝已经在我的肚子里,那我就不会做傻事的。我会尽到妈妈的责任,好好爱他。我只不过,是一时间转不过这个弯儿而已。” 慕司沉还沉浸在夏灵怀孕的喜悦中,他道:“这样吧,我们先回家,把这个消息告诉我妈妈和你爸爸。他们,一定很高兴。” 夏灵觉得,现在的慕司沉像是脱了僵的野马,她已经控制不住他了。 “好吧,都听你的。” 夏灵无奈的笑了笑,忽然觉得,此时的慕司沉激动的模样,像个大男孩儿。 他们先去了夏家,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夏东天。 而夏东天听了之后,只是一瞬间的高兴,接着便担忧地说:“司沉,你可一定要保护好灵灵啊。现在,她有了宝宝,要是再出什么事,就一尸两命了!” 方姨赶紧用手肘碰了他一下,道:“你看你说什么话呢?这么大喜事,你干嘛乌鸦嘴?” 夏东天严肃地说:“我只是在提醒司沉防患于未然。” 慕司沉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道:“您放心吧,现在我安排了足够的保镖,保护您还有夏灵。绝对不会发生您担心的事情!” “那就好,那就好。” 夏东天深深的望着他,道:“那……我就把我们灵灵交给你了,你千万别让我失望。” 方姨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刚才你们不是说灵灵贫血吗?这样,以后,我每天给她做营养餐,保证给她养得白白胖胖的。孕妇可不能贫血,到时候对孩子的发育都不好。” 夏灵忽然间觉得真的很幸福,全家人都把她当作宝贝似的,围着她转。 中午,在夏家吃了饭之后,因为夏灵提了一句方姨做的红烧肉好吃。 于是,吃完饭,方姨愣是重新又做了一锅红烧肉,放在了保温盒里给他们带回去。 傍晚时分,慕司沉带着夏灵回到了慕家。 当慕夫人得知夏灵怀孕的消息时,突然间哭了出来。 “妈,您这是干嘛呢?” 慕司沉尴尬地说:“您哭什么呀?这……不是该高兴的事情吗?” 慕夫人断断续续地说:“我就是想起上次灵灵怀孕的时候,我的所作所为,我对不起她……” “伯母,都过去了。”夏灵走过去,轻轻握住她的手,道:“我们都往前看,好不好?” 慕夫人哽咽着道:“真是苍天有眼,让你这么快又有了我们慕家的孩子。我得去拜拜菩萨,我现在就去!” 这下好了,慕夫人饭也不吃了,高兴得不知道东西南北,直接就去拜菩萨了。 慕司沉牵着夏灵的手,道:“走,我们去吃饭。对了,你还吃不吃红烧肉了,要不要把方姨做的红烧肉,给你热一热?” 夏灵想了想,道:“算了,晚上还是吃点清淡的吧,红烧肉先放到冰箱。” 慕司沉现在对夏灵照顾得更加无微不至,比以前还要细心温柔。 夏灵有点不习惯地说:“我可以自己盛汤,你坐下吃饭吧。” “没关系,我不累。”慕司沉觉得自己有献不完的殷勤。 可夏灵却尴尬地说:“我的意思是,你晃来晃去的,我有点眼晕。” 气氛瞬间凝固了,慕司沉只好悻悻地坐了下来。 没过多久,慕夫人拿着一个深棕色古朴的木质首饰盒,道:“灵灵,你看这是什么?” ------------ 第516章 慕司沉暴揍江柏林 盒子打开之后,是一只水润冰透的翡翠手镯,上面那一抹翠绿,犹如画龙点睛。 “好漂亮……” 夏灵不禁感叹道。 慕夫人将手镯拿出手,给她戴上,没想到,圈口正好合适。 慕夫人笑眯眯地说:“你看,你皮肤白,带这个最好看不过了。” “伯母,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夏灵一看就知道,这个翡翠手镯肯定价值不菲。自己平日里做事那么粗糙大条,再不小心给弄碎了。 可慕夫人却道:“这个,你一定得收。其实,这是司沉的爸爸结婚时,送给我的。自从他爸爸走后,我就一直把它收着。一来,是怕睹物伤情;二来,是我年纪大了,手骨也硬了,戴不进去了。灵灵,如果司沉的爸爸知道,现在这个镯子戴在了你的手上。他在天有灵,也会很欣慰的。” 说到最后,慕夫人的声音有些颤抖,想起死去的丈夫,她还是难受的要命。 慕司沉对夏灵道:“我妈给你的,你就戴着吧,挺好看的。” 夏灵微微笑了笑,对慕夫人道:“那谢谢伯母了,我会好好爱惜的。” “好,这样啊,伯母就放心了。”慕夫人双手合十,对着西边的方向,道:“老天恩赐,给了我们家这么好一个媳妇儿。” 这个夜晚,一家人都沉浸在小生命即将孕育的喜悦里。 就在这时,女佣匆忙过来,道:“夫人,慕先生,外面有个人,说自己是江家人。看着,来者不善啊!” 慕司沉微微一怔,看了监控,才发现是江柏林。 慕夫人吓坏了,惊慌失措地问:“会不会是江仲夏死……死了?” 夏灵也是紧张到不行,她是真的不希望江仲夏出什么事? 慕司沉神色发沉,对夏灵道:“你和我妈先上楼吧,我去会会他。” “司沉……” 夏灵担忧地拉着他。 慕司沉知道她想说什么,便道:“放心吧,这是在我家,江柏林就算再狗急跳墙,也做不出什么事来。况且,家里还有保镖呢。” 在慕司沉的安抚下,夏灵只好和慕夫人一起上楼去了房间。 没过多久,佣人便将江柏林请了进来。 只见江柏林满脸疲惫,眼底更是一片乌青,眼睛更是泛着明显的红血丝。 慕司沉也没准备跟他绕弯子,直截了当地问:“仲夏怎么样了?” “你还有脸问?” 江柏林咬牙切齿地说:“你报复我和我爸,我认了!可是仲夏,从始至终,都是那么信任你。为了跟你在一起,她不惜跟我们断绝关系。你怎么忍心这样伤害她?慕司沉,你简直该死!” 慕司沉心中的确是对江仲夏有一丝愧疚的,但是,因为指责自己的人,是江柏林。 他讽刺地说:“该死的人,是你和江震天。江仲夏如果不出生在你们这样的家庭里,以她的性格,应该会很幸福。” “够了!” 江柏林深深吸了口气,道:“这样吧,从现在开始,我们暂时休战。我妹妹刚从死亡线上被拉回来,我没有办法,也没有精力再去应付你。我今天过来,是想让你去看看她。这丫头昏迷的时候,一直都叫着你的名字。” 慕司沉听到江仲夏还活着的消息,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至少这样,夏灵的负罪感不会像现在这么深。 江柏林见慕司沉迟迟不表态,便催促道:“你不会狠心到这种地步吧?把仲夏逼到自杀,现在她只是想看一看你,你都不肯?慕司沉,你说我和我爸爸丧尽天良,那你呢?你的良心又在哪里?” “你先回去吧,我明天再去看她。” 慕司沉平静的开口道:“现在太晚了,我还得陪我太太。” 江柏林几乎要维持不住自己的风度,他冷笑着道:“太太?你是说夏灵吗?慕司沉,你在跟我示威?” 慕司沉道:“如果你觉得是,那就是吧。” 江柏林指着他,怒吼道:“你别忘了,你当初去国外留学,你当年所受的最好的教育和吃穿用度,那都是我们江家提供给你的!我爸爸就算再不对,你还是照样用着他的钱去上学,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跟我说话?”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慕司沉的眼底瞬间弥漫出一种骇人的寒意。 他走过去,忽然揪起江柏林的衣领,一拳将他的脸打偏。 在打架这方面,江柏林这样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完全不是慕司沉的对手。 这件事,从很早以前,他们还在上学的时候,江柏林就知道。 此时的慕司沉,浑身上下都透着一抹杀意,咬牙道:“你给我听着,我这次对不住江仲夏,我承认。但我从来,都没有对不起你们江家!当年,如果不是你爸害死了我爸,我何至于跟我妈在江家寄人篱下?江柏林,你是嫌你自己死得还不够快吗?到现在,还敢说这种话?” 似乎是江柏林刚才的那番话激怒了他,此时的慕司沉仿佛失去了理智,忽然将他踹倒在地,毫不留情地殴打他。 江柏林就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还是慕夫人和夏灵听见了楼下打斗的声音,赶紧跑了下来。 见江柏林被打得嘴角都是血,毫无招架之力,慕夫人赶紧走上前,拦住了慕司沉。 “司沉,司沉,不能再打了!” 慕夫人生怕儿子把江柏林打死了,这不就摊上人命了? 江柏林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冷哼了声,道:“看,还是不敢打死我!慕司沉,我告诉你,我们江家人,没那么容易被打败!” 慕夫人痛心疾首地对江柏林道:“你爸爸进监狱,那是他自己造孽,你们父子俩手上多少条人命,你算过吗?我们司沉不打死你,那是因为有警察惩罚你。你不要以为你现在出来了,你就能一直逍遥法外!” 江柏林的脸上划过一抹异样,毕竟,他心里还是心虚的,还是害怕的。 这时,夏灵走了过来,指着门外,道:“江柏林,你快走吧,要是还留在这里挑衅,我和伯母就不一定能拦得住司沉了!” 江柏林指着他们,道:“你们一家人好样儿的!但我们走着瞧!慕司沉,你给我记着,你对不起仲夏,你对不起她!她现在在华康私立医院,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来看看她!” 说完,他狼狈的一瘸一拐,离开了慕家。 江柏林走后,慕司沉还沉浸在愤怒中。 夏灵连忙让他坐下来,慕夫人给他倒了杯冰水,道:“司沉,你一定要冷静,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着急。” 夏灵附和道:“就是,你要是把他打死了,你自己也要搭进去。为了这种人,值得么?” 慕司沉深深地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道:“我刚才,的确是被他激怒了。恨不得,杀了他。” 他猛灌了几口冰水之后,慕司沉才算稍微冷静了下来。 慕夫人缓缓地说:“刚才,江柏林说的话,我们在上面都听见了。这是不是说明,江仲夏还活着?” 夏灵默默地说:“幸好,她还活着。” 因为江柏林的到来,冲淡了夏灵怀孕的喜悦,所有人都沉浸在一片压抑的气氛中。 ------------ 第517章 他承认,是他的错 慕夫人有点害怕的说道:“虽然江氏大不如从前,可我听着刚才江柏林那个意思,还是不会放过我们。” 慕司沉冷哼了声,道:“现在,他也就只有嘴硬了。妈,您早点去休息吧,我有点累,也先回房间了。” 就这样,慕司沉带着夏灵回到了卧室。 尽管,夏灵知道他心情不好,但她还是说出了自己心里想的话。 “司沉,你明天还是去看看江仲夏吧。” 夏灵轻声说道:“虽然她哥哥和她爸爸罪大恶极,但是,江仲夏从很大程度上,是无辜的。” 慕司沉叹了口气,道:“我知道,我明天会去的。你就好好养胎,还有那个班,不想上就不要去了,毕竟,我看你们杂志社也挺忙的。” 夏灵笑了笑,道:“没关系,我没那么娇气。而且,上上班,还可以打发打发时间。如果天天在家,那就太无聊了。” …… 翌日,慕司沉先将夏灵送到了尚美杂志,然后便驱车去了医院。 江柏林正在病房里劝妹妹,可江仲夏仍旧一句话不说,躺在床上,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慕司沉,慕司沉!你就这么没有出息吗?” 江柏林忍无可忍地骂道:“他把你骗成这样,把我们江家差点害得家破人亡,你竟然为了那个男人自杀。你知不知道,昨天我去慕家,想让他来看看你。可你看我这个脸,被他打成了什么样子?他对你,根本就一点都没有感情,只有欺骗。” 江仲夏看到哥哥鼻青脸肿,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失落越来越重。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兄妹俩完全没想到,竟然是慕司沉。 江柏林的脸上瞬间划过一抹尴尬,刚才自己的话,肯定都被他听见了。 可转念一想,他说的都是事实,听见了又能怎样? 慕司沉走到江仲夏的床边,对江柏林道:“你出去一下,我跟她谈吧。” 江柏林一字一句地道:“你跟她好好说。要是你再敢刺激她,我跟你拼命!” 他走后,江仲夏眼泪汪汪的,将脸别到另一边,不想让慕司沉看到自己难看的样子。 慕司沉坐在她床边,问:“为什么要这么做?仲夏,之前是我不对,不该那么对你。你可以恨我,但是不可以这样惩罚自己。” 江仲夏终于开口,声音很虚弱,“我没有惩罚自己。我只是在想,我们江家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你的事,我应该怎么去赎罪?后来,我就想到了阿姨,她以前割腕自杀了那么多次。我想着,如果我真的死了,是不是就可以让你对我们江家的仇恨,小一些。”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哭腔道:“可我没有想到,自己真的是个废物。从前,有江家在背后撑着我,大家都吹捧我。可现在,我连自杀,都干不成,我就是个废物……” 慕司沉的心微微颤了颤,愧疚和后悔自心底溢了出来。 他苦涩地道:“其实,那天你在办公室外面,听见我和夏灵的对话之后,夏灵就跟我吵了一架。她说,我不该把你拉进这个局里,就和当年,把她拉进这个局里一样。我总是因为自己复仇,而伤害了不止一个无辜的人。” 江仲夏的目光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似乎是没有想到,夏灵会说这样的话。 她一直以为,看着插入他们感情的自己变成如今这般落魄的样子,夏灵会很开心才对。 江仲夏哽咽着道:“司沉哥,其实,你不该骗我。如果当初,我知道我爸爸和哥哥对你父亲做了那样的事,我一定会帮你,我跟你一样,不会原谅他们。” 慕司沉帮她掖好被子,道:“不要说这些了,仲夏。以后,请你好好活着,虽然我恨江家,但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好女孩。如果你出事,我和夏灵一辈子都会活在阴影里面。” 江仲夏连忙解释道:“我不是为了报复你跟夏灵。我真的……只是想赎罪,想让你心里好受一些。” “如果你这样,我心里会更不好受。”慕司沉道:“以后,我们一码归一码,的确,无论是多大的仇恨,都不该迁怒于无辜的人。” 江仲夏深深地望着他,道:“所以,你还是会继续报复我哥哥吗?可是,当年是我爸爸害死了你爸,我哥哥那时候还是小孩子,他跟这件事完全没关系啊。” 慕司沉目光坚定而决绝地说:“但是,你要知道,你哥哥犯了罪。其实,你心里也是清楚的,对吗?你嫂子是如何失踪的?还有海城大桥坍塌案,你哥哥都有参与。” 江仲夏轻轻闭上眼睛,眼泪自眼角无声地滑下,她绝望而无力地开口道:“我知道了,你和我哥哥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可是到了那个时候,我……就没有家了,我就是孤儿了。” ------------ 第518章 他想去看江仲夏 慕司沉沉默了良久,道:“如果你愿意,我和夏灵都可以成为你的家人,把你当做妹妹照顾你。或许我这么说,你会觉得很虚伪。但是,我真的可以做到,我想,夏灵她也是愿意的。” 江仲夏笑得很苦涩,“你觉得,我还有脸让你们把我当做家人吗?司沉哥,你走吧,我……不会再做傻事了。我不会让你们因为我,而产生负罪感。只是有很多事,我暂时没有办法想通。” 慕司沉实在是不知道还能跟江仲夏说些什么,他终究还是站起身,道:“那好,我下次再来看你,你好好休息。” …… 尚美杂志。 夏灵看到冯征过来找她,十分意外。 毕竟,她还以为,周蓝琴、冯清远这一家都离开了海城。而冯征作为他们唯一的儿子,自然也会跟着他们一起走的。 没想到,冯征还留在这里。 夏灵面对冯征的时候,有些尴尬。 虽然他没有参与楠楠捐肾的那件事,甚至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可是,冯征怎么说也是冯家人,所以,夏灵觉得面对他的时候,还是有点尴尬。 似乎意识到了夏灵的想法,冯征解释道:“姐,我现在已经离开冯家了。” “离开冯家?”夏灵疑惑地看着他。 冯征点点头,道:“是啊,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我就看透了我爸和冯芊芊的嘴脸。其实,咱妈也是被逼无奈,她宁愿自己去捐肾,都不想要我们去的。是冯清远一直逼着妈妈,当然,咱妈也有不对的地方。在冯家这么多年,为了冯太太的位置,一直都是委曲求全,从来都不知道反抗。这次算是一个契机,我带着妈,离开冯家了。” 夏灵十分惊讶,要知道,离开冯家,对于冯征来说,就相当于没有了一切,什么都要靠自己。 她很佩服,冯征可以将这一切,看得如此云淡风轻。 而且,她也没有想到,周蓝琴也跟着冯征离开了冯家。 夏灵有些担心地问:“那你现在,怎么生活?” “当然是靠自己生活了!” 冯征乐观地笑了笑,道:“我有手有脚的,还是个大男人,怎么都能养得起自己和我妈。至于冯家,我们是不会再回去了。” 夏灵更好奇了,她问:“那你现在,是做什么工作?” “开网约车。” 冯征笑呵呵地说:“你不要小瞧网约车,这里面门路可大了,每天可以见到形形色色的人,而且,比在公司有意思多了。况且,我本来就喜欢开车。对了,我正想问你呢,有个很重要的事。” 夏灵无奈地说:“你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事?” 冯征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跟慕律师在一起了?跟江总分手了吗?” 夏灵微微一惊,道:“你怎么知道?” 冯征叹了口气,解释道:“我那天晚上开网约车,正好遇到了一个小混混打车,怀里还搂着江仲夏。她喝醉了,要不是遇到我,百分之百要被那个混混占便宜。我听她的醉话,好像是说慕律师把她抛弃了,跟你在一起了。姐,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啊?我看江仲夏的状态挺不正常的。” 夏灵震惊极了,没想到,江仲夏还有这么一出。 她忽然就想到了冯征说的那天晚上,应该就是江仲夏知道真相的晚上。 夏灵的心砰砰直跳,心有余悸地想,幸亏遇见了冯征。 否则,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被坏人糟蹋了,她都不敢想象今后,江仲夏该怎么生活? “姐?你怎么了?” 冯征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道:“你们这一个个的,怎么都奇奇怪怪的。” 夏灵深深地叹了口气,小声说道:“江仲夏……她自杀了。” 冯征大惊失色,“什么?自杀?什么时候的事儿。那……那她现在……” 夏灵蹙眉道:“就是前两天发生的,不过,人应该是抢救回来了。慕司沉好像还去看她了,等晚点我问问情况。” 冯征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之后,他道:“姐,那你能不能问问慕律师,江仲夏在哪家医院?我……想去看看她。” “你去看她?”夏灵有些奇怪,毕竟,她记得江仲夏好像只和冯芊芊有点交情。 冯征有些尴尬地说:“她以前偶尔会来我家找冯芊芊,我跟她不算熟。只不过,现在,我从冯家离开,她家也遭遇了危机,我总觉得有点同病相怜,她也挺可怜的。所以,我想去劝劝她,别做傻事。” 夏灵点了点头,道:“那到时候我问问吧,不过,她哥哥现在一直在照顾她,而且,都守得挺严的,你不一定能进得去。” 冯征道:“试试吧,万一,进去了呢?对了,姐,我先走了,马上到了下班的时间,叫车的人多,我得去拉活儿了。” 说着,冯征就站起身来,匆忙向外走去。 夏灵望着这衣着朴素,曾经豪门出身,现在却吃苦耐劳的贵公子,心里不禁心疼和敬佩。 “冯征!” 她叫住了他。 冯征回头,问:“姐,还有事吗?” 夏灵冲他笑了笑,道:“加油!一切都会好的。” 冯征也笑了,点点头,道:“放心吧,我会加油的!对了,虽然我知道,你不可能原谅。但我还是要替妈妈跟你道个歉,她真的知道错了。就这样吧,我走了!” 冯征离开后,夏灵还沉浸在周蓝琴当初的欺骗和抛弃中,久久回不过神儿来。 就算她离开了冯家,她也不想跟这样的母亲有任何牵扯了。 中午,慕司沉亲自过来给她送饭。 夏灵一闻到香味,就猜出来,这是方姨做的。 “怎么除了红烧肉,还有那么多菜?”夏灵惊讶地问:“你去我家了?” 慕司沉无奈地勾了勾唇角,道:“方姨知道你贫血之后,查了好多食谱。今天上午,给我打电话,让我过去一趟,说是给你做了补血补气的菜。” 夏灵心里暖暖的,对慕司沉道:“那你也在这里吃吧,反正,方姨做得多。” 就这样,慕司沉坐在夏灵办公室里,两人吃着方姨做的饭。 吃饭时,夏灵问:“你今天去看过江仲夏了吗?她怎么样?” 慕司沉语气有些低落,道:“情绪不好,说是想替她爸和她哥赎罪。” “这又不关她的事,她赎什么罪?”夏灵追问道:“那你有没有好好跟她说?” 慕司沉道:“我当然说了,我也跟她道歉了。可我看着,她还是不太对劲。不过,我们该做的已经做了,剩下的,就只能让她自己想清楚了。” 夏灵突然想起了冯征的请求,便问道:“江仲夏是住在华康医院的哪个科室啊?而且,我记得这个医院有两个院区,是南院区还是北院区?” 慕司沉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夏灵准备去看江仲夏。 他的脸色当即严肃起来,道:“就算你去,也是于事无补,说不定,她更难受。而且,你现在怀着宝宝,你去那里,太危险了。” “不是我。” 夏灵将上午冯征过来的事情告诉了他,还有江仲夏差点被小混混猥亵。 慕司沉大概也没想到,他的神色更复杂了,愧疚感一直在心里挥之不去。 夏灵若有所思的说:“现在,冯征和江仲夏都算是经历过家庭变故的人,说不定会更有共同语言。万一冯征过去了,能把她劝得好一些呢?” ------------ 第519章 对夏灵的态度很复杂 慕司沉想想也有道理,便将地址告诉了夏灵。 冯征得到江仲夏的住院地址之后,立刻就去了那家医院。 江柏林与冯征并不熟,也只是在曾经的一些大型场合的宴会上,有过一面之缘。 一听说这是冯家人,而且,还一口一个姐的叫夏灵,江柏林便觉得浑身警铃作响。 “夏灵派你来的?”江柏林冷哼了声,直接将冯征手里的鲜花夺了过来,扔进了垃圾桶,道:“夏灵和慕司沉真是好手段啊!这是看着我妹妹还没死,所以,让你再过来加把火候?” 冯征当即就怒了,辩解道:“你这是什么阴谋论?这关我姐和慕律师什么事?我只是听说仲夏姐自杀了,想来看看她而已。” “我们不需要!” 江柏林吼道:“你赶紧给我滚出去!要是再不走,我就让保镖给你轰出去了。” 就在这时,照顾江仲夏的佣人从病房里出来,道:“江先生,仲夏小姐问,门口的人,是不是冯先生?” 冯征眼前一亮,连忙道:“是我,是我!” 佣人道:“江小姐说,请冯先生进来。” 江柏林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起来,可是,自己妹妹现在刚从死亡线上拉回来,又主动提出想见人,已实属不易。 因此,他冷冷对冯征警告道:“我告诉你,你最好没有什么坏心思。要是你敢说什么不该说的,刺激到我们妹妹,我要你们冯家全家陪葬!” 冯征本来是不想跟江柏林纠缠的,可他这番话,未免太让人生气。 因此,冯征也没有客气,回怼道:“江先生,江家现在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您就不要再戾气那么重了。动不动就让这个陪葬,那个陪葬,您还是多考虑考虑你自己的处境吧!” 在江柏林铁青的脸色中,冯征昂首挺胸地进去了江仲夏的病房。 本来,冯征还在为自己刚才打嘴仗的小小胜利而开心。 可是,看到病床上脸色苍白,毫无生气的江仲夏时,他嘴角的上扬,一瞬间消失了。 “仲夏姐。” 他叫了一声,担忧地问:“你……现在怎么样了?” 江仲夏眼中是雾蒙蒙的泪,摇了摇头,道:“不怎么样。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过来看我。以前,我的朋友也挺多的,但江家出事之后,一个都没有了。” 冯征有点歉疚地说:“冯芊芊是不是也没来看你?哎,你不要在乎那些酒肉朋友,他们都是靠不住的。不过,我跟冯芊芊不是一类人,你放心吧。” 江仲夏听着他的话,苦涩地笑了笑,道:“我觉得,你好像比我还幼稚。你说,像我们这种幼稚又没有脑子的人,是不是只能被家族所抛弃?” “谁说我们是被抛弃的?” 冯征连忙纠正道:“我是自己跑出来的,自己跟他们决裂的,我可不是被抛弃的。而且,你也没有被抛弃啊。你哥哥虽然人不怎么样,但他对你这个妹妹,还是不错的,我刚才过来,看见他一直都守在外面。” 江仲夏低落地说:“可是,我马上就没有哥哥了。慕司沉跟我哥哥,他们斗得你死我活,我哥哥没有胜算的。” 冯征的脑子比较简单,也比较直,虽然他隐约听母亲说过,慕司沉和江家之间的明争暗斗。 可是,他觉得这也不是自己需要关心的事,他也管不了。 因此,他便对江仲夏道:“以前,我在家的时候,我爸爸和姐姐的很多做法,我也看不惯。我试着想改变他们,但是,每次都被他们骂得很惨,我自己也很郁闷。直到后来,我离开了家,开始改变自己,我忽然发现,虽然我不像以前那样锦衣玉食,但是,我心里很快乐。” 说完,他拿了张纸巾,帮江仲夏擦了擦眼泪,道:“所以,你哥哥的事,慕律师的事,我们都阻止不了。但是,你可以改变自己。他们是他们,你是你。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是你自己决定的。” 江仲夏哽咽着道:“其实道理,我都明白,我只是一时,走不出来。我当时,就是在想,如果我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了。” “你可千万不能这么想!”冯征的语气有几分激动,道:“或许,你觉得生死,也就是你一念之间的事,轻如鸿毛。可是,有多少人,为了活下来,每天都在坚持。就说我妹妹吧,楠楠,我想你也知道,她尿毒症。提起这个,当时,还差点害了夏灵姐。对,夏灵姐也很不容易,真的,我身边好多人过得,都比你难很多。但是她们都没有想过去死!” 江仲夏的注意力被‘夏灵’两个字吸引住了。 其实现在,她对夏灵的态度很复杂,恨也说不上,但就是提到这个人,她心里很难受。 而且,她一直都不懂,到现在也不懂,是什么样的女人,才可以被司沉哥这样义无反顾地爱着。 因此,她轻轻开口问道:“你刚才说……夏灵怎么了?” 冯征似乎陷入了前段时间的回忆,他将父母如何挖坑,让夏灵给冯楠楠捐肾的事情告诉了江仲夏。 随着他的话,江仲夏的表情慢慢复杂起来,似乎有些同情。 冯征道:“这下,你知道了吧?这个世上,处境艰难的人太多了,不止你一个人的。你看我夏灵姐,刚生下来,就被我妈抛弃了。二十多年之后回来找她,又是为了让她给楠楠捐肾。你觉得,她不可怜吗?可是,她也没有想过轻生。” 江仲夏下意识地喃喃自语着:“如果是我,我肯定接受不了。她……竟然比我还不容易。” 好像有那么一刻,她理解了慕司沉那么喜欢夏灵的原因。 ------------ 第520章 行动出现意外 就在这时,江柏林在门口敲了敲门,不耐烦的催促道:“冯征,你说了那么久,到底在跟我妹妹说什么?说完了没?” 冯征小声跟江仲夏吐槽道:“你哥是真挺烦人的!” 江仲夏终于被他逗的露出一抹笑容,然后对着门口的方向道:“哥,冯征只是在跟我聊天而已。” 江柏林还是不放心,生怕夏灵和慕司沉通过冯征,来给他妹妹灌输什么不好的观念。 因此,他直接走进病房,对冯征道:“仲夏该休息了,你走吧!” 冯征也觉得江仲夏现在需要多休息,毕竟,她看起来太虚弱了。 “那好吧,仲夏姐,你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 冯征站起身,却被江仲夏叫住。 她的眸中亮起一抹久违的光,问他:“你明天还会来吗?” 冯征一愣,随即,笑眯眯的说:“来啊!只要你不嫌我烦,我天天来。” 江柏林嫌弃的看着他,气的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要不是自己妹妹主动要求的,以后,这小子敢靠近医院一步,他都让人打断他的腿! 更气人的是,冯征答应了江仲夏之后,离开的时候,竟然还对江柏林做了个鬼脸挑衅他。 江柏林简直就觉得不可思议,自己的妹妹,竟然跟这种幼稚鬼有话聊。 …… 另一边,夏灵接到了冯征的电话,说跟江仲夏相谈甚欢。 当时,夏灵正在和慕夫人、慕司沉在家里吃晚餐。 夏灵有点不太相信的问:“真的?我听慕司沉说,她状态很不好,都不想说话。” 冯征笑嘻嘻地说:“那是你们没有劝到点子上啊。我今天走的时候,她还问我,什么时候再过去看她呢。你都不知道,她哥哥的脸儿都气绿了!哈哈哈哈!” 夏灵无奈了地摇了摇头,不免感叹冯征太孩子气。 跟冯征通完话之后,慕夫人听到夏灵刚才的话,担心地问:“江仲夏没事吧?又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是我弟弟冯征今天去看她了。而且,听说,冯征劝了她之后,她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 夏灵说完,慕夫人松了一口气。 虽说之前江仲夏破坏过他儿子的感情,但是,她怎么说都罪不至死。 听到江仲夏好转的消息,慕夫人也觉得很庆幸。 这时,他们注意到慕司沉脸色很凝重,从始至终一句话都不说。 “司沉,你怎么了?” 慕夫人疑惑地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还是,担心江仲夏会想不开,再自杀?” 慕司沉摇了摇头,道:“不是,刚才我得到消息,商大哥已经找到了关押辰辰妈妈的具体位置。而且,今天晚上是园区首领的生日,商大哥想今晚趁乱把人救出来。” 夏灵光是听着,都觉得惊险万分。 毕竟,之前她就听叶佳禾说过,那边常年混战,十分凶险。 “那商大哥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夏灵说道:“商大哥是佳禾唯一的亲人了。” 慕司沉紧紧握着手机,道:“成败在此一举了。如果今晚,可以顺利将辰辰妈妈救出来,就有可以将江柏林定罪的证据了。”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后来,叶佳禾和陆景墨也来到了慕家。 一是听说夏灵怀孕了,叶佳禾带了很多补品,还有自己以前怀孕的时候用的胎教书。 二是,商元浩今晚动手,叶佳禾实在是不放心,在家里坐立难安。所以,陆景墨借着带她过来看夏灵的机会,分散她的注意力。 夏灵紧张地道:“不知道现在,商大哥进行到哪一步了?他……会不会有危险?” 陆景墨连忙瞥了叶佳禾一眼,随即,有些责备地看着夏灵,道:“能不能别乌鸦嘴?你看商元浩一天到晚那个蛮横的样子!谁要是遇见他啊,只会是别人有危险,他怎么可能有危险?” 慕司沉淡淡地说:“商大哥说了,行动结束之后,就立刻联系我们。大家现在先都不要乱想,我们静静等着就是了。” 就在这时,视频电话响起,叶佳禾连忙按下了接听键。 看到商元浩安然无恙,叶佳禾激动的差点哭出来,道:“哥,怎么样?人是不是顺利救出来了?” 商元浩有些歉疚的说:“今天晚上怕是不行了,出现了一点变故。” “变故?”叶佳禾吓了一跳,连忙追问道:“你的意思是,被他们发现了吗?” 商元浩沉沉的说:“这倒没有,只是在那个园区的囚禁室,我不仅看到了我们要找的目标,还发现了一个故人。但当时以我们的提前商量好的布局,想要同时救两个人根本不可能。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一个都没有救,准备找其他时间再动手,到时候两个人同时救出来。” 陆景墨越听越觉得凶险,他道:“是什么故人?很重要的故人吗?要我说,你就不要多这个事了,救一个,都够不容易了,你还准备两个一起救?咱能不能别节外生枝了?” “是靳溪。我想,你们应该认识她,而且,我们都因为间接的原因,造成了他哥哥的那场意外。” 商元浩说完,叶佳禾和陆景墨完全惊呆了,半天都没有回过神儿来。 叶佳禾突然激动地问:“为什么会是靳溪?她怎么会在那里?那边那么乱,她有没有被……” 叶佳禾甚至都说不出剩下的话来。 两个月前,陆景墨还暗中又让公司的下属送孩子去靳溪那里上钢琴课,给她增加额外的收入。 只是最近他们一直在跟江家斗,才在这段时间忽略了靳溪。 可没想到,就是这段时间,靳溪就真出了事。 靳南平已经走了,是为了保护叶佳禾走的,所以,叶佳禾和陆景墨都明白,靳溪绝不能出事! 否则,他们一辈子都不可能原谅自己。 叶佳禾突然站起身,道:“哥,你们现在具体位置在哪里?我和陆景墨现在就过去!” 陆景墨拉住她,道:“佳禾,你现在过去,又能做什么呢?连你哥都不敢轻举妄动,你过去,又能帮得了什么忙?说不定,他们救人的同时,还得照顾你。” 叶佳禾急哭了,颤抖着声音道:“难道,我们就在这里等吗?靳溪不可以出事,她要是再出事,我们该怎么面对靳夫人啊!” 商元浩安抚道:“你先别激动,我正在想办法,最迟明天,我一定将人救出来。你就算来了,也确实帮不上忙。你们安心在家等着,明晚,等着我胜利的消息!” 夏灵紧紧握着慕司沉的手,却还是无法缓解内心的紧张和恐惧。 慕司沉深深的望着视频里的商元浩,道:“商大哥,一切小心!” ------------ 第521章 成功救出人质 接下来的一天,所有人都处于一种极其紧张焦虑的状态中。 尽管,慕司沉和陆景墨大风大浪见惯了,表面上没有露出分毫,但心里,一直都是毛毛的,连开会的时候,都没有注意到下属在说些什么。 终于熬到了晚上,慕司沉带着夏灵去陆家,他们一起等消息。 直到凌晨一点多,商元浩才发来视频。 一旁的医生正在帮他处理脸上的伤口,还有他的手臂,也有一个明显子弹擦伤。 叶佳禾吓坏了,连忙问:“哥,你怎么伤得这么重?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受伤了?” 听着妹妹的关心,商元浩安慰道:“放心,都是皮外伤。以前,比这重的伤也有过。索性,人都救出来了!” 叶佳禾一愣,随即,又惊又喜地问:“那也就是说,靳溪也被救出来了?” 商元浩点了点头。 夏灵激动地问:“那是不是就能给江柏林定罪了?” 商元浩表情凝重地说:“你们先别高兴太早,她们虽然都被救出来了,但是精神状况都有点问题。现在,两个女人精神都不是很正常,我正在让医生给他们检查。” “精神有问题?” 慕司沉一惊,随即,道:“如果真的精神出现了问题,那她的证词就完全不能作为证据,给江柏林定罪了。” 他说完,所有人的心情又重新陷入了低落之中。 叶佳禾担心地问:“那你们现在在哪儿?他们如果发现人没有了,会追你们吗?” 商元浩道:“我们马上就要乘私人飞机回国了,但是暂时不会回海城。你们等我消息吧,我会把国际精神科专家也带回来,会尽快给她们检查出个结果。” …… 翌日。 商元浩一行人已经到达了云南商家老宅。 现在,商元浩已经把商家的异己全部清除,所以,老宅之内,也都是自己人了。 他分别将两个女人安置在了不同的屋子。 而商元浩一直都守在靳溪身边。 他不知道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时候被弄到那种地方的,更不知道她都经历了什么。 想到某些可怕的可能,商元浩甚至想杀人。 女医生给靳溪检查完之后,对商元浩道:“商先生请您放心,这位小姐并没有被侵犯过的迹象。她现在,还是处女。” “什么?” 商元浩不可思议,毕竟,像那种稍微有点姿色的人,都逃不掉被那些混账东西侵犯。 但他没想到,靳溪居然还是黄花大闺女。 就在这时,阿骁拎着一个园区的小马仔走了进来。 小马仔被打得浑身是血,直接将人扔在了商元浩面前。 “大佬饶命,大佬饶命!”小混混磕头求饶:“我什么都不知道呀!” 商元浩的鞋踩在那混混的脸上,声音犹如自地狱而来的魔鬼:“你老实告诉我,这个女人是怎么被你们弄进园区的?弄进去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你也可以说你不知道,但如果是这样,你的舌头,也就不必留着了!” “大佬饶命,我说,我全都说!” 小马仔结结巴巴的道:“这个小姐,是被我们头儿骗来的。一个星期前,我们头儿在医院偶然发现她需要用钱,好像是她妈在医院,需要交医疗费。后来,我们头儿就借口让她来家里教孩子,把她骗过来了。来了之后,她一直不配合,本来是该给她个教训的,可刚好那天买家过来‘看货’,就看上她了,而且听说她还是个处女,姿色又是上等,买家就更感兴趣。我们头儿跟买家约好了明天进行交易,没想到,你们就提前来了。” 小马仔说完,商元浩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果他再晚来一步,简直无法想象,靳溪后半生的命运,会是怎样的? 随即,他继续问道:“为什么这些女人的精神状况都那么不正常?你们对她们做了什么?” 小马仔战战兢兢地回道:“为了控制他们,我们老大给她们注射了一些精神类的药物,解药不是我们这种身份的人能接触得到的。只有注射了解药,她们的精神状态才可以恢复正常。” 商元浩确认道:“你的意思是,她们的精神,是可以完全恢复正常的?” “对,我确定!”小马仔道:“我们园区里不听话的女人多了,为了顺利的卖掉她们,让买家顺利拿到货,都会给她们注射这种药品,让她们听话。” 商元浩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儿,对阿骁道:“去,把他带下去,看好了!或许以后,还有用!” 小马仔还想求饶,商元浩嫌他聒噪,直接让阿骁堵住了他的嘴,带了下去。 这时,床上的靳溪出现了一丝动静。 商元浩连忙过去,尽量让自己温柔地唤醒她,“靳溪,醒醒,先醒醒。” 她这么一直睡着,他实在是不放心。 靳溪似乎做了什么噩梦,眉头一直紧紧蹙着,挣扎了很久,才终于睁开眼睛。 她忽然从床上坐起来,惊恐地看着商元浩,道:“你……你是谁?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我,别打我,别伤害我!” 望着靳溪脸上青青紫紫的伤痕,商元浩莫名想到几个月前,在云端会所看到的那个明媚倔强的小姑娘。 现在的靳溪,简直跟当时的她,判若两人。 “我不会伤害你。” 商元浩走过去,按着她的肩膀,想让她镇定一些。 他一字一句地说:“靳溪,已经得救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了。” 靳溪脸上的惊恐渐渐被疑惑所取代,她重复着他的话,道:“我……我叫靳溪?是你,救了我?” 商元浩这才发现,靳溪的脑筋已经糊涂到了这种地步,连她自己的名字都忘了。 他试探着问:“你还记得,你的家在哪里吗?” 靳溪沉默着,似乎在努力地想,可是越想,头就越疼。 她捂着脑袋,痛苦地说:“我不记得了,我只知道,他们把我关起来,天天打我……我为什么连我家在哪都记不起来了?” 商元浩忍不住将她搂在怀里,安抚道:“好好好,不记得那就不要硬想了,没关系的。你只要记住,以后,不会再有人打你、欺负你,我会保护你,好吗?” 靳溪茫然地抬起头,望着他,道:“为什么?那你……是谁?我都不知道你的名字。” 商元浩顿了顿,忽然很郑重地自我介绍道:“我叫商元浩,我是……是你未婚夫。” ------------ 第522章 江柏林开始害怕了 靳溪眼圈红红的,仍旧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喃喃自语,“我都有未婚夫了吗?可是,怎么我……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商元浩的目光都柔和了下来,他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轻哄道:“想不起来也不要紧,以后,我们每天都在一起,你总会习惯我的。” 靳溪现在犹如惊弓之鸟,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庇护,而且,眼前的这个男人不仅是她的未婚夫,还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便乖乖地听了他的话。 她想,只有自己以后什么都听他的,他才会一直保护她,不让她沦落到那些坏人手里。 后来,在商元浩的安抚下,浑身虚弱的靳溪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商元浩眸光复杂的望着床上的女人,随即,叫来医生。 “她这种情况,完全是药物导致的?”商元浩蹙眉道:“解药你们可以研发出来吗?” 医生凝重地说:“这种药物的成分极其复杂,解药我们必须要得到一个正品,才可以去根据这个样品,复刻出一模一样的出来。而且商先生,刚才您让我们去另一个房间给那个女士检查,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 “怎么样?”商元浩追问道:“她们是被注射了同一种药物吗?” 医生点了点头,道:“从她跟靳小姐的症状来看,注射的药物应该是一样的,必须用解药才可以让她的精神恢复正常。但是,她所遭受的虐待,比靳小姐严重很多,从刚才的检查来看,她还遭受了很多粗暴的侵犯。” 商元浩并不是很意外,毕竟,靳溪是属于被命运眷顾到的人了,那么多巧合加在一起,才让她被救出来的时候,还有清白之身,受的伤,也都是皮外伤,很好养。 但辰辰妈妈的状况,就很差了。 商元浩只好交代医生要好好照顾,解药的事情,他自己去想办法弄到。 …… 海城。 叶佳禾这几天一直都睡不好,虽然辰辰妈妈和靳溪都被救回来了,而且现在都在商元浩手里。 可听说,辰辰妈妈的精神状况很不好,是被人注射了药物。 陆景墨见她整天心神不宁的模样,便道:“现在,她们都已经安全了,即便最后真的不能依靠辰辰妈妈给江柏林定罪,但至少,她们的命都被救回来了,你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好不好?” 叶佳禾忐忑地说:“我就是不明白,我哥既然已经把人救回来了,为什么不回海城呢?如果说,辰辰妈妈需要藏起来,不回海城也有道理。可是靳溪是土生土长的海城人,靳夫人也在海城,我哥不是应该先把她送回来,才对吗?” 陆景墨想了想,道:“大概,是他怕靳夫人见到女儿这个样子,会受不了吧?毕竟,靳夫人虽说是老年痴呆了,但她的女儿,她应该还是认识的。看到女儿满脸的伤,她肯定接受不了,对吧?” 叶佳禾只好点了点头,毕竟,除了这个原因,她也暂时想不出别的原因了。 陆景墨倒是若有所思的说:“现在已经是辰辰妈妈被救走的第三天了,不知道江柏林那边,有没有得到什么消息?” 叶佳禾沉重地说:“如果他得到了消息,应该就是冲着慕司沉和夏灵去了。我们得提醒他们,让他们最近注意安全。” 与此同时,医院。 江仲夏在冯征的陪伴下一天天好转,明显没有之前那么沉郁,一心想死了。 本来这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江柏林也准备放下医院的事,继续回江氏主持大局了。 可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那边传来的消息,让他几乎连手机都没有拿住。“你说什么?人丢了?” 江柏林一瞬间便觉得被什么扼住了喉咙,他怒道:“连人是什么时候丢的,你们都不知道,当初我付了你们这么多钱,全都喂狗了吗!” 江柏林气得口不择言,怒问:“知不知道是什么人把她劫走的?” 那边的人用着蹩脚的中文道:“我们暂时分不清到底是哪条道上的人?最近,我们这边为了争夺地盘,与各方势力都有纷争,说不清到底是哪方的人先出手,挑衅我们?” 江柏林吼道:“那还不赶紧给我去找!人必须给我找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我跟你们没完!” 他也没有想到,这帮人如此没有信誉,收了他这么多钱,却把事情办成了这样子。 或许当初,他就不该顾念夫妻情分,直接把人弄死,也省得现在,这样提心吊胆。 如果是别人劫走的还好,若是慕司沉他们的人,那他的死期,就到了! 他们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想用辰辰妈妈的口供,来证明他的罪行。 而病房里的江仲夏和冯征也听见了外面的动静。 冯征瑟缩了一下,小声问:“仲夏姐,你哥他是不是情绪不太稳定,易暴易怒啊?我看着他挺吓人的。” 江仲夏叹了口气,解释道:“其实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可能是最近,公司里的事情太多,他压力有点大吧?” “这也太吓人了,阴晴不定的。”冯征指了指外面,道:“那我先回去了,免得他马上再进来找茬。” 江仲夏点点头,道:“好,那你开车的时候慢点,不要太辛苦了。还有,你明天不要再给我带花儿了,还是把钱省下来吧。毕竟,你现在赚钱不容易。” 冯征腼腆地笑了笑,挠了挠头发,道:“嗯,我听你的。对了,你今天说想喝海盐芝士牛乳,我明天给你买,好不好?” 江仲夏冲他一笑,道:“谢谢。” 冯征心里美滋滋的,像是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从江仲夏病房里出来了。 江柏林刚好在门口,阴沉着脸,手里拿着手机,似乎在想些什么。 他出来的时候,江柏林吓了一跳,冷冷看着他。 冯征是有点怵江仲夏她哥哥的,尽管他表现得很理直气壮,其实,心里怕怕的。 江柏林冷声道:“从明天开始,你不用来了。” 他现在,越来越觉得,冯征是夏灵他们派来的奸细。 ------------ 第523章 拿到解药的办法 听到江柏林不让他来看江仲夏,冯征当即就炸了。 “为什么?凭什么啊?要不是我天天过来,仲夏姐能好得这么快吗?你不感谢我也就算了,哪有你这样卸磨杀驴的?” “你少给我装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是什么心?回去告诉夏灵和慕司沉,我们江家人,不是那么容易被糊弄的!” 说完,他不等冯征说话,直接对保镖道:“你们,把他给我轰出去!要是他以后再敢来看小姐,就给我狠狠打,打到他不敢再来为止!” 就这样,冯征被江柏林无情地驱赶出了医院,由于保镖们的动作太粗鲁,给他推出去的时候,还差点撞到了路边行驶的车。 冯征快要气死了,完全不明白,怎么会有江柏林这样的变态加脑残? 想到江柏林口口声声提到夏灵,他上了自己的车,开往尚美杂志。 一见到夏灵,冯征便将自己所受的委屈一股脑的发泄了出来。 毕竟,他不敢让周蓝琴知道,自己每天都去看江仲夏了。所以,这些心里话自然也不敢跟周蓝琴说。 现在,冯征觉得,唯一能倾诉的人,也就只有夏灵了。 说完一大堆之后,他终于问出了灵魂问题:“姐,你和慕司沉到底跟江柏林有什么过节啊?他怎么总怀疑,我是你们派来的奸细?这一天天的,都给我整蒙了。” 夏灵的注意力却不在这里,她确认道:“你刚才说,江柏林是今天突然翻脸的?” “是啊,好像接了个电话,然后突然就暴怒了。”冯征撇撇嘴,道:“怪不得江仲夏会轻生,搞了半天,是有个情绪这么不稳定的哥哥,你说他们家是不是家族遗传啊?前几天,都还好好的,江柏林也没说轰我走。可是刚才,他突然就翻脸了。” 夏灵听着冯征的叙述,越发确认了,江柏林估计是已经发现辰辰妈妈被救走了。 望着眼前一脸愁容的冯征,夏灵若有所思地问:“你好像,很在乎江仲夏啊。” “没……没有啊。” 冯征红了脸,却还是欲盖弥彰地解释道:“她不是跟冯芊芊是好朋友吗?现在,江家出了事,冯芊芊躲得要多远有多远。我这是替冯芊芊赎罪。” 夏灵一副看破不说破的表情,盯得冯征心里发毛。 良久之后,夏灵严肃的望着他,道:“冯征,目前江家很乱,有些事,我没办法跟你解释清楚,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听我的劝。至少最近,你不要再去医院,也不要再接近江仲夏了。我怕……江柏林会伤害你。” 冯征的心一惊,顺着她的话问道:“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最近,总觉得你们每个人都怪怪的。江仲夏也总是说,慕律师和她哥哥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不会有危险吧?” 夏灵凝重地说:“我或许会有危险,所以,我不想让你也陷入危险。江柏林如果怀疑你是我们派去的,那他说不定也会报复到你身上。答应我,最近真的不要去找江仲夏了。至少,要忍过这段时间。” 冯征虽然一肚子问号,可他还是很相信夏灵的。 尤其是夏灵现在的眼神,由不得他怀疑。 “我……我知道了,姐。”冯征担忧地望着她,道:“那你也要小心。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一定要跟我说。虽然我现在也确实没什么大本事,但只要你说,我肯定在所不辞。” 夏灵心里暖暖的,对他道:“你先照顾好自己吧,记住我说的话。” 冯征走后,夏灵突然心慌起来。 她赶紧给慕司沉打了电话,想告诉慕司沉,江柏林很可能已经知道了辰辰妈妈被救的事。 可慕司沉却把她的电话给挂了。 因为此时此刻,江柏林正在慕司沉的办公室里。 “人,是被你们带走的吧?” 江柏林眯起眼睛,逼视着他。 慕司沉看着那紧压着慌张的男人,笑了笑,道:“江总说的‘人’,是什么‘人’?死人?还是活人?” 江柏林咬着牙道:“你别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慕司沉,你别以为现在,你搞几个保镖保护夏灵,我就拿她没有办法了。你最好把人给我交出来!否则,夏灵的命,我就真保证不了了。” 听见他口口声声地拿夏灵做威胁,慕司沉的脸色也阴郁下来。 他一字一句地说:“如果你是个男人,那就把事情在我们男人之间解决。另外,你也用不着吓唬我。但凡你要是有其他办法,也不会自乱阵脚,跑到我这里要人了,不是吗?” 江柏林几乎忍无可忍,可是,他也总不能不打自招,说出妻子的事情。 因此,他生生咽下了这口气,故意笑着挑衅道:“就算人在你们手里,也是没有用的。要是她真的可以提供给你们想要的证据,我现在,也不会好好站在这里了。慕司沉,咱们走着瞧!” 慕司沉知道,江柏林指的是辰辰妈妈精神失常这件事。 如果找不到解药,辰辰妈妈的供词就不可能算数。 况且现在,辰辰妈妈已经糊涂到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道,让她出庭作证,指控江柏林,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慕司沉只能看着江柏林大摇大摆地离开自己的办公室。 他紧紧攥住拳头,压下了快要冲破胸腔的火焰。 不知道江柏林,到底还能嚣张多久? 几分钟之后,他才想起来给夏灵回电话。 那边传来夏灵紧张的声音:“司沉,刚才冯征来找我,好像江柏林已经知道辰辰妈妈失踪的事情了。” “嗯,我知道。”慕司沉低低地说:“他估计是已经焦头烂额了,没忍住,来律所套我的话。虽然他怀疑,但他也不敢确定,人就是在我们手上。” 夏灵小声说道:“希望商大哥可以保护好辰辰妈妈。” “比起保护好她,更重要的是,我要保护好你。” 慕司沉并没有将刚才江柏林的威胁告诉她,免得夏灵心里害怕。 夏灵无奈地说:“你是不是又给我增加了几个保镖,我现在觉得无论我到哪里,都有一堆人跟着我。现在我连上班,同事们看我的眼光都不一样了。” “这样难道不好吗?”慕司沉笑了笑,道:“大家都知道你不好惹了。” 夏灵无语地翻了个白眼,道:“你还能笑得出来?我都愁死了,辰辰妈妈可怎么办呀?听商大哥说,她被侵犯得很严重,精神都错乱了。也不知道商大哥那边,能不能顺利拿到解药?” “应该可以的。”慕司沉安慰道:“你看商大哥既然有能力同时把两个人都救出来,拿到解药,应该也是迟早的事情。你现在呢,不要操心这么多了,周末,我陪你去产检。对你来说,目前最重要的事,是把孩子平平安安地生下来。” …… 云南,商家老宅。 几天过去,辰辰妈妈的情况没有一点好转,仍旧像个精神病患者,蜷缩在屋子的一角,抱着头,嘴里含糊不清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 商元浩想了很久之后,终于想到了拿到解药的办法。 ------------ 第524章 不要再把我卖掉 商元浩让阿骁将之前的小马仔带过来。 这几天,他都没让人打他,所以,这个小马仔脸上的伤已经恢复了,没什么痕迹了。 “大佬,是可以放我走了么?”小马仔哭丧着脸,发誓道:“你放心,我回去之后,绝对不会出卖你的。” 商元浩给阿骁使了个眼色,很快,一支白色的药物就注射进了小马仔的身体里。 小马仔吓得叫起来,“这……这是毒药?” “是毒药。” 商元浩阴沉沉地看着他,道:“要是三天之内,你不把解除那两个女人精神症状的解药拿到我面前,你就会毒发身亡。” 小马仔惊恐地说道:“可……可是那种药都在老大的手里,我这个位置,怎么能够得到?” 商元浩冷笑了声,道:“我听说,你还有个孪生哥哥,是你们老大的亲信?你和他长得一模一样,其他的,不用我教你了吧?” 小马仔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是想让我冒充我哥,把药偷出来?” 商元浩揉了揉眉心,道:“我懒得替你想办法,反正只有三天时间。你想活,就把解药给我;你想死,那我随你。” 说完,他对阿骁道:“把人放走吧!” 就这样,阿骁提着小马仔的衣领,蒙上头套,将人带了出去。 然而,刚走到门口,阿骁就愣住了,叫了声:“靳小姐?” 靳溪吓得赶紧往回跑,却惊动了坐在屋里的商元浩。 他站起身,连忙追了出去。 “溪溪,你要去哪儿?” 商元浩握住她的手腕,蹙眉说道:“医生说,你应该好好休息。还有,前厅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毕竟,他不想让靳溪看到他阴暗和血腥的一面。 可惜,靳溪还是看到了。 小姑娘惊恐地看着他,道:“你刚才,在给那个人注射什么?我在园区里,也亲眼见过他们往我们的胳膊上打针。你跟他们一样,都不是好人!” “不,溪溪,你听我解释。” 商元浩一字一句地说:“我这么做,是为了逼他交出解药,只有这样,你才能恢复到和以前一样。” 靳溪稍微冷静了一些,就这么看着他,这个陌生的‘未婚夫’。 她小声问道:“是不是拿到了解药,我就可以记得我们以前发生的事?你……真的是我的未婚夫吗?” 商元浩的眸光中划过一抹心虚,很快又消失不见,他深深地凝视着她,道:“从我把你救回来的那天起,我伤害过你吗?为什么,你总是不相信我?” 靳溪摇了摇头,眼圈微微红了,哽咽着说:“我怕……你和他们一样,要给我卖掉。” “不会的,溪溪,我永远不会这么做。” 商元浩轻轻将她拥在怀里,抚着她颤抖的脊背,道:“你是我的女人,我怎么舍得?” 靳溪却离开了他怀里,有些怀疑地问:“那你,只有我一个女人嘛?我是唯一的吗?” 商元浩微微一怔,以前,他的确是有不少女人。 可那些,都是过去式了。 自从他心里有了她这个白月光之后,他对任何女人,都失去了兴趣。 因此,他很确定地说:“现在和未来,都只有你一个。” “才不是呢!” 靳溪气呼呼地说:“刚才,我听见那边的院子,有女人的哭声。你是不是还有别的女人,还把人家惹哭了?” 商元浩一笑,问:“你吃醋了?” 靳溪小脸有些红,却一本正经地说:“我不是吃醋,我只是觉得,既然我们是未婚夫妻的关系,起码的尊重是要有的。至少,对待感情要专一。” 商元浩难免有些感叹,就算靳溪已经失忆了,脑筋也不太清楚。 但大概是从小刻在骨子里的涵养,和这么多年文化的浸润,她说出的话总是这么有理有据,又有涵养。 再想想自己平日里粗话连篇,也说不出像慕司沉和陆景墨那种文绉绉的话,商元浩忽然间有些自卑。 靳溪见他出神儿,便问道:“你是觉得我说得不对吗?如果你觉得哪里不对,你也可以说你的意见。” “不不不,我觉得你说得对,都对。” 商元浩的语气情不自禁地温柔起来,解释道:“那边院子里的女人,是我救你的时候,同时救下的一个人。她是一个可以证明别人犯罪的重要证人,暂时放在我这里。不过,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靳溪这才明白,她尴尬地说:“对不起啊,因为以前的事,我都记不太清了。所以,总是把你想得有点坏,对你有些防备。” 商元浩苦涩地笑了笑,道:“没关系,以后,我慢慢带你回忆,我们以后还有很长的时间。” 靳溪在商元浩的安抚下,这才打消了疑虑,乖乖回到房间。 而商元浩让马仔去偷解药的事情,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为了活命,商元浩虽然给了马仔三天时间,但仅仅用了两天,马仔就将解药送了过来。 他对商元浩道:“我可以把这个解药给你,但我的解药呢!” 商元浩这人,向来喜欢直来直去,开门见山,也不玩尔虞我诈那一套。 他对那个马仔道:“要是你带来的解药,的确可以让她们的精神症状恢复,我自会给你解药。可若是这个解药是假的,那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马仔信誓旦旦地说:“我哥亲手交给我的,这个绝对假不了!” ------------ 第525章 顺利得到解药 商元浩虽然给了小马仔注射了解药,但还是让阿骁给他关了起来,免得小马仔不实诚,偷来的药是假的。 “去叫私人医生过来。”商元浩吩咐阿骁。 阿骁一笑,语气有些激动地说:“老板,您看谁回来了?” 他刚说完,门口赫然站着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孩。“晴晴。”商元浩的笑容也绽放在了脸上,道:“你不是要去欧洲留学三年吗?这才第二年。” 邹晴笑着说:“想你们了,不行啊!” 毕竟,邹晴的哥哥曾经是商元浩最得力的助手,与阿骁两人一同为商元浩出生入死。 可是五年前,商元浩被仇家追杀,邹晴的哥哥为了保护商元浩,身中数枪而死。 从此以后,商元浩和阿骁就担负起了照顾邹晴的责任。 邹晴喜欢医学,他便花重金送她去欧洲留学。 但是听邹晴说,那个学校的教授非常严苛,很难请假。 所以,他们都做好准备三年不见她了。 没想到,这才第二年,她就回来了。 商元浩立刻让手下去准备饭菜,给邹晴接风洗尘。 邹晴放下行李,走过去,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道:“元浩哥,我想吃你亲手做的饭。好久没吃到家的味道了,难不成,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还要让厨子随便做几个菜来糊弄我?” 商元浩爽朗地笑了笑,道:“可以!给我妹子做顿饭,这还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不过,我现在有个更重要的事情。对了,你不是研究精神心理学的吗?你正好过来帮我看个病人。” 邹晴撇撇嘴,有几分无奈地说:“我这才刚回来,就让我看病人。” 商元浩笑着道:“你要是给她看好了,我天天给你做饭,伺候你!” “这可是你说的!” 邹晴兴致勃勃地跟着商元浩去了辰辰妈妈的房间。 商元浩将辰辰妈妈的大概情况跟邹晴说了一下,然后,拿出解药,道:“她现在近乎于失忆,不知道注射了解药之后,能不能彻底恢复?” 邹晴有些惊讶地问:“还有这种药?控制人的精神和思想?” 商元浩道:“没见过吧?你说你出国读个博士,是不是白读了?连这都不知道。” 随即,他让阿骁把这个药给辰辰妈妈注射进体内。 商元浩眸光中透着一抹紧张,道:“三小时之后,就可以看到结果了。如果这个药,的确是解药,那三小时后,她的精神就可以恢复正常了。至少,她的记忆是可以恢复的。” 邹晴不解地问:“这个药,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应该很贵吧。” 商元浩道:“这可不是能用金钱来衡量的,有钱,你也买不到!” 邹晴顿时来了兴趣,“这么厉害?那不如,给我做研究用。你那里,还有吗?” 商元浩本来脱口而出就想拒绝的。 毕竟,这么珍贵的解药,也就只有两支。 一支给了辰辰妈妈,另一支自然是要给靳溪。 如果没有解药,靳溪就永远都不会记起曾经的事了。 然而,商元浩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像是住进了一个魔鬼。 靳溪知道了以前的事,又有什么好? 如果她知道了她哥哥是怎么死的? 如果她知道了他和汪柔的那段过往? 如果她知道了他们之间的教育和观念、成长环境有那么大的差距…… 她还会接受他吗? 至少现在,靳溪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就算她什么都想不起来,又能怎样呢? 想到这儿,商元浩吩咐道:“阿骁,去把另一支药拿去给晴晴。” 若是邹晴真的可以研制出来一样的解药,将来的某一天,等靳溪真的爱上他了,他再给她用解药,也不迟。 商元浩这样,自我说服着。 而阿骁都惊呆了,他走过去,在商元浩耳边低声道:“老板,这个药,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拿到的。只有两支!若是给了晴晴一支,靳小姐,就没有解药了。” 商元浩凌厉的目光望向他,一字一句地说:“你不用管这些,把药给晴晴。其余的,什么都不要问。” 阿骁也不明白商元浩到底想干嘛? 可是,老板的吩咐,他从来都是服从的。 就这样,阿骁只好将剩下的唯一一支解药,交给了邹晴。 ------------ 第526章 这是你嫂子 在等待的三个小时内,商元浩亲自去了厨房,给邹晴做了一顿午餐,阿骁在一旁打下手。 吃饭时,邹晴感慨道:“还是家里好,我都不想走了。” “那可不行,做什么事,都不能半途而废。既然你喜欢学医,那就好好学下去,以后,也能治病救人呢。” 说到这儿,商元浩突然说道:“对了,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我失散多年的亲妹妹,找到了。她也是医生,但是跟你不是一个专业的。不过,她也非常厉害,是心外科领域的专家呢!以后有机会,我介绍你们认识。” “真的吗?”邹晴眼前一亮,道:“你找了那么多年的妹妹,竟然找到了?” 商元浩点点头,庆幸的说:“这大概就是缘分吧!” 邹晴努努嘴,有些吃醋的道:“哎,那以后,就有人要分担我的宠爱了。以前,我可是你唯一的妹妹!” 商元浩一边给邹晴夹菜,一边郑重地说:“你哥哥走的时候,我答应过他,一定会照顾好你。谁都不会分走你的宠爱,放心吧!到时候,等你学成归来,我再亲自给你挑选一个好婆家。要不是名门世家的,咱们连门都不让他进!” 听到商元浩这话,阿骁在一旁落寞的蹙了蹙眉。 而邹晴也不是很乐意,“我才24岁,才不要找婆家。现在这样多好,多自由啊!” 就在这时,一个清浅的声音传了过来,“来客人了吗?” 商元浩连忙站起身,走过去,牵住靳溪的手,柔声问:“你醒了?现在,好点没?” 昨晚,靳溪做了一夜的噩梦,今天凌晨才睡着。 所以,商元浩看她睡得正香,一直没有忍心叫醒她。 邹晴一愣,还以为又是商元浩的莺莺燕燕,便调笑道:“元浩哥,你现在的品味,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了。我记得,你以前一直喜欢胸大的!” 阿骁忍不住笑了声,却在老板警告的目光中,赶紧憋住了笑意。 商元浩尴尬的要命,看到靳溪那种狐疑的眼神,连忙道:“你别听那丫头胡说。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说完,他牵着靳溪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对邹晴道:“这是你嫂子!以后,礼貌点儿,听见没?” 然后,他又对靳溪道:“这是我干妹妹,邹晴。不过,我对她和亲妹妹一样。” 邹晴完全愣在那儿,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商元浩用食指扣了扣桌子,道:“晴晴,怎么不叫人呢?” 邹晴的脸色有些难堪,挤出一抹微笑,叫了声:“嫂子,你和元浩哥……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你们结婚都不告诉我?” 靳溪有些茫然的望着商元浩。 商元浩尴尬的对邹晴解释道:“婚礼还没来得及办,办事的时候,自然会请你当伴娘的。” 靳溪也腼腆地解释了一句:“我们……现在是未婚夫妻的关系。” 商元浩帮靳溪盛了一碗汤,体贴地问:“饿了吧?先吃饭,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夹。”邹晴眼底划过一抹落寞,再也不像刚才吃饭的时候那么开朗了,默默的扒拉着自己碗里的饭菜,食之无味。 阿骁将她一切的变化都看在眼里,微微叹了口气。 午餐后,商元浩自然是带着靳溪先回了房间。 他看着那张床,试探着问:“中午,我可以在这里歇歇吗?” 靳溪只是怯怯地看着他,问:“如果我不同意,你会生气吗?或者是……不要我,把我卖掉。” “当然不会。”商元浩无奈的说:“溪溪,我已经解释过很多次了,我跟那伙人不一样。你怎么还是每天这么担惊受怕的,问我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靳溪眼圈有点红,小声说:“你生气了?对不起。你要是想跟我在一张床上睡,那就依你吧。” 她的声音,既有委屈,又有无奈。 商元浩觉得,别说自己占有她的身子,哪怕是真的睡在这张床上,什么都不做,都好像是欺负她似的。 虽说自己以前,的确是流连花丛,有过不少女人。 可他还从来没有强迫过哪个女的? 他也做不出这种事来。 全都是那些女人心甘情愿的贴上来的,包括,汪柔。 可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小女人,却这么难搞,动不动就用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神,怯怯地看着他。 他还能做什么? ”算了,你休息吧。” 商元浩抚了抚她的头发,道:“放心,我没生气。即便我生气了,你也不用担心,因为,你是我好不容易得到的宝贝,我不舍得卖掉你。” 说完,他离开了靳溪的房间。 不远处的长廊,邹晴正远远的望着。 看他从里面出来,邹晴格外奇怪,问一旁的阿骁,“他们……不睡在一起吗?到底是怎么回事?元浩哥为什么会有未婚妻?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阿骁记得老板的叮嘱,不能将靳溪的事情往外说,包括邹晴,都不能知道。 因此,阿骁随便找了个借口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老板今年也快三十五了,想成家了,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邹晴不以为意的说:“可我怎么觉得,那个女孩子奇奇怪怪的?她跟我年纪差不多大吧?吃饭的时候,还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娇宝宝,低着头,像个受气包似的,连汤都要元浩哥盛给她。” 阿骁立刻反驳道:“别忘了,老板也给你盛汤了,还给你夹菜呢。难不成,你也在装娇宝宝?” “我才没有!”邹晴立刻辩解道:“元浩哥一直都是这么照顾我的啊。可她算什么?你没有觉得,那个女人,好像脑子不太好的样子。我就是主修精神心理科的,我觉得,她是不是精神有问题啊?” 阿骁脸色一变,心想着,还真被她给猜对了。 随即,他连忙帮商元浩隐瞒道:“这位靳小姐之前摔坏过脑子,现在正在恢复期。有些事情,她不太记得了。反正,不管怎么样,只要老板喜欢就行了,咱们何必操心这么多?” 最后一句话,是说给邹晴听的。 商元浩是个神经大条的人,又一直把邹晴当作妹妹,自然是没有想过其他的。 可阿骁一直都喜欢邹晴。 因为喜欢,所以关注。 他很早就发现,邹晴好像对商元浩,有一种不同于妹妹对哥哥般的感情。 现在,只希望邹晴可以认清现实,不要再在商元浩身上浪费精力了。 不知不觉,三小时已过,他们回到了辰辰妈妈的屋子。 果然,用了解药之后,辰辰妈妈想起了曾经的事情。 可是,因为被卖到东南亚之后,被侵犯、被折磨,阴影太重,即便她想起了曾经的所有事,现在情绪还是很激动,根本就安定不下来。 尤其是商元浩和阿骁,一个接一个的问题问她的时候,她只是捂住脑袋,一个劲儿的摇头。 邹晴走过去,大致检查了一下辰辰妈妈的状况,道:“现在,你们先让她安静一会儿。她需要的是心理疏导和心理治疗,只有这些心理创伤恢复之后,你们才能得到你们想要的答案。” 商元浩心里着急的要命,这也不知道要疏导多久?再这么下去,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江柏林逍遥法外。 可现在,他们也不能逼问,也没有其他好办法了,就只能按照邹晴说的做。 因此,给辰辰妈妈做心理疏导的工作,就落在了邹晴的身上。 商元浩道:“这个,你总没问题吧?要是你连这都不会,我这些年花了这么多大洋,送你出国读书,那真是读了个寂寞。” “这我当然没问题了!”邹晴拍着胸脯保证,“我在国外,就是研究心理疏导这一块儿的。只要你们给我点时间,我保证,让她清楚的说出你们想要的答案。” ------------ 第527章 是慕司沉不肯放过我 海城。 慕司沉得到了商元浩那边的消息,也终于松了口气。 只需要再稍稍等待时日,当辰辰妈妈的情绪稳定了,可以说出真相的时候,就是江柏林的死期。 夏灵得知了这样的消息,也兴奋极了。 最近,她的孕吐有些严重,但因为这样振奋人心的消息,她竟然比前几天多吃了不少饭,给慕夫人乐疯了。 “哎呀,灵灵,这真是菩萨保佑啊,你终于能吃得下饭了。” 慕夫人说着,又给她夹了几块排骨,道:“多吃点。这孩子在母亲肚子里啊,就是吸取母亲的营养。你吃与不吃,他都要吃。你要是吃得少,那你就亏着你自己了。” 夏灵的笑中带着浓浓的幸福,道:“伯母,别人家的婆婆都是为了自己的孙子多吃,才让媳妇多吃点。可您,反倒是让我别亏着自己。” 慕夫人笑着说:“那当然了,我也是女人,怎么会不知道怀胎十月的辛苦?咱们女人,就是得自己对自己好。” 慕司沉也被母亲和老婆的开心感染了,他道:“周末又该产检了,我陪你产检完之后,去母婴店给宝宝和你买点东西。” 慕夫人连忙附和道:“对对对,宝宝的东西都可以准备起来了。男女各备一份儿,不嫌多!” …… 而此时,正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江柏林得知解药被盗的消息,暴跳如雷,怒道:“人弄丢了,我也就不说什么了。现在,连解药都被人偷了,你们都是一群饭桶吗!” 那边的人叹了口气,道:“很遗憾,江先生,这件事,对方做得太隐蔽。其实很多天前,这个药就被人偷了,可他们却换了一个外观一模一样的药,滥竽充数,所以导致我们一直没有发现。直到今天,我们核对药品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劲。” “偷药的人呢?到底是谁偷的?” 江柏林咬牙切齿地说:“把他找出来,严刑审问,一定要让他说出来,这个药最后到了谁的手里?” 只要知道这个解药到了谁的手里,就可以知道,辰辰妈妈落在谁手里了? 可那边的人显然不想继续查了,毕竟,辰辰妈妈对于他们来说,无非就是个人质,姿色就算好一点,但也被糟蹋得差不多了。 要不是之前收了江柏林巨额资金,他们也不会卖个人情给他,将解药被偷的消息告诉他。 “江先生,我们也有我们的事情,如果非要追查,说不定还会惊动我们这边的警方,这样,就得不偿失了。” 他们说完,就挂了电话,显然没有想帮江柏林追查下去的意思。 江柏林气地扔掉手机,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这时,他发现江仲夏就站在楼梯口,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江柏林吓了一跳,耐着性子道:“不是让你看着辰辰写作业?” 江仲夏面无表情地说:“他写完了,已经睡了。” 江柏林的心思完全不在这里,敷衍着说了句:“那你也去睡吧。” 可他说完,江仲夏也没有回房的意思,而是缓缓走下楼梯,到沙发前与江柏林并排而坐。 “哥……”她深深地望着他,道:“我不知道你刚才在跟谁打电话,我甚至不知道,这几年,爸爸做的事情里,你究竟参与了多少。但是,辰辰和我,都只有你了。为了我们,你收手吧,好吗?” 江柏林眸光中划过一抹怅然,忽然苦笑了声,道:“收手?你觉得,我还有收手的机会吗?仲夏,你真的太天真了。如果可以收手,我又何尝愿意这么跟他们斗下去?可是,他们不肯放过我啊,是慕司沉他不肯放过我!” 江仲夏就知道,哥哥的执念太深,她三言两语是说服不了他的。 忍着内心的仓皇与悲凉,江仲夏突然问:“那你告诉我,我嫂子的事,也是有人逼你吗?我嫂子根本就没有因为那场意外去世,对不对?” 江柏林明显一愣,随即,他冷哼了声,道:“原来,连你都知道了。不过,慕司沉想把我弄得众叛亲离,告诉你这些,也不奇怪。” “不是慕司沉告诉我的。”江仲夏失落地道:“是辰辰说的。哥,我求你,不要这么残忍,我嫂子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把她囚禁起来?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把她藏到了哪里?” 江柏林深深叹了口气,自嘲地笑了笑,道:“真有意思!其实,我也在找她。你不该问我,而是该问慕司沉才对。” 江仲夏疑惑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嫂子的事,跟司沉哥有什么关系?” 江柏林一字一句地说:“我要是没猜错的话,现在,慕司沉他们,已经把辰辰妈妈给劫走了。他们想用她,给我定罪!”江仲夏缓缓摇了摇头,道:“所以,你们到底犯了多少罪?我嫂子知道你们的罪行?到底是什么样的罪名,让你们这么害怕,囚禁了我嫂子这么多年?哥,我求你了,别再错下去了!我现在,真的不认识你了。” “你住口!”江柏林吼住了她,道:“难道,你想看着从小疼爱你的亲哥哥,死在慕司沉的手里吗?如果你不想,你现在什么都别再问了,立刻回房睡觉。要是你真想看着我死,我现在就可以死在你面前!” 江仲夏怎么可能是江柏林的对手? 江柏林的几句话,就已经吓退了江仲夏。 虽然她心里有很多话,可是,她不敢再说了,只能选择懦弱地回到自己房间,一个人哭。 而江柏林一直在思考,该如何,将自己从这个死局里,拉出来? 终于,他脑海中闪过一个计划,就连他自己,都觉得绝妙极了! ------------ 第528章 她被绑架了 转眼间,已经到了周末。 夏灵在慕司沉的陪伴下,去了医院产检。 所有的抽血检查做完后,夏灵尴尬地说:“我今天好像喝水喝得有点多,想上厕所。” 慕司沉宠溺地笑了笑,道:“那我在这等你,你去吧。对了,注意安全,别被台阶绊着了。” 夏灵调皮地眨了眨眼,小声对他道:“让那些保镖离远一点,每天连上厕所,他们都要在附近跟着。” “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那我下次再找几个女保镖来。”慕司沉道:“就算是这样,我还怕不够安全呢。” 夏灵被他逗笑了,轻轻捶了他一下,道:“讨厌死了!” 说完,她往洗手间走去。 慕司沉便耐心地在外面等。 五分钟过去,人没有出来,他没有多想,可能是女孩子方便总是有点慢。 然而,整整十分钟过去,刚才在夏灵后面进去的女孩子都出来了,可夏灵却没有出来。 慕司沉蹙了蹙眉,拿出手机打给夏灵。 可那边,却一直没有人接。 他又打了几次,还是没有人,手机一直是忙音。 一种不好的感觉,自心底缓缓升起,慕司沉慌了,赶紧跑到女卫生间门口张望着。 偶尔从里面出来一两个女人,看到他在女洗手间门口徘徊,嫌弃地说:“现在的变态,是越来越多了。” 慕司沉懒得理她们,直接冲着洗手间里面喊道:“有人吗?夏灵,你在里面吗?” 洗手间里,没有任何回应。 他连忙拉住了路过的一个女人,道:“你好,麻烦你帮我进去找个人,可以吗?” 说完,他又拿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了几张百元大钞,道:“这是酬金。” 女人虽然一开始有点不情愿,但是拿到钱之后,还是进了洗手间帮他找了。 两分钟后,女人从里面出来,道:“我每一个隔间都去看了,没有人啊。但是在最里面那个隔间,看到了一个手机,你看,这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的。” 慕司沉拿过手机,这正是夏灵的,上面还有好几个他的未接来电。 那一瞬间,他的心,狠狠沉了下去,大脑一片空白。 几秒钟之后,他疯了一般地跑到医院的监控室,要求调取医院所有监控。 当时的慕司沉,整个心,都像是浸在了冰窖里。 他的一生,从未有过现在这般紧张和无措的时候。 因为这家医院是私立妇产医院,慕司沉和陆景墨在这里都有股份,所以,他联系院长之后,一切调查都很方便。 洗手间里并没有监控,他们只能看从洗手间里面走出来的人,有没有什么异常。 最后,慕司沉将目标锁定在了那个推着垃圾车出来的老太太身上。 当时,他在外面等夏灵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个人。 但他没有往别处想,毕竟,医院里的清洁工随处可见。 可现在,他觉得,唯一可以将夏灵神不知鬼不觉运出来的人,就只有这个老太太了。 而那个垃圾车的大小,刚好可以装下一个人。 恐怕,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清洁工,而是江柏林派来的职业劫匪。他们每一条路线和每一步举动,都是精心布置过的。 后来的监控,也应证了慕司沉的猜测。 那个‘老太太’出了医院大楼,将垃圾车推到后门,门口有一辆卡车正在接应。 慕司沉慌得要命,想到如果夏灵和辰辰妈一样,被卖到了东南亚。 那他以后,该怎么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他的世界,一定会随着夏灵的离开而崩塌。 慕司沉拿出手机,情急之下便想报警。 可就在这时,江柏林的电话打了进来。 “司沉,灵灵在我这儿呢,正享受着贵宾级的待遇,你完全不需要担心。” 江柏林的语气轻松,透着一丝挑衅。 慕司沉紧紧握着手机,千防万防,没想到,还是被江柏林找到了机会。 他咬牙道:“你想怎么样?江柏林,你给我听着,要是你敢对夏灵动手,我必要你、江仲夏、江宇辰,你们江家一家赔命!” 江柏林冷笑了声,道:“你这么紧张干嘛?我那么爱灵灵,我能对她怎么样呢?其实,我要的很简单,你想把你老婆要回去,那就拿我老婆来换啊。” 慕司沉恍然大悟,原来,江柏林已经被逼到了狗急跳墙,辰辰妈妈就是指控他最有力的证据。 为了将这个最有力的证据给销毁掉,他才想出了这个一命换一命的主意。 江柏林听到慕司沉这边半天都没有回复,当即,声音又凌厉了几分:“这还用想吗?慕司沉,看来,你对夏灵的心,也不过如此!” 慕司沉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压制住即将冲破胸腔的愤怒,一字一句地说:“辰辰妈妈目前不在我手里。” 江柏林怒道:“你少给我装蒜,除了你,不会再有人费心巴力地想要那个女人。你要是再跟我这么绕弯子,我只能带着夏灵一起,跟你鱼死网破了!” “好,我答应你!”慕司沉情急之下,只能妥协道:“但是,给我一点时间,容我考虑考虑。” 江柏林冷哼了声,警告道:“我可以给你时间好好考虑。可是,你要是想耍什么花招,或者,是想报警。那我保证,你看到的,就只有夏灵的尸体了!” “我明白。”慕司沉语气阴沉而紧张,“但是,你最好不要动她一根头发。否则,就像你说的,大不了,就鱼死网破!” 跟慕司沉通完话之后,江柏林望向那个被他绑着,堵住嘴的女人。 此时的夏灵,就算不能说话,那双眼睛也充满了仇恨,如锋利的刀刃,射向他。 江柏林露出一抹不以为意的笑,走过去,将粘在她嘴上的黑色胶布扯了下来。 嘴唇刚得到自由的夏灵,便开始大声骂道:“江柏林,你死了这条心吧!辰辰妈妈是唯一可以把你定罪的证据,慕司沉不会这么傻,把她交给你。有种,你现在就杀了我!” 江柏林阴测测地勾了勾唇角,蹲下身,抚了抚她的脸颊,道:“那我怎么舍得?你啊,可是我为数不多爱过的女人。上一个,还是辰辰的妈妈。只不过,她实在是不走运,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否则,现在,我跟她还有辰辰,我们一家三口,还过得好好的。” ------------ 第529章 要不要拿辰辰妈交换? 夏灵的气不打一处来,她恨恨地说:“你们自己做了丧尽天良的事,还怪别人偷听到了?江柏林,你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恶心最无耻的男人!” “我恶心?”江柏林轻笑了声,深深地望着她,道:“我要是无耻,我早就把你收为囊中之物了,何必一直忍着,这么尊重你?只可惜,你一直都在骗我。算我这次瞎了眼,竟然会落入你的陷阱里。不过,一切都还不晚。” 说到这儿,他的手慢慢移向了她的领口,人也慢慢靠近夏灵。 “好香啊。” 他像是一只饥饿已久的狮子,在她颈间贪婪地嗅着她的味道。 江柏林的声音和气息,让夏灵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尤其是,他的手,竟然还伸进了她的衣服里。 他想做什么,不言而喻! “江柏林,你滚开!恶心!” 夏灵被绑着,挣扎很久,却徒劳无功。 江柏林亲吻着她的脖子,道:“夏灵,既然我栽在了你的身上,若是再不尝到点甜头,那我也太不是个男人了!” 说完,夏灵的衣服忽然被他扯开,他甚至直接将她抱到床上,也不给她松绑,就这么压了下来。 “不可以!江柏林,你住手!” 虽然夏灵不想告诉江柏林,自己有宝宝的事,可是,这种情况下,除了说出来,她没有别的选择。 “我怀孕了!”夏灵大吼道:“江柏林,没想到你这么变态,居然吃一个孕妇的豆腐!” 江柏林停住了,震惊地看着她。 他还记得,他让人调查过,医院里给夏灵的病历上写的是:不孕。 他一直以为,慕司沉定期带夏灵来医院体检,是为了调养身体,治疗不孕的。 可他完全没想到,这又是慕司沉挖的坑。 江柏林气急败坏地笑了笑,咬着牙道:“为了保护你,为了掩人耳目,慕司沉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竟然可以将夏灵怀孕的消息瞒得这么密不透风,甚至,改成了‘不孕’。 还真有他的! 江柏林恨恨地盯着夏灵,虽然,他觊觎了她很久,可他终究还是无法对一个孕妇做那种事。 况且,她怀的,还是慕司沉的孩子。 经过了一轮强烈的思想斗争之后,江柏林才算勉强放过了她。 “好,我不碰你。”江柏林似笑非笑地说:“不过,你有了孩子,这对我来说,还真不算个坏消息。本来,我面对慕司沉,只有你这一个筹码。现在,加上你的孩子,我就有两个筹码了。我想,慕司沉就算再狠,他也不会老婆孩子都不要的吧?” 夏灵现在恨不得杀了他。 可是现在,别说是杀了他,自己被绑成这样,就连自我了断都做不到。 与其被这样控制和侮辱,夏灵真想一死了之。 她现在只希望慕司沉千万不要为了她而妥协,将辰辰妈妈交给江柏林。 如果是这样,江柏林逃脱了法网,以后,又会有多少人死在他的魔爪下? 其实,江柏林现在虽然看着嚣张,可他的心里,是很没有底的。 因为他不知道,到底慕司沉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他当然不希望最后真的弄到鱼死网破,他将辰辰妈妈换回来的目的,也就是抱着侥幸心理,希望最后能逃脱法网罢了。 …… 与此同时。 叶家和陆家聚在一起,已经和天下大乱差不多了。 因为夏冬天有心脏病,他们没敢将这件事告诉他。 可慕夫人这边是瞒不住的,毕竟,夏灵现在天天住在慕家。 所以,慕夫人听到夏灵被江柏林绑架的消息后,直接晕了过去,人事不省。 叶佳禾急的要报警,却被陆景墨拦住,他道:“你是想逼得江柏林狗急跳墙,杀了夏灵和孩子吗?你现在冷静一点,我们尽快商量出一个对策,先把夏灵救出来。” 叶佳禾哭成了泪人,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尤其是看到慕司沉一直静静地坐着,一言不发的时候,她绝望极了。 无奈之下,叶佳禾突然开口道:“要不这样吧,我给我哥哥打电话,让他放人。我们能不能暂时先将辰辰妈妈交给江柏林?先把夏灵换回来?” 慕司沉这才开口,低低地说:“如果是这样,指控江柏林的证据就没有了。” 陆景墨赞同的点点头,道:“而且,如果辰辰妈妈回去,她作为唯一一个可以给江柏林定罪的证据,她还有活路吗?现在江柏林一定后悔极了,当时没有直接把辰辰妈妈灭口。” 叶佳禾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还有更好的办法吗?如果没有,我们现在就抛去那些大义和博爱吧,先把我们的亲人救出来。至于指控江柏林,以后有的是时间。” 慕司沉摇了摇头,道:“时间是有,但是机会,就没有了。现在,用辰辰妈妈来指控他,是最好的机会。江柏林行事缜密,之前的事都被江震天扛下了锅。只有他的妻子,才是他犯罪最好的证据。我们不能用辰辰妈妈去交换灵灵,这样做,我们以后再想扳倒他,就难了!” “说到底,你就是为了报仇!”叶佳禾忍无可忍地说:“慕司沉,在你心里,仇恨比什么都要重要!你非要把江震天和江柏林都送进监狱,难道,真的是为了什么大义?但是,为了报仇,你的妻子和孩子,你都可以不要了吗?如果是这样,即便你真的成功了,孤家寡人一个,又有什么意义?” “你闭嘴!” 慕司沉突然呵斥住她,紧紧握着拳头,隐忍着开口道:“你懂什么?夏灵对我的意义,比我的生命都重要!但是,江家是一条毒蛇,无论他们是不是我的仇人,海城大桥的事,涉及到这么多条人命,要我这样放过他们,我绝不会心安!” 陆景墨将叶佳禾护在怀里,对他道:“司沉,我理解你,也尊重你的想法。但是佳禾她也是为夏灵担心,毕竟,江柏林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了。这样人,难保他会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慕司沉深深叹了口气,才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对叶佳禾道:“你给商大哥打个视频,这件事,我们得重新商量一下。” 就这样,叶佳禾给商元浩打了个视频电话。 ------------ 第530章 准备说服他帮忙 当时,商元浩恰好在辰辰妈妈屋子里,看着邹晴给辰辰妈妈做治疗。 现在,辰辰妈妈的状况越来越好,情绪已经接近稳定了,商元浩觉得胜利近在咫尺,马上就要迎来曙光。 他让邹晴继续给辰辰妈妈做治疗,自己则去了另一个房间,跟他们通话。 “你们又是来催我的吧?”商元浩笑着道:“放心,现在,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辰辰妈妈再过不久,应该就可以配合我们说出事情了。今天,她已经愿意跟我交流了。” 慕司沉淡声询问道:“她都跟你说什么了?” 提起这个,商元浩便是一副愤恨的样子,道:“江家这对父子,可真是丧心病狂!你们知道,Karen大师是谁吗?根本就不是江柏林,而是辰辰妈妈!她的原名叫唐夕文,从小是孤儿,才导致了她自闭的性格,所以就算是知名设计师,也是隐姓埋名,从不出现在镜头前面,只专注于设计作品。 后来,她认识了江柏林,他是唯一知道唐夕文是Karen的人,两人婚后感情很好,还生下了儿子。直到唐夕文有一次出差提前回来了,她公公跟她丈夫都以为她不在家,所以正在商量给海城大桥坍塌案相关人员灭口的事。她偷听到了,又被发现了,这才被江家父子囚禁了起来。 要说这江柏林变态吧,那是真变态!一边囚禁人家,一边还非说爱人家。为了防止外面人的猜忌,江柏林故意制造了一场车祸,说是妻子死了。还顶替了他老婆的Karen头衔,拿着他老婆以前设计过的废稿,出来招摇撞骗。” 商元浩一番话说完之后,叶佳禾简直浑身冷汗。 像这样一个心狠手辣,又城府极深的男人,把夏灵绑架了。 她简直不敢想象,夏灵会不会是下一个辰辰妈妈。 叶佳禾艰难地做出了一个决定,望着商元浩,道:“哥,你把辰辰妈妈送回来吧!” ”现在?”商元浩犹豫了一下,解释道:“虽然辰辰妈妈把这一切都告诉我了,可她的精神状况到底还是不稳定的。我正在让医生给她做治疗,只有她康复之后,出庭作证,才能被视为有效证词啊。现在给你们送回去,这不是功亏一篑了?还是说,你们那边有更好的医生。” 叶佳禾颓然的开口道:“不需要了。夏灵被江柏林绑架了,他唯一的要求,就是用辰辰妈妈来换夏灵。” 商元浩大惊,难免开口用责备的语气道:“这种节骨眼儿上,你们是怎么弄的?这么不小心?明知道江柏林虎视眈眈的,你们还能让夏灵被绑架?” 慕司沉闷声说道:“怪我,是我没有保护好她。” 陆景墨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怎么能怪你?你已经派了这么多人保护她,就连你自己都寸步不离地跟着她。谁能想到,江柏林变态到这种地步,能趁她上厕所的时候把她给劫走?” 商元浩有些烦躁地打断他们,道:“那你们要自己想清楚,人,到底是换不换?如果你们真准备用辰辰妈妈换夏灵,那么这段时间带着弟兄们枪林弹雨的打,难道,都是白费?” 叶佳禾问道:“那你给我们想个办法,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夏灵?我们现在,就连夏灵被关在哪里,都不知道?江家严防死守的,我们的人根本就进不去。” 商元浩第一次对妹妹来了脾气,怒道:“什么都要我来想办法?你们知不知道,我把辰辰妈妈和靳溪救出来,用了多大的精力?我拿到解药,把辰辰妈妈恢复到现在这个样子,又费了多少功夫?现在,你一句让我把人放回去,你要我怎么能甘心?” 陆景墨见他们都快吵起来了,只好提出了个折中的法子,“这样吧,咱们举手表决,同意用辰辰妈妈换夏灵的举手,剩下没举手的人代表不同意。我选择弃权!” 慕司沉和商元浩同时瞥了他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他老奸巨猾。 不过现在,刚好只剩下三个人了,不会出现同票数的情况。 最终,只有叶佳禾一个人同意用辰辰妈妈把夏灵换回来,另外两个男人,都不同意。 叶佳禾气得要命,负气离开。 临走时,她眼睛都哭肿了,一字一句地道:“要是灵灵有个三长两短,我绝不会原谅你们!” 明明有机会可以救她,但是,他们都选择了放弃这个机会。 陆景墨赶紧跟慕司沉打了个招呼,匆匆追上叶佳禾,生怕她因为太过担心夏灵,而出现个三长两短。 …… 江家。 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多了,江仲夏才哄睡了侄子。 因为,今天一整天,她都没有见到哥哥。 也不知道,江柏林又去做什么了? 现在,他的行踪,越来越迷。 这时,手机微信响了,江仲夏拿起手机一看,是冯征的信息。 他手里拿着一杯奶茶,在车里拍了照片,道:“刚才开车路过一家奶茶店,这是她家打烊前的最后一杯奶茶了?想不想喝?我给你送过去。” 江仲夏嘴角不由的露出一抹微笑,但却是婉拒了他的好意,“不了,你早点回去歇着吧,开了一天车,挺累的。” 冯征又问:“你现在每天都待在家里吗?闷不闷的慌?要不,我明天不出车了,你出来,我陪你到处逛逛,散散心?” 江仲夏想到自己的确是很久没有出门了,毕竟,家里乱成这样,根本就没什么心情见任何人。 偶尔遇到以前相识的人,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早就开始对江家指指点点,她也嫌丢脸。 不过,在冯征的一再邀请下,江仲夏还是同意了。 坐在车里的冯征得到江仲夏肯定的回复,忽然间就不困了,也不累了,感觉浑身都是用不完的劲儿。 他哼着小曲,高兴地将车往家里开去。 那杯江仲夏拒绝的奶茶,他重新放回袋子里,准备拿回去给周蓝琴喝。 果然,他大半夜回来,把奶茶递给周蓝琴的时候,周蓝琴快要感动哭了。“征征啊,妈妈没有白养你。”周蓝琴捧着那杯那奶茶,都不舍得喝,“你出车这么晚,那么累,还记得给我带这个。虽然吧,我也不喜欢喝甜的,但是你这份孝心,妈记在心里了。” 冯征顿时有点尴尬,心想着,下次给江仲夏买东西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同样的也给老妈来一份儿。 “妈,您就喝吧,喝完早点休息,我先去洗澡了!” 冯征说着就往洗手间走去。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冯征停住脚步,惊讶地问母亲,“这么晚了,会是谁呀?” “不知道呢。”周蓝琴一边说着,一边往门口走去,透过猫眼看了看。 这一看,把她吓了一跳,赶紧小声对儿子道:“怎么是慕司沉?” ------------ 第531章 打探夏灵被藏匿的地点 “慕司沉?”冯征不可思议地问:“这么晚了,他来我们家干嘛?” 周蓝琴茫然地摇摇头,道:“不知道啊。咱……给不给他开门呀?上次,为了楠楠的事,跟他闹得还挺不愉快的。也不知道他这次来,是来干嘛的?“ 冯征想了想,道:“开吧。咱们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不怕他!” 随即,他将母亲护到身后,自己给慕司沉开了门。 进门之后,冯征有些胆怯的看着慕司沉,道:“慕律师,您……来这儿,有事吗?” “有事。”慕司沉凝重地望着周蓝琴和冯征,道:“夏灵被绑架了!” “啊?” 周蓝琴和冯征同时震惊。 随即,母子俩异口同声地说:“难不成,是冯清远干的?” 慕司沉立刻解释道:“这件事,跟冯家没有关系,我是来找冯征的。” 周蓝琴和冯征紧张地看着慕司沉,一方面是想知道夏灵被绑架的来龙去脉;另一方面是想知道,他来找他们的目的。 慕司沉开门见山地问:“你们是夏灵的亲人,如果你们可以救她,你们是救还是不救?” 说完,他看着周蓝琴道:“周女士,在冯楠楠肾移植的事情,您抛弃过她一次。这次,您会不会再抛弃她?” “救!” 周蓝琴和冯征异口同声地说。 尤其是周蓝琴,她目光中充满了懊悔和自责,道:“灵灵这孩子是个苦命的,如果不是有我这样的妈,她也可以和其他同龄的孩子一样幸福。自从上次,她说要跟我断绝关系,我真的后悔得要命。不然,我也不会下定决心离开冯家。” 他说的这些,慕司沉自然都是调查过了的。 如果周蓝琴还在冯家,那他也绝不会找周蓝琴,更不会指望让冯征去救夏灵。 因此,慕司沉将夏灵大致的状况告诉了他们,道:“现在,她怀孕了,如果在江柏林手里出了什么差池,就是一尸两命。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才来拜托你们。” 冯征焦急地问:“慕律师,您说,怎么救?如果我们能帮上忙,肯定帮!” 慕司沉一字一句的道:“通过江仲夏!” 冯征大吃一惊,道:“但是,江仲夏也控制不了她哥啊。我看着江柏林那个样子,都已经疯魔了。” 慕司沉解释道:“不是要江仲夏控制江柏林,而是你要想办法,让她做我们的内线,告诉我们有用的消息。只有这样,才能尽快将夏灵救出来。” “这……” 冯征有些犹豫了,江仲夏能同意吗?而且,这算不算利用? 慕司沉道:“冯征,我之前听灵灵说过,江仲夏现在似乎很信赖你。如果由你去劝她,她未必不会同意。” 周蓝琴一听,当即来了火气,指着冯征痛骂道:“你这混账小子,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不是只救过江仲夏一次,第二天就把她送回家了吗?她……她怎么会对你那么信任?你该不会背着我,还跟她有来往吧?你要气死我呀你!” 冯征脸色有点心虚,赶紧打断母亲的话,“妈,这都什么时候了,您会不会挑重点啊?现在,是夏灵姐被绑架的事重要,还是我跟江仲夏的事重要?那幸亏我和江仲夏熟了一点儿,不然,指望什么救夏灵姐,对不对?” 周蓝琴被儿子几句话说晕了,跟着点点头,道:“对对对,现在救夏灵更重要。慕律师,那就按照你说的办吧。让冯征去跟江仲夏说,至少,咱先把夏灵被关押的地点打探出来。” 就这样,三人商量好之后,慕司沉才离开。 ------------ 第532章 江仲夏同意帮忙 翌日,江仲夏将辰辰送到了学校,按照冯征发来的地址,去了一家早茶店。 “仲夏姐,这里!” 冯征跟江仲夏招了招手。 江仲夏今天穿了一件杏色的针织长裙,头发柔顺地披在肩上,格外温柔。 她本来生的就白,哪不施粉黛,眉眼之间,也还是很精致。 她微微一笑,走过去,道:“你怎么点了这么多菜?就我们两个人,能吃完吗?” 冯征说道:“你之前失了这么多血,好好补一补。而且,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喜欢吃这几样,我都记下了。” 江仲夏有些感动,她苦涩地弯了弯唇角,道:“我以前,喜欢司沉哥的时候,他喜欢什么,我都会记在备忘录上,然后慢慢刻进心里。可是,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他从未在意过。” 她说完,才意识到自己似乎不该在冯征面前说这些。 而冯征也有些尴尬,便道:“以前那些糟心的事,就不要想了。你这么好看,性格又好,以后,会有更好的男人喜欢你的。” 江仲夏并不觉得自己性格很好,如果她的性格好,她怎么还会执拗地喜欢慕司沉? 怎么还会做那些小三的勾当,非要得到慕司沉? 现在想着自己以前做的小动作,都被慕司沉看在眼里,她都觉得没脸极了。 冯征给她夹了一个虾仁水晶包,道:“先趁热吃吧。美食最能让人忘记烦恼了,我以前一不开心的时候,就会出来胡吃海塞一顿。回去之后,啥都忘了!” 江仲夏小口小口地吃着包子,问道:“我们一会儿去哪里散心啊?” “去游乐场,好不好?”冯征笑眯眯地问:“你喜欢去游乐场吗?” 江仲夏一愣,有些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道:“我没怎么去过游乐场。我爸和哥哥都很忙,而且,他们是大男人,本就不喜欢去游乐场这种地方。” 冯征好奇地问:“那你没有跟朋友去过吗?” “没有……”江仲夏尴尬的解释道:“我没什么很知心的朋友,也就跟你姐姐算是比较熟悉了,可最后……你也看到了,知道我们江家没落后,你姐姐也不搭理我了。所以一直以来,在外人面前,我要维持大小姐的形象,怎么可能去游乐场撒欢儿?” 冯征点点头,道:“那好,我们吃完饭就去游乐场,好不好?”“真的?”江仲夏腼腆的说:“是不是不太好?” 冯征道:“这有什么不好的?想玩儿,就去玩儿嘛!你看,虽说你现在不做以前那种人人吹捧的大小姐了,但是快乐一点也不会少啊。” 在冯征的劝说下,两人吃完饭,就去了海城最大的游乐场。 江仲夏这段时间过得太压抑了,父亲的入狱,哥哥的神出鬼没,都让她整个人快被憋疯了。 现在,终于找到了释放的渠道,江仲夏几乎玩遍了游乐场所有刺激的项目。 而且今天并不是周末,上午,游乐场的人极少,他们连排队都不需要。 就这样,在刺激的尖叫声中,江仲夏仿佛抛却了所有烦恼。 直到中午,两人才把游乐场最经典的项目玩了个遍。 他们吃饭,就在游乐场附近吃的,因为这里的花销比较贵,是江仲夏执意要付钱。 “冯征,你要是再抢着买单,我就不吃了。” 江仲夏态度很坚决。 虽然她没有开过网约车,但是,也能想象得出,网约车的辛苦。 吃饭时,冯征犹豫再三,还是得进行今天最重要的任务。 他用余光观察着江仲夏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说:“仲夏姐,我……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你说。” 江仲夏放下筷子,认真地望着他。 冯征抿了抿唇,低声开口道:“夏灵姐被绑架了,绑架她的人,是你哥哥。” 他话音刚落,江仲夏的目光就暗了下来,身子明显抖了一下。 “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哥哥做的?”江仲夏有些受伤的看着他,道:“所以冯征,你今天约我出来,就是为了夏灵的事?你们想利用我,扳倒我哥哥。” 冯征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怎么能这么想?不是我们想扳倒你哥哥,而是你哥绑了我姐。仲夏姐,我一直都觉得,你跟江家其他人不一样。你有你的三观和你自己为人处事的章法,我不相信,你是那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 江仲夏沉默着,低头看着桌面,没有说话。 冯征知道,现在的江仲夏,正在经历强烈的心理斗争。 他没有逼她,只是静静地等着她的决定。 其实,江仲夏这两天就有预感,哥哥又去瞒着她,做什么事去了? 可她没想到,他竟然是绑架了夏灵! 江仲夏低低地问:“是什么时候的事?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哥哥绑架了夏灵?如果你们没有证据,我是不会帮你们的。” 冯征无奈地说:“要是我们有证据,就直接去报警了,你哥哥现在都在警局了。就是因为我们不知道你哥现在到底把人藏在了哪里,所以才需要你帮忙。” “可是,我能帮你们做什么?”江仲夏叹了口气,道:“我哥现在做什么都瞒着我。他像是疯了似的,连儿子都不管不顾,都是我在管。就算我劝他放人,他也不可能答应的。” 冯征连忙道:“不,你不用劝他放人,不用你为难。你只要想办法知道,夏灵被关在了哪里?最近,你们江家附近的保镖太多,我们怀疑夏灵或许跟辰辰妈妈一样,被囚禁了。你能不能想办法,偷偷去你们江家的地下室之类的地方,找一找?等人找到了,我们再想救人的法子。” 江仲夏自嘲地笑了笑,道:“是慕司沉让你来找我的吧?他真是算得好准,从想毁掉我们江家的那一刻起,他把什么都算得那么准。可是冯征,你怎么就确定,我不会出卖你们?那是我哥哥啊!我为什么要帮你们?” 冯征的表情忽然变得很严肃,完全失去了之前嬉戏玩笑的样子。 “因为我相信仲夏姐,你是个明辨是非的人,至少,在你心里,还有善恶之分。如果,你出卖了我们,那就当我看错了人!我认了!” 江仲夏纠结了许久,叹了口气,道:“让我考虑一下吧。毕竟,另一边是我哥哥,我没有办法那么理智的做决定。” 冯征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祈求道:“仲夏姐,那你一定要尽快考虑清楚。夏灵怀孕了,要是真出了什么意外,那就是一尸两命的事情!” “你……你说什么?”江仲夏的目光中划过一抹错愕,随即,了然一笑,道:“是啊,她怀孕了,司沉哥从未放弃过她。而我,早就被司沉哥放弃了……” 冯征的心里隐隐作痛,他轻轻将手覆在江仲夏的手背上,道:“仲夏姐,你一定会找到一个很爱你的人。这个世界,除了慕司沉,还有很多男人。” 就在这时,饭店里突然闯进来几个保镖模样的黑衣男人,直接拉走了冯征。 江仲夏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连忙跟了过去。 “你们干什么?”她追过去,大喊道:“你们再不把人放开,我就报警了。” 那些黑衣人没说话,一直把冯征拉到了没什么人的废旧巷子里,直接打了一顿。 江仲夏简直吓坏了,她本想报警,却被其中一个黑衣人挟持住。 冯征被打的奄奄一息,江仲夏崩溃的哭出声来,“你们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他了!” 后来,几个黑衣人放开了冯征,对江仲夏道:“江小姐,江先生在家里等您。” 说完,直接便拖着江仲夏去了车上。 回到家,江仲夏便看到哥哥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她气的发抖,直接冲他江柏林面前,冲他吼道:“哥,你疯了吗?冯征做错了什么,你干嘛要人打他?” “他做错了什么?”江柏林睁开眼睛,阴郁的眸光望向她,“我早就说过,不许他接近你。我似乎也提醒过你,不要跟冯征走得太近。可你呢?不听啊!今天竟然跟着这小子去约会了。你是女孩子,打不得,骂不得,那我只好把所有的气,都撒在那小子身上了。” 江仲夏忍无可忍地道:“哥,你现在,连我的自由、我的交友都要干涉吗?那你到底想怎样?是不是以后,我连这个家,都不能出了?” “你最好是这样!” 江柏林厉声说道:“最近,是多事之秋,你少跟与夏灵有关的人接触。现在,爸还被关在监狱里,江氏靠着紧巴巴的资金运转着,你作为江家的女儿,有什么资格出去寻开心?” 其实,江柏林最怕的还是,慕司沉走投无路,以牙还牙,绑架了他妹妹,用来要挟他。 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让江仲夏和江宇辰出门,让慕司沉无法利用他的亲人来威胁他。 江仲夏与江柏林大吵了一架之后,愤怒地回到房间。 想到冯征被打的惨状,她真的越来越害怕哥哥,也越来越无法理解哥哥了。 为什么,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却要伤害那么多无辜的人? 江仲夏紧紧攥起了手指。 她想,在这一刻,她已经可以做出最正确的决定了。 走到窗前,望着窗外偌大的江家,她在想,夏灵到底被哥哥藏在了哪个房间? 如果真的在江家,她又该怎么救人呢? 现在,江家各处都被安排了保镖团团围住,别说是进来外人,就算是自己想出去,都难了。 她赶紧打开微信,给冯征发了个信息,“你还好吗?我哥哥把我软禁了,幸好,我们还能用微信通信。” 很久之后,冯征才回了一句:“你哥下手是真够狠的。” 江仲夏心底涌起浓浓的自责,发出去一句:“对不起,冯征。以后,你别来找我了。” 冯征发了一个安慰的摸头表情,道:“好,那我们先用微信聊。你注意一点,千万别被你哥发现了。要是他连网络都给你断了,我们就彻底失联了。” “嗯,夏灵的事情,我会放在心上的,有消息我就用微信通知你,你好好养伤。” 发完这条信息后,江仲夏将手机扔在一边,开始思索着怎么去找夏灵。 …… 入夜,江仲夏发现哥哥好像又没有回家,辰辰也睡着了。 因为现在江家没落,佣人辞去了一大半,连夜里巡逻的佣人都没有了。 只有保镖在外院守夜,但也进不到家里。 江仲夏深深吸了口气,捂着怦怦直跳的心口,悄悄走出了房门。 她打着手电筒,一间一间房地检查。 ------------ 第533章 狠狠咬了江柏林一口 江仲夏找遍了家里的每个房间,都没有夏灵的影子。 后来,她又悄悄跑到了地下室里。 之前辰辰就说过,江柏林把他妈妈关进了地下室。 如果是这样,会不会夏灵也是如法炮制的? 江仲夏屏住呼吸,继续往地下室的房间走去。 因为常年失修,这里又阴又冷,她吓得要命,却还是打开了所有房间的门,都认真地检查了一遍。 还是没有夏灵的影子。 江仲夏有些沮丧地叹了口气,无功而返。 翌日一早,她着凉了,重感冒。 晕晕沉沉地给冯征发去了信息,“我昨晚检查了很久,夏灵应该不在家江家,我哥哥很可能把她带到其他地方了。” 冯征收到江仲夏的信息之后,立刻就叫来了慕司沉,给他看。 “慕律师,这就麻烦了,夏灵姐不在江家,江柏林肯定是把她藏在别的地方了。” 慕司沉看着信息上的文字,有些怀疑地说:“你问她,她到底确不确定?” 冯征似乎猜出了她的疑虑,道:“慕律师,你是不是怀疑江仲夏说谎?不会的,她不会撒谎的。既然她说没有,那她一定是找过了,就是没有。” 慕司沉叹息了一声,目光愈发深暗起来,道:“这下,就麻烦了。” 冯征也愁眉苦脸地说:“是啊,咱们好不容易找到江仲夏这条线帮忙。现在倒好,她被江柏林软禁了,也不让出门。咱们还是得自己想办法,去找夏灵姐的下落。” 慕司沉淡淡地说:“最近,你还是要跟江仲夏在微信上保持联系,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我这边,也会继续找。” 周蓝琴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问:“这都这么多天了,灵灵会不会有危险啊?” “暂时不会。”慕司沉冷静地分析道:“江柏林绑架夏灵的目的,无非是人质换人质。一个绑匪绝不会在没得到想要的东西之前,就伤害人质。” …… 此时的小木屋里,夏灵一脸生无可恋地被绑在床上。 江柏林安排了一个聋哑老妈子照顾她。 但这个聋哑老妈子,也是个身手极好的,自己这点花拳绣腿,根本就敌不过。 况且,这周围的保镖那么多,她想逃,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除了上厕所,可以短暂地松绑之外,其余时候,她都是被绑着双手双脚,靠在床上。 江柏林昨晚竟然就是睡在这个小木屋里的。 是的,跟她睡在一个床上。 夏灵实在不知道这个变态,到底是什么意思? 哪怕是和衣而睡,江柏林也表现出一副很满足的样子,道:“慕司沉一定不会想到,我现在,正跟他的女人睡在一张床上。” 夏灵这才发现,江柏林比她想象的,还要扭曲和变态。 她甚至庆幸自己怀孕了。 如果不是怀孕,自己的清白,很可能就已经被这个男人给毁了。 夏灵靠在床上,郁闷地想着,慕司沉现在是不是已经找她找疯了? 她会想到,自己是在这个他们曾经野炊过的小木屋里吗? 就在这时,江柏林走进了屋子,皮笑肉不笑地说:“在想慕司沉吗?还想着他来救你?” 夏灵恨恨地看着他,道:“我没有在想慕司沉,我在想你。” “想我?”江柏林笑了声,道:“真是新鲜了!想我什么?” 夏灵一字一句的道:“想你死!” 江柏林‘啧啧’了两声,道:“真是最毒妇人心啊。虽说我把你弄到这里,可还是专门找了个老妇服侍你,吃的喝的,也没有分毫怠慢。倒是慕司沉,口口声声地说着爱你。可到头来怎么样?这都几天了,他是根本就没有联系我啊。” 夏灵冷笑了一下,道:“这我就放心了。辰辰妈妈绝不会交到你手上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江柏林眯着眼睛,释放出一抹寒光,咬着牙道:“可你想过没有?他不用辰辰妈妈来换你,是为什么?在他心里,你远远不如他的复仇重要!夏灵,你爱错人了,现在,你还没有悔悟吗?” 夏灵丝毫没有被他这些话动摇,她嘲讽地说道:“你少挑拨离间的。像你这种人,配说爱吗?你懂不懂,什么是爱?有本事,你就给我一个了断。否则,就别让我看到你这幅恶心的嘴脸!” 江柏林还是坐在了她旁边,甚至将她搂进怀里,道:“这恐怕不能如你所愿了!我要是了断了你,那我最大的筹码,可就没了!趁着现在,我们还有相处的机会,那就多在一起相处相处,也对得起,我之前爱你一场!” 夏灵忍着恶心,突然狠狠咬伤了他的手背。 她是发狠地咬,江柏林疼得瞬间收回手,下意识地给了她一个耳光。 夏灵却嘲讽地笑了出来,道:“江柏林,以后少拿你的狗爪子碰我。你以后碰一次,我就咬一次!” ------------ 第534章 放倒江柏林 江柏林忍着手背上的疼痛,怒骂道:“贱人!给脸不要脸!” 说完,又给了她一个耳光,才堪堪解气。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别墅那边的电话。 别墅的佣人紧张地说:“江先生,江小姐发高烧了,39度,您要不要回来看一下?” 江柏林这才扔下夏灵,让人看好她,自己则匆匆回到了家。 本以为江仲夏是在耍什么心眼,又或者是闹脾气。 可是,回去一看,果然是发烧了,脸都烧红了,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私人医生来了吗?”江柏林蹙眉问道:“好好的,怎么会发烧呢?” 佣人如实回道:“私人医生来过了,说小姐是受了凉,着了寒气。” 江柏林有些奇怪,别墅供暖一直都挺足的,按说,不该着凉。 可这种疑虑也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毕竟,现在他脑子里装了太多的事,很多东西,他已经没有精力再细想了。 江柏林望着躺在床上,沉睡的妹妹,有些于心不忍。 想到以前,江仲夏都是被捧在手心里呵护着的,现在,却成受了家庭的巨变,被逼着成长。 这时,江仲夏睡醒了,望着哥哥,虚弱地说:“哥,你回来了?你这几天,都去哪儿了?经常不在家。” 江柏林笑了笑,道:“我当然是在忙公司的事情。仲夏,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你。不过你也是,怎么还像小孩子是的,说受凉就受凉了?” 江仲夏当然不敢告诉他,是自己跑到没有暖气的地下室,找了夏灵半天,才冻着的。 她只好编了个幌子,道:“大概是我洗澡的时候冻着了。” 就在这时,佣人端来了水和药。 江柏林亲自给江仲夏喂药。 然而,当他靠近江仲夏的时候,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味传入江仲夏的鼻尖。 她忽然一个激灵,想到了那个小木屋。 其实最开始,小木屋是她先寻到的地方,后来,父亲就把那块地全部买了下来,建成了一个小小的野营基地。 他们一家人经常会带着辰辰去野炊,搞些烧烤,钓钓鱼之类的。 有一次,他们还和夏灵去过。 当时,江仲夏刚得到父亲送的礼物时,非常喜欢,也用心布置过。 她喜欢薰衣草,所以,在小木屋的后面,种满了薰衣草。 原来,哥哥是把夏灵藏在了那个小木屋里? 毕竟,那个地方人烟稀少,周围也没什么监控,又是江家的地盘,很安全。 江柏林见她出神儿,便问:“仲夏?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呢?” 江仲夏猛地回过神儿来,摇摇头,“没……没什么。” 她拼命克制着快要跳出来胸口的心跳,生怕被哥哥看出端倪来。 江柏林一直觉得妹妹单纯天真,自然没想到,现在的江仲夏,会有如此缜密的心思。 看她吃完了药,江柏林道:“你好好休息,我今晚就在家里,你要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 “嗯。” 江仲夏淡淡应了声,闭上眼睛,装作睡着了的样子。 直到听见江柏林的关门声,她才缓缓张开眼睛。 …… 书房里。 江柏林也没有闲着。 秘书给他打电话,告诉他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江家只有一个空壳子,江氏是在强撑。 所以,没有人敢拿出资金跟他们合作。 他们所接到的合作案,也都是以前根本就看不上的小案子,根本就没什么利润。 江柏林不禁有些着急,已经卖出去了这么多资产和股份,没想到,也只够江氏撑这么点时间。 终于,他开口道:“这周五,召开记者发布会,我准备把Karen的品牌拍卖出去。” 毕竟,当年,Karen这个品牌一经发行,便名声大噪。 没有人发现,Karen背后的人,是个女人。 所有人都以为,是他! 反正他也根本就不会搞什么设计,以后,这个名头也没什么用了。 还不如卖掉! 以Karen这个品牌的影响力,卖出去两三个亿,暂时缓解一下江氏的资金压力,是绝对不成问题的。 因此,江柏林毫不犹豫地卖掉了妻子苦心经营多年才创立的品牌,并且在第二天,就开始在各个渠道找买家。 这个消息,也很快就传进了慕司沉和陆景墨的耳里。 两人直呼,江柏林大概是疯了,竟然连这个,都可以拿出来卖掉。 陆景墨面色凝重地说:“江柏林最近真的是要搞大动作了。现在,辰辰妈妈已经记起了所有的事,如果可以在周五的新闻发布会上拆穿他,就好了。可是夏灵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一旦把他逼得狗急跳墙,夏灵一定会有危险。我们现在,实在是太被动了。” 就在这时,慕司沉的手机响了。 他微微一惊,竟然是江仲夏。 大概是没想到,江仲夏还会主动联系他,隔了很久,他才反应过来接电话。 江仲夏的声音尴尬而疏离,淡淡地解释道:“我刚才联系冯征,没有联系上他,只有给你打电话了。我知道夏灵被我哥哥藏在哪儿了?” 慕司沉震惊地追问道:“是哪里?” 听着他紧迫又焦急的声音,江仲夏苦涩地弯了弯唇角,总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喜欢,全都像是一场浮华的美梦。 慕司沉听着那边久久没有回应,语气重了几分,问:“仲夏,夏灵她到底在哪里?” 江仲夏失落地开口道:“小木屋,就是那次我们一起去野炊,那个偏郊的小木屋。” 慕司沉的语气中透着一抹感激,道:“谢谢你。” 江仲夏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一字一句地说:“司沉哥,以后,我就不欠你的了,我终于可以放过自己了。” “仲夏……” 慕司沉还说什么,可江仲夏已经挂断了电话。 得到了夏灵的具体位置,慕司沉当即便带着几个保镖,趁着天黑过去,想看了一看小木屋的情况,再思考如何解救夏灵。 可是,这个小木屋四周围满了保镖,还有一个老妇人进进出出。 慕司沉知道,他的灵灵,现在就在里面。 他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 可是,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什么都不能做。 …… 日子转眼间,到了周四。 慕司沉决定今晚就动手,先把夏灵救出来。 但还是需要江仲夏的帮助。 就这样,当天晚上,江仲夏装作高烧复发的样子,把江柏林骗了回来。 “哥,我今晚实在没有力气照顾辰辰了。”江仲夏一副病恹恹的模样,道:“他明天要考试,你有空就辅导一下他吧,这孩子最近学业耽误了不少。” 江柏林愧疚地对妹妹道:“抱歉,辰辰的事情,其实应该是我作为父亲该管的,却都落到了你身上。仲夏,等江氏的危机过去了,哥一定补偿你。迟早,哥还会让你做回那个风风光光的大小姐,那些瞧不起你、疏远你的人,他们会后悔的!” 江仲夏努力挤出一抹不怎么成功的微笑,点点头,道:“好。” 就这样,江柏林去了辰辰的房间,辅导他功课。 一个多小时后,小家伙就跑回了她的房间,道:“姑姑,爸爸喝了那杯水,刚才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江仲夏的心砰砰直跳,因为,她知道,自己在做一件让哥哥和江家都万劫不复的事。 但是,她相信,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她不想哥哥再去害更多的人,及时收手,总比越走越黑要好。 “好,辰辰,一会儿会有人来接你,你要乖乖跟着慕叔叔走。姑姑很快,就去找你们,好吗?” 江仲夏先将侄子安排好了去路,自己则是半夜开车去了那个小木屋。 ------------ 第535章 成功见到夏灵 看管小木屋的人,是江柏林的亲信,一眼就认出了她。 “江小姐?”阿光惊讶地问:“这大半夜的,您怎么来了?” 江仲夏往小木屋里扫了一眼,道:“里面是夏灵吧?我哥让我来看看着她。明天就是记者发布会了,我哥在准备有关的事情,没空过来了。” 阿光狐疑地看着她,道:“江小姐,我这边,并没有得到江先生的指示。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 江仲夏淡定地说,“那你快点打。” 阿光也就拨通了江柏林的电话,可他并不知道,现在,江柏林的手机早已被慕司沉的人远程操控,利用AI声音技术,模拟出江柏林的声音。 电话打完,虽然阿光有疑惑,却还是恭敬地对江仲夏道:“江小姐,刚才江先生说了,他明天要忙发布会的事情,让我们从现在开始,一切听您的指令。” “把门打开,让我进去。” 江仲夏强装镇定,生怕被阿光看出什么来。 而且,虽然阿光心里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可是转念一想,江仲夏是江柏林的亲妹妹,总不能自家妹妹砸哥哥的场子吧? 这么一想,阿光也就没有再深究下去。 被绑在床上的夏灵,听到门口的声音,忽然间清醒。 她没想到,来的人会是江仲夏。 贴身看管夏灵的老太婆此时也醒了,正警惕地盯着江仲夏。 “看什么看?”江仲夏拿出江家大小姐的威严,冷声命令道:“现在,我哥已经把她交给我亲自看管了,你出去吧!” 老太婆仍旧站在那儿不动。 夏灵无奈地解释道:“她是聋哑人,应该是听不见的。” 江仲夏这才明白,不禁惭愧起来,哥哥为了害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索性,她直接打开门,让阿光进来,把老太婆支开了。 随即,江仲夏关起门,又把门反锁起来,这才走到夏灵身边。 夏灵还以为她真的是被江柏林指使,过来看管自己的。 当即,她就警惕地看着江仲夏。 似乎意识到夏灵的想法,江仲夏淡淡地说:“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是司沉哥和冯征,让我来救你。” 说完,她先给夏灵松了绑,然后解释着他们的计划。 “我已经给我哥哥的水里下了安眠药,他会一直睡到明天上午。醒来的时候,他不会再有时间过来看你,应该是直接前往发布会现场了。到时候,我把你带出去,就说是我哥的命令,要你去发布会。只要你上了我的车,后面这些保镖,司沉哥他们自然会解决掉。” 江仲夏的声音很小,紧张得还有点颤抖。 夏灵没想到,最终,江仲夏会站在他们这边。 “仲夏,谢谢你啊。” 夏灵感激地望着她。 江仲夏有些难为情地道:“别说这些了,以前,我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我爸爸也欠了司沉哥一条命。无论从哪个角度出发,这样的时刻,我都必须做些什么,给我爸和我哥积点德。” 与此同时,慕家。 慕司沉已经得到了消息,江仲夏成功见到了夏灵,而且,也让江柏林的走狗放松了警惕。 刚才,商元浩也已经把辰辰妈妈带到了这里。 在经过心理治疗和疏导之后,辰辰妈妈现在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可以说出当年自己亲耳听见的,丈夫和公公密谋的一切。 还有自己才是Karen本人的证据。 慕司沉对她道:“明天一切就尘埃落定了,你就可以见到辰辰。以后,也可以一直跟辰辰在一起。毕竟,如果江柏林被指控入狱,你就是辰辰唯一的监护人。” 唐夕文点点头,目光中释放出恨和决绝,“江柏林毁了我一辈子,我只希望他能赶紧去死!” ------------ 第536章 真相揭露,江柏林下线 翌日上午,江柏林被佣人从睡梦中叫醒。 他吓了一跳,头有些痛,问:“几点了?” “八点了,江先生。” 佣人小心翼翼地说:“江小姐说,上午九点钟有新闻发布会,让我们早些叫您。” 江柏林丝毫没有怀疑昨晚儿子递给他的那杯水有问题,他以为,是这段时间他太累,殚精竭虑,才一觉睡了这么长时间。 他揉了揉眉心,问:“仲夏呢?” 佣人按照江仲夏的吩咐,道:“小姐送小少爷去学校了,估计待会儿就该回来了。” “好,我知道了。” 江柏林迅速起身去洗漱,换衣服。 今天的新闻发布会,他不仅要宣布,把Karen品牌出售掉,还有就是给江氏造势,免得外界纷纷议论,他们江氏快要倒闭了。 八点四十左右,江柏林赶到了发布会现场。 下属将现场布置得十分完善,记者们都纷纷坐在了台下,准备不久后的采访和提问。 江柏林望着台下的记者,有些恍惚。 曾经,夏灵也是这些人里的一员,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对一个工作中认识的记者动心。 可现在,那个女人吗,却怀着别人的孩子。 江柏林紧紧攥着拳头,暗暗地想:慕司沉莫非是真不要夏灵了?居然放心地把夏灵放在他这里这么久,都没有要交换人质的意思。 “江总,请您上台吧,发布会再有五分钟就要开始了。” 秘书在江柏林身边小声提醒。 江柏林这才调整了情绪,满面春风的样子,风度翩翩地走了上台。 在主持人宣布,发布会开始之后,便立刻有记者开始提问。 “江总,Karen品牌是您一手建立起的品牌,如今,您怎么舍得把它卖掉呢?” 江柏林微微一笑,淡定地回答:“毕竟,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再加上最近我们江氏面临的困境,我只能忍痛割爱了。Karen这个牌子倾注了我太多心血,可现在,我必须以家族的事业为重,将个人的喜好排在后面。” 这一番回答,获得了台下记者的钦佩。 毕竟,江柏林是最善于树立这种先天下而后个人的伟大形象的。 江家人,向来善于伪装。 紧接着,记者又抛出问题:“听说,有一位神秘买家,愿意以10亿价格来买‘Karen’这个牌子。您方便透露一下买家的身份吗?” 江柏林微微一愣,看向一旁的秘书。 他怎么不知道,有人愿意出10亿? 秘书轻轻摇了摇头,也很茫然。 江柏林只好尴尬地笑了笑,道:“这一定是误传、谣言。至今为止,已经有很多人出价了,我们一直都在协商。” 紧接着,另一个记者提问道:“江总,听说Karen这个品牌实际创始人,是您的妻子。有人说,您是害死了妻子之后,冒名顶替了这个身份。您可以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她说完,现场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台下的唏嘘声和讨论声此起彼伏,简直像是活活把江柏林架在火上烤似的。 江柏林脸色剧变,很快,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字一句地说:“这完全是无稽之谈!这位记者朋友,说话是要讲证据的,如果你没有证据就这样污蔑我,我现在就可以把你请出去!” 随即,江柏林对一旁的秘书使了个眼色,让他立刻把人带走。 这个人,说不定就是慕司沉安排过来砸场子的。 可会场的保镖刚靠近记者,那个记者便用话筒清晰地说道:“江总不要急,谁说我没有证据?我现在,就可以把证据给你看。” 江柏林彻底慌了。 直接冲外面大吼道:“保镖,保镖呢!把这个满口胡说八道的记者给我轰出去!” 可就在这时,慕司沉带着唐夕文来到了现场。 看到自己的妻子,江柏林瞪大眼睛,完全不敢相信,慕司沉已经不顾夏灵的死活了。 尽管周围都是质疑的目光,可江柏林却完全乱了方寸,直接跑下台,走到慕司沉面前,小声道:“你别忘了,夏灵肚子里还有你的种。如果鱼死网破,夏灵可是一尸两命!” 慕司沉眯着眼睛,嘲讽地笑了笑,道:“江总,现在,你的儿子、妹妹,还有夏灵,都在我家的电视机前面,看这个新闻发布会呢。昨晚的那杯水,好喝吗?我看,你还没有从梦里清醒吧?” “你……你说什么?” 江柏林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道:“你少给我胡说!仲夏不会这么对我的,辰辰更不可能这么对我!” 慕司沉一字一句地说:“你毁掉了辰辰妈妈,你的儿子亲眼看见,他的妈妈不人不鬼地被你囚禁。你觉得,他会怎么对你?江柏林,做人得做到多失败,才能让一家人,都恨你,都被背叛你啊?” 就在这时,慕司沉身旁的唐夕文突然大步走到台上,拿起话筒,道:“大家好,我就是江氏集团总裁江柏林对外宣称‘去世’两年的妻子,我叫唐夕文。同时,我也是Karen品牌的创始人。那个隐姓埋名多年的karen就是我。两年前,我无意中发现我的丈夫和公公参与了海城大桥坍塌案,他们密谋杀掉所有知情者。而我,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了被他们长达两年的囚禁。为了掩人耳目,江柏林也冒名顶替了我,成了这个假Karen。” 这番话说出来之后,无数闪光灯和摄像头对准了唐夕文。 而江柏林疯了一般想冲上台,却被慕司沉带来的人钳制住了。 慕司沉一字一句的道:“江总,慌什么?不如,慢慢听她说完。到时候,真有什么委屈和冤枉,有你辩解的机会。” 江柏林知道,自己完了。 他毫无准备,毫无预料地,就被慕司沉不费一兵一卒,打了个惨败。 而台上的唐夕文,还在不紧不慢的叙述着自己这两年的经历,和江家所有的罪行。 “慕司沉,你这个浑蛋,王八蛋!”江柏林气得早已不顾形象的大吼道:“你利用我妹妹,利用我儿子和老婆,你这辈子,就是个利用女人和孩子的孬种!有本事,你跟我单打独斗!” 他此时完全失去了理智,崩溃又失态的模样,全程被记者拍了下来。 别说唐夕文有证据,哪怕她没有证据,江柏林自己这种自乱阵脚的模样,也足以说明了一切。 伴随着警车的声音,几名警察走了进来,拿出拘捕令,“江柏林,我们怀疑你与多起故意杀人以及非法囚禁有关,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江柏林嗓子都骂哑了,直到警察来了,他好像才如梦初醒般地发现,自己的结局已经到了。 他仰天大笑,道:“好,我输了!我输了!慕司沉,真有你的。下辈子,我会铆足了劲,好好跟你斗一斗!” 就这样,江柏林被带上了手铐,两个警察押着他离开了会场。 会场门口,他竟然看见了妹妹江仲夏。 “哥……” 江仲夏走过去,带着一抹愧疚,道:“对不起。” 江柏林咬牙切齿地说:“我整盘棋都被你这个蠢货给毁了,现在还说对不起有什么用?真没想到,我居然养了你这么个吃里扒外的妹妹!江仲夏你记着,你的父亲和哥哥,是死在你的手里,是被你害死的!” 他说完,江仲夏脸色惨白,差点没有站稳。 幸好,一旁的冯征扶住了她。冯征恨恨地说:“江柏林,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都死到临头了,还不忘拉上你妹妹做垫背的,你还有没有点良心!” 江柏林怒极反笑,看着他们,道:“当初,我就该狠狠心,把你们两个一起宰了,让你们一起去死!让你们去死!” 江仲夏在哥哥震耳欲聋的诅咒中,彻底崩溃,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而江柏林,也被带上了警车。 慕夫人她们的车过来之后,警车已经走了,原本闹哄哄的记者的发布会现场也安静了下来,记者们全都追着警车去了警局。 辰辰从车上下来,一下子扑进了妈妈的怀里。 望着母子团聚的画面,慕夫人和夏灵眼圈也红了。 夏灵走到慕司沉身边,心有余悸地问:“都结束了吗?” “嗯,结束了。” 慕司沉望着她,很确定。 夏灵喜极而泣,“终于结束了。司沉,这种吃不下睡不着的日子,终于过去了。” 这时,唐夕文牵着辰辰的手走了过来。 “慕律师,夏小姐,真的谢谢你们。”唐夕文给他们鞠了个躬,感激地说:“如果不是你们,可能我这辈子,都离不开那个魔窟,更不会再有跟辰辰见面的机会。对了,还有商先生,他什么时候回来?他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的贵人。” ------------ 第537章 慕律师精心准备的求婚仪式 慕司沉是不太习惯这种感谢的,毕竟,他的初衷只是想用辰辰妈妈把江家的罪行揭露,把江柏林定罪。 而夏灵就不一样了,她当初救辰辰妈妈的初衷,单纯就是为了救人,把辰辰的妈妈还给他。 因此,她微微笑了笑,对辰辰妈妈道:“要说,我还是你的铁杆儿粉丝呢。而且,以后咱们都在海城,可以经常走动的。如果可以,继续设计你的作品吧,真的很优秀!” 唐夕文是个腼腆而内敛的女人,尤其是在经历过那么多凌虐之后,她显得有些自卑。 她苦涩地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以前的那些灵感和创意,还能不能回来了?” 他们聊了几句之后,唐夕文道:“刚才仲夏晕倒了,我得带辰辰去医院看看她。现在,她哥哥和爸爸都不在了,我是她嫂子,该照顾她的。” 夏灵问慕司沉道:“那我们要不要也去看看?” 慕司沉叹了口气,道:“算了,有冯征在呢。我们跟仲夏之间这种关系……总是很尴尬的。” 夏灵想想也是,便跟着慕夫人一同回家了。 …… 转眼间三个月过去,都快过年了,夏灵的肚子也已经显了出来。 慕夫人每日悉心照顾着,有些惆怅地说:“你这肚子都大了,司沉这臭小子倒好,怎么还不赶紧办婚礼?到时候你肚子再大一些,就连婚纱都不好穿了。” 夏灵笑眯眯地说:“妈,我们不是都领了证了吗?领完证,就是合法夫妻啦,婚礼只是走个过场。” “你是不是傻?哪个女人不想要一场豪华的婚礼啊?”慕夫人苦口婆心地说:“在我看来,婚礼可比那张薄薄的结婚证重要多了!等司沉回来,咱们今晚就问清楚,他到底准备什么时候办婚礼。” 夏灵无奈地笑了笑,道:“他最近一直在处理江家的事,虽说江震天父子全都进去了,但很多证据都不完善,司沉正在协助警察取证。而且,下个月就开庭了。我们其实准备等法院宣判完之后,一切尘埃落定了,再办婚礼。” 慕夫人叹了口气,勉勉强强的算是同意了,“哎,也行吧!你说这个江家,是不是罪该万死?就因为他们,耽误了多少事儿啊!” 婆媳二人正说着,慕司沉已经从外面回来了。 慕夫人站起身,带着丝埋怨,道:“你都是个快当爸爸的人了,怎么可以还像这样早出晚归的?婚礼的事情你得记着准备,还有珠宝首饰,都得备齐了!若是你怠慢了灵灵,我第一个不答应,听见没有!” 慕司沉笑了笑,道:“您急什么?我正准备着呢。人家灵灵都没有催,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要结婚呢。” 慕夫人脸色一变,尴尬地骂道:“你说什么混账话呢,臭小子!敢调戏起我来了!” “行了,司沉,你别再逗伯母了。” 夏灵走过去打圆场,道:“你把你手边的事忙好,再忙我们的事就行。” 慕司沉抚了抚她的头发,深邃的眸光凝视着她,道:“放心吧,我都记着呢。” 夏灵心里甜甜的,其实时至今日,婚礼什么的,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了。 她觉得现在,亲人都在身边,还有一个未出世的小生命值得期待,一切都很圆满了。 所以,夏灵反倒是很平静,不像慕夫人总催着慕司沉办婚礼。 这时,慕夫人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司沉,刚才灵灵说,你最近一直在帮警察取证。江家的罪名定下来了吗?” 慕司沉道:“如果没有意外,应该是定下来了。” 慕夫人脸上露出一抹愉悦,道:“那我去拜菩萨,老天开眼了!” …… 开庭宣判的那天,江仲夏去了现场,冯征不放心,怕她承受不了,所以,也陪着她去了。 尽管周蓝琴万般阻拦,可也没有用。 江震天和江柏林父子,因为故意杀人、非法囚禁、贪污公款等数项罪名,最终被判处了死刑,而且是立刻执行。 整个宣判过程中,江仲夏一直都紧张得发抖。 尽管,是意料之中的结果。 可是,当亲耳听到宣判的时候,当她亲眼看着父亲和哥哥颓丧的模样时,她还是心如刀割。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好好的一个家,会变成如今的样子。 唐夕文没有带辰辰来,因为,她不想给儿子的童年留下阴影,不想让辰辰时刻都记着,他父亲和爷爷是十恶不赦的坏人。 夏灵和慕司沉坐在旁听席的最后一排,结束之后,他们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姿态跟江仲夏打招呼。 所以,他们什么都没说,就直接走了。 夏灵想,现在有冯征陪着江仲夏,她也可以放心。 两人离开法院,已是傍晚时分。 慕司沉牵着夏灵的手,道:“先上车,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啊?”夏灵疑惑地望着他。 慕司沉笑了笑,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就这样,他一路将车开往海城的花博园。 到了门口,花博园好像被清场了,干干净净,不像平日里有那么多游客。 夏灵奇怪地问:“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这里了?” 慕司沉牵着她的手,一边缓缓向里面走去,一边柔声说道:“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这里举办焰火节,我们两过来看。后来,这里有一个小伙子求婚?” 夏灵微微一怔,随即,尴尬地笑了笑,说:“这都多久之前的事了?我当然记得啊!那时候,我可羡慕了,我一直在幻想,如果那个人是你,该有多好?可是,我后来又骂自己太傻了,我不该抱有幻想。” 慕司沉忽然将她搂进怀里,低沉的声音透着浓浓的愧疚,“灵灵,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配不上你。” 夏灵被他这突然的抒情搞得有点不知所措,她赶紧岔开话题,道:“哎呀,你这干嘛呢?我现在,肚子里都有你的孩子了,你还说配不上这种话?难不成,你又打算临阵脱逃了?” 慕司沉吻着她的发顶,柔声道:“怎么会?如果我再做逃兵,那你就永远都不要原谅我,好不好?” 这时,天终于黑了下来。 突然间,焰火冲向了天空,绚烂的烟花在黑色的天空中绽放成了一个巨大的爱心。 夏灵惊讶地看着天空,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焰火循环不断地盛放,绚烂多彩。 更令她震惊的是,在焰火的照耀下,远处是一整片红色的玫瑰花海。 慕司沉走到她面前,单膝跪地,拿出了自己准备已久的钻戒。 ------------ 第538章 拒绝放走靳溪 “灵灵,我爱你。” 慕司沉专注地凝视着她,认真而又郑重地说:“嫁给我,好不好?” 夏灵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一遍一遍地点头。 慕司沉将那颗闪烁着耀眼光芒的钻戒,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就在这时,叶佳禾他们的声音传了过来,“她答应喽!” 夏灵吓了一跳,惊讶地回过头。 没想到,叶佳禾、陆景墨、辰辰还有辰辰妈妈,父亲和方姨、慕夫人,他们全都来了。 “你们……早就知道啊?” 夏灵哽咽了一下,道:“佳禾你都不提醒我一下,换一身好看的衣服。你看着孕妇装,丑死了!” 慕司沉将她搂进怀里,道:“你别怪佳禾,是我不让她告诉你的。再说了,孕妇装一点都不丑,你任何时候,都是最美的。” 陆景墨轻咳了几声,道:“好了好了,差不多得了!酸不酸啊!” 叶佳禾瞥了他一眼,愤愤地说:“你是觉得,人家慕律师的求婚场面把你给比下去了吧!也不知道是谁酸?” “这有什么可比性的?”陆景墨当即说道:“大不了,我再跟你求一次,行不行?” 慕司沉直接打断了他们,“两位能别吵了吗?今天我和灵灵是主角,你们这也太会抢戏了吧!” 辰辰跑到夏灵面前,道:“夏阿姨,妈妈说,你马上就要结婚了。那你会穿婚纱吗?我可以当伴郎吗?” 夏灵被他逗笑了,摸摸他的脑袋,道:“你可以当花童。” 后来,一行人去了酒店庆祝。 但这场酒宴结束得很早,因为慕夫人说,儿媳现在怀孕六个月了,不能累着。 叶佳禾和陆景墨回去的路上,有些意犹未尽。 尤其是陆景墨,吐槽道:“本来,我还想拉着司沉,去云端会所喝几杯的。可他现在,是一心要做奶爸。以前,还嘲笑我,说我妻管严。现在他自己,不还是一样。” 叶佳禾白了他一眼,道:“人家慕律师这叫有责任心,好不好?这叫宠妻!你想喝酒,什么时候不能喝啊?非要今天?” “现在,不是你哥不在吗?”陆景墨撇撇嘴道:“等你哥杀回来了,我还真就不想去云端会所了。每次我过去,他都跟看贼一样看着我。” 提起商元浩,叶佳禾忽然间有些疑惑,淡淡地说:“不对啊,这都多久了?按说辰辰妈妈都回来三个多月了,他怎么还不把靳溪给送回来啊?” “有道理,你哥又不是不知道靳溪是海城人,这把人救了,一直呆在其他地方,算怎么回事儿?”陆景墨叮嘱道:“你打电话问问。别说是我让你打的,免得到时候他那个刺头,又跟我过不去。” 叶佳禾越想越不对劲,赶紧给商元浩打了个电话。 当时,商元浩正在书房,跟下属商量在云南这边做生意的事。 看到叶佳禾的电话,他屏退了下属。 “今天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商元浩笑了笑,道:“我已经看到新闻了,今天江家父子被宣判了,对不对?你特意给我报喜的?” 叶佳禾道:“不是。哥,你怎么还不回来?现在,辰辰妈妈和靳溪都已经被救出来了,你在云南,也没什么事了,不是吗?” 商元浩微微一怔,猜到了叶佳禾想要说什么,便先她一步,道:“我不准备回来了。准备在云南这边做生意,我觉得,比海城的市场好。” 叶佳禾立刻担心起来,问道:“你准备做什么生意啊?你可别走歪路,要是你走歪了,那江家父子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商元浩呵斥道:“有这么咒你自己亲哥的吗?我做的是正经生意,我还没活够呢,我可不会敢碰法律的红线。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好吧,你生意上的事情反正我也不懂。不过,靳溪现在怎么样了?你怎么还不把她送回海城?” 叶佳禾道:“虽然靳夫人现在老年痴呆了,但她还是记得女儿的,都提了好多次了。你要是不方便的话,我和陆景墨可以去你那儿,把她接回来。” 商元浩吓了一跳,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立刻说道:“不必不必。那个……之前靳溪跟辰辰妈妈一样,都被注射了控制精神的药物,到现在,还神智不清呢。所……所以,她现在不适合长途颠簸。” “什么?”叶佳禾惊讶地说:“靳溪也被注射了那种药?你怎么不早说?” 商元浩理亏地解释道:“那不是当时你们的注意力都在辰辰妈妈身上,我忘了告诉你们。当时,靳溪跟辰辰妈妈被注射了同样的药物,但……但我们只拿到了一只解药,给辰辰妈妈用了。” 叶佳禾的心凉了半截,不可置信地问:“所以你的意思是,靳溪没有解药了,她不可能恢复了?” 商元浩被妹妹问的越发心虚,他强撑着情绪,理直气壮的说:“是啊,你知道那个解药多难弄吗?我费了多少力气,才弄来一支。” 叶佳禾都快无语了,她道:“本来我还想着,靳溪赶紧回来,可以去看看靳夫人呢。现在倒好,她也跟辰辰妈当初一样失忆了?” 陆景墨听了之后,道:“这也不矛盾啊,她失忆了,也不影响她回海城啊。你先让你哥哥把她送回来,先带她去见见靳夫人。说不定,见着见着,就忽然想起来了呢!” 那边的商元浩听见之后,恨不得把陆景墨弄过来暴揍一顿! 这小子,除了出馊主意,真是屁用没有!就知道给他使绊子。 可叶佳禾却赞同地说:“哥,我觉得景墨说得对,你还是先把靳溪给送回来吧。毕竟,我是医生,认识的专家也多。或许除了解药,还有别的办法,让靳溪恢复正常呢。” “胡说!” 商元浩脾气上来了,强硬的说:“你是没看到靳溪现在的样子,她现在只信任我,因为我是她的救命恩人。这要是把她转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万一她再受了刺激,只会越来越糟糕。” 说完,便直接挂了电话,生怕叶佳禾再说出什么,他招架不住。 ------------ 第539章 他配不上靳溪 叶佳禾望着灭掉的手机屏幕,脸上一片茫然。 她小声嘀咕道:“我哥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总觉得,他好像有事瞒着我。” 陆景墨若有所思的说:“我怎么听你哥这意思,是不想把人给送回来?该不会,他想据为己有吧?靳溪长的本来就好看,你哥男人又整天流连花丛,说不定……” “你住口。”叶佳禾打断道:“你别这么说我哥,他才没有你说的那么猥琐呢!你别忘了,这次把江家扳倒,我哥功不可没,比你功劳大多了!” 陆景墨连忙道:“好好好,你护着你哥没问题,但咱们一码归一码,行不行?那自古以来,多少英雄好汉,最后还不都是折在了红颜上?你好好想想,你哥哥那德行……” 尽管叶佳禾不喜欢陆景墨诋毁自己哥哥,可是,她还是不得不承认,陆景墨说的这种可能性,是有的。 她浑身一个激灵,摇了摇头,道:“这怎么能行?我哥跟靳溪绝不能在一起啊。我哥和汪柔的关系,他们还有个君耀;更何况,汪柔就是害死靳老师的人。这……这太可怕了,如果他们在一起,就真的麻烦了!” 陆景墨深深舒了一口气,道:“你总算是反应过来了。咱们得找个机会,从你哥哥那儿,把靳溪带回来。免得到时候,事情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叶佳禾立刻说道:“对,我明天就跟单位请个假,我们去云南一趟。坚决不能让我哥和靳溪之间发生什么,否则,我们怎么对得起靳老师?” 陆景墨默默地想,看样子,就连叶佳禾都能瞧得出来,商元浩配不上靳溪。 一个整天打打杀杀,书都没有读过几本的男人,怎么可能跟靳溪这样从小出生于书香世家的女孩子有共同语言? 更可怕的是,他大舅子那个脾气,说上来就上来,靳溪那种小身子骨,哪能承受得起他大舅哥的家暴? 然而,当商元浩听到叶佳禾要跟陆景墨一起杀到云南的时候,当即就慌了。 这两人过来,明摆着是要把靳溪带走的。 索性,商元浩直接带着靳溪出国了,美其名曰,出去散心旅游。 阿骁无奈极了,总觉得,自己老板这阵仗,弄得跟逃亡似的。 …… 海城。 叶佳禾本来已经买好了机票,却得知商元浩根本就不在云南,靳溪也不在。 她快要气死了,笃定地说:“我哥一定有事瞒着我。” “哎,你先别急,万一真是去国外散心了呢?”陆景墨安抚道:“到时候,就算我们去云南找他们,也只能扑个空。” 叶佳禾想了想,立刻给商元浩打了电话,下最后通牒:“哥,你要是这周之内不把靳溪给送回来,我就报警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商元浩一听,来了火,怒道:“你们需要救人的时候,是我给你们冲锋陷阵。现在倒好,你居然要报警抓我?叶佳禾,你可真是好样的!你说,你凭什么报警?你有什么理由?” 叶佳禾道:“你一直不让我们见靳溪,我们要去云南,你又带着她跑到国外,你这算拐卖人口了吧?毕竟,你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你没有理由把她扣在身边。” “怎么没有关系?”商元浩吼道:“以后,靳溪就是你嫂子了!这下,你满意了吧?” ------------ 第540章 示爱 商元浩一通吼完,就挂了电话。 叶佳禾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脑子嗡嗡作响。 刚才商元浩在电话那边的声音太大,就连陆景墨都听见了。 他不可置信地问:“刚才你哥说什么?靳溪要当你嫂子了?” 叶佳禾立刻瞪了他一眼,陆景墨吓了一跳,无辜的道:“这话也不是我说的,这不是你哥说的吗?” “完了,真被你说对了,我哥好像真的想跟靳溪在一起。”叶佳禾烦躁地揉着头发,道:“天要塌了!” 陆景墨心里也忐忑不安的,毕竟,他们对不起靳南平,欠了靳南平一条命。 现在,靳夫人又得了这样复杂的病,靳溪也被商元浩困住了,他也觉得良心不安。 可他知道,刚才叶佳禾说报警,也就是气话,吓吓商元浩的。 “这样吧,我先派人去云南一趟。商家的宅子在云南,商元浩总不可能不回去了。我们先暗中探探,商元浩和靳溪究竟走到哪一步了,再做打算。” 陆景墨安抚了半天,才将叶佳禾焦躁又紧张的情绪安抚好。 为了分散叶佳禾的注意力,他道:“马上,夏灵和慕司沉就举行婚礼了。而且,夏灵现在怀着孩子,很多事,肯定都需要你去帮忙操办。先把夏灵的事办完,以后有的是时间管你哥和靳溪的事情。” 提起夏灵,叶佳禾终于露出一抹笑容,感慨道:“夏灵和慕司沉终于苦尽甘来了!” …… 婚礼时间定在下个月初八。 叶佳禾除了上班时间,大部分时候都跟慕夫人一起,准备婚礼的各种流程。 婚礼的前一周,是江震天和江柏林执行死刑的日子。 父亲和哥哥被处决的第二天,江仲夏就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准备离开海城。 在机场,冯征拦住了她,道:“就非要走吗?你接下来,准备去哪个国家?你有没有什么打算?” 江仲夏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迷茫,淡淡地说:“以前,我学法律,考了律师资格证,就是为了离司沉哥近一点。其实,我挺不喜欢这些东西的。我上学的时候,是喜欢服装设计的。所以前段时间,我已经联系了意大利一个学校的老师。” 冯征的目光流露出浓浓的不舍,问:“那你要去多久?还回不回来了?” 江仲夏依旧很迷惘,道:“我去那边进修的时间是两年,我也不知道自己两年后,还会不会回来?” “回来吧,我等你。” 冯征坚定地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我会等你。” 江仲夏忍着想哭的冲动,就这么望着他,有点不敢相信。 内心的自卑毫无征兆地冒出了头,江仲夏小声说道:“冯征,你值得更好的女孩子,我比你年纪大,又……又抢过人家的男朋友,有过不光彩的过去。还有我爸和我哥,他们都是罪人,我……” 冯征忍不住打断她,道:“可是我喜欢你。江仲夏,我喜欢你!” 说完,他赶紧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之后,是一条玫瑰金的小钻石项链,静静躺在盒子里。 冯征眼眶有点红,但嘴角却笑得很幸福,“你看这个,是我第一次用自己赚的钱买的,没有依靠任何人。这样,可不可以证明,我是认真的?” 江仲夏的眼泪突然溢出眼眶,她没想到,哥哥和父亲都没了,这个世界上,还是会有一个在乎她的人。 冯征小心翼翼地将项链戴在江仲夏的脖子上,有些难为情地说:“其实,从你以前来我家找我姐玩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只是那个时候,江家财大气粗,我也不敢接近你,怕你爸和你哥。但是江仲夏,我觉得,现在的我,一个独立自主的冯征,比当年的冯家少爷更有资格去追求你。” 江仲夏轻轻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那个钻石吊坠虽然不大,但足以温暖她的心。 她避开了他的示爱,小声说道:“你开车不容易,还是应该把钱省下来。毕竟,你还有妈妈要照顾。” 冯征笑了笑,道:“其实也没多少钱,只是一颗小碎钻,我目前也买不起慕律师送给夏灵姐的那种大钻石。不过,我也不会一直开车的,最近,我有在跟很多公司投简历。好几家公司已经有回复了,我会让我自己变得更好,足以配得上你,足以保护你。” 他话音刚落,江仲夏突然上前,抱住了他。 ------------ 第541章 母女平安 冯征当时就僵住了,没想到,幸福来这么快,这么突然。 他赶紧伸手搂着她,也明显感觉到了她哭的颤抖。 江仲夏一边哭,一边道:“你再这样,我就不舍得走了。” 冯征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道:“我支持你去追求梦想。但是,你一定要回来,因为,我在等你。” 这句话,像是一个承诺,在江仲夏的心里,铭刻上了一个烙印。 后来,时间快到了,江仲夏不得不跟冯征分别。 她擦了擦眼泪,道:“司沉哥的婚礼,你记得替我祝福他们吧。我就……不去了,免得他们心里膈应。”冯征叹了口气,道:“其实,他们是希望你去的。那天,夏灵姐还让我带着你一起来。” 江仲夏努力挤出一抹微笑,摇了摇头,道:“算了!就这样吧,我走了!” “到了记得给我微信!” 冯征跟她挥手,道:“我会一直守着信息的。” 直到江仲夏的背影越来越远,冯征才终于回到车里。 …… 初八这天,天气格外晴朗,婚礼选在海城最顶级的宴会厅,宴请了上千名宾客。 这天,除了夏灵和慕司沉,最高兴的便是慕夫人了。 自己的儿子总算成家了,而且,再过不久,她就可以抱上个大孙子或者大孙女儿了。 夏灵穿着圣洁的白色婚纱,在父亲夏冬天的陪伴下,穿过高挑的鎏金大理石柱,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步步走到慕司沉面前。 仅仅二十米的距离,夏灵却觉得,自己好像走了一个世纪。 这条路,不仅仅是现在她经历的这几分钟,这里面包含了她和慕司沉之间许多年的悲欢离合和酸甜苦辣。 走到慕司沉面前时,她的眼泪,已经悬在了眼眶。 慕司沉在她耳边悄声说道:“不要哭,妆会花的。” 夏灵被他逗笑,由着父亲将自己的手,放在了慕司沉的手中。 慕司沉深深注视着夏灵,磁性清朗的嗓音说着婚礼誓言:这世界上,有人隔山看海,有人万里相爱。而我,很庆幸我们在一次次相聚和离开中,都握紧了彼此的手。今天我站在这里,不是因为我需要婚姻,而是我觉得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阳光都很温暖,风也都很温柔。 夏灵觉得,她听过这世界上最好听的情话,大抵都是从慕司沉的口中说出来的。 …… 几个月后。 夏灵被推入产房,慕司沉亲自进去陪产。 她是足月生产,而且是顺产,之前并没有什么风险因素。 尽管如此,还是牵动着所有人的心。 慕夫人、夏东天、叶佳禾一家,还有冯征和周蓝琴他们都来了。唐夕文得知消息后,也带着辰辰赶了过来。 经历了八个多小时之后,傍晚时分,护士满脸喜气的从手术室出来,道:“恭喜你们啦,母女平安,孩子五斤八两。” 慕夫人听了之后,差点就直接跪在地上拜谢菩萨了,“我终于有孙女儿了,我有孙女儿了!司沉有女儿了!” 叶佳禾也开心极了,因为当时她私下跟夏灵讨论过希望是男孩还是女孩的问题。 夏灵当时说,慕司沉想要男孩,倒不是因为重男轻女,而是他觉得女孩子操心的比较多,以后还要经历生孩子,太辛苦了。 可夏灵却希望是个女孩,因为她想跟女儿处成姐妹,一起逛街,一起买衣服,一起吃零食。 现在,她真的如愿了! 冉冉和阳阳吵着要去看小妹妹,叶佳禾让两个孩子安静一点,道:“这里是医院,你们俩都小点声。” 冉冉笑眯眯的说:“太好了,以后我就有妹妹了。这样的话,小宝长大了,肯定跟阳阳玩儿,我也不至于很孤单,因为我有妹妹呀!” 叶佳禾摸了摸女儿毛茸茸的头发,道:“是啊,所以你要乖一点,有个做姐姐的样子。” 后来,看到孩子之后,慕夫人觉得医院的人太多了,怕吵着夏灵。 所以,慕夫人自己留下来照顾夏灵,慕司沉作为新晋奶爸自然也留下来,其他人就先回去了。 叶佳禾没有看到她干女儿,自然有点不舒服。 可陆景墨还是把她拉走了,道:“你干女儿已经出生了,来日方长呢,又跑不掉!你没看慕夫人和慕司沉把他们娘俩宝贝的跟什么似的吗?刚才,冉冉和阳阳说了几句话,都嫌吵到夏灵了。其实小孩子说话声音大一些,也是难免的嘛,对不对?” “对什么呀?”叶佳禾反驳道:“本来这就是医院,就是不该这样大声说话。你就宠他们吧,迟早被你宠的无法无天。” 冉冉和阳阳两小只异口同声地说:“妈咪,我们家好像爸爸最宠的人,是你哦!” 陆景墨差点笑出声来,道:“看见了吧?孩子的眼睛,是雪亮的。” 叶佳禾被两个小孩子弄的无语极了,也不知道现在油嘴滑舌的,到底是学了谁?只希望小宝以后能乖一点,可别学着哥哥姐姐一起拿亲妈开涮!” 陆景墨偷偷在叶佳禾耳边道:“你也别怪孩子,他们以后要是变得不靠谱啊,那得是跟你哥学的!你看这都多久了?他连个面都不露一下,这是存心躲着我们呢?” 叶佳禾虽然知道,陆景墨嘴里,肯定说不出商元浩什么好话。 可的确,自从靳溪被救出来已经那么久了,商元浩那天甚至差点跟她翻脸,也不愿意把靳溪给送回来。 叶佳禾实在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景墨,我们去云南吧。” 叶佳禾突然望着陆景墨,很认真地说,“虽然上次我哥说,他带靳溪区国外度假了,但是,都这么久了,他也总该回来了吧?我们这次,突然过去,事先别告诉他,省得给他准备躲我们的机会。” 陆景墨知道,靳溪的事一直都是叶佳禾心里的坎儿,再加上他们欠了靳南平一条命,是不可能不管靳溪的。 “好,我让肖明订机票,明天就过去。” 陆景墨顿了顿,问:“那三个孩子怎么办?” 叶佳禾略微思索了一下,道:“要不,就送到夏家,让他们帮忙看几天?等我们办完事,就立刻回来。” 陆景墨同意了,毕竟,带着三个孩子去那么远的地方,实在是有心无力。 因此,翌日一早,他们把三个孩子送到了夏家。 有方姨在,叶佳禾还是很放心的。 夏东天笑着感慨道:“之前,我一直在想,家里太冷清了,我们灵灵和司沉也迟迟没有个结果,没有生个一儿半女的。可现在,灵灵有孩子了,你们也把孩子送了过来,咱家一下子就热闹了!” 叶佳禾不好意思的说:“夏伯父,真是麻烦您和方姨了。灵灵他们现在照顾宝宝,我其实不该在这时候,还给你们添乱的。但实在是因为我这边,有急事脱不开身。” 方姨笑眯眯的说:“你们啊,该忙你的就忙你的去。现在,我们整天在家,也没什么别的事,带带孩子,正好可以消遣一下时间。” 叶佳禾道谢之后,道:“那我一会儿再去月子中心看看灵灵,晚上,就出发去云南了。” 方姨点点头,道:“那正好,你把我熬的这个黑鱼汤给灵灵带过去。她刚生完孩子,喝这个,对身体好的。” “好。” 叶佳禾接过方姨递过来的保温壶,又不放心的对儿子和女儿道:“阳阳,冉冉,爸爸妈妈不在的时候,你们要照顾好弟弟,知道吗?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事,那就是,绝对不可以调皮捣蛋,给夏爷爷添麻烦。” 两小只乖乖地答应着。 心里早就乐开花了。 太好了,爸爸妈妈终于走了,这几天,可以撒欢的玩了,夏爷爷肯定也不会像爸爸妈妈平时那样管着他们的。 冉冉赶紧亲了妈咪一口,道:“妈咪你放心吧,我肯定会听话的。你们好好玩哦,多玩几天也可以的。” ------------ 第542章 控制不住暴脾气 叶佳禾和陆景墨暗暗对视了一眼,冉冉的小心思,昭然若揭。 后来,他们又去了月子中心,想再去看看夏灵。 房间里充满了欢声笑语,慕夫人正在跟夏灵说,如何产后保养自己的身子。 几个月嫂围着夏灵和慕家的小公主忙前忙后。 而慕司沉正在跟月嫂学习,如何给宝宝宝换尿布。 陆景墨忍不住调侃道:“你现在,是越来越有奶爸的样子了!不过,你干嘛跟她们学,不跟我学?” 慕司沉瞥了他一眼,一边给搂着自己的心肝女儿,一边毫不留情地说:“别看你家三个孩子,你也就只给你家小宝换过尿布,跟我也没什么差别。咱俩一个席子上,一个地上,我干嘛要跟你取经?” 陆景墨被他堵的哑口无言,不禁吐槽道:“你啊,就是嘴忒毒,要是你闺女以后长大了跟你有样学样,还有哪个男的敢娶她?” 慕司沉丝毫不生气,眉眼间全是笑意的望着怀中的女儿,道:“没人娶正好,她爹可以养她一辈子。” “行行行,那你可要做好看紧她的准备,叶佳禾来的路上还说,要跟你家订娃娃亲呢!” 陆景墨说完,慕司沉搂着自己的女儿更紧了,好像现在,就开始防着以后有人觊觎自己的心肝宝贝似的。 …… 云南。 靳溪和商元浩已经相处得有一阵子了。 可总是闷闷不乐的。 因为,她想不起以前的很多事,脑子也经常出现一些记忆的混乱。 尤其是,这个未婚夫,她一丁点儿印象都没有了。 尽管她一再告诉自己,商元浩对她挺好的,她要赶紧接受他们之间的身份。 可现在,就连跟商元浩睡在一张床上,她都做不到。 商元浩有时候被拒绝的虽然有点不高兴,但并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还是很尊重她的。 正因为如此,靳溪觉得自己,越来越依赖他了。 这天,她正在房间里对着窗户发呆,商元浩却走了进来。 “溪溪,过来。”他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到琴室,道:“你看这是什么?” 靳溪一愣,从来不知道这个宅子里,还有个琴房。 “钢琴?” 她望着崭新的琴,轻轻摸了摸,脑海中好像出现了很多音符。 虽然她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弹琴,但她坐在了座椅上,当手指放上琴键的那一刻,优美的旋律就这么自然而然地从指尖溢了出来。 一旁的阿骁有些惊讶,没想到,还真被老板猜对了。 靳溪虽说记不清以前的事,可她竟然还真的能想起钢琴是怎么弹的?而且,竟然还弹得和以前一样的好听。 商元浩心里的内疚感缓解了很多,毕竟,自己没有给靳溪用那支解药,他生怕会影响到靳溪的正常生活。 但是看来,有些骨血里的印记,是抹不掉的。 就像她从小就接触钢琴和艺术的熏陶,哪怕现在,她脑子有些不清楚,但是,像钢琴这样的东西,她还是可以顺理成章地弹。 靳溪弹完一首《卡农》之后,商元浩的目光都迟迟没有从她恬静美好的侧脸上移开。 小丫头以前透着一丝灵动和英气的面容,因为最近发生的事,而变得柔和,这反而更激起了商元浩的保护欲。 “溪溪弹得真好。” 商元浩语气温和,像是生怕吓着她似的。 靳溪冲他笑了笑,问:“你怎么想起来送我钢琴?还有这个琴房,还有油漆味道,是新装的吗?” 商元浩坐在她身边,将她揽在怀里,道:“对啊,这个琴房是特意送给你的。因为,怕你一个人的时候无聊。还有你喜欢什么书或者是别的什么,都可以告诉我。” 靳溪眉眼间含着一抹感激和动容,道:“谢谢你,不仅把我从坏人的手里救出来,还对我这么好。” 商元浩深深地望着她,道:“以后,不要对我说谢谢。你是我的女人,我对你好,是应该的。” 靳溪这次没有回避他的目光,而是认真地和他对望着,凝视着。 一时间,商元浩有些动情。 自从救了靳溪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碰过女人,身边那些莺莺燕燕也早就遣散了。 现在,自己惦记了这么久的女人,就在自家眼前,如此依赖自己。 一时间,男人有些心猿意马,连同干燥的喉结都不安地动了动。 气氛一瞬间有些暧昧,琴房里的温度,也仿佛渐渐升高。 商元浩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硬朗的面庞渐渐凑近她。 小姑娘身上散发的淡淡馨香,越来越近。 靳溪紧张地闭上眼睛,虽然有点想躲开,可想到他是自己的未婚夫,自己总不能一直拒绝他的亲近。 就在他快要触到那片玫瑰色柔软的唇瓣时,一个小弟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老板,老板!” 匆忙的叫声一下子打破了琴房里暧昧的氛围,一时间,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商元浩冷眼看着跑到他身边的小弟,上去就是一脚,气急败坏地道:“你他妈报丧呢,连门都不知道敲!” 小弟莫名其妙地被踹到一边,吓得赶紧爬起来,大气都不敢出。 靳溪吓坏了,赶紧往后退了两步,距离商元浩远了些。 毕竟,平日里商元浩都是跟她单独在一起的,顶多有个阿骁,所以,他从没见过商元浩对待手下的样子。 刚才商元浩那暴躁而凶神恶煞的模样,的确给了靳溪不小的惊喜。 阿骁赶紧小心拉了一下商元浩的衣角,给他使了个眼色。 商元浩看到靳溪惊慌失措的眼神,猛地反应过来。 心里不禁自责起来,之前他再三告诉自己,要学陆景墨和慕司沉那种,优雅的、文邹邹的样子。 可有时候,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容易露馅啊。 ------------ 第543章 永远不许踏入商家老宅 商元浩尴尬地解释道:“溪……溪溪,你别怕,我……刚才那是怕你被这小子一惊一乍的吓着。” 靳溪同样尴尬,小声说道:“他刚才倒没吓着我,是你吓着我了。” 似乎靳溪无法接受粗鲁的男人,不仅是从小印在记忆里的教养和原生家庭的影响,更重要的是,她被拐卖到东南亚那边,也曾遭受过暴力的对待。 所以,刚才商元浩的举动,让她忽然间,对这个未婚夫好感全无,甚至,有些失望。 “你们谈事情吧,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靳溪也不等商元浩说话,便往外走去。 一旁的小弟知道扰了老大的好事,正瑟瑟发抖。 商元浩差点又想给小弟一脚,可是,想到刚才靳溪的眼神,他还是忍住了。 “说!渣渣呼呼地进来,到底什么事?” 商元浩没好气地问。 小弟战战兢兢地说:“您妹妹来了,就在前厅呢。” “什么?” 商元浩大吃一惊,“你是说,叶佳禾?” 小弟赶紧点点头。 商元浩莫名心慌起来,毕竟,他没有想到,叶佳禾会突然从海城大老远的跑来。 在小弟的引领下,他匆匆走了出去,现在,躲是躲不掉了。 总不可能瞒着叶佳禾一辈子! 该到了摊牌的时候了。 商元浩往前厅走去,又对阿骁吩咐道:“你让人看好靳溪,别让她到前厅。” “是。” 阿骁知道,老板就准备一直让靳溪在他编织的世界活着了,他并不想让靳溪触碰现实。 …… 前厅里。 叶佳禾和陆景墨一杯茶都喝完了,却还不见商元浩的影子。 陆景墨玩味地勾了勾唇角,道:“该不会现在还躲着我们,存心晾着我们吧?” 他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了商元浩的声音:“是谁在说我坏话?” 陆景墨玩味的勾了勾唇角,道:“大舅哥,我还当你是沉迷女色,无法自拔了!” 商元浩脸色格外窘迫尴尬,嘴上却不饶人,“你小子是不是又欠揍了?” “那你就回海城揍我呀?”陆景墨针锋相对道:“也不知道是谁,现在,连海城都不敢踏进来一步。不知道,还以为你开始干拐卖妇女的勾当了呢!” 叶佳禾冷着脸打断道:“够了,别在那儿贫嘴了,行不行?别忘了,我们今天过来的正事儿。” 两个男人在叶佳禾的轻斥下,统统闭嘴了。 “哥,我们大老远地跑来,你应该知道,是为了什么?” 叶佳禾望着他,很严肃。 商元浩轻咳了一声,点点头,道:“我知道。我其实吧,也正想跟你说这件事呢。靳溪……我准备,把她留下,培养一段感情之后,就结婚。” 他说得言简意赅,但也十分清楚。 只是,他说完之后,妹妹和妹夫半天没反应,面面相觑。 商元浩又附加了一句,道:“我知道,你们可能一时半会儿,还没有接受。但是吧,是我娶老婆,这也是我跟靳溪的事儿,跟你们没什么关系。你们只要祝福,就够了。毕竟,我也单身了三十五年,能找到一个想结婚的女人,不容易!” 叶佳禾就知道,商元浩不会无缘无故地将靳溪留下,不放她回海城。 可她的眼神很坚定,语气也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 “哥,如果靳不是靳南平的妹妹,我可以祝福你。我甚至,可以帮你追她。你可以喜欢任何女人,可是,唯独不可以是靳溪。不要忘了,你跟汪柔的关系。汪柔是害死靳教授的元凶!” 商元浩突然就恼火起来,道:“我不用你一再提醒我,汪柔,汪柔!难道,汪柔以前跟陆景墨没关系?他俩把你害成那样,你最后,不还是原谅了?为什么你可以没有原则,到了我这儿,还就非要瞻前顾后的?我就是喜欢靳溪,我只是通知你一声,你即将有嫂子了。其他的,你还做不了我的主!” “你!哥,你怎么这么说话?”叶佳禾快被他气哭了,哽咽着道:“我们现在,不是在说你的事情吗?我和景墨的事,跟你和靳溪的事,能一样吗?” 商元浩冷哼了声,道:“我看,没什么不一样?反正,都是男欢女爱,结婚过日子。只要靳溪像现在这样,信任我,我会慢慢让她爱上我。心甘情愿地跟我结婚,跟我生孩子!就连陆景墨这种男人,都能有老婆,难道,我还不配吗?” 陆景墨莫名其妙的躺枪,别提多不爽了。 本来,他就觉得,商元浩这样粗鲁的又没什么文化的男人,配不上靳溪。 整天只知道打打杀杀,哪个正常女人会喜欢? 现在,商元浩还这么戳他的脊梁骨,这不是挑拨他和佳禾之间的感情吗? 陆景墨本来不出声的,不想得罪妻子和大舅哥任何一方。 可现在,他果断选择跟叶佳禾站在统一战线,对商元浩道:“我觉得,佳禾说得有道理。我以前的确做错过事,所以现在,我和佳禾也在尽力弥补靳家。可是你却在欺骗靳溪!如果你告诉了靳溪真相,跟你有过一个孩子的女人,是害死她哥哥的凶手,你看她还会不会老老实实的跟着你!” 似乎说中了商元浩的痛处,他突然冲上去,一把揪住了陆景墨的衣领,把他从椅子上扯了起来。 “哥,你干什么?” 叶佳禾立刻跑过去,阻拦道:“你就不能冷静一点,我们都在好好说话,你不要动手动脚的。” 商元浩不甘心的放开了陆景墨,指着他道:“你给我听着,要是你敢对靳溪说一句不该说的话。我不管你是我妹夫,还是别的什么人,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站着进来,躺着出去!’” 陆景墨也来了火气,他将叶佳禾拉到自己身后,对商元浩道:“商总,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不认你那些江湖上乱七八糟的风气!还有,你看你现在,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人模人样的,是为了干嘛?吸引靳溪?因为你也知道,她喜欢的,不是你这种男人。所以,你才不停地想要改变。或者,说是伪装。你确定,你可以装一辈子?” “你给我闭嘴!” 商元浩直接喊来手下,怒道:“你们,把他给我轰出去!永远不许他踏进我商家老宅一步!” ------------ 第544章 他是真的对她上心了 手下正准备去拉陆景墨出去,叶佳禾却大声吼道:“谁也不能动!哥,既然我是你亲妹妹,那我也是商家人,陆景墨是我的丈夫,你凭什么赶走他?况且,他刚才说的也没有错。” 商元浩知道,自己现在的打扮,跟以往那种皮衣、马丁靴的机车风完全不同。 他了解过以前靳溪身边出现过的人,甚至,还调查过她的前男友。 都是很有知识,很有风度的绅士。 所以,他才模仿着他们的样子,去穿衣服,去说话。 他知道,这样的自己很滑稽。 因此,当陆景墨毫不留情地戳破他时,他才会这样恼羞成怒。 双方都冷静了好一会儿,室内的气氛,才没有那么剑拔弩张。 叶佳禾道:“哥,那你现在让我们见一见靳溪,这总可以吧?” 商元浩犹豫了一下,道:“可以是可以,但你们记住,不要说任何不该说的话。如果,你们要是提起以前的那些旧事,别怪我翻脸。到时候,我不会放靳溪走,只会把你们轰走,让你们再也见不到她。” 叶佳禾和陆景墨都知道,以商元浩这种做事不计后果的性格,是绝对能干得出来的。 他们只能先暂时妥协,才能获得去看靳溪的机会。 原以为今天晚上就能见到她,可商元浩却道:“现在太晚了,靳溪该休息了。明天吧,明天我一定让你们见到她。” 说完,他让手下给陆景墨和叶佳禾准备了一个房间,给他们住。 叶佳禾本想说现在就去见靳溪,可陆景墨却在她开口之前拉住了她,轻轻对她摇了摇头。 要是再把商元浩惹火了,想见到靳溪,就更加困难了。 因此,他们还是乖乖先去了自己房间。 毕竟,长途奔波了一条,晚上又跟商元浩吵了一架,他们也很疲惫。 而他们离开后,阿骁进了前厅。 刚才,他一直都守在外面,老板跟叶佳禾他们的争吵,他自然也听见了。 他是商元浩最信任的手下,在阿骁面前,商元浩终于卸下了伪装。 将领带随意扯开扔到了一边,衣服扣子也解开了几个。 “什么破西装,跟他妈绳子似的,都快把人给绑起来了。” 他骂骂咧咧,其实,只是没地方撒气罢了。 阿骁淡淡地说:“只是您没有穿习惯而已。您以后,多穿穿这类衣服,会习惯的。” 商元浩自嘲地笑了笑,道:“你不用安慰我,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清楚,我也清楚。就连,叶佳禾和陆景墨都清楚!” 阿骁沉默了一下,没有说话。 商元浩深深叹了口气,问:“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那个解药……” 阿骁心里其实的确觉得,这么珍贵的解药,是唯一能让靳溪恢复正常的机会,却给了邹晴去做实验,实在是太可惜了。 可他跟了老板十几年,出生入死,早已习惯于支持和理解商元浩的任何决定。 他淡淡地说:“老板,您的决定,自然有您自己的考虑。我想,以后叶小姐和陆先生也会理解您的。” 商元浩面色冷沉,道:“他们理不理解,都不要紧。我只希望,靳溪可以开启新的人生,反正以前那些事,都是伤心的,何必再想起来?如果她什么都记起来了,知道了我和汪柔的关系,我就彻底失去她了。” 阿骁安静的听着商元浩的话,心里却是震撼的。 因为,他以前一直都觉得,老板视女人如衣服,从没有对哪个女人真正上过心。 包括对汪柔,也只是征服欲作祟。 他本以为这次,老板对靳溪也不过是新鲜感,毕竟,以前老板喜欢的类型要不是成熟妩媚的,要不就是性感热辣的。 可他现在才发现,原来,老板钢铁般的性格下,偶尔透出的柔情,除了对亲妹妹,那就是对靳溪了。 所以,老板真的上心了。 商元浩因为叶佳禾的到来,和刚才那番谈话,有些压抑。 他站起身,道:“我去看看靳溪。” ------------ 第545章 他就是个骗子! 走到靳溪的屋前,隔着干净的玻璃窗和窗纱,透出的灯光,代表着她还没睡。 商元浩敲了敲门,没有声音,他便站在门口等。 不一会儿,靳溪过来开了门。 小丫头刚洗完澡,浑身还散发着水汽,那张不施粉黛的脸颊,仿若天山的雪亮,那么纯洁。 商元浩眸光中涌动着一抹欲色,却又克制地忍住了。 靳溪疑惑地望着他,“这么晚了,有事吗?” “有点事。” 商元浩开口之后,才发现自己声音已经哑得不像话。 靳溪点点头,还是让他进来了。 商元浩坐在沙发上,将她拉到怀里,没有做什么,只是轻轻抱着她。 “溪溪,有件事,我需要告诉你一下。毕竟,你现在对以前的很多事都记不清了。” “嗯,你说。” 靳溪认真地听着。 商元浩道:“我妹妹和妹夫来了,他们想看看你。我今天先安排他们住下了,明天,会让你们见面。” 靳溪一怔,很茫然,“那……我以前认识他们吗?跟他们熟吗?不好意思,我没什么印象了。” 商元浩抿了抿唇,似乎在思忖着如何回答。 他甚至有点厌恶现在的自己,以前,他总是想什么就说什么,懒得去说谎骗人。 可现在,编一个慌,却要用这么多谎话去圆。 在靳溪好奇的目光下,他道:“你们……以前还挺熟的,关系也不错。他们这次听说你被救出来了,非常关心你,所以,就来看看你。还有你母亲,现在也是他们在照顾。” 靳溪听完之后,愣了几秒,然后紧紧蹙起眉头,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道:“我真的好讨厌现在的自己。我竟然连我妈妈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 商元浩眼底划过一丝愧疚,转而,将她搂紧了些,道:“没关系,以后,都会慢慢记起来的。你不要着急,好不好?” 靳溪在商元浩的安抚下,才慢慢冷静下来。 后来,时间越来越晚,商元浩是不想走的。 可靳溪没有留他,而是道:“我……有点头痛,想先休息了。” 逐客令的意思,很明显。 商元浩眉宇间透出几分苦涩,道:“那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元浩。” 他走到门口时,靳溪叫住了他。 商元浩一愣,还以为,她是改变主意了,让自己留下来。 可小丫头只是怯怯地看着他,道:“你以后,可以对你的手下好一点吗?你发脾气的样子,我有点害怕。” 商元浩走到她面前,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道:“好,听你的。” …… 翌日。 叶佳禾很早就起来了。 准确地说,她是一夜没睡。 她怕一闭眼,就会梦见靳教授。 她这辈子最对不住的人,就是靳南平。 现在,靳溪在商元浩手里,这商元浩还死活不放人,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陆景墨睡得也不好,毕竟,老婆一整夜翻来覆去地不睡,他就别想睡得香了。 天还没亮,叶佳禾就起来洗漱,陆景墨也没了困意,跟着去了浴室。 洗手台前,两人一个在刷牙,一个刷完牙刮胡子。 陆景墨从镜子看着一脸愁容的妻子,叮嘱道:“对了,到时候见到靳溪,还是看你哥的眼色行事吧。别什么话都往外说,要知道,以前那些事,对靳溪,也是一种伤害。” 叶佳禾擦了把脸,闷闷地开口道:“我也失忆过,所以,我知道那种全世界都好像是虚幻的感觉,一点都不真实。我……不想骗她,她是靳老师的亲妹妹,唯一的妹妹。靳老师因我们而死,我们必须要保护好她。” 陆景墨叹了口气,道:“可是,你对她说了实话,说了真相,就是对她的保护了吗?你要知道,她现在什么都忘了,过去那些悲痛的事,也就不记得了。如果你现在,贸然提起以前的一切,她说不定会更受刺激。而且……” “而且什么?” 叶佳禾好奇地问。 陆景墨道:“而且,你是不是也觉得,你哥配不上靳溪?否则,为什么她不可以跟你哥在一起?如果我们都不提过去的事,那么她和你哥之间的阻碍就没有了。这种情况下,你哥是单身,她也是单身。除非你觉得你哥太差了,配不上她,所以才极力地反对。” 叶佳禾纠结地说:“我倒也不觉得我哥那么差,主要是,他这人以前好像玩得还挺花的,靳溪那么单纯,现在又失忆了。万一哪天我哥对她的新鲜感过了,不对她负责,我们就真的是靳家的罪人了!” 陆景墨看着叶佳禾的黑眼圈,心疼的将她搂在怀里,道:“昨晚,你一定是想了一夜,对吧?可是,你哥哥昨天的表现,你也看见了,不是我们反对,就可以改变现在这样的状态。先看看吧,看看你哥对靳溪,到底有几分认真?如果他真的很爱她,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给她幸福,那他们在一起,其实也未尝不可。” 没过多久,商元浩的属下就在门口敲门了。 “小姐,先生,老板说,他和靳小姐在餐厅等你们。如果你们起床了,就过去吧。” 叶佳禾连忙应了声:“好,我知道了!” 就这样,她和陆景墨洗漱完毕之后,就在佣人的指引下,来到了餐厅。 当叶佳禾看到靳溪的时候,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她奔过去,拥抱着她,仿佛,透过她,看到了靳南平。 靳溪是把她完全忘记了,被人突然这么抱着,她有点紧张和别扭。 “你……先放开我一下,好吗?” 靳溪尴尬地说:“你抱得我有点紧,快喘不过气了。” 叶佳禾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放开她。 “太好了,靳溪,看到你一切都好,我就放心了。” 叶佳禾哽咽着,眼里的泪水,怎样都止不住。 商元浩在一旁表面平静,实则,是有点紧张的。 他怕叶佳禾管不住嘴,说出些什么话,搞砸他和靳溪之间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关系。 幸好,叶佳禾没有说破坏气氛的话。 靳溪看到叶佳禾哭得这么伤心,便道:“对不起啊,小姑子,元浩昨晚才跟我说,我们以前的关系很好。可惜,我前段时间遇到了坏人,很多东西我记不清了。你不会怪我忘了你吧?” 叶佳禾被她叫做‘小姑子’,错愕极了。 可是转念一想,这一定是商元浩又不知道编出了什么东西,骗靳溪来着。 她忍住了想拆穿他的冲动,对靳溪道:“没关系,只要我记得你,就好了。以后,我们经常见面,总会熟悉的。” 忽然间,叶佳禾发现,靳溪失忆之后,虽然忘记了以前的事,可也不像以前那样,对她那么愤恨和抵触了。 突然意识到这点的叶佳禾,有了一丝欣慰。 因为,只有靳溪不对她抵触,以后,自己才能更好地去帮助她和靳夫人。 商元浩算是心惊胆战的吃完了这顿饭。 而叶佳禾却在吃饭时提出了,他们要不要回海城? 毕竟,靳溪的妈妈在海城。 商元浩给妹妹递过去一个指责的眼神,大概是在说她自作主张,打乱了他的计划。 靳溪像个听话的小媳妇儿,望着商元浩,带着一丝央求,“元浩,你上次还说带我回海城看我妈妈。要不,我们回去了,就别再回来了。我想跟我妈妈在一起……” 听着靳溪主动这么要求,叶佳禾也算是安心了一些。 毕竟,只有在海城,她才能知道,靳溪过得好不好?哥哥有没有欺负靳溪? 可商元浩却道:“溪溪,我可以经常陪你回去。但是现在,我的生意都在云南,总不能放下生意,什么都不管了,对不对?” 叶佳禾现在,一直在心里骂哥哥,就是个骗子!骗子! 可奈何靳溪却已经把商元浩当做了精神主宰,什么都要问他,也不怎么反驳他的话。 毕竟,是商元浩把她救出来的,她就算不看在他是她未婚夫的面子上,也得看在,他是她救命恩人的份儿上,听他的话。 就这样,商元浩不同意以后长居海城,靳溪也就只好作罢,不敢再提了。 叶佳禾看着他们这样的相处模式,别提多压抑了。 ------------ 第546章 该怎么跟她解释 吃完早餐,商元浩自然是不想让靳溪与他们多接触的。 “溪溪,我陪你去琴房,好吗?”商元浩刻意将叶佳禾与靳溪分开,他找了个借口,道:“我想听你弹琴了。” 靳溪本就喜欢钢琴,她笑了笑,点点头。 “小姑子,你要不要来一起听?” 她笑着邀请叶佳禾。 可叶佳禾现在哪还有听琴的心思? 她道:“我……就不去了,你和哥去吧。” 说完,她拉着陆景墨回到房间。 刚进屋子,叶佳禾忍无可忍地说:“我哥该不会给靳溪催眠了吧?国际上好像还真有不错的催眠大师,就是可以把人催眠得没有自我,完全服从于另一个人!” 陆景墨知道她是在说气话,便冷静地劝道:“现在这样,好歹靳溪自己并不觉得有什么,换句话说,她甚至觉得还挺有安全感的。否则,她不会事事都去问你哥。” “可你没看出来吗?我哥现在就是成心带着靳溪,离我们远远的。” 叶佳禾郁闷地说:“海城离云南多远啊!谁知道他以后,能不能对靳溪好?我们山高皇帝远,他就算欺负靳溪,我们也不能及时赶到啊。” 陆景墨道:“现在的科技这么发达,视频电话你天天打一个都没问题!再说了,海城离云南远,那又有多远?乘飞机不是很快就到了吗?” 叶佳禾听他话的意思,像是明白了什么,道:“你该不会,支持他们在一起吧?陆景墨,你这人,也太没有原则了!” 陆景墨无奈地笑了笑,道:“我是不想你整天为了这件事发愁。现在,你哥正在兴头上,你要是想阻止他,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了。即便你说出了真相,那就相当于回到曾经那样的状态,靳溪知道她哥哥的死,跟我们都逃不开关系,所以再次视我们为仇人。你哥哥呢,也因为你的固执,视我们为仇人。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叶佳禾沉默了良久,轻轻摇了摇头,“我不想伤害任何人。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让我哥在靳溪身上打主意。他们……其实根本就不合适。你看我哥哥现在,就连穿衣风格,都跟以前不一样了。他在努力地改变自己,试图达到靳溪的审美。可是,这样的爱情,都不能做自己了,又有什么意思呢?” 陆景墨缓缓地说:“佳禾,其实,我们每个人这辈子,都有很多不能做自己的时候。况且爱情,本来就是一个相互磨合和妥协的过程。你哥既然愿意为了靳溪,放下面子,去妥协。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证明,这次,他是认真的。” 在陆景墨的劝说下,叶佳禾勉强说服了自己。 但是她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他们回海城之后,要带着靳溪先去看靳夫人。 商元浩本不想让靳溪跟海城那边多有牵扯,可想到靳夫人是靳溪的亲妈,总不能一直不去看。 况且,现在叶佳禾也暂且答应了不反对他们。 因此,商元浩和叶佳禾两人都各退了一步。 …… 翌日,他们乘坐私人飞机前往海城。 飞机落地后,已经有车来接他们了。 车子穿过海城的大街小巷,靳溪一直望着车窗外,似乎在努力地回忆起是什么。 商元浩见状,试探性地询问道:“溪溪,你想起什么了吗?” “没有。” 靳溪有些失落的摇摇头,道:“我甚至,都不记得我和我妈妈经历过的事情,但是,我还记得妈妈的样子。” 商元浩心里松了一口气,将她搂在怀里,道:“你靠着我的肩膀睡一会儿,估计,还得半个多小时才能到疗养院。” “嗯。” 靳溪乖乖地靠在他身上。 而陆景墨和叶佳禾相互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 只是叶佳禾很内疚和自责,明知道哥哥是在欺骗靳溪,可她却没有戳穿。 但愿哥哥能一直对靳溪这么好,如果他对不起靳溪,或者欺负了靳溪,那自己,就是靳家罪上加罪的罪人了! 半小时后。 车子达到疗养院。 叶佳禾和陆景墨几乎每周都会来,所以,对这里是轻车熟路的。 靳夫人在儿子死后没多久,又遭遇了丈夫把小三和私生子带回家的打击,一病不起,现在又确诊了阿尔茨海默症。 他们过去的时候,靳夫人正在自言自语,双眼有些空洞。 靳溪虽然失忆了,但一下子就认出了妈妈。 “妈!” 她扑过去,蹲在靳夫人身前,哭着问:“您认不出来我了嘛?” 靳夫人望着她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叫出两个字,“溪溪?” “是,我是溪溪。” 靳溪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她起身走到商元浩面前,问:“元浩,我妈妈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商元浩就知道,只要回到海城,是逃不开以往那些旧事的。 他该怎么回答? 难道说,因为哥哥的离世,你爸觉得正室后继无人,所以把小三和私生子带回家准备认祖归宗,刺激到了你妈妈? 那靳溪一定会问,他哥哥怎么离世的? 难不成告诉她,是被我上一个女人制造车祸,想杀我妹妹,你哥为了保护我妹,就被害死了? 要是这么说,靳溪能跟继续跟他在一起,才怪呢? 商元浩求助地看向叶佳禾,似乎想让她来回答。 自己这脑子,也没有人家读书人灵光。 ------------ 第547章 商元浩忍耐不住碰她 可没想到,叶佳禾和陆景墨就这么看着他,丝毫没有帮忙解释的意思。 那眼神,仿佛就是在说:你自己造的孽,自己负责收拾!靳溪见他半天不吱声,催促道:“元浩,你说呀!我妈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她变成这样,到底多久了?” 商元浩硬着头皮,解释道:“那个……主要是你妈妈身体不太好,具体什么原因得这个病,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我爸呢?”靳溪焦急地问:“我好像有点模糊的记忆,以前我妈和我爸关系很好的,而且,我还有个哥哥。对,我还有个哥哥,是不是?” 陆景墨一惊,下意识地道:“她不会想起来了吧?” 商元浩立刻给了他一个锋利的眼神,让他闭嘴! 这家伙,简直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用得着他多嘴呢? 其实,商元浩才是最怕靳溪想起来的。 可靳溪却失落地摇摇头,道:“想起就好了!可是,我脑子里好像有很多东西,乱七八糟的,很模糊,怎么都不清晰。” 商元浩稍稍放心了一些,有些心虚地解释道:“其实,你哥哥前年出了一场车祸去世了。自那之后,你爸妈的关系也开始恶化,后来离婚了。你妈妈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就……就变成了这样。” 靳溪听完之后,哭得更厉害了。 “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我竟然一点都不记得。” 如此多的噩耗突然间知道,她觉得,实在是太难以接受。 叶佳禾早就受不了了,要不是怕商元浩在医院就跟她闹起来,她现在估计就说出真相了。 靳溪被骗的,好可怜。 负罪感越来越重,叶佳禾开口道:“哥,我们先出来吧,让靳溪单独跟靳夫人待会儿。你一下子告诉她这些,她总得消化一下,是吧?” 就这样,商元浩跟着他们一同走出了病房。 从刚才到现在,他的手心里,已经渗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叶佳禾冷冷地问:“哥,我以前一直觉得,你虽然脾气不好,但你是一个仗义、豪爽的男人。难道,你就准备一直这么骗下去吗?靳溪如果知道了真相,你想过是什么样的后果吗?” 商元浩厉声道:“她不会知道真相!只要我们不告诉她,她就永远都不会知道。” 叶佳禾望着哥哥走火入魔的样子,摇了摇头,道:“你现在,真的太可怕了。” 商元浩一字一句的说:“我从来都没有那么想得到一个女人,但是靳溪,我非要她不可。我劝你以后不要再管我这件事,否则,我们兄妹的缘分就到头了,我会立刻带着靳溪远走高飞。你们谁也见不到她!” “那靳夫人呢?靳夫人怎么办?” 叶佳禾气得要命,道:“靳溪是靳夫人唯一的女儿了,你把她带走,你可想过,靳夫人?你的爱,真是太偏执!太自私了!” 陆景墨眼看着商元浩眼露凶光,连忙将叶佳禾拉到身边,低声道:“佳禾,你少说两句,这是疗养院。别到时候,再被靳溪听见了。还有,你忘了我昨天跟你说的话了吗?如果靳溪知道了真相,对她来说,未必是件好事。” 叶佳禾在他的劝说下,这才忍着心里的气,偃旗息鼓。 一直到傍晚,靳溪才从母亲的房间出来。 她的眼睛红红的,还有点肿,看样子,这几个小时里,她一直在哭。 商元浩心疼的将人搂在怀里,柔声道:“我们先回去休息,明天再来看你妈妈,嗯?” 靳溪没说话,由着她带自己离开。 本来叶佳禾想过去阻拦,将靳溪接到自己家里,却被陆景墨制止了。 眼看着商元浩已经带着靳溪进了电梯,她懊恼地问:“陆景墨,你拉着我干嘛?” 陆景墨道:“你还没看出来呢?你哥刚才不是已经说了?要是你真的坏了他和靳溪的事儿,你俩兄妹都没得做了。虽说我不喜欢这个大舅哥,可他好歹是你亲哥哥,你就非要把这个关系给毁了?” 叶佳禾紧张的说:“可是靳溪和我哥在一起,万一我哥对她……哎,她才25岁,她的人生,才刚开始。我怕我哥会毁了她!” 陆景墨冷哼了声,“就你哥那个脾气,他要是想要靳溪,估计谁也劝不住。再说了,靳溪都在云南呆了那么久,天天跟他在一起。说不定现在,他俩早就……” 叶佳禾立刻瞪了他一眼,道:“我怎么觉得,你这话,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呢?” 陆景墨笑着摇摇手,道:“倒不是幸灾乐祸,我就是觉得,我这大舅哥还挺有意思。竟然这把年纪,还想老牛吃嫩草。他可是比靳溪,大了整整十岁啊。反正,现在咱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你哥我觉得是有暴力倾向的,现在最主要的,就是你得经常看看靳溪脸上、身上有没有什么伤?” 叶佳禾更害怕了,提心吊胆地说:“你的意思是,我哥……还有可能打她?” “那当然了,你哥那个德行,你自己不清楚吗?”陆景墨撇撇嘴,道:“我可是亲眼见过他打女人的,那个大嘴巴子,哪个女人也禁不住这么打啊。何况靳溪呢?” 叶佳禾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道:“要是我哥真的对不住靳溪,敢欺负他,那我就跟他断绝关系,然后再到靳教授的墓碑前,以死谢罪。” …… 商元浩带着靳溪回到海城的家里。 他给靳溪简单做了点饭菜,道:“你这都大半天没吃没喝了,身体也顶不住啊。先吃点饭,明天我再带你过去看你妈妈。咱们这几天好好陪陪她,下周我再带你回云南。” 靳溪深深的望着他,目光中透着一抹请求,“元浩,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 商元浩将她拉到餐桌前,道:“吃完饭再说。” 靳溪蹙了蹙眉,道:“我吃不下,我想先跟你说,你答应我,我再吃饭。” 商元浩沉下脸,道:“溪溪,听话,先把饭吃了。否则,你要说的事,没得商量。” 见他生气了,靳溪只好乖乖听话吃饭,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脸色。 商元浩很少对她发火,但是他生气的时候,她是很害怕的。 因为,她经常见到他对手下发火,上次还踹了他的手下一脚。 她甚至在想,要是那一脚踹在了她的身上,还不得给她肋骨都踹断掉?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靳溪将面前商元浩给她盛的饭吃的差不多了。 商元浩这才满意的露出一抹微笑,走过去,将人圈在怀里,微凉的薄唇蹭着她薄薄的耳垂,令靳溪格外不适。 因为那种陌生的酥酥麻麻的感觉,令人不上不下的。 ------------ 第548章 想跟她睡在一起 “元浩……” 她红着脸,小声叫了他的名字,提醒道:“我的事情还没有说呢。” 商元浩这才意犹未尽地停止动作,自己坐在椅子上,将她抱坐在腿上,道:“好,你说吧。” 靳溪鼓足勇气,道:“我不想回云南了。” 商元浩的目光果然立刻暗了下来,语气也有些冷,“为什么?” 靳溪小声道:“因为,我妈妈太可怜了,我想每天都陪着她。她只剩我一个女儿了,我不能去那么远的地方。” 商元浩当然不想留在海城,毕竟,叶佳禾现在成天想着拆散他和靳溪,跟个定时炸弹似的。 可是,面对小丫头楚楚可怜的请求,他也不忍心拒绝。 因此,他委婉地说:“如果,你想你妈妈了,我可以随时带你回来。要不这样,我们把你妈妈也一起带到云南?” 靳溪叹了口气,有些失望,“算了,我妈妈是海城人,她去云南那么远,也不一定生活得习惯。而且,我已经查过了,我妈妈住的这家疗养院,是全国口碑最好的。” 就这样,她从他怀里离开,默默地去了房间。 商元浩的怀里一下子就空了,望着她落寞的背影,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大概,是浓浓的担忧吧。 明明这个女人,已经是他的女人了,为什么,他却觉得,离他这么遥远? 他走到阳台,抽了几支烟。 指尖忽明忽灭的光,将他冷硬脸颊上的忧郁,照得很明显。 终于,他的眼神释放出一抹幽暗,仿佛做了什么决定。 他不想再等下去了,两个多月了,靳溪却始终对他那么疏远,总不能一直这么下去,一点进展都没有。 该想个办法,让她时刻记着,她是他的女人? 至少,她对他的态度,得像对待丈夫,而不是对待救命恩人那般感激和小心翼翼。 就这样,商元浩将手中没有抽完的烟熄灭,转身去洗了澡,怕烟味熏着她。 走到靳溪房间门口,他敲了敲门,没人理会。 等了一会儿,商元浩自己打开了门,发现靳溪躺在床上,故意用被子把自己蒙住。 似乎,拒绝跟他交流。 商元浩有些无奈,走过去轻轻将她的被子拉下来,问:“生气了吗?” 靳溪没有说话,将脸扭到一边,但生气的意味,很明显。 商元浩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道:“我可以答应你,留下来。” 靳溪的眼神这才亮起一道光,“真的?” “但是,我都答应你了,你是不是也该答应我一件事?” 商元浩深深地望着她,让靳溪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怯怯地问:“什么事啊?” 商元浩将她的手握在手心,淡淡的道:“虽说你被骗到东南亚那边,受了刺激,有点拒绝异性的接近。但我是你未婚夫,我们以后是要结婚的,我们……不能再继续分房睡了。” 靳溪的心咯噔了一下,有点想拒绝,可是,又觉得自己没有理由拒绝。 他不仅救她于水火,他的身份还是自己的未婚夫。 于情于理,她都不该拒绝。 尽管,她已经完全不记得跟商元浩的过去了,有些感情,只能慢慢培养了。 商元浩漆黑的眸光就这么盯着她,问道:“可以吗?溪溪?” 靳溪为了让他同意留在海城,终究,还是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商元浩欣喜若狂,但又怕吓着她,还是克制住了自己激动的神色,点点头,道:“那我去拿枕头。” 靳溪有点紧张,她已经忘了以前跟他同睡一张床,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很快,商元浩拿着枕头回来,睡在了她身边。 靳溪身上是淡淡的沐浴露香味,又像是体香,给他弄得心猿意马。 可自己不能操之过急,不然会吓着她的。 到现在,他甚至都克制着,没有吻她的唇。 靳溪紧张的身子都僵着,虽然闭着眼睛,可也睡不着,有些心慌。 商元浩伸手搂着她,安抚道:“溪溪不怕,如果你不同意,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只是想这么抱着你,这样,我心里踏实些。” 因为商元浩的这句承诺,靳溪也不再像刚才那般紧张。 她歉疚地说:“元浩,你会不会怪我?” “怪你什么?” 商元浩疑惑地望着怀里的女人。 靳溪默默地说:“我忘了我们以前发生过的所有事,我怕……我不像以前那么爱你了。我想,我们以前感情是很好的,对吗?不然,你也不会对我这么好。” 商元浩顿了顿,道:“嗯,我们的感情一直很好。所以,即便你现在忘了,那你会重新爱上我吗?就像,我爱你这样。” 靳溪有些茫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以前是怎么爱上商元浩的。 毕竟,她觉得自己喜欢有风度、有才华、有内涵,很绅士的那种男人。 可商元浩与那样的人,仿佛格格不入。 靳溪有点郁闷,难道,是因为被那些坏人注射了药物之后,她的喜好,也改变了吗? 仿佛在给自己心理暗示似的,她对商元浩说道:“元浩,我会努力重新爱上你的。” 商元浩心头一颤,忽然捧起她的脸颊,吻在了她柔软的唇瓣上。 “唔……” 靳溪瞪大了眼睛,有些紧张地攥紧了手指。 商元浩吻技很成熟,但又怕她发现自己以前是个情场高手,所以,他吻得很轻很慢,生怕吓着她。 靳溪紧张得不敢呼吸,直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抵在了她的小腹上,她才开始挣扎着抗拒。 ------------ 第549章 她想找个工作 商元浩的理智堪堪收回来,克制地放开了她。 靳溪的脸红到滴血,甚至都不敢看他。 商元浩却得到了暂时性的满足,毕竟,她愿意与他亲吻,已经算一个很大的突破和进步了。 至于其他的,只能自己去浴室解决了。 “乖,你先睡,我去冲个澡。” 他帮她盖好被子,匆匆往浴室走去。 靳溪似乎也知道了他要去干什么,所以,她的心跳得毫无规则,更羞耻了。 …… 翌日,商元浩将自己准备和靳溪回到海城居住的消息告诉了叶佳禾。 “真的吗?” 叶佳禾终于露出一抹笑容,问:“你不打算躲我了?” 商元浩瞥了她一眼,道:“既然靳溪想留下,我也没办法。不过,我既然留下了,还是希望你不要再她面前提以前的事。你放心,我会给她幸福,把她保护得好好的。我知道,你就怕对不起靳老师。但是,你就能保证,靳溪不跟我在一起,跟了其他人,就能幸福了?” 叶佳禾猛然一怔,竟觉得商元浩说得有几分道理。 是啊,结婚这种事,完全就跟赌博一样,如果不把日子过下去,谁也不知道你找的这个男人,到底是人是鬼? 叶佳禾的决心有了一丝动摇,却还是奉劝道:“哥,如果哪天你跟靳溪的关系稳定下来了,你就告诉她真相吧。如果欺骗她一辈子,那她真是太可怜了。” 商元浩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可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如果他希望靳溪知道真相,当时,他也不会把剩下的那只解药给邹晴做实验,都不肯给靳溪用。 那样的不堪的真相,在他看来,根本就没有必要知道。 他要的是靳溪的现在和未来。 就这样,靳溪和商元浩在海城住了下来。 为了不让叶佳禾过多参与他和靳溪之间的事,商元浩特意将房子买在了离陆家别墅很远的地方。 …… 日子平静地过了半个月。 商元浩在海城的云端会所依旧很热闹,生意非常好,的确比云南那边的利润要高很多。 所以,商元浩也开始在云端会所忙,而且还参与了陆景墨公司的一些投资。 毕竟,有钱一起赚,肥水不流外人田。 这样一来,靳溪就越来越孤单,除了陪伴靳夫人,晚上就是陪商元浩。 她觉得,自己,好像都没有自我了。 可是,她又怕商元浩不同意。 因此,这天晚上,她特意让保姆阿姨教她做饭。 商元浩给她做过很多次饭,可她不会做。 所以,她想学几道菜,这样一来,既可以报答他,也可以让他高兴。 他心情一好,应该就会答应自己的请求了。 就这样,靳溪认真的跟保姆阿姨学了起来,兴致勃勃地。 只可惜,炒菜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就被油溅到了脖子上。 靳溪疼得叫了一声。 “哎呀,靳小姐,您还是别弄了。”保姆阿姨连忙关了火,道:“商先生让我过来,就是为了伺候您的。您现在要是因为做饭,伤着自己了,那商先生还不知道要怎么怪我呢?” 说完,她连忙去冰箱里拿了一瓶冷水,帮靳溪轻轻敷着脖子上被油溅到的地方。 那里已经红了,还挺严重的看着。 “罗阿姨,没关系的,我自己来吧。”靳溪抱歉地说:“给您添麻烦了。” 罗阿姨道:“没事儿,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一会儿商先生就该回来了,我赶紧去做饭,不然,商先生该不高兴了。” 靳溪微微叹了口气,为什么每个人都这么怕商元浩? 后来,她一边敷着脖子上的烫伤,一边想着一会儿该怎么跟商元浩开口? 没过多久,商元浩就回来了。 看到靳溪脖子上的烫伤,他的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 “罗阿姨,你过来!”他冷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罗阿姨吓得战战兢兢,靳溪连忙道:“不怪罗阿姨。是我,想给你做顿饭,不小心被油花溅到了。现在,已经没事了,就是看着有点红而已。” 商元浩的脸色更难看了,他道:“罗阿姨,我付你工资,是让你好好伺候小姐的。你让她做饭?” “对……对不起,商先生。” 罗阿姨生怕自己的工作不保。 靳溪却道:“是我自己要求做饭,罗阿姨也拗不过我。之前你不是说过,罗阿姨要听我的话吗?” 她冷静又温柔的一番话,也把商元浩的火给熄灭了。 他挥挥手让罗阿姨继续去做饭了,自己则揽着靳溪的肩膀,道:“你怎么突然想起做饭了?是不是在家太闷?” 靳溪立刻顺着他的话,道:“是啊,我除了陪我妈,实在是闲得没事做。你们都有自己的事情,你每天要去公司,佳禾每天要去医院,陆总也要去公司。所有人都有事做,只有我没有。” 商元浩沉吟了一下,笑了笑,道:“难道,这样不好吗?给你花不完的钱,你每天去陪陪妈妈,无聊了就去购购物,做做美容。” 靳溪叹了口气,道:“可是,我才25岁,我不想过这种没有追求的人生。” 商元浩有些无奈,他是只想把人养在家里,就像在云南那样。 可不知道为什么? 一回到海城,这丫头,就变得越来越有主意了。 他不悦地问:“那你想干什么来打发时间?” 靳溪水灵灵的眼睛就这么望着他,道:“要不……我去你公司吧?你给我安排一个正常的职位就好,我会跟其他员工一样,好好工作的。你也不用给我开后门,行不行?” 商元浩一头汗,毕竟,他之前一直跟靳溪说,自己是开了一家公司,而没有说是会所。 要是靳溪真跟他去了会所,那灯红酒绿的,她能干什么? 舞女?陪酒?保镖? 靳溪还在期待的等着他的答案,“元浩,行不行啊?” 她甚至挽着他的手臂,开始撒娇。 商元浩觉得,自己快要顶不住了,再这么下去,他真怕他头脑一热,就在这里办了她! 望着小丫头灵动的样子,嫣红的唇瓣,他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道:“不行。” “为什么?”靳溪不解地问:“难道,你是觉得,我一无是处?哪怕是秘书之类的,我也可以做啊。要不,让我做你秘书吧?或者,你明天带我去公司,我自己看看,我能做什么?” 商元浩怎么可能把她带到云端会所那种地方? 他吞吞吐吐的,不知道怎么拒绝她。 靳溪却忽然提出了疑问:“对了,我一直都不知道,你是开的什么样的公司啊?是哪方面的公司?” 商元浩尴尬的清了清嗓子,道:“那个……是那个娱乐公司。我那个公司里吧,主要都是明星啊,经纪人啊,你也没接触个这个,不太合适去干。” 靳溪这才算是被说服了,她点点头,道:“的确不合适,我也没接触过娱乐圈。而且,我听说那个圈子挺乱的,好多都是潜规则,男女关系乱七八糟。我最讨厌这种不自爱的男男女女了!” ------------ 第550章 这是在疼你 商元浩的黑眸闪过一抹心虚,赶紧岔开了话题,“这样吧,我明天给你瞧瞧,有哪些公司需要人?到时候,我给你找个合适的职位,怎么样?” “嗯,你最好了。” 靳溪现在差不多摸清了他的脾气,所以开始嘴甜地哄他,而商元浩对这样的讨好,也的确很受用。 他对靳溪道:“你下次,不要再做饭了,你哪怕受一点点伤,我都会心疼。知道吗?” 靳溪看着他认真而诚恳的模样,心里暖暖的。 她主动凑过去,在他脸颊吻了一下。 商元浩一怔,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这是靳溪第一次主动亲他。 他刚想把人拉进怀里,好好吻一下,可靳溪却红着脸跑走了。 商元浩摸着刚刚被她吻过的地方,傻笑了一下,眼角的褶子都笑出来了。 看来,自己没有操之过急,还是对的。 如果自己一开始就霸王硬上弓,虽然靳溪也没有反抗的余地,但她一定不会心甘情愿地接受他。 可靳溪刚才的那个吻,已经把他的某种欲望给挑了起来。 因此,晚上睡觉的时候,他的手也开始不老实了。 “元浩,你……你别……” 靳溪看着那只覆在自己胸上的手,有些无奈,“你说过,会尊重我的。” 商元浩忍不住咬着她的耳垂,道:“你是我的女人,这不是不尊重你,这是在疼你,知道吗?” 靳溪感受着身体里传来的陌生而又奇怪的感觉,往后躲了躲,道:“可是……我不习惯。” 商元浩呼吸有些粗重,道:“那就慢慢习惯,好不好?溪溪,我真的快憋疯了。要不,你用别的办法帮我?” 靳溪一脸懵懂的看着他,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 直到,她的手心,触及到那个滚烫而坚硬的可怕物体…… 靳溪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她下意识地想要收回手,可商元浩却紧紧握着她的手,不让她离开。 “你……你到底要干嘛呀?” 靳溪快要急哭了,这样的举动,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 可商元浩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暧昧地在他耳边道:“乖,我教你……” 不知道是他教得好,还是她学得快。 反正最后,商元浩是满足的喟叹出声,夸赞着这双厉害的小手。 靳溪早已经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商元浩又吻了吻她的唇,道:“宝贝做得很好。你不用害羞,这是所有爱人之间,都会做的事,知道吗?” 靳溪用被子将自己蒙了起来,一句话都羞耻得说不出来。 而商元浩倒是心满意足的去了浴室,冲了个澡。 …… 第二天,他便开始帮靳溪想,该给她找个什么样的工作? 既要轻松,又要体面,工资也不能少,不然靳溪容易没有成就感。 因此,他叫来阿骁,将自己的要求告诉他,道:“给你三天时间,找个这样的工作,让靳溪去上班。对了,千万得是正经工作,不能是咱会所这样的,知道吧?” 阿骁想了想,尴尬地说:“老板,这种工作,恐怕……不太好找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钱难挣,屎难吃。靳小姐要是没了您的庇护,她到哪儿去找,也找不到您说的这种工作。” 商元浩想想也是,最终,他决定道:“这样吧,你去陆氏问问,最近有没有哪些公司可以收购?让陆景墨让出来一个给我,我来出钱,给靳溪买个公司。到时候咱们招点儿人进去,演她的同事,这不就得了?反正,都在我眼皮子底下,也省得有人欺负她。” 阿骁不禁在心里感慨:老板这是准备投个千八百万的,陪着靳小姐玩过家家呢? 最后,阿骁犹豫了一下,还是提醒道:“老板,咱就是说……这样,会不会太任性了?”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商元浩冷哼了声,拿出一副兄长的样子训道:“你看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你要是给我找个弟妹回来,我也给弟妹开个公司,招一群人,陪着她玩儿!” 阿骁只觉得老板自从认识了靳小姐之后,变得越来越有爹味了。 动不动,就催婚。 他赶紧摇摇头,道:“算了吧,老板,还是让靳小姐一个人慢慢玩儿吧。我可找不起这样的媳妇儿,动不动还得为她一个人开家公司。这也太疯狂了!” 商元浩催促道:“你现在赶紧去办我交代的这件事,不然,溪溪一个人也确实挺闷的。别再闷坏了,容易胡思乱想。” 万一想起来以前的事,可就不好了。 ------------ 第551章 如此腻歪 晚上,陆景墨回到家,将这件事告诉了叶佳禾。 “什么?收购公司?” 叶佳禾惊讶地看着他,“我哥,要收购公司,让靳溪去上班?” 陆景墨笑着点点头,道:“是啊,我也没想到,大舅哥这么会玩。看来,还是感情史丰富,哄女孩子的手段信手拈来。我现在,都有点佩服他了。” 叶佳禾幽幽地望向他,几乎是死亡凝视,“所以,陆总是觉得,你自己的情史还不算丰富?” 陆景墨尴尬地避开她的目光,道:“咱不是说大舅哥呢嘛?总扯我干嘛?” 叶佳禾若有所思的想着商元浩准备收购公司这件事。 随即,她满意的点点头,道:“收购就收购吧,只要靳溪能开心。毕竟,咱们欠靳家的,怎么补偿都不过分。” 陆景墨点点头,道:“我就跟你说一声,你要是没什么意见,我明天就帮他处理这件事了。我也觉得没什么,反正你哥以前单身狗一个,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 说完,他给商元浩发了个信息,告诉他收购的事情可以顺利进行下去。 商元浩回去之后,立刻跟邀功似的,对靳溪道:“工作的事,有着落了。那家公司说,下周就可以去上班。” 靳溪大概没想到他的动作这么迅速,吃惊地问:“啊?什么公司啊?” “广告公司。”商元浩一本正经的看着她,“小公司,十来个员工,应该也轻松。而且,你的职位,还是广告部总监。” 靳溪点了点头,可看着,并没有很开心,跟她昨天求他找工作时的焦急,截然相反。 商元浩一愣,道:“怎么?不喜欢广告公司啊?那你喜欢什么行业,你告诉我,我再帮你选选。” 他心里默默地想:要是他家溪溪不喜欢,那他就得放陆景墨的鸽子了。毕竟,他得买个溪溪喜欢的公司。 可靳溪却道:“我……其实今天也去找工作了,而且,还找到了。他们说,后天就可以上班。” 商元浩意外极了,没想到,靳溪的行动力那么强,而且,还没事先告诉他。 “那你找的什么工作?” 他的脸上透着几分严肃,最好别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有苦有累又赚不到钱的工作,那能有什么满足感? 他认为,他家溪溪找工作,那就该是找个能让心灵得到满足的。 靳溪提起自己找的这个工作,眼里都有了光彩,“是一家教育机构,里面有很多部门,专门给学生做培训的,各个科目都有。我应聘的是钢琴老师,而且当时我只弹了一首曲子,那个部门的主任就问我老师是谁?对我很满意。” 商元浩点了点头,当老师,不错! 以前,靳溪也是音乐学院的老师。 而且他一个大老粗,找个老师回来当老婆,这多体面啊! 商元浩很轻松地就同意了,但是,他又问道:“那个教育机构累不累?你这么长时间不工作了,我怕你累着。” 靳溪解释道:“每个老师的排课都是很弹性的,如果你想赚钱,那就会给你多排课;如果比较佛系的,每周只需要上三到五节课就行。” 商元浩听起来,倒是还不错。 “行,那你去吧。咱不是为了赚钱,你根据你自己的身体情况来。尽量,别太忙,要抽出时间陪我,知道吗?” 他答应得爽快,靳溪也答应得爽快。 后来,商元浩问了靳溪那家教育机构的名字,又让阿骁去查。 的确是一家正规的机构。 商元浩心里美滋滋地想着:我媳妇儿真厉害,都失忆了,还能凭借自己的本事,找到这么体面的工作。 真是不戳! 睡觉时,商元浩问她明天有什么安排? 靳溪想了想,道:“明天我先去看我妈妈,然后,再去商场买几套职业装。我今天看到那里的老师,都是很干练的职业装。我好像……只有连衣裙,太休闲了,不太合适。” “那我明天陪你一起去吧。” 商元浩想想,自己好像还从来没有陪哪个女人逛过街呢。 以前那些女人,都是玩玩而已,而且,他们还得讨好他、伺候他。 所以,他从来没有在女人身上花过什么心思。 不过,电视上演的那些情侣,不都是一起去逛街吃饭看电影? 因此,商元浩有点迫不及待地想体验跟心爱的人,一起去约会,是个什么感觉? 靳溪体贴地问:“那你明天不用上班了吗?如果耽误你工作的话,我还是自己去买吧。” 商元浩宠溺地笑着,道:“傻瓜,这公司就是我自己的,我是老板,我上不上班,谁能管得了我?” 靳溪一笑,道:“也有道理。不过,我都有点好奇了,你在公司是什么样子呢?是在家里这样?还是凶神恶煞?” 商元浩心一惊,想到云端会所那些莺莺燕燕,花红柳绿,便心虚地说:“公司不都是那个样子,有什么好奇的?你电视上没看过?” 靳溪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着天,“电视上是电视上,跟你这,怎么能一样?” 商元浩本想着靳溪既然已经靠自己找到工作了,那他明天就可以骄傲地在陆景墨面前显摆一下自己媳妇儿的能耐,然后说那个公司自己就不要了。 可现在一想,还是得要啊!好歹那是个正经公司,万一靳溪哪天想去看他,总不能把人带到云端会所去。 否则,女人都爱瞎想,到时候误会他乱搞男女关系就不好了。 现在,他可是为她守身如玉,昨天会所里新来的一个小娘们儿投怀送抱,还被他打了几巴掌! 商元浩生怕靳溪怀疑,便道:“这样,等哪天有空,我带你去我公司看看。” …… 翌日。 商元浩先陪靳溪去看了靳夫人。 后来,陆景墨一直给他打电话,关于公司收购的事情。 靳溪听着他的手机声,便道:“元浩,我还得陪我妈一会儿呢。要不,你就先去公司吧,到时候忙完再来接我,我们一起去商场,可以吗?” 商元浩简直烦死陆景墨这家伙了,总是在最不合时宜的时候打扰他。 他只好让靳溪先在这里陪靳夫人,自己则去了陆氏。 刚进总裁室,他就吐槽道:“你这电话一会一个,一会一个,你拉着我一起去投胎呢?” 陆景墨也不让着他,冷哼了声,道:“我还没问你呢!昨天非要我给你找个公司收购的人,是你!后来又说,不收购的人,也是你。今早上又对我说,还是要收购。你是觉得我每天跟你家靳溪一样闲,耍我玩儿呢,是吗?” 商元浩有点理亏地说:“行吧,这事儿,算我不对。不过,我这不是有特殊情况吗?” 陆景墨打趣道:“怎么?是不是你豪掷千金收购公司陪她玩过家家,被发现了?” “这倒不是!” 商元浩带着一丝自豪的说:“是我家溪溪自己找到工作了,而且,还是老师呢!名华教育机构,你听说过吧?海城很有名的。我们溪溪太优秀了,明天就能去上班了。” 陆景墨听着这个大老粗如此腻歪,差点酸掉牙。 他疑惑地问:“那我就更奇怪了,她这都找到工作了,你不就不用收购那个广告公司了?那怎么今天早上又改变主意了?” 商元浩眼中闪过一抹尴尬,道:“还不是因为,溪溪想去我公司看看?可我除了开会所,就只会开会所,娱乐会所开遍了各个城市。我不是很想让她知道,我是那种地方的老板。” 陆景墨了然一笑,道:“我觉得吧,你也是该干点正经事业了。整天搞那些灯红酒绿的东西,虽说赚钱不少,可总归说出去名声不好听。” 商元浩感觉陆景墨好像也不是很瞧得起他,有点失落地道:“我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只要溪溪不说我,就好。” 陆景墨总感觉这个大舅哥是不是被靳溪下了降头,否则,现在怎么就是神神叨叨的?哪里像以前那样果断又粗暴? 商元浩催促道:“对了,你赶紧把收购那个广告公司的手续办好,到时候我签字。这样下次溪溪想去我公司看看的时候,我就把她带到那里。” 陆景墨微微叹了口气,问:“你就准备这么骗下去了?越骗谎言越多,你就不怕最后有你兜不住的时候?” ------------ 第552章 收起你的拳头 商元浩有点理亏,但还是嘴硬的道:“你懂个屁?我……我这是善意的谎言。” 陆景墨撇撇嘴,毫不留情地揭穿,“那不还是谎言?”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给你揍成猪头,让你再给我胡说八道?” 他扬起拳头,作势要打他。 陆景墨却平静的说:“收起你的拳头,你是知道靳溪的,她从小都长在书香世家,他喜欢的,应该是讲理的男人。” 商元浩不吭声了,不仅收起了拳头,脸上还带着显而易见的落寞。 陆景墨见他如此,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看样子,以后大舅哥再想对他施暴的时候,他就抬出靳溪。这样,一贯嚣张粗暴不讲理的大舅哥,就老实了! …… 从陆氏出来后,商元浩返回疗养院去接靳溪。 两人去了海城最大的奢侈品商场购物。 靳溪看着这些牌子的标价,对商元浩道:“要不,咱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吧?这一件衣服,都好几万的,我觉得没必要。” “不用给我省钱。”商元浩拿出一贯的土豪气质,对她道:“咱家有的是钱,你想怎么花怎么花。” 靳溪其实到现在也弄不清楚商元浩到底做的什么生意? 也搞不清他到底有多少钱?只是,无论在云南还是在海城,他的家,都很大,价值不菲。 靳溪是把自己当作他未婚妻看待的,所以,她觉得商元浩说的,这些都是‘咱家’的钱,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所以,她也就放心去买买买了。 商元浩从来没陪哪个女人买过衣服,看着靳溪对着两个颜色,左挑右选。 他直接对销售说道:“把你们店这个款式的S码,全都包起来,每个颜色来一件。” “全都要?” 销售吃惊地看着他,半天没反应过来。 毕竟,这个财神爷一下子就让她开了这么多单,这和直接过来送钱,有什么区别? 销售有点不敢相信,因为,商元浩不像陆景墨他们会包装自己,也没有那样的品味,所以穿的衣服其实都是些很随意的款式,也不怎么戴手表。 所以,销售怎么看,都不觉得商元浩这一身搭配,看起来像是能一下子买这么多奢侈品的人。 “先生,您确定,这些……都要吗?” 销售又问了一遍。 商元浩不耐烦的道:“你是耳朵有问题?一句话非要我说两遍?包起来!全都包起来!” 销售被他的脾气吓了一跳,赶紧去找衣服了。 商元浩吼完,才发现靳溪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他立刻意识到刚才又没有装好,好像又失态了。 “溪溪……” 他挤出一抹不怎么自然的微笑,道:“我刚才是觉得那销售耳朵不太好使,我说话轻了,她听不见。一不小心,声音就大了点儿。吓着你了吧?” 靳溪一开始还相信,可现在,跟他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长,她的脾气,她也能看出个七八分。 反正,商元浩绝对不是个脾气很好的男人,甚至说,很差。 除了对自己,他还算比较客气。 对其他人,靳溪都亲眼见过好几次,他发火的样子了。 在这样的地方,靳溪觉得,有点……丢人。 “元浩,要不……你还是出去等我吧?”靳溪小心翼翼提出自己的请求,“我想自己慢慢看看衣服,而且刚才你要买那么多衣服,我真的穿不了这么多。要不,先退了吧?” 商元浩听出了她想赶自己走,不禁产生了一股挫败感。 他不悦地说:“你要是不想我陪你,那我在外面等你就是了!不过那些衣服,我刚才买都买了,人家包起来也挺费劲的,就别退了。” 说完,他拿出一张银行卡塞到靳溪手里,自己去了不远处的楼梯间,想抽支烟,平息一下失落的心情。 商元浩走后,靳溪觉得轻松多了,毕竟,她真的有点怕他随时随地爆发的情绪。 她慢悠悠的挑选着鞋子和包包。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女人声音传了过来,“靳溪?” 靳溪往门口望去,已经不记得这个人了。 张晓卿似笑非笑地说:“不至于吧?我,张晓卿啊!大学一个寝室住了四年,你这装不认识我呢?” ------------ 第553章 商元浩也有郁闷的时候 靳溪恍然大悟,看来,这个是自己的大学室友。 “哦,你好,你也来这里买东西啊。” 靳溪礼貌地跟她打了个招呼。 张晓卿总觉得靳溪现在看起来怪怪的,可具体哪里怪,也说不上来。 她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嘲讽地说:“靳溪,自从你家出事之后,我就没再见过你了。之前还听一个同学说,你在云端会所做过服务生呢。怎么,现在,你又在家店做服务员了吗?” 靳溪一愣,也感觉到了张晓卿语气里的不善,便不想与她多做纠缠。 “抱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说完,靳溪就去了等候区,等销售把她的衣服全都包好,她就去其他店看看。 可张晓卿仿佛不依不饶,跟着她也来到了等候区的沙发上坐下。 “靳溪啊,我觉得,你是真可惜!好歹当年,你也是咱们学校的校花。现在,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虽然说着遗憾的话,可语气确实满满的幸灾乐祸。 靳溪把她的话当做了空气,丝毫不想理会。 张晓卿自顾自地说:“你那时候,可是咱们学校好多男生的白月光啊。可现在,顾如风,跟我结婚了。真是世事难料啊!” 靳溪的脑子里,又出现了好几个问号:顾如风又是谁? 可她不想理这个无聊的女人,只想赶紧走。 张晓卿不停地刺激她,可却没有一丝回应,她生气极了,就好像一个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白费力气! 为了羞辱靳溪,张晓卿更过分:“你去把那双鞋拿来给我试一下。” “抱歉,我不是服务生。” 靳溪冷冷瞥了她一眼。 张晓卿皮笑肉不笑的说:“你该不会,是来这边逛街的吧?靳溪,你看你现在,浑身上下都是什么平价货?你也敢来这种地方逛街?你还以为,你是以前的靳家大小姐呢?” 就在这时,销售拎着好几个大包走了过来,恭敬地说:“靳小姐,您要的衣服已经给您包好了。一共是三十四万。您看,您是刷卡还是……?” 在张晓卿震惊的目光下,靳溪拿出刚才商元浩递给她的银行卡,道:“我刷卡。” “好的。” 销售接过卡,去了柜台。 张晓卿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低声对靳溪道:“你哪来这么多钱?你爸妈离婚,你妈净身出户,你也跟你爸断绝了关系。我们同学之间都传开了!” 靳溪此时,突然发现,有时候对待这种招人烦的苍蝇,文明用语好像是行不通的。 因此,她学着平时商元浩的话术,一字一顿地道:“关、你、屁、事!” “你!” 张晓卿惊讶地看着她,大概是没想到,她敢这么对自己说话。 可是转念一想,以前的靳溪,傲娇得像只孔雀,她有什么不敢的呢? 销售刷完卡之后,靳溪道:“麻烦帮我把这些直接送到我家里吧。” “好的,麻烦您告知一下地址。” 销售对这个大客户简直恭敬极了,今天这一单,能抵她好多天开的单数。 当靳溪报出御龙湾的名字时,张晓卿更加震惊了。 御龙湾那可是海城的黄金地段,而且这个小区只有别墅,房价更是高得要死。 一套房子,至少上亿。 她暗暗握紧了拳头,本以为靳溪是虎落平阳了,没想到,她居然还能翻身。 幸好自己已经和顾如风结了婚,否则,她还真怕顾如风和靳溪旧情复燃呢。 靳溪又自己逛了几家店,买好了鞋子和包包,一身职业装总算搭配齐全了。 所有东西都买好之后,她才给商元浩打电话。 此时的商元浩,已经在楼梯间吸了好几支烟了。 听到靳溪的声音,心中的郁闷,才稍稍缓解了一些。 靳溪见他走过来,立刻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烟味。 “你抽了多少烟啊?” 她捂着鼻子,蹙眉道:“你以后还是少吸点烟吧,对身体不好。” 商元浩冷哼了声,道:“你不让我陪你逛街,嫌我给你丢人,那我不抽烟排遣排遣时间,就干坐着等你吗?” 靳溪有些愧疚地说:“对不起啊,我……只是觉得你脾气有点太急了,而且我逛街很慢,怕你没有耐心。”说到这儿,她突然顿了顿,嘴角挂着一抹笑意,道:“不过啊,我忽然觉得,你这个脾气,也不是任何时候都不对。” 商元浩来了一丝兴趣,问:“什么意思?” 靳溪笑眯眯地将刚才遇到张晓卿的事,当作笑话说了出来,她道:“最后,我就学着你平时说话的样子,给她怼得哑口无言。真是太爽了!” 得到靳溪认可的商元浩,心情立马由阴转晴,也不黑着脸了,“是吗?你看,我就说,我有时候生气,那都是有原因的,不是莫名其妙的!有些人,就是欠抽。不过,这女人竟然敢惹你,我是得给她个教训才行。” 靳溪连忙阻止道:“算了算了,我早都把她忘了,今天就是偶尔遇到,她自报家门,我都没想起来她。没必要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多败心情啊!” 商元浩若有所思的抿了抿唇,因为他觉得靳溪的处事风格,跟自己完全不一样。 自己是属于睚眦必报的人,谁敢惹他,那他必定十倍百倍地还回去。 可靳溪,就跟个软柿子似的,人家都欺负到她头上了,她居然就怼了一句,就放过那个人了。 万一到时候靳溪上了班,遇到类似的同事,被欺负了,可怎么好? 商元浩想想都觉得不能忍啊! …… 翌日一早,靳溪六点就起床了。 因为,今天是她第一天上班,绝对不能迟到。 对着镜子画了精致的淡妆,又将昨天买的职业穿在了身上。 靳溪望着镜中自己的模样,她满意地露出一丝笑容。 这时,床上的商元浩也醒了,懒懒地说了句:“不错,比电影明星还要好看。跟精英似的!” 靳溪回头望着他,神采飞扬,“真的吗?” “真的,你不仅比她们好看,还比她们多了几分知识分子的气质,却没有她们那种风尘气。” 商元浩毫不吝啬自己的赞赏。 女孩子都是喜欢被夸赞的,靳溪也不例外。 商元浩抹了蜜似的话,让她有点发飘。 就在这时,商元浩深深的望着她,道:“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在不工作的时候,可以换上长裙,把头发披在肩上,我喜欢你温柔的样子。” 这种女精英人设,让商元浩觉得,自己跟她简直不像一个世界的人。 甚至,她好像很快就要脱离自己的掌控。 商元浩其实是不想靳溪太有主见的。 她只要听话,他可以把自己的一切都给她,包括他的命! …… 上午,商元浩亲自去送靳溪到了单位。 她下车前,他还拉住她,吻了一下她的唇,柔声道:“别太辛苦。” 如果不是怕怕把她的唇膏给吻花,他想,他应该是不会这样浅尝辄止的。 靳溪在同事的引导下,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 这时,一个酸溜溜的声音再次在她耳边响起。 “靳溪?”张晓卿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道:“没想到,我们居然成同事了。” 靳溪微微一怔,不禁有些厌烦,这大概就叫冤家路窄吧! 张晓卿上下打量着她,道:“呵,你嫁人了?否则,我实在想不出,你翻盘的途径。” 靳溪站起身,丝毫没有理会她,而是道:“借过一下,马上我的学生就要来上课了。” 名华教育的很多课程,都是VIP,一对一的私课。 靳溪看着课程表,再有十分钟,学生家长就要把学生送过来了。 她懒得理会张晓卿,径直向教室走去。 没想到,她的第一个学生竟然是叶佳禾带过来的。 “小姑子?” 靳溪看到她,惊喜地问:“你怎么来了?” 叶佳禾牵着冉冉的手,道:“当然是知道你当老师了,所以,把孩子交给你啊。顺便,祝你第一天上班顺利。” 说完,叶佳禾拿出自己准备的礼物,是一条真丝丝巾。 ------------ 第554章 被孤立 靳溪开心地收下礼物,道:“你眼光这好,这样的丝巾正好可以搭配我这身衣服。” 叶佳禾对冉冉道:“冉冉,叫靳老师好。” 冉冉仰着小脑袋,甜甜地喊了声:“靳老师好。” 路上,妈妈已经交代过她了,靳叔叔的妹妹失忆了,已经把她们忘记了,所以,他们要重新与靳溪相处。 靳溪看到冉冉的第一眼就很喜欢,她摸了摸冉冉毛茸茸的小脑袋,道:“你好,冉冉。” 这时,叶佳禾尴尬地说:“溪溪,我跟你商量件事儿呗?” 靳溪疑惑地望着她,“你说。” 叶佳禾道:“以后,你能叫我的名字吗?毕竟,你现在在单位,你叫我‘小姑子’,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其实,叶佳禾之所以不想靳溪叫自己“小姑子”,是因为每次靳溪这么叫的时候,她都会想起靳教授。 曾经,靳溪也总是‘嫂子嫂子’地叫她。 叶佳禾纸想起靳教授,至今,还是心如刀绞。 就这样,靳溪决定以后还是叫叶佳禾的名字比较好。 后来,叶佳禾去了单位,便把冉冉放在了靳溪这里学习钢琴。 因为现在刚放暑假,所以来学钢琴和补课的小朋友都很多。 老师们的收入都是根据提成来的,私课的提成比一个老师教很多学生的大课要多很多。 更重要的是,大课一个老师面对那么多学生,着急上火是常有的事。 因此,大多数老师都愿意上私课。 可很多刚进名华的老师,都没有固定客户,并没有人送孩子上私课,那就只能上机构给你安排的大课。 然而,靳溪第一天来,就可以给孩子上私课,着实引来了不少人的嫉妒。 尤其是张晓卿,当即就在办公室编排了起来。 将以前靳溪家里发生的事,一股脑的都倒了出来。 这也引起了有些八卦的同事的注意,纷纷好奇,靳溪从富家千金小姐跌落神坛的经历。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女同事开口道:“说不定,人家现在又攀上高枝儿了呢。你们知道吗,早上送孩子找靳溪上私课的那个女人,是谁?” 张晓卿连忙问道:“是谁啊?我刚才看了一下,一节课他们愿意出两千呢,家里估计不差钱吧?” 女同事撇撇嘴,神秘兮兮地说:“当然不差钱!陆氏集团知道吗?陆氏集团的女主人,陆太太。” 一股嫉妒立刻就涌上了张晓卿的心。 怎么都没想到,靳溪居然还能攀上这棵大树。 另外几个女同事抱怨道:“烦死了,人家靳溪一来,就可以带私课。可怜我们整天上大课,跟那些熊孩子们斗智斗勇。什么时候,我们也能来几个这种高质量的客户啊!” 张晓卿紧紧攥了攥拳头,以前在学校里,靳溪就处处压她一头。 后来,靳家闹出了出轨和私生子的丑闻,本以为,靳溪就此跌落神坛了。 没想到,这么快,她又翻盘了。 张晓卿本来还觉得自己用计嫁给了顾如风之后,虽说在婆家受气,可也算是实现了阶级跨越。 不过现在看来,靳溪似乎比她嫁得更好,居然连客户都是海城顶级豪门的太太。 张晓卿郁闷极了。 靳溪给冉冉上完了私课,叶佳禾中午下班就把孩子接了回去。 而且,她将自己刚来单位的苦恼告诉了叶佳禾 毕竟,人生地不熟的,她还是有点担心人际关系的。 叶佳禾便给她出主意,道:“本来,我还想中午请你去吃饭的。不过现在,我建议你第一天来,可以先请同事们吃顿饭或者喝个下午茶。这样,可以拉近一下关系。” 虽然靳溪内心觉得自己是有点社恐的,可为了和同事们搞好关系,她还是决定试一试。 叶佳禾走后,她回到了办公室,说出自己想请大家吃饭的想法。 只可惜,大家都听了张晓卿的挑拨,没有人给她这个面子。 “还是算了吧,靳老师是跟海城豪门太太做朋友的,我们哪儿够得上格,跟您一个桌子吃饭呀!” 靳溪听着阴阳怪气的嘲讽声,懒得热脸贴他们的冷屁股,便自己去了单位食堂吃饭。 望着同事们都是三三两两,自己却被孤立,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就在这时,一个甜美可爱的女生端着餐盘坐在了她身边。 “靳溪,你也一个人啊,那咱俩一起吧。” 女生自我介绍道:“我叫赵茹,也是今年刚来的。不过……我跟你一样,也被她们孤立。” 靳溪不免同情的看着她,因为,她太知道被孤立的感受了,就像现在的自己也是这样。 不过,幸好,两个被孤立的人在一起了,也就那么孤单了。 赵茹一边吃饭,一边安慰道:“你别理她们那些人,我比你早来两个月,要不是因为名华工资高,我早就不干了。一个办公室里,都是些喜欢攀比虚荣的女人。尤其是张晓卿,仗着自己老公家里有几个臭钱,动不动就拉帮结派。” 靳溪有些奇怪地问:“那她们为什么孤立你啊?” 赵茹捂着嘴笑了笑,道:“咱俩是两个极端。她们孤立我,是因为我没背景,没后台;至于她们孤立你……那应该是她们嫉妒你浑身名牌,而且第一天来这里,就可以带私课。而且,我听她们说,你私课的那个学生,好像是海城陆家的小千金呢。” 靳溪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自己被孤立的原因。 再加上张晓卿那样多事的人,在中间挑拨离间。 ------------ 第555章 靳溪也不是好欺负的 赵茹见她闷闷不乐的,便道:“你不用把她们放在心上,她们越是嫉妒你,就说明你越优秀啊。你别看张晓卿整天趾高气昂的,要不是她老公的原因,就她那个脾气和性格,怎么会有人送孩子找她上私课啊。” 就这样,两个姑娘一边吃饭一边聊天,靳溪的心情也好。 然而,等她们吃完饭回来时,却发现她们的坐椅上,都被泼上了咖啡。 要不是靳溪及时发现,赵茹就坐上去了。 如果只有一个人的位置上有咖啡,那说不定还可以说是别人不小心洒上去的。 可是,两个人椅子上都有,那肯定就是故意的了。 靳溪没想到工作第一天,就让她遭遇了这种类似于职场霸凌的事。 赵茹见她生气了,连忙小声在她耳边道:“算了,我们自己擦一擦,或者是去后勤部换个椅子吧。她们以前也这样,你别理她们,时间久了,她们就自己觉得没意思了。” 靳溪不可思议的看着她,道:“所以,她们已经不止一次这么对你了?这次,她们这样对你,是因为她们看到你跟我在一起?” 赵茹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虽然她在背后敢说张晓卿那些人的坏话,但是,她没有背景,也没有后台,还是个新人,当面是不敢惹事的。 可靳溪就不同了。 她的脾气,注定了她忍不了这种事。 “谁干的?” 靳溪就在办公室里,冷着声问。 可八九个同事都没有理会她,各自对着电脑工作,仿佛把她当做了空气 其实,就算没人承认,靳溪也差不多能猜到。 因此,她走到张晓卿面前,道:“是你吗?” 张晓卿得意的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说:“靳老师,你说是我,麻烦你拿出证据来啊。咱们办公室,可是没有监控的哦!” 靳溪瞥了眼她桌上的咖啡,是一个很小众的意大利牌子,但价格极高。 之前在云南的时候,邹晴就喜欢喝这一款,阿骁还曾经骂过她败家,说一盒咖啡要一千美金。 当时,恰好靳溪听见了。 所以,她对这款咖啡格外有印象。 而且,这款咖啡的味道十分浓郁,自己和赵茹椅子上的味道,跟这个一模一样。 靳溪拿起张晓卿桌上的咖啡,道:“只要你能找到这个办公室,还有其他人有这个牌子的咖啡。那我就相信,不是你做的。” 张晓卿早就看她不顺眼了,毕竟,今天她上午她偷偷去人事部问为什么靳溪会来名华当老师的时候。 听人事部同事说,靳溪是被名华教育的校长亲自招进来的,根本就没有进行正常笔试和面试。 仅仅弹了一首钢琴曲,五分钟的时间,校长就订下了她。 要知道,名华教育的校长以前就是海城音乐学院的教授,他看中的人,专业绝对是可以达到顶级的。 张晓卿越想越生气,以前在学校里,靳溪就处处比她强。现在,靳家早已落难,她说什么,都不能让靳溪在工作上再压她一头。 因此,她站起身,将靳溪手中的咖啡夺过来,道:“好,就是我不小心把咖啡洒在了你和赵茹的椅子上,怎么了?难不成,你还要因为这个,要我去死啊?” 靳溪点点头,道:“那你就算承认了,是吧?” 张晓卿忽然笑了出来,嘲讽道:“怎么?你不会要去告老师吧?靳溪同学,现在这里,可不是学校了哦。” 靳溪也冲她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然后,她走到正在擦椅子的赵茹跟前,道:“你下午有课吗?” 赵茹一愣,摇摇头,“没有。” “那我们去喝点下午茶吧。” 靳溪说完,赵茹诧异的看着她,不明白她的用意。 靳溪道:“我们名华教育的特色不就是老师不需要坐班吗?有课就上,没课可以任意支配时间。既然我们下午都没有课,干嘛呆在这儿?走吧,我请你喝下午茶。” 就这样,她拉着赵茹离开了办公室。 张晓卿以为她们是自认倒霉了,便冷哼了声,道:“跟我斗?” 可没想到,半小时后,两人重新走了上来,拎着大包小包的甜点和咖啡。 然后,靳溪给每个同事都分了甜点和咖啡。 然而,走到张晓卿的办公桌前时,靳溪将一杯咖啡直接泼在了她的身上。 这一幕,让所有同事都瞪大了眼睛,震惊极了。 毕竟,大家都知道,张晓卿的老公是名华教育的股东,谁也不敢惹她。 可没想到,靳溪一个新人,竟然敢这么对张晓卿。 “你!” 张晓卿自己都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当即便吼叫道:“靳溪,你什么意思?” 靳溪将咖啡杯扔到一边的垃圾桶,淡定的说:“没什么意思。你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你,这很公平,不是吗?” 张晓卿当即站起身来,扬起巴掌就要想靳溪扇过去。 可靳溪却紧紧扣住了她的手腕,一字一句的道:“张晓卿,我奉行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但你要总挑事,我也不会怕你。” 说完,她狠狠甩开她,对赵茹道:“走吧,我们去后勤部换两把新椅子。” 而张晓卿被靳溪泼了一身咖啡,在同事面前失了这么大面子,自然不会放过她。 她在办公室吼道:“刚才,靳溪泼我咖啡,大家都看见了吧?我现在,就去找校长!” 办公室的老师们看在张晓卿背景的份儿上,还是愿意帮她说话的。 她们纷纷说道:“靳溪这也太过分了。要是再这么下去,这两个新人,还不得骑到我们头上去?张老师,我们支持你去告她!我们会给你作证的!” 就这样,张晓卿穿着这身被靳溪破脏了的衣服,风风火火的去了校长办公室。 一见到校长,她就把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虽说在公立学校,校长最大,可是私立的教育机构,是股东最大。 在张晓卿看来,就算是校长,也得敬她三分。 “校长,您看,这件事怎么办吧?”张晓卿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道:“要不,就让她在办公室里,当着所有同事的面给我写检讨信,道歉!要不,就让她立刻走人!” 校长叹了口气,若有所思的说:“靳老师是我亲自面试进来的,她的专业水平是非常高的。而且,我也跟她说过几句话,按说,她不像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张老师,是不是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张晓卿气急败坏地说:“能有什么误会?再有误会,她也不能直接用咖啡泼我一身吧?校长,您到底管不管?您要是不管的话,我就只有找我老公了。我们顾家,是名华教育的股东,我老公是不会看着我被这么侮辱的。” ------------ 第556章 得罪不起 张晓卿情绪如此激动,校长只好安抚道:“张老师你先消消气。现在的情况,是这样。我知道你也受了委屈,但要说开除靳老师,是不太可能了。毕竟,今天早上陆总太太亲自找到我,说要靳老师教陆总千金钢琴,而且,要一直在这里学下去。陆总,是我们名华教育的第一大股东,我们……得罪不起啊。” 换句话说,那就是顾家虽然也是股东,但跟陆氏比起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校长也是在拐着弯地提醒张晓卿弄清楚局势,免得到时候,伤人伤己。 张晓卿咬了咬牙,实在平息不下这个怒气。 不知道靳溪是怎么攀上陆氏这个大树的? 要说这些总裁豪门,在外面搞些莺莺燕燕,包个二奶,也实属正常。 可如果靳溪真的是陆总的小蜜,那陆总太太又怎么会对靳溪这么好,放心把女儿交代靳溪手里? 张晓卿百思不得其解。 最终,只能从校长办公室无功而返。 不过,就算校长不管,她也不会放过靳溪的。 就这样,晚上下班时,张晓卿让丈夫亲自来接自己。 顾如风在电话里一脸不耐烦的样子,道:“你自己不是有车?” “我的车坏了,中午刚送去4s店修。”张晓卿撒娇似的道:“你就来接一下我吧。而且今晚,咱们不是要一起回我娘家吗?” 在张晓卿的再三请求下,顾如风总算答应。 然而,当他来到办公室,看到靳溪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心中一种无法抑制的激动冒出了头,如果不是老婆在这儿,顾如风觉得,自己一定就冲过去,抱住她了。 可靳溪却面色淡淡的,看到他,眼中毫无波澜。 顾如风男人的自尊心大为受挫。 毕竟,一年前,靳家出事之后,在父母的压力之下,她和靳溪分手。 当时,靳溪哭得很厉害,求他不要走。 可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听父母的话,伤害了她。 他相信,靳溪是很爱他的,爱到骨子里的那种。 可为什么,短短一年不见,她会对自己这样冷漠,像是对一个陌生人。 顾如风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靳溪,差点忘了自己今天是来接老婆的。 就在这时,张晓卿走了过来,一把挽住了他的胳膊,道:“如风,我也很意外呢,没想到,会和靳溪成为同事。” 说完,她故意在同事们面前对靳溪道:“靳溪,就算你和我老公分手了,现在,也不至于这样吧?至少,打个招呼啊。干嘛弄得跟仇人似的?” 顾如风这才发现,原来,张晓卿让自己来接她的目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尽管如此,他还是很珍惜这次机会,哪怕是跟靳溪多说一句话呢。 “靳溪,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他走到靳溪的办公桌前,笑得有些勉强。 可靳溪的目光再次从他身上漠然地掠过,道:“抱歉,我跟你不熟。” 言外之意,我也没有必要回答你的问题。 恰好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商元浩来接她。 靳溪拿起包,一边接着电话,一边离开了办公室。 顾如风脸上的落寞,显而易见。 张晓卿冷哼了声,似笑非笑的说:“看到了吧?靳溪现在,看到我们,都像是陌生人似的,故意跟咱们拉开距离呢。毕竟,人家现在的朋友,都是像陆氏集团那种的顶级豪门,哪能看得起咱们?” 顾如风蹙了蹙眉,道:“你说够了没?” 张晓卿就是要让靳溪看着,以前,她的男神,现在,已经是自己的老公了。 她就不相信,靳溪装作不在乎,还能就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 楼下,靳溪惊讶得要命,商元浩竟然是开着一辆粉色的车来接她的。 她进了车里,忍不住笑了笑,道:“你这1.9的个子,五大三粗的男人,开这个颜色的车,真的好搞笑。” 商元浩也笑了,低头看看自己的身材,道:“哪里五大三粗了?也就比陆景墨壮了一点点而已啊。况且,像陆景墨那个身材,跟面条似的,怎么能给女人安全感?” 靳溪被她逗笑了,便问道:“你快说,今天怎么想起来换车了?” “是给你换的。” 商元浩解释道:“虽然我应该会每天都接送你,但总有顾及不到的时候,所以给你买个车,去哪里都方便些。这个颜色,喜不喜欢?” 靳溪虽然很开心,而且也很喜欢这个颜色,可她很久都没有碰车了。 上次,在靳夫人柜子里看到自己的驾照,她才知道自己会开车。 商元浩似乎看出了她的犹豫,便道:“这样吧,你坐到驾驶座来,我们换个位置。你放心开,我在旁边看着。” 因为有他在身边,靳溪才觉得踏实很多。 商元浩本来也怕靳溪失忆之后,会忘记怎么开车,又或者,连交通规则都记不起来了。 可没想到,和弹钢琴一样,很多基本技能,靳溪还是记得的。 就这样,她将车顺利开到了家,商元浩笑着鼓励道:“那你明天就可以自己开车上路了。” 两人晚上吃饭的时候,商元浩问她今天的工作顺不顺利。 靳溪不想提那些糟心的同事,反正她也报复回去了。 因此,她便道:“今天小姑子带着冉冉来了。她说现在冉冉正好放暑假,不想让她整天在家玩,所以送到我这里,让我教冉冉弹钢琴。” 商元浩没想到,叶佳禾会这么做。 还挺自觉的,知道支持她嫂子的事业! 毕竟,自己之前也没有跟叶佳禾打招呼。 看样子,又是陆景墨那个大嘴巴回去说的。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肥水不流外人田。靳溪这一身本事,教给冉冉,倒是也不错。 ------------ 第557章 遇见初恋 “那……冉冉学得怎么样?” 商元浩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聊着天。 靳溪笑眯眯地说:“小丫头学得挺快的。而且,我发现她真的好可爱,古灵精怪的。” 商元浩也笑了,道:“你现在是刚跟她接触,时间长了,估计你就不会这么想了。以前,她总是把佳禾气个半死。” 靳溪惊讶地问:“真的吗?我怎么不觉得?她啊,嘴可甜了,跟抹了蜜似的。” 商元浩忽然想到了什么,放下碗筷,道:“溪溪,你现在工作已经稳定了,我们也搬回了海城,方便照顾你妈妈。下面,是不是该考虑一下,我们的事了?” 靳溪微微顿了顿,重复着他的话,“我……我们?什么事啊?” 商元浩脸上一片严肃,道:“当然是结婚的事。溪溪,我们结婚吧!” 靳溪当场愣在那儿,脸上一片茫然。 这对她来说,太突然了。 她不知道以前她跟商元浩都经历过什么,感情到底有多深? 可是现在,商元浩对她来说,就像刚认识没多久的男人,突然说起结婚,她实在是有点接受无能。 而商元浩以为她是不满意没有求婚,因此,他立刻补充道:“求婚、钻戒、婚礼,你都不用操心,我会安排好。到时候,我会跟你求婚的,溪溪。” “不……不是这个意思。”靳溪解释道:“我只是觉得,这样,太仓促了。我……还没有想好。我总觉得,我们应该在过一段时间,好好了解一下彼此。不,应该说,是我还想再好好了解一下你。毕竟,以前我们的事,我确实都不太记得了。所以,我得重新认识你。” 商元浩心里有些不安,因为,他怕夜长梦多。 还有靳溪对于结婚的态度,让他觉得,这段时间以来,自己的努力,好像都白费了。 她依旧没有那么信任他,也没有那么喜欢他。 否则,她不会不肯接受自己的求婚。 靳溪见他脸色不好,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元浩,你……生气了吗?” 商元浩勉强挤出一丝笑,摇摇头,道:“没有,你别瞎想。” 靳溪这才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 …… 翌日,靳溪开着商元浩送她的粉色跑车去上班。 刚把车停在单位楼下时,就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尤其是张晓卿,靳溪的车刚好就停在了她的车旁边。 虽然顾家有钱,可自己当年嫁进顾家时,使了点小心机,所以顾家人对她是很不满意的。 家里的钱,自然也不肯给她花。 所以,张晓卿开的那辆宝马跟靳溪开的保时捷放在一起。 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气得张晓卿都想把她的车给砸了! 刚进办公室,赵茹便走了过来,道:“靳溪,你今天的车真好看哎,粉色的,少女心满满!” 张晓卿的脸都快气绿了。 更令她生气的是,昨天还在自己阵营里的同事,仿佛也发现了靳溪家境不错,而且还和陆太太认识,便都觉得,靳溪的背景肯定要比张晓卿硬。 更重要的是,昨天靳溪当着大家的面,把咖啡泼到张晓卿身上,校长都没有对靳溪有任何处罚。 这足以说明了,跟靳溪作对,没什么好下场。 因此,仅仅一天的时间,同事们对靳溪的态度就转变了。 大家纷纷夸赞着靳溪的穿搭有品位,还有靳溪开的车也很有品味。 只有张晓卿,整整一天,一言不发,她不主动理别人,也没有人像以前那样主动理她。 最后,张晓卿气得上完了自己的课,就走了。 而靳溪下午恰好也没有课,便去了疗养院看母亲。 没想到,疗养院,靳夫人的病房里,竟然还出现了一个人。 那就是昨天过来接张晓卿的老公,顾如风。 “请问,你有事吗?” 靳溪蹙眉看着他,道:“如果你是因为你妻子的事来找我,那请你回去问问她对我做了什么?如果她没有往我椅子上倒咖啡,我也不会将咖啡泼在她的身上。” 顾如风听着她这番不知所云的话,脸上闪过一丝莫名其妙。 “溪溪,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他漆黑的眸底似乎氤氲着沉痛,“我不知道伯母竟然变成这个样子了,如果当时我知道,你和伯母会这么惨,我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靳溪茫然地望着他,道:“这位先生,你到底在说什么?” 顾如风走上前几步,忽然握住她的手,道:“溪溪,我知道你不肯原谅我。你现在,故意用对陌生人的语气对我,就是想告诉我,你有多恨我,对不对?” 靳溪更疑惑了,她解释道:“不好意思,我没有故意用这种语气对你。前段时间,我经历了一些事,以前的事情,有些记不清了。我们以前……认识吗?还有,我为什么要恨你?” 顾如风这才缓缓松开她,不可置信地问:“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靳溪看着他,看了半天,终究,还是摇摇头。 顾如风这才发现,靳溪并不是恨她,而是真的把他忘了。 他依旧觉得不可思议,便问:“溪溪,你真的忘了,我们曾经的一切吗?一起去国外留学,一起去巴厘岛旅行,还有好多好多的回忆,你竟然全都忘了?告诉我,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 靳溪脑子乱七八糟的,听这个男人的意思,她好像跟他有一段感情。 可现在,她不想跟他纠缠,便道:“我已经有未婚夫了。不管我们曾经发生过什么,你也已经是别人的丈夫了。请你以后,不要来找我,免得被人误会,给我造成困扰。” 顾如风攥了攥拳头,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这样的靳溪,好像比以前那个追寻着他脚步的靳溪更令人无法拒绝。 他们分开了一年多,他也结婚了,可是为什么,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爱她了? “溪溪,如果你真的不记得我了,那我会想办法带你想起曾经的一切。” 顾如风目光坚定而执着地看着她。 可靳溪对眼前的男人没有任何印象,她只是淡淡重复着地说:“这位先生,我已经有未婚夫了。我未婚夫对我很好,我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 顾如风本以为靳溪只是说说而已,可没想到,她真的已经订婚了。 男人脸色有些严肃,追问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你是什么时候订婚的?” “我……” 靳溪一顿,只记得商元浩说,他们已经订婚好久了,但他没有说具体多久。 见她吞吞吐吐说不出来,顾如风松了口气,道:“我就知道,你只是想让我死心罢了。但是溪溪,这次,我不会再放手了。” 说完,他望向靳夫人,道:“溪溪,以前,伯母也是很支持我们的,对我那么好。她现在得了这样的病,我还是和你一起照顾她吧。” ------------ 第558章 什么时候订婚的? “不必了,这位先生,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懂吗?” 靳溪拧眉,有些不耐烦,“如果您再不走,我就只好打电话给保安了。或者,我也可以打电话给张晓卿,让她过来管管她的丈夫。” 顾如风的眼神透着一抹愧疚和伤感,道:“当年,我跟你分手,并不准备可结婚的,那只是我稳住我父母的手段。可我没想到,张晓卿会趁虚而入,在我醉酒的时候,装做你,跟我……后来,她有了我的孩子,来我家逼我娶她。我父母也是怕她把事情闹大,丢不起这个人。可没想到,她嫁进来之后,没多久,孩子就因为先天不足流产了。我觉得……这一切,都是上天对我的报应。” 他说的要多沉痛有多沉痛,可靳溪却的脸上却丝毫没有波澜,甚至,已经走出了病房,对护士道:“麻烦你们叫一下保安,我母亲的病房有个陌生人,一直在骚扰我们。” 顾如风吓了一跳,不可思议地叫了声:“溪溪?你……真的对我这么绝情?” 靳溪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她想,即便曾经他们有什么感情,至少现在,她有了未婚夫,而他,连老婆都已经有了。 现在却站在这里,跟她谈论这些,实在是马后炮,没有任何意义。 顾如风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笑了笑,道:“没关系,溪溪,我不怪你。看来,你是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否则,你不会忍心这么对我。我走就是了,不过,我这次不会那么轻易放手了。” 就这样,顾如风带着浓浓的遗憾离开了这里。 靳溪将病房的门关上,走到母亲身边,给她削苹果。 没过多久,她又听见了门锁响动。 还以为是顾如风又回来了。 “你怎么……” 她看到商元浩进来的时候,声音戛然而止。 商元浩并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笑着问:“怎么了?看到我,这么不高兴?” 靳溪这才露出一抹笑容,道:“不是,是刚才有个神经病来骚扰我。” “骚扰你?”商元浩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问:“谁?” 靳溪看着他这副要杀人的样子,更不敢告诉他了。 虽说那个顾如风挺烦的,可也罪不致死。 因此,她过去挽住商元浩的手臂,打着马虎眼,“哎呀,已经被我赶走了。对了,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她岔开了话题,商元浩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他走到靳夫人面前,担忧地望着靳夫人目前的状态。 医生说,她的老年痴呆越来越严重了,而且,她时而认得出女儿,时而认不出女儿。 他想,如果将来有一天,她完全认不出靳溪了,那靳溪一定会很伤心。 “溪溪,我给咱妈找了个专家,是专门看这方面疾病的。”商元浩道:“你还记得邹晴吗?是她的博士导师。我过来是想找医生扫描一份病历,到时候发给邹晴。哪怕有一丝希望,我们都要尽力去试一试。” 靳溪听到商元浩的话,眼眶有些发热。 她心中弥漫着感动,道:“谢谢你,元浩。没想到,你会把我妈妈的事情,这样放在心上。” 商元浩被她这突然的感谢,弄得微微怔了怔,随即,便道:“说什么傻话呢?我妈走得早,你妈就是我妈!况且,你妈妈现在这样子,也是你的一块心病。我不想看着你不开心……” 靳溪眼中氤氲着一抹雾气,走过去,轻轻靠在他宽厚的怀里。 那一刻,她无比的踏实。 她下意识地说:“有你在,真好。” 这句话,似乎给了商元浩莫大的鼓舞,他回抱住她,道:“只要你开心,我什么都愿意做。” 后来,商元浩让阿骁把晚餐买到医院来,他跟靳溪一起陪靳夫人吃了晚餐,两人才回去。 路上,靳溪突然想到了顾如风的话,她便问道:“元浩,我们俩订婚……有多久了?” 毕竟,万一下次这男人再骚扰她,她就可以清楚的说出时间,让他知难而退。 今天自己连订婚多久都说不出来,好像一点信服力都没有。 可靳溪问完这个问题,商元浩握着方向盘的手,明显一僵。 “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商元浩瞥了她一眼,黑沉的眸光掩饰着心虚。 ------------ 第559章 不想要儿子了! 靳溪微微一笑,道:“就是很好奇,我们俩发生的所有事。” 商元浩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淡定一些,道:“差不多有两年多了。” 靳溪点了点头,心想着,要是下次再有人问她是什么时候订婚的,她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回答这个具体的时间了。 晚上到家,靳溪去洗澡了,商元浩则去了书房,把靳夫人的病历资料扫描版发给了邹晴,希望她可以让她的导师看看,国外有没有什么特效药,针对靳夫人这种病。 回到卧室,靳溪刚洗完澡出来,吹弹可破的肌肤透着淡淡的粉色,格外诱人。 小姑娘对着镜子,歪着头,擦着头上的水珠,很认真。 商元浩禁欲了这么久,每每看见靳溪这种诱人而不自知的动作,就很想扑上去,把她吃干抹净。 以前,他何曾忍耐过自己这方面的欲望。 可现在,靳溪不情不愿的,他如果逼她,倒也不是不行,可总是狠不下心。 即便如此,他还是抱着靳溪,用别的方式,温存了一番。 每次,靳溪都会面红耳赤,可想到自己的身份是他的未婚妻,他能忍这么久不碰她,这样尊重她,她是该为他做点什么的。 况且,在日益相处中,靳溪发现,她好像越来越依赖商元浩了。 她对他,已经不仅仅是感激和感动。 然而,半夜时分,手机声突兀地在卧室里响了起来。 商元浩接起之后,那边传来阿骁的声音:“老板,君耀少爷刚才突发心脏骤停,被送去医院了。我已经通知了佳禾小姐,现在她也已经往医院赶了。” “什么?” 商元浩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瞬间没了任何睡意。 挂了电话,靳溪也被吵醒了,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商元浩心一惊,生怕她知道君耀的存在,便道:“是公司出了点问题,需要现在去处理。你先睡吧,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说完,他没有时间再去安抚靳溪,赶紧穿上衣服,冲出了门。 路上,商元浩的车开得飞快。 虽说他看见君耀,就会想起汪柔那个贱人。 可说到底,这孩子身上也流着他的血,如果不是他当年混账,跟汪柔纠缠,也不会让这个可怜的孩子降临在这世上。 自从君耀到了他这里,他表面上漠不关心,把他丢给手下照顾。 可这孩子的每一次检查,每一次发病,他都是知道的。 而且,心脏移植的供体,他也已经找到了。 只是君耀目前的全身情况不好,叶佳禾说,暂时不适合做手术,所以才一直在等。 半小时后,商元浩赶去了医院,陆景墨也在 “君耀呢!” 商元浩快步走到他面前,面色凝重地问。 陆景墨看着抢救室的方向,道:“佳禾正在里面抢救。” 商元浩是信得过叶佳禾的医术的。 他深深舒了口气,瞥了眼陆景墨,道:“哼,这君耀的亲爹和后爹今儿个算是齐聚一堂了。” 陆景墨眯着眼睛,鄙视地道:“你还有脸说?我帮你养了五年的儿子,你就一点感恩之心都没有?” 商元浩叹了口气,道:“说句实话,你这后爹做得还是挺称职的。别看这小子现在在我这儿,可我知道,他心里一直都想着你呢。实在不行,你还是把他带回去吧。你放心,他的生活费和医疗费,都由我负责,绝对不占你便宜。” 陆景墨更鄙视了,“你听听,你这是人说出来的话吗?你这亲爹还没死呢,你把他给我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怕靳溪哪天知道君耀的存在吧?” 商元浩心虚地摸了摸鼻子,道:“那你就当帮我一把,成不成?你就说,他是你干儿子。反正君耀到现在,也没叫我一声‘爸’。他根本就没想认我,索性,就把他还给你。你家已经三个孩子了,多一个少一个的,也没啥。是不是?我妹妹是个活菩萨,如果我跟她说,她肯定会答应的,她本来就心疼君耀。” 陆景墨简直要被他气死,他这辈子怎么都跟这种人有牵扯啊? 要不就是阴险狠毒的汪柔;要不就是自私狡诈的苏萍;再不就是这个死不要脸的商元浩! 陆景墨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道:“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你要是把我逼急了,我就把你儿子送到靳溪面前,让她看看,你商元浩是个什么人?为了个女人,你连儿子都不要了!” “你敢!” 商元浩也是后悔得捶胸顿足,道:“早知道当年,我就该跟你合作。如果是这样,汪柔那个贱人,根本就蹦跶不成这么久。更不会生出这么个病秧子,哎!” 陆景墨听到他提起当年的事,就一阵烦躁。 当年,自己才是受害者,被耍了五年,帮着大舅哥养了五年的儿子。 就在这时,叶佳禾从抢救室出来,一脸疲惫。 “怎么样?” 商元浩先一步走了过去,着急地问:“人还在吧?” 虽然刚才,他想着把君耀送给陆景墨。 可看到叶佳禾出来,他比谁都急,还是不想君耀出任何事的。 叶佳禾道:“暂时稳住了,但是今天,他之所以发病,是因为晚上忘记吃药。” 陆景墨还不忘补一刀,道:“大舅哥现在谈恋爱谈得如火如荼,哪儿还能记得自己儿子什么时候该吃药?” 商元浩被弄得无话可说,十分尴尬。 他低低地开口道:“我明明交代过属下,要他们照顾好君耀,尤其是千万不能落下任何一顿饭的药。这些混账!完全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叶佳禾忍不住责备道:“哥,我拜托你搞清楚,君耀是你的儿子,他不是别人的儿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君耀的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自己风花雪月,就把他丢给了手下,你觉得,这像话吗?你有多久没见他了,你还记得吗?” 商元浩哑口无言,又不想在妹妹和妹夫面前认错,失了面子,便径直往病房走去,道:“我去看看他。” 病床上,许久未见的小家伙好像也并没有长高,比以前更瘦了些。 商元浩沉沉地叹了口气,实在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看到他,自己就会想到汪柔。 就算是现在,商元浩想起汪柔,还是有种想把她从坟墓里拉出来,鞭尸的冲动。 就在这时,小家伙醒了。 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君耀吓得惊恐万分,赶紧往床边躲了躲。 商元浩黑着脸,问:“老子就这么可怕?自从你到我这里以后,吃的穿的用的,全都是给你最好的,顶多偶尔骂你两句,可我虐待过你吗?你这个样子,好像我一天到晚把打你虐待你似的。小没良心的,果然跟你那个妈一样!” 他说完,君耀就红着眼默默地哭,也不敢哭出声 以前,他有一次哭的声音大了些,都被商元浩骂,说他在哭丧。 小家伙抽泣着,委屈极了,一句话都不敢反驳。 叶佳禾和陆景墨站在门外,看着里面的一切,心里都不是滋味。 虽然陆景墨也恨汪柔,也觉得君耀算他的耻辱。 可他看到自己养了五年的孩子,之前那么善良和开朗,现在却变得跟受气包子似的,小心翼翼,连话都不敢说。 陆景墨低头沉默着,竟然开始思索起刚才商元浩的那番话了。 这时,叶佳禾走进了房间,对商元浩道:“哥,你跟我出来一下,我们谈谈。” 商元浩跟着叶佳禾出去,心情十分低落地问:“你要跟我谈什么?” 叶佳禾一字一句地说:“我在想,既然你不想照顾君耀,你也不想认他,他跟着你,也是活受罪。与其这样,倒不如把君耀放在我们这里。至少,他在我身边,我可以放心一些。否则,我整天提心吊胆的,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发病了。不知道下次,我还能不能这么及时的把他给救回来。你说呢?” ------------ 第560章 君耀想回陆家 商元浩和陆景墨皆是错愕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着叶佳禾。 大概,他们都没有想到,叶佳禾会主动提出把君耀接到陆家。 陆景墨虽然也心疼君耀,但还是提出了心里的别扭,“佳禾,你别忘了,君耀是汪柔的儿子。” 叶佳禾坚定而决绝地道:“我记得,我知道!但大人的错误,不该让孩子来承担。君耀现在,身体和心理都在受折磨。我看不下去了,他是汪柔的儿子不错,但他也是我的亲侄子。我不信,我对他好,他以后会像汪柔那样害我们。” 他们在商量的时候,君耀就站在病房门口,静静地望着他们,像个被人丢弃的娃娃,可怜巴巴的。 自从跟了商元浩之后,他才知道,自己的妈妈是个不可饶恕的罪人,连同自己,也不可被饶恕。 所以,他不敢抱怨,更不敢再提出,想要回陆家的请求。 可他知道,在他心里,就只有陆景墨一个爸爸。 就在这时,叶佳禾看到了他。 “君耀?” 叶佳禾连忙朝他走了过去,看着他光着的小脚丫,轻斥道:“你这孩子,地上那么凉,你光着脚,是不要命了吗?姑姑好不容易才给你的命拉回来,你是不是想让姑姑愁死啊?” 说完,她直接抱起君耀,就往病床上走去 商元浩和陆景墨也跟着回到了病房。 叶佳禾坐在病床边,望着可怜兮兮的小家户,柔声问:“君耀,刚才我们的谈话,你都听见了,是吗?” 君耀怯怯的看了眼商元浩,又小心翼翼地问叶佳禾:“姑姑,我真的可以回陆家吗?如果我回去了,我一定好好对冉冉和阳阳,还有小弟弟,我会听话,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叶佳禾差点被这孩子弄哭,她眼角发红,将君耀搂在怀里,道:“你当然可以跟姑姑回家啦,因为那里以前,也是你的家啊。君耀,你不是我们任何人的麻烦。我们是亲人,你明白吗?” 她这句话,让君耀终于敢大声哭出来,仿佛终于可以脱离苦海了。 陆景墨也被这样的场景动容了,他走过去,安慰地拍了拍妻子的肩膀,道:“好了,这又不是什么悲痛的事,你们哭的,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怎么了呢?” 商元浩一个人默默站在旁边,看着他们如同一家三口似的,心里酸涩极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虽然叶佳禾把君耀带回了家,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 可叶佳禾却说道:“哥,我们虽然把君耀带回去了,但君耀始终都是你的儿子。如果你打算跟靳溪结婚,她就有权利知道君耀的存在。” 提起这个,商元浩的脑瓜仁儿都疼。 他根本就没有想好,该怎么告诉靳溪,这个孩子的存在。 叶佳禾仿佛意识到了他的烦恼,便道:“哥,有些事情,是逃不开的。君耀是在靳溪之前,就存在的。当初你决定跟靳溪在一起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有一天,要跟她坦白这些事。毕竟,人的一辈子,总不能都在谎言中度过。” 商元浩什么都没说,脑子里像是乱掉的麻绳,怎么都理不清头绪。 终究,他点了点头,道:“谢谢你,也谢谢陆景墨,愿意帮我照顾君耀。其实……我并不是不想认他,也不是不想理他,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总之,都是我的错,当年的错,我承认!” 叶佳禾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听着。 当年的事,她不知道是该怪一个人,还是怪几个人? 总之,他们都有错。 商元浩继续说道:“可是事情发生都已经发生了,我再后悔,又能怎样呢?佳禾,靳溪是我想共度一生的女人,我不想放弃。你是我亲妹妹,我想你可以支持我,理解我。如果连你也觉得我没有希望,那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坚持下去了。” 叶佳禾深深地望着他,道:“其实,无论我支不支持你,你也不会改变你的决定。可是,我只有一个请求,靳溪是靳教授唯一的妹妹。我的命,都是靳教授救的,你决不能伤害靳溪。” …… 与此同时,靳溪被那个电话吵醒后,就没怎么睡得着觉了。 因为,刚才商元浩那个电话,把他匆匆忙忙地叫走了。 靳溪总觉得,好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所以这一夜,她也没法睡得安稳。 她甚至怕他在忙,不敢给他打电话。 直到早上天亮了,商元浩还没有回家。 靳溪这才决定给他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没过多久,电话就通了,那边传来商元浩有些疲惫的声音:“喂,溪溪。” “你那边怎么样?公司的事都处理好了吗?”靳溪担忧地问:“很严重吗,处理了一夜……” ------------ 第561章 去看夏灵的宝宝 商元浩道:“嗯,暂时处理好了。你不要担心我,记得吃早餐,知道吗?” 靳溪这才如释重负的道:“那就好,我还以为,你遇到什么难处了。” “这倒没有。” 商元浩顿了顿,突然问道:“溪溪,你……会离开我吗?” 靳溪一愣,疑惑道,“你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啊?还是说,你有什么事瞒着我?是不是公司出事了?” “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 商元浩声音淡淡的,让人听不出情绪。 靳溪叹了口气,柔声说道:“就算公司出事了,也不要紧的。元浩,你对我这么好,我不会因为你没钱了,就离开你。我现在也有工作,大不了,我就多带几个学生,困难总会过去的。你别担心这么多,我不会离开你。” 她清浅的嗓音,像是春天的暖阳,让商元浩心里总算有了一丝安慰。 大概是靳溪还是不放心,问:“你现在在哪儿啊?我去看看你吧,顺便给你带早餐。你一定还没吃早餐,对吗?” “不,不用了。” 商元浩看了眼病床上熟睡的君耀,怎么敢让靳溪来? 他连忙编了个幌子道:“我马上还有个会要开,你好好吃饭,上班路上小心点。到时候,我自己去吃点早餐就行了。” 靳溪跟他通完话之后,反而更担心了。 总觉得商元浩怪怪的,好像有什么事瞒着她。 可上午,她还有课需要上,在陆景墨的暗示下,陆氏里好几个高层的孩子都送到了靳溪那儿上钢琴课。 所以,靳溪也只是简单的吃了点早餐,就去了单位。 刚到办公室,靳溪便听见里面传来的争吵声。 “凭什么让我去帝都分机构?我做错了什么?” 这是张晓卿的声音。 紧接着,校长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张老师,你没做错什么,这只是正常的工作调配。现在,帝都那边名华教育的分机构才开没多久,缺少优秀的老师。所以,经过机构高层的考虑,才决定让你去暂时去那边一段时间。” 这时,靳溪走了进来,她默默走到自己座位上坐下。 反正,也不关她的事。 而张晓卿依旧在跟校长据理力争,“什么正常的工作调配,哄谁呢?帝都那边的机构都开业一年了,你早不让我去,晚不让我去,偏偏靳溪来了,你就把我调走了。到底什么意思啊?是她在背后做什么小动作了?”靳溪莫名躺枪,十分不爽地说:“张老师,我都不知道帝都还有个分机构,我怎么做小动作?麻烦你不要事事都扯上我,我可不想跟你扯上一点关系!” 校长的语气也强硬起来,道:“张老师,你还是赶紧准备准备吧,明天就要启程。如果你对这样的安排不满意,可以去找机构高层去说。毕竟,我也就是个传话的!” 校长走后,办公室里一片鸦雀无声。 谁不知道帝都分机构的声誉完全比不上海城总部,再加上帝都各行各业都很卷,名华教育开在那里,效益完全比不上海城总部。 让张晓卿去那边,说白了,就是流放! 大家都以为是靳溪的后台很硬,开始搞张晓卿了。 甚至,都在心里暗暗庆幸,幸亏他们之前没有直接跟靳溪起冲突。 否则,不都是张晓卿这样的结局了? 靳溪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对着电脑备课,根本不觉得这件事跟自己有关。 张晓卿气得直接砸掉了桌上的东西,走到靳溪面前,道:“你想搞走我,没那么容易!恐怕你还不知道,我老公家里,可是名华教育的股东。” 靳溪冷冷扫了她一眼,道:“不是谁都像你一样,心里阴暗。说实话,我懒得搞你!” 说完,她拿着课件去了教室。 赵茹连忙站起身,跟了出来。 “靳溪,等等。” 她追上她,小声问:“真不是你弄的吗?” 靳溪摇摇头,无语地说:“你也觉得,我会针对她?” 赵茹捂嘴笑着,道:“倒也不是。主要是之前张晓卿也一直这作派,我做梦都不想跟她做同事了。没想到,你一来,这个梦想就成真了,哈哈。” 靳溪若有所思地说:“大概是,她这样的人,得罪的人太多了。谁知道得罪了哪个人,别人在背后搞她呢!” 赵茹深深的叹息了一声,道:“要是这次,她真能走就好了。不过,她老公是这里的股东,估计去找校长帮她说句话,她还得呆在这个办公室。我只想想到每天上班都能看见她,我这上班就跟上刑似的。” “好了,先不说了,我得去上课了,学生到了。” 靳溪看时间差不多了,赶紧去了钢琴室。 …… 今天的学生很多,靳溪上午和下午的课都排满了。 等她傍晚上完课回来的时候,发现张晓卿正在收拾办公桌上的东西。 靳溪微微一怔,便看到赵茹在偷偷冲她眨眼睛。 看样子,张晓卿这次是非走不可了,就算把老公搬出来也没有用。 本来,她还觉得工作中走了个讨厌的同事,可以微微松口气了。 毕竟,之前很多矛盾,都是张晓卿引起来的。 因此下班之后,靳溪的心情不错。 而楼下,商元浩耀眼的法拉利正停在他们写字楼门口。 靳溪赶紧走了过去,坐进了他车里,道:“我自己今天也开了车,你这辆车太扎眼了,我怕被别人说。”商元浩笑了笑,帮她系好安全带,道:“谁敢说?谁敢说一句,我打掉他的牙!” 靳溪听着他耍横,有些无奈地嘀咕道:“你总是这样不讲理。” 商元浩摸了摸鼻子,尴尬地说:“你要是不喜欢,我改就是了。” 靳溪觉得,他很可爱,明明一副硬汉模样,却在自己面前,懵懵懂懂的。 “笑什么?” 商元浩一边开车,一边用余光瞥着她。 靳溪笑意微敛,怀疑地说:“你真的能改得了吗?你的脾气,真挺差的。” “那你以后监督我。”商元浩一本正经地道:“要是我改不了,你就把我轰下床。” 靳溪被他逗笑了,悦耳的笑声让商元浩觉得,春天仿佛都要来了。 望着车窗外面并不熟悉的路,靳溪问:“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秘密,去了你就知道了!” 商元浩卖了个关子。 直到进了月子中心,靳溪惊讶的问:“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看一个朋友。” 商元浩牵起她的手,道:“这是佳禾最好的朋友,她刚刚生了孩子,我还没去探望过。” 他们来到VIP房间,便听见里面激动的声音:“笑了,笑了!司沉,你看她笑了!” 紧接着,慕司沉清朗的声音传来,“嗯,仙仙在冲我笑呢。” “胡说!明明是冲我笑!” 现在,慕司沉推掉了很多工作,专心陪夏灵坐月子、带娃。 两个人有了大把的时间相处,也会因为很多无聊的事,拌嘴。 虽然两个新手爸妈在带孩子的事情上,尽量不让月嫂帮忙,亲力亲为,可还是弄得鸡飞狗跳。 不过,夏灵却觉得,这样的拌嘴和小争吵,很幸福,越来越像生活的样子了。 商元浩推门而入,也被眼前一家三口幸福的景象感染了,着实羡慕了一番。 “商大哥来啦!” 夏灵惊喜地说:“这个……就是嫂子吧!” 因为,之前听叶佳禾提起过,对于靳南平的事,她知道的不多,所以,也没有叶佳禾这么激烈地反对他们在一起。 夏灵倒是觉得,靳溪长得灵动又俏皮,跟商元浩这样的铁血硬汉在一起,很有反差萌。 靳溪被她这么称呼的,脸有点红,拘谨的点了点头,道:“你好。其实,我们今天来应该带点儿礼物才对,可是元浩突然就把我带来了,我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 夏灵是个自来熟,笑眯眯地道:“不用带礼物,你们人来了,就是最大的礼物呀!” 慕司沉将宝宝小心翼翼地放在摇篮车里,去给商元浩和靳溪倒了水。 商元浩望着摇篮车里肉嘟嘟的小宝宝,若有所思。 不知道以后,他和靳溪的宝宝,会是什么样子? ------------ 第562章 想跟她生孩子 靳溪也十分好奇的望着摇篮里的宝宝,轻轻伸手触了触她软软的脸蛋儿,感叹道:“真可爱。” 夏灵打趣地说:“嫂子,既然你喜欢孩子,那你就抓紧时间跟商大哥要一个呗。我跟你说哈,小孩子可好玩儿了,我们慕律师现在沉迷玩孩子,都不怎么去上班了。” 商元浩不禁给了夏灵一个大大的赞赏的眼神。 现在,他是怎么看都觉得慕司沉比陆景墨顺眼,夏灵比他那个亲妹妹顺眼! 而靳溪听到夏灵这么说,有些尴尬的道:“我和他……还没有办婚礼呢。” 商元浩立刻说道:“如果你想办婚礼,我明天就可以办。” “额……” 靳溪有点无语。 她岔开话题,问夏灵,“我可以抱抱她吗?” 夏灵大方的说:“当然可以啦,随便抱!” 可慕司沉却怕他们把孩子给抱坏了,连忙道:“这样,我先给你演示一下抱孩子的正确方法,你再抱。” 这是慕司沉跟很有经验的月嫂学的。 现在,慕司沉抱孩子、换尿不湿的速度也堪比月嫂。 商元浩的眸色深沉,透着一丝羡慕,他觉得,如果自己和靳溪有了宝宝,应该也和慕司沉一样,会放下工作,围着他们转吧? 他用余光瞥了眼身旁的靳溪,她正小心翼翼的跟慕司沉学着抱宝宝的正确姿势。 怀里的小宝宝被靳溪抱着之后,又开始笑了。 靳溪也跟着笑了,很明媚。 商元浩决定,以后多带靳溪过来看看。 靳溪一边抱着宝宝,一边问:“你们给孩子起名字了吗?” 夏灵美滋滋的说:“大名叫慕歆(xin第一声)诺,是我起的。小名是慕司沉起的,叫‘仙仙’。因为他一直都说,他家宝贝女儿是仙女转世。” 靳溪笑着说:“大名和小名都好听。” 慕司沉对商元浩道:“商大哥,你们晚上留下,到时候我们一起吃个饭吧。当时,你救辰辰妈妈出来,我们都还没有好好感谢你。” 商元浩挥挥手,道:“客气了!吃饭可以,感谢就不必了,反正现在,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本来就该互相帮助的。” 夏灵一听晚上一起吃饭,开心的问:“是出去吃吗?太好了,我在这儿坐月子坐的都快憋死了。而且,还有几天就差不多到一个月了。” 慕司沉想到母亲的叮嘱,让夏灵必须一直待在屋里,不能出门,怕月子做不好留下病根。 可夏灵就这么拉着他的手,耍赖道:“你就带我一起去嘛!到时候再叫上佳禾和陆景墨,热闹热闹!” 慕司沉被她缠得没办法,只好将孩子交给了月嫂,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晚上带着她一起出了门。 考虑到夏灵还在坐月子,他们点了一些比较清淡的菜。 期间,靳溪还和夏灵加了微信。 大概是夏灵记者的职业,她跟谁都有聊不完的话题,所以,靳溪是主动提出加微信的。 商元浩看着靳溪越来越开朗,之前悬着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 看样子,那个解药没给她用,是对的。 如果真的给她用了,想起过去的事,又能如何? 现在这样,无忧无虑的,比什么都强。 叶佳禾对靳溪道:“溪溪,这样的话,你跟夏灵也熟悉了,以后,你在海城又可以多一个朋友。” 靳溪感激的对她们道:“谢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可能我现在,还在那帮坏人手里呢。你们不仅救了我,还对我这么好,对我妈妈这么好……” 说到最后,她有些哽咽。 商元浩轻轻揽着她的肩膀,道:“现在感动,是不是还太早了些?以后,我只会对你越来越好。” 他话音刚落,陆景墨便捂着腮帮子,道:“天啊,我牙都快酸掉了!” 桌上的笑声顿时蔓延开来。 商元浩倒不觉得有什么,靳溪就羞的无地自容了,娇嗔的瞪了他一眼。 一顿饭吃完,大家都很开心。 现在,叶佳禾家里已经四个孩子了,他们是第一个回去的,因为不放心家里的孩子。 商元浩当然知道叶佳禾他们这么着急回去的原因,越是如此,他越是愧疚。 君耀本该是他的责任,现在,却寄养在陆景墨和叶佳禾那儿。 他是该找个机会,跟靳溪说明君耀的存在了。 回去的路上,商元浩一直在想这件事,总是心不在焉的。 靳溪今天看见叶佳禾和夏灵婚姻都幸福美满,也仿佛被感染了。 她忽然小声的开口道:“元浩,你那天说,我们都订婚两年多了,你真的不怪我,让你等了这么久吗?” 商元浩从刚才的沉思中回过神儿来,勾唇一笑,道:“那我还能怎么办?总不能绑着你去结婚吧?” 靳溪很庆幸,虽然商元浩对待其他人,都是一副狠样儿,唯独对自己,他做到了体贴和尊重。 “元浩,我会尽快调整好自己的。”靳溪很认真的说:“今天,看到夏灵的宝宝,我真的好喜欢。所以,我……现在觉得,结婚生子也没什么不好的。” 商元浩不禁握紧了方向盘,心中涌起一阵激动,恨不得现在就在车里把这可爱的小女人给扑倒。 晚上回去之后,他趁着靳溪思想开始动摇,又缠着她温存了一番。 虽说没有真正占有她,可还是让靳溪羞的面红耳赤。 ------------ 第563章 她被骚扰了 翌日,靳溪去了单位。 想到以后不用再跟张晓卿这样的人做同事了,她觉得上班的路上,心情都轻松了不少。 只是刚到办公室,靳溪就傻眼儿了,因为,张晓卿的办公桌前,已经换成了顾如风。 她站在那门口愣了几秒,完全不理解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 她直觉上是觉得,他一定是冲着自己来的,可现在这里,不是母亲的疗养院,她又不能直接让保安轰走他。 靳溪踌躇在不远处,一时间,就是踏不出步子再往前走一步。 而顾如风这时注意到了站在门口的她,立刻走了过去。 “溪溪,怎么不进来呢?” 顾如风请亲昵的称呼,让靳溪下意识的蹙了蹙眉。 她冷冷道:“顾先生,请您叫我靳老师,或者叫我靳溪。” 顾如风望着如同陌生人般的女人,微微叹了口气,道:“好,靳溪,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我希望,我们可以重新相识、相知。” 靳溪不悦的看了他一眼,幸好今天她来的比较早,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 否则,她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起清了。 “顾先生,我再说一遍,我跟你不熟。麻烦你以后,不要用这种暧昧的词语,来形容我们之间的关系。” 说完,她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丝毫不在乎他为何会占了张晓卿的位置? 没过多久,赵茹和其他一些同事来了,也都十分好奇。 顾如风的人缘似乎很好,面对同事们的疑惑,他淡定的解释道:“是这样的,名华总监上周辞职了,位置一直空缺着。所以我来这里,任职总监。但是上一任总监办公室的风格,我不太喜欢,所以,我重新装潢了。在办公室重新装好之前,我会暂时在这里办公。” 他说完,其他老师道:“原来如此啊!不过,让你这个大股东来名华做总监,还是有点屈就了。” 靳溪虽然没有插话,表面上不在意他们说什么,可听到顾如风准备跟她在一个办公室一段时间,她还是说不出的反感。 因此,学生一来,她就去琴房上课了。 为了让顾如风彻底放弃纠缠她的想法,临下班时,靳溪给商元浩打了电话。 “溪溪,怎么了?” 商元浩当时正在陆家。 这几天,君耀经常发烧,叶佳禾告诉他之后,他也不放心,就来陆家看儿子了。 他没想到,靳溪会突然给自己打电话,让他去接她下班。 因为自从买了车之后,靳溪上下班基本都是开车,她说她喜欢这种自由的感觉,所以,他也就没有执意接送她。 可商元浩才来陆家没有几分钟,儿子还在床上病恹恹的躺着,他如何能走得开? 因此,他道:“溪溪,今晚我有应酬,可能接不了你了。你要是不想开车回去,那我让阿骁去接你,你在学校等一会儿,好吗?” 靳溪顿了顿,有些郁闷的说:“那算了,你别麻烦阿骁了,我自己可以开车回去的。就是……突然有点想你。” 商元浩的心猛地一颤,压低声音道:“真的吗?” 毕竟,这可是靳溪第一次主动跟他表白。 靳溪有点不好意思的说:“这种事,有什么好骗你的?不过,既然你有应酬,那我就自己回去吧。不过,你晚上少喝点酒,别太晚回来。” “好,你乖乖吃饭,不用等我睡觉。” 商元浩挂了电话,便看见君耀已经醒了,正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小家伙似乎犹豫了很久,才小声问道:“是不是我马上就要有后妈了?” 商元浩脸色微变,大概是没想到,小家伙会这么问。 他冷着脸,道:“你管好自己就够了,不要操心大人的事。” 君耀深深吸了口气,又问道:“后妈是不是容不下我?所以,你才把我放在姑姑这儿?” 商元浩斜睨了他一眼,道:“难道,那天在医院,不是你自己哭着喊着非要跟人家回家的?现在倒成了我把你丢这儿了。” 君耀黑色的眸子就这么盯着他,小心翼翼的开口道:“那如果……后妈容不下我,你是不是就再也不会来看我了?” 商元浩的面色缓和了一些,虽然有时候看到这家伙,就会想起汪柔那个贱人。 可好歹,这也是自己的血脉,说一点父子之情没有,那也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刚才,他这句话问出口,商元浩心情格外复杂。 他也看着小家伙,沉沉的说:“我来不来看你,有那么重要吗?反正,你也没有很需要我。你姑姑不是把你照顾得好好的?” 君耀眼圈有些红,将脸扭到了另一边,失望得说:“可惜,我不是姑姑的孩子。” “你知道就好!既然你知道我是你老子,你就给我听话一点,别整天阴一句阳一句的,惹我心烦!你要是想当叶佳禾和陆景墨的孩子,那你下辈子,好好投胎!” 他正说着,叶佳禾恰好进来。 听见这番话,她当即就怒了,“哥,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商元浩愤愤地说:“我说什么,这家伙都能听得懂。你也不用在这里做和事老,无论我怎么对他,他也不想认我这个爹!” “你跟我出来!” 叶佳禾直接将商元浩拉出了君耀的屋子。 一直走到客厅,她才冷声开口道:“今天,是你知道君耀发烧了,主动要求过来看他的,是吧?我还以为,你是想尽一尽做父亲的责任。可我没想到,你居然对一个孩子,说出这么狠的话!你搞清楚,错的人是汪柔,是你!君耀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承受你无休止的虐待?” 商元浩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虐待他什么了?好吃好喝的养着,大把大把的医药费花着,我哪点对不住他?” 叶佳禾一字一顿的说:“你作为父亲,动不动出口伤人,这对于君耀来说,就是一种虐待!我求你了,哥,你要是不喜欢他,不想养他,那我来养。你不要再说这些话,伤害他了。他只是一个七岁不到的孩子,他病得那么重,已经比这世上很多孩子要遭罪了!” 商元浩深深地叹息了一下,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坐在沙发上,道:“你以为,我不难受吗?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他跟汪柔长得那么像,他的眼神,他的语气,都让我想起曾经,我像个傻子,被汪柔玩弄于鼓掌之中。他的存在,始终都提醒着我,那段败笔!” 叶佳禾讽刺的笑了笑,道:“但是,你和汪柔在一起,是当初你自己的选择,你怪不到君耀头上。其实说真的,你现在最烦心的,应该是不知道该怎么对靳溪坦白君耀的事情吧?” 商元浩被戳中心事后,有些尴尬的道:“你有什么办法吗?” “我能有什么办法?” 叶佳禾无奈地说:“我能帮你养君耀,暂时瞒着靳溪,是我能做的所有事了。难道,我还能帮你一辈子把君耀藏着掖着?反正靳溪那边,我只能做到尽量不戳穿你,至于帮你一起撒谎,那你想都别想了。” ------------ 第564章 商老大开荤了 叶佳禾只要一提他欺骗靳溪的事情,商元浩就烦的要命。 “好了好了,我就知道,你说来说去,就是这些话!”商元浩不耐烦的打断道:“我知道我自己现在在做什么,不用你三番五次的提醒我。” …… 与此同时,靳溪一个人去了车库,准备回家。 也不知道顾如风是不是故意的,就把车停在她旁边。 见她来到车库,顾如风连忙从车上下来,道:“靳溪,你终于来了,我一直都在这儿等你。” “有事吗?” 靳溪蹙眉看着他,一脸不耐烦。 顾如风道:“以后,我接送你上下班,好不好?以前,你开车就总是出问题,我担心你。” 靳溪淡淡的说:“不用了,我未婚夫也可以接送我。况且,我给你只是普通同事,影响不好。” 顾如风苦笑了声,道:“你上次也在拿你未婚夫当幌子。你未婚夫在哪儿?我怎么没有见他来接你?靳溪,其实,你根本就没有未婚夫,对不对?你只是为了气我,报复我,才编纂出一个未婚夫来。” 靳溪嘲讽地说:“顾先生,我未婚夫脾气非常非常不好。如果被他知道,有人骚扰他未婚妻,你的下场会很惨。至于我是不是编纂的,等你挨了他的拳头,你就该知道了。” 说完,她上了车,车子扬长而去。只留下站在原地,面色寒凉的顾如风。 靳溪到家之后,商元浩仍旧没有回来。 保姆做了很丰盛的晚餐,靳溪也只是吃了几口,剩下没吃完的饭,她拿着下楼,去喂了小区里的流浪猫。 一连三天,商元浩都晚上都会来很迟,也不在家吃饭。 每次回来的时候,都一脸疲惫,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尽管,他还是对她很温柔,但靳溪总觉得,他好像有什么事瞒着她。 这天晚上,商元浩终于在晚餐前到家了。 不仅如此,他还提前让保姆回家了,自己在厨房做饭,像个居家好男人。 靳溪十分惊讶,“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商元浩关了火,笑着走过去,道:“这几天有点忙,忽略了你。今天刚忙好,这不就赶紧回来,给老婆赔罪了?” 其实,是因为君耀已经退烧了,而且叶佳禾带他去医院复查之后,各项指标也都很好。 商元浩心情也不像前几天这么沉重了。 靳溪本来是不怎么高兴的,因为他连着几天对她不闻不问。 可看到他又是做饭,又是对她嘘寒问暖,至少,伸手不打笑脸人。 她也就没有秋后算账,质问他什么。 商元浩煎了牛排,又倒了红酒,打开了一个美食博主的视频,学人家做烛光晚餐。 靳溪洗完手走过去,问:“要我帮忙吗?” 商元浩吻了吻她的唇角,道:“你什么都不用做,去歇着吧,上了一天班也挺累的。” 靳溪倒不是觉得身体累,主要是心累。 这几天,顾如风总是这样纠缠她,她说了一万遍自己有未婚夫了,他也不相信。 “元浩……” 靳溪从身后搂住他的腰,总觉得这样,很踏实,很有安全感。 商元浩微微一僵,转过身,将她搂在怀里,问:“怎么了?” 靳溪仰起精致的小脸儿,道:“你以后可以接送我上下班吗?” 商元浩一愣,随即笑了,“我还当什么事儿呢?接你上下班,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靳溪犹豫了一下,问:“那会耽误你的工作吗?” “不会。” 商元浩暧昧地贴着她耳朵,道:“工作哪有老婆重要?” 靳溪白皙的脸颊泛起两朵红晕,打了他一下,娇嗔的说:“讨厌!” 后来,商元浩做好了晚餐,将桌子摆放在露台上,点上了蜡烛。 从这个露台正好可以看到海城的夜景,十分浪漫。 唯一遗憾的是,他忘记买玫瑰花了。 商元浩叹了口气,本想去花店再买一束花加上,可靳溪却阻止了他。 “都这么晚了,你别去了。”靳溪被这么认真对待,心里自然是甜蜜的,她挽着他的手臂,道:“你那么忙,还给我准备烛光晚餐,我已经很知足了。只要你心里有我,玫瑰花什么的,不重要。” 商元浩忽然揽住了她的腰,低头望着怀中有些紧张的小女人,道:“我心中自然是有你的。那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嫁给我?” 要说之前,靳溪是不敢贸然走入婚姻的,因为,她总觉得不是很了解商元浩。 但经过这段时间,每天与他住在一起,被他关心,被他保护,她才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依赖他了。 面对着商元浩幽沉的目光,她低下头,羞怯的开口:“我……都听你的。” 商元浩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喜悦,他深深的望着她,道:“可我想听你说。等你主动开口说,我们可以结婚的那天。” 靳溪的目光透着一丝茫然和疑惑。 这,有区别吗? 可商元浩也不想今晚温馨的气氛被打破,便岔开话题道:“好了,你饿了吧?来,坐。” 他拉开椅子,让她坐下。 自己去拿了一瓶珍藏多年的红酒。 靳溪是不胜酒力的,商元浩也没想到,她仅仅是喝了三杯红酒,就有些不是她自己了。 她忽然站起身,迈着歪歪扭扭的步子走到了他面前,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小女人巧笑嫣然的望着他,纤细的双臂勾住了他的脖颈,道:“元浩……我发现,我好像开始喜欢你了,而且,越来越喜欢。虽然吧,你的脾气不好,但你对我,却很好。我喜欢被你偏爱!” 明知她是醉了,可说出的这番话,却让商元浩那颗沉默了三十多年的心,呼啸的澎拜着。 醉酒后的小女人贴的他很近,哪怕隔着厚一些的衣衫,他仍能感受到她胸前的柔软起伏着。 来自她身上的馨香传入他的鼻尖,像是压垮他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商元浩本就不是吃素的,只是因为不忍强迫她,才硬生生忍了这么久。 现在,小女人就在他怀里,不安扭动的身子让他的呼吸也跟着粗重起来。 下一秒,他忽然将她抱起来,大步向卧室走去。 ------------ 第565章 溪溪,给我 “溪溪,给我,嗯?” 他高大的身躯覆了上去,一边咬着她圆润的耳垂,一边的轻车熟路的解她衬衫的纽扣。 小女人晕沉沉的抗拒着,可浑身都软绵绵的,甚至有种欲拒还迎的意思。 终于,商元浩不再隐忍,欲望如同上弦之箭,身体狠狠沉了下去。 “唔……” 她蹙眉,低泣出声:“唔……你在干什么?好疼……” 商元浩轻轻吻着她安抚着:“好,我轻点,溪溪乖,一会儿就好了。” 这一夜,商元浩尝到了蚀骨销魂的滋味。 要不是怕伤着她,他想,他是不会浅尝几次就放过她的。 …… 可第二天,靳溪醒后发现自己和商元浩度过了混乱的一夜之后,差点崩溃。 小女人气的哭出来,直接把商元浩踹下了床,说他趁人之危。 “溪溪……” 商元浩虽然摔到地上有点狼狈,可心情却是无比的好。 现在,靳溪已经是他的人了,真正意义上,他的女人。 可靳溪哭成这样,他还是挺不忍心的。 他凑过去,强势的将她揽入怀中,道:“昨晚,我们都喝多了,是我不好,不该搞什么烛光晚餐。” “根本就不是这样!” 靳溪愤愤的控诉道:“你这种经常参加应酬酒会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喝醉?明明就是你故意的!” 商元浩也不想狡辩,他道:“对,我就是故意的。溪溪,我就是想要你!” “你还敢说?” 靳溪扬起手想打他,却被他抓住了手腕。 商元浩的脸色沉了沉,道:“要是你想扇我巴掌,那就太过分了。我本来就是你未婚夫,这种事,为什么不能做?况且昨晚,你也没怎么抗拒。如果你执意不愿意,我也不会逼你的。” 靳溪更生气了,他甩开他的手,将脸转到另一边,看都不想看他。 她道:“我没想到,你占了我便宜,还这么耍无赖?什么叫我没有抗拒?我都喝得不省人事了,我当然没法抗拒。” 商元浩微微叹了口气,将她的脸转了过来,深深地望着她,道:“溪溪,我不会耍赖。我要了你,那我就一定会对你负责。” 靳溪的眼泪这才堪堪止住了一些,吸了吸鼻子,还带着哭腔:“那你发誓,你一定会娶我,对我负责,绝对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 商元浩无奈的笑了,在靳溪严肃的眼神下,他立刻收起笑意,十分认真的抬起手发誓,道:“我保证,一定会一辈子对你负责,对你好。如果我违背了誓言,就让我……” 他还没说完,就被靳溪捂住了嘴巴,“好了,我相信你,后面的就别说了。”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进屋内,仿佛把靳溪白皙脸蛋上的绒毛的衬的格外清楚,水蜜桃般的诱人。 商元浩望着眼前可爱又善良的女人,有些心思又蠢蠢欲动的活泛了起来。 他双手撑在她身侧,渐渐靠近她,柔声道:“溪溪,我好爱你。” 靳溪见他又要凑过来了,她连忙推拒着他的胸膛,紧张的舌头都打结:“我要起床了,不然上班会迟到的。” 说完,她逃一般的下了床。 只可惜,脚刚沾地,腰间和腿间的疼痛,就让她打了个寒颤,差点摔倒。 商元浩见状,连忙走过去揽住了她的腰,似笑非笑的问:“没事吧?” 靳溪咬着下唇,不知道怎么回答。 商元浩道:“要不,今天就别去上班了,请个假吧。” “不行。”靳溪看了眼时间,道:“我上午有课,而且这个时间学生已经在路上了。我要是请假,那不就是放人家鸽子了吗?” 商元浩黑眸幽幽的看着她,道:“那你这身体……行不行?” 靳溪脸一红,虽然的确很不舒服,但还是道:“没什么不行的。” 说完,还是赶紧去了浴室洗漱。 商元浩看着小女人走路不是很对劲的姿势,露出一抹不经意的笑,也去洗漱了。 因为他答应过靳溪,以后会送她上下班的。 不过,经过了昨夜那件事,靳溪显然有些别扭,不想让他送自己了。 可商元浩却坚持道:“刚才不是还让我保证,以后对你负责?接送你上下班,难道不是负责的一种形式?” 靳溪被他堵得无法反驳,就这样由着他送自己了。 反正,自己迟早都是要跟他结婚的,或许今天早上,自己不该这么激动。 就这样,吃了早餐,商元浩开着他的兰博基尼送靳溪去上班。 靳溪本来想建议他换一辆低调点的车。 于是,商元浩把她带到车库,指着那十几辆千万级别的豪车,道:“那你看,哪辆低调,我就开哪辆。” 靳溪看了半天,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道:“那还是开你刚才开的这辆吧。” 反正,哪辆都不低调,换不换,也没啥差别。 路上,靳溪坐在副驾驶,有些沉默,似乎还在为这突然的变化,而感到迷茫。 毕竟,当她真正把自己给了商元浩之后,心态完全跟之前不一样了。 而商元浩就不同了,肉眼可见的愉悦,甚至在等红灯的时候,还哼了几句小曲儿。 到了靳溪单位楼下,他拉着靳溪又吻了吻,才道:“上班别拼命,差不多就得了。我晚上过来接你,嗯?” 这时候正好是上班的时间,名华机构的楼下,来来往往的都是老师。 有些路过商元浩车子的人,都免不了多看两眼。 靳溪到了办公室之后,赵茹也匆匆跑了进来,碎碎念着快迟到了。 “靳溪,我刚才看见你了,那辆兰博基尼是你男朋友的车吗?好扎眼啊!一看就很贵。” 赵茹闲聊天似的,跟靳溪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就在这时,一旁的顾如风突然蹙起眉头,目光也落在了靳溪的身上。 靳溪已经用余光瞥见了他,便故意对赵茹道:“那不是我男朋友,是我未婚夫。” 赵茹惊讶的看着她,“真的啊?天呀,靳溪,你也太幸福了。你未婚夫这么有钱,还亲力亲为的送你上班。” 顾如风的手微微攥起了拳头。 傍晚下班时,他特意站在名华教育的门口,就是为了亲眼看看,到底有没有这个所谓的未婚夫? 没想到,还是那辆兰博基尼,停在了楼下。 很快,靳溪就背着包出来,径直走向那辆车。 顾如风觉得,靳溪已经看见自己了,可她却无视他,连个招呼都不打。 莫非,靳溪真的有未婚夫了? 毕竟,以靳夫人和靳溪现在的生活水平,是绝不可能买得起那样的车。 就算是顾家,这种豪车,也没有几辆。 顾如风当即拍下了车牌号,他倒要看看,靳溪的未婚夫是什么人? ------------ 第566章 是你打的溪溪? 接下来的几天,商元浩基本每天都会接送靳溪上下班。 为了与靳溪的穿搭风格相配,他甚至也开始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慢慢也习惯了。 靳溪有点愧疚地说:“其实,你不用为了我,这么去改变自己。我知道,你喜欢穿休闲装,喜欢冒险刺激的运动。” 商元浩抚了抚她的脸颊,道:“我喜欢为了你做出改变。乖,不要胡思乱想的。快去上班吧,你马上要迟到了。” 靳溪冲他笑了笑,总觉得现在,她和这个男人越来越合拍了。 她欠身主动亲了一下她的脸颊,便因为害羞,匆匆下了车往楼上走去。 商元浩被她讨好的有几分难以言喻的激动。 尽管最近,会所里多事之秋,频繁出事,可爱情好像突然顺利起来了。 所以,这就是老天给你关了一扇门,就会再给你开一扇窗的意思吗? 商元浩正准备驱车前往会所,却发现靳溪的包包竟落在了车上。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拿起她的包,往那座写字楼里走去。 正好,他还没有见过靳溪工作的样子。 …… 而此时,办公室里已经一片混乱。 靳溪刚进去,就被张晓卿迎面而来,打了一耳光。 她几乎被打蒙了,完全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顾如风立刻上前将老婆拉到了一边,厉声道:“你现在立刻给我滚回家,不要再无理取闹。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不客气?”张晓卿冷笑了声,道:“怎么个不客气法儿?一见到这个狐狸精,你就想跟她再续前缘了,是吧?想离婚,你就直说!别搞得你自己出轨,跟这狐狸精男盗女娼,还想把屎盆子往我身上扣。” 顾如风脸色难看至极,毕竟,张晓卿跑过来大闹,名华会所的所有人都算是知道了,这简直太丢人了。 他咬牙切齿地说:“我再告诉你一遍,你说的那全都是无稽之谈!我和靳溪清清白白,但是,有一点你是说对了。我就是要跟你离婚!张晓卿,我早就受够你了!” 办公室里的同事也不敢贸然上前劝架,全都是一副吃瓜的表情。 赵茹跟靳溪关系好,才鼓起勇气道:“张晓卿,你是不是搞错了?靳溪人家都有未婚夫了,还开着兰博基尼,一看就很有钱。人家何必放着有钱的未婚夫和好好地名分不要,跟你去抢老公?” 张晓卿眯着眼睛,冷笑着讽刺道:“你懂什么?现在,哪个有钱人结婚,不是要门当户对?一个落魄的千金大小姐,就算找了个有钱人,那估计也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包养她罢了!还好意思说未婚夫呢,真给自己脸上贴金!” 靳溪只觉得颜面尽失,就算她坦坦荡荡,可也不想被张晓卿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 她不想再跟张晓卿和顾如风这两个莫名其妙的人纠缠,转身便要离开办公室。 可刚走到门口,她便发现,商元浩就站在那儿。 男人脸色铁青,看着她的时候,目光也没有多少缓和。 “你……你怎么来了?” 靳溪有些紧张,虽然自己没做错什么,可她还是感受到了商元浩在生气。 商元浩将手中的包递给她,道:“你的包,忘在我车上了。” 靳溪尴尬的接过包,尴尬的低下了头,不知道商元浩在这里站多久了? 现在,靳溪和顾如风、张晓卿三人都是舆论的中心,也是大家的关注点。 所以,她和商元浩说的话,也被八卦的同事们听了个正着。 所有人都能听出来,靳溪和这个男人的关系不一般。 赵茹连忙了过去,望着眼前高大伟岸,又玉树临风的男人,她小声问道:“靳溪,这就是你那个开兰博基尼的未婚夫吧?天啊,好帅哦。” 靳溪还没说话,商元浩便用让大家都能听得到的声音,道:“是的,我就是靳溪的未婚夫。” 说完,他将靳溪揽进怀里,一低头,才发现靳溪的脸颊好像有点红肿。 “有人打你了?” 商元浩的语气透着一抹嗜血的寒意,冷声问:“谁干的?” 靳溪生怕以商元浩的脾气,把这里砸了。 他不想她为了自己,摊上什么事儿。 因此,她对他道:“让我自己解决,好不好?” 商元浩没好气的说:“如果你能自己解决,也就不会再挨了一巴掌之后,自认倒霉,扭头就走了!告诉我,到底谁打的?” 赵茹都快急死了,既然靳溪不肯说,她便告诉了商元浩:“是张晓卿打的。靳溪早上来上班,进办公室的时候,张晓卿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是一耳光。” 说完,她还指了指张晓卿,生怕商元浩认不出来。 张晓卿并不知道商元浩的身份,可他的西装看起来价值不菲。 不过,那又怎样? 正好趁此机会,她把靳溪的有钱未婚夫给搅黄了才好! 就在这时,商元浩已经一步步的走到了她面前,冷声问:“是你打的溪溪?” ------------ 第567章 商元浩生气,后果很严重 “是我,怎么样?” 张晓卿振振有词地道:“她抢我老公,我打她,那都是轻的!” 话音刚落,一记重重的耳光甩在了张晓卿脸上。 当即,张晓卿的嘴角就流出了血,可见商元浩这一巴掌的力道。 张晓卿刚想骂街,可对上商元浩幽沉透着森寒之气的眸光,她吓得瑟缩了一下,不敢再说一个字。 更令人惊讶的是,整个办公室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出手帮忙。 就连张晓卿的老公顾如风,也在袖手旁观。 与其说是袖手旁观,倒不如说是他根本就不在乎张晓卿的死活。 他现在,对这个突然出现的靳溪未婚夫,充满了好奇。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满身的戾气,看起来,年纪好像也比靳溪大了不少。 而商元浩似乎也注意到了他探究的目光。 他转过身,望向顾如风,一字一句地道:“管好你老婆,也管好你自己。否则下一次,就不只是你老婆挨一耳光这么简单了。” 说完,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商元浩径直往门口走去,拉着靳溪的手,一起走了。 一路上,商元浩沉默得吓人,握着靳溪的手腕,也越发用力。 直到进了车库,靳溪才小声说道:“你能不能先松开我?你弄疼我了。” 商元浩脸色没有丝毫缓解,也没有理会她。 打开车门,将人塞进车里,自己也从另一边上了车。 靳溪揉了揉发痛的手腕,心里既害怕又紧张。 车里的气氛,因为商元浩的愤怒,好像结了冰。 靳溪不敢说话,像个犯错的孩子,低着头。 良久之后,商元浩终于开口,语气阴郁得不像话,“靳溪,我从没有对哪个女人像对你这样认真过。我最恨被别人背叛,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被汪柔背叛过一次,已经够了! 如果靳溪也这么对他,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又或者,他会对她做出什么事? “我没有背叛你。” 靳溪委屈极了,连同语气都有些哽咽,“是顾如风一直骚扰我,总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我根本就没有理他。” 商元浩一字一句地问:“你们办公室那么多女同事,为什么他不骚扰别人,偏偏骚扰你?还有,你被他骚扰,为什么不告诉我?” 靳溪眼眶红着道:“我怕你误会……” “误会什么?” 商元浩逼视着她,冷冷的。 靳溪吸了吸鼻子,道:“他说……我跟他以前有过一段感情。可是,我完全不记得了。我如果回来告诉你,怕你不高兴。我真的忘记我跟他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了?” 商元浩的眸光骤然一变,划过一抹紧张和震撼。 原以为刚才那个男人只是靳溪的追求者,可没想到,他竟然是跟靳溪有过感情的? 是初恋吗? 还是别的什么关系? 想到这儿,他只觉得胸口有团火快要烧了起来。 如果靳溪继续在那里做下去,他不知道那个男人还会跟她说些什么? 因此,商元浩当机立断,冷声命令道:“从明天起,不要再去上班了,还是呆在家里吧。要是你嫌闷,我给你安排工作。” 靳溪虽然心里不想接受这样的安排,可她能感觉得到,商元浩目前正处于气头上,她也不敢贸然跟他唱反调。 “嗯,我知道了。” 她闷闷地答应了一声。 可心里,却有点难受,总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他豢养的金丝雀。 商元浩就这样直接开车把她送回了家。 他仍在压着火,对保姆道:“罗阿姨,好好照顾小姐,没事别让她出去。” 说完,他就离开了家,连招呼也没有跟靳溪打。 靳溪一时间有些发蒙,因为,这是商元浩第一次对她发脾气。 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让他消气? 而且,他刚才那个意思,是把自己软禁了吗? …… 云端会所。 商元浩进去的时候,沉着一张脸,手下都发现了他心情不好,谁也不敢靠近,生怕被他拿来开刀。 只有阿骁,还算淡定的跟在他身边,道:“老板,您还在为最近会所的事情担心吗?无非就是些竞争对手搞出来的事,已经解决了。昨天晚上,我给了他们教训,往后,他们应该会消停点儿了。” 商元浩坐进沙发,有些疲惫地向后一靠,阴郁的说:“那些个下三滥手段,还搞不垮我。你去帮我做另一件事,查一个人。” 阿骁躬身听着吩咐。 商元浩道:“名华教育机构有个姓顾的,叫……顾如风,好像是这个名字。你去给我查一查,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来路,尤其是,他以前跟靳溪是什么关系?最好,是能找到靳溪的大学同学问问。” 阿骁微微一怔,有点心慌,难不成,靳溪要步上汪柔的后尘,给老板戴绿帽子了? 这么一想,他瞬间感到一股凉意,爬满了全身。 可千万别再来一次了。 老板伤不起啊! 阿骁得到吩咐便去做事了,商元浩揉了揉眉心,却始终没有松开蹙着的眉头。 他应该相信靳溪吗? 女人……呵,当年汪柔也是一副娇滴滴的乖顺样儿,把他给骗得这么惨。 他想,大概是自己对靳溪太好了。 那种唾手可得的东西,她又怎么会知道珍惜呢? 或许他该让她感受到危机,她才会将他放在心上。 顺便,他也想看看,他在她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位置? …… 就这样,整整一个星期,商元浩连家都没有回。 前几日,靳溪倒是给他打过一个电话,说想去探望靳夫人,但罗阿姨不让她出门。 得到他的允许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给他打过电话。 甚至,都不知道问一问,他为什么不回家?他夜宿在了哪里? 商元浩越想越生气,而阿骁拿着调查回来的资料,又给他添了一把火。 “老板,您想要的东西,我已经查得差不多了。” 阿骁将资料递给他,道:“顾如风,是靳溪小姐在大学时期的男朋友,也是她的初恋。两人当初一起在国外音乐学院留学,后来大四那年两人一起回国,听说感情很好。我问过之前靳溪小姐的同学和大学室友,大家都说,当初是靳小姐她……” 阿骁小心翼翼地看着老板的脸色,欲言又止。 商元浩表情里透着浓浓的阴郁,吐出三个字:“说下去!” 阿骁低头不敢看商元浩的眼睛,小声汇报着:“大家都说,当年,是靳小姐主动追顾如风的。后来,两人在一起本来感情也很好,但靳家出事之后,靳小姐跟着母亲离开靳家,还和靳家断绝了关系。这件事被顾家人知晓之后,便让顾如风和靳小姐分手了。而且,当初分手之后,靳小姐去顾家好几次都被拒之门外。反正……挺可怜的。” 阿骁提起这件事,是在感叹命运的不公,把好好的千金小姐逼得这么卑微,被初恋抛弃,还拼命去挽回。 可商元浩的关注点全都在,靳溪当初是多么爱顾如风。 他冷笑了声,自言自语地说:“原来,靳溪喜欢的是那样的男人。” 下一秒,他的眼神猛然一厉,挥手掀翻了桌上所有的东西。 ------------ 第568章 等着她跟自己低头服软 商元浩这个举动,也把阿骁吓了一跳。 他只好劝道:“老板,您先别生气,现在,靳小姐已经记不起以前的事情了。那她自然也不会对那个姓顾的有什么留恋,到时候,咱们找人好好教训教训那个姓顾的。” “暂时先不用。” 商元浩阴郁地说:“我要是这么做了,溪溪只会觉得我粗鲁,没有内涵。你再去查查,当年这姓顾的有什么过人之处,能被溪溪看上。” 阿骁不禁擦了把冷汗,以往老板下手都是简单又粗暴。 现在倒好,竟然开始换套路了,这是要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啊! “好,我现在就去办。” 阿骁得到吩咐后,赶紧撤了,生怕老板把这幅无名的怒火撒到他的身上。 …… 与此同时。 靳溪再次来到名华教育,办理了辞职手续。 既然这份工作,令商元浩不舒服,她自己做得也不舒服,又何苦继续勉强呢? 就这样,她没有答应校长的挽留。 毕竟,商元浩之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允许他在这里继续上班。 再加上,他是个控制欲很强的男人。 如果自己在这里,每天都跟顾如风见面,不知道商元浩会做出什么事来? 因此,靳溪辞职的决心并没有动摇。 将辞职手续办好之后,她开始回办公室收拾自己的东西。 同事们似乎也猜到了她是因为什么辞职的,为了避免尴尬,大家都不说话,各自干各自的事情,装作不在意。 只有赵茹,走过去,依依不舍地说:“靳溪,你真的要走了?哎,在这里,你是唯一跟我说话的人。你一走,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靳溪笑了笑,轻轻拥抱了她一下,道:“如果你想说话,可以微信找我,也可以来我家。虽然我不在这里工作了,但我还是在海城,你随时都可以找到我。你在这里好好做,等你以后变成了前辈,就会有人主动来找你说话了。” 赵茹眼眶都红了,道:“那你以后,还会工作吗?我看那个男人对你挺好的,有这么有钱,你就算在家里做全职太太,他也可以养得起你。” 靳溪微微顿了顿,最近发生的事情有点多,她还没有想过以后的事。 至于全职太太,她想,她应该是不会做的。 靳溪对她道:“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别人的难处,你未必能看到。” 就像现在,自己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出去做什么,罗阿姨都会问清楚,然后跟商元浩汇报。 靳溪觉得,自己就像是那个男人豢养的金丝雀,没有自由,也没有自尊。 她也能感觉得到,商元浩这么久不回家,应该是在等她服软。 可她偏偏不想认错,因为,她根本就没做错,为什么低头的人,要是她? 赵茹突然想起了什么,神秘兮兮地说:“顾如风也好几天没来上班了,听说,是张晓卿出事了。” 靳溪一怔,本来对顾家的事情是一点都不关心的。 可张晓卿出事这件事,还是引起了她的好奇心,便顺着赵茹的话问:“出什么事了?” “好像是自杀了。”赵茹扫了眼周围的同事,小声道:“他们其实都知道,可自从上次你未婚夫过来给你撑腰之后,大家都躲着张晓卿远远的。” 靳溪有些紧张,追问道:“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赵茹撇撇嘴,道:“顾家现在正在办丧事呢。” “死了?” 靳溪的脸色一下子变了,道:“这……太突然了。” 赵茹赞同地点点头,道:“是啊,听说是从18楼的天台上跳下去的。当时,顾如风上去怎么拉,都没有拉住。虽说我不喜欢张晓卿,可听到这件事,我还挺感慨的。好好一个人,就这么没了。” 靳溪手心渗出了一层冷汗,总觉得张晓卿的死,实在是太过蹊跷。 会跟商元浩有关系吗? ------------ 第569章 强吻 这样的念头也只是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很快,她就否认了这样的猜测。 商元浩应该不会做这种杀人犯法的事。 又跟赵茹说了一会儿话,靳溪将自己的东西都放进了箱子里,抱着箱子离开了。 车库门口,恰好遇到迎面而来的顾如风。 男人似乎很疲惫,黑色的西装上,还别着一朵白色的花。 靳溪想到张晓卿的事,便对他说了声:“节哀。” 随后,再也没有话可说,准备将东西抱到自己车上。 可顾如风却没有离开,冷冷地说:“我太太走了,你就这一句节哀,是不是太冷血了?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她为什么选择自杀,来结束自己的生命吗?” 靳溪莫名其妙地说:“我怎么会知道?” 顾如风咬牙切齿地说:“晓卿一直都是个要强的人,若不是你未婚夫的那一巴掌,她也不会冲动之下选择轻生。” 靳溪听得莫名恼火,忍不住怼道:“那这么说来,张晓卿之前先打了我,我是不是也该去轻生?我还没有听过谁会因为一个巴掌而自杀,顾先生,你与其把过错归结到别人身上,还不如想想,你有没有给她一个幸福的婚姻?如果你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你没有在婚姻期间拈花惹草地骚扰我,这件事,说不定就不会发生了。” “你!” 顾如风气的脸色发青,哑口无言。 他情绪激动地指责道:“靳溪,以前你是那么单纯,那么善良。现在活生生的一个人,因你而死,你竟然还能说出这样冷漠的话!恐怕你还不知道,那天晚上,你未婚夫还单独见过我老婆,不知道他对我老婆说了什么!我老婆回来之后,就寻死觅活的,跑到18楼的天台上,我拦都拦不住!” 靳溪心下一惊,瞬间,冷汗遍布了全身。 她竟然不知道,商元浩还在私下里见过张晓卿。 见靳溪不吭声了,气势灭下去了,顾如风才道:“我告诉你,我们顾家是不会放过你这个未婚夫的!等这段时间晓卿的事结束了,我们会告他告到底!” 说完,顾如风气势汹汹地走了。 靳溪扶着一旁的门,才堪堪站稳。 …… 云端会所。 商元浩看着日历,自己已经十天没有回家了,也没有见她了。 手机仍然安静得很,靳溪连电话一个都没有。 罗阿姨每天都会暗中跟他汇报靳溪的情况,可也没有什么新鲜的,要不就是去靳夫人那儿,要不就是呆在家里。 反正,她好像根本就不需要他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 商元浩本想冷着她,让她过来求自己回去。 可最终,还是他自己憋不住了,大半夜的回到了家。 当时,靳溪正坐在沙发上看书,大灯已经关了,只在茶几上开了一盏小夜灯。 听见门响,她立刻向门口望去,似乎有点惊讶,他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她心事重重,语气很淡地说了句:“你回来了。” 商元浩没来由的恼火,他不回来,她也不生气;他回来了,她也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自己对于她来说,实在不知道算什么? 他没有回答她,冷着脸走过去,直接将她手里的书抽出来。 他倒要看看,这种时候,她还有心情看什么书? 然而,一本书上密密麻麻的英文,他一个都看不懂。 靳溪并不知道他不懂英语,试图跟他说话,打破之前两人冷战的冰点。 顺便,再问一问他,张晓卿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主动开口解释道:“你应该也看过这本小说吧?《傲慢与偏见》,我昨天去了书店,买了几本小说,回来打发时间。” 商元浩扫到一旁的桌子上,果然堆了几本书,外壳上写的还都是英文的。 他愈发觉得,自己和靳溪的差距,不是从某一件事体现出来的。 而是从生活中一点一滴的小事,渐渐垒起了一道很深的鸿沟。 就像这些书,她喜欢看的,他一点都看不懂。 他甚至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自己努力了这么久,想靠近她,最后,却被一个叫顾如风的初恋给截了胡! 虽然靳溪失忆了,可她仍然记得靳夫人,仍然记得怎么弹钢琴,也仍然可以流畅的看英文小说。 因为,这些都是刻在她骨子里的事,已经跟她整个人密不可分了。 可是,顾如风呢? 当年,她和顾如风的恋情,整个学校都知道,轰轰烈烈。 难道现在,她对顾如风就一点感情都没有了? 商元浩越想,心口就越堵。 他忽然伸手捏着她的下颌,让她看着自己,阴沉沉的问:“这么多天,我们没见面。你,想我了吗?” 靳溪听出他的言语不善,那个‘想’字,她根本就说不出来。 因为,没有人喜欢被胁迫。 见她一直不说话,商元浩眉心紧皱,突然捧起她的脸颊。 他的嘴唇狠狠压在了靳溪的唇上。 靳溪想要挣扎,但商元浩的力量太大,她根本无法动弹。 靳溪的内心被强烈的恐惧和愤怒充斥着,她不喜欢这样的强迫。 眼泪不自觉地滑落,但商元浩并没有因此而停下,他吻得又急又狠,仿佛想将她吞下去,让她再也逃不掉。 ------------ 第570章 靳溪,你没有资格对我说不 后来,他似乎不满足于这样的亲吻,那双手已经开始却撕扯靳溪的衣衫。 “不……” 靳溪奋力挣扎着,这才让商元浩堪堪停止了动作。 男人脸上透着一丝薄怒,一动不动的盯着她,问:“为什么不?你已经是我的人了,难不成,还想为别人守身如玉?是为顾如风吗?” 靳溪委屈极了,她红着眼睛,道:“商元浩,如果你总是用这种暴力粗鲁的手段解决问题,那我也可以不做你的女人!感情本来就是双向的,我可以不选择你!” 本来商元浩见她哭,已经心软了。 可这句话,又生生戳中了男人的逆鳞。 他怎么可以允许,这女人有这种想法? “选不选择我,由不得你。” 商元浩一字一句地说:“别忘了,你的命,是我救的。如果没有我,你现在,说不定还在那个园区里,被某个变态虐待呢!靳溪,你没有资格对我说不要,听清楚了?” 靳溪气的发抖,可商元浩的话,却让她无从辩解。 是啊,自己的命都是他救的,她又有什么资格,说‘不’呢? 他欠她的,是一条命啊! 靳溪眼中的光渐渐黯了下来,似是认命般的闭上了眼睛,也不再挣扎,轻轻开口道:“好,你想怎样,就怎样吧,我随你。” 可她不知道,这对于商元浩来说,简直就是种讽刺和侮辱。 他咬牙道:“靳溪,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求着我上你!” 人生气的时候,说话总是口不择言的。 就像现在,商元浩的话,让靳溪吓得瞪大眼睛,羞愤极了。 她狠狠推开他,往房间跑去,‘砰’的一声带上了门。 商元浩望着那紧闭的门,深深叹了口气。 自己刚才到底是怎么了? 竟然对她说出那样的词汇。 几分钟后,他的情绪也终于平稳下来,去了另一间卧室冲了个冷水澡。 回到主卧,靳溪已经关了灯,不知道睡着没有? 他上床的时候,故意弄出了动静,身旁的小女人也没有反应。 商元浩试探着伸手摸了摸她的肩膀,靳溪这才反感的挣了一下,让他不要碰自己。 “溪溪……” 商元浩凑过去,从背后拥住她,嗓音有些沙哑:“溪溪,刚才是我不好,我……不该对你说那种话。原谅我,好不好?” 靳溪哽咽着道:“你这个人,阴晴不定的,我这次原谅你,下次你还是会像今天这样。我的确是欠了你一条命,大不了我就把这条命还给你。士可杀不可辱,我不喜欢你这样子强迫我!” 商元浩听得有些心惊,赶紧将她的身子转了过来,道:“傻丫头,你说什么傻话呢?谁要你的命了?谁敢要你的命?” 随即,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柔声道:“好了,只要你好好跟着我,我肯定会疼你,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靳溪委屈的辩解了一句:“我跟顾如风真的什么都没有。我也不知道,自己以前怎么会喜欢他那种人。可是现在,我看的很明白,他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如果是好人,又怎么会在婚内骚扰其他女性?” 她说完之后,商元浩心里的石头,也终于放了下来。 他重重吻了吻她的额头,道:“还是我的溪溪最聪明,看人最明白!我就怕你被那小子骗了,那我一定把那小子剁成肉酱!” ------------ 第571章 商元浩的真面目 靳溪吓了一跳,商元浩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虽然她没有亲眼见过,可也着实提着一颗心,不敢放下来。 她本想问一问张晓卿的事,跟他有没有关系? 可晚上折腾的实在是太乏了,她就这么被商元浩抱着,进入了梦乡。 …… 翌日早晨,他们是被门铃声吵醒的。 商元浩不悦的起床,披了件要浴袍出去。 靳溪也被弄醒了,也跟着出了主卧,想看看这么一大早的,到底是谁? 罗阿姨开了门,手中拿着一封信件走了过来。 “商先生,刚才那个快递说,这是给您的。” 商元浩接过文件,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封律师函。 顾如风把他给告了,说他威胁恐吓张晓卿,导致她自杀。 一旁的靳溪自然也看见了这个律师函,当即就吓到了。 没想到,这个顾如风,真告了商元浩。 想到昨天顾如风跟她的对话,靳溪忍不住问道:“你到底跟张晓卿自杀的事,有没有关系?” 商元浩猛的转过身,冷声问道:“连你也觉得,是我做的?” 靳溪紧张的问道:“我也不想这件事跟你有关系,可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跟张晓卿说了什么?为什么,你还要单独跟她见面?” 商元浩将律师函丢在一边,叹了口气,道:“那天晚上,就是她去名华教育大闹,被我打了一耳光那晚,她去了云端会所买醉。刚好被我撞见,我就警告了她几句,让她看好她老公。要是以后,他们再敢来招惹你,我绝不会饶了他们。” “就这样?” 靳溪不确定的问:“没有别的了?” 商元浩郑重的点点头,道:“没有别的了,就是这样!” 靳溪狐疑的看着他,问道:“那你那天晚上去云端会所干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云端会所说难听点,就是上流社会藏污纳垢的地方!你为什么要到哪里去?” 商元浩猛地一怔,大概是没想到,靳溪的脑回路这么奇怪。 本来在说张晓卿,怎么突然就绕到他为什么在云端会所这个问题上了。 商元浩看出靳溪提起云端会所时,那种深深地鄙视。 他更不敢让靳溪知道,自己就是云端会所的老板了。 因此,他只好编了个幌子,道:“那天我们不是吵架了,心情不好?我就去云端会所随便喝两杯!” 靳溪怀疑的看着他,“就只是喝两杯?” “是啊!” 商元浩一本正经的保证道:“真的只是喝两杯,绝对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靳溪心里终于舒服了一点,她深深地望着他,道:“那你保证,张晓自杀的事,和你没关系。” “我保证。” 这一次,商元浩漆黑的眸光没有闪躲。 吃了早餐,商元浩就匆匆离开了家。 虽说张晓卿不是自己害死的,可既然对方都打上门来了,他也只有应战。 …… 精诚律所。 慕司沉看到那个律师函之后,又听商元浩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随即,便直接将律师函撕了,扔进了垃圾桶。 “放心吧,商大哥,一封律师函代表不了什么。”慕司沉亲自泡了杯茶递给他,道:“他要是有证据,就直接报警了,还至于发个律师函来吓唬人?” 商元浩问道:“可是下一步,他会不会就去找法院立案了?” “立案又能如何?就算立案,也不过就是民事纠纷,最差的结果无非就是赔钱了事。” 慕司沉勾了勾唇角,道:“这种事,我见过太多了。不过,恐怕这件事,还不只是自杀这么简单呢。我劝你好好调查一下,顾如风和他妻子的感情状况。” 商元浩立刻反应过来,道:“你的意思是,张晓卿是被她老公给害死的?” 慕司沉道:“这只是我的直觉,他怕是想找个替罪羊罢了!就算不是他害死的,你只要找到他们感情不和的证据,真到了对簿公堂的时候,我们也可以说是这个男人在婚姻期间,与妻子感情不和,导致妻子长期抑郁。” 商元浩不禁佩服道:“还是你这个大律师头脑清楚啊!今天一早,我收到律师函之后,还真有点懵。虽说我不怕刀,不怕枪,可我也不想惹上官司,沾自己一身腥啊!” 慕司沉笑了声,道:“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你一身腥!而且,我们家灵灵还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提起这个,商元浩有点尴尬。 看看陆景墨和慕司沉,都比自己小个几岁,可人家呢?事业顺利,家庭圆满。 自己倒好,三十五了,事业事业跟靳溪说不出口,家庭美满就更谈不上了。 …… 与此同时,靳溪已经去了疗养院陪母亲。 自从辞职之后,她有了更多的时间陪伴母亲。 “妈,今天天气好,我带您去外面转转。” 就这样,她推着轮椅,带靳夫人去了医院后面的花园里。 可没想到,顾如风又来了。 靳溪看到他就烦得要命,立刻就想带母亲回去。 这男人早上才把律师函寄来,现在,竟然还有脸站在她面前。 顾如风拦在了她面前,道:“我知道你现在讨厌我,可是你听我把话说完。如果我说完,你依然无动于衷,那我尊重你的选择。” 靳溪继续推着母亲的轮椅向前走,差点撞在他身上,完全不想听他的任何话。 顾如风没想到,以前处处追着自己,把自己当做一切的靳溪,如今会这样对他! 哪怕,他现在已经很低声下气了。 顾如风恼羞成怒的讥讽道:“是不是收到律师函了?你就这么爱那个男人?哪怕,他是个十恶不赦的人?” 靳溪听他这么说商元浩,没来由的恼火,道:“你别这么说他!张晓卿的死,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就算你发了律师函,我们也不怕!” “呵,看来,他的真面目,你是一点都不知道啊!” ------------ 第572章 发现他是云端会所的老板 顾如风鄙夷地说:“一个开会所的人,跟社会上的三教九流都有牵扯,云端会所里容纳了多少肮脏事,你知道吗?靳溪,你跟这种男人在一起,你简直就是自甘堕落!” 靳溪吼道:“你说什么呢!商元浩开的是娱乐公司!你不要在这里挑拨离间的,我不会相信你这种人说话。一个在我和我母亲出事之后,就可以抛弃我的人,他有什么信誉可言?商元浩是救了我的人,给我新生的人。你跟他,比不了!你也休想诋毁他!” 顾如风紧紧攥住拳头,大概是没想到,自己说了那么多,靳溪却仍然无动于衷。 甚至,他连自己的话都不相信。 顾如风怒极反笑,道:“我还在继续调查他,到时候,我会让你看到,你找的男人,是多么不堪!以后,你总会发现,这一刻的你,不停为他开脱和辩解,是多么可笑!” 在靳溪愤怒的目光下,顾如风转身离开。 她气的眼泪都快冒出来了。 真是倒霉,好好的一天,就因为见到这个阴魂不散的男人,把她的心情败得是干干净净! 虽然刚才,自己一直在维护商元浩,可顾如风的话,到底还是在她的心里扎下了根。 难道,商元浩真的是云端会所的老板? 靳溪心神不宁的推着轮椅,将母亲送回了病房。 然后,她给商元浩打了电话。 “溪溪。” 商元浩声音听起来很愉悦,“你终于知道主动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想我了?还是因为担心我,关于那个律师函的事?” 靳溪顺着他的话,问道:“那件事,你准备怎么应付啊?” 商元浩信心满满地说:“还能怎么应付?他都挑衅到我面前了,我还能忍着他?不过,我有慕司沉呢,海城第一名律,我怕什么?” 靳溪微微松了口气,道:“那就好,你没事就好。” 商元浩没想到,溪溪竟然这么关心他。 就因为早上收到了律师函,居然一直到中午,她还在想着这件事。 想到这儿,商元浩只觉得心情好多了,顾如风的事情,完全不算什么事了。 这时,靳溪突然问道:“元浩,那你现在,在公司吗?” 商元浩完全没有多想,笑眯眯地说:“是啊,在公司想你。” 靳溪立刻说道:“我也想你了,那我现在去找你吧。” 紧接着,手机里一阵咳嗽声传来。 原来是商元浩听到靳溪要来公司,吓得呛到了水。 他咳了半天,紧张的说:“那个……那什么,我马上就要去别的地方了。虽然现在在公司,但马上我要出去有点事,今天一天都不在公司了。你来了,也找不到我。” 靳溪听出了他的心虚,不由得握紧了手机,心里仿佛已经猜到了什么。 随即,又听商元浩说道:“这样吧,我办完事就过去找你,免得你再过来一趟了,也挺麻烦的。” 靳溪淡淡‘嗯’了声,便挂了电话。 晚上,商元浩回来的很早,大概是怕她又要去他的公司。 现在他已经把收购的那家广告公司整修了,到时候改成娱乐公司,顶多再过半个月,就能让靳溪去看了。 “今天公司累不累啊?” 靳溪帮他脱了外套,故意说道:“之前,你不是说,可以让我去你的公司工作吗?我现在在家待的也挺无聊的。” 商元浩稳了稳突突直跳的心,平静地说:“最近你太辛苦了,我这边事情也多。你要不再休息一段时间,到时候,我亲自给你办入职手续,咱俩天天上班都在一起,好不好?” 靳溪听着他的哄骗,心里有些发凉。 她真的不希望,商元浩是顾如风说的那种人。 如果是这样,自己被他欺骗了这么久,不是太可悲了吗? 为了不让商元浩发现端倪,靳溪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道:“好,都听你的。” 商元浩奖赏似的吻了吻她的脸颊,道:“乖。” 然而,晚上他们已经入睡,半夜时分,商元浩的手机突兀的响了起来。 他立刻去阳台接起了电话,靳溪也被吵醒了,但她装作熟睡的样子,没有起身。 后来,商元浩接了电话,就轻手轻脚的回来换上衣服,出了门。 靳溪立刻起身,悄悄跟了上去。 ------------ 第573章 商元浩的黑和狠,超出她的想象 云端会所。 商元浩匆匆赶来,是为了处理内鬼的事。 最近,会所频发匿名举报事件,三天两头招来警察。 虽说最后都是安全度过调查,可会所的生意被严重影响。 商元浩又不是第一两天做生意了,很快,他就差觉出会所里有内鬼,一定是有人想搞他。 就这样,花了几天,终于把内鬼给钓了出来。 如果不是这件事,阿骁也不会大半夜的给他打电话。 此时的会所大堂,不像平日里的歌舞升平,阿骁早早吩咐手下打了烊,现在除了云端会所内部的人,并没有客人。 此时,一个年轻的女人被折磨的不成样子,趴在商元浩面前的地上。 商元浩穿着黑色的衬衫,坐在沙发上,如同地狱而来的撒旦。 他伸腿,用一尘不染的黑色皮鞋前面的尖头,挑起了女人的下颌。 面对着那张狼狈的脸,他讽刺的勾了勾唇角,“有意思,姿色那么好,来我这里不当叛徒,也是能有口饭吃的。你背后的人是谁?给了你多少钱?你们有什么目的?” “无可奉告!” 女人似乎恨他恨到了骨子里,咬着牙,道:“我就是想让你完蛋,想让你一无所有!” 商元浩倒吸了一口凉气,似笑非笑的说:“不对呀,我看你眼生的很,我也没睡过你,也没抛弃过你吧?那这样吧,你告诉我,你恨我的理由。如果很充分,我或许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呸!你做梦吧!”女人咬牙切齿地说:“你要打就打,要杀就杀,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商元浩,你为了得到商家的一切,手上沾了这么多的鲜血,你不得好死!” 她说完,阿骁上前就给了她几个耳光。 女人的牙都被打掉了几颗。 商元浩似乎看惯了这些,只是轻笑了声,道:“原来,是我二叔派来的奸细啊!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就不能怜香惜玉了。” 说完,他对周围的几个保镖,道:“把她带下去,赏给你们玩儿了!记得别把人玩死了。” “谢谢老大!” 几个保镖都是血气方刚的。 得到吩咐,各个急不可耐的拉着女人,把她拖了下去。 虽说这女人的脸被打烂了,可身材倒还是一等一的好,关了灯,看不到脸,照样能享受。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个声音:“你干什么的?站住!不准跑!” 阿骁和商元浩一愣,对视了一眼。 商元浩冷哼了声,道:“没想到,今天晚上,抓住一个内奸,这又送来了一个!看样子,咱们这会所,还不止一个啊!” 就在这时,手下进来道:“老板,又抓住一个。刚才鬼鬼祟祟的,不知道怎么进来的?” 商元浩目光阴沉,想着也不错,两个一起办了! “带进来!” 他吩咐完,两个小弟将靳溪押了进来。 商元浩彻底愣住了。 此时的靳溪目睹了刚才的一切,原来,商元浩真的不是个好人。 尤其是,他刚才把那个女人折磨成这样,还丢给那么多男人。 这种黑暗和狠戾,简直超出了她的想象。 这和平日里在家,对她宠溺体贴的男人,判若两人。 一直到现在,靳溪还在发抖。 只是目光中还带着一抹倔强和愤怒。 小弟邀功似的跑到商元浩旁边,嘿嘿笑着道:“老大,这娘们儿也赏给我们吧?我们保证,什么都给她问出来!” 阿骁赶紧对小弟使眼色,就怕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可小弟完全没有意识到,还在点头哈腰的等着商元浩答应。 毕竟,靳溪的姿色可比刚才那女人好多了。 重要的是,她的脸蛋儿没挨过打,浑身上下,都诱人极了。 靳溪惊恐的瞪着商元浩,她以为,自己撞破了他的秘密,也会落得跟刚才那个女人一样的下场。 可商元浩就这么盯着她看了几秒,随即,一脚踹向那个满脸猥琐笑意的小弟,吼道:“滚出去!” 说完,他对着那两个押着靳溪的手下,命令道:“放开她,你们也滚出去!” 阿骁知道大事不好,为了避免伤及无辜,赶紧带着小弟们都离开了。 人都走了,昏暗的会所大堂里,只剩下商元浩和靳溪。 既然被靳溪撞破了,商元浩虽然心里不舒服,但也无计可施,只能跟靳溪开诚布公的谈谈。 反正,以后她嫁给自己了,也还是要知道他商元浩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 他刚要开口,靳溪却先一步质问道:“为什么要骗我?商元浩,你好可怕,你真的好可怕!女人在你的眼里,就是玩物,是不是?” “溪溪。” 商元浩就知道她误会了,连忙上去想握住她的手。 可靳溪却后退了几步,道:“不要碰我!脏!” 商元浩黑色眸底骤然染上一层薄怒,“你说什么?有胆子你再说一遍!” ------------ 第574章 她就是被惯的! “我说你脏!” 靳溪冷笑着,嘲讽道:“你刚才,那么轻易地就把那个女人交给了那么多男人,平日里,你自己估计也很放得开吧?对,我忘了,你是开会所的,这里所有的女人,说不定,你都睡过,他们都跟你有关系!我今天才明白,顾如风说的是什么意思?是啊,我怎么堕落至此,跟你这种人在一起了?” 最后一句话,彻底激怒了商元浩。 他低声吼道:“我这种人怎么了?我这种人,救了你,救了辰辰妈妈!开会所又怎么了?别忘了,你吃的穿的用的,还有你妈妈现在的医疗费,都是我开会所赚的钱。你嫌我脏?靳溪,你凭什么?你究竟有什么资格?” 靳溪被他这番话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觉得心里那股委屈和怨气,一股脑的往上涌,眼泪也忍不住涌出了眼眶。 她大哭着跟他争辩:“那好,商元浩,我们分手!分手吧!以后,我不会再花你一分钱,我妈妈我可以自己照顾。” “分手?” 商元浩被她激得更怒了,直接走过去,扼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到了怀里。 他一字一句地说:“这段时间,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钱,你给我算出个数目。等你把我的钱还清了,再说分手的事!” 靳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差点说不出话来。 她拼命点头,道:“好,我回去就算,我借钱,我砸锅卖铁也会把钱还给你。像你这样的脏钱,我一分钱都不要!” 说完,她甩开他的钳制,往外跑去。 商元浩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羞辱到这般体无完肤。 …… 阿骁和守在门口的小弟看到靳溪哭着跑出来,本想上去拦住,可对上靳溪瞪着他们的眼神,他们还是犹豫了,没有拦着。 眼看着靳溪越跑越远,小弟对阿骁道:“骁哥,那女人……到底什么来头啊?我还从来没见过哪个女人,敢在老大面前这么放肆。” 阿骁只是意味深长的道:“你不需要问这么多,你只要知道,这女人是老大的心头肉,惹不得。” 小弟不以为意地撇撇嘴,道:“什么心头肉?看她那个样子,一看就是被老大惯的。要我说,她再闹,就狠狠给她几巴掌,再好好睡她几天!我看她再敢给我瞪个眼?” 就在这时,商元浩恰好从里面走了出来。 小弟吓得差点咬住自己的舌头,头埋得低低的,叫了句:“老……老大。” 原以为会迎来一顿拳打脚踢,没想到,老大居然心平气和地对他道:“我们是做正经生意的,别动不动把什么睡不睡的放在嘴边,有辱斯文!”听了这话,小弟犹如听见了什么惊天猛料,不可思议地跟阿骁对视了一眼。 阿骁也是一脸懵。 想着大概是刚才商元浩被靳溪刺激到了,脑子也不清楚了。 就这样,商元浩在他们震惊又不理解的目光中,上了车。 小弟悄悄凑过来,道:“骁哥,你说,咱老大该不会是被那女人夺舍了吧?” 阿骁冷冷道:“你要是以后再这么胡说八道的,被老大听见,可就不一定能像刚才这么幸运了。到时候,缺了个胳膊少了腿儿的,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 “不会不会,我……我哪儿敢啊?” 小弟赶紧闭上了嘴巴,心里却开始浮想联翩。 实在无法想象,平日里以硬汉形象出现,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的老大,宠起一个女人来,到底是个什么样儿? ------------ 第575章 光长脾气,不长本事 此时的海城大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偶尔有几辆车穿梭在街头。 商元浩将车开得很慢,一直望着窗外,不知道这女人跑到哪儿去了? 以靳溪这个脾气,是肯定不可能回家的。 可现在这么晚,万一遇到个醉汉流浪汉之类的…… 这么一想,商元浩难免焦躁起来,生怕靳溪出什么事? 比起生气,他还是更担心她的安全受到威胁。 最后,商元浩是在路边的一个长椅上找到靳溪的。 要不是他仔细看了一眼,甚至以为躺在长椅上的女人,是个流浪汉。 “果然有种!” 他嘀咕了一句,还是停了车。 直到他走到她旁边,这女人居然都没有丝毫察觉。 商元浩冷哼了声,自言自语的说:“光长脾气,不长本事。就这警惕性,人家把你卖了,你都不知道!” 到底是心疼多过生气,毕竟,这个天那么冷。 要是在长椅上睡一夜,就算没有人身安全的威胁,估计也得冻生病。 他弯腰将她抱起来,靳溪这才终于惊醒。 “啊!” 她吓坏了,尖叫出声,还以为是遇到坏人了。 对上商元浩那张硬朗冰冷的脸,她先是放下了悬着的心,后来又想到晚上发生的事。 “你放我下来!” 靳溪冲他喊道:“你要是再不放开我,我就喊人了!” 商元浩依旧将她抱在怀里,冷冷地说:“你喊!我看这大半夜的,你能喊来什么人?要是现在,不是我,说不定明天你一醒,就又被卖到东南亚了!” 靳溪瑟缩了一下,想起之前在东南亚那边被施暴,差点失去清白,她还是很害怕的。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夜宿街头? 大概,是真的被他伤到自尊了,不想再住他的房子,也不想再用他一分钱。 商元浩将人抱到车上,将车往家的方向开去。 他一边专注着前面的路况,一边道:“怎么?钱还没有还给我,就不准备回去了?你到底是想躲着我,还是想躲债?” 靳溪被他说的又羞又恼,恨恨地道:“我没你那么卑鄙!” “好,那你说说,我哪里卑鄙了?” 商元浩斜睨了她一眼,道:“是我冒着生命危险把你从坏人手里救出来卑鄙?还是我大费周章的找专家给你妈妈治病卑鄙?还是我整天好吃好喝的供着你,让你有力气跟我大呼小叫的卑鄙?” 靳溪被他堵得哑口无言,只能愤愤地说:“如果我早知道,你的钱都是这么赚来的,我才不会住你的房子,花你的钱。” 商元浩讽刺的勾了勾唇角,道:“不是谁都像你这个大小姐一样,从小泡在蜜罐里,能够弹琴、看书、吟诗作对,所以你瞧不上我这种粗人!可我开会所,我也没有偷,没有抢,我的钱也是光明正大赚回来的。我们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我没有经历过你那种幸福的童年,也没有你那么好的教育,所以我做了你瞧不上的事。” 他说完这番话,靳溪终于沉默了。 她不记得自己的童年到底是什么样子? 但的确,她会弹琴,也喜欢看英文名著,她的兴趣跟商元浩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可是再怎么样,至少,他不该欺骗她! 就这样,后面的路,靳溪很沉默,但还是在生气。 两人到了家,靳溪坐在沙发上,也不去睡觉。 商元浩不悦的看着她,道:“你就准备在这坐一夜?你这么厉害,怎么刚才在大马路上,睡得这么香?” 靳溪尴尬的脸色通红,似乎不太习惯一向对她百依百顺的商元浩,现在处处怼她,讽刺她。 她深吸了一口气,解释道:“我不知道我以前是什么大小姐日子,但是我觉得,我跟你的三观不一样。” 商元浩顿了顿,不以为意的说:“我们从小的生长环境不同,三观当然不一样。我以前的日子,是你死我活!我想活着,我就不能给对手留后路。” 虽然商元浩说的话是狠的,可靳溪的心里忽然间涌出一种心疼和酸涩。 她不解的看着商元浩,质疑道:“那你……今晚对那个女孩子……为什么这么残忍?难道,女人在你心里,就这么卑微吗?可以让这么男人玩弄?你这样的人,和以前把我卖到园区,想强暴我的人,有什么区别?” 商元浩眯了眯眼睛,明显的不悦。 毕竟,在靳溪心里,竟然已经把他当做跟那些下三滥一样的人了。 他压着火,解释道:“那个女人,是别人派来的奸细。最近,我们会所已经迎来好几次警察例行搜查了,这一个月的次数,比以前一年加起来还要多!我问了他们内部的人,据说是有人匿名举报。虽然每次搜查,警察都没有找到任何问题,但他们每来一次,我会所的生意就要凉一次。既然你刚才什么都看见了,那你也应该看到,那女人对我说了什么吧?” 靳溪激动的情绪这才渐渐平息下来,的确,那女人说话也不好听。 她缓了缓语气,道:“可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那么对她,这太残忍了,对一个女人来说!” “残忍?” 商元浩笑了,似乎在笑她的幼稚,他道:“我做不到,别人已经在我的左脸打了一巴掌,我还要把右脸伸过去给人家打。既然有人想挑衅我,那我必然要给他治的服服帖帖,让他以后,见到我都得绕道走!” 他说完,靳溪似乎很纠结,仍旧不理解他这样的行为。 商元浩低低的开口道:“我给你讲一讲,我小时候的故事吧?” 靳溪的眼中似乎燃起了一丝兴趣,静静地望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 第576章 以后,你不再是一个人 其实以前那些事,是商元浩最不愿意回忆的,因为对他来说,就像是再一次把自己的伤疤揭开。 可是,为了得到靳溪的理解,他还是说了出来。 商元浩苦涩的开口道:“其实很早以前,我妈妈活着的时候,我应该跟你拥有一样的童年,富足又无忧无虑,根本不用为生计和生存考虑。直到我妈去世了,后妈进门,当时我也是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虽然我不喜欢后妈,但我爸把她娶了进来,我也只能默认这样的生活,我没想过去改变,甚至没想过要对她做什么。 后来,她怀孕了,当时都七个月了。我怕我爸爸有了另一个孩子,就不喜欢我了,所以我拼命地好好学习,好好表现,甚至,还主动去跟我那个后妈示好。可是,你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吗?” 靳溪茫然的摇了摇头,一颗心也跟着悬了起来,问:“后来……怎么了?” 商元浩嘲讽的勾了勾唇角,道:“后来,我后妈把我叫来,当着我的面,从楼梯上摔下来,摔得很惨。就算她跌到地上,地上全是血,我都没有明白,她到底想干什么?直到,我爸来了,商家的佣人全都围过来,我后妈还有那些佣人,都说是我把她推下楼的。 从此,我爸再也不信任我,对我后妈愧疚至极。而我,被我爸送到了寄宿学校,他跟我后妈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我后妈面前,惹我后妈伤心。” 靳溪听着听着,眼泪就无法抑制的落了下来。 商元浩似乎找到了一个倾泻口,继续说着心里憋了很久的伤痛,“那件事发生之后,我一年到头,只有过年才能见我到我爸爸一次,就算见面,他也会骂我混账,让我滚,不要碍我后妈的眼。 甚至,我爸的仇家绑架我,让我爸出赎金,我爸都不愿意。讽刺的是,最后竟然是仇家都觉得我可怜,没杀我,把我放走了。再后来,我学会了报复,学会了保护自己,我不会再相信任何人,我不要再对任何人心软!靳溪,在遇见你之前,在找到佳禾之前,我一直以为,我自己没有心了,我不会再爱任何人了。” 他说完,靳溪的心很痛。 她走过去,哽咽着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以前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我为我刚才的话,跟你道歉。” 商元浩很郑重的对她道:“我可以跟你保证,我绝不会做那种滥杀无辜的事。可是,若有人挑衅到我的头上,我也绝不会让步!就像今晚,不是我不尊重女人,而是不管今晚上这个奸细是男人还是女人,我都不会让他好好走出我这个云端会所!” 靳溪听得心惊,她觉得,好像今天晚上,她才真正的认识商元浩。 以前认识的那个,根本就不是他。 她也不知道,这样的重新认识,是好是坏。 好的是,商元浩终于卸下了伪装,他们可以以真实的面目相处;坏的是,商元浩开那种鱼龙混杂的会所,还有晚上随意毁掉了一个女人,这都是极其违背她的原则和底线的事。 “溪溪……” 商元浩忽然将她拥进怀里,道:“别再生我气了,好不好?之前就是怕你接受不了,所以我才一直瞒着你。” 靳溪还是有点怀疑,问:“那你……有没有做过违法犯罪的事?” 商元浩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还是否认道:“没有。为了你,我也会堂堂正正的活着,以后少做危险的事,少让你操心,好吗?” 这一刻,他的眼神格外炙热诚恳,漆黑的眸底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像一片巨大的星空,将她深深吸了进去。 靳溪点点头,道:“我相信你。以后,你不会是一个人,你也不会再经历小时候那样的委屈。如果再遇到什么危险,我们就一起面对,好不好?” ------------ 第577章 昨晚,我厉不厉害? 商元浩的心狠狠颤了颤,因为,靳溪的这番话,对他来说,比什么都要珍贵。 他第一次觉得,他捂热了靳溪的心。 而靳溪缓缓伸手搂住他的脖颈,温柔的吻上了他微凉的唇瓣。 商元浩被这突如其来的吻惊呆了,他甚至忘了搂住她,更忘了回应。 他安静感受着来自于靳溪的温暖,后来,他终于抑制不住那颗狂跳激动的心,反客为主,搂住了她,加深了这个吻。 …… 翌日,靳溪在他宽阔的怀中醒来。 腰间的酸痛提醒着她昨晚的激烈,她脸蛋通红,着实没想到,本来都面临分手了,怎么就又在一起了? 可是,商元浩对她说的那些话,她还都记得。 以前,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爱他,她一直以为,她只是感激。 直到昨天,他对自己说了他的过去,她才发现,她是那么心疼,那么想守护他。 这时,商元浩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靳溪仰起头,望着他,道:“我在想,你昨晚那些话。真的……很触动我。” “所以不要怪我了,好不好?” 商元浩此时的语气透着一丝委屈,把靳溪逗笑了。 她故意用他的话来回应他,道:“我哪里敢怪你?吃你的住你的,还得靠你开会所的钱养着。这么多钱呀,我哪辈子才还得清呦!” 虽然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生气,可商元浩还是自责极了。 他拿着她的手,打自己,“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以后这种狗屁话,我要是再说,你就让我跪搓衣板,好不好?” 靳溪娇嗔的瞪了他一眼,道:“我可不敢!昨天,我可是见识了商先生有多威风!” “溪溪,老婆……” 商元浩就这么缠着她,道:“你别再挖苦我了,我知道错了,行不行?” 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回事,又忍不住对她动手动脚了。 感受到男人清早的荷尔蒙格外强大,靳溪连忙推了他一下,委屈的说:“你别再弄我了,我现在腰还有点疼呢。” “是吗?”商元浩依旧将她圈在怀里,道:“那我给你揉揉。” 靳溪本想拒绝,可他不轻不重的力道,竟然真的很舒服。 她也不动了,就这么窝在他怀里。 然而,没过多久,他的手又不老实了,在她耳边暧昧的问:“溪溪,昨晚我厉不厉害?” 靳溪被他弄得面红耳赤,赶紧推开他,逃一般的下了床。 到了浴室,她赶紧反锁上了门,心怦怦直跳。 男女之事对她来说,真的很隐晦,却被商元浩这么无所顾忌的说出来,实在是太尴尬了。 吃完早餐,商元浩还得继续去会所审问那个奸细,不知道经过了一夜,那女人松口了没。 临走时,他问靳溪,“你现在,还要不要去我公司工作?我买了一间公司,月底应该就能装修好了。” 靳溪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你说什么?你买了个公司?” 商元浩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之前不是为了应付你查岗?怕你知道我开会所,接受不了,所以我就买了个公司。” 靳溪目瞪口呆,可同时,又有点感动。 没想到,他在自己身上,花了这么多心思。 不过,靳溪还是说道:“可是我对娱乐公司一点经验都没有,我能去做什么岗位呢?” 商元浩想了想,道:“这样吧,我到时候找个专业的人打理公司,你要是感兴趣,就过来。不感兴趣的话,随你想干嘛,只要不离开我,我都支持你。” 靳溪忍不住笑了,“知道啦,你快去忙吧!” “那亲我一下。” 商元浩俯下身,凑近她。 靳溪赶紧亲了他一下,这才把他送走。 上午时分,靳溪接到了叶佳禾的电话。 “喂,佳禾。” 她有些奇怪,叶佳禾这样的大忙人,成天手术不断,怎么想起给她打电话了? 叶佳禾的语气充满了担心:“溪溪,你辞职了吗?我今天送冉冉去名华教育上钢琴课,他们给冉冉换了个老师,说你已经辞职了。” 靳溪顿了顿,点点头,道:“嗯,辞职了。” 叶佳禾立刻道:“你不是挺喜欢这份工作的吗?为什么要辞职呢?是不是因为我哥?” 靳溪想了想,道:“也不全是因为他,也有我自己的原因。” 叶佳禾听她的声音吞吞吐吐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这样吧,溪溪,我今天下午有时间,你可以出来吗?我们见个面吧。要不,就在你妈妈的疗养院见面,正好我也很久没去看靳伯母了。” “好。” 靳溪也爽快的答应了她。 总觉得,叶佳禾这个小姑子比商元浩更讲道理,而且,性格和谈吐,跟自己也很对味。 就这样,下午,靳溪和叶佳禾都去了疗养院探望靳夫人。 叶佳禾说,自己最近又联系了一个知名的专家,想给靳夫人看病。 靳溪感激地说:“谢谢你啊,最近元浩也在找专家,说是国外有个进口的药,还在临床试验期,就是针对我妈妈这个病的。” 叶佳禾握着她的手,道:“溪溪,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伯母会好的,你也会好的。” 靳溪笑着点点头,道:“对了,我有一件事,想问你。” “你说。” 叶佳禾认真的等着她的下文。 靳溪叹了口气,将昨晚发生的事说给了叶佳禾听,她道:“我没想到,海城最知名的娱乐场所,竟然是元浩开的。他跟我想象的,很不一样。” 叶佳禾不由得替哥哥捏了把冷汗,问道:“所以……你现在,是准备怎么办呢?” ------------ 第578章 可以肯定地说,她是喜欢他的 靳溪道:“我已经原谅他了,可是,我还是很担心,他那个会所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我怕他会变坏。万一,他要是违法犯罪了,该……该怎么办?不知道那个云端会所,有没有犯法。” 叶佳禾知道,像靳溪这样出生于书香世家,从小就被教养得规规矩矩的女孩子,一定是很难接受商元浩的,包括他的三观、事业、谈吐,甚至一切。 她微微思考了一下,对靳溪道:“你要知道,既然这个会所在海城这么有名气,而且,还开了这么多年。它会成为很多竞争对手的眼中钉,甚至,警察那边也会注意到这样的地方。可它现在仍旧好好的存在,正常的运营,恰恰说明了它没有触犯法律。否则,不等你害怕,警察早就出手把它查封了。” 靳溪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不禁对叶佳禾道:“我发现,你虽然是元浩的亲妹妹,但你们真的很不一样。元浩昨天说,他是长大之后才找到你的。其实这样也挺好的,你没有经历过他那种像噩梦一样的童年。而且,你的谈吐和三观,都很好。” 叶佳禾没想到,商元浩连童年的那些事都跟她说了。 她也渐渐明白,哥哥并不是心血来潮,他是真的对靳溪上了心。 因此,叶佳禾问道:“溪溪,你喜欢我哥吗?就像我哥喜欢你那样。” 靳溪没有丝毫迟疑,道:“以前我可能会纠结,但是昨天之后,我可以很肯定的说,我是喜欢他的。否则,我就不会为了他心痛。” 叶佳禾忍不住为哥哥感到开心。 她道:“我哥哥也是真心对你的,希望你们能好好在一起。要是你遇到什么难处,或者是跟我哥哥闹了矛盾,你一定要告诉我。我绝对不会偏帮我哥的!” “之前有了点小矛盾,不过,都解决了。” 靳溪也将辞职的事情说给了她听,还有自己被那个顾如风骚扰。 叶佳禾吓了一跳,追问道:“你说顾如风?” 靳溪点点头,道:“是啊。” “天啊,我今天送冉冉去学钢琴,他们说你辞职了,现在就是顾如风在教冉冉。” 叶佳禾瞬间无语了,分析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应该早就知道了我是陆景墨的妻子,冉冉是陆景墨的女儿。否则,这种无利不起早的男人,绝对不会对我们这么热情。本来,我还以为碰上个好老师呢!” 靳溪对叶佳禾道:“你可千万别把冉冉交到他的手里,这男人昨天还把你哥给告了。他老婆自杀了,说是被元浩威胁恐吓的,我都快气死了!” 叶佳禾也跟着生气了,她鄙视的说:“我的天啊,你都不知道他今天跟我套近乎那个开心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刚死了老婆的。” 靳溪一听,催促道:“那你还是赶紧去接冉冉吧,那种人,别再教坏小孩子了。” 就这样,叶佳禾着急的去了名华教育。 当时,顾如风正在套冉冉的话。 “冉冉,你告诉顾老师,你爸爸平时都喜欢什么运动啊?” 顾家在海城虽然有点钱,但跟陆氏这种老牌富豪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所以,他在想,是否可以通过冉冉这条线,搭上陆家。 哪怕陆氏能给他们一两个合作案,估计都够他们顾氏吃一年的了。 因此,顾如风期待的等着冉冉的答案。 冉冉歪头想了想,道:“爸爸喜欢游泳。” 顾如风连忙问:“那平时,他喜欢带你们去哪个游泳馆游泳?” 冉冉认真的回答他:“在家里游啊!我家的游泳池很大的。” 说完,还特意用手势给顾如风比了一下,道:“差不多有这么大!” 顾如风没问出想要的东西,心里吐槽着这个缺心眼的丫头,一句有价值的答案都说不出来。 因此,他又继续问:“除了游泳,还有没有别的喜好?” 只有这样,他才能投其所好,攀上陆氏这棵大树。 顾如风一脸期待的看着冉冉。 ------------ 第579章 撕开他虚伪的嘴脸 爸爸喜欢什么? 冉冉貌似很认真地想了半天,道:“爸爸最大的喜好就是陪妈妈,陪我和哥哥还有弟弟呀!” 顾如风叹了口气,要不是看在这是陆家小千金的份儿上,他才不会教这种蠢材呢!一个问题都答不到点儿上! 就在这时,叶佳禾走进了教室。 “妈咪!” 冉冉跑到叶佳禾跟前儿,道:“妈咪,刚才顾老师问我爸爸的喜好是什么?还问我爸爸喜欢去哪里做运动?你知不知道呀?” 顾如风的脸色当即难堪起来,连忙解释道:“我……我只是怕冉冉刚换老师,太紧张,所以,想聊一些轻松的话题,让冉冉放松一下。对了,冉冉妈妈,这还不到下课的时间,您怎么这时候就来了?” 他特意不叫叶佳禾‘陆太太’,而是叫‘冉冉妈妈’,就是为了表现出自己根本不知道叶佳禾的身份。 这样,才能显得自己是个好老师。 叶佳禾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单纯天真的小女孩了,听着顾如风欲盖弥彰的解释,她冷冷笑了笑,道:“听说顾老师是名华教育的股东,你这样的地位,还需要亲自教学生吗?” 顾如风一愣,大概是没想到,叶佳禾连这都知道。 他尴尬的笑了笑,道:“小股东,小股东而已。主要是我觉得冉冉这孩子,实在是太有天赋了,难得一见的钢琴奇才,所以,才想重点培养她。” 叶佳禾牵着女儿的手,道:“不必了,我们冉冉没准备当什么钢琴家,无非是暑假消磨时间而已,用不着顾老师这样的大股东屈尊降贵的来教。” “这……哦,呵呵……” 顾如风没想到叶佳禾怼人这么厉害,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看破自己的意图。 顿时,尴尬的语无伦次,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只听叶佳禾道:“听说顾老师的太太刚去世,您这……一点都看不出悲伤,还真是敬业啊。” 顾如风这次是彻底笑不出来了,尴尬和窘迫在脸上无所遁形。 真不知道,这是哪个跟陆太太乱嚼舌头根,坏了他的大事! 冉冉虽然听不懂,但是一来二去的,她也差不多听出来妈妈好像不喜欢这个顾老师。 因此,小丫头晃了晃叶佳禾的手,道:“妈咪,我们赶紧走吧。” 叶佳禾临走之际,突然对顾如风道:“顾老师,忘了告诉你,商元浩是我哥哥,靳溪是我未来的嫂子。” 顾如风震惊的看着她,一个姓‘叶’,一个姓‘商’,怎么可能是一家人?亲兄妹? 似乎意识到了顾如风的困惑,叶佳禾并不想多做解释。 因为她觉得,对于顾如风这样的人,没有必要浪费口舌。 可是,他还是警告道:“如果你真的觉得,你太太的死,跟我哥哥有关,你可以告。可我希望顾老师离靳溪远一点!” 顾如风想着反正叶佳禾也已经识破了他的心思,索性,也就撕破脸了。 他皮笑肉不笑的说:“怪不得,靳溪那个所谓的未婚夫,这么嚣张呢。原来,是背后靠着陆总和陆太太。可是论先来后到,是我先爱上靳溪,我和靳溪先在一起的。总不能因为你们陆家家大业大,连别人的感情问题,也要横插一杠子吧!” 叶佳禾目光中露出一抹不屑和鄙视,道:“顾老师这么说来,还是个深情的人?一个深情的人,在靳溪和靳伯母落难的时候,立刻抽身而去,另娶他人?” 顾如风似乎被戳到了痛处,脸色有些难看,道:“那是因为,我父母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了。我总不能连我父母的意见都不顾吧?” “既然如此,那顾老师就好好孝顺父母,别再既要又要了,这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多好事,全让你一个人占全了?” 她警告了一番之后,带着冉冉离开了名华教育。 虽然陆景墨在这里也有股份,但她以后应该也不会再让冉冉来了,免得被这样的人带坏,误人子弟。 …… 晚上,叶佳禾回家,给靳溪打了个电话,将今天在名华教育的事说给了靳溪听。 “我真是大开眼界了,顾如风这个男人还真是无孔不入。” 叶佳禾嘲讽的说:“他今天,居然想从冉冉嘴里打听陆景墨的喜好,抓住一切机会,和我们攀上关系。后来看我说话不好听,索性他也不装了。就是个自私自利的男人罢了!” 靳溪听着叶佳禾的叙述,也笑了,同时还有些庆幸的说:“幸好当初,我没有跟他在一起,像他这种没担当的男人。我要是跟他在一起了,说不定,就是下一个张晓卿。” 叶佳禾顿了顿,道:“你说的是顾如风的老婆吗?我相信,她的死跟我哥哥没有关系,他就算告我哥,我们也不用害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靳溪正跟叶佳禾说着,商元浩从外面回来了。 “佳禾,你哥回来了,我先不跟你说了哈。” 靳溪挂了电话,心情看起来不错。 商元浩好奇地问:“跟谁打电话呢?笑得这么开心?” “我小姑子!” 靳溪忍不住将叶佳禾今天去名华教育,怼了顾如风的事,说给商元浩听。 她道:“你看,小姑子今天算是给你报了一箭之仇的了吧?” 商元浩哼了声,道:“我何需佳禾给我报仇?我不是怕到时候开庭的时候,这小子鼻青脸肿的过去,让法官怀疑到我,我早就找人好好教训他了!” 说完,他发现靳溪正怯怯的看着他,商元浩连忙改了口,道:“但是现在,我尽量用文明的方法解决问题。” ------------ 第580章 和她第一次约会 没想到商元浩现在还有这样的觉悟,靳溪踮起脚尖,奖励了一个亲吻给他,道:“你能这样想,就对了。暴力是无法解决任何问题的,就算他再怎么不对,还有法律惩罚他呢。” “对对对,我的溪溪说什么都对,都听你的。” 商元浩嘴上答应着,心里却在想:要是都听你的,我得被这些豺狼虎豹吃得骨头都不剩! 后来,靳溪打开电脑,准备再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招聘? 虽然不在名华教育工作了,但她还是不想每天呆在家里。 商元浩凑过去,看着电脑屏幕上满满的招聘信息,道:“你还在记着我昨天的话呢?溪溪,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那么说你。你别找工作了,何必出去找气受,这么为难自己?” 靳溪冲他笑了笑,道:“我早就不生你的气了,我就是在家呆得太无聊,想找点事情做做,你不用担心我。” 商元浩只好点了点头,不想干涉她太多,让她觉得自己限制了他的自由。 这时,靳溪想到内奸的事,问:“那个想害你的人,你找到了吗?到底是谁,不停地举报,给你制造麻烦啊?” 商元浩勾了勾唇角,道:“你也知道关心我了?” 靳溪羞涩红了红脸,道:“难不成,我不可以关心你?” 商元浩坐在她身边,忍不住搂住了她的腰,道:“我求之不得呢!不过,你关心的这件事,再过个一两天,应该就有眉目了。估计,是我们商家的亲戚做的。” “你们……” 靳溪精致的脸蛋浮现出浓浓的担忧之色,道:“你们亲戚之间,还要斗得你死我活?” 商元浩感叹于她的单纯,捏了捏她的脸颊,故作轻松地说:“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从小生活的环境跟你不一样,我们商家的产业很大,亲戚也很多,分支也多。之前我爸去世的时候,曾经内乱过一次。后来,他们分了一部分财产,偃旗息鼓了。现在,估计又想卷土重来了。” 靳溪叹了口气,道:“我还以为,只有你那个后妈最难对付呢。” 商元浩想到家里那些破事,实在不想一一赘述,就对他道:“我们家的事,可复杂了,要是真说道起来,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好了,你慢慢找工作吧,我去洗个澡。” 后来,靳溪看到了一家贵族幼儿园正在招聘老师。 她跟商元浩说了之后,商元浩将这家幼儿园的名字记了下来。 偷偷问了陆景墨之后,没想到,陆氏竟然还真的在这里也有股份。 靳溪面试之前,担心了一晚上,生怕自己面试不上,会搞砸。 可没想到,面试当天,人事就跟她签了合同,让她明天就可以来上班。 靳溪从幼儿园出来,开心极了,给商元浩打电话报喜。 虽然早就预料到了结果,商元浩还是装作很惊讶的样子,道:“真的啊?这么顺利!那还是我家溪溪有本事,去哪里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靳溪被他夸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便道:“晚上,我们去看电影吧,庆祝一下!” “看电影?好啊。” 商元浩想着,自己长这么大,也没跟哪个女人一起约会看过电影呢。 他立刻说道:“你想去哪家电影院看?我让阿骁提前去包场。” 靳溪一惊,赶紧说:“不用不用,你别搞得这么兴师动众的,我只是想像其他女生一样,和喜欢的人一起约会。你要是清场了,那和我们自己在家里看电影有什么区别?” “你说得有道理!” 商元浩赞同地说:“是我没考虑周到,那你把地址发给我,我一会儿忙好了就去接你。” 跟靳溪挂了电话,商元浩赶紧走到办公室休息间的衣柜前,开始挑选约会的衣服。 恰好阿骁这时走了进来。 “老板。” 他本来有事情汇报,可看见商元浩在衣柜前翻来翻去的,顿时有些疑惑。 阿骁小心翼翼地问:“老板,您这是找什么呢?” 商元浩郁闷地说:“你过来帮我看看,哪个衣服比较适合去约会?这个怎么样?” 说着,他拿出一套银灰色燕尾服,是参加酒会穿的。 阿骁看了半天,尴尬地说:“您要是去约会,穿这么一身,有点儿隆重了吧?” 商元浩斜睨了他一眼,语气中透着一丝危险,“你是觉得,靳溪不配?” “不不不,我没这么说。” 阿骁赶紧否认道:“我的意思是,您要是穿这一身,跟靳小姐走在路上,估计靳小姐会觉得不好意思的。毕竟,我看靳小姐这人脸皮还挺薄的,到时候您穿这一身,那么高回头率……您说,对吧?” ------------ 第581章 还以为他要求婚 商元浩想了想,道:“你小子还真不赖,对女人心思拿捏的倒是很清楚,所以,你什么时候也找个,我到时候肯定给你们包个大红包。” 阿骁这个大男人,终于也脸红了,岔开话题道:“老板,您别拿我开涮了。我过来,是有事情跟您汇报的。” “说吧。” 商元浩一边对着镜子,继续挑选衣服,一边听着阿骁的汇报。 只听阿骁说道:“那女人被我们折磨了几天几夜,终究是扛不住了。她是您二叔商年亲信的私生女,他父亲在当年您和商年的纷争中为了保护商年而死,所以,她才被商年派过来,替父报仇。” 这和商元浩的猜测所差无几,他冷哼了声,道:“我这个二叔,真够狠!人家老子为了保护他,他倒好,竟然把人家的女儿送到这里,来做这么危险的事。其实,他也应该知道,这女人送来了,就没有这个运气好好回去了。” 阿骁试探着问:“那……这女人怎么处置?反正,她已经招出了我们想知道的事,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商元浩眸光微微深了几分,勾唇道:“还早着呢,这女人,知道的事,绝对不止这些,就看她愿不愿说了?留着吧,别折磨她了,好好给她养伤。” “额……”阿骁莫名的望着他,道:“老板,您这步棋,我有点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商元浩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道:“你不仅要给她治伤,还要让她知道,商年那边已经得知她被我们发现并且折磨的事了,让她看着,她一直以来的忠诚的幕后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 阿骁恍然大悟,道:“老板,高啊!女人都是感性的,只要让她发现,她效忠的人,是个无情无义的人。而我们看在她可怜,竟然还好好待她,给她治伤,她自然会转变心态,跟我们合作。” 商元浩沉声道:“还有,查清楚她父亲是怎么死的?我这个二叔,真是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 “好,我这就去办。” 阿骁得到吩咐,立刻去办事了。 临走前,还不忘对商元浩道:“老板,您要相信您自己,无论你穿什么衣服,都是最帅的!” 商元浩被手下夸的有点尴尬,他故意冷着脸道:“这还用你说?这不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实嘛?” 最后,商元浩选了一件还算低调的黑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出了门。 路上,他还特意买了一束红色玫瑰。 靳溪跟他约好在商场门口等他,看着商元浩一袭西装,打着庄重的领带,带着玫瑰花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 靳溪差点以为,他要求婚。 她忽然间,有点紧张,万一商元浩真的在人来人往的商场门口跟她求婚了,她该怎么办? 可是,商元浩只是将玫瑰递给了她,似乎并没有求婚的意思。 靳溪先是微微松了口气,可同时,又有点失望。 她忍不住说了句:“我还以为,你是要跟我求婚呢。” 商元浩也愣住了,顿时,后悔得捶胸顿足啊! 以前,他也算阅女无数,流连花丛。 竟然连这点觉悟都没有! 他拉着她的手,道:“我们现在去买钻戒,我现在给你求婚,还来得及吗?” 靳溪被他逗笑了,娇嗔的说:“我才不要这样匆匆忙忙,临时起意的求婚呢!” 商元浩的心也踏实了几分。 看来,靳溪已经有了跟他结婚的打算,否则,她不会期待他的求婚。 这么一想,商元浩认真地对她道:“溪溪,我一定给你一个终身难忘的求婚和婚礼。” 靳溪的心里仿佛冒出了无数粉红泡泡,正是因为她见识过商元浩的狠辣,所以,才知道,他对自己是多么的特别。 而且,他们是未婚夫妻,结婚应该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因此,靳溪并没有拒绝,而是笑眯眯的说:“那我等着你的求婚。” “好。” 商元浩将她的小手紧紧握在手心,向商场里走去。 靳溪上下打量着他,道:“你今天这一身,不会是为了约会,特意换的吧?” 商元浩干笑了两声,“这都被你发现了?” 靳溪白了他一眼,道:“我又不是瞎子,你早上走的时候穿的明明是黑色的皮衣。话说这么冷的天,你穿西装,不冷吗?” “还……还好啊。” 商元浩暧昧的贴在她耳边道:“见到你之后,浑身就燥起来了!” 靳溪面红耳赤,赶紧推开他,生怕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让自己出丑。 就在这时,不远处,顾如风和一个女人迎面而来。 商元浩下意识的吐槽道:“妈的,真是冤家路窄,这也能遇到?” 顾如风身旁女人的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奢侈品袋子,两人亲昵的挽在一起,有说有笑的。 直到看见靳溪,顾如风明显诧异了一下,赶紧将胳膊从那女人的手里抽了出来。 商元浩忍不住嘲讽道:“顾先生,你这可真不像刚死了老婆的男人啊。” ------------ 第582章 走肾不走心 顾如风听出商元浩的挖苦和嘲讽,脸色当即就黑了下来,也毫不相让,“我可不像商总这么会享受,我这不过就是找了个女伴而已。商总是开会所的,估计,各种各样的女人,您都尝试过吧?” 商元浩目光一凛,当即就想上去给这小子脸上几拳头。 可他刚往前迈了一步,就被靳溪拉住了。 靳溪虽然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但还是铁定站在他这边,维护着他,道:“顾如风,麻烦你不要避重就轻。无论元浩跟多少女人有关系,好歹他是单身,他也没有刚死了老婆!不像你!” 顾如风见他们一唱一和,夫唱妇随的,他攥紧了拳头,道:“溪溪,你很快就会知道,你被他骗了!” 说完,他拉着自己的女伴从他们身旁走过。 商元浩和靳溪的脸色也垮了,不像刚进商场的时候那么开心。 尤其是靳溪,一脸幽怨地看着他,问:“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在我前面,你是不是有很多女人?” 商元浩被噎了一下,有点心虚地避开她的目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并不想骗她,可要是说了实话,她觉得,这估计比开云端会所更让靳溪接受不了。 “所以……他说的,都是真的,是不是?” 靳溪的声音染上了一层哭腔,失望地说:“我一直都安慰自己,你虽然是云端会所的老板,但你跟那些流连花丛的男人,是不一样的。” 商元浩叹了口气,道:“溪溪,我是个男人,我已经三十五了。在我认识你之前的这三十多年里,我总不可能去当和尚吧?” 这样的解释,显然不能令靳溪信服,她继续问道:“那你告诉我,在你认识我之前,到底还有多少女人?” 商元浩怔了怔,含含糊糊地说:“我也记不清了,总之,她们都没有让我记住。只有你,我记住了,我以后,除了你,也不可能再有其他女人。” 望着商元浩诚挚的眼神,靳溪自我安慰着,谁还没有个过去呢? 毕竟,就连她自己都跟顾如风有过一段过去,她又凭什么要求商元浩的感情史就是清清白白的? 她叹了口气,对商元浩道:“抱歉,刚才是我钻牛角尖了,毕竟,我没有参与过你的过去,所以我也没有资格评论。但是既然我们已经在一起了,我们必须要对彼此忠诚,你现在……外面没有别的女人了吧?” 商元浩一字一句地承诺道:“自从有了你之后,我不需要别的女人了,以后,也只有你一个。” 靳溪心里舒服了一些,不想浪费今晚的时光,便对他道:“那我就不跟你计较以前的事情了,反正我知道,顾如风就是想挑拨我跟你的关系。要是我们真的吵架了,正随了他的意。” 商元浩心中庆幸,他的溪溪,是那么聪明,那么懂事。 就这样,两人和普通的小情侣一样,先去了网红餐厅打卡。 商元浩给靳溪拍了好多照片。 看着他生疏的动作,也调整不好光线和角度,靳溪问:“你以前,没给女孩子拍过照吗?” 商元浩十分自豪的说:“当然没有了!除了你,谁还配让我这么不厌其烦地拍来拍去?” 商元浩想着,以前的自己,真是虚度了三十年的光阴,走肾不走心! 自从遇见了靳溪,他才知道,什么叫做‘肾心并用’。 ------------ 第583章 得知他有私生子 靳溪忍不住露出一抹甜甜的笑,看来,商元浩以前的感情史应该也不是很丰富。 否则,给女孩子拍照这种事,早都应该会了。 后来,两人选了一个爱情片,买了爆米花和可乐,一起进了电影院。 这种爱情片,通常都是虐来虐去,无病呻吟。 靳溪看的十分入迷,而商元浩到了中场之后,就困得要命,实在是看不下去啊。 也不知道靳溪怎么就哭成了这样? 影片里,男的磨磨叽叽,欲说还休的;女的吧,有矫情的要死,明明喜欢,还非不承认。 商元浩看个电影都快急死了,最后,就变成了:靳溪在认真的看电影,哭的梨花带雨;而商元浩,在看靳溪。 他觉得,他家溪溪比电影好看多了! 时不时的,他还递过去一张纸巾让她擦眼泪。 要不是一旁的靳溪让他看得入迷,他觉得,这种电影,真的能把人看睡着。 散场的时候,靳溪还沉浸在电影里的爱情中,没有回过神儿来。 两个相爱的人,却因为彼此所谓的自尊和骄傲,最终没能在一起。 “溪溪,别哭了,眼泪都要哭干了。” 商元浩只好生硬的安慰着,他实在不懂,有什么好哭的?就是编来骗小姑娘的。 靳溪用纸巾擦了擦眼泪,看着他,道:“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那么感人!” 商元浩轻咳了声,附和道:“对,还是很感人的。主要是我一个大男人,跟你一起哭,不太合适,是吧?” 后来,两人从电影院出来,靳溪还沉浸在刚才的电影里。 路上,她问:“元浩,你有一天,会不要我吗?或者,一声不响的,就从我的世界离开了。” 商元浩一怔,无奈的笑了,“不会有这一天,电影是电影,但我们之间,永远不会是这样的结局。我会一直牵着你的手,一直守护你。” 这一刻,靳溪觉得,全世界的安全感,好像都在自己这里。 她靠在他肩上,道:“你真好。” “那你呢?” 商元浩深深的望着她,道:“你会离开我吗?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你想像中的样子,你会离开吗?” 靳溪茫然的问:“这……是什么意思啊?” 商元浩差点就把君耀的存在说出来了。 可他还是不敢确定,靳溪能不能接受? “算了,没什么意思。”商元浩紧紧将她搂在怀里,道:“无非是怕失去你罢了。” 靳溪想到电影里的片段,她越发觉得,现在的自己,是那么幸福。 不用经历离别,也不用经历悲痛。 她温柔的开口道:“你不会失去我的,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以后有困难,要一起面对,谁也不会松开彼此的手。” “对,一起面对。” 商元浩想着,还是得抽个时间,把君耀的事说出来。 他不想让靳溪觉得,他是个骗子。 虽然她哥哥的死,他不敢告诉她真相,但是君耀是个活生生的人,是瞒不住的。 两人回去之后,自然又是一番缠绵。 再加上商元浩在这方面,技术高超,每次都给靳溪弄的欲罢不能,所以他们每次几乎都折腾到深夜。 …… 翌日,靳溪早上起来,黑眼圈很重。 她一边化妆,一边吐槽商元浩过分。 商元浩却笑着道:“那昨晚,是谁让我快点,是谁让我不要停?” “商元浩!” 靳溪羞恼的吼出声,让他别再说了。 商元浩也适可而止的闭了嘴,走到她身边,道:“别画了,你已经很好看了。” 靳溪仍旧在用粉底盖着黑眼圈,第一天上班,总得给小朋友们留个好印象。 然而,刚到幼儿园,她就后悔了。 因为,接送孩子的家长中,居然又遇见了顾如风。 大概是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见靳溪,顾如风十分惊讶。 随即,他牵着孩子走到靳溪面前,道:“你现在,在这家幼儿园?” 靳溪看了一眼他身旁的小女孩,耐着性子,道:“对,我现在是这个班的老师。” 顾如风笑了,自嘲的说:“咱俩还真是有缘分,逛商场能碰见,连一天时间都不到,居然在幼儿园也能遇见。不过你别误会,这孩子是我姐姐家的孩子,不是我的。” 靳溪嘲讽的道:“就算是你的,也没什么,因为,跟我都没有任何关系。进了这个班,都是我的学生,我都会一视同仁。” 顾如风点点头,道:“那就好,我也不希望你公报私仇,把对我的怨恨报复在孩子身上。” “舅舅,那我就进去啦!” 小女孩甜甜的笑着,跟顾如风打招呼。 顾如风冲她招了招手,道:“开学第一天,西西宝贝要加油哦!” 靳溪下意识的蹙了蹙眉,瞪着他。 顾如风笑意更深,淡淡地说:“这个你也别误会,我外甥女小名跟你一样,也叫西西。况且,你也没有申请这个名字的专利,对吧?” 靳溪努力挤出一丝笑,点点头,“可以的,你随意。” 她正要转身进教室,顾如风却叫住了她,道:“靳溪,商元浩的儿子,在这家幼儿园吗?” 靳溪猛的停住脚步,不可思议的回头看着他,“你……你说什么?” 顾如风了然一笑,道:“哦,我差点忘了,这种事,商元浩又怎么会告诉你呢?他有私生子,现在大概都有六七岁了,算起来,该上小学了!” 靳溪的仿佛从高空中坠落般狠狠一沉,脑袋嗡嗡作响。 这对她来说,实在是太突然了,她想过或许他以前的情史丰富。 她甚至也接受了他开云端会所,跟那些三教九流在一起。 但她怎么都想不到,商元浩竟然有私生子。 顾如风见她脸色惨白,继续说道:“溪溪,你要是不信,就去陆家看看。那孩子现在,就养在陆家。陆家和商元浩联合起来,把你当作傻子欺骗,也就只有你,会那么信任他,维护他!但我相信,你要是看到了他的私生子,就会知道,只有我,才是一心一意为你着想的人!” ------------ 第584章 亲眼看见才能死心 靳溪满脑子都是商元浩有个私生子,已经完全听不见顾如风在说什么了,而且,她也不在乎他在说什么? 顾如风觉得自己的目的达到了,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将自己的名片塞进了靳溪的手里,道:“溪溪,这是我的手机号。如果你想通了,记得回来找我。你要记住,商元浩就是个骗子,下三滥,他根本就不是你的良人。你是个受过高等教育,有知识,有学识的女孩,你跟他不一样。” 靳溪只觉得心口像是被堵上了一个大石头,差点就要崩溃。 她面无表情的当着顾如风的面,撕碎了他给的名片,转身走进了教室。 幼儿园的孩子们闹哄哄的,靳溪脑子乱得要命,始终无法集中精力。 她的工作,也是商元浩之前托陆景墨跟幼儿园的领导打过招呼的。 所以,今天是她第一天上班,领导看在陆景墨的面子上,还特意在教室外看了一眼。 可靳溪心不在焉的,弹钢琴时,自顾自的,完全忘了教身后的小朋友们学唱歌。 领导摇了摇头,知道靳溪有后台,也不能轻易得罪,便委婉的说:“靳老师,你是不是不太舒服?要是你身体不舒服,可以先回去休息。” 尽管靳溪非常想在第一天上班的时候,好好表现,给幼儿园的领导留下一个好印象。 可惜,事与愿违,她的脑子已经被那件事沾满,完全无法集中精神。 “主任,不好意思。”她愧疚的道了歉,道:“我的确是有点私事需要处理。” 主任点点头,道:“那你先去忙吧,我让其他老师给你顶一天。要是需要请假,你可以随时找我。” 靳溪感激的跟主任道谢,然后,快速奔出了教室。 她漫无目的快步走在大街上,心像是破了一个洞,冷风一直往里面窜。 她不愿意相信顾如风说的话,直到现在,她都不愿意相信。 靳溪一个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就这样,坐了整整一天。 期间,商元浩还给她发了信息,问她第一天上班的情况怎么样?是不是很受孩子们的喜欢。 靳溪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出来,敷衍着回了一句:“都挺好的。” 直到太阳落山,靳溪才给叶佳禾打了一个电话。 听说,那个私生子养在了陆家。 那现在,冉冉和阳阳都应该放学了,那个私生子…… 也该放学了吧? 叶佳禾接到她的电话,语气颇有几分轻松:“溪溪,你今天在那个幼儿园感觉怎么样?还能适应新工作吗?” 靳溪忍着哭腔,尽量让自己平静的回答:“嗯,新工作挺好的。佳禾,你在哪儿呢?” “在家,冉冉和阳阳今天开学,我特意去接他们了,没有加班。” 叶佳禾没有多想,一边让冉冉阳阳去书房写作业,一边给陆君耀准备晚上需要吃的药。 靳溪知道她在家,又随意跟她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很快,靳溪就开车去了陆家。 就算顾如风那样说了,她还是想亲眼看见,才能死心。 ------------ 第585章 要穿帮了 叶佳禾听到女佣说,一个陌生女人在门口,说要见她,她没想到是靳溪。 毕竟,两人刚通完电话。 直到看见监控视频,她吓了一跳。 叶佳禾忽然觉得自己像是做贼似的,赶紧跑上了楼。 君耀当时正在书房,阳阳在教他学校里上课的内容。 毕竟,他现在身体不好,很容易感染,叶佳禾还是让他留在了家里。 除了会请家庭老师来教君耀,阳阳也会把课堂上的东西教给君耀。 见叶佳禾匆匆跑进来,君耀问道:“姑姑,怎么了?是有什么急事吗?” 冉冉也开始吐槽:“妈咪,你怎么突然就进来了,我的思路一下子就被打断了!本来这道题目,我都快想出来了。” 阳阳毫不留情地戳穿妹妹,“你得了吧!那道题我都看你想了半小时了,你自己做不出题目,不要把错都推到妈咪身上,好不好?” “谁说我做不出来的?” 冉冉不服气地噘着嘴,大有种想跟哥哥大吵一架的架势。 叶佳禾立刻呵斥住了他们,“够了,都不准再闹了,坐好!现在我说话,你们一定要听清楚了。” 三小只乖乖地点头,都很认真地望向叶佳禾。 只听叶佳禾一字一句地说:“一会儿家里要来个客人,但是呢,我希望你们都不准出去,在书房里好好写作业。如果你们听话,我可以奖励你们周末好好放松两天,去你们想去的地方,玩你们想玩的东西。但如果你们不听话,那我就要扣掉你们一个月的零用钱。听明白了吗?” 三小只全都点了点头,答应道:“明白了,我们绝对不会出去的!” “真乖。” 叶佳禾说完,这才赶紧跑下楼去给靳溪开门。 她在心里,将商元浩吐槽了半天。 自己现在都成什么了? 简直像个骗子! 居然在自己家里,还要心虚,还要像小偷一样。 叶佳禾将三小只交代好,这才亲自去给靳溪开门。 “溪溪,你怎么来了?”她表情不自然地问。 靳溪朝里面看了一眼,故意笑了笑,道:“怎么这么久才开门啊?该不会不欢迎我吧?” 叶佳禾更心虚了,简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对她道:“哪儿能啊?你来家里,我开心还来不及呢。刚才,我在书房辅导孩子们写作业,佣人不认识你,所以才怠慢了。” 靳溪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道:“这样啊……” 叶佳禾捏了把冷汗,道:“快进来吧,对了,你来这里,我哥知不知道?要不要把他也叫来,晚上,我们一起去外面吃个饭?” 靳溪跟着叶佳禾去了家里,刚好张妈出来问叶佳禾,“太太,晚上小少爷说想吃椰汁糯米饭,可是椰子不够了,要不……咱明天吃?” 叶佳禾郁闷极了,也尴尬极了。 毕竟,刚才她说去外面吃饭,就是怕晚上吃饭的时候,靳溪和君耀碰面。 到时候,她可以找个什么借口,把靳溪支出去,在外面吃饭。 可张妈倒好,这意思完全就是她已经开始做晚餐了,叶佳禾快要愁死了,这该怎么找借口,把靳溪给支出去啊? 难不成,晚上吃饭的时候,还不能让君耀上桌? 这是不是太委屈那小家伙了? 毕竟,君耀一直都很敏感,她不想让君耀难过。 这时,靳溪也说道:“佳禾,不必这么麻烦,家里随便吃点就好了。” 张妈完全没有明白目前的状况,还乐呵呵地说:“既然今晚有客人,那我多做点好吃的,让客人尝尝我的拿手菜。” 叶佳禾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道:“那就、辛苦张妈了。” 张妈去了厨房,叶佳禾只能硬着头皮,招待靳溪坐下。 坐定后,叶佳禾才发现靳溪的脸色并不好。 “溪溪,你……是哪里不舒服吗?怎么脸色这么差?”叶佳禾关心地问:“还是说,今天上班太辛苦了?” 靳溪看着叶佳禾这副样子,明显感觉到了她心里有鬼。 看来,真的像顾如风所说,商元浩是骗子,陆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一直都在帮着商元浩欺骗她。 既然如此,那她也来好好逗逗他们,让他们明白,被人耍的愤怒和失望。 靳溪淡定地喝着茶,故意往四周看了看,道:“你不是刚才把阳阳和冉冉接回来了吗?怎么都没看见人呢?” “哦……那个……他们在写作业。” 叶佳禾连忙找了个借口,道:“现在小学生作业太多了,刚到家,两个孩子就去书房了。他们写作业的时候,不方便下来跟你打招呼,不介意吧?” 靳溪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没关系的,马上吃饭的时候,我再好好看看两个孩子。好久没见冉冉了,之前我还教这小丫头学过钢琴,我很喜欢她。” 就在这时,陆景墨也从公司回来了。 “佳禾,心脏移植的供体找到了,君耀有希望了!” 他一进门,在玄关处就开始喊了起来,十分兴奋。 叶佳禾当即变了脸色,赶紧跑过去,给陆景墨使了个眼色,道:“嗷,你说的是我那个病人小朋友,是吧?那我明天去医院,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陆景墨还没有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靳溪,而是摸了摸妻子的脑袋,疑惑地问:“你没事儿吧?什么病人?我说的是君耀啊!” 叶佳禾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惊天猛料,索性直接打断道:“溪溪来了!你赶紧去跟人家打个招呼。” “什么?” 陆景墨吓了一跳,顺着叶佳禾的目光往沙发那边一看,果然是靳溪。 他露出一抹被吓到的表情,看了眼叶佳禾。 随即,陆景墨也赶紧岔开了话题,道:“靳溪,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我大舅哥没有陪你一起啊?” 靳溪微微笑了笑,道:“看来,我今天来得太突然,打扰到你们了。其实我就是想着,我们以后都是亲戚,应该多走动走动。没想到,你们好像都不太欢迎我。” 叶佳禾连忙解释道:“没有,完全没有!溪溪,你想多了,我们怎么会不欢迎你呢?就算你不来,我们也准备请你和我哥来家里吃顿饭。” 陆景墨是没有主意了,就看叶佳禾怎么圆这个场子。 反正,是大舅哥造的孽,他们为了大舅哥,都快变成骗子了。 ------------ 第586章 陷入了巨大的骗局 叶佳禾掩住紧张,道:“对了,我现在就给我哥打电话,让他下班之后来我这儿。” 她心里在想,得赶紧把商元浩弄来,她可不想再给他背这个锅了。 到时候,该怎么办,商元浩自己做主! 靳溪淡淡的开口道:“你们不用给他打电话,我过来,只是想跟你们求证一件事。” 叶佳禾和陆景墨皆是一惊,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问吧。” 叶佳禾望着靳溪,不由得捏紧了手指。 靳溪平静的开口道:“我听人说,元浩……她有个私生子,养在你家。” “没有!”陆景墨脱口而出,否认道:“这怎么可能?你是听谁胡说的?” 叶佳禾暗暗瞪了陆景墨一眼。 如果他没有否认,自己就承认了。 说实话,她是真的快绷不住了,靳溪都已经找上了门,还不如一次性把事情说明白。 免得商元浩整天骗来骗去,提醒吊胆的。 可现在,陆景墨这么笃定的否认了靳溪的话,叶佳禾也没办法驳斥陆景墨,当众打他的脸。 她只能试探着问:“溪溪,这都是谁告诉你的?” 靳溪的眼神忽然锐利起来,冷冷看着她,“这重要吗?” 叶佳禾被堵得没话说,犹豫极了。 突然,冉冉和阳阳惊慌失措的声音从楼上传了过来。 “妈咪,不好了!君耀晕过去了!”阳阳慌张的道:“刚才还好好地,突然就晕了。” 冉冉吓哭了,问:“君耀会不会死掉呀?” 叶佳禾和陆景墨这时已经完全顾不上靳溪了,也不准备再帮商元浩遮掩。 两人以最快的速度跑上了书房。 果然,君耀昏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叶佳禾立刻开始给君耀做心肺复苏,对陆景墨道:“快点,叫救护车。” 一瞬间,陆家已经完全乱套,所有人都围在了君耀身边。 靳溪扶着楼梯,一步步走上去,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羸弱的小家伙倒在地上,叶佳禾正拼命的按压着他的胸膛。 原来,那个私生子是真的存在的。 而且,已经这么大了。 那一瞬间,靳溪心如刀割,她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谎言里,正一点一点的下沉。 很快,救护车来了,陆景墨抱着君耀上了救护车。 叶佳禾紧随其后,在救护车上,依然在给陆君耀抢救。 靳溪开着自己的车紧紧跟了上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要跟去医院? 她想看到什么? 是想亲眼看到商元浩多么着急的过来看儿子? 还是想看到,自己被这一家人骗的有多惨? …… 医院里。 叶佳禾已经换好了白大褂,进了抢救室。 陆景墨跟靳溪站在外面,两人都沉默不语。 安静的走廊上,只有时钟滴滴答答的声音。 直到商元浩奔跑着过来,脚步声打破了平静。 “怎么样了?前两天佳禾不是还说君耀复查的指标好多了吗?” 商元浩说话的时候,还有明显的气喘吁吁的声音。 陆景墨叹了口气,道:“君耀的身体你又不是不知道,随时都面临着危险。病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急转直下了。” 商元浩的脸色很差,虽然他没有表现出悲痛,但靳溪从他黑沉的眼底,捕捉到了一丝紧张和彷徨。 那一刻,她在心里暗暗自嘲,自己以前竟然天真的以为,自己是他的唯一。 可是,他早已经有了孩子,能给他生孩子的女人,才是他的唯一吧? ------------ 第587章 他想做个好爸爸 商元浩来了很久之后,才注意到一旁的靳溪。 刚才,他的心思完全在君耀身上,根本就没有精力去解释什么? 现在,他冷静下来,走到了靳溪面前。 “溪溪,对不起……” 商元浩的声音低沉沙哑,透着浓浓的无奈,“这件事,我想过以后慢慢跟你说。” “以后?”靳溪冷笑出来,眼泪顺着苍白的脸颊往下落,“以后是什么时候?是我们结婚以后,还是我给你生了孩子,你能彻底绑住我之后?商元浩,你真的太无耻了!你有私生子,你居然有私生子!这样的事,你却瞒着我,瞒得天衣无缝。在你心里,我算什么?我算什么呀!” 说到最后,她气到发抖,几乎是吼出来的! 这时,一个护士走过来,道:“麻烦你们小声点儿,这里是医院。” 靳溪食指放在唇边,紧紧咬着指关节,才忍住不跟他继续争吵。 商元浩现在如同被蜜蜂蛰了满头包,既放不下君耀,又怕靳溪会恨他。 陆景墨默默站在一边,虽说心里一开始有点爽,觉得大舅哥终于碰到钉子了;可后来,他又有点同情大舅哥。 因此,他对靳溪道:“君耀的母亲,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就算君耀存在,也不会有谁威胁到你以后的地位。” 靳溪更难过了,她莫名其妙的看着陆景墨,道:“你觉得,我怕的是这个?你觉得,我还稀罕这个商太太的位置吗?” 就在这时,抢救室的门开了,叶佳禾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靳溪和商元浩,还是将君耀目前的情况说了出来,“孩子现在发病此时越来越多,最好的办法,就是心脏移植。” 陆景墨立刻说道:“心脏移植的供体,我今天也已经找到了,是帝都的一个绝症病人,死前愿意捐献心脏。” 叶佳禾凝重地说:“但心脏移植的风险很大,哥,你要考虑清楚。” 商元浩的心狠狠一震,让他突然决定,他怎么可能决定得了? 虽然以前,他一直都觉得君耀的存在,是他人生最大的败笔。 可说到底,君耀是个活生生的孩子,是他的骨血,他恨的人,本不该是他,而是汪柔。 良久之后,商元浩依旧无法做决定,他低低地说:“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 靳溪呆呆地站在一旁,总觉得,这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现在,商元浩的亲生儿子竟然病得这么重,自己就连跟商元浩争吵,在这样的时候,都显得太不近人情。 她看着他们一家人在为那个孩子忧愁和纠结,靳溪的心中弥漫着浓浓的灰色,一个人默默离开了医院。 而君耀在叶佳禾的抢救下,也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商元浩这次,是真的有种失而复得的庆幸。 可很快,又变成了浓浓的担忧。 如果自己不同意这孩子手术,以他目前的情况,肯定是活不了多久了;可是,如果自己同意,或许他就会死在手术台上。 商元浩忽然发现,自己其实是不舍得这个孩子的,至少,他不想他离开这个世界,不想他以后再也看不见君耀。 因此,他拉着君耀的小手,第一次如慈父般对他道:“君耀,以后,你跟爸爸生活在一起,好不好?爸爸会好好照顾你。” 君耀懵了,不敢相信地看着爸爸,还以为有什么更大的阴谋在等着他。 他红着眼圈道:“爸爸,我在姑姑家过得挺好的,我……我没犯错,冉冉和阳阳都很喜欢我。” 他不敢说,不想跟着爸爸生活。 但是,他所有的话,表达的都是这个意思。 商元浩有些无奈,明知道这孩子有多么抗拒他,像他妈妈一样抗拒,从未在他身上用过真心。 他想了很久,点点头,无奈地说:“好,既然你喜欢在你姑姑那儿,那你就在那儿吧。不过,如果你什么时候想回到爸爸这里,我会立刻去接你,知道吗?君耀,你不是孤儿,你还有我。” 君耀已经彻底愣住了,说不出一句话。 他不明白,爸爸怎么就突然对他这么好了? 而且,爸爸是真的喜欢他了吗? 小家伙心里有点触动,有点心软,可还是不敢轻易相信爸爸会改变。 还是在姑姑家最安全了。 毕竟,爸爸现在要娶后妈了,万一后妈不喜欢他,肯定还是要把他给送走的。 这么想了一通,君耀最终还是决定继续在姑姑家住。 …… 而商元浩的别墅里,靳溪此时正在收拾东西。 她不想生活在谎言和欺骗里,上一次,被商元浩欺骗,她已经原谅了,她努力地说服自己,为他开脱。 可现在,她真的快要崩溃了,她以为可以信赖的未婚夫,却早已有了孩子。 自己发现的是这些,那自己没发现的,到底还有多少事? 靳溪只拿了几件普通的衣服,奢侈品一件没带,卡里的钱是她之前在名华教育工作的时候发的工资。 其余的,她什么都没有带走。 然而,刚打开门,她却惊讶地发现,阿骁竟然站在门口。 “靳小姐,老板吩咐我保护您的安全。”阿骁面无表情地说。 靳溪顿了顿,随即,讽刺地道:“什么保护我的安全?他是怕我走,所以,让你来监视我、囚禁我!” 阿骁的脸上仍旧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道:“靳小姐,您还是回去吧,别让我们难做。” 靳溪拉着箱子继续往前走,“如果我非要走呢?除非你们杀了我,否则,我今天是一定要离开的!” 就在这时,另外两个保镖直接一人架起靳溪的一条胳膊,把她扔回了家里,关上了门。 ------------ 第588章 有的是办法治你! “开门!你们把门给我打开!” 靳溪拼命拍打着门,叫的嗓子都哑了,可惜,没有任何回音。 她这才发现,商元浩竟然是这样卑鄙。 他对她的好,全部都建立在她顺从他的基础上。 现在,她已经发现了他的秘密,所以,他装也不装了,恢复了他原本的卑劣。 保姆见她哭的伤心,便走过去,劝道:“靳小姐,您和先生吵架了吗?有什么话好好说,别生气。要不……先吃点饭吧,这都八点多了。” 靳溪不想被别人看到自己这样狼狈的模样,她擦了擦眼泪,道:“罗阿姨,我没事,您先下班吧。” 罗阿姨走后,靳溪通过猫眼看着外面,阿骁还带着几个小弟站在门口守着。 她知道,这些都是商元浩的命令。 阿骁他们,也只是办事的。 靳溪有些绝望,屈膝靠在沙发上发呆。 直到半夜,门锁响动,商元浩终于从外面回来了。 男人面容带着浓浓的疲惫,身上还沾染着酒气。 靳溪的眼睛又红又肿,在看到他的那一刻,被欺骗的愤怒彻底爆发。 她站起身,三两步走过去,扬起手狠狠给了他一耳光。 商元浩晚上从医院回来拉着陆景墨喝酒,喝了不少,本来已经有点醉了。 可现在,被靳溪这一耳光打的,他瞬间恢复了清醒。 男人眼中透着一抹薄怒,伸手将她拉进怀里,咬牙道:“你敢打我?靳溪,我警告你,你别给我蹬鼻子上脸!我对你,已经够容忍的了。” 靳溪面对着愤怒的他,吓得微微发抖,可她还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道:“商元浩,你是我见过最无耻的男人!你除了会欺负女人,你还会有什么本事?” 商元浩没想到,自己为了她,已经百般克制,百般妥协,却依旧没有换得她一丝一毫的心动。 她竟然,还是把他想的那么坏! 商元浩冷笑了声,道:“这样对你来说就是欺负了吗?好,那我告诉你,什么才叫做欺负!” 话音刚落,商元浩将她推倒在沙发上,强壮精悍的身躯直接覆了上来。 “啊!” 靳溪惊呼一声,商元浩温热的唇已经咬住了她柔软的唇瓣,强势而又霸道的吻,如同风一般,撬开她的贝齿,席卷她的口腔。 “唔……” 靳溪抬起腿就往商元浩身上踹,可她并没有得逞,反而被商元浩抓住了脚踝。 男人急切而又粗暴的吻着她,顺势握着她纤细的脚踝,将她两条腿拉在了身侧。 所有的动作,几乎一气呵成。 靳溪这才发现,商元浩根本就是老手了,他以前,不知道跟多少女人做过多少这样的事 想到这儿,她除了羞愤,就只剩下恶心了! 靳溪气恼地挣扎着,拳头不断往商元浩身上招呼。 可商元浩完全不还手,毕竟,这样的吻力量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挠痒痒。 男人依旧维持着这种压迫的姿势,也根本就不满足于亲吻。 终于,靳溪发现自己根本就反抗不了,她绝望而无力的垂下手,像是一只麻木的机器人,任他蹂躏。 商元浩发现了她的异样,停住动作,漆黑的眸子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她。 望着身下眸中毫无光彩的女人,他克制的咬了咬牙,道:“靳溪,你以为你这样子,我就不敢忍心碰你?惹恼了我,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其实现在这女人要是求他一下,哪怕说句软话。 他想,他也不忍心再做下去。 可偏偏,靳溪只是愤恨的瞪着他,道:“我对你来说,跟其他女人有区别吗?女人在你眼里,无非就是这样的用处吧!商元浩,你想做什么就快点做!” 她的话彻底激怒了他,可想而知,这样的后果。 靳溪觉得身体都仿佛被斧子从中间劈成了两半,她硬生生的忍着,没有痛呼,也没有求饶。 她的下唇快要被自己咬烂了,愣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出。 她不会让他得逞的! 商元浩这个变态! 这样的缠绵,对于任何男人来说,都是无趣的。 虽然商元浩喜欢她,可他要了一次之后,就匆匆结束了。 他从她身上下来,慢条斯理的系这皮带,居高临下的对她道:“靳溪,你要是想好好过日子,我还是会像以前那样疼你。若是你非要给我找不痛快,那你就试试,看我有没有办法,让你乖乖求饶!” 靳溪的表情没有丝毫波澜,麻木的从沙发上起来,忍着痛,慢慢往前走。 商元浩冷声问:“你去哪儿?” 靳溪一字一句的道:“洗澡,太脏了!” ------------ 第589章 你太脏了! 她虽然从始至终没有说几句话,可她每句话,都是那么具有杀伤力。 商元浩三两步走到她面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到自己跟前,道:“你再给我说一遍!” “我说,你太脏了!”靳溪眯着眼睛,眸光中充满了鄙视和不屑:“我宁愿你从来没有把我从东南亚那边救回来。被那些人侮辱,还是被你侮辱,现在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区别了!” 商元浩觉得,靳溪的每句话都像一把刀,直直的往他心口最柔软的地方戳。 他第一次见到这样会伤人的女人,仅仅几句话,几个字,便能把人的心割的血肉模糊。 商元浩自认为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喜欢她,可他却无法容忍这女人三番五次的造次。 不过,对上那双冰冷的眸子和破碎的脸,他终究还是放开了她。 可是,心中那股愤怒,该怎么消呢? “从现在起,你的活动范围,就只有这个房子。什么时候,你学乖了,知道该怎么讨我喜欢,我什么时候再给你自由!” 说完,他穿上外套,径直往外走去。 靳溪是僵硬的、麻木的,站在原地没有动。 走到门口时,商元浩突然想起了什么,对她道:“君耀的确是我的儿子,他以后,也会跟我生活在一起。你除了接受,没有别的选择。” 靳溪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就连指甲陷入掌心的痛,都抵不过心里的痛。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想将眼泪倒回去,可还是越流越多。 原来,商元浩这只狼,终于露出了爪牙。 她从他第一次骗她的时候,就该知道,他不是个好人,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卑劣,最无耻的男人! 后来,靳溪去了浴室,站在淋浴下,狠狠搓洗着自己的身子。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洗去那个男人留在自己身上的肮脏。 很久之后,她的皮肤被自己搓红了,差点搓破了,她才停手。 她把床上换了干净的床单,这样,就没有那个男人的气味了。 折腾完这一切,已经是半夜两点了。 靳溪静静的坐在床上,回想着自己被商元浩救出来的之后,到现在的这段时光。 商元浩对她的喜欢,就像是小孩子看见了自己喜欢的玩具,所以,要不择手段的得到。 他根本就不爱她。 靳溪自嘲的弯了弯唇角,他一直都在骗她,那么,他说她是自己的未婚夫,应该也是骗人的吧? 虽然她记不起以前的很多事了,但她相信,那个清醒的自己,是绝不可能喜欢上这样的男人的。 不知什么时候,靳溪才疲惫的睡了过去。 翌日,罗阿姨依旧和往常一样来做饭、打扫卫生、照顾她。 靳溪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精气神儿,一句话都不说。 门外永远都站着商元浩的手下,她的确,一步都出不去。 她想过报警,可是刚拨通了电话,手机便直接关闭了。 她这才知道,所有与外界联络的电子设备,都有商元浩的人在远程监控。 靳溪崩溃的砸掉了手机,越发恐慌起来。 所以,商元浩真准备就这么关她一辈子了吗? 中午,罗阿姨做好了饭,端上桌,道:“靳小姐,吃点东西吧,您早餐也没吃。这么下去,会把胃饿坏的。” “罗阿姨。” 靳溪握着罗阿姨的手,像是看见了一根救命稻草,哀求道:“你帮我报警,好不好?就说,我被人囚禁了。我求你,帮我报警。” 罗阿姨赶紧把手抽了出来,一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样子,道:“靳小姐,商先生对您其实挺好的,今天早上他还特意交代我,让我一定要照顾好您,让您吃好每一顿饭呢。您对他,肯定是有误会了。” 毕竟,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商元浩并不好惹,再加上给罗阿姨发工资的人,不是靳溪。 无论如何,罗阿姨都是不可能帮她报警的。 靳溪苦笑着道:“原来,你跟他,你们都是蛇鼠一窝的!” 罗阿姨叹了口气,道:“您还是吃点东西吧。” 靳溪一怒之下,打翻了桌子上所有的菜,餐盘和碗筷碎了一地。 “我不吃!”靳溪冲她吼道:“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再给我做饭,你也不要再来这里了,我不需要你照顾!滚出去,滚啊!” 靳溪的情绪实在是太激烈,像是要绝食了,罗阿姨吓得赶紧给商元浩打了电话。 商元浩匆忙赶了回来。 进门之后,他看见满地的狼藉,脸色阴郁至极。 罗阿姨已经被靳溪赶走了,而这个令他头疼的女人,此时就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像是一直没有灵魂的娃娃。 商元浩一步步走到她面前,指着地上的碎盘子和饭菜,冷声问:“你弄的?” 靳溪这才抬起头,嘴角扯出一抹挑衅的笑,道:“是我弄的,怎么样?商元浩,有种你就杀了我,否则,我一定跟你抗争到底!” 门外的阿骁听见他们的对话,不禁替靳溪捏了把冷汗,生怕她真把商元浩给惹恼了。 毕竟,她要是以前在云端会所见识过商元浩的种种手段,恐怕现在,她是绝对不敢这么叫嚣的。 此时,靳溪无畏的仰着脖子,迎上商元浩阴戾的目光。 两人对视了几秒之后,商元浩突然轻笑了声,冷峻的面容缓缓逼近她,一字一句的道:“你真以为,我没有办法治你,是不是?” ------------ 第590章 自己收拾干净 靳溪仍是挑衅的语气,道:“你有什么手段,统统拿上来,最坏的结果,就是死在你手里!像你这样的人,恐怕,手里不会没有人命吧?” 商元浩点了点头,道:“既然你这么说,好,那你就试试!” 说完,他冲门外喊了声,“阿骁,进来!” 很快,阿骁就进来了,不敢抬头,不忍直视。 他躬身道:“老板,您吩咐。” 商元浩一字一句地说:“从现在开始,靳小姐绝食多久,就让靳小姐的母亲陪她一起绝食多久!我倒是想看看,是靳夫人能熬,还是靳小姐能熬。” 靳溪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你卑鄙!” 她咬牙切齿的骂道:“商元浩,除了欺负老人和女人,你没别的本事了,是不是?” 商元浩在她面前蹲下身,伸手缓缓抚了抚她带着浓重怒意的脸颊,道:“你要是能听话一点,我何至于出此下策?” 靳溪只觉得他的手此刻像是蛇的信子,在她脸上游走的时候,她整个人都起了鸡皮疙瘩。 商元浩阴沉沉的问:“宝贝,到底要不要吃饭?你要是现在不吃,我就先饿你母亲三天,怎么样?” 靳溪颤抖着身子,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吓得。 她最终,从牙缝里吐出两个字:“我吃。” 可商元浩并不准备就此放过她,这么不听话的小丫头,总得给她点教训的。 他指了指地上的被她打翻的锅碗瓢盆,道:“去收拾干净!” 靳溪从沙发上下来,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走到桌边蹲下,开始收拾这些残羹冷炙。 而商元浩径直往冰箱走去,打开之后,翻看着里面的食材。 刚才,她把罗阿姨赶走了,这位大小姐自己又不会做饭,商元浩只好亲自来。 “想吃什么?” 他一边挑着食材,一边问靳溪。 靳溪隐忍的敷衍道:“随便!” 商元浩自顾自的说:“随便就随便,但是我要是做了,你不吃,那我是要给你点颜色看看的!” 靳溪咬了咬牙,心不在焉的继续收拾着地上的东西。 就在这时,尖锐的碎瓷片划伤了她的手。 “啊!” 短促的尖叫之后,她赶紧摁住了伤口。 商元浩也被这痛呼声吓了一跳,赶紧跑过来,蹲在她面前。 看到她流血的食指,他没好气的说:“像你这样,究竟还能做些什么?” 尽管这么说,他还是将她拉起来,带她去水池边用冷水冲手。 剩下的没有收拾完的东西,商元浩交给了阿骁,又吩咐其他手下去外面买点吃的。 现在做饭肯定是来不及了,况且,靳溪的手又受伤了,他也没心思做饭。 他将靳溪带到卧室里,拿出药箱,给她包扎伤口。 这样的伤,对他这种整天出没于刀光剑影里的人来说,实在是不算什么。 可是,出现在靳溪身上,他就很担心,很心疼。 商元浩一边认真的帮她包扎,动作很轻,一边叮嘱道:“这个手指最近别碰水。” 靳溪望着男人认真而专注的侧脸,那一刻,她有些恍惚。 如果,他是个好人;如果,他只有自己这一个女人;如果,他没有骗过她,那该有多好? 想到这儿,她眼眶酸涩的要命,将手抽回来,背到身后,道:“我没事了,不过就是小伤口而已。” 这时,门外传来阿骁的声音。 “老板,饭买回来了!” 商元浩见靳溪这幅委屈的模样,心有不忍,对她道:“只要你好好吃饭,我是不会对你母亲怎么样的。” 可靳溪已经不在乎他说什么了,反正,无非就是打个巴掌给个甜枣的把戏。 她听话,他就奖励似的摸摸她的头;她不听话,他就露出本来面目,狠狠教训她,让她长记性。 靳溪自嘲的勾了勾唇角,自己对他来说,究竟算什么呢? 就这样,为了母亲,她顺从了商元浩,乖乖去吃了饭。 尽管,所有的美食都难以下咽,她还是在强迫自己吃。 看到她吃了不少,都快吐了,商元浩这才大发慈悲的说:“吃不下去就算了,以后,每天都要像现在这样吃饭,知道吗?” 靳溪忍着内心的厌恶和反感,点点头。 现在,她比昨晚平静了不少,商元浩也不想这样一直跟她冷着,谁也不舒服。 所以,他主动开口道:“关于君耀的事情,我想跟你解释一下。” ------------ 第591章 今晚的折磨又开始了吗 “不必了。” 靳溪冷冷的拒绝:“你不需要跟我解释,我也并不关心。商先生,我已经不在乎你以前到底有过几个女人,几个私生子,我都无所谓了!” 她的冷漠,像一盆冷水,将商元浩想道歉的心,一瞬间浇灭。 “好,你不想听那就算了。” 商元浩冷着脸起身,道:“不过靳溪,你记住,你是我的女人。等君耀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我们就去领证!这样,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人了。” 靳溪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摇了摇头,道:“你疯了!” 她怎么都不敢想,这男人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 她已经发现了他所有的肮脏,他们已经撕破脸了,他竟然还要去跟她领证? 靳溪不带一丝温度的开口,“你死了这条心吧!商元浩,我这辈子,哪怕孤独终老,我都不要嫁给你这种骗子!” 她说完,商元浩平静的眸光似乎有攒起了火焰。 幸好,这时,医院里来了电话,好像是关于君耀的病情。 商元浩瞪了她一眼,没空再跟她纠扯,匆匆往门外走去。 …… 医院里。 商元浩赶过去之后,气喘吁吁的问:“君耀怎么样了?昨天我离开的时候,不是已经稳定了吗?” “嗯,是稳定了。” 叶佳禾凝重的望着他,道:“是我用君耀的病情把你给骗来的。” 商元浩一脸薄怒,“你是不是闲的?我这都忙得一团糟了,你还是不是我亲妹,又给我添堵?” 叶佳禾严肃的开口道:“你把靳溪给怎么样了?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应该不会轻易原谅你。现在,她在哪里?你们回去吵架了吗?你没有欺负她吧?” 一连串的质问,都让商元浩感到有点心虚。 可他还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我跟靳溪之间的事,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你家里有三个孩子,还有个陆景墨,这么多事,还不够你管的?” 叶佳禾道:“别人的事,我可以不管,你的事,我也可以不管。可是,靳溪是靳教授唯一的妹妹,她的事,我必须管!哥,我现在要见到靳溪,我要确保她安然无恙。” 商元浩见自己的亲妹妹都不相信自己,难免懊恼起来,“难不成,我还能杀了她?她在我这儿,自然是安然无恙的!” 叶佳禾还是很了解商元浩的,他分明就是顾左右而言他,不敢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而且,商元浩是吃软不吃硬的人,如果她现在继续逼问下去,他不仅不会跟她说实话,说不定逼急了还会像以前一样,把靳溪给藏起来。 因此,叶佳禾只好一副作罢的样子,道:“你是我亲哥,我怎么会怀疑你?就是你脾气急,我怕靳溪吃亏。你们有事千万别吵架,好好沟通,都会解决的。” 商元浩见她不再执意见靳溪了,这才顺着她的话,道:“行行行,你说得对,都听你的。” 实际上,某人心里想的是,叶佳禾、陆景墨这些人,读书都读傻了,动不动就是沟通! 能沟通的问题,还用得着吵架,用得着动粗吗? “对了,哥,今天晚上你在病房里陪一陪君耀吧。这孩子最近总是做噩梦,放他一个人在病房,我也不太放心。” 叶佳禾不动声色的将话题转到君耀身上。 商元浩没有多想,点点头,道:“好,我是该好好陪陪他的。” 叶佳禾又提醒道:“手术的事你也好好考虑一下,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心脏供体。如果这次错过了,下次不知道有得等多久?” 提起这个,商元浩的心情就很沉重。 毕竟,这个手术,相当于把君耀的半个身子放进了鬼门关。 这么一想,他更觉得,自己应该多陪陪他,能陪多久是多久。 叶佳禾说动了商元浩之后,到了下班的时间,她确认商元浩在君耀的病房,这才驱车赶往他家里。 …… 半小时后,叶佳禾到达商元浩的家。 刚出了电梯,她就赶紧躲到了墙后面。 因为,门口几个商元浩的手下一直在守着。 叶佳禾心中燃起了不好的预感,她就知道,如果靳溪不配合,跟商元浩发生了争吵,一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果然,商元浩把靳溪给囚禁了。 叶佳禾想了半天,该怎么见一面靳溪? 门口的手下,都是商元浩身边的,叶佳禾见过好几次,应该是商元浩的亲信。 收买,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硬闯?就凭自己?叶佳禾直接否认了这个想法。 可是,如果今天不见到靳溪,她实在是不安心。 也不知道,商元浩跟她动手了没? 像他脾气那么急的人,会不会打靳溪? 想到这样的可能,叶佳禾再也无法忍受,索性直接走到了他们面前。 “叶小姐?” 商元浩的手下立刻认出了她,“您……怎么来了?” 毕竟,老板之前没有通知,他们也不敢随便放叶佳禾进去。 叶佳禾冷着脸,装作很不好说话的样子,道:“你们让开,我哥让我过来陪靳溪说说话,开导她一下。” “这样啊……” 手下明显不相信,但又碍于叶佳禾的身份,便道:“那我先给老板打个电话。” 叶佳禾一字一句的道:“君耀现在危在旦夕,我哥正寸步不离的陪着他。这时候,你们打电话烦他,你觉得,会有你们的好果子吃吗?” 几个手下知道老板的脾气,再加上反正靳溪在屋里,他们一直守在外面,叶佳禾总不可能带着她飞走? 见一面,就见一面吧! 因此,他们还是放叶佳禾进去了。 靳溪当时正坐在落地窗前,神色麻木的望着外面黑下来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她没有回头,而是淡淡的开口道:“所以,今晚的折磨,又开始了吗?没关系,那就快点做吧,赶紧结束,我也好休息。” ------------ 第592章 帮她离开商元浩 叶佳禾不可置信的望着她的背影,整颗心,无法抑制的颤抖。 天啊,靳溪在说什么? 她哥哥到底对人家做了什么? “溪溪……” 她低低的喊了一声。 靳溪身子一僵,回头望向叶佳禾。 想到刚才自己说的话,她的脸上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尴尬和窘迫。 随即,便露出了那种愤恨而锋利的目光,道:“你来了?来给你哥当说客的?” 叶佳禾愧疚的说:“我知道,现在,在你心里,我和我哥都是一样的骗子。” “难道不是吗?” 靳溪看着她,面无表情的反问:“难道,你没有帮着他一起骗我,耍我?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很蠢啊!这样骗我,很好玩吗?” 叶佳禾走到她面前,蹲下身,道:“溪溪,对不起,对不起……” “你不要假惺惺的,我不接受!” 靳溪狠狠推开她,自嘲的说:“亏我之前,还以为,你和商元浩,你们都是好人!我是那么信任你,你却帮你哥哥养着孩子,把我骗成了这样!你一句对不起,又能如何?你们毁了我的人生,你要我怎么原谅?” 说到最后,她吼出声来,眼里也伴着这些话,落了下来。 叶佳禾有些焦急的握着她的手,问:“你告诉我,我哥他到底把你怎么样了?他……打你了?还……还是……?” 靳溪眸光破碎,凄凉的说:“我宁愿他打我,打死我!也比忍受他的羞辱强!在商元浩眼里,女人无非就是泄欲的工具罢了。我是这样,还有他以前睡过的每一个女人,都是这样!” “不……” 叶佳禾摇了摇头,忍不住替哥哥辩解,“溪溪,我哥他千错万错,但是,他绝对没有把你当做工具。我们都看得出来,他很爱你,很在乎你。” 靳溪狠狠推开她,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笑着笑着,眼泪却越来越多。 她捂着发痛的心口,哽咽着道:“他不爱我,如果他爱我,他不会这样骗我,他不会忍心侮辱我。他爱的人,只有那个私生子的母亲!” 叶佳禾的眼眶也红了,对她道:“你误会了,溪溪,君耀的妈妈很坏,她骗了我哥,也骗了陆景墨,我们都被她骗得很惨。我哥是绝对不可能爱她的!” 靳溪的目光中隐约透出一抹好奇。 虽然她现在恨死了商元浩,还有跟商元浩有关的人! 可叶佳禾说起了那个孩子的母亲,她还是很想知道,那是一个怎样的人? 所以,她冷静下来了,没有再跟叶佳禾争吵,而是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 叶佳禾提起汪柔,真的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良久,她才缓缓开口道:“那个女人叫汪柔,以前是陆景墨的初恋,因为她,我跟陆景墨还离过一次婚。那时候,我哥跟我还没有相认。因为我哥的继母就是陆景墨的亲生母亲,为了复仇,我哥就跟汪柔在一起了。汪柔利用了他,借他的手做了很多坏事。 虽然最后,汪柔死有余辜,可是,很多事已经无法改变了,就例如,她和我哥发生过关系,生下了君耀。其实我哥也很可怜,他一直以为,汪柔对他是真心的。但最后,他才发现,汪柔利用了所有人,也包括他!” 靳溪的眸光闪了闪,似乎在分辨叶佳禾说的真假与否。 他们都是骗子,靳溪已经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相信她一次了。 叶佳禾现在回想起曾经那些往事,仍然是痛苦不已,她道:“我知道,就算有这样的理由,他还是很混蛋,因为,不管出于怎样的原因,他都不该跟那种女人发生关系。他更不该欺骗你,我们也不该帮着他欺骗你!” 她没有告诉靳溪,她哥哥死亡的真相。 因为她怕自己如果说了,靳溪会恨她,离她远远地,哪怕她想帮她,想照顾她,她都会拒绝。 靳溪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样的心情? 反正,她觉得自己不该同情商元浩。 虽然那个女人骗了他,可他何尝没有欺骗自己呢? 叶佳禾望着靳溪毫无波澜的脸,道:“溪溪,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让你原谅我哥。如果你想离开他,那我帮你!” 靳溪的眼中这才亮起一抹光,不敢相信的问:“真的?你……你真的愿意帮我?” 叶佳禾坚定的点点头,道:“对,只要你不想,没有人可以强迫你。” ------------ 第593章 暂时妥协 靳溪望着她的眼神这才缓和一些,不再是一开始的仇视。 她纠结的蹙眉道:“现在,这个家门口都是商元浩的人,我出不去的。即便我走了,我妈妈……也逃不过他的魔爪。” 叶佳禾道:“你不用担心靳夫人,有我和陆景墨在,我哥不敢对她怎样的。你等我两天,让我想想办法,把你带出去。” 靳溪感激的说:“如果你能帮我,我一定会记住你的恩情,我会报答你的。” 叶佳禾摇了摇头,道:“你不用报答我,这是我欠你的!” 随即,她对靳溪道:“对了,这两天你先顺着我哥,先让他放松警惕。这样,会更方便我到时候救你出去。到时候,我们用微信联系。” 靳溪赶紧说道:“不能用微信的。现在,我的手机还有所有电子设备,都被你哥的人远程操控,我们发的信息,他们都会看到。” “什么?” 叶佳禾完全没想到,她哥竟然变态到这种地步了,简直是疯了! 无奈之下,她道:“那就这样,你随时在家做好离开的准备,我到时候就避开我哥的耳目,直接过来接你。” 叶佳禾说完,靳溪重重的点了点头,目光中也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 就这样,跟靳溪交代好了一切,叶佳禾这才放心一点。 离开的时候,她又担忧的往靳溪的方向看了看,生怕她再被商元浩欺负,再吃亏。 希望靳溪能记得她刚才说的话,再忍两天。 …… 回去之后,叶佳禾将靳溪的状况和自己的打算都告诉了陆景墨。 毕竟,这种事,自己一个人是无法完成的。 总得找个帮手才行! “什么?你要背着你哥把靳溪送走?” 陆景墨不可思议的看着她,道:“你脑子没毛病吧!送走之后呢?你哥找我们要人,我们要是交不出来,他那个脾气,还不把咱家房顶给掀了?” 叶佳禾故意说道:“搞了半天,你这么怕我哥?我还当你是个男人呢!没想到,这种时候,你竟然往后缩。” “叶佳禾,谁不是男人了?” 陆景墨愤愤地说:“你少给我弄这些激将法!没用!” 尽管如此,可他还是被激到了。 什么叫‘他怕商元浩’? 他那是怕吗? 他那是知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想了半天,陆景墨总算是妥协,问:“那你说,把她送到哪里去?靳夫人在海城,她也不可能一辈子不回来,总不能让人家母女分离吧?只要靳溪回到海城,你哥就肯定还能找到她!” 叶佳禾若有所思的说:“我是这么想的,我哥现在正在劲头上,他越是得不到靳溪,他就越想征服她。不过,等靳溪被我们送走了,他见不到她了,一段时间之后,他会慢慢想明白的。毕竟,他以前对汪柔不是也很上心?现在,不照样释怀了。” “你确定……对靳溪,他能释怀?”陆景墨怀疑的问。 叶佳禾脑子有点乱,愤愤地说:“他就算不能释怀,反正我们已经把靳溪送走了,他又能怎么样?你都不知道,今天靳溪那个样子,就是生无可恋的模样。我哥脾气又不好,我真怕这样下去,靳溪会被他折磨。我必须要当机立断,赶紧把这事儿办了!” 陆景墨想到靳南平,再想到商元浩那个人的行事作风,没准儿惹急了真能对靳溪家暴呢? 靳南平用生命保护了他媳妇儿,他这次,也得顶着被商元浩揍死的风险,保护靳南平的妹妹! 最终,陆景墨道:“好,咱们尽快把靳溪救出去,不然,也对不住靳教授的在天之灵。” …… 与此同时,靳溪也因为叶佳禾的承诺,开始调整自己。 为了让商元浩放松警惕,她开始软下态度。 但她并没有表现的太过突兀,无非就是商元浩回来的时候,她没有对他冷脸,而是柔柔的望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光是这一个眼神,商元浩的心都被融化了。 他朝她走过去,还以为她是想通了,不生气了。 “溪溪……”他叫着她的名字,柔声道:“别怪我了,好不好?都是我的错,我认!如果我能早认识你一些,该有多好!那些错误,我现在已经无法纠正了。我只能用以后来弥补你,你明白吗?” 只可惜,现在他所有的道歉,对靳溪来说,都是一纸空谈。 可想到自己就快自由了,靳溪还是违背初心,像个受委屈的小媳妇儿,对他道:“那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吼我了,我会害怕?” “好,我……我尽量。” 商元浩紧紧拥抱着她,像是抱着一个失而复得的宝贝,“我也不舍得吼你,可是,你以后也不许动不动就说要离开我。你该知道,我不会放走你的,这辈子,都不会。” 他说完这句话,靳溪的心凉了一下。 幸好,有叶佳禾帮她。 靳溪趁着他现在心情好,顺势说道:“门口那些人,能不能撤了?我不想每天像个犯人一样被你囚禁,连我妈妈都不能见。” ------------ 第594章 假装被驯服 商元浩低头,望着怀中女人那张明艳的小脸儿,笑了笑,道:“你要是早这么乖,我也不会出此下策对你。” 靳溪勉强露出一抹苦笑,压下心中的愤怒和屈辱。 而商元浩也放软了语气,道:“那天我回来,本意是想跟你道歉,但以前,我从来没有挨过哪个女人的耳光。所以后来,就……不仅没有道歉,还吼了你。我知道,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其实他现在无论是否道歉,无论作何解释,靳溪都无所谓了。 因为,她只想离开他,远远地,将以前的那个自己,失忆前的自己重新找回来。 就这样,靳溪假意与他和好。 可商元浩亲吻她的时候,她的反应却异常排斥和僵硬。 尽管她克制着,没有做出过激的反抗举动,商元浩还是感觉到了异样。 所以,他没有像之前那般侵犯她,而是浅浅的吻了吻她,道:“明天,我就让阿骁他们撤了。不过溪溪,你不许再想着离开我。因为,我绝不会允许,你也绝不可能成功。” 靳溪吓了一跳,还以为他知道了她和叶佳禾的计划。 可想想,以商元浩这样的性格,知道了她们的打算,是不可能对她这般好言好语的,早就大发雷霆了! 靳溪安慰自己,让自己不要想太多,免得在商元浩面前露馅。 她乖顺的往他怀里靠了靠,柔柔弱弱的开口道:“我那天也是被气的失去了理智,才说要离开你的。可我现在,人都是你的了,我又能离开去哪里呢?” 商元浩漆黑的眸光微微眯了眯,透着一抹深不可测的光。 夜里,在靳溪睡着之后,商元浩缓缓走到了门口。 几个小弟还在家门口守着。 见他出来,几人恭敬的喊了声:“老板。” 商元浩蹙眉问道:“今天,可有人来过?” 小弟们想了想,道:“叶小姐来了,说是您让她过来开导一下靳小姐,所以,我们就让她进去了。” 商元浩的眸光一下子冷沉下来。 他就知道,靳溪没那么容易屈服。 搞了半天,是叶佳禾搞的鬼。 他沉声问:“叶佳禾来了多久?” 小弟想了想,道:“大概……有个二十来分钟,反正,前后不到半小时。” “二十来分钟……” 商元浩念叨着,二十来分钟能说的话,可就太多了。 可叶佳禾既然背着他来找靳溪,那他们说的话,就一定是不能让他知道的。 如果叶佳禾只是单纯的过来开导靳溪,那就没必要瞒着他了。 商元浩的目光越发深沉,随即,对几个小弟道:“从明天起,你们不要在这里守着了。记住,暗中跟着靳溪,别让她发现了。” 吩咐完他们之后,商元浩才回到床上。 靳溪睡得很熟,丝毫不知道他已经把她的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 梦里,她梦见自己已经被叶佳禾救走,离开了海城,到了一个商元浩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直到商元浩微凉的手指滑过她丝绸般的肌肤,靳溪才突然惊醒。 看着昏暗的灯光下,男人冷硬而坚毅的下颌,她瞪大了双眼,还以为是自己哪里露了馅儿。 “你……你怎么还不睡呀?” 靳溪结结巴巴的开口,克制着心虚和紧张。 商元浩深邃的黑眸悠悠的望着她,就这么不轻不重的摩挲着她柔滑的肌肤,道:“睡不着,想多看看你。” 靳溪一时间无言以对,一边心里暗骂他是虚情假意,一边还得装作温顺的讨好他,“你想看我,有的是时间可以看呢。我们先睡觉吧,真的好困了。” 商元浩嘴角勾出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道:“是啊,以后,有的是时间。咱们……来日方长呢。” 这一夜,商元浩都没有睡着。 他在想,靳溪到底会以什么样的方式,从他身边离开? ------------ 第595章 逃跑 翌日晨起,靳溪发现床头柜上的新手机,有些惊讶。 商元浩刚从浴室洗漱完出来,淡淡的解释道:“之前,你不是把手机砸了?我让人给你买了个新的,卡还是你原来的卡。还有门口的那些保镖,我已经全部都撤了。” 靳溪没想到,他真的会说到做到。 而且,她只要一服软,他就真的把人都给撤了。 一时间,她的心里竟生出了一丝愧疚。 可这也只是一瞬间的,很快,这丝愧疚就消失无踪。 她觉得,自己没什么好惭愧的。 一切的一切,始作俑者都是商元浩,自己本就不属于他。 这时,商元浩迈开修长的腿往她面前走去。 他俯身将双手成在她身侧,恰好就将小小的她包裹在了怀里。 靳溪别扭而厌恶的躲了一下,又怕激怒他,失去这好不容易的自由。 因此,她强颜欢笑,问:“这一大早的,你又想干嘛?” 商元浩只觉得,她这样比哭还难看的笑,简直刺眼极了。 真的就这么敷衍! 他耐着性子,对她道:“溪溪,我已经做到了答应你的事,外面的人撤了,手机也给你了,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嗯?” 靳溪脊背发凉,还是点点头,道:“其实,我只是想这样可以见我妈妈方便一些。” “那就好。” 商元浩眸色暗了暗,道:“对了,我今天晚上要去云南出差几天。你呢?跟不跟我一起去?” 靳溪一听,眼睛都亮了。 这不是绝佳的好机会吗? 她当然不可能傻到自投罗网,跟他一起去。 因此,她克制着内心的兴奋,对他道:“还是算了吧,我想留在海城陪着我妈。而且,我工作的假期也快结束了,过两天就要回去上班呢。” 商元浩看破不戳破,点头道:“好,那你一切小心,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说完,他走到衣柜前,自顾自的换衣服,看似与平日无恙。 靳溪的心脏怦怦直跳。 直到他离开了家,靳溪才赶紧跑下床,从窗户边往下看。 果然,他真的已经走了。 外面的保镖,也已经被撤走了。 靳溪难掩激动,赶紧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给叶佳禾打去了电话。 “溪溪?” 叶佳禾惊讶的问:“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你不是说,你的手机和电子设备,都被我哥的人,远程操控了吗?” 靳溪庆幸的说:“昨天之前还是这样的,可昨晚我听了你的,对他温顺了些,趁机提出要求。他现在,把门口的保镖撤了,也把那个远程操控取消了。” “这样啊……” 叶佳禾一时间有些迷茫了,靳溪只要稍微给哥哥一点好脸色,哥哥就可以无条件的妥协。 他对靳溪,好像真的是认真的。 就在她出神儿之际,电话那边传来靳溪的声音:“佳禾?你在听我说话吗?我们到底什么时候离开这里啊。你哥今天早上说,要去云南出差几天。这是最好的机会了!” 叶佳禾虽然觉得有点对不住商元浩,可她是女人,她可以理解,靳溪不喜欢被欺骗,更不喜欢被强迫。 因此,她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帮靳溪。 “好,那你在家里等着我,我去跟陆景墨商量一下。” 叶佳禾当机立断,然后,又不放心的问了一句:“你确定,我哥的人都车走了吧?他没有怀疑什么吧?” 叶佳禾总觉得,这一切,也太顺利了。 靳溪确定的说:“没有,他那个人,脾气急,头脑也简单,不会发现的。” 跟靳溪通完电话之后,叶佳禾去找了一趟陆景墨。 两人开始商量,如何帮靳溪离开海城,而且,还不会让商元浩发现。 “做高铁、飞机这样的交通工具,肯定是不行的。”陆景墨道:“只要是买票的东西,你哥稍微一查,就能查得出。” 叶佳禾赞同的说:“我也觉得,要是想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就正好趁我哥去云南这几天,我们直接开车,把靳溪送到其他城市。等我哥从云南回来,就算发现靳溪没有了,他也没地儿找。而且,还不能用我们自己家的车,找个他不认识的车牌号,到时候,他肯定不知道哪辆车里是靳溪。” 陆景墨难免笑出声来,道:“我发现你自从跟我结了婚,是越来越聪明了,连这么损的招儿,你都不用打草稿,直接就想出来了。” 叶佳禾白了他一眼,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在夸她,还是在损她。 就这样,夫妻二人商量好之后。 当天晚上,陆景墨就借了一辆很不显眼的黑色轿车。 为了避开商元浩调查监控,他们没有让靳溪从商元浩家里出发。 而是选择了一个比较繁华的路段,让靳溪先去路边等。 晚上八点,天已经黑了,路上车水马龙。 靳溪也在这个时候,上了他们的车。 “溪溪,我们现在就送你去帝都,那边人多,而且我哥的生意没有在那边做,就算他想找你,或者想闹事,也没有人给他兜底。” 叶佳禾一边解释,一边看着后视镜。 确定没有人跟踪他们,这才让陆景墨将车按照原路线开。 靳溪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她带的东西不多,只有几件衣服,还有重要的证件而已。 她紧紧抱着怀里的包包,对叶佳禾道:“那我妈妈,就麻烦你们招呼了。如果我在帝都那边安顿下来,我一定会把我妈妈接过来。” “放心吧,靳夫人那边你完全不用担心,有我和陆景墨呢。” 说着,她又给了靳溪一张银行卡,道:“这个你拿着,以备不时之需。” 靳溪连忙推辞道:“这个钱我不能收。你们帮了我那么多,我已经很感激了,我怎么还能再要你们的钱?” 陆景墨望着后视镜里,两人推推搡搡的女人,无奈开口道:“你们别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行不行?我们又不是把靳溪一个人扔在帝都,这不是放在郑隽那儿,托他帮忙照顾吗?” 靳溪一脸茫然,不知道这个陌生的名字是谁? 叶佳禾解释道:“郑隽是陆景墨的朋友,也是夏灵的上司。郑家在帝都是有根基的,到了帝都,有他在,我哥他哪怕找到你,也没有办法对你怎样。” 与此同时,云端会所。 商元浩阴郁的面庞隐在昏黄的光下下,犹如从地狱而来。 是的,他根本就没有去云南。 阿骁站在一旁,一句话都不敢说,战战兢兢。 望着监视屏幕上,陆景墨那辆车越开越远,商元浩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字:“追!” ------------ 第596章 往死里打 陆景墨他们没有走高速,而是选择了一条近路。 这样,可以尽快把靳溪送到帝都,免得到时候夜长梦多。 只要到达了帝都,郑隽那边接到人了,想必,商元浩就掀不出什么风浪了。 然而,这条小路既偏僻有颠簸。 叶佳禾被颠的有些晕车,对他道:“早知道就走高速了,这条路坑坑洼洼的,也太颠了,会不会出事啊?” 陆景墨笑着跟她打趣儿,“我开车你还不放心?肯定安全啊!只是这边的路却是不平,等过了这一段,就好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道刺眼的车灯打了过来,阻碍了陆景墨的视线。 他下意识地踩下了刹车。 “吱呀”一声,他们的车被迫停车,叶佳禾和靳溪也因为惯性,狠狠撞在了后座上。 陆景墨意识到不妙,连忙下了车。 此时,商元浩的车突然开过来,四五辆车,已经将他们包围住了。 叶佳禾看到哥哥一身黑色衣服,从车上走下来的那一刻,她甚至觉得,商元浩要杀人了。 她生怕陆景墨有危险,也赶紧下了车,嘱咐靳溪坐在车上,别下来。 “哥,你……这是做什么?” 叶佳禾跟陆景墨站在一起,蹙眉看着商元浩。 只见商元浩一步步向她走了过来,冷笑道:“我还想问问你们,想做什么?这三更半夜的,是准备带着我的女人,去哪儿?” 叶佳禾深深的叹了口气,之前她就觉得,离开不会那么容易的。 可靳溪说,商元浩完全放松了警惕,自己也没多想,也就信了。 现在想想,虽说商元浩脾气急,性格直来直去。 但这并不代表他蠢! 相反,他混迹江湖那么多年,在商家那样复杂恶劣的环境中,厮杀出了一片血路,便可以知道,他是有手段的。 叶佳禾知道,是靳溪低估了他。 可既然他已经知道了,叶佳禾也就索性说开了。 她面无表情的对商元浩道:“哥,既然你早就知道了靳溪想走,你又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弯子?又是骗她去云南出差,又是骗她保镖已经撤走了。” 商元浩目光中的冷意更加明显,一字一句地说:“那是因为,我想看看,我的亲妹妹,到底能做到什么份儿上?到底会怎样帮着别人背叛我!很好,现在,我看到了。” 叶佳禾眸中闪过一丝不忍,随即,还是硬下心肠,道:“哥,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爱情,是不应该生长在谎言里的,靳溪她根本就不爱你。你放过她,行不行?” 商元浩冷笑,语气阴郁至极,“我放过她,那谁来放过我?叶佳禾,你现在乖乖把靳溪给我交出来,这件事,我既往不咎。否则,你也看到我带了多少人,我抢,也是能把她抢过来的。一个小小的车子,还护不住她。” 叶佳禾吓得微微发抖,还在犹豫之际,商元浩直接说道:“阿骁,去把他们的车给我砸了!” 陆景墨见他要来真的了,吼道:“商元浩,你住手!要不是看在你是佳禾亲哥哥的份儿上,就你做的这些破事,我都够报多少次警抓你的了!就单说你囚禁靳溪这一条,也够你喝一壶了。你别太过分!” 下一秒,商元浩直接揪过他的衣领,一拳就挥了上去。 这个拳头打的很重,似乎在以此发泄他们帮靳溪逃走的不满。 陆景墨的嘴角当即就流出了血,身子一歪撞在了车上。 叶佳禾吓坏了,她想过去阻止商元浩,却被商元浩拉住了胳膊,无法动弹。 商元浩冷冷勾起唇角,道:“叶佳禾,我把你当妹妹的时候,我可以容忍你给我作!可是,我看你根本就没有把我当做哥哥。否则,哪有亲妹妹帮着外人,来背叛自己亲哥哥的?陆景墨对你很重要,是吗?既然你拐走了我最重要的人,那我也要让你看着,你最重要的人生不如死!” 说完,他指着陆景墨,对手下道:“阿骁,给我往死里打,不要留情面!” ------------ 第597章 跪在他脚下哀求 “不!” 叶佳禾嘶声竭力的说:“哥,你不能这么做!我求你,你有什么冲我来!” 可是,阿骁的拳打脚踢,已经落在了陆景墨身上。 叶佳禾望着眼前的一幕,心如刀绞。 她的丈夫,被那么多伸手极好的打手群殴。 即便如此,陆景墨还是对她道:“没事的,他打不死我,他不敢!” 此时,场面已经乱做了一团。 就在这时,靳溪从车里冲了出来,大声喊道:“别打了,我求你们,别打了!” 因为她的出声,那些殴打陆景墨的人,才暂时住了手。 地上是鲜血,陆景墨强撑着身体想要站起来,可骨头却像是碎了一般,站不起来。 商元浩望如同地狱而来的撒旦,望着那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小丫头,道:“溪溪,你总算舍得出来了。” 靳溪突然跑到他面前跪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求你,别再打陆总了,都是我的错。你放过陆总和佳禾吧,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她拉着他的裤脚,狼狈而又绝望的认错。 她好怕因为自己,而连累了叶佳禾一家。 商元浩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匍匐在自己脚下的女人,并没有拉她起来,而是不轻不重的开口道:“溪溪,你确定,再也不敢了?” “我确定,我……我真的不敢了!” 靳溪哽咽着,连说话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 她央求道:“求你快点把陆总送到医院吧,他们是无辜的。错都在我!我跟你回去,你想怎么对我,我都认了,我任凭你处置!” 商元浩这才满意的笑了笑,问:“真的?凭我处置?都听我的?溪溪可不要后悔。” 靳溪的心悲凉万分,可是现在,她没有任何选择。 无论是上刀山,下火海。 她也不该连累陆景墨这样一个无辜的人。 “我不后悔!” 她咬着牙说。 商元浩这才点点头,对阿骁道:“把靳小姐扶到我车里,回家。” 靳溪上车的时候,回头,绝望的看了一眼叶佳禾。 商元浩的几辆车绝尘而去,这偏僻的小路上,只剩下叶佳禾和陆景墨,还有那辆差点被砸坏的车。 “陆景墨!陆景墨,你怎么样了?” 叶佳禾立刻脱下外套,撕下衣服的布条帮他包扎。 陆景墨撑着一口气,安慰道:“别怕,只是些皮外伤,你哥吓唬你的。” “你别说话了!” 叶佳禾哭的眼泪像是关不住的水龙头,一边帮他包扎伤口,一边给急救中心打电话。 她愧疚的说:“都是我不好,是我太大意了,没有做好完全的准备,连累了靳溪,连累了你。” 陆景墨苦笑,疼得呼了口气,道:“你哥这次下手,可真够狠的!” “他不是我哥!”叶佳禾气的咬牙道:“我没有这样的哥!他就是个强盗,土匪!” …… 另一辆车里。 阿骁在前面开车,靳溪和商元浩在后排并列而坐。 尽管车里的暖气十足。 可靳溪还是觉得浑身都冷。 商元浩面色森寒,一句话不说,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靳溪知道,这个男人不可能就此放过她的。 只是现在,他的手下在,所以,他才努力的克制着。 到家之后,靳溪被他捏着手腕,拖进了家里。 他甩开她,靳溪没站稳,直接就摔在了地毯上。 她瑟瑟发抖的望着站在她面前的男人,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害怕。 那些强硬的字眼,她再也说不出来一个字。 她觉得或许一怒之下,商元浩也会像打陆景墨那样,殴打她。 可是,现实远远比想象中的更可怕,更不堪。 只见商元浩蹲下身,捏起她的下颌,迫使她看着自己,“溪溪刚才自己说的,回来之后听我的,任我为所欲为,嗯?既然如此,今天我们不如玩点新鲜的。” 靳溪真的吓到了,她摇了摇头,下意识的向后退,“不……不要……” 可所有的反抗,在商元浩看来都是徒劳。 他直接扯下皮带,迅速而又熟练的将她两只手绑在了一起。 然后,男人抓着她的下颌,将她揪到了身前。 靳溪这辈子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被一个男人,用这样的方式羞辱的体无完肤。 她拼命地摇头,却被商元浩捏住脸颊,道:“溪溪怎么又不乖了?你不把我伺候舒服,我该怎么疼你呢?听话,按照我说的做,这样,才能少受些罪。” 靳溪瞪大了眼睛,她觉得,自己的下限和认知,都在一天一天的被商元浩刷新。 她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黑暗,和她无法想象的羞辱。 在商元浩这里,全部都实现了。 她也终于知道,商元浩的手段,远比她想象的要多,要可怕。 他没有打她,没有骂她,可这一夜的惩罚,却足以让她铭记一辈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靳溪觉得,仿佛已经过了一个世纪。 身上的男人才终于偃旗息鼓。 他伸手摩挲着她红肿的唇瓣,笑的很邪肆,“这可真是张销魂的小嘴,溪溪,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这辈子,你都别想离开这张床!” ------------ 第598章 世上还有比死更可怕的事 靳溪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她无力地躺在床上,无论一旁的男人说什么羞辱的话,她都仿佛充耳不闻。 她想过去死,可是,如果自己死了,母亲又怎么办呢? 像商元浩这样的疯子,陆景墨是他的妹夫,他都能让人把他打成那样。 自己若是再忤逆他,他一定会继续拿对她最重要的人开刀。 时至今日,靳溪才发现,原来,这世上竟然还有比死,还要可怕的事。 而商元浩发泄了一通之后,面对这样的靳溪,也觉得无趣,便丢下她一人,起身去了浴室。 …… 另一边。 陆景墨被紧急送去医院。 拍完片子才发现,他的肋骨都被打断了好几根。 叶佳禾心疼地一直在哭,陆景墨也被送往手术室。 尽管找了最顶级的胸外科大夫,手术也很成功,可还是要休息两三个月,才能好个差不多。 叶佳禾几乎要崩溃,没想到,这次,没有将靳溪救出来,还把陆景墨给搭进去了。 她将家里的三个孩子托付给张妈,自己大部分时间都留在了医院照顾陆景墨。 夏灵得知这件事之后,也经常将陆家的三个孩子接到家里。 毕竟,叶佳禾他们家中没有老人带孩子,而自己这边,慕夫人、夏东天和方姨都可以帮忙带。 安顿好孩子们之后,夏灵和慕司沉便去了医院探望陆景墨。 叶佳禾满脸憔悴,夏灵心疼极了。 “佳禾,你这脸色也太差了。” 她握着叶佳禾冰凉的手,道:“你最近,是不是都没有好好吃饭,也没有好好休息?要不这样吧,今晚上,我让慕司沉留下来照顾陆景墨,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一旁的慕司沉瞥了她一眼,无语地想:你可真会给我找事! 幸好,叶佳禾没有答应。 她勉强笑了笑,道:“我自己照顾他,比较放心。而且,你们也都挺忙的,仙仙还那么小,就不麻烦你们了。” 慕司沉看到陆景墨这身伤,不禁暗想:幸好自己没有这么个大舅哥。 想到商元浩已经对他说,让他当他妹夫,慕司沉不禁起了一身冷汗。 他可当不起商元浩的妹夫,这身板儿,也没有陆景墨那么抗揍啊! 夏灵难免替他们打抱不平,道:“虽说在扳倒江家的事情上,商大哥是功不可没。可是,一码归一码,他这下手太忒狠了!万一把人打死了,算谁的?” 陆景墨幽幽地开口道:“我麻烦你别在一个死里逃生的人面前,张口闭口死啊活啊的!” 夏灵尴尬地笑了笑,一脸抱歉的说:“对不住,对不住!你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慕司沉赶紧扯了扯她的衣角,道:“让你别说,你又说!” 夏灵赶紧捂住嘴巴,就剩下一对黑亮的眸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慕司沉叹了口气,问叶佳禾,“你们接下来,是打算怎么办啊?商大哥这回,看样子是准备撕破脸了。” 叶佳禾难受地说:“我想跟他断绝关系。可是,如果真跟他断绝了关系,靳溪怎么办?我原本以为,我哥自从跟我相认之后,有了亲情,他会改变一点。可是,他一点都没有改变,他做事,还是那么狠。我对他,真的太失望了!” 夏灵担忧地说:“既然商大哥对陆总都下了这么狠的手,那他肯定也不会饶了靳溪的。恐怕,靳溪的日子,也不好过。” 她想到的,叶佳禾也早就想到了。 只是目前的情况,她瞻前就没有办法顾后,商元浩已经把局面弄得很乱了。 因此,叶佳禾求助地望向慕司沉,道:“你是律师,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 第599章 与商元浩做交易 慕司沉若有所思地说:“这种情况,只能起诉他,但他是你亲哥,你怎么起诉他?是告他非法囚禁,还是告他故意伤害?你要考虑清楚,一旦你起诉了,如果判刑的话,他可能要坐牢。” 叶佳禾犹豫了,虽然商元浩太可恨,可是,他是她的亲哥哥,他从小经历过那样的事,才造就如今这种性格。 陆景墨似乎看出了她的为难,开口道:“算了吧,毕竟,他还是孩子们的舅舅。别忘了,我妈已经坐牢了,万一大舅哥再坐牢。咱们一家出了两个罪犯,这都变成什么成分了?到时候消息走漏出去,你让孩子们以后在圈子里,还怎么做人?” 终究,叶佳禾还是放弃了报警和起诉的想法。 为了亲情,也是为了孩子们考虑。 夏灵和慕司沉走后,叶佳禾一脸愁容,看似快被这件事搞得抑郁了。 陆景墨安慰道:“或许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你哥既然这么兴师动众地来找靳溪,说明靳溪对他很重要。他或许会生气,但不会做出真正伤害靳溪的事情来。” “什么叫做真正伤害?”叶佳禾蹙眉道:“对你们男人来说,难道只有殴打和辱骂才叫做真正伤害吗?你知道上次,我去找靳溪,靳溪说了什么吗?” 即便叶佳禾不说,陆景墨也能想象得到,像商元浩那种脾气,又常年流连花丛,会的花样儿多着呢。 那天晚上,他气成这样,都没舍得打靳溪,那他一定会想别的办法惩罚她。 叶佳禾说了靳溪的遭遇,对他道:“你知道吗?有时候,羞辱比打骂还要更加伤人。我真怕靳溪坚持不下去,她万一要是想不开……” 陆景墨打断道:“好了,你别说了,怪吓人的。那就这样,咱们还是得找你哥谈判!毕竟,君耀做心脏移植也刻不容缓。别忘了,你是国内做心脏移植最牛的专家,他还是得主动过来求你。不如就趁此机会,先化干戈为玉帛,至少先想办法让你哥对你放松警惕。否则,这辈子不是都见不到靳溪了?” 叶佳禾默默地垂下眸子,道:“就算我真跟我哥断绝了关系,我也不会不管君耀的。他无论是我的侄子,还是普通病人,我都会救他。” “我当然知道你,但是你哥自己做了亏心事,他肯定心里也在打鼓,怕你不救君耀。”陆景墨道:“所以,你一定不要先乱了阵脚。如果你哥过来找你,给你个台阶下,你就顺着台阶先下来。” 叶佳禾没想到,陆景墨丝毫不在意他的伤,而是一直在替她、替这个家考虑。 她心疼的红了眼眶,哽咽着道:“景墨,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陆景墨无奈地笑了笑,握着她的手,道:“傻瓜,你说什么呢?咱俩一起欠了靳教授的,为靳溪做什么都是应该的。靳教授为了你,付出了生命,我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 叶佳禾吸了吸鼻子,道:“等这件事解决,我们顺利把靳溪救出来,我就再也不见我哥哥了。我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道不同,不相为谋。” 陆景墨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 他说:“商元浩是你哥哥,这也是你们自家的事情,你看着办就好。” …… 几天后,还真的跟陆景墨推测的一样,商元浩去了医院找叶佳禾。 但是,他并没有去陆景墨的病房,而是去了叶佳禾的办公室找她。 经过了几天的冷静期,商元浩也平静了下来,不似刚知道叶佳禾带着靳溪逃跑时的暴怒。 “你来干什么?” 叶佳禾蹙眉看着他,冷冷的,一点都不想理他。 商元浩尴尬的开口道:“我来问问最近君耀的情况。” 叶佳禾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道:“早上查房的时候都会说,麻烦以后早上查房的时候再问我。” 商元浩脸色很难看,却还是耐着性子道:“陆景墨以前是怎么伤害你的,你都忘了?他以前就是欠收拾,我这回也算是帮你出气了!你倒是还恨起我来了。” “帮我出气?你打他,是为了帮我出气,你好意思说?” 叶佳禾被他气得脸红脖子粗,跟他争辩道:“那靳溪呢?他哥哥被你儿子的妈害死了!有人欺负她,谁又来帮靳溪出气?” 她说完,商元浩终于沉默了,无言以对。 叶佳禾见他神色松动了一些,赶紧趁热打铁,道:“哥,算我求你了,放过靳溪吧。她的哥哥,是被汪柔害死的,而当初,那个该死的人本该是我!是靳教授,在最后一刻护住了我!” 商元浩的心颤了颤,可仍旧没有松口。 他道:“难道,报答靳教授唯一的方式,就是放靳溪走?一开始,她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也很开心,我是用心在对她好。你与其帮着她远离我,倒不如好好开导她,让她不要再跟我耍性子,闹脾气!我自然会对她好。” 叶佳禾冷冷地说:“没有哪个女人,喜欢这样的好。哥,你太不了解女人了!” “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做!” 商元浩低吼出声,无力地说:“无论怎么做,我在她心里,都是个骗子!我想改,我也想改,可是很多事,它就是已经发生了,我改变不了!我试着去弥补,可她知道真相之后,死活也不肯原谅我。” 叶佳禾想到君耀,她只好卑劣一次,威胁道:“哥,我们做个交易吧!如果你放了靳溪,我可以继续给君耀治病;如果你还这么执迷不悟,那君耀的病,你就另请高明吧!不过我要事先告诉你,他的用药方案,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 第600章 她要振作起来! 面对叶佳禾的威胁,商元浩却丝毫没有当做一回事儿,他笑了笑,道:“佳禾,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了。就算我不答应你,你也不可能不救君耀。” 叶佳禾愣住,没想到,商元浩竟然是把她拿捏得死死的。 只听他一字一句地说:“我过来找你,不是来道歉的,我是来警告你。如果不想你丈夫再受皮肉之苦,那你就继续带着靳溪逃跑!不过,下次,陆景墨的伤,只会比这次更严重!” 叶佳禾的心猛地一沉,随手抄起桌上的文件,狠狠砸向了他! 商元浩没有躲,额角被砸出了血。 他知道,叶佳禾现在肯定恨极了他。 这世界所有人,好像都恨极了他!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他没有爱人了,也没有亲人了。 可是,他偏偏不想收手,他也收不了手了。 叶佳禾望着他额角流下的鲜血,本能的想要帮他止血,可理智又让她停住了脚步。 他把她的丈夫打成这样,她已经下手很轻了! …… 宽阔的房子里,靳溪在沉寂了几天之后,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去浴室,好好洗了个澡,把自己收拾干净。 尽管,身上那些青青紫紫的吻痕和掐痕,是洗不掉的。 靳溪望着镜中的自己,苦涩的弯了弯唇角,笑着笑着,就哭了。 良久之后,她擦了把眼泪。 因为,她知道,自己不可以再这么消沉下去。 如果继续这样,商元浩会把她一辈子关在这间房子里,她相信,他是可以做到的。 既然现在逃不掉,那她就得振作起来,想别的办法。 以前是她太轻敌,现在,她不会再这么傻了。 至少,要先从这个房子里出去,要先获得相对的自由,才能一步步实施离开他的计划。 就这样,靳溪将自己清洗干净之后,又化了淡妆。 商元浩这几天,每天晚上都会带着很重的酒气回来。 一开始,他每夜都会换着花样儿的折腾她,可是,随着她日复一日的消沉和麻木,他也越来越扫兴。 昨天夜里,他甚至都没有碰她,自己睡在了另一个房间。 靳溪想,如果再这么下去,她就更没有离开这个房子的机会了。 只有先讨好他,让他对自己放松警惕,才能为下一步的计划,做好准备。 而且这次,她不准备求任何人帮忙,毕竟,自己上次已经连累了叶佳禾和陆景墨。 她不想再连累任何人了! 靳溪收拾完毕之后,从卧室出来。 罗阿姨惊讶极了,没想到,靳溪不再似前几天那副蓬头垢面的样子。 而是将齐肩的头发梳得柔顺整齐,露出那张精致的脸蛋,也化着淡淡的妆,清澈的如天山上的雪莲。 罗阿姨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靳小姐,您今天穿这身白色的针织裙,真是太美了。” 只可惜,商元浩有命令,不许靳溪出去。 这么美的女孩子,也就只能呆在家里,给他一个人欣赏。 罗阿姨暗自叹气,随即,给靳溪盛了一碗红枣银耳羹,道:“靳小姐,您多喝点这个,补气血的。” “谢谢。” 靳溪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如此温和的跟她开口。 罗阿姨感动的都快哭了,毕竟,这几日,雇主的心情不好,整个家里都是死气沉沉的,她干活也干得提心吊胆。 索性现在,靳溪好像已经恢复正常了。 靳溪喝完了罗阿姨煮的红枣羹,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商元浩的小弟又在门口守着了,24小时换岗,寸步不离。 他们见她要出来,连忙拦住她,道:“靳小姐,老板说了,不许您离开这个房门一步。” 靳溪也没有为难他们,平静的开口道:“那你们帮我问问他,能不能给我买一架钢琴。我每天呆在这里太无聊了,钢琴,是我的爱好。或者,给我找你们书来看也行。” 商元浩不爱读书,书房里连书架都没有。 靳溪想用看书打发时间,都不行。 而且现在,所有的电子设备又被商元浩远程监控了,她也懒得用。 毕竟,自己浏览什么网页他都知道,想想也挺渗人的。 几个小弟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是格外当心,生怕靳溪再出什么幺蛾子。 他们对靳溪道:“那您先回房休息吧,等我们请示过老板之后,再做决定。” ------------ 第601章 满足她的一切要求 云端会所。 当时,商元浩正在处理云南那边,商家的事。 他二叔商年最近频繁有大动作,甚至已经开始安排眼线到海城来了,不得不防。 所以,商元浩除了要操心靳溪和君耀的事,还有一大堆工作上的事需要操心。 这时,阿骁走了进来,语气里透着几分疑惑地说:“老板,靳小姐说,她想要一架钢琴放在家里。或者是……要几本书,她说太无聊了。” 商元浩一愣,想着之前靳溪一直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一整天都一句话不说。 现在,竟然还会提要求了。 他疑惑地问阿骁:“是她自己说的?” 阿骁点点头,道:“是啊,也奇怪呢。刚才罗阿姨打电话说,今天,靳小姐好像变了个人似的,还化了妆,打扮得可漂亮了。然后,又找看门的几个小弟要钢琴。” 商元浩现在,对靳溪是没有一点信任了。 他勾唇笑了笑,阴恻恻地说:“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女人,不知道又开始打什么主意了?” 阿骁问:“那……到底给不给她钢琴?还有书?” 商元浩轻笑了声,道:“给啊!反正,她现在是插翅难逃,我倒要看看,她还有什么把戏。再说了,我商元浩的女人,想要个钢琴,要几本书,难道,还达不成她的要求?” …… 就这样,傍晚时分,阿骁便带着人上门了。 靳溪似乎也没想到,商元浩的速度那么快,自己刚提了要求,他们就开始办了。 钢琴是两百多万的一个经典牌子,放在了宽阔的客厅一角。 然后,他们又搬来了一个很大的红木书架,几个小弟抱着上百本书,中文的和英文的都有。 靳溪坐在沙发上,默默看着他们进进出出。 一个多小时之后,阿骁才带着小弟们终于把钢琴和书架摆放好,书也都整整齐齐地摆上了书架。 他走到靳溪面前,恭敬地说:“靳小姐,老板已经根据您的要求,把钢琴和书都给您送来了。您要是以后还有别的需求,尽管提,我们尽量当天就给您办到。” 靳溪似乎也能感觉得到,商元浩应该是故意的。 她平静地点点头,道:“谢谢你们了。” 阿骁微微一怔,心里更奇怪了。 这个靳溪,怎么感觉越来越不正常了? 别再是被老板给逼疯了吧! 他们走后,靳溪走到那架黑得发亮的钢琴前。 她伸出纤纤玉指,滑动着光滑的表面。 打开琴盖之后,靳溪的目光冷漠而寡淡,面无表情地直接按了下去。 “嗡”的一声,杂乱的音符,很沉重,就犹如她现在的心情。 这时,门锁响动,靳溪吓了一跳,回过头。 在看到商元浩的那一刻,她眼中闪过稍纵即逝的恐惧,随即,平淡下来。 男人似乎有些意外,虽然早就听阿骁说,她今天很不一样。 可亲眼看到之后,还是被这样楚楚动人的靳溪给迷住了。 不过想到她的背叛,他立刻就恢复了理智,那欣赏的眼神也变为了狐疑。 他顺势圈住她纤细的腰身,低头在她馨香的头发上嗅了嗅,似笑非笑地问:“钢琴和书架还满意吗?” 靳溪僵硬着身子,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抗拒。 尽管如此,她也没有挣扎,没有躲开,而是淡淡的说了声:“谢谢。” 商元浩虽然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至少,她愿意跟他说话了,也算个进步吧。 他忍不住吻了吻她光滑柔软的脸蛋,语气愈发浑浊暧昧道:“怎么谢我?光说说吗?” 靳溪的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就怕他现在就对她做那种事。 自从有了那一夜的惩罚,靳溪是知道,商元浩疯起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也正因为如此,现在男女之事,对她来说,简直是种酷刑。 所以,她很害怕,很抗拒。 幸好,商元浩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而是放开了她,坐在沙发上,道:“既然要谢我,那不如,弹首曲子给我听。” 靳溪微微松了口气,坐在钢琴前面,幽幽地问:“你想听什么曲子?” 商元浩一愣,他……又没有研究过钢琴曲,除了她弹的,他也没有刻意听过别人弹,他怎么知道什么曲子好听? 一瞬间,气氛有些尴尬和沉默。 他再次强烈地意识到了,他跟靳溪之间的差距。 尽管如此,可他又不愿意承认,便冷着声音道:“你弹什么,我就听什么。” 靳溪讽刺地笑了笑,道:“我可以随便弹,可我怕你听不懂。” 商元浩的确听不懂钢琴,可是,他能听得懂靳溪的意思。 这女人,是在嘲讽他不学无术,是在嘲讽他配不上她的高雅! ------------ 第602章 说人话! 因为靳溪的冷嘲热讽,商元浩憋了一肚子的气。 可是,她好不容易才跟他说话,他也不想发火,再次将这种伪装出来的‘和谐’打破。 因此,他沉声道:“你弹吧!” 靳溪无奈,弹了一首《梦中的婚礼》。 随着她的指尖落下,优美的旋律自她指尖倾泻而出,靳溪的心,也随之平静下来。 商元浩望过去,目光所至,皆是她美好的侧颜。 此时的靳溪,完全陶醉在音乐中,没有以往的倔强,也没有针锋相对。 商元浩的心尖在颤抖,在慢慢变得柔软,他好想过去,轻轻将她拥在怀里,可又怕打破此时此刻的美好。 一曲结束,商元浩都没有回过神儿来。 直到靳溪转过身,望向他,他才连忙收回目光。 “嗯,不错,很好听。” 他听了几分钟,也就只能评价出这几个干巴巴的词。 后来,触及到靳溪似笑非笑的目光,他看出了她的嘲讽,也想在她面前维护住自己的面子,便道:“这有什么听不懂的?这个……节奏还挺轻快的,听得人身心愉悦。” 靳溪嘴角的嘲讽更深,对他道:“这是一首很凄凉的曲子。” 曲子的本意,与商元浩所说的,截然相反。 意识到尴尬的商元浩,立刻岔开话题,问道:“那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靳溪淡淡地说:“《MARIAGE D'AMOUR》。” 她故意用法语说,这样一来,与商元浩更像是鸡同鸭讲。 商元浩黑着脸,咬牙吐出三个字:“说、人、话!” 在他阴郁的目光下,靳溪想起以往的种种惩罚,还是叹了口气,道:“这首曲子的中文名字叫做《梦中的婚礼》,是一个很凄美的故事,你要是有兴趣,可以自己去网上搜一下。” 商元浩其实并不在乎这是个什么曲子,叫什么名字? 他统统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靳溪对他的态度,对他的嘲讽。 上次,他把自己原生家庭暴露给她看,把他最不愿提起的往事,最难受的经历告诉她。 正是因为这些,他从小才没有什么机会,接触到这种高雅的上流社会的艺术。 可他没想到,如今,她却会在他最脆弱的地方,刺伤他。 商元浩有些悲凉的想,他以前从不敢在陌生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弱点,就是怕这样的中伤。 当时,他对靳溪说这些的时候,是真的把她当作了亲人。 可没想到,终究,他还是把他最爱的人,变成了最恨他的人。 想到这儿,商元浩心里堵得要命,直接站起身,走到钢琴前,将盖子合上了。 他冷着脸,道:“吃饭吧。” 恰好罗阿姨此时,也已经做好的饭菜。 靳溪忽然有点后悔,本来今天是准备跟他示好,让他给自己一点自由。 好歹,要先接触到外面,才能做其他打算呢。 可她看到他,就恨得牙根子痒痒,忍不住就想把言语当做最锋利的刀,刺他几下,也是好的。 可这么硬碰硬的,自己终究,是鸡蛋碰不过石头。 吃饭的时候,商元浩冷着脸,自顾自的吃,也不像以前会给她夹菜。 靳溪用余光瞄了她一眼,轻声开口道:“你还准备把我关多久?” 商元浩顿了顿,望向她,一字一句地说:“我之前不是已经说了,关你一辈子!” 靳溪的心,凉得厉害。 她知道,或许法律,对于商元浩这样的人来说,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一瞬间,她难受极了。 或许,他真的就会把她关在这个房子里一辈子,她永远都出不去了。 越想越难受,她放下碗筷,小声道:“我吃饱了。” 说完,径直往卧室里走去。 商元浩望着他几乎还是满满米饭的碗,蹙起眉头,似乎有些懊恼,刚才不该那样吓她。 她好不容易想通了,愿意主动跟他说话,主动来吃饭。 他应该哄着她,多吃点的。 靳溪现在不吃了,他也没了胃口。 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几分钟之后,他站起身,缓缓往卧室里走去。 ------------ 第603章 令人意想不到的事 此时,小丫头正背对着门,坐在床边,身子微微颤抖。 想必,是在哭。 商元浩走到她面前,果然,她正一个人默默掉着眼泪。 这比之前那种张牙舞爪地骂他,更让他揪心。 “哭什么?” 商元浩伸手擦了擦她眼角的湿润,语气不自觉地放柔了,道:“你要钢琴,要书,这不都给你弄过来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靳溪大着胆子,道:“你明知故问!你要一辈子把我关在这儿,那和坐牢有什么区别?” 商元浩轻笑了声,道:“那区别大了!坐牢是要服从管教,早起晚睡,还得干活的!你这一天天的被罗阿姨伺候着,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这可比坐牢舒服多了!” 靳溪咬着唇,眼泪越流越多,哽咽着道:“我知道错了,你别这么对我了!好歹,你让我出去透透气,哪怕你让你那些手下跟着我也成!” “哼,你现在,倒是能屈能伸。” 商元浩似笑非笑地说:“现在,美人计也好,苦肉计也好,对我通通没有用。什么时候,等你真正变乖了,我真正满意了,再说放你出去的事吧!” 靳溪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没想到,上次对商元浩明明管用的伎俩,这次,却是完全没用了。 可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破罐子破摔。 她必须得忍耐,继续保持这样的状态,他总有相信她的一天,也总有放松警惕的那天。 …… 就这样,从这天之后,靳溪好像真的变温顺了很多。 不仅让罗阿姨教她做饭,更是如同一个贤妻良母般,会在商元浩早晨出门的时候帮他打领带,也会在商元浩晚上回来的时候,帮他拿拖鞋。 有时候,商元浩事情比较多,回来满身疲惫的时候,她也会弹奏一些舒缓的钢琴曲给她听。 虽然靳溪觉得,这样的妥协,是屈辱的。 可她想,勾践还卧薪尝胆呢,她这点苦,又算什么? 不就是忍嘛! 也正因为如此,商元浩晚上对她越发温柔了,再也不舍得像之前那样羞辱她,逼她做那种极其羞耻的事。 尽管,他碰她的时候,靳溪还是万般不适。 但为了自由,她还是忍着,甚至刻意地去讨好他。 终于,在一个月之后,商元浩松口了。 当时,她正温柔地帮他打领带,商元浩便道:“你那么久都没去看你妈妈了,想不想她?” 靳溪一愣,克制着内心的激动,表面还是弱弱的样子,道:“想有什么用?你又不让我出去。” 商元浩笑了笑,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道:“你要是早那么乖,我至于这么对你?” 其实,他不傻,他能看得出,靳溪的乖巧和温顺,全都是装出来的。 可哪怕是装出来的,他还是乐在其中。 他就是喜欢她对自己温柔似水,成天围着自己转的样子。 所以,商元浩也不计较她是否是装的。 无论如何,这次自己都会牢牢看着她,她是逃不出他掌心的。 因此,商元浩在今天大发慈悲,终于允许靳溪出门了。 甚至还给了她一张没有限额的卡,让她去逛街,去消费,去散心。 只是靳溪知道,无论她走到哪里,都会有商元浩安排的人,远远跟着她。 但能迈出这个家门,对她来说,就已经是短暂的成功了。 出门之后,靳溪第一件事就是去医院探望母亲。 靳夫人一个月没有见到她,差点又不认识了。 靳溪跟她说了半天的话,她才终于想起来,“溪溪……溪溪!你去哪儿了?怎么我好像好几年没见过你了。” 听着母亲的话,靳溪的眼泪一瞬间就涌了出来。 她抱着靳夫人,仿佛有无数的委屈,“妈,我好想带你走,好想一起带你一起离开这里!” “不走。” 靳夫人笑眯眯地说:“就在海城多好啊!元浩每天都来看我的,还给我讲故事解闷儿。” 靳溪突然止住了哭声,不可置信地问:“您说谁?” “元浩呀!” 靳夫人笑呵呵地说:“就是你丈夫商元浩。他……他说什么来着?说你是去很远的地方出差了,所以他替你照顾我。” 靳夫人现在脑筋不太清楚,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也不知道哪句话是真的。 可是靳溪很确定,商元浩应该是隔三岔五地过来了。 否则,母亲连她这个女儿都不记得,却能完整的说出商元浩的名字,这足以说明,商元浩经常来。 靳夫人自顾自地念叨着:“今天,元浩怎么没有来啊?这孩子可好了,可实诚了,帮我剪指甲,还帮我洗脚。” 靳溪的心狠狠一缩,震撼的同时,还有一种莫名的柔软。 毕竟,现在商元浩在她的印象中,就是个疯子,是个变态,是个铁石心肠的男人! 毕竟,她以前甚至还在想,商元浩不会因为她,而殃及到她母亲,那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她想象不到,商元浩会在自己不在的时候,经常来陪靳夫人,还会为靳夫人做这些事。 那一瞬间,靳溪竟然生出了一丝愧疚。 靳夫人握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溪溪呀,元浩是个好孩子,你要跟他好好地过日子,知道吗?” ------------ 第604章 都夸她眼光好 靳溪吃惊地看着母亲。 尽管她知道,母亲现在脑子不清楚,可此时此刻,母亲的眼神,却是那么纯粹和真诚。 她不忍直视,生怕令母亲失望。 商元浩这个骗子!他骗了自己,现在还来骗她妈妈! 可靳夫人却仍然拉着她的手,问:“你听到了没有?溪溪,你怎么不回答妈妈?” 靳溪只好勉强扯出一抹笑脸,道:“我听到了。” 后来,她还特意去问了康复科的医生和护士。 大家都说,经常看到商元浩过来,基本每天都会来,他们甚至还夸靳溪,眼光好,很会找夫婿。 靳溪无言以对,满怀心事地从康复医院离开。 她回头望去,有两三个商元浩的手下,依旧在跟着她。 后来,他们发现她走的并不是回家的路。 其中一个小弟匆匆跑了过来,对她道:“靳小姐,您已经出了一天了,要不,今天就回去吧?你要是再乱跑,老板又该生气了。” 靳溪当着小弟的面,给商元浩打了电话,还特意开了外放。 男人的心情,貌似不错,问:“溪溪,什么事?现在还知道主动给我打电话了?” 靳溪问道:“我想去找佳禾,可以吗?你上次,把陆总打成那样,我想去看看。说到底,他也是因为我才……”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因为,她也不确定,商元浩会不会同意? 几秒钟的沉默之后,商元浩道:“你要是想去,就去吧,我把医院的地址发给你。” 反正现在,一直都有他的人跟着靳溪,他也不怕这女人有什么小心思。 就这样,靳溪买了些营养品,去了医院。 那些小弟只能跟在后面,不敢让她离开他们的视线半步。 他们也很郁闷,以前,对待不听话的女人,老板一贯都是非打即骂,所以连同他们的脾气也不好,都没什么耐心。 唯独对于靳溪,他们是轻了也不行,重了也不行。 几个人嘀嘀咕咕地说:“再这么下去,老板不疯,靳小姐不疯,我们都得先疯了!” …… 半小时后,靳溪到了陆景墨所在的医院。 当时,叶佳禾不在,病房里只有陆景墨一个人。 “你怎么来了?” 陆景墨惊讶地看着她,问:“商元浩让你出来了?” 靳溪将手中的东西放下,万分愧疚地道:“嗯,他让我出来了。这都一个多月了,没想到,你还没有出院。是我,对不住你,连累了你们。” 陆景墨想到曾经的靳家,曾经的靳溪,再看看现在,心里难免有些唏嘘。 如果靳南平没有死,或许靳溪现在,依旧是被人捧在手心里宠着的千金大小姐,又何必委屈成如今这副模样? 陆景墨自知理亏,所以安慰靳溪道:“我和佳禾,以前跟你哥哥都是故交。他走了,我们替他照顾你,那是应该的。” 靳溪苦涩地叹了口气,道:“如果,我能想起来曾经的事就好了。不知道,我哥哥是什么样的人?” 就在这时,叶佳禾哽咽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你哥哥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是我的恩人。” 靳溪回过头,这才发现,叶佳禾带着君耀一起进来了。 君耀看到靳溪,立刻就反应过来,这个应该是爸爸的新女朋友。 他有点害怕,躲到了叶佳禾的身后,将头埋得低低的。 ------------ 第605章 温情 这一打岔,靳溪也忘了问哥哥的事情。 毕竟,叶佳禾刚才说她哥哥是她的恩人,她还挺好奇的。 陆景墨疑惑的望着叶佳禾,道:“你怎么把君耀给带来了?” 叶佳禾叹了口气,道:“我跟孩子们说,你最近在国外出差,冉冉和阳阳都相信了,唯独君耀不信。非要闹着让我带他来看你,我这不就把他带来了。” 叶佳禾也没想到今天这么巧合,还就带着君耀跟靳溪撞上了。 靳溪若有所思的望着君耀,这孩子的眉眼,跟商元浩还真的很像。 就是他太瘦了,羸弱得要命。 陆景墨冲君耀招了招手,道:“男孩子干嘛扭扭捏捏的?躲到你姑姑身后算怎么回事?过来!” 君耀这才大着胆子从叶佳禾身后出来,缓缓走到陆景墨面前。 看到他胸前的绷带,小家伙眼睛红红,问:“你怎么受伤了?” 其实,他现在应该叫陆景墨“姑父”,可是,他心里,一直都把他当做爸爸,他叫不出那声“姑父”。 可是自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君耀觉得,自己已经不配叫陆景墨“爸爸”了。 因此现在,他也不称呼陆景墨,就直接“你你你”的。 索性,并没有人怪他。 望着眼前的小家伙,陆景墨有些欣慰,摸了摸他的脑袋,道:“我没事,都快出院了。不过,你也算有良心,还知道想着我。” 君耀扁扁嘴,问:“那你还没有说,你怎么会受伤的?” 小家伙有时候很犟,一副得不到真相,誓不罢休的样子。 陆景墨不想让商元浩给他造成更大的阴霾,便轻描淡写地说:“跟人打架了呗,没打过!” “这样啊……” 君耀有点郁闷,在他心里,陆景墨可是最强大的存在了。 陆景墨笑了笑,问:“最近你有没有好好吃药?有没有听话?” 君耀重重地点点头,道:“姑姑昨天查房还说,我现在指标都在好转呢。” 陆景墨微微叹了口气,眼前的小家伙,是真让人心疼。 那么小,却那么懂事。 …… 而此时,叶佳禾和靳溪已经出了病房的门。 靳溪跟她一前一后的来到走廊尽头。 “溪溪,你现在跟我哥到底怎么样了?”叶佳禾担忧地望着她,抱歉地开口道:“对不起,我这段时间一直都在照顾陆景墨,所……所以没有想新的办法救你。” 靳溪连忙摇了摇头,道:“没事,你不用再想办法救我了。你好好照顾陆总,千万不要再为我的事情操心。” “为什么?” 叶佳禾疑惑地望着她,“你……不想离开我哥了?” 靳溪苦涩地弯了弯唇角,道:“想。但是,我不想连累你,也不想连累任何人。索性现在,我顺着他了,他也不像之前那样关着我。只是……他的人,还是一直跟着我。” 叶佳禾顺着靳溪的目光望过去,果然不远处,三个男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的方向。 这样的场景,让叶佳禾觉得一阵窒息。 她心疼地望着靳溪,道:“对不起……”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靳溪微微一笑,道:“对不起我的人,是商元浩,跟你没有关系。就算你是他的妹妹,我也不会把这样的怨气,迁怒到你的身上。” 她越是这么说,叶佳禾越觉得难受。 叶佳禾道:“可是,你整天在我哥的监视下生活,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靳溪眸中露出一丝怅然,随即,淡淡的说:“原来的那个靳溪,或许在被骗到东南亚的时候,就已经死了;现在的我,是被商元浩救回来的,那就当我欠他一条命吧!他想怎么对我,我都认了。为了我妈妈,我会好好活下去。直到……了无牵挂的那一天。” 叶佳禾听得心惊胆战,她是女人,她看得出来,靳溪的心,已经死了。 刚才,靳溪明明已经看到了君耀,她也很清楚,这是商元浩的儿子。 可是,她表现的却是那么平静,自始至终,都没有问一句有关君耀的事。 这说明,她已经无所谓了。 就在这时,君耀也从陆景墨的病房里出来了,走向她们。 “姑姑,我们回去吧。” 他走到叶佳禾身边,自然而然地牵起了叶佳禾的手。 靳溪若有所思的望着他,温和地勾起唇角,道:“没想到,商元浩那样的人,会养出这么乖的孩子。” 君耀清澈的眸子很赤诚,突然开口道:“阿姨,我不会打扰你和我爸爸的。我一直都住在姑姑家,所以,你不要让他把我丢掉,好不好?” 如果爸爸也不要他了,那他就真成了孤儿了。 尽管现在,商元浩这个爸爸,也没给过他什么父爱。 靳溪一阵心酸,随即,想想这孩子大概是把她当做那种恶毒后妈了。 可是,她没准备当他的后妈。 叶佳禾还以为君耀的话,让她生气了,便小心翼翼地说:“溪溪,君耀的事情,我还是要跟你说声对不起。当初,不是故意欺骗你,我也一直在劝我哥,应该跟你说实话。” “没事,都过去了。” 靳溪扬起一抹笑脸,随即,对君耀道:“君耀,你爸爸是你一个人的,我不会抢走他,明白吗?” 君耀的目光里充满了懵懂,说实话,他不太明白。 因为每次爸爸陪着他的时候,都是心神不宁的,好像一直都在想这个阿姨。 很多次,阿骁过来找爸爸汇报些情况,也都是关于这个阿姨的。 不过,靳溪既然这么说了,君耀也没有抬杠。 他乖乖点点头,道:“我相信,阿姨是个好人。” 这孩子的目光实在是太纯粹,太清澈,触动了靳溪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她犹豫了很久,伸出手,也摸了摸他的脑袋,深深地说:“阿姨也希望君耀的病,可以快点好起来。” ------------ 第606章 帮她买避孕药 君耀大概没想到,靳溪并非是他原本想象中的那种恶毒后妈,而是那么温柔和善良。 渐渐地,他的眼神不再似一开始的警惕和紧张。 叶佳禾本来是准备带君耀回去了,毕竟,君耀的身体很弱,抵抗力非常差,出来时间长了,她怕他再感染。 可靳溪突然叫住了她。 她脸上露出几分难以启齿的表情,小声道:“佳禾,你……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叶佳禾意识到她是有难言之隐,便对君耀道:“君耀,姑姑再跟靳溪阿姨说几句话,你要不再去病房里,跟姑父玩一会儿,好吗?” “嗯。” 君耀乖乖地点了点头,往病房里走去。 叶佳禾这才问道:“溪溪,你要跟我说什么啊?” 靳溪小声请求道:“你可不可以给我弄一盒避孕药来?本来,我想自己去买,可他总是让人跟着我,他会知道的。” 叶佳禾微微一怔,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靳溪肯定是不想生下商元浩的孩子。 毕竟,没有哪个女人愿意给一个强迫和欺骗她的男人生孩子。 叶佳禾虽然心里毛毛的,但是,她还是答应了靳溪的请求。 就当是替哥哥赎罪了! 因此,她道:“溪溪,那你先回陆景墨的病房等我,免得被我哥那些狗腿子看出端倪。我现在就去给你买避孕药,很快就回来。” “谢谢。” 靳溪感激地道了谢,也回到了陆景墨的病房。 十分钟之后,叶佳禾就回来了。 她偷偷将药塞进了靳溪的包包里,小声叮嘱道:“千万别被我哥发现了,否则,他又要欺负你。” “我会注意的。” 靳溪说完,将药收好,这才从医院离开。 到家之后,她便开始寻找地方,把这个避孕药好好藏起来。 可是,这整个家里都是商元浩的地盘,藏在哪里,才能最安全呢? 就在靳溪拿着包包,苦思冥想的时候,商元浩回来了。 她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故作镇定地对他道:“你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嗯,会所没什么事,所以回来得早一点。” 商元浩一边说,一边往她面前走去。 他看着她怀里的包,微微蹙眉道:“这都到家了,你还抱着个包干嘛?” 靳溪掩饰着内心的紧张,解释道:“哦,我也刚回来,还没来得及把包包放好。” 说完,她赶紧去卧室,将包放进了柜子里。 生怕商元浩发现端倪,靳溪连忙打岔,道:“对了,我今天去我妈那儿,她跟我提起你了。” 商元浩眉峰微挑,问:“她说了什么?” 靳溪道:“她说,最近你经常去看她,还照顾她。为什么这些,你都没有跟我说过?” 商元浩苦涩地笑了笑,道:“要是我跟你说,你会不会觉得我图谋不轨?又或者,觉得我作秀给你看?” 靳溪脸上有些难为情,小声道:“我没有这么想。不过,我的确没想到,你会亲自去照顾我妈。” 商元浩微微叹了口气,道:“她是你妈,那就是我妈。反正,我从小也就没有妈,把你妈当成我妈,也挺好的。” 不知为什么,他说完,靳溪的心泛起了密密麻麻的刺痛。 这男人总是这样,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暴露他的脆弱,让她难受。 为了不再沉浸于这样的气氛中,靳溪没有接他的话,道:“吃饭吧,我都有点饿了。” “好。” 商元浩帮她拉开椅子,然后自己才坐了下来。 晚餐时分,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不是去看陆景墨了吗?他现在怎么样了?” 靳溪惆怅地说:“还能怎么样?都一个多月了,还在医院里住着,绷带都没有取掉呢。” 商元浩有些理亏,却还是嘴硬的说:“他那点伤算什么?其实根本就没有伤到要害。我从小到大,光是要命的伤,都受过不知道几次了!也就是你们这些娇生惯养的人,才会觉得,陆景墨的伤很重。” 靳溪心有不悦,她不懂,为什么别人的死活在商元浩看来,总是这么的无所谓。 难道,就因为他自己从小没有在一个好的环境下成长,所以,才觉得所有人都该和他一样吗? ------------ 第607章 溪溪,给我生个孩子吧 可惜,现在的靳溪,已经不想再去改变商元浩了。 因为,她清楚地明白,商元浩根本就无法改变。 所以她刚才想的一切,还有对他的所有不满,也被她压在了心里。 她转而说道:“对了,我今天还看到了你儿子。她也来看陆总了,说来也巧,我们就遇到了。” 提起君耀,商元浩总算是不像刚才那样嘴硬了。 他知道,这个私生子的存在,让他很对不起靳溪,很委屈她。 因此,他放缓了声音,问:“你们……说什么了吗?” “没说什么。” 靳溪意味深长地说:“那孩子……胆子那挺小的,跟你,一点都不像。” 商元浩冷笑了声,道:“从小长在温室里的孩子,有几个像我这样的?” 靳溪弯了弯唇角,反问道:“他算是长在温室里吗?生了这么重的病,还要时刻担心被你抛弃。在我看来,他比你以前的日子还要可怜。至少,你一直以来还有个健康的身体。” 短短几句话,堵得商元浩哑口无言。 他握紧了筷子,隐忍的开口道:“我也在想办法救他,只是他一直都把陆景墨当做爸爸,不愿意认我而已。” 靳溪又问:“那你给过他父爱吗?” 商元浩抿了抿唇,没说话。 靳溪就知道,虽然她对商元浩和君耀的父子关系,没多少了解。 但是从今天君耀的表现来说,她就能看得出,君耀也是个可怜人。 靳溪叹了口气,对他道:“商元浩,你是君耀的父亲,他身体里流淌着你的血液。我希望未来,无论你跟谁在一起,都不要抛弃他。多爱他一点吧,他真的很可怜。” 靳溪这番话,却让商元浩蹙起了眉头。 他怎么听,都感觉像是这女人在做临别发言似的。 什么叫‘无论未来跟谁在一起’? 他未来,只会跟她在一起! 因此,商元浩冷冷地说:“我不用你教我怎么做一个父亲,管好自己就够了!” 说完,他直接将没吃完的饭放在桌上,赌气般的去了健身房。 直到很晚,他才从健身房出来,回到主卧。 靳溪当时刚洗好澡,穿着睡袍,歪头擦着头发。 商元浩打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这样一副出水芙蓉的景象。 他喉结瞬间干燥起来,没有掩饰自己的欲望,走过去,将她手中的毛巾扔到了一边。 意识到他想做什么,她有些抗拒地推了推他,道:“你先去洗澡。” 商元浩笑了笑,道:“我在健身房洗过了。” 说着,他已经将手探进了她的浴袍,任意揉捏着。 靳溪下意识地握了握拳头,心里明白,自己无处可逃。 幸好,她已经买了避孕药。 就这样,她认命般地闭上眼睛,任由他为所欲为。 商元浩的精力很好,技术也不错,每次都能把靳溪弄得欲罢不能。 眼看着本来矜持不情愿的女人,此时,在他身下如花一般的绽放,商元浩就情不自禁地想要更多。 直到很久之后,她哭着求饶,他才终于停下来。 因为长时间的刺激和动作,靳溪快要累昏过去。 就在这时,商元浩贴着她的耳畔,沙哑而低沉地说:“溪溪,给我生个孩子吧,属于我们俩的孩子。” 她话音刚落,靳溪震惊地瞪着眼睛,刚才的疲累和困意消失无踪。 他的话,让靳溪浑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 给商元浩生孩子? 这简直太可怕了! 她才不要给一个骗子生孩子! 商元浩被她弄得动了情,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往深处撞了撞,问:“溪溪,好不好?” 靳溪蹙眉喘息着,顺着他的话,道:“都听你的。” 商元浩只觉得这女人软糯的声音,简直像一个钩子,把他的魂魄都要勾走了。 他再次吻住了她的唇,恨不得将她揉碎进身体里,再也不分开。 后来,商元浩终于要够了,这才心满意足地去了浴室。 而靳溪趁他去洗澡的时候,拖着疲惫的身体,一瘸一拐的下了床,将包里的避孕药拿出来,赶紧吃了一颗。 连水都来不及倒,她就这么将药咽了下去,喉咙有些发痛。 商元浩从浴室出来之后,又开始帮她收拾。 尽管靳溪很不习惯,很别扭。 可自己实在被他折腾得没有力气了,再说了,什么样的羞辱,她都已经承受过了,又何必在现在扭扭捏捏的? 似乎意识到了靳溪的顺从,商元浩心情不错,将她收拾好之后,睡在她旁边,将人搂进怀里。 靳溪原以为今晚上的噩梦就算过去了,可没想到,商元浩又说:“周五,我们一起去民政局领个证。这样,孩子出生了,也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靳溪吓得立刻从他怀里挣扎出来,道:“现在不是还没有孩子吗?这么着急干嘛?” 她下意识的反应,也终于让商元浩明白,她是多么不想跟自己在一起。 搞了半天,自己刚才,又差点被她给骗了。 ------------ 第608章 把她拉进他肮脏的世界 商元浩不禁有些懊恼,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 靳溪也意识到了大概是自己刚才的反应过激,因此,她只好软下来态度,道:“元浩,能不能再过段时间再领证?我……我还没有准备好。” 可商元浩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松动,而是捏着她的下颌,冷冷的问:“什么叫没有准备好?领个证而已,有什么可准备的?” 靳溪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只听商元浩讽刺的笑了笑,警告道:“靳溪,收起你那些心机,想拖延时间,对吗?可我告诉你,不管你拖一个月,还是拖一年,你都是我的人。你若是不想领证,那孩子生下来,就是私生子。只要你愿意,我也没有意见。” 靳溪听着他的话,心凉了半截,自嘲的说:“你当然不会有意见,反正,你早已经习惯了有私生子。” 商元浩脸色铁青,却终究忍着没有发作。 他关了灯,重重丢下两个字:“睡觉!” 两人背对着背睡,靳溪几乎快要睡到了床沿,只想距离他远一点。 她充满了惆怅的目光,藏在漆黑的夜色里。 靳溪想,如果商元浩坚持要领证,那她恐怕是躲不掉的。 而且,自从有了自己那次出逃事件之后,商元浩就对她很有防备,她再想轻易让他改变主意,是不可能了。 哪怕自己装得再顺从,他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完全相信她。 靳溪想了很久,最终,疲惫的闭上双眼。 如果商元浩非要结婚,那就结吧。 可是,就算结婚了又能怎样?结婚也可以离婚,就连绳索都无法捆绑住人心,更何况,一纸结婚证呢? 就听天由命吧! 无论结不结婚,就目前来说,她是逃不掉了。 …… 翌日,商元浩很早就起了,也吵醒了靳溪。 可靳溪却因为昨晚他们的争执,心情不好,故意不起来,也不像之前那样,帮他准备衣服,打领带了。 商元浩当然看出了靳溪在故意冷着他。 他自顾自的打好领带,穿了一身正装,对她道:“今天我要去法院,顾如风那小子既然非要跟我打官司,那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赢!” 靳溪差点忘了,之前顾如风因为张晓卿的死,扬言要告商元浩。 没想到,今天就开庭了。 商元浩似乎一点都不紧张,格外从容的在家吃完了早餐,才出门。 靳溪心里不禁有些沉重。 以前,她相信商元浩不会草菅人命,可现在,她已经不认识他了。 她觉得,他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又或者,张晓卿的死,跟他真有关系呢? 靳溪在心里问自己,如果真的是这样,她希望商元浩出事吗?她希望他坐牢吗? 后来,她不敢再深想下去。 因为她不想承认,自己对他,还有不忍。 …… 法院。 慕司沉和商元浩几乎是同时到达的。 顾如风的律师发现商元浩这边的代理律师是慕司沉,当即,就表现出了一幅紧张的神色。 毕竟,慕司沉的威望,在国内的律师界,都是有目共睹的。 顾如风却理直气壮的扫了他们一眼,径直往里走去。 商元浩已经忍了他很久了。 要不是怕开庭的时候,这男人脸上挂彩,节外生枝,他早就找人把这小子给收拾了。 不过,因为有慕司沉在,整个庭审过程都很顺利。 顾如风他们的控诉,都被慕司沉一一驳了回去。 最后,慕司沉甚至还拿到了顾如风多次出轨的证据,把他们辩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商元浩心里大呼畅快! 不过最后,法官还是本着死者为大的原因,判商元浩赔了几万块。 这点钱,对商元浩来说,实在是不算什么。 至于顾如风要求的,赔偿千万赔款,那是完全行不通的。 这场官司,慕司沉意料之中的赢了。 顾如风阴沉着脸从法院出来,刚好在门口跟商元浩他们遇到。 慕司沉发现他们大概有话要说,自己不便听。 因此,他道:“商大哥,我还是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已经开车扬长而去。 顾如风嘲讽的笑了声,对商元浩道:“怪不得,这次你一点都不慌呢。原来,是请了个大佬坐镇,还称兄道弟的。” 商元浩微眯的眸子透着一丝危险,对他道:“你老婆是怎么死的,你心里恐怕最清楚!” “就是被你给害死的!” 顾如风指着他,大吼道:“不仅是我老婆,还有靳溪,也被你坑惨了!她那样的女孩子,从小金尊玉贵,接触的全都是上流社会,高雅艺术。可你骗了她,活生生把她拉进你这种肮脏的世界!让她年纪轻轻,去给你的私生子当后妈!” ------------ 第609章 打压顾家 商元浩提起这件事,就一肚子火。 要不是这小子在靳溪面前嚼舌头根子,他和靳溪,又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 可是,这是在法院门口,他也不能直接对他动粗。 商元浩深深吸了口气,忍着想暴揍他一顿的冲动,咬着牙道:“以后,你少管我跟靳溪的事。当初靳家出事,你是最先抛弃她的人,哪怕我得不到她,你也休想得到她!” 顾如风气急败坏的说:“以前是以前,可现在,我已经知道错了。浪子回头金不换!商元浩,我和靳溪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有着相同的教育,相同的爱好,还有相同的境界。不像你!你一辈子都不会理解,靳溪到底在想什么?” 他的话,恰好就触到了商元浩的逆鳞。 男人的眸中浮现出一抹嗜血的味道,阴郁的开口道:“我告诉你,顾如风,你们顾家的烂账,你是清楚的!别给我惹急了,让我把这些账都翻出来,公之于众。到时候,会是什么结果,你好好想想!” 他说完,顾如风果然没有刚才那股气势了。 顾家是书香世家,同时做点小生意,拼财力,他们是拼不过海城很多豪门的。 所以这种时候,清誉对于他们这样的家庭,就尤为重要。 好歹,名声和财力,他们总要占到一样。 至于商元浩口中的烂账,顾如风自然心知肚明。 他只好忍下了这口气,绝尘而去。 商元浩望着他的背影,脸色依旧难看。 尽管刚才自己把人给震慑住了,可是,就因为这个顾如风,自己已经和靳溪闹成了这样子。 还有他刚才那番话,也提醒着他,自己跟靳溪,有多大的差距? 他现在最讨厌听到的,就是他和靳溪,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可他偏偏不信这个邪,既然他融入不到靳溪的世界,那么,他也要把靳溪拉进他的世界。 如果这次,不给顾如风一点教训,恐怕,这小子以后,还是得兴风作浪。 因此,商元浩去了云端会所。 阿骁迎了上来,道:“老板,您路上交代的事情,我已经办好了。” 说着,他将监控视频给他,道:“这就是顾如风的父亲,顾华康这几年,在海城各个会所酒店消遣的证据。表面上,他是大学教授,一副文人学者的做派。可实际上,他跟妻子的关系,早已瓦解,两人貌合神离罢了!无非也就是出席活动的时候,在一起应付外界。” 商元浩看着视频里,衣冠楚楚的教授搂着小嫩模缠绵,各种下流的荤话不断。 他冷笑了声,玩味的说:“真是有意思!什么不是一个世界人?就算是一肚子墨水的教授,又怎么样?脱了衣服,不也就是这点子事儿?这些人,装出一副清高样子,内心还不知道多下流呢!在我看来,还不如我们直来直去的好。” 阿骁明白他的意思,便道:“是啊,说到底,把人分成三六九等的,无非就是这些个自以为读书多的书呆子。就他们清高似的,其实,最肮脏的,也是他们!” 商元浩也无心欣赏这老男人上嫩模的画面,直接对阿骁道:“找个合适的时间,最好是大家都下班,没事做,一天中流量最大的时候,把这个视频发出去吧!让社会大众也看看,他们眼中的书香世家,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阿骁立刻答应下来,转身去办事。 …… 晚上,商元浩回去的时候,就连靳溪,都看到了这条新闻。 听说顾家现在乱成了一团,顾华康已经被海城大学撤职了,之前与他有过合作的电视台,高价聘请他去讲座的高校,也都纷纷发表声明,生怕惹到一点腥。 听到开门声,靳溪赶紧关了电视。 商元浩似笑非笑的问:“关了干嘛?想看,就继续看啊。看看你曾经爱的死去活来的前男友,都拥有着怎样的父母?是不是这,才算是书香世家,名门清流,跟你靳溪门当户对?” 靳溪听出了他的冷嘲热讽,不禁蹙起眉头,道:“你什么意思?商元浩,你这种人,简直是莫名其妙!” 说完,她将遥控扔在沙发上,转身往卧室走去。 商元浩立刻跟上她,拉住她的手腕,将人扯了回来。 “你说我什么意思?” 他低头,深邃漆黑的眸子,逼视着她的眼睛,“靳溪,我只是想让你看看,你自以为门当户对的人,内里到底是个什么肮脏不堪的样子。别说是顾华康的视频,就是顾如风的把柄,我手里也有!” 靳溪的手腕仿佛快要被他捏碎了,她吃痛的皱眉道:“你有就有,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想怎么对顾家,那是你的事,你不用告诉我!我也根本就不关心。” 商元浩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在确定她一点都没有心疼顾家之后,他心里的郁结,这才稍稍消散一些。 ------------ 第610章 忍受他莫名其妙的情绪 商元浩缓缓松开手,看着靳溪发红的手腕,有些后悔自己刚才捏疼了她。 他缓下语气,道:“今天开庭,很顺利,顾如风没有得逞。他也休想把他老婆的死,扣在我头上。” 靳溪冷冷地‘嗯’了一声,完全不关心。 商元浩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道:“你是不是恨不得我输了官司才好?最好,是能坐牢。这样你就自由了!” 靳溪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委屈和心酸一股脑的涌了上来。 她原以为,只要自己顺着他,日子就会好受一点。 可她没想到,她已经隐忍到这个地步了,他还是会各种找茬,偏偏不让她舒舒服服的过日子! 既然如此,靳溪也不想热脸贴他的冷屁股,索性点点头,道:“对,我恨不得你坐牢,这样,你满意了吧?” 商元浩眸底掀起一抹冷意,随即,阴恻恻的道:“呵,没关系,你既然要恨我,那就恨吧!不过,明天就是周五了,手续我也准备好了,先把证领了。” 靳溪的心沉到了谷底,她觉得放眼望去,自己的世界,一点光都没有。 完全被黑色笼罩着,望不见尽头。 可是她知道,商元浩心意已决,自己没有可能改变他的心意。 靳溪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点点头,“随便你!” 反正,这个结婚,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尽管她觉得自己已经看开了,可是,随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距离明天越来越近,她还是很恐慌,很想哭。 晚上,商元浩已经洗了澡,也没准备在欺负她,都想关灯睡觉了,却发现靳溪坐在床沿,默默地。 “过来,睡觉!” 商元浩冷冷命令道:“自己乖一点,别让我生气。” 靳溪望着他,眼中噙着泪,哽咽着问:“我……能不能去看看我妈?” 商元浩一愣,看着墙上已经接近十一点的时钟,问:“现在?你又在耍什么把戏?是准备路上跳车,还是准备去医院里找人救你?” 靳溪突然哭出声来,崩溃的说:“我只是想去看一下我妈而已,你干嘛把我想成这样?我明天就要结婚了,我今天去看看我妈,有错吗?我难道,不该跟她说一下吗?” 她很少这样大哭,像个丢了糖的小孩子。 商元浩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安慰她吧,抹不开面子。 放任她哭吧,他又有点心疼。 “够了,不准哭了!” 最终,他冷着声音道:“我带你去,行了吧!” 就这样,大晚上的,两人换下了睡衣,出了门。 车上,靳溪低垂着眸光,看来,了无生机。 商元浩用余光时不时的观察着她的神色,道:“靳溪,明天我们是去结婚,不是去奔丧!你不要给我垮着脸!” 靳溪冷哼了声,道:“结婚和奔丧,对我来说,都没有任何区别。你想怎么样,都随便你!” 商元浩握紧了方向盘,泛白的指关节若隐若现。 就这样,他们一路沉默,终于到了医院。 电梯里,商元浩道:“咱妈很可能都已经睡了,你非要现在过来打扰她。” 靳溪惊讶的看着他,大概是没想到,他竟然已经改口了。 可是,怎么听着就这么别扭呢? 靳溪没搭理他,出了电梯,就往靳夫人的病房走去。 其实,她只是想来看看母亲,就算她睡着了,她也想看着她。 没想到今晚,靳夫人竟然没有睡。 听护工说,靳夫人刚才睡着之后做噩梦了,好像梦见儿子了,醒来以后就怎么都不愿意睡了。 见到靳溪,靳夫人突然笑出声,道:“对对对,我生的是女儿啊,我怎么记成儿子了?溪溪,你快过来,让妈妈看看你。” 靳溪赶紧抱住母亲,道:“妈,我在这儿呢。” 在靳溪的安抚下,靳夫人也忘了刚才的噩梦。 她情绪平息下来之后,才看到门口的商元浩。 “你……是……” 靳夫人想了想,道:“我记得你的,你总是来看我。” 商元浩的脸色难得舒缓下来,走过去,蹲在她面前,温和地说:“才两天没见,您又忘了我的名字了?商元浩。” 靳夫人连忙道:“对对对,是你啊,元浩。瞧我这记性!你是我女婿,对不对?” ------------ 第611章 商元浩出事了 商元浩赶紧答应道:“对,我是您女婿。” 靳溪突然有点后悔,自己大晚上的来这一趟了。 她不满的对母亲道:“您只要记得我这个女儿就够了!” “那不行!”靳夫人笑眯眯的道:“女婿也是要记住的!”说完,她拿着商元浩的手和自己女儿的手,将他们两只手交叠在一起,道:“你们要好好过日子,会幸福的。” 靳溪的眼泪突然就落了下来。 心酸的要命。 她早就不知道,什么是幸福了。 商元浩郑重的对靳夫人道:“妈,我会好好对靳溪的,我一定会给她幸福。” 可靳溪的眼泪却越流越凶,像是有无数的委屈。 靳夫人心疼的问:“孩子,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说完,她突然皱眉看着商元浩,道:“是不是你欺负她了?” “没有没有。” 商元浩生怕岳母对他的好印象改观,便解释道:“大概是我和溪溪明天就要去领证了,她太激动了。” 靳溪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他们没有在医院逗留时间太久,因为护士已经过来催促他们了,说靳夫人该休息了。 就这样,靳溪跟母亲依依不舍的分别,离开了医院。 出了医院的门,靳溪的眼睛依然是通红的。 商元浩叹了口气,无奈地说:“你要是想看咱妈,你每天都可以过来,怎么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明天领完证,我亲自送你过来,行不行?” 靳溪一句话都不想跟他多说,自顾自的上了车,狠狠关上车门。 商元浩跟在她身后,也懒得去哄她。 反正,等领完证,她也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只要他用心对待她,早晚有一天,她会被他感化的。 …… 这一夜,靳溪辗转难眠。 尽管她已经说服了自己一百遍,结婚并不代表什么,她早晚会找机会离开他。 可只要想到,很快,他们就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了,靳溪还是焦虑的要命。 就这样,她一夜都没怎么睡。 本来,商元浩是准备第二天一早就带她去领证的。 可后来,紧急的电话声改变了他的计划。 “老板,商年的人来海城了,我们刚发现他们的踪迹。”阿骁紧张的说:“来的人不少,应该是冲着您来的。” 商元浩的目光露出隐隐的杀气,一字一句的道:“追!一个都不要放过!把位置发给我,我现在就过去。” 说完,他望着一旁装睡的靳溪,吻了吻她的脸颊,道:“溪溪,我现在要出去办点事,等我回来,我们就去领证。” 靳溪依旧装作睡着的样子,心里却有些庆幸,不知道什么事,让他改变了计划。 真希望他不要回来了! 商元浩走后,靳溪立刻就醒了,没有了任何睡意。 她不安的在家等了整整一天,直到时钟指向五点半,靳溪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现在,民政局应该已经下班了。 至少这周,他们是无法领证了。 靳溪默默地想,希望下周,商元浩再被什么事给牵绊住,就好了。 然而,她没想到,商元浩这一走,整整两天都没有回来。 靳溪渐渐地,有些不安。 她克制着心里冒出头的担心,安慰自己,像商元浩这种男人,不回家的话,要不就是去打打杀杀了,要不就是在会所里流连花丛。 她至于为他担心吗? 最好,他是永远不要回来,才好呢! 可不知为什么,心里就是毛毛的。 靳溪索性走到钢琴前面,想用弹钢琴来舒缓心里不安的情绪。 然而,还没弹几个音符,门外就响起了门铃声。 靳溪一下子站了起来,以为是商元浩。 她快步走过去开了门,却发现,门口站着叶佳禾。 “佳禾?” 靳溪惊讶的问:“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吧。” 叶佳禾脸色凝重,缓缓走进了家里。 靳溪很热情的去倒了水,她甚至在想,叶佳禾知不知道商元浩最近去哪儿了? 可她没有问出口,因为,她不想让别人觉得,她还在乎商元浩,在乎那个欺辱自己,诓骗自己的男人! 就这样,靳溪绝口不提商元浩。 可接下来,叶佳禾的话,却让她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溪溪,我哥……他出事了。” 说完,她将一个紫色的丝绒盒子放在桌上,打开之后,是一颗闪烁着光芒的钻戒。 靳溪望着这枚钻戒,脑子嗡嗡作响。 她久久都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叶佳禾的下文。 只听叶佳禾哽咽着道:“上周五,我哥中了仇家的埋伏,子弹从他的心脏边缘擦过。差一点,只差一点,就没命了。这个戒指,是从他口袋里掉出来的。听阿骁说,他本来是准备跟你领证的。” 靳溪的心突然揪了起来,她颤抖着声音,问:“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 第612章 她记得他所有的好 叶佳禾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很不好,手术之后,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醒来。以前,他也中过一次仇家的暗算,后来昏迷了五年。不知道这次,他会不会重蹈上一次的覆辙。” 靳溪听的提心吊胆,当她的视线落在那颗钻戒上面的时候,心忽然间痛了起来。 她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问:“他现在,在哪里?我……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叶佳禾点点头,道:“我带你去。谢谢你靳溪,我想,如果我哥听见你的声音,或许他求生的意志,会大一些。如果一周之内,他没有办法苏醒,以后醒来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就这样,靳溪跟着叶佳禾去了一个很隐蔽的私立医院。 这家私立医院是商家完全控股的,而且,只接待商氏家族的人。 现在,商元浩上位之后,将商家那些觊觎家主地位的外戚,全都赶走了,所以这家医院,也就只被用来治疗商元浩自己的人。 靳溪望着周围陌生的环境,问:“为什么不把他送到大医院去?” 叶佳禾解释道:“他中的是枪伤,而且,双方都动用了武器。如果这种情况,送到别的医院,会很麻烦,可能会引起调查。不过这家医院是我哥自己的,里面所有的设备都是国际最新的,甚至比很多大医院还要先进。” 靳溪点了点头,心中有些惊讶,没想到,商元浩的产业这么多,就连医院都有。 果然,商元浩的世界,她无法理解。 叶佳禾将她带进了一个房间,里面各种仪器设备的滴滴声,令人无端心慌。 靳溪走到床边,望着浑身插满了管子的男人,一时间,有些恍惚。 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商元浩,终于倒下了。 可是,她为什么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叶佳禾再次感激的说:“溪溪,谢谢你愿意来看我哥。” 靳溪摇了摇头,道:“怎么说,他也救过我,就当是我报答他了。” 后来,叶佳禾去换上了白大褂,道:“溪溪,我马上还要跟其他几个手术医生商量一下,下一步的治疗方案。你在这里陪他一会儿,可以吗?等我这边结束,就送你回家。” 靳溪淡淡的说:“你尽管去忙,我不急的。” 叶佳禾这才放心的离开商元浩的房间。 她走后,靳溪静静地坐在病床边,若有所思的望着他。 “平时,你不是挺蛮横的吗?” 靳溪声音有些哽咽,道:“难道,你就只知道欺负我?你是有多笨啊,居然会被人暗算!” 说到最后,她语气里带着一丝哭腔,“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可是,病床上的男人依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也不知道,他到底听见了没有? 想到之前叶佳禾说过,商元浩曾经昏迷过五年,靳溪就觉得很可怕。 五年,好长的时间啊! 如果这次,他也昏迷五年呢? 那自己就有机会逃走了。 可是这种时候,她又怎么能忍心自己走掉? 虽然她恨他欺骗自己,强迫自己,可是,她没有忘记,他对她的好。 靳溪颤抖着握住他的手。 以前,他的手总是温热的,可是现在,却很凉。 就好像,生命也在慢慢流逝。 靳溪越发恐慌起来,只能一遍一遍的说:“你要走了,你儿子怎么办?商元浩,你不可以做一个懦夫!你必须醒过来!” 可惜,以往那个动不动就生气,动不动就无理取闹的男人,再也没有回应她了。 无论说什么,他都没有回应。 不知过了多久,叶佳禾回来了。 靳溪有些挫败的问:“佳禾,你哥……他醒来的几率到底有多大?我刚才跟他说了很多话,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 第613章 靳溪答应照顾君耀 叶佳禾疲惫地叹息道:“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敢去推测。现在,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为什么会这样?” 靳溪突然哭了,断断续续地说:“本来,我们那天要去领证的!可是头一天晚上,我还跟他生气,生了一夜的气。他让我不要不高兴,说我像奔丧一样!可是我没有听他的话,我还刺激他,说跟他结婚与奔丧也没有区别。都怪我不好……” 叶佳禾安慰道:“溪溪,你别这么说,毕竟,我们谁都不会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靳溪擦了把眼泪,依旧在自责和懊悔,“那天早上,我还庆幸,他突然有事走了,没来得及跟我领证。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我当时一定不会让他走。他都把钻戒准备好了,却没有给我,可想而知,我那天说的话,是有多伤他的心。” “溪溪……” 叶佳禾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问:“你现在,还恨我哥吗?你觉得,如果他醒过来,你们……还有可能吗?” 靳溪似乎被她问住了,想了很久,才道:“如果跟他结婚,可以换回他的命,我想,我会的。虽然他骗过我,他欺负过我,可是,他对我的好,我从来都没有忘。” 叶佳禾也红了眼眶,她想,如果现在哥哥可以听到靳溪的话,那该有多好? 望着病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哥哥,叶佳禾无力地叹了口气。 这时,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溪溪,我有件事,想拜托你一下。”叶佳禾犹豫了一下,道:“现在,我哥这种情况,我估计得一直待在医院,回不了家。家里现在三个孩子,加上君耀总共四个,我怕陆景墨一个人顾不过来。所以,你可以帮我照顾君耀几天吗?” “我?” 靳溪微微一怔。 叶佳禾连忙道:“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我再想办法。我知道,君耀的身份……很敏感。” “不不不,你误会了。”靳溪解释道:“我不是不愿意。我只是没有照顾过孩子,我怕,照顾不好他。但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可以试一试。不过,你跟君耀说了吗?他愿不愿意?” 叶佳禾欣慰地笑了笑,道:“那天从医院回去,他说,你跟他想象的不一样,这孩子好像挺喜欢你的。” 靳溪听她这么说,也下定了决心,道:“好,那我试着照顾他,如果有难处,我再找你。” 靳溪想,如果自己帮忙照看君耀,这也算是帮商元浩一个忙了。 毕竟,他以前,也帮自己照顾过靳夫人。 就这样,叶佳禾让陆景墨把君耀送过来了。 毕竟,商元浩出了这么大的事,也瞒不了君耀多久。 这孩子心理年龄是很成熟的,当初陆景墨受伤,也是君耀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才嚷嚷着要去看他。 所以这次,陆景墨已经给君耀做好了思想工作,这才把君耀带到商元浩的病床前。 看到爸爸昏迷不醒,君耀木木的,没有他们预想的那种悲恸。 毕竟,君耀跟商元浩的父子情…… 本就淡薄。 叶佳禾看到外面天黑了,对靳溪道:“我送你们回去吧。” 靳溪牵着君耀的小手,问:“君耀,你这段时间跟阿姨在一起,好吗?” 君耀乖乖地点点头,道:“爸爸路上都跟我说了。” 就这样,靳溪将君耀带回了家。 路上,君耀一言不发,叶佳禾也能理解。 毕竟,商元浩也没怎么管过这个儿子,所以也不能指望君耀能有多伤心。 直到靳溪把他带回家,隐忍了一路的君耀,才终于开口问:“阿姨,我爸爸他……会死吗?” 靳溪一惊,这才发现,君耀并不是不关心商元浩。 他是太害怕了! 所以,一时间,才不知道作何反应。 靳溪蹲下身,眼中含着泪,对他道:“你爸爸他不会死的。他只是暂时没有苏醒,君耀别害怕。” 可是,她的安慰好像并没有起什么作用。 君耀清亮的眸子里也泪汪汪的,道:“如果,他要是死了,我就是孤儿了。” 靳溪不禁对他怜惜起来,将他瘦弱的身体抱在怀里,哽咽着道:“不会的,我们都要相信,他一定会醒过来。” 在靳溪的安抚下,君耀的情绪这才渐渐平息下来。 “君耀,你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好不好?” 靳溪对他照顾得很上心,因为知道他身体不好,所以,生怕他饿着冻着,又或者落下一顿药没吃。 晚上,君耀因为担心商元浩会死掉,害怕得睡不着觉。 靳溪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便问道:“君耀,你会弹钢琴吗?阿姨这里有钢琴。” 君耀先是点了点头,又小声道:“以前我妈妈活着的时候,我学过。后来妈妈走了,就没有人在让我学钢琴了。我现在,估计都生疏了。” “没关系,阿姨会,阿姨教你,好吗?” 靳溪将他带到钢琴前,问他以前学过什么曲子? 君耀想了想,弹了一首《卡农》。 这也是靳溪很喜欢的一首曲子。 君耀弹得磕磕绊绊,后来,靳溪坐在了他旁边,跟他一起弹了起来。 君耀忽然有些恍惚,他在想,如果当时自己的妈妈是这么温柔、这么善良的一个女子,会不会,她就不会死了? 妈妈虽然对他很好,很爱他,可是,为什么到最后,陆景墨恨她?商元浩也恨她? 一曲完毕,君耀低下头,小声嘀咕着:“妈妈……” 靳溪吓了一跳,问:“君耀,你刚才说什么?” ------------ 第614章 质问靳溪 君耀突然回过神儿来,生怕靳溪会生气,连忙摇摇头,道:“我……我没说什么。” 靳溪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道:“你是不是想妈妈了?” 君耀不敢提起自己的妈妈,因为,她知道,靳溪和爸爸的关系。 自己本就是个累赘了,如果再提妈妈,靳溪会不高兴的。 可没想到,靳溪却柔声道:“君耀,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以后会学着做一个好妈妈。” 君耀震惊地望着她,问:“你……不会嫌我是拖油瓶吗?” 这个懂事的小家伙,让靳溪心酸极了。 她笑着摇了摇头,捏了捏他的脸颊,道:“怎么会有你这么可爱的拖油瓶呢?” 君耀不敢相信,爸爸的未来老婆会接受自己。 所以,自己又有妈妈了? 靳溪的承诺,让君耀觉得无比珍贵。 就连这一夜睡觉,君耀都觉得无比踏实和香甜。 只希望爸爸赶紧好起来,如果爸爸死了,自己还怎么好意思让靳阿姨做自己的妈妈? …… 翌日清晨,靳溪打电话问了叶佳禾医院那边的情况。 听说,商元浩还没有苏醒。 靳溪叹了口气,不想总是带君耀去看昏迷着的商元浩,免得这孩子胡思乱想。 因此,他让君耀在家里练钢琴,又给他准备了一些漫画书。 自己则动身去了医院。 刚走到商元浩病房门口,一个急匆匆的身影便撞了过来,差点把她给撞倒。 还是一旁的小弟,赶紧扶起了她,道:“靳小姐,您没事吧?” 撞她的那个女孩也停住了脚步。 靳溪这才发现,原来是邹晴。 “晴晴?你不是在国外吗?”她疑惑地望着邹晴。 可没想到,邹晴一脸厌恶的看着她,道:“元浩哥为什么会受伤?你每天都跟他在一起,你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她颐指气使的指责,让靳溪吓了一跳。 毕竟,之前在云南见过邹晴,她印象中的邹晴像个邻家女孩似的,围着商元浩转。 没想到,此时的邹晴,却是如此咄咄逼人的质问她,“你哑巴了吗?为什么不说话!我真怀疑,到底是不是你跟元浩哥的仇人相互勾结,才把他害成了这样!” 靳溪瞪大了眼睛,忍不住为自己辩解:“晴晴,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这种污蔑人的话,也可以张口就来的吗?” 邹晴冷笑着道:“别以为我在国外,就什么都不知道。你根本就看不上我元浩哥,你早就想离开他了,对不对!”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阿骁的声音:“晴晴,你在胡说些什么?” 邹晴恨恨地道:“是不是胡说,等元浩哥醒了自有定论!” 靳溪被她气的要命,本不想在跟她纠缠。 可她刚准备去商元浩的病房,却被邹晴拉住了。 “你不能进去!” 邹晴像看着一个瘟疫般,对她道:“以后,我不允许你再进入元浩哥的病房,我已经回来了。我是学医的,我完全可以照顾她!省得你这种女人,再找机会害他!” 靳溪似乎发现了什么,邹晴这副样子,哪里像是把商元浩当做哥哥? 难道,她也喜欢商元浩? 见她还不走,邹晴嘲讽道:“靳小姐,你脸皮这么厚吗?赶都赶不走?之前,你不是还死活都要离开元浩哥?现在,倒是不走了。所以当初,你那都是欲擒故纵的把戏?” 靳溪从来没有被如此谩骂过,面对着眼前泼辣的邹晴,她一气之下,离开了医院。 阿骁无奈地对邹晴道:“你怎么回事?你刚才对她说这些,万一等老板醒了,她跟老板告状,老板肯定知道,海城这边的事,都是我告诉你的。到时候,我得吃不了兜着走!” 邹晴不以为意地说:“靳溪这种女人,元浩哥也就图个新鲜。咱们跟元浩哥,那是什么样的交情?他怎么会为了个女人,跟咱们翻脸?放心吧!” 就在这时,叶佳禾走了过来。 商元浩之前跟邹晴介绍过叶佳禾,而且,邹晴知道,这是商元浩的亲妹妹。 因此,在面对叶佳禾的时候,她立刻换了一副面孔。 “佳禾姐。” 邹晴亲昵地唤着她,并且自我介绍道:“我叫邹晴,之前,一直听元浩哥提起过你。今天,终于有机会见你一面了。” ------------ 第615章 他的福气,就是靳溪 面对邹晴的热情,叶佳禾有些茫然,望向阿骁。 阿骁连忙解释道:“邹晴的哥哥以前跟随老板出生入死,为了保护老板,被人暗算而亡。所以,老板一直把邹晴当做妹妹疼爱。” 阿骁这么一说,叶佳禾对邹晴的第一印象自然就不错。 再加上邹晴的脸变得很快,在叶佳禾面前,完全就是阳光活泼的小女生形象,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任谁也想不到,刚才她嚣张的嘴脸! 邹晴担忧地问:“佳禾姐,元浩哥到底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我……真的好担心。知道他受伤的消息,我立刻就赶回来了。” 叶佳禾提起这个,一脸惆怅地说:“我也不能确定,虽然他现在脱离了生命危险,但真的不好说,到底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邹晴自顾自的走进病房,道:“那从现在开始,我就一直陪着元浩哥。一直等他醒过来!” 叶佳禾怔了怔,心想着,邹晴若是一直在这儿,靳溪要是过来,会不会误会?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靳溪发来的信息。 “佳禾,既然你哥哥有人照顾,我就不过去了。如果他醒了,麻烦你通知我一声。” 叶佳禾疑惑地问阿骁,“是你跟靳溪说,有人照顾我哥了吗?” 阿骁露出一抹心虚之色。 这时,邹晴立刻接话道:“不是阿骁说的,刚才靳溪姐过来了,看到我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就生气了。我劝了半天,也没把她劝回来。” 叶佳禾还以为是靳溪吃醋了。 毕竟,从这次商元浩受伤之后,靳溪的种种表现,都代表她心里还是有商元浩的。 她对邹晴道:“要不这样吧,你先回去等消息。毕竟,就算你坐在这里,我哥也不一定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而且,我哥或许更希望陪着他的人,是靳溪。” 邹晴没想到,叶佳禾会如此直白地赶她走。 她眸底闪过一抹阴郁,随即,委屈的开口道:“佳禾姐,我就是为了元浩哥才回来的。你就让我在这儿陪着他吧!如果靳溪姐也想来,那我可以和靳溪姐一起在这里守着,这并不矛盾啊。” 叶佳禾有些犹豫了,邹晴看起来好像也很关心商元浩,她也不好执意赶人家走。 这时,邹晴别有深意地说:“靳溪姐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吧?元浩哥都成这个样子了,靳溪姐应该不会争风吃醋,连我的醋都吃吧?” 叶佳禾微微蹙了蹙眉,这话,怎么听着这么不舒服呢? 就在这时,病床上的男人突然发出了一丝虚弱的声音。 “溪溪……” 这是商元浩醒来喊的第一个名字。 叶佳禾激动万分,惊喜地说:“我哥醒了?他醒了!” 可邹晴就不一样了,她甚至都忘了表现出高兴的样子,只是紧紧攥着手指,一直盯着商元浩。 可他的口中,喊的一直都是“溪溪”这两个字。 阿骁似乎意识到了邹晴在想些什么,不动声色地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太钻牛角尖。 叶佳禾立刻开始给商元浩听诊,又复查了很多血样。 随后,她叫来了其他几个医学教授,一起给商元浩会诊。 …… 当天晚上,商元浩算是彻底从昏迷中苏醒了。 他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没有靳溪的身影。 “元浩哥,你终于醒了!” 邹晴紧紧握着他的手,哽咽着道:“你要是再不醒,我都想跟你一起走了!” 商元浩无奈地笑了笑,道:“你这傻丫头,咒我死呢?” “呸呸呸!元浩哥你刚醒,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邹晴依旧握着他的手不放,语气里透着几分小女儿家的撒娇。 商元浩蹙了蹙眉,问:“靳溪呢?她怎么不在?” 邹晴一副疑惑的样子,道:“我不知道啊,我没有看到靳溪姐。” 商元浩心里难免有些苦涩,他默默地想,是啊,靳溪那么恨他,他要是死了,她就自由了。 她怎么还会来看他呢? 邹晴故意说道:“元浩哥,你一醒来就想着靳溪姐,你娶了媳妇儿,是不是就不疼我了?我才是最担心你的那个人啊!” 商元浩叹了口气,道:“尽说些傻话,我一直都把你当做亲妹妹,你跟靳溪比什么?” 邹晴心里别提多难过了。 商元浩一句话,就仿佛断绝了他们之间所有的可能。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 叶佳禾声音里透着一丝激动,“哥,你看谁来了?” 商元浩向门口望去,竟然是靳溪牵着君耀的手,出现在了他的病房里。 他甚至以为,自己的眼花了,又或者,自己在做梦。 “溪溪……” 他的声音忍不住颤抖着,道:“没想到,你还在。” 靳溪带着君耀缓缓走到他床边,尽管极力隐忍着,可她的眼睛还是红了。 她低低地说:“我能去哪里?你昏迷不醒,我要是也走了,君耀多可怜!” 叶佳禾生怕商元浩误会靳溪抛弃他,便替靳溪解释道:“这两天,靳溪一直都在照顾君耀,所以才没有一直在医院里陪你。” 商元浩看着靳溪傻乐着,道:“这大概就是别人说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吧!我的福气,就是溪溪。” 靳溪被他说得有些脸红,可更多的是欣慰。 只要他醒了,就好。 而邹晴,早就被晾在了一旁。 看着他们如同一家三口般,旁若无人地说着温馨的话,她的脸色难堪至极。 ------------ 第616章 吃醋了 靳溪似乎意识到了来自于邹晴那不善的目光。 想到这个与商元浩相识这么久的女孩子,竟然对他并非兄妹之情,靳溪心里就不怎么舒服。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本来都准备离开他了,其他女孩子喜欢他,又与自己何干? 反正,她才不要做些争风吃醋的事情,否则,连她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 就这样,还没在病房里待多久,靳溪便开口道:“既然你醒了,那我和君耀就放心了。” 说完,她问君耀:“你是想在这里陪你爸爸,还是跟阿姨回去?” 君耀一愣,现在……就走吗? 虽然他还想再陪爸爸一会儿,可是,爸爸一直都不喜欢自己,他还是不要在这里给爸爸添堵了。 因此,他小声道:“那我还是跟阿姨回去吧。” 靳溪牵着君耀的手,对商元浩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带君耀回去了。” 叶佳禾有点蒙了,这是什么情况啊? 之前,商元浩昏迷之际,靳溪不是还说,如果他醒来,她会原谅他的。 可现在,商元浩总算醒了,靳溪好像又反悔了,不想原谅他了。 叶佳禾替商元浩捏了把冷汗,对靳溪道:“溪溪,你……要不再陪我哥一会儿?今天我哥苏醒之后,第一个名字就是在喊你。” 靳溪瞥了不远处的邹晴一眼,道:“不用了,反正,有这么多人照顾你哥呢。” 商元浩还以为靳溪是嫌他现在受伤,行动不便,所以不想照顾他。 虽然心里不怎么舒服,可还是顺着靳溪的话,道:“溪溪说的没错,有人照顾我,那你就先回去吧。” 靳溪的眸中闪过一抹失落,看来,他的确更想让邹晴留下来。 也是,自己又怎么比得上邹晴那样会说话,又会撒娇的女人呢? 靳溪勉强笑了笑,道:“那你好好养伤。” 说完,便带着君耀离开了他的病房。 商元浩漆黑的眸光瞬间就灰了,幽幽地说:“她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叶佳禾白了他一眼,道:“我真是搞不明白你了,明明那么想让人家留下来,干嘛还主动让她回去?” 商元浩幽幽地说:“你没看出来,溪溪不想照顾我?她从小娇生惯养的,哪里做得来护工的活?再说了,就算她要留下来照顾我,我也舍不得。” 叶佳禾这才明白,没想到,自己这个哥哥,还真是铁血手腕下,藏着不少对靳溪的柔情呢。 这时,邹晴说道:“佳禾姐,你也累了这么久了,听说,你还有三个孩子要照顾。要不,你先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吧,元浩哥这里有我呢!” 她话音刚落,商元浩就道:“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也回去休息吧。我一个大男人,用不着你这个小丫头照顾我,不方便!” 叶佳禾点点头,道:“是啊,晴晴,你是女孩子,在这里的确不方便。”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邹晴不满地说:“我一直都把元浩哥当做亲哥哥,妹妹照顾哥哥,不是应该的吗?” 商元浩却执意说道:“我好不容易醒了,你是想再把我气死,是不是?越大越不听话了!” 最终,邹晴还是拗不过商元浩,也走了。 只有阿骁留下来,照顾商元浩。 …… 家里。 君耀正在书房里,拿着很多水彩笔做贺卡。 靳溪疑惑地问:“君耀,你做这个干嘛?” “爸爸好不容易醒了,我想亲手做一个贺卡,鼓励他。” 君耀专注地在纸上画画,头也没抬的解释。 靳溪坐在他旁边,若有所思。 估计现在,邹晴还在医院里照顾商元浩呢。 而且目前商元浩行动不便,邹晴如果要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必然要有很亲密的接触。 想到这儿,靳溪的心里,突然乱糟糟的。 尽管她知道,以前商元浩的私生活就是混乱不堪,否则,也不会生下君耀。 可现在,她发现,自己还是很介意,别的女人和他在一起。 “阿姨……阿姨?” 君耀画好贺卡之后,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听到。 靳溪回过神儿来,尴尬地道:“君耀,叫我有什么事吗?” 君耀疑惑地望着她,“你在想什么呀?好像很入迷的样子。” “没……没什么,就是突然开小差了。” 靳溪生怕被一个小孩子发现心事,那就太丢人了。 ------------ 第617章 仿佛和谐的一家三口 她连忙岔开话题,问:“对了,你刚才叫我,是要跟我说什么?” 君耀将自己画好的贺卡给她看,“你看,怎么样?” 靳溪这才发现,贺卡上,是他画的两个大人牵着一个孩子走在草坪上,蓝色的天上有风筝,还有太阳。 君耀笑眯眯的解释道:“这个短头发的,是我爸爸,这个长头发扎鞭子的,是你。中间的呢,就是我啦。” 靳溪感动的望着他,突然发现,君耀真的很缺爱。 自己仅仅才带了他两天,他就已经那么信任她了。 君耀见她一直不说话,有些疑惑的问:“我……画得不好吗?那我再改改。这个卡片太小了,要是再大一些,我就可以把姑姑一家也给画上。” “君耀,你画得很好。” 靳溪摸了摸他的脑袋,鼓励道:“你画的,比很多小朋友都要好。真的!” 君耀小心翼翼的将贺卡收起来,道:“那我明天就去把这个给爸爸,好不好?” 想到邹晴,靳溪不是很想去见商元浩了。 可君耀这小家伙,正眼巴巴的看着她,很期待的样子。 靳溪只好点了点头,道:“嗯,阿姨明天带你去。那现在,我们要赶紧洗漱睡觉了,你姑姑说,你必须九点半之前吃药睡觉。” …… 翌日。 吃完早餐,靳溪就带着君耀去了医院。 路上,在君耀的要求下,他们路过花店的时候,还买了花。 靳溪选了百合花。 而君耀却道:“不买点玫瑰花吗?” 靳溪一愣,随即笑了笑,道:“看病人,哪有用玫瑰花的?一般都是百合花,祝病人早日康复的意思。” 君耀很认真的问:“可是,你和我爸爸之间是情侣,情侣难道不该送玫瑰花吗?玫瑰花代表爱情。” 靳溪惊讶的看着他,问:“你这么小,都是谁告诉你这些的?” 君耀如实说道:“因为我在姑姑家的时候,姑父就三天两头送给姑姑玫瑰花。连阳阳和冉冉都知道,玫瑰花代表爱情。” 靳溪瞬间无语了,没想到,现在小孩子懂得还真是多。 只可惜,她和商元浩之间…… 有爱情吗? 最终,靳溪没有买玫瑰花,而是买了百合和康乃馨。 君耀也不知道为什么? 两人到了医院,阿骁正守在病房门口。 看到靳溪带着君耀过来,阿骁的脸色明显不太对劲。 紧接着,病房里就传来了如银铃般的笑声。 靳溪立刻就懂了,原来,是邹晴在里面。 或许在阿骁看来,自己是那个入侵者,他们心里认可的,应该都是邹晴吧? 正当靳溪犹豫着该不该进去的时候,君耀却拉着他的手,道:“阿骁叔叔,我们来看我爸爸!而且,为什么会有别的女人在爸爸的病房里?难道,她也是爸爸的女朋友吗?” 阿骁的脸色一变,尴尬地说:“这倒不是。里面那位,你爸爸以前没给你介绍过,她……也算你姑姑吧,是你爸爸的妹妹。” “才不是呢!”君耀嫌弃的说:“爸爸的妹妹,只有一个,我姑姑是叶佳禾!” 说完,他也不等阿骁通报一声,直接拉着靳溪的手,就推开了病房的门。 里面的笑声戛然而止,邹晴回过头,看到是他们,眼神明显露出了一抹厌恶。 随即,她立刻扯出一抹笑脸,走过去,亲昵的说:“靳溪姐,你来啦!你跟元浩哥这样的关系,干嘛还这么客气,还带着花过来?好像看普通朋友的一样。” 商元浩却道:“就你话多!人家溪溪懂事,谁像你,被宠坏了,不拘小节的。” 他虽然是在斥责邹晴,可是,那语气一点都没有责备的意思,在靳溪听来,反而是两个非常熟悉的男女之间在打情骂俏。 一时间,她站在门口,一点都不想进来。 君耀好像也意识到了哪里不太对,便跟着靳溪站着,没有动。 邹晴蹲下身,笑眯眯地说:“你就是我元浩哥的儿子,君耀吧?真可爱!” 说完,她伸出手,去掐君耀的脸。 可下一秒,君耀就打落了她的手,道:“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邹晴尴尬的要命。 想着估计是靳溪给这孩子灌输什么不好的思想了,否则,自己才见他第一面,为什么这孩子会如此厌恶自己? 此时,商元浩严厉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君耀,你太没有礼貌了!对长辈可以这个样子吗?” 靳溪没想到,为了邹晴,商元浩竟然会斥责君耀。 她冷冷瞥了邹晴一眼,带着君耀走到了他跟前,道:“你跟孩子计较什么?君耀昨晚,做了一夜的贺卡,今早又非要给你买花,过来看你。你这样子,会伤到孩子的。” 靳溪的三言两语,便让商元浩的神色缓和下来。 他的目光落在那白粉相间的百合花和康乃馨上,问:“所以,就只是君耀的心意,没有你的心意?” 靳溪红了红脸,道:“有区别吗?君耀的心意,就是我的心意。” 陆君耀又将自己做的贺卡拿出来,道:“爸爸,这是送给你的。” 商元浩接过贺卡,瞬间,一个一米九的壮汉,差点老泪纵横。 别看他这个儿子平日里像是什么都不关心似的,可看到这张贺卡,他知道,君耀心里还是有他这个爸爸的! 商元浩将君耀微凉的小手握在手心,愧疚的道:“儿子,爸爸对不起你!等爸爸出院,一定好好补偿你。” 君耀问:“那等你出院,你和靳溪阿姨,还有我,我们三个能不能像贺卡上画的这样,一家三口在一起?” 他说完,邹晴立刻就僵住了,恨恨的盯着这个病秧子。 早就听阿骁说,这孩子有重病,没多少活头了。 没想到,死都快死了,竟然还成了她的绊脚石! ------------ 第618章 他太偏心 商元浩望向靳溪,语气里充满了感激:“溪溪,谢谢你接受君耀。” 靳溪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因为,她总觉得邹晴那双犀利的眸光盯得她浑身难受。 而君耀自从和靳溪关系越来越好之后,他在商元浩面前,也没有以前那样畏首畏尾了。 现在,他大着胆子问爸爸,“你还没有回答我呢,到时候,我们跟靳溪阿姨,一家三口好好生活,好不好嘛!” “当然好了。”商元浩摸了摸儿子的头,道:“我求之不得呢!” 这时,邹晴只觉得嫉妒和郁闷都快冲破了胸腔。 她终于忍不住插话道:“那还有我呢?元浩哥,你该不会娶了媳妇,就忘了妹妹吧!” 商元浩没有多想,玩笑道:“你啊,在嫁人之前,我肯定会照顾好你。不过,你这年纪,也该找个对象,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邹晴一愣,装作一副天真无害的样子,道:“我才不要这么早嫁出去呢!我就是要做你和嫂子的跟屁虫,哼!” 靳溪眯着眼睛,望着眼前这个极其善变伪装的女人,差不多已经明白了她的路数。 那天,邹晴在她面前,张牙舞爪的嚣张模样,与现在,简直判若两人。 可靳溪也不是好惹的,上次,之所以让着她,是因为看在商元浩还在昏迷,她不想在他病房门口跟邹晴闹起来。 不过现在,邹晴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她,她当然不能继续忍下去了。 因此,靳溪别有深意地对商元浩道:“人家晴晴好歹是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一个大男人,怎么好跟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刚才,君耀还以为这是你新女朋友呢!” 商元浩一愣,赶紧道:“胡说什么呢!晴晴怎么可能是我女朋友?” 邹晴没想到,靳溪会突然说这种话,这分明就是在暗示商元浩,跟她保持距离。 她连忙说道:“嫂子,我和元浩哥都认识这么久了,就是亲哥哥和亲妹妹的关系,共处一室不是很正常嘛?谁会把亲哥哥和亲妹妹想到一起去?” 靳溪讽刺地勾了勾唇角,道:“可毕竟,你们并不是亲哥哥和亲妹妹,你说呢?” 邹晴被她堵得哑口无言,这时,商元浩却道:“对,靳溪的考虑是对的,之前是我疏忽了。” 随即,他望着邹晴道:“晴晴啊,你现在大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缠着我了。否则,以后,你的夫家万一再误会了什么,怎么办?” 邹晴郁闷得要命,想辩解,可人家说得句句在理,她又能说什么? 此刻,她对靳溪的嫉妒和愤懑,不禁又深了几分。 因此,邹晴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道:“你们大人的心思,可真是太复杂了!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么多弯弯绕绕,我只是担心元浩哥。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在学校吃不好睡不着。没想到,你们还怪我!” 靳溪冷笑,又来这一手。 装什么天真烂漫呢? 还没等商元浩说话,靳溪就开口道:“晴晴,我记得你已经25了,我也25了,咱俩应该是一般大的,何来大人小孩之说?这种事,我想,父母从小都会教育的,女孩子长大了,总要跟男性隔开一点距离。难道,你父母没有教过你吗?” 邹晴的表情顿时垮了下来,眼泪就这么悬在眼眶,望向商元浩。 商元浩也有点生气了,语气重了几分,对靳溪道:“溪溪,你过分了!晴晴和她哥哥从小就是孤儿,父母很早就没了。不是谁都像你这样,生在书香门第,规矩都是按照千金小姐的路子教的。” 靳溪愣住,没想到,商元浩会在这种时候偏帮邹晴,当着邹晴的面,就让自己下不来台。 是啊,邹晴和商元浩本就是一类人,他们最讨厌的,大概就是她这种与他们原生家庭完全不同的人了。 别人从小良好的生活环境和教育,在他们看来,或许都是一种罪过! ------------ 第619章 半夜回来找她 邹晴委委屈屈的开口道:“嫂子,元浩哥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他只是心疼我无父无母罢了。我也很羡慕你,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生。而我,就只有元浩哥这一个亲人了。” 靳溪被他们气的,胸口发堵。 就连君耀都察觉出了气氛不对,他心里不禁埋怨爸爸,居然不帮着未来老婆,还帮着其他女人。 而靳溪挤出一抹冷笑,对他们点点头,道:“好,那你们哥哥妹妹好好聊,我不打扰了。” 说完,她失望的目光从商元浩身上扫过,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 君耀见状,立刻追上去,道:“靳溪阿姨,等等我,我跟你一起走!” …… 靳溪带着君耀从医院出来,路上,两人都很沉默。 君耀愤愤的开口,道:“我不喜欢那个阿姨,真讨厌!” 靳溪温柔的说:“大人的事,跟你没有关系,你不要因为我,胡思乱想,知道吗?” “不是我胡思乱想!”君耀浅浅的眉头皱着,道:“刚才,我们进门的时候,她就瞪了我一眼,也瞪了你一眼。说明,她很不欢迎我们。可是,她凭什么不欢迎我们呢?你是爸爸的女朋友,我是爸爸的儿子,可她又算什么?” 靳溪没想到,这小家伙才七岁,说话竟然是这样有理有据的。 虽然,她不想把君耀牵扯进大人的矛盾里。 可这孩子的话,让她心里舒服了很多。 好像,她真的没有白疼他。 君耀也对今天的事情耿耿于怀,小声嘀咕道:“也不知道爸爸到底怎么回事?竟然为了她凶你!” …… 这天之后,一连几日,靳溪都没有再去探望过商元浩。 而君耀,自然也不去了。 毕竟,他不喜欢是非不分的爸爸! 靳溪也是真的被商元浩和邹晴给气到了,以至于这几天,商元浩给她发信息和打电话,她都不理他。 直到晚上,靳溪把君耀安顿好,看他睡着了,她自己也准备洗澡入睡。 就在这时,卧室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靳溪吓坏了。 这么晚了,家里怎么会有人? 罗阿姨并不是住家保姆,而且商元浩的小弟们也都是在外面监视她,不可能会有人进来。 靳溪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难道,这个贼是从窗户进来的吗? 如果是从大门进来的,那商元浩的人都在外面,他是不可能躲过他们视线的。 靳溪在屋里找了半天,只好拿起床头柜上的台灯,躲在了门后。 这时,卧室的门打开了。 靳溪紧紧闭着眼睛,冲了过去。 就在她抬起台灯,准备砸下来的时候,她的手腕却被紧紧握住。 “溪溪,是我。” 商元浩出声之后,靳溪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她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问:“你……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你不是在医院吗?” 商元浩把灯打开,看到她明艳的小脸儿充满了疑惑,无奈的笑了笑,道:“你不接我电话,也不回我信息,我要是再不回来认错,取得你的原谅,我哪里还能睡得着?” 靳溪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委屈和不满。 她将手从他手中抽开,意味深长的说:“你有什么睡不着的?你的晴晴妹妹不是把你照顾得好好的吗?” 商元浩顿了顿,突然走到她面前,不可思议的问:“溪溪,你吃醋了吗?你是不是吃醋了?” “我……我没有!” 靳溪脸色涨得通红,急忙辩解道:“我才没有这么无聊呢。为什么要吃醋?” 可商元浩却笑出声来,看起来,十分愉悦,“我的溪溪竟然会吃醋了。” 他越是笑,靳溪越是羞恼。 她伸出拳头狠狠砸了他一下,道:“有什么好笑的?” 商元浩顿时捂着胸口,一副难受的模样。 靳溪立刻反应过来,扶住他,担心的问:“我是不是打到你中子弹的地方了?快点让我看看,有没有流血。对不起……” 她手忙脚乱的样子,令商元浩格外动容。 他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低头望着这张日思夜想的脸,低哑而暧昧的说:“溪溪,我很开心,你终于为我吃醋了。” 靳溪也不想再否认了,反正,她越是辩解,越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因此,她故意讽刺的说:“有那么开心吗?毕竟,我跟你,跟邹晴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也理解不了你们的感受。随便一句话,都能伤害到你们那脆弱的玻璃心!” 听着她阴阳怪气的话,商元浩笑意渐渐收敛起来,叹了口气,道:“对不起,我那天不该在晴晴面前说你吗,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可你也要理解我,理解晴晴,她的身世真的很可怜,她哥哥,也是为了保护我才死的。” 靳溪之前就听说过邹晴的哥哥是商元浩的救命恩人,所以,她知道,不管自己说邹晴什么,商元浩都不会相信的。 因此,靳溪也没准备跟商元浩告状,说邹晴有多么的两面三刀。 她只问了一句:“邹晴不是在国外上学吗?那她什么时候回去?” 她不想自己的生活,被这样的人打扰到。 ------------ 第620章 忍不住吻她 商元浩有点为难,他道:“晴晴是因为我受伤才回来的,她也没说什么时候回去。我要是直接让她回去,她会不会觉得,我在赶她走?” “本来就是要赶她走啊!” 靳溪毫不留情地说:“你难道不觉得,她对你的感情,早就超脱了哥哥和妹妹的感情吗?难不成,你是准备把她留下,你坐享齐人之福?” 商元浩吓了一跳,轻声斥责道:“你别胡说!我一直都把她当做妹妹的,什么齐人之福?我比她大了整整十岁,我一直把她当成个孩子。” 靳溪眼中的讽刺更加明显,她道:“你也比我大了整整十岁,不是照样对我死缠烂打的,非让我做你的压寨夫人?” 她此时蛮横又娇俏的模样,简直让商元浩爱极了。 以前,也不是没有女人为他正吃醋过,几个女人为他打起来的都有。 最终的结果,当然是被他无情地抛弃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靳溪这么吃醋有撒泼的,他就是喜欢的要命。 “好,我都听你的。”商元浩吻了吻她的头发,道:“你学问高,说出的话一套一套的,我也说不过你。那我明天,就让她回学校去,行了吧?” 靳溪这才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道:“这还差不多。” 商元浩就这么将她搂在怀里,柔声道:“溪溪,我都想死你了,真的好想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动情地吻她,某些欲望似乎有些难耐。 靳溪赶紧推拒着他,道:“你不想活了吗?这才手术完多久,你就做这种事?不行,你赶紧给我回医院去!” 可商元浩偏偏就这么禁锢着她的腰肢,邪魅地勾起唇角,在她耳边一字一句地道:“就算让我死在你手里,我也愿意!” 说完,他突然打横抱起她,急不可耐地往床上走去。 “商元浩,不行,你放开我!” 靳溪尖叫出声,道:“你现在赶紧回医院,不要再闹了!” 可商元浩精壮的身躯已经压了下来,一边吻着她,一边含糊不清地说:“放心,我已经没事了,不信,马上你试试?”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君耀大概是没想到靳溪的房间会多出来一个人。 吓得他叫了一声。 这一声,差点害得商元浩阳痿。 他连忙从靳溪身上起来,而靳溪更是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君耀紧张地站在门口,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确定眼前的人是商元浩,小家伙懵懵懂懂地问:“爸爸,你怎么回来了?” 商元浩阴着脸,没好气地说:“你别问我怎么回来了?我问你,你不会敲门吗?那么大的孩子了,这点规矩都不懂?” 君耀郁闷地说:“我刚才听见靳溪阿姨这边有尖叫声,我担心……所以才来看看。” 靳溪连忙走过去,温柔地开口道:“君耀,阿姨这边没事,是不是吵着你睡觉了?” 商元浩依旧沉着脸,似乎想让靳溪赶紧把这小家伙给打发走。 可君耀似乎看出了些什么,他弱弱地说:“阿姨,我做噩梦了,一个人睡觉有点害怕。” 靳溪正愁商元浩会对她动手动脚的呢。 现在君耀这么说,她立刻道:“那阿姨陪你睡吧。” 商元浩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小兔崽子把他女人给拐走了。 …… 另一边,君耀把靳溪带到他的房间,这才松了一口气。 “阿姨,我爸爸怎么这时候回来了?”君耀担心地问:“他刚才,是不是欺负你了?” 靳溪脸红得要命,也不知道君耀说的‘欺负’,到底是哪种? 这么小的孩子,好像什么都懂。 她坐在床边,问道:“所以,你根本就没有做噩梦?你是故意这么说的?” 君耀点点头,道:“我爸爸这个人阴晴不定的,有时候喜欢骂人,也喜欢打人。他虽然没打过我,但我看过他打别人,我刚才听见你的叫声,还以为他打你了来着。” 靳溪欣慰地笑了笑,道:“君耀,你知道吗,就像一个小天使。” 君耀被她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头。 ------------ 第621章 我跟靳溪是亲人 而商元浩在另一个房间里,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床上都是属于靳溪的香气,可偏偏,他就是碰不到,碰不到啊! 商元浩捶胸顿足的,甚至在想,如果以后真的把君耀接到身边照顾。 这孩子要是三天两头这么给他拆台,可怎么办? 很影响夫妻感情啊! 就这样,商元浩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连靳溪的边都没有碰到,就这么独守了一夜的空房。 不过,这对他来说,算是‘痛并快乐着’! 毕竟,之前他就打算把君耀接到身边照顾,总不能自己的儿子,一直放在妹妹那里,好像他这个爹死了似的。 可是当初,他生怕靳溪无法接受君耀,他设想了无数种可能,可唯独没有想到,她和君耀会相处得那么好。 是靳溪的存在,让他看到了人性最善良和最温暖的那一面。 翌日清早,商元浩被手机铃声吵醒。 那边传来叶佳禾责备的声音:“哥,你一晚上都不在病房,到底跑哪儿去了?你也真行,好不容易才把你从鬼门关救回来,你就这么偷偷跑了,谁也不告诉,太过分了!” 商元浩将手机拿得离耳朵远远的,这震耳欲聋的斥责声! 他默默地想,她这个妹妹,也就是对他这么横! 平时对陆景墨,那可是说不出一句重话的! 直到叶佳禾那边吐槽完了,商元浩才淡淡地说:“我想靳溪了,所以就回家了。我现在,在家里。” “什么?”叶佳禾惊讶地说:“你也真行!你就不能忍到白天再去?非要大晚上的从医院里跑?” 商元浩无奈地说:“这不是思念太煎熬了吗?一分一秒都等不了了。” 叶佳禾彻底无语。 她没好气地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还有啊,你要小心你的伤口。” 商元浩想了想,道:“昨天你不是说我恢复得挺快嘛?还说我复查指标都正常了?” 叶佳禾道:“是啊,是恢复正常了,可是你中弹的地方距离心脏太近了,你还是要好好养一养。你不要太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儿了!” “那就行了,那我就不回医院了,在家里也是一样的。”商元浩云淡风轻地说:“以前,这样大大小小的伤,都不知道多少次了,也有好几次差点没命了。不过,你哥哥我命大得很,最后都能挺过来。就这样吧,我就不回去了!” “你这也太任性了!喂?喂?” 叶佳禾话还没有说完,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她无奈极了。 一旁的邹晴期待地问:“元浩哥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啊?” 叶佳禾露出一抹无奈,道:“他不回来了,说接下来就在家里养伤了。” 邹晴错愕了一下,不用想,也知道,一定又是那女人勾引的。 她立刻说道:“这怎么行呢?佳禾姐,你我都是元浩哥的亲人,靳溪可以不顾他的身体,可我们不能不顾啊。这次的伤,非同小可。我不明白为什么,靳溪非要让元浩哥回去,难道,她就一点都不在乎元浩哥的身体吗?” 邹晴话里话外,都是把锅往靳溪身上甩。 可叶佳禾却道:“我哥这人,就是这样的性子,靳溪管不了他。而且,靳溪也一定劝过他,让他回医院。” 说到这儿,她若有所思地看着邹晴,道:“你……似乎对靳溪很不满?你们是有什么过节吗?” 邹晴生怕被叶佳禾看出什么端倪,她连忙露出那种天真烂漫的样子,道:“佳禾姐,你误会了,我很喜欢元浩哥给我找的这个嫂子呢!我刚才就是太担心,怕嫂子耽误了元浩哥的病情。” “你不用担心,一旦有什么问题,靳溪应该会给我打电话的。” 叶佳禾一直对邹晴都是不冷不热的样子,毕竟,也不熟。 可邹晴却很嫉妒,她提起靳溪时,那种熟络的感觉。 因此,她道:“佳禾姐,你和靳溪嫂子很熟吗?好羡慕你们,感情这么好。” 叶佳禾点了点头,道:“靳溪和我的亲人是一样的。” 邹晴不禁郁闷起来,看来,以后叶佳禾也不会帮着自己的。 想到这儿,她就更想抓住叶佳禾这棵大树了。 毕竟,叶佳禾身份地位都不一般,而且还是商元浩的亲妹妹。 如果有她支持自己,那么以后,自己的路会好走很多。 因此,她语气中充满了讨好,“佳禾姐,我也想当你们的亲人。要是我有你这样一个亲姐姐,就好了。” 叶佳禾对这种不熟悉人的莫名示好,有些别扭。 她没有回应邹晴,而是道:“听说,你在国外上学,这次因为我哥受伤,才赶回来的。既然我哥现在差不多恢复了,你也回去吧,别耽误太多的课。” 邹晴一愣,没想到,连叶佳禾居然想赶她走? 她装作一副为难的模样,道:“佳禾姐,我不放心回去。说实话,我真的挺担心元浩哥的。自从我哥哥死后,我就元浩哥这么一个亲人了,我怕靳溪照顾不好他。就像这次,元浩哥明明应该继续在医院观察,可靳溪却任由他在家里,这本身就是对他不负责任的。” 就在这时,叶佳禾的目光望向门口,随即,脸上露出一抹喜色,“哥!” 邹晴心一惊,回头望去,这才发现,靳溪和商元浩一同过来了。 这样的场景,简直就如同在打她的脸。 毕竟,她才刚说完靳溪的坏话。 ------------ 第622章 终于把邹晴赶走 叶佳禾见靳溪已经带着商元浩回来了,立刻就迎了上去,对靳溪道:“还是你有办法!我今天一早就给我哥打电话了,他死活都不回来。” 商元浩一副有人管,却又很幸福的模样,对叶佳禾道:“我今天要是不回来,溪溪就要把我赶出家门了。我哪儿敢不依她?” 其实,他们都知道,靳溪哪里能管得住商元浩? 无非,是商元浩愿意被她管,愿意宠着她罢了! 邹晴嫉妒得快要发疯,从没有见过,那个威风凛凛,潇洒肆意的元浩哥,如今会变成这样。 她只能挤出一丝笑,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道:“靳溪姐,你真厉害,我一开始,还怕你管不住我元浩哥呢。” 叶佳禾也道:“是啊,刚才邹晴还说,不放心回去,怕我哥在家里没有在医院恢复得那么好。” 靳溪听到这儿,自然知道邹晴的意图。 她笑眯眯地说:“晴晴,你放心回学校吧,这里有我呢。而且,你哥现在,只听我的话。是吧,元浩?” 她幽幽地望着商元浩,那眼神,简直给商元浩弄得心都酥了,哪还能说出个‘不是’? 想到昨晚他答应过靳溪的,商元浩便赞同地说:“是啊,晴晴,你这也回来这么久了,要是耽误了学业,可就不好了。你好好学习,多读点书,肚子里有知识,以后就算找夫家,也能找个有社会地位的。免得像你哥我似的,整天只知道打打杀杀。” 邹晴听得难受极了,不知道靳溪到底给元浩哥灌了什么迷魂药,为什么原本疼爱自己的元浩哥,现在什么都听靳溪的? 无奈之下,她只能咬着唇,恋恋不舍地说:“那你要照顾好自己。” 商元浩欣慰地说:“有靳溪在,我好着呢!” 邹晴硬生生地扯出了一抹笑容,对靳溪道:“嫂子,那我就把元浩哥交给你了。” 靳溪却似笑非笑地说:“你不用感谢我,元浩是我的未婚夫,我照顾他,那是应该的。也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如意郎君,免得你元浩哥天天想着把你嫁出去。” 邹晴深深吸了口气,这才克制住想撕烂她嘴的冲动。 就这样,在靳溪的冷嘲热讽下,邹晴终究还是待不下去了,离开了医院。 商元浩早就感受到了那种剑拔弩张的氛围。 现在,邹晴走了,他终于长长地松了口气。 女人之间,没有硝烟的战争,实在是太可怕了。 靳溪陪他回到病房,心情不错。 终于把那个讨厌的邹晴给气走了,她能不高兴吗? 可这时,商元浩却道:“溪溪,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靳溪认真的看着他,点点头,道:“你说吧。” 商元浩道:“可不可以看在我的份儿上,不要处处针对晴晴。其实,她就是一个被我们宠坏的孩子,她哥哥,我,阿骁,我们对她都挺容忍的。” 靳溪冷哼了声,道:“你也知道,她蛮坏的?” 商元浩怔了怔,连忙改口道:“也不是坏,就……就是有点任性。不过,我对她,绝对没有非分之想。她对我,应该也没有。是你多虑了!” 靳溪无奈地笑了声,道:“随你怎么说吧,反正,你跟她认识的时间比我长,我说她心术不正,也不会相信。” 商元浩不想破坏跟靳溪来之不易的和谐,感觉到靳溪生气了,他也不再谈论这个话题。 甚至,他还轻哄道:“那你也别生气了,溪溪。反正,晴晴这两天应该就动身回去了。” 尽管他已经很好脾气地跟她解释,也哄她了。 可是,靳溪还是不喜欢商元浩这样维护她。 这时,商元浩突然想到了什么,道:“对了,我……我那个戒指呢?哎,不会是那天混乱中丢掉了吧?” 靳溪也想起了那颗钻戒,她道:“没有丢掉,被佳禾发现了,她送到了家里。最近事情太多,我都忘了。” 商元浩这才放下心来,随即,笑眯眯地问:“那你怎么不带上?” 靳溪脸颊微红,小声嘀咕道:“哪有自己给自己戴钻戒的?” ------------ 第623章 另一支解药 “对对对,是我没有考虑周到。”商元浩握着她的手,道:“到时候,我给你戴。” 邹晴终于不在医院打扰他们了,靳溪便陪了商元浩整整一天。 到了晚上,阿骁进来,仿佛有事要说。 他防备的看了眼靳溪,欲言又止。 靳溪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便主动站起身,道:“你们谈事情吧,我先出去了。” 商元浩却拉住了她的手,道:“我没什么需要瞒着你的。” 说完,他问阿骁:“什么事?” 阿骁道:“我给晴晴订好了明天回程的机票,可她……想让你们送她去机场。” 商元浩这才尴尬的跟靳溪解释道:“以前,是这样的。晴晴每次出远门上学,我都会送她去机场。” 靳溪没想到,这女人走都要走了,竟然还要来这一出? 真是死性不改! 她对阿骁道:“邹晴之前不是还担心,她元浩哥不能安静养伤?现在,倒舍得让她元浩哥送她去机场了?” 阿骁虽然心里是向着邹晴的,可靳溪说的这番话,也是让他哑口无言。 靳溪冷哼了声,道:“外面天寒地冻的,从这里到机场,也得一个多小时呢,元浩现在受不了颠簸。她要是非要让人送,那我就我来送吧。” 靳溪都已经这么说了,商元浩哪敢说个‘不’字儿? 不过这样,也好。 只要他坚定立场,靳溪就能看到他对她的真心。 阿骁望着商元浩,似乎在等他的决定。 商元浩大手一挥,道:“都听靳溪的!” 阿骁无语,看来,老板现在是被靳溪整的服服帖帖的。 估计这回,邹晴得气死了! …… 翌日,靳溪还就真的亲自送邹晴去了机场。 原以为,邹晴会生气,因为商元浩没有来。 可没想到,她不仅没有生气,一路上,都带着微笑,时不时地,还会望向身边的靳溪。 只是,这种眼神,却让靳溪没来由的发毛。 终于到了机场,靳溪和邹晴一起下了车。 “我就送你到这里吧,一路走好。” 靳溪冷冷的,似乎一秒钟都不想在跟她多待。 可就在这时,邹晴突然笑了笑,道:“急什么?距离飞机起飞还有很久呢,不如,我们聊聊天吧。” 靳溪蹙了蹙眉,道:“我跟你,应该没什么可聊的。” 她转身想回到车里,邹晴的声音却在背后响了起来,“难道,你都不想知道,你和辰辰妈妈一起被救回来。为什么辰辰的妈妈可以回忆起所有的事,你却还是在失忆中吗?” 靳溪猛然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问:“你什么意思?” 邹晴皮笑肉不笑的说:“你真以为,你在元浩哥心里有多重要啊?实话告诉你吧,当时,元浩哥把你和她一起救回来的时候,发现你们失忆了,是被注射了一种药物。而解药,他也想办法得到了,而且,还是两只。” 靳溪心中一种莫名的恐惧冉冉升起,她怔怔的站在原地,脸色有些发白。 邹晴哼了声,道:“你一定想问,为什么元浩哥只把解药给了辰辰妈妈。明明还有一只,却不给你,对吧?那是因为,他把那支解药给了我,让我做试验了。” 靳溪的身子几不可闻的颤了颤,大脑一片空白。 她不明白,为什么,每当她看到一点希望的时候,就会发现,商元浩还有这么这么多的事在欺骗她! 靳溪动了动唇,问:“你的意思是,商元浩宠爱你,所以,宁愿让我继续失忆,也要把这个解药给你做实验用?邹晴,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邹晴勾唇笑了笑,道:“你可不相信我,我也没那么无聊,用一支解药,来证明元浩哥对我的宠爱。我只是怀疑,元浩哥是故意不想让你想起来某些事,所以,才不肯给你用这个解药。这个解药非常珍贵,他好不容易才弄来两支,按说,不该轻易给我。” 靳溪眸光中透着一抹凌厉,逼视着她,问:“那解药现在在你手上?你告诉我,你要什么样的条件,才肯把解药给我。是让我离开商元浩,对吗?” 邹晴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道:“就算你离开他,我也没有办法给你解药了。因为,我已经用来做实验,分析它的成分了。告诉你这个,只是为了让你知道,你和元浩哥,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一直活在,他给你编织的梦里。” 靳溪不停的让自己稳住心神,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这丫头诡计多端,她都是在骗她,想挑拨她和商元浩的关系! 邹晴道:“我知道你还是不信我。那天元浩哥给我解药的时候,阿骁就在旁边,你也可以去问他!而且,那个解药的成分,我已经研究的差不多了,很快,我就可以把这个药复制出来。到时候,我给你用上,你就知道,我是不是骗你了!” 说到这儿,她目光中透着一抹兴奋,道:“其实我也想知道,元浩哥到底不想让你回忆起什么事情?居然宁愿让你失忆一辈子!” 听着邹晴的话,靳溪只觉得遍体生寒。 ------------ 第624章 解药是怎么回事? 望着一脸惨白的靳溪,邹晴笑意更深,道:“等着吧,很快,我就会把解药研制出来。到时候,等你恢复了记忆,或许,你会觉得现在这样,为了元浩哥争风吃醋的自己,实在是太可笑!” 说完,她拖着行李箱,绝尘而去。 回去的路上,邹晴的话如同魔咒一般盘旋在靳溪的脑海之中。 前面开车的人,是阿骁。 刚才,他看到邹晴和靳溪站在一起说话,虽然他不知道她们具体说了什么,可还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从后视镜里观察着靳溪的脸色,道:“靳小姐,晴晴她……确实有点任性,她要是有哪儿得罪您的地方,我替她跟您道歉。” 靳溪突然问道:“解药是怎么回事?” 阿骁吓了一跳,猛地将车停在了路边。 他这样的反应,更加证明了邹晴的话,并不是空穴来风。 他们,的确有事瞒着她。 靳溪的语气严厉了几分,道:“快说!如果你不说,我现在就自己去问商元浩。” “别!” 阿骁立刻劝阻她。 毕竟,要是靳溪去问了,那么商元浩立刻就会知道,是邹晴在靳溪面前说了什么。 以商元浩的脾气,邹晴恐怕是要遭殃的。 所以,阿骁绝不能让靳溪去找商元浩,这就相当于把邹晴给卖了。 因此,他只好如实说道:“当时解药我们弄来了两支,一支给了辰辰妈妈,另一支……给……给晴晴做试验了。” 阿骁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不敢面对靳溪。 而此时,靳溪的心已如坠冰窟,没想到,邹晴的话,都是真的。 她深深吸了口气,才让声音尽量平静一些,问:“那你告诉我,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到底是不想让我记起什么事?” 阿骁虽然心里什么都知道,可他哪里敢贸然把所有事都告诉靳溪。 如果他说了,那靳溪不去找老板闹个天翻地覆才怪! 到时候,说不定商元浩一气之下,把他给毙了,都有可能! 因此,阿骁只能咬死了自己不清楚,战战兢兢地说:“靳小姐,我只是老板的手下,他说什么,我就去做什么。这些事,我跟您一样,不明白为什么?” 靳溪无奈地闭上双眼,她没想到,商元浩会这么狠。 他竟然想让她一辈子都像一个傻子似的活着,在他给她制造的笼子里,让她做一只没有自己思想的禁裔! 她一次次地被他欺骗,可是看在他对自己那么好的份儿上,她又一次次地选择原谅。 可没想到,他骗她的,远远不止这些。 那一瞬间,靳溪对他的恨,汹涌地在心里冒出了头。 邹晴说过,那个解药很珍贵,好不容易才弄到的。 可他呢? 居然活生生掐断了她恢复记忆的可能。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商元浩打来的。 靳溪看了一眼,神色麻木,没有接。 很快,阿骁的手机也响了。 阿骁匆匆忙忙地接起电话,“喂,老板。” 商元浩应该是问靳溪为什么没有接电话? 阿骁生怕被商元浩看出端倪,便故作镇定地说:“靳小姐刚才在后面睡着了,大概是没听见。” 后来,商元浩大概是叮嘱他们赶紧回来。 阿骁道:“是是是,快到医院了,您放心吧,我一定把靳小姐安全送回去。” 跟商元浩通完话,阿骁试探地开口道:“靳小姐,那咱们……回去吧?” 靳溪稳了稳心神,道:“我今天问你的这些话,你最好一个字都不要跟商元浩透露。否则,以他的脾气,你也应该知道,你的下场。” 其实,阿骁倒是不怕自己的下场,他更害怕商元浩会迁怒邹晴。 既然靳溪这么说,阿骁求之不得。 他连忙点头,道:“靳小姐,我绝对不会说的。” 就这样,阿骁重新开车,往医院的方向去。 路上,靳溪想了很多,如果现在回去她就质问商元浩,又或者像以前那样跟他闹脾气。 最后的结果,一定是被他不讲道理地囚禁,她无法改变任何事。 所以,她最终决定,装作任何事都没有发生,等着邹晴把解药研制出来。 这样,她就可以恢复记忆,可以知道她失忆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商元浩这么害怕她会想起来? 不过现在,对于这个屡次欺骗她,玩弄她的男人,靳溪已经失望透顶,再也没有任何期待了。 在他身边,也无非就是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等他对自己没有戒心的时候,带着妈妈,远走高飞。 ------------ 第625章 准备搞事业 回到医院,靳溪虽然很想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可还是被商元浩发现,她脸色不好。 “溪溪,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怎么脸色这么差?”他将她搂进怀里,道:“要不要找医生给你检查一下?” 靳溪勉强笑了下,道:“大概是我今天没化妆,脸显得有点黄。” “胡说,你不化妆的样子我又不是没见过。”商元浩说着,又吻了吻她的脖颈,道:“你怎么样都是美。” 靳溪僵硬的被他搂在怀里,只觉得,很恶心。 这时,商元浩仿佛意识到了什么,问:“是不是晴晴在路上又耍脾气,又惹你生气了?” 靳溪一惊,刚才他提起邹晴的时候,靳溪还以为,他已经猜到了自己知道解药的事情。 不过,靳溪细细一想,他应该是以为邹晴给她委屈受了。 她放下心来,淡淡的说:“我们没有发生争吵,路上,还聊得挺好的。” 商元浩以为她还在吃邹晴的醋,便好脾气的哄道:“以后,我绝对不会让你送她了,我也不去送她。她这么大的姑娘了,早就该独立了。” 靳溪不动声色的从他怀里离开,道:“君耀还在家里呢,我就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吧。” 她用君耀当幌子,其实,就是不想再跟他待在一起。 现在,听见他的声音,她都觉得万分反感。 商元浩并没有意识到靳溪的真实想法,他有些幽怨的说:“真是造孽,君耀这孩子一定是天生就来克我的。现在,连我老婆也要抢!” 靳溪不冷不热的说:“你都多大的人了?竟然连个孩子的醋,也要吃。不跟你说了,我要赶紧回去了,让君耀一个人在家里,我不太放心。” 商元浩忍不住,道:“那不是还有罗阿姨呢吗?” 靳溪瞥了他一眼,道:“君耀是你儿子,还是罗阿姨的儿子?你自己的孩子,难道不自己操心,还指望保姆上心吗?” 商元浩被她怼的哑口无言。 虽然之前,他做梦都希望靳溪可以接受君耀,可现在,她对君耀这么好,感觉好像都超过了自己。 商元浩还是有点吃醋的。 他不禁自嘲的想,看来,自己是真的把靳溪当做他的所有物了,居然连自己儿子的醋,都要吃。 似乎找不到什么不让靳溪走的理由,他只能看着靳溪离开病房。 阿骁见靳溪出来,里面都一直没有任何争吵声,这才松了口气。 看样子,靳溪也没有质问商元浩关于解药的事。 临走时,靳溪深深的看了阿骁一眼,含着警告,意思是让他闭紧嘴巴,不要节外生枝。 为了邹晴,阿骁郑重的点点头。 虽说心里对老板有些愧疚,可他更在乎的还是邹晴。 回去的路上,靳溪的身后依旧有商元浩的人跟着。 她冷笑,这男人,表面上对她宠爱有加,可还是打心底不信任她的。 否则,也不可能这么久了,每天都让人跟着她,无论到哪里,他都会知道。 靳溪心里憋得慌,没有坐车回去,而是走在马路上,想透透气。 既然那些人愿意跟着,那就跟着吧。 反正,她一时半会儿,也没有想出什么完全周密的计划,跑也跑不掉。跟与不跟,她目前都无法离开商元浩。 所以,她也就无所谓了。 就在这时,她路过一家店铺出租。 很大的一个门面,而且在繁华的市区。 不过,因为租金很高,到现在都没有租出去。 靳溪的脑海中突然萌生出了一个想法。 毕竟,如果以后离开商元浩,不管去哪里,都是要用到钱的。 自己必须要具有赚钱的能力,才能给母亲治病,才能让自己过得好。 自己本来就是弹钢琴出身,如果可以在这里,开一家钢琴店,楼下用来卖钢琴,楼上再开几间教室带学生,倒是个不错的事业。 因此,她拿出手机,将这个房子的出租信息拍了下来。 到时候,只需要跟商元浩说,自己在家呆的太无聊,想找点事情做。 想必,商元浩应该不会拒绝。 尽管她不喜欢骗人,可是,想到商元浩欺骗了自己这么多次,用这样卑劣的手段,将她困在身边。 靳溪心里那点负罪感,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只有一个想法,疯狂的在心里滋生着,那就是逃,永远离开这个男人! …… 翌日,靳溪带着君耀去医院。 因为靳溪的关系,现在,君耀和爸爸之间的感情,也比以前浓厚了许多。 小家伙虽然在学校经常因为生病请假,可偶尔上学的机会,还是让他兴奋不已。 见到爸爸之后,他就忍不住将学校里发生的趣事说给爸爸听。 商元浩见儿子越来越健谈,跟他也越来越亲,对靳溪道:“溪溪,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靳溪顺势说道:“你要是想谢我,那不如答应我一件事?” ------------ 第626章 任他为所欲为 靳溪既然已经提出了条件,商元浩正高兴,自然一口就答应了下来,“你说!” “我昨天,路过市中心的时候,看见了一个店铺正在出租。”靳溪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我才25岁,可你每天把我困在家里,我都快成家庭主妇了。所以,我想自己做点生意,给自己找点事情做。这个店铺,我想租下来,然后开一家钢琴店,一边买钢琴,一边带学生。” 商元浩赞同的说:“好想法,自己做个生意,不比在外面打工受气的强多了?” 毕竟,当初要是她没有去名华教育上班,又怎么会遇见顾如风?又怎么会扯出后面那么多事? 况且,只要靳溪的要求不是离开他,基本上,商元浩对靳溪都是有求必应的。 他点点头,豪气的说:“那还租什么房子?直接把店面买下来吧。这事儿,我让阿骁去做,顶多半个月,就让你把店开起来!” 说完,他就让阿骁去买铺子,然后,去购置钢琴。 …… 半个月之后,靳溪的钢琴室在最繁华的市中心开了起来。 名字叫做《雅音钢琴工作室》。 剪彩那天,商元浩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可以出院了。 他亲自到场,和靳溪一起剪彩。 叶佳禾一家,还有夏灵一家,也都过来祝贺他们。 面对镜头,靳溪笑得很官方。 她的余光瞥到左右的人,看着他们笑的如此开心,靳溪只觉得万分讽刺。 剪彩结束后,靳溪带着叶佳禾和夏灵参观着钢琴室。 夏灵忍不住感叹道:“天啊,这都是商大哥弄的吗?他可真是为了博你一笑,豪掷千金啊。溪溪,等以后我女儿长大点儿了,我可以把她送来跟你学钢琴吗?” “当然啦。” 靳溪笑了笑,如果到那个时候,她还没有成功逃走的话。 叶佳禾也真心为她开心,对她道:“溪溪,你和我哥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靳溪若有所思的望着她。 不知道,商元浩瞒着她的事,叶佳禾知不知道? 虽说叶佳禾之前帮过她,可是,她毕竟是商元浩的亲妹妹,是有血缘关系的。 真正到了关键时刻,她还是会跟他哥哥站在一边。 所以有些话,靳溪宁愿憋在心里,也不会再跟叶佳禾说了。 毕竟,叶佳禾之前就替商元浩隐瞒过君耀的存在,解药的事,她也说不准叶佳禾到底知道多少? 现在,在靳溪看来,周围的人都是跟商元浩一伙的,可谓是草木皆兵。 能靠得住的,就只有自己了。 这时,一双大手滑上了她的腰肢,靳溪吓了一跳,这才发现,商元浩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 他将她揽在怀里,对叶佳禾和夏灵道:“好了,你们不要总是拉着我老婆说东说西的,她最近为这个钢琴室费了不少神,已经很累了。” 夏灵捂嘴笑道:“商大哥,没看出来,你这么会疼人呢!” 商元浩老脸一红,带着靳溪去了休息室,生怕再被别人开玩笑。 到了休息室,他迫不及待的将门锁上。 没待靳溪说话,他便已经将她抵在门口,狂热而缠绵的吻重重压了下来。 靳溪吓坏了,连忙推着他的肩膀,压低声音道:“这是在工作室,外面还都是人呢!你快点放开我!” 商元浩一边吻着她,一边含糊不清的说:“可我已经等不及了,你知道这一个月,我都快憋死了吗?溪溪,你今天真好看,这身礼服太衬你了,我就是想现在要你!” 说完,他将靳溪两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不安分的开始解她裙子的拉链。 靳溪真想给他一耳光,现在,被一个欺骗自己的男人亲吻,她真是恶心透了! 可她不能这么做! 好不容易,她才迈出了计划的第一步。 如果现在把商元浩惹恼了,她就得重新被他关在那个家里,依旧还是要承受他的欺辱。 就这样,靳溪渐渐放弃了抵抗,认命般的闭上眼睛,任他为所欲为。 不知为什么,商元浩觉得,在这样的地方,简直比在家里刺激多了。 尤其是外面都是人,靳溪紧紧咬着嘴唇,想叫又不敢叫出来的样子,实在是太让他心动。 ------------ 第627章 溪溪,你好美 “溪溪,你真美,我好爱你……” 他忘情的说着暧昧的话,终于将这段时间以来的隐忍和欲望发泄了出来。 可他丝毫没有看到身下女人那张抗拒又憎恶的面容。 靳溪也是如今才深刻的体会到“忍辱负重”这四个字的含义。 一小时之后,这种激烈的情事才堪堪结束。 男人将她抱在怀里,粗重的喘息着,似乎回味无穷。 靳溪冷冷的开口道:“如果你要够了,就放开我。” 商元浩这才发现,靳溪的异样。 他尴尬的问:“刚才,是我弄疼你了吗?” “不是。” 靳溪寒凉的眸光幽幽的望着他,道:“你技术高超又熟练,当然不会弄疼我。” 听出了靳溪话里话外的讽刺,商元浩忽然反应过来,连忙抱着她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在外面这样,我跟你道歉。” “道歉有什么用?你哪次的道歉是算数的?”靳溪冷声反问道:“嘴上道歉,可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这样的道歉有什么意思?商先生,如果你把我当做随处可以让你发泄欲望的玩物,那我就认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可如果不是这样,那我请你以后对我放尊重一点!” 说完,她推开他,自顾自的站起身,将裙子穿上。 商元浩被她这一连串的炮轰,弄的有点无语。 他想,他不过就是憋了这么久,刚才看到她那么明媚又娇俏的样子,所以才没忍住罢了。 这里是休息室,门是锁上的,也没有外人。 怎么就被靳溪说的好像很猥琐似的? 商元浩虽然心有不满,可是,女人总是得哄的。 再说了,今天她的钢琴工作室开业,剪彩也挺高兴的,他不想败坏心情。 因此,他缓缓走过去,从身后拥着她,耐心地说:“实在是你太美了,真的。不过我答应你,以后你要是不愿意,我就不做,好不好?” 靳溪的心微微颤了颤,倒不是感动,而是有了他这样的承诺,她就不用担心他随时随地的这样了。 因此,她这才给了他一丝好脸色,问:“真的?” 商元浩点点头,“当然是真的。” 靳溪笑了笑,道:“那你可要记住你现在的话,毕竟,我觉得人与人之间,是要有尊重的。否则,我和你们会所那些女人又有什么区别?” 商元浩当即就反驳道:“你怎么说起她们了?傻丫头,你怎么能拿你自己跟会所那些人比呢?你在我心里,是最珍贵的,我是把你捧在手心里的。你跟那些人,又怎么能一样?” 靳溪心中不屑极了,什么捧在手心里? 捧在手心里的金丝雀吗? 无非就是贵价的玩具和廉价的玩具罢了! 反正对他来说,都是玩物! 可她表面上却是温温柔柔的,没有让商元浩看出自己的厌恶。 她道:“既然你说我跟她们不一样,你以后就不可以强迫我做我不愿意的事。否则,你就是说一套做一套!” 她现在完全把商元浩给绕进去了。 既有美色,又会说话的女人,还是自己喜欢的,商元浩怎么能不投降? 他微微扬起唇角,欣赏的望着她,道:“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只要你开心,怎么都好。” 靳溪想趁着他现在心情好,顺便让他把那些监视他的人给撤了。 可她提起这件事,商元浩却拒绝了。 他凝重而严肃的解释道:“你别不开心,不是我让他们监视你,而是保护你。这次我受伤,你也看见了。我们商家那些人,他们是杀人不眨眼的。现在,我二叔的人很多都埋伏在海城,伺机行动。如果你一个人独来独往,我是真的怕你受到伤害。至少,我派人保护你,我心里也能安心点。” 靳溪已经被他骗了太多次,她觉得,她也听够了他的说辞。 管他真的假的呢? 反正,他就是不肯放弃对自己的监视就对了。 靳溪有点失望,肉眼可见的不高兴。 商元浩叹了口气,将她拥在怀里,柔声道:“溪溪,你不要怪我,我……是真的很怕失去你。” “我知道了。” 靳溪的回应,毫无感情和温度。 只能慢慢来了,离开商元浩,并非一朝一夕的事。 这时,商元浩又提起了结婚的事。 他握着她的手,道:“溪溪,上次我们本来可以结婚的,但我在那天遭遇了暗算。要不最近我们就找个时间,把这件事完成吧。君耀上次说,他很喜欢你,想让你做他的妈妈。” 靳溪的心突然慌了,她忽然觉得,很多事情,或许都是冥冥之中注定好的。 就像那天,她本该跟商元浩去领证,商元浩却遭遇到了仇人的暗算。 是不是就连老天爷都觉得,他们不该结婚? 他根本就不是她的良人! 商元浩见她出神儿,有些紧张地问:“溪溪,难道,你还是不想跟我在一起吗?” 他还以为,自从自己这次出事之后,靳溪已经原谅了他。 毕竟,这段时间以来,她对君耀这么好,她已经接受了君耀。 现在,见靳溪对结婚的事情,满脸漠然,商元浩不禁有些失望。 “溪溪,你告诉我,你究竟在想什么?”商元浩漆黑深邃的眸光一动不动的望着她,道:“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 靳溪无奈,难道,她要告诉他,她不想跟一个骗子结婚? ------------ 第628章 避孕药被发现了 为了让商元浩打消结婚的念头,靳溪面无表情的说:“你说,我嫁给你之后,你的仇家会不会把我也当做目标?你身体素质好,中了一弹,还能活。而我,就不一定了!” 商元浩一听,眸光顿时就凝重起来了。 是啊,他怎么就没想到? 尽管,对于靳溪这种‘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想法,他感到有点难受。 可是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他肯定不会把靳溪绑在身边,让她跟他一起去死。 商元浩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么后悔,自己选择了一条每天都生活在刀尖上的路。 他沉默了很久,突然深深地凝视着她,道:“溪溪,我是不会让你跟我一起冒险的,你可以放心。等我这次,把商家那些兴风作浪的,一鼓作气彻底收拾了,我再风风光光的把你娶进门!” 靳溪恍惚了一下,她突然在想,如果商元浩是个普通男人,哪怕他没有钱,哪怕他不帅,只要不骗她,他们安安稳稳的就这么把日子过下去,也挺好的。 可惜,所有的假设,在她与商元浩之间,都不存在。 靳溪已经不想再去惋惜这段感情,因为,从欺骗中萌芽的感情,是扭曲的。 在靳溪这次的‘机智回应’后,商元浩暂时不再提结婚的事了。 …… 自从这个钢琴工作室开业之后,白天她大部分时间都扑在了工作室上面。 到了晚上五点,她会准时去学校里接君耀。 自从她接手照顾君耀之后,这孩子的病就再也没有犯过,就连叶佳禾都很惊讶。 今天,君耀从学校里出来也是很开心,还将自己得到的英语课的奖品给靳溪看。 是一只很漂亮的钢笔。 “真棒。” 靳溪摸了摸他的脑袋,道:“那君耀想要什么奖励?” 君耀想了想,道:“我也想做你的学生,我也想去你的钢琴室跟你学钢琴。听说,冉冉和阳阳都去了。” 靳溪立刻明白了他的心思,笑眯眯的说:“你是不是想冉冉和阳阳了?想跟他们一起玩儿?” 君耀有点害羞的点点头,道:“以前,在姑姑家的时候,可热闹了。不过,阿姨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这样,我们家也可以很热闹了!” 靳溪错愕了一下,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于是,她岔开话题,道:“晚上回去,你可以把这个奖品跟你爸爸分享一下,他也会为你开心的。” “嗯。” 君耀点点头,现在的他,似乎越来越像健全家庭出来的孩子了,也越发阳光自信。 回去之后,罗阿姨笑眯眯地说:“靳小姐,君耀少爷,你们回来啦?刚好,商先生也才回来不久,那一会儿,我们就可以吃饭了。” 君耀放下书包,开心的拿着手中的钢笔,跟爸爸炫耀。 商元浩的脸色却很沉重,他耐着性子夸了儿子几句,然后道:“君耀,你先去写作业,好吗?爸爸有点事,想跟靳溪阿姨说。” 君耀从小就会察言观色,看着爸爸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他有点失落。 可也不敢多说什么。 “好吧。” 小家伙低着头,默默地离开了主卧,去书房写作业。 靳溪有些责备的对商元浩道:“君耀在学校好不容易得到了奖品,是想让你夸奖他的,你怎么就这么不咸不淡的?小孩子会很伤心的。” 可商元浩的眸子散发着幽幽的冷意,道:“你在乎君耀,比在乎我都多。靳溪,我甚至觉得,你在乎你钢琴工作室招的那些学生,都比在乎我多!你告诉我,我在你心里,究竟排在什么位置?” 靳溪本来因为最近钢琴室的生意不错,心情还挺好的。 没想到,商元浩竟然又开始没事找茬儿了! 靳溪蹙眉道:“我今天忙了一天,饿了,你也不要无理取闹了,先去吃饭吧。” 说完,她冷冷瞥了她一眼,径直向外走去。 可她这幅满不在乎的样子,却让商元浩怒火中烧。 他突然扼住她的手腕,将她拖了回来,门也被他一脚踢得关上了,发出‘砰’的一声响。 “商元浩,你干嘛?” 靳溪声音也提高了几分,道:“像你这种阴晴不定的男人,我真伺候不了!你放开我!” 商元浩从衣柜抽屉里,拿出一盒避孕药扔在她面前,道:“是我阴晴不定,还是你阴晴不定?靳溪,你现在真是好样儿的,说一套,做一套,是吧?说!这个东西什么时候买的,吃了多久了?” ------------ 第629章 还是选择相信她 靳溪看到那盒避孕药,才真的慌了。 可她不敢将叶佳禾供出来,便找了个借口,道:“我……我吃这个,是因为你自己也说了,那么多人暗算你。我是怕万一我怀孕了,到时候,我和孩子都会成为你的软肋。万一,那些人那我和孩子威胁你,你该怎么办?” 商元浩虽然喜欢她,虽然性子也是直来直去的,可他不傻。 听到靳溪的解释,他冷声道:“真是一派胡言!” 说完,他将她甩到床上,自己拿起那个避孕药盒子,打开之后,数了数,道:“如果我们做一次,你就吃一颗的话,这个药,你应该是在我遭到暗算之前,就开始吃了。那时候,我从来没告诉过你,有人要暗算我!靳溪,你现在真是满口谎话,没一个字是真的!” 靳溪紧紧攥着手指,生怕在他面前露出马脚。 商元浩怒道:“怎么?还不愿意说吗?非要我从今天开始,每天跟你做一次,让你怀孕为止,嗯?” 靳溪吓坏了,她怎么能怀孕? 怎么能怀上他的孩子? 她稳了稳心神,集中心智,突然间,就哭了出来。 商元浩更生气了,道:“你哭也没有用!今天,不把事情给我解释清楚,给我说清楚你为什么要骗我,我是不会放过你的。我劝你,一五一十的,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你从那么早的时候,就开始吃避孕药了!” 靳溪反问道:“你说我骗你,你说我满嘴谎话?商元浩,那你有骗我吗?你现在,还有没有事情在骗我?” 商元浩被她问的有点心虚,立刻避开她的目光,道:“现在,是我在问你。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你先回答我,你从来就没准备给我生孩子,是不是?无论有没有人暗算我,你都没想过跟我结婚生子,是不是!” 说到最后,他的神情充满了失望和受伤。 靳溪终于想到了对策,一副委屈的样子,道:“当时,我买药的时候,是我们吵架最激烈的时候,我那时候生你的气,当然不想给你生孩子了。再后来,你遭到了暗算,所以,我更不敢要孩子,怕我们拖累的这个无辜的小生命。” 她说的有理有剧,再加上语气平静,丝毫不慌,商元浩也就信了。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他想相信她。 他不愿意相信,靳溪真的一点都不爱他。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商元浩低低的开口道:“真的?” 靳溪尽量让自己表现得理直气壮一些,道:“不然呢?我现在已经是你的人了,里里外外都是了,我拿这件事骗你,有什么意义?” 商元浩彻底被她说服了,尤其是那句‘里里外外都是他的人了’,让他作为男人的骄傲感爆棚。 是啊,靳溪是他的女人,他到底在担心什么呢? 他这才走过去,坐在床边,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语气放缓了些,“抱歉,刚才我又着急了。” 靳溪推开他的手,站起身,道:“回回都来这一套,道完歉,下次还是会这样。” “溪溪……” 商元浩将人拉进怀里,微微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以前,我从没有这么患得患失过。是我不好,没有考虑到你的处境。你说得对,我们现在,的确不适合要孩子。免得我出了事,留你们孤儿寡母的在这个世上。” 靳溪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一关,也算是躲过去了。 以后,就不用偷偷摸摸的吃避孕药了,可以理直气壮的吃了。 这时,商元浩拿起避孕药,连同盒子,都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靳溪还以为他改变主意了,立刻说道:“你怎么给我扔了?” 商元浩心疼的望着她,道:“你总是吃这东西,我怕对你身体不好。以后,我……我戴套……” 他声音越来越小,有点不好意思。 靳溪微微惊讶了一下,问:“那岂不是委屈你了?” 商元浩神色暗了暗,终究还是下定了决心。 虽然戴那个东西不舒服,感受上肯定要差一些,他以前也不喜欢戴。 可是,想到药物都是有副作用的,怕靳溪吃避孕药吃坏了身体,商元浩决定,自己委屈一下,也不能委屈靳溪。 靳溪被他的眼神烫到了,心中生出了一丝隐隐的愧疚。 可后来,她想到自己被他骗,到现在都没有恢复原来的记忆,该愧疚的人,根本不该是自己。 这或许就是一报还一报吧,他先骗了别人,所以,他也注定要被欺骗。 ------------ 第630章 开始调查以前的事? 靳溪见商元浩的脸色似乎没有刚才这么差了,这才轻轻松了一口气。 毕竟,她领教过商元浩的阴晴不定,所以,纵使心里再多反感,她也不会再贸然跟他撕破脸。 鸡蛋碰石头的结果,从来都是头破血流。 靳溪觉得,自己一定可以想出一个万全之策,离开他。 为了安抚他,她站起身,缓缓走到他身边,主动环着他的腰,将精致小巧的脸埋在他胸膛。 这样的示弱,让商元浩一下子就没了脾气。 他反手搂住她,一手抬起她精致的下颌,深邃漆黑的眸光浮现着一丝灼灼的光芒,道:“溪溪,我会处理好一切,让你没有后顾之忧。到时候,我们就结婚,生孩子,好不好?” 靳溪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道:“当然好。” 她话音刚落,商元浩忍不住吻在了她带着浅笑的唇瓣上。 靳溪微微蹙了蹙眉,终究没有推开他。 对于她来说,商元浩就是一只阴晴不定的老虎,如果顺着他的毛轻抚,还有一线生机。 可如果非要跟他反着来,受苦的人,还是自己。 情动之时,商元浩搂着她的手落到腰下,直接将人抱了起来。 慌乱中,她只好攀住他的肩膀,迎合他的强势与霸道。 男人的喘息声渐渐浓重起来,除了亲吻,似乎想做更多。 靳溪终于受不了,轻轻挣扎了一下,道:“君耀还在家呢。” 商元浩仍旧锢着她的腰肢,滚动着喉结,哑声道:“他在家又能如何?难不成以后我们要是生活在一起,我还不能碰你了?” 靳溪被他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紧接着,他的手就强势到不容反抗的褪去了她的衣衫,将人压在了床上。 靳溪内心悲凉,在她得知商元浩是那么自私,这样欺骗她,把她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时候。 她跟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很煎熬。 更何况是做这种事? 只是,商元浩在跟她之前,常年流连花丛,技术十分高超。 几下的撩拨,便已经让靳溪的身体,做出了最诚实的反应。 她虽然咬着唇,但早已忍不住溢出了令人心痒的喘息。 柔软的大床深深下陷,卧室里一片旖旎。 在靳溪的忍辱负重之下,避孕药的事情,才暂时被揭过,商元浩也没有再追根究底。 …… 可靳溪不知道,第二天,商元浩就去了叶佳禾的单位。 “避孕药,是你给她买的?” 他张口就是质问。 叶佳禾一愣,眸中有几分心虚的道:“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什么避孕药?” 商元浩斜睨了她一眼,道:“别给我打马虎眼儿!我一直都有让人跟着她,没人见她进药店。除了你,还有谁能帮她买这个东西?” 叶佳禾有点紧张,因为,她不知道商元浩这个暴脾气,会做什么事? 她立刻问道:“你没有把靳溪怎么样吧?” 商元浩最讨厌妹妹以一种看强盗恶霸的眼光看待他了。 他冷冷反问:“我能对她怎么样?要不是你瞎掺和,我和她一直都好好的。” 叶佳禾无语,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商元浩冷哼了声,继续问:“老实交代,她为什么要买这个?” 叶佳禾脑子飞速旋转着,也不知道靳溪是怎么跟商元浩说的? 要是自己哪句话说错了,不知道会不会对靳溪不利。 因此,她索性说道:“我也不知道她要这个东西干嘛?再说了,避孕药又不是什么禁药,我们家一大堆呢。她要一盒这个,也没什么奇怪的。” 商元浩眯着眼睛,道:“你家一大堆?那你给陆景墨生了一个又一个?你家避孕药都是假冒伪劣?” 叶佳禾被他弄的面红耳赤,岔开话题道:“哥,我劝你有什么话跟靳溪好好说。女孩子呢,都喜欢温柔体贴一点的男人,况且,你还比她大了这么多,更应该让着她了。” “这还用得着你提醒?”商元浩不满的说:“她要是老老实实的待在我身边,我自然是宠她的。她哪怕要天上的星星,我也得想办法给她弄下来一个!” 叶佳禾道:“难不成,你找人每天监视她,这也是宠她?她连买个避孕药的自由都没有,你还说你宠她?” 商元浩冷声道:“你懂什么?靳溪是我的软肋,商年那些人如果干不倒我,他们一定会在靳溪身上动脑筋。我不过是想保护她罢了!叶佳禾,你到底是不是我妹?我怎么会有你这样胳膊肘向外拐的妹?” 说完,他站起身,负气离开。 出了医院,阿骁迎了上来。 他道:“老板,我又给靳小姐那边多加派了点人手,商年的人应该伤害不到她。” 商元浩点了点头,自顾自地想,等他彻底把商家这些想要他命的人收拾干净了,就会把保镖撤掉。 免得靳溪和叶佳禾他们都觉得,自己是跟踪狂! …… 靳溪自从开了这家钢琴工作室,不仅觉得生活有了盼头,工作室的生意也越来越好。 因为商元浩投了大量的资金,进的钢琴也都是世界级的牌子。 所以,面对的用户,都是高端用户。 而作为股东的商元浩,也看不上这家钢琴时赚的这些钱,从不过问。 靳溪看着银行卡里的钱越来越多,便觉得,距离自己的离开,又近了一步。 这天,钢琴室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溪溪,原来这家钢琴室,是你开的?” 顾如风的面容,比起上次见面,似乎憔悴了很多。 靳溪想到顾家之前爆出的丑闻,估计也够顾如风喝一壶的了。 她望向顾如风,如同面对一个来看琴的客户,道:“你有什么需要吗?想看哪个价位的钢琴?预算是多少?” 顾如风像是与她原先没有任何纠葛似的,笑了笑,道:“那你帮我推荐一下吧,价格,不是问题。虽然我家的确是出了一些事,但是买个钢琴的钱,还是能拿得出来的。我外甥女最近想学琴,所以我来看看。” 他仍然不想在她面前露怯,想展示自己的财力,顺便告诉她,就算离开商元浩,他也可以给她富足的生活。 靳溪想的却是,有顾客上门,有钱赚,不赚白不赚。 因此,她开始给顾如风推荐店里偏贵的几架琴。 她认真的推荐着,对于这几架钢琴的来历和优缺点,侃侃而谈。 顾如风的目光,却一直都在她的脸上。 仿佛怎么,都看不够似的。 他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当年和靳溪提出了分手。 当时他想的是靳家不行了,他可以先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做妻子,有利于他的事业;然后再让靳溪给他做情妇,等以后他的事业上了几个台阶,便可以甩掉原配,把靳溪娶进门。 可没想到,当初靳溪死活不肯,就提出了分手。 原以为靳家那种情况,她肯定还会回来求自己的。 最后,却阴差阳错,闹成这个样子,竟然会是商元浩那种人得到了靳溪。 靳溪已经介绍完了这几架钢琴,才发现顾如风一直这么贪恋的看着她。 “顾先生,您到底买不买钢琴?” 靳溪面无表情的说:“您最好注意一点自己的言行,商元浩的人就在周围。” 顾如风往外看过去,果然,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正守在钢琴室的外面。 他心里有点发怵,可又不想被靳溪看扁,便道:“你觉得,我怕商元浩?还是说,你真准备跟着这样一个混混流氓,以后,做个压寨夫人了?” 靳溪反问道:“难不成,你有办法,救我于水火之中?” 顾如风一愣,突然像是受到了什么鼓舞似的,问:“你现在,是不是跟着他,过得也不好?” 靳溪垂眸,没有说话。 顾如风叹了口气,道:“我就知道!这样一个脾气那么暴躁,又没什么文化底蕴的男人,你跟着他,简直就是煎熬。你本该过着喝茶插花的日子,他却让你在这里卖钢琴!这是自己没钱花了,找个女人出了给他赚钱?” 靳溪当然不会把他挑拨离间的话放在心上。 她只是在想,顾如风既然是她失忆之前就认识她的。 而且,他们还有一段过去。 那他应该对她的以前,和她的家庭很了解才对。 因此,她一边绕着店里走,仿佛还在跟他介绍钢琴。 但说话的声音却很低,“你了解我的以前吗?” 顾如风立刻说道:“我当然了解,我们以前那么好,所有都说我们是金童玉女,几乎形影不离,我怎么会不了你以前?” 靳溪不知道商元浩为什么不想让她回忆起以前的事? 要是想知道,以前到底出了什么事,让商元浩如此忌讳,她就只能把希望放在顾如风的身上了。 因此,她对顾如风的态度缓和了一些,道:“我请你喝杯茶吧。” 这个钢琴室当时的布置,是按照靳溪的要求来的,十分风雅。 有喝茶的地方,也有谈话的地方。 有时候,遇到一些大客户,靳溪都会请他们喝茶。 而商元浩派来跟着靳溪的人,并不认识顾如风,还以为他是靳溪的什么客户。 尽管,顾如风已经跟着靳溪进了茶室,也没有人报告给商元浩。 茶室里,靳溪优雅的泡茶,顾如风受宠若惊。 他深深地望着她,道:“溪溪,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们还会这样心平气和的,面对面坐着喝茶。” 靳溪将泡好的茶水递给他,道:“我想问你一些,关于以前的事。例如,我家都有些什么人?听说我家以前是书香门第,我从小的生活环境很好,但为什么,我妈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家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原因是什么?如果你知道,请你如实告诉我。” ------------ 第631章 等他回来就结婚 顾如风不明白靳溪为什么会突然提起以前? 他试探着问道:“商元浩没有告诉你吗?还是说,他有什么事情瞒着你?” 靳溪并没有被他的话牵着走,而是说道:“商元浩又不是认识以前的我。我现在只是很好奇,这跟商元浩没有关系,你想多了。” 顾如风的眼底划过一抹失望,不过,还是回答了靳溪的问题:“你的家世,原先是很好的。你妈妈是珠宝鉴定专家,爸爸开了一家珠宝公司,你哥哥是很有名的心外科教授,你也是音乐学院的高材生。你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贵族教育,我们是大学时候认识的,门当户对,金童玉女,很快就确定了关系,这是大学同学都知道的事情。” 靳溪听着这样优越的家世,难免唏嘘。 为什么,原本这么美好的生活,会变成如今这样无依无靠?甚至,每天都要活在煎熬中,对着一个欺骗自己的男人,强颜欢笑? 顾如风还以为靳溪是在感慨他们的过去,便道:“溪溪,如果可以重新来一次,我一定保护好你,不会再听我爸妈的,在你家落魄时丢下你了。” 靳溪丝毫没把他求和的话放在心上,毕竟,商元浩不是什么好人,这个顾如风更不是好人。 落魄时,抛弃女友,另攀高枝的男人,她凭什么原谅? 她继续问道:“对了,你知道我们家是怎么落魄的吗?” 顾如风回忆着几年前,道:“你家当时是你哥哥车祸而亡之后,你爸肆无忌惮,把小三和私生子带回了家。你妈妈受不了这样的刺激,毕竟,你哥刚去世,小三和私生子就登门。所以,她就想跟你爸爸离婚,但你爸不同意。你妈妈性子也刚烈,为了离婚,宁愿抛弃一切,选择净身出户。” 靳溪听着这一切,眼眶渐渐红了。 原来,是这样子。 顾如风摇了摇头,道:“反正,自从你哥哥走了之后,你家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别说是你,当时海城很多豪门,都不敢相信你家会有如此巨大的变故。后来,你爸出轨和私生子的事还是没捂住,传了出去,海城很多公司都因为这件事放弃了跟你们靳家的合作和往来。所以,你爸爸就带着小三和私生子去国外,开辟海外市场去了。” 靳溪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是这样不负责任的人。 她的妈妈到底承受了多少? 可是,这一切,又跟商元浩有什么关系呢? 为什么这男人宁愿她一直失忆,也不想她想起以前的事? 突然,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可怕的想法,很荒唐,但除此之外,她又想不到别的解释。 因此,她问道:“我哥哥的车祸,是谁造成的?他是怎么死的?肇事司机现在在哪儿?” 顾如风倒是没往商元浩那边想,他如实说道:“之前听人说,好像是个意外,那个卡车司机喝了酒醉驾。现在……我也不知道他的去向,不过你要是想知道,我可以帮你查一查。” 靳溪是非常想知道的,如果证明了自己的猜测,也就可以说的通,为什么商元浩怕她回忆起以前的事了。 虽然她不喜欢顾如风,可为了得知真相,她还是选择让他帮自己调查。 靳溪道:“如果你查到了线索,我可以给你酬金。” 顾如风尴尬的道:“你这么说,就有点侮辱人了。我是看在以前和你的情分上,至于我们顾家,虽说被商元浩搞得不如以前了,可还没有到伸手找你要钱的地步。” 靳溪也没有矫情,便道:“那我先提前谢谢你了。” 顾如风望着她,低落的说:“溪溪,其实我现在,真的特别后悔。我们……真的没有可能了吗?只要你还喜欢我,还想跟我在一起,那我说什么,都会想办法带你离开商元浩。” 靳溪沉默着,没有说话。 顾如风继续说道:“商元浩是开会所的,云端会所鱼龙混杂,里面干什么的都有。只要我想搞他,我怎么都能有办法,抓住他的把柄!” 靳溪冷声道:“你想搞谁,那是你的事。不过顾如风,我的确是想离开商元浩,但我也没傻到从一个魔窟跳进另一个魔窟。你不用再在我身上动心思了!如果因为这个,你不愿意帮我调查,我也可以想别的办法。” “不不不,溪溪,你别生气。”顾如风连忙道:“是我唐突了,不过,我会让你看到我的诚意。你交给我的事,我也会好好查,尽快给你一个答复。” 靳溪看了眼时间,摆出了送客的意思,道:“我得去接孩子了,就不留你了。” 顾如风跟着她站起身,道:“接孩子?你跟了他,还得帮他接私生子?” 这么一想,他顿时来了火气,“果然是个流氓混混,这种要求,他也好意思说得出口?” 靳溪淡淡的说:“你弄错了,是我主动去接的,我很喜欢这个孩子。况且,孩子又没有错。” 说完,在顾如风惊讶的目光下,靳溪拿着车钥匙离开。 靳溪走后,钢琴店里就只剩下几个店员,顾如风也觉得继续呆在这里没什么意思了,便离开了店里。 …… 学校门口。 君耀看到靳溪格外开心,只是他心脏不好,跑步了几步,便开始喘了。 “没事吧?” 靳溪将他书包拎过来,道:“以后,不要那么急。” 君耀笑眯眯的说:“那是因为现在我也有人接送啦,和其他同学一样,再也没人嘲笑我是野孩子了!” 靳溪望着小孩子单纯灿烂的笑脸,顿时有几分心酸。 如果商元浩真的跟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那君耀该怎么办呢? 这孩子那么可怜,又那么信任自己。 “靳溪阿姨?” 君耀歪着脑袋,奇怪的问:“你在开小差吗?老师说,经常开小差的人,就不会进步哦!” 靳溪被他逗笑了,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论她和商元浩之间如何,小孩子都是无辜的。 她不会把大人的恩怨牵扯到孩子身上。 带君耀回家之后,他们发现,商元浩也已经回来了。 而且,他都换上了家居服,看样子,已经回来很久了。 靳溪有些埋怨的说:“你这么早就回来,也不去接君耀。” 君耀心里和靳溪的想法一样,可是,又不敢说。 他还是很怕爸爸的。 商元浩无奈的说:“这孩子现在应该更想你去接他,他已经把你当做妈妈了。” 君耀虽然觉得这是爸爸在狡辩,可这句话说的,倒是不假。 他连忙点点头,亮晶晶的黑眸望向靳溪,突然问了句:“靳溪阿姨,你什么时候跟爸爸结婚?你们会办婚礼吗?你会穿婚纱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靳溪有点头疼。 在所有事情弄清楚之前,她不想糊里糊涂的嫁给欺骗自己的男人。 她眼神有些躲闪,却又碍于商元浩在,没办法直说,自己压根就不想跟他结婚。 因此,她只好避开他的话题,道:“你作业多不多?先去写作业吧。” 就这样,靳溪先把君耀给支走了。 小家伙刚回房间,商元浩就朝她走了过来。 男人眸色有些深,问:“刚才,君耀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 靳溪连忙找了个借口,道:“我只是觉得他太小了,应该把心思用在学习上,而不是这些情情爱爱上。小孩子太早熟,也不好。” 商元浩忽然搂住她的腰肢,将她往怀里带。 男人低头,墨色的眸子深深地望着她,语气低哑暧昧,“那现在君耀回房间了,你告诉我,想不想穿婚纱?想不想跟我结婚?” 靳溪被他问的心惊胆战的,却仍旧维持着温顺的笑脸,道:“这个问题,咱们之前不是讨论过了吗?现在的你,内忧外患,还有仇家追杀。如果我们结婚,或者生孩子,难道你想让我们跟着你,过这种提心吊胆,水深火热的日子吗?” 商元浩虽然知道靳溪说得有理,而且他以前的确是跟她讨论过这个问题。 但他还是偏执而执拗的希望,他们不结婚的原因,是现实无法让他们立刻结婚,而不是靳溪打心眼儿里不想结婚。 商元浩有点不悦,可还是将脾气压了下来。 或许,是自己想太多了吧。 毕竟,之前也佳禾说过,他九死一生的时候,靳溪也担心的要命,她亲口说过,如果他可以醒来,她会嫁给他的。 这么一想,商元浩终于说服了自己,生怕误会靳溪,让这小女人伤心。 这时,他想到了什么,眉宇间露出一抹喜色,“对了,我明天要去云南出趟差,估计得个好几天。” 靳溪微微一怔,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他一走,她就可以不用这样很辛苦的伪装,也不用再想办法讨好他。 她可以有足够的时间喘息,甚至,趁着这段时间,让顾如风抓紧帮她调查以前的事。 可接下来,商元浩的话,却让她的心,立刻凉了半截。 只听商元浩说道:“我这次去,就是为了亲自处理那些想让我死的人。等我把事情处理干净了,把商家那几个不安分的,彻底清理了,我们回来就结婚。到时候,就彻底没有后顾之忧了。” ------------ 第632章 他是个重欲的男人 靳溪怎么都没想到,商元浩的麻烦这么快就要解决了。 不仅如此,他这次出差回来,就要跟她结婚。 瞬间,她仿佛一只泄了气的皮球。 商元浩抬起她的下巴,深深地问:“怎么?你不高兴?” “不……不是。” 她生怕引起他的怀疑,或者惹怒他,便勉强笑了笑,道:“我就是没想到问题会解决的这么快。” 商元浩将她拥在怀里,满足的叹息道:“那还不是因为想给你一个安稳的生活,怕你嫁给我之后担惊受怕。” 靳溪的心有些颤抖。 是的,有时候,她还是会因为商元浩的某个举动、某句话而动容。 可是她已经无法分辨,这个男人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假的? 每每想到,他将那么珍贵的解药送给邹晴做实验,却让她饱受失忆的痛苦,她的心就会隐隐作痛,针扎似的。 …… 就这样,商元浩翌日一早就收拾行李,去了云南。 临走前,他交代道:“溪溪,我留了一大批人马在海城,也把阿骁给留下来了。他们会保护你,如果你遇到了任何危险或者别的什么事情,也都可以找阿骁。” 靳溪望着他,他黑色的眸中尽是担忧和不舍。 那一瞬间,靳溪还是心软了,问:“这次去云南会很危险吗?阿骁是你最得力的助手,他不去,你一个人可以应付得来吗?” 仅仅是一句关心,便让商元浩心花怒放。 他将她拥进怀里,道:“阿骁是我最信任的人,留他在这边,我比较放心。否则,一旦你有危险,我都来不及救你。” 靳溪有些心酸,她竟然忘了他的欺骗,忍不住说道:“如果真的很危险,那你就不要去了吧。就……就算你没有处理好那些人,我……我也可以嫁给你。”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脱口而出这样的话了。 可是,她打从心里不忍心他再去冒险。 如果又像上次那样中了子弹,如果再也醒不来了该怎么办? 靳溪不敢再深想下去。 虽然她跟他之间,并非爱与不爱那么简单,虽然商元浩欺负过她、欺骗过她。 但是,他罪不至死,她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他把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她抬起头,发现商元浩正用灼热的目光望着她。 下一秒,他突然捧起她的脸颊,狠狠吻住了她的唇。 靳溪呜咽了一下,被迫回应着他的吻。 难道,是她刚才哪句话说的不对吗? 有时候,她真的受不了商元浩这样,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因为,很莫名其妙。 他吻的又重又急,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呼吸不过来,快要憋死的时候,他才短暂的放开了她。 可很快,她又重新堵住了她的唇,吻的更重。 靳溪一直都知道,商元浩是个重欲的男人。 可这青天白日的,她还是很不习惯。 一吻结束,他的衣服都被她抓出了皱褶,唇瓣更是如同涂了唇彩,饱满娇艳,水润极了。 商元浩眸光中燃起一抹欲色,很想做些什么。 可奈何时间紧张,他还是放弃了这样的想法。 刚才,靳溪那样为他担心,甚至说,就算没有清除掉障碍,她也愿意嫁给他。 这样的话,让他整颗心都被填满。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死在靳溪的手里,他都会是笑着的。 “溪溪,我爱你。” 他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可他终究,还是要走。 因为,他不会让靳溪嫁给他之后,担惊受怕的过日子。 他更害怕那帮人,会狗急跳墙,威胁到靳溪的生命安全。 有些障碍,必须要料理干净。 靳溪送他出门,他的车已经在下面等着了。 大概是被上次他受到枪伤的事吓怕了,靳溪的心一直很忐忑。 商元浩柔声安慰道:“不要害怕,我一定会安全回来。记住,出了任何事,都要找阿骁或者找我。” 说完,他拖着行李箱,进入了电梯。 直到电梯的门关上,他的面容,也消失在了靳溪的视线里。 靳溪微微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大概是有精神分裂症了。 都到现在这种地步,他骗了她这么多次,她竟然还是不由自主的为他担心。 刚才,甚至还主动说要嫁给他。 自己大概是疯了! 靳溪回家收拾了一下,去了钢琴店。 店员们很早就来了,见她过来,便道:“靳小姐,刚才来了个客户,已经等您半个多小时了。” 靳溪疑惑,往休息区走去。 这才发现,顾如风拿着海城很有名的西餐厅做出的巧克力慕斯,在等她。 “溪溪,你来了。” 顾如风笑着问:“还没吃午餐吧?这个是你以前最爱吃的。” 昨天,她说她想知道以前的事,顾如风便决定也帮她回忆起他们曾经的点点滴滴。 要知道,曾经的靳溪是那么爱他,他提了分手之后,他还去了顾家门口淋着雨等他,求复合。 他就不信,如果靳溪想起了他们的曾经,还会如现在这般坚持离开他。 毕竟,他现在已经是单身了,又没有孩子,而且家世和学历也跟靳溪匹配,他的条件比商元浩不知道强多少! 可惜,对于顾如风献的殷勤,靳溪只是冷冷看了一眼,便道:“我现在对这个东西没有兴趣,我不喜欢吃甜的了。还有,如果不是关于我让你调查的事情,以后,你就别来找我了。” 顾如风的脸色有点尴尬,只好表明忠心,道:“你放心,你交代给我的事情,我昨晚回去就开始办了,正在交给司机侦探调查。这两天,应该就能有个结果。可是溪溪,我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我想让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靳溪一脸冷漠的看着他,道:“是我昨天还说的不够清楚吗?我是想知道以前的事,但我并没有跟你复合的打算。我只是想知道,我家究竟出了什么事?” 顾如风问:“是因为商元浩吗?那你告诉我,你究竟爱不爱他?” 靳溪一字一句的说:“我爱不爱他,这都与你无关。你走吧!” “溪溪,我是不会放弃的。”顾如风的目光中透着一抹坚定,道:“我要跟他公平竞争,我会让你再一次爱上我!” 靳溪背过身去,似乎连看都不想再多看他一眼,道:“你随意。一会儿我有学生来,我要上课了。” 说完,她已经缓缓往楼上走去。 顾如风望着她的背影,攥紧了拳头。 似乎,是在思忖着什么? …… 没过多久,靳溪这里来了一个大概四五岁,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女孩儿长得很漂亮,像个混血。 她虽然中文说得很流利,但她爸爸总是会叫她的英文名字,爱丽丝。 小女孩自己也觉得,自己叫做爱丽丝。 只是,爱丽丝似乎很不喜欢钢琴,刚坐下一会儿,便要起身去玩儿。 “爱丽丝,咱们今天先把上节课老师教你的曲子练一下,好吗?如果你可以流利的弹下来,老师就可以奖励你一个你想要的礼物。” 靳溪好脾气的哄着她,毕竟,上节课两小时,这孩子光是哭闹都用了差不多一小时。 而且每节课的课时费,都挺贵的。 要是再这么下去,靳溪觉得,自己快要教不了她了。 总不能光收学费,不教人家点真东西吧? 可是,爱丽丝对糖衣炮弹也丝毫不感兴趣。 她摇摇头,奶声奶气的道:“我想要的礼物,爸爸都会买给我。我不喜欢弹钢琴!” 靳溪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问:“那你告诉老师,你喜欢干什么?” “我喜欢画画。” 提起画画,爱丽丝那双又大又亮的葡萄眼都在放光,也不像刚才那般兴致缺缺了。 靳溪无奈的问:“既然你喜欢画画,为什么要来学钢琴呢?你爸爸看起来挺宠你的,你如果说自己想学画画,他应该不会逼你学其他的吧?” 爱丽丝皱了皱眉,委屈的扁扁嘴,道:“爸爸说,妈妈以前钢琴弹得就很好,妈妈不在了,他说我应该将妈妈的优点继承下来。” “你妈妈不在了?” 靳溪有些感叹,怎么总是被她遇到这样的孩子。 君耀是如此,爱丽丝也是如此。 爱丽丝摇了摇她的手,央求道:“靳老师,我想画画,你能给我买一盒彩笔吗?我回去之后,一定不会告密的。我真的一点都不喜欢钢琴。可是爸爸说,如果我想学画画,就一定要先练好钢琴。” 靳溪叹了口气,她一直都觉得,去做一件自己厌恶的事,是非常煎熬的。 本来钢琴这些东西,就是兴趣使然,陶冶情操的。 既然不喜欢,根本就无需勉强。 最终,在小丫头可怜兮兮的拜托下,她还是带她去对面的超市,让她自己挑了一套水彩笔,还有画画本。 回来之后,小姑娘就迫不及待拿出彩笔,坐在桌前画画。 靳溪看着,倒觉得她画的还真不错。 只是,这样下去,自己收着高昂的学费,也受之有愧。 因此,她对小丫头道:“这样吧,等你爸爸今天过来接你的时候,我跟他好好谈谈。” “不行不行,他不会听的。” 爱丽丝连忙解释道:“以前的钢琴老师也跟他谈过,他生气了才把钢琴老师换掉,找到了你。如果你跟他谈,他一定会再给我找一个老师,我就又要被逼着练琴了。” 靳溪叹了口气,道:“那我总不能收着你爸爸的学费,但不干活吧?” 爱丽丝一边画画,一边无所谓的说:“没关系,反正我爸爸有钱!” ------------ 第633章 遇见故人 靳溪见爱丽丝实在无心学钢琴,便由着她在自己这边画画。 两小时之后,接她的,是个年轻的女人,穿着经典的黑色职业装。 爱丽丝解释道:“靳老师,这是我家保姆。” 女人的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笑了笑,算默认了这个称呼。 小姑娘跑到靳溪身边,悄悄对她道:“靳老师,你一定要替我保守秘密哦!我相信你哒!” 靳溪忽然觉得,自己大概是被一个小丫头给拿捏了。 这时,年轻保姆突然拿出了一个很厚的信封。 “靳老师,这个是我家先生让我交给您的,是爱丽丝下个月的学费,您点一点。” 保姆很客气,可靳溪却受之有愧。 她尴尬地笑了笑,将信封还给了保姆,道:“麻烦您回去跟爱丽丝的父亲说一下,爱丽丝是个很有天赋很努力的小姑娘,我愿意免费教她。” “免费?” 保姆惊讶地看着她,有些为难地说:“这……不太好吧?多占用您的时间啊,我看您这边学生也挺多,挺忙的。” 靳溪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借口,可以理所应当地不收学费了。 她只好硬着头皮,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很喜欢爱丽丝,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她也不缺钱。 保姆见她再三推辞,便将学费收了回去,道:“那就谢谢靳老师了,我回去,会告诉先生的。爱丽丝,我们回家吧,跟靳老师再见。” 就这样,靳溪总算是把爱丽丝送走了。 小姑娘的彩笔和画本还在自己这里,总觉得,这么下去,似乎不太好。 她是老师,不是骗子…… 果然,翌日,爱丽丝的父亲段臻便亲自到了钢琴室来找她。 男人西装革履,矜贵而高冷,面色很不悦,“靳老师,我需要一个解释。” 他开口就是这句话,让靳溪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难不成,爱丽丝回去就跟她爸爸说了实话? 靳溪不免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帮着这孩子胡来了,应该在这之前自己将这件事跟爱丽丝的爸爸坦白。 段臻见她不说话,就又将话挑明了一些,“靳老师,你不收学费的理由,是因为没有好好教孩子,所以心虚理亏,才不收的,对吗?” “额……” 靳溪有点无语,只好解释道:“您误会了。是爱丽丝自己不喜欢钢琴,她说她喜欢画画。” 段臻语气重了几分,道:“你别忘了,你是一个老师。老师本就有纠正孩子的责任,可你不仅没有做到老师应尽的义务,甚至还纵容孩子。如果我不是我及时发现,不知道爱丽丝要在这里被你耽误多久?” 一连串的质问,让靳溪的好脾气和耐心都磨光了。 尤其是,这男人说话夹枪带棒的,自己好像并不欠他什么?凭什么要忍着他? 因此,靳溪冷声道:“段先生,对您来说,什么才是应该的?在我看来,钢琴和画画都是一样属于兴趣爱好,既然是兴趣,肯定是孩子想学什么就该支持她什么。而不是像您这样,把自己的喜好强加给她!您思念亡妻我可以理解,可是,爱丽丝还那么小,您何必把您的喜好强加给她?” 段臻不悦地打量了她一眼,道:“谁告诉你,我有亡妻?靳老师,麻烦你不要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信口雌黄。还有,我怎么教育孩子,不需要你来教我。看你这个年纪,应该是没有孩子的,所以你没有资格跟我传授育儿经验。” 然后,他将爱丽丝上节课的学费放在了她桌上,冷冷道:“爱丽丝以后不会再在你这里学了,误人子弟!” 说完,男人转身离开,根本不给她一句辩解的机会。 靳溪别提多郁闷了。 这是她开这间钢琴工作室以来,发生过最郁闷的一件事了。 毕竟,刚开业的时候,商元浩给她投了大量的资金,百分之九十九的事,其实都可以用钱来解决。 所以,一直以来,她这个钢琴店都是顺风顺水。 直到今天,碰见了一个奇葩家长,着实把她气得不轻。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商元浩打来的。 靳溪微微一怔,还是接起了电话,声音有点郁闷。 “喂,你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啊?” “心情不好?”商元浩嗓音低沉沙哑,道:“我想你了,所以就给你打电话了,想听听你的声音。难道,你在上课,打扰你了,是不是?” 靳溪淡淡地说:“这倒不是,就是刚才碰到一个奇葩家长。” 商元浩一听,立刻就不温柔了,语气中透着几分凌厉:“怎么了?欺负你了?叫什么名字,我让阿骁去给他点颜色瞧瞧!” “你又来了!” 靳溪无奈地说:“咱们这是个法治社会,你明白吗?不要动不动就用你那套打打杀杀的结局问题。” 虽然她有些责备他,可商元浩却一点都没有生气。 他很享受这种被靳溪管着的感觉。 因此,他放缓了语气,道:“好好好,我都听溪溪的。不过,他没有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举动吧?要是他辱骂你,或者撒泼了,你不能受委屈,听见没?” 靳溪无奈地笑了,抛开他欺骗她的事不谈。 有时候,被这样保护和关心的感觉,其实真的挺好的。 “放心吧,没有,就是跟他争执了几句,三观不合而已。”靳溪说完,声音里透着淡淡的关心,问:“你那边怎么样?你要注意安全,千万不要做冒险的事。” 商元浩轻笑了声,道:“我就知道,溪溪还是关心我的。你也放心,我这次一定会非常非常小心,绝对不让我家溪溪为我担心。毕竟,我还要回去跟你结婚呢。” 靳溪的脸色微微一僵,不明白他为什么总要用‘结婚’这两个字败好感? 这时,商元浩又问:“对了,最近君耀怎么样?没有再发病吧?” 靳溪无语地说:“你总算想起问你儿子了。” “我现在觉得,他更像你儿子!”商元浩道:“把他交给你,我放心。” 靳溪将君耀的情况说了一下,道:“最近他挺好的,佳禾也说奇怪呢,已经持续很长时间都没有发病了。看来,这个跟心情也是有关系的。” 商元浩感慨地说:“这都是你的功劳。大概是现在,君耀觉得自己有了家,所以心情才会开阔。” 靳溪撇撇嘴,知道他这是在给自己戴高帽儿呢。 又跟他说了会儿话,靳溪有学生过来上课了,便挂了电话。 幸好,除了爱丽丝,其他学生都是很爱钢琴的。 所以,她教起来,也省心。 尽管上午和下午都有学生,一直忙到了傍晚,靳溪也是乐在其中。 送走了最后一个学生,靳溪正准备回家。 没想到,一个看起来十分知性的中年女人牵着个小男孩儿走了进来。 靳溪一眼就认出了是唐夕文,当初,她们一起被卖到了东南亚。 “夕文,怎么是你?” 靳溪虽然知道她被救出来了,但她带着儿子光临自己的钢琴室,她还是很惊讶,也很惊喜。 唐夕文冲她笑了笑,道:“辰辰说,他的同学告诉他,这里有一个很温柔的钢琴老师。恰好之前辰辰的钢琴老师去国外进修了,我就想着重新给他找一个。没想到,这家钢琴店是你开的。” “快进来坐。” 靳溪看到她,就想起了曾经的那段日子,虽然很煎熬,但至少,她们一起患难过。 所以,她对唐夕文很热情。 辰辰跟着妈妈走了进来,很礼貌地说:“阿姨好。” “你好,你就是辰辰啊。”靳溪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道:“原来,都长这么高啦。” 辰辰摇了摇妈妈的手,道:“妈妈,我以后也可以在这里学钢琴吗?我们班有个女生就在这里学的。” 唐夕文望着儿子,眸光里尽是温柔,“那你要先问问,靳阿姨愿不愿意收你做学生。” 靳溪想着反正爱丽丝的父亲不让她在自己这里学了,恰好就空出了一个学生的时间。 因此,她爽快的同意了,而且在唐夕文说到学费的时候,靳溪怎么都不肯收。 最终,唐夕文拗不过她,便想着以后自己设计的珠宝,可以送给靳溪一份,算是对她的感谢。 后来,辰辰在钢琴店里,很有兴趣地看着各种各样的钢琴。 唐夕文交代了一句让他别乱碰,辰辰很乖,一个人穿梭在各个钢琴间浏览着。 而靳溪和唐夕文一边喝茶,一边感慨着现在的生活。 尤其是唐夕文,她深深叹了口气,道:“那段日子对我来说,简直恍如隔世。幸好,有商先生把我给救出来了!” 靳溪是明白的,毕竟,自己要不是因为当初被一个买家挑中,估计也会像唐夕文那样,被那么多男人…… “夕文,都过去了,我们要向前看。” 靳溪安慰着她,可心里,却有些苦涩。 她让唐夕文向前看,可自己的前方,又在哪儿呢? 这时,唐夕文说道:“我那天听夏灵说,你和商先生在一起了?是不是都快结婚了?恭喜你啊,听说,你们俩现在很幸福。商先生是个好人,你们以后,也一定会跟现在一样幸福的。” 靳溪一怔,勉强笑了笑。 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她跟着商元浩是幸福的? “夕文,我……有件事想问你。”靳溪突然想到了解药的事,便道:“之前,商元浩给你注射了解药,你就立刻想起了曾经的一切吗?” ------------ 第634章 主动给他打电话 靳溪突然的问题,让唐夕文有些错愕,问:“难道,商先生没有给你用解药?” 靳溪苦涩地弯了弯唇角,摇摇头。 唐夕文瞬间有些愧疚,道:“真没想到,那个解药那么珍贵,商先生却只给我用了。我还以为……你也已经恢复记忆了,没想到……” 靳溪沉默着。 是啊,这么珍贵的解药,商元浩却给了邹晴用来做实验。 唐夕文安慰道:“商先生这么做,估计也是被逼无奈。当初只有我想起来了,才能去指证江家的罪行。所以,他才把解药给我用了。如果不是这样,他一定会把唯一的一支解药给你的。” 靳溪却淡淡地说:“万一,他有两支解药呢?” 唐夕文诧异地看着她,道:“这是什么意思?商先生弄来了两支解药?那他为什么只给我用,却没有给你用?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靳溪无奈地摇摇头,道:“我也明白,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唐夕文劝道:“那你就问他啊,这种事,还是要早早说清楚的。免得横在你们中间,这迟早都是个隔阂。” “不用问,即便我问,他也不会告诉我实话。”靳溪语气莫名低落起来,道:“他这个人嘴里没什么真话,或许在你们看来,他是个大好人。但是,对我来说,我真的不敢再相信他了。” 唐夕文这才发现,靳溪原来过得并没有她想象的这样幸福。 可是自从跟江柏林婚姻破灭之后,又被他这样对待,唐夕文早已经对婚姻没有任何憧憬了。 婚姻对于她来说,也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所以,她没有办法给靳溪出什么主意? 她只能担忧地问靳溪:“那你准备怎么办呢?商先生为什么不给你用解药,不让你想起以前的事?” 靳溪道:“我会自己去查。不过,你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了,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 靳溪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连叶佳禾都没告诉,却告诉了唐夕文。 大概是曾经那种共患难的感情,又或者是自己实在是压抑了太久。 她只想找个跟商元浩没有关系的人,倾诉一下内心的苦涩。 唐夕文郑重地答应道:“我不会说出去的。” 她本就是个孤僻的性格,再加上经历过那样的阴影,现在的她独来独往,也没什么朋友。每天守着儿子,看着辰辰一天天长大,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跟唐夕文聊了很久,直到辰辰提醒妈妈说晚上还有作业要写,唐夕文才带着辰辰离开。 这天晚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天见了唐夕文的原因,靳溪竟然做了个噩梦。 就是自己被困在东南亚,差点被那些人强暴的场景。 那些历历在目的片段,吓得靳溪从梦中惊醒。 醒来的那一刻,她叫的竟然是商元浩的名字。 冷静下来之后,她望着一旁空空如也的枕头,怅然若失。 望着墙上的时钟,已经是半夜三点钟了。 她拿过来手机,犹豫了很久,还是给商元浩打了电话。 想到那个梦,她就心惊肉跳,仿佛只有听见商元浩那种霸道又蛮横的声音,才能镇得住心里那些恐惧。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终于被接通。 商元浩估计都没看来电显示,声音慵懒而不悦,“这么晚,什么事?” 靳溪小声说了句:“是我。” “溪溪?” 商元浩的语气立刻不一样了,他紧张地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不然,她为什么这个时间给他打电话? 靳溪语气里带着一丝哽咽,问:“是不是吵到你睡觉了?没出事,你别慌。” 商元浩松了口气,笑了笑,道:“你别告诉我,是因为你梦见我了,才给我打电话的?如果是这样,那我会很高兴。” 靳溪闷闷地说:“我是做梦了,但梦到的是当时被卖到东南亚时的场景,我就被吓醒了。我……很害怕……” 商元浩听到她无助的哽咽声,硬汉的心瞬间就融化了。 他恨不得现在就飞回去,把她搂进怀里。可他现在离她这么远,也只能安抚道:“溪溪别怕,只要有我在,你再也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所有的噩梦以后都不会再有了,知道吗?谁以后要是敢伤害你,我必然让他十倍百倍地还回来!有我在,你只管每天开开心心,无忧无虑地,什么都不必怕!” 靳溪觉得,他的话,还有他一直以来的保护,的确是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可以让她安心。 可是,为什么他要骗她呢? 她真的不懂? 她也想好好跟他过日子,她也不想这样猜忌,这样痛苦。 可是,她想过的日子,是真实的日子,而不是在谎言里的日子。 靳溪的沉默,让商元浩更加担心了。 他道:“溪溪,我刚才的话,你听见了吗?不要怕,我身边最得力的人手目前都在海城,一直都在保护你。就算我出了事,你也不会出事。” 靳溪的心颤了颤,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可随即,她又问:“那你怎么办?谁来保护你?” 商元浩笑了笑,宠溺地说:“傻瓜,我自己保护自己啊。要是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怎么保护你?” 那一刻,靳溪真的是想跟他过一辈子的。 可脑海中再次闪过了关于解药的事。 靳溪终于按捺不住,试探着说道:“今天我看见辰辰妈妈了,她知道我开了钢琴工作室,所以把辰辰送来我这里学钢琴。” 商元浩没有多想,感叹地说:“辰辰妈妈也是个苦命的女人,你要是有空,可以多跟她聊聊天。之前,她被江家那两父子折磨的,也挺可怜的。” “嗯,我知道。”靳溪继续小心翼翼地说:“你可以想办法帮我也弄一支解药吗?辰辰妈妈都恢复记忆了,我好羡慕她,我也想记起以前的事。” 靳溪知道,商元浩是个顺毛儿驴。 自己这么央求他,总比直接质问他为什么宁愿把解药给邹晴也不愿意给她要好。 毕竟,靳溪发现,自己每次小声跟他说话时,他都会尽力满足她的请求。 可是,当她提起解药的时候,商元浩却沉默了。 “元浩?”靳溪可怜兮兮地说:“你是怎么帮辰辰妈妈弄到解药的,就再帮我也弄一次,好不好?求你了!” 良久之后,商元浩才道:“那个解药很难弄,当初是天时地利人和,才侥幸弄到了一支。如果你想知道以前的事,你可以直接问我,我告诉你,好吗?” 靳溪的心再一次灰了。 她想,如果商元浩可以迷途知返,可以想通,主动把解药拿出来。 哪怕是在她的请求下,把解药给她。 她也会原谅他之前的欺骗。 从开始到现在,他们在一起的日子,靳溪觉得,自己就是不断在被欺骗和原谅中走来的。 可是,如果要原谅,至少得给她一个理由吧? 靳溪苦涩地笑了笑,没想到现在,她想原谅他,却连一个理由都找不到。 “溪溪,有些事,不要钻牛角尖。”商元浩道:“人要向前看,何必非要想起以前的事?” 靳溪很佩服他,居然将谎言,都说得这样冠冕堂皇。 她想,幸好自己没有直接质问他,没有打草惊蛇。 否则,以商元浩的脾气,他宠你的时候,把你捧在手心。你做了他不喜欢的事,他也可以立刻把你扔进地狱里。 如果真的质问了商元浩,又或者跟他撕破脸,他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如同一个强盗,强取豪夺,将她禁锢在身边。 他是不讲道理的。 靳溪心酸地想,自己又不是没有经历过。 居然好了伤疤忘了疼,还在对他有什么期待。 “我……困了。” 靳溪闷闷的开口,不想再跟他说什么。 商元浩以为自己的话打消了靳溪的那种想法,便道:“那就好好睡一觉吧。等我这边事情处理完了,就回去。有事就给我打电话,不管多晚,我都会开机。” “好。” 靳溪无力的应了声,挂了电话,却辗转反侧在床上,无法入睡。 这次,倒不是因为噩梦,而是因为商元浩的态度,让她明白,他是不会让她恢复记忆的。 …… 翌日,靳溪一大清早就起来了。 她收了一下家里,又给盆栽浇了水,还去健身房运动了一小时。 回到客厅,发现君耀还没有起床。 都已经七点了,再不起床上学就要迟到了。 以前,君耀从来没有赖过床。 她心下一惊,赶紧去了君耀的房间。 果然,这孩子发病了,躺在床上捂着心口,剧烈地喘息着。 “君耀!” 靳溪吓坏了,这是她第一次独自面对君耀发病。 上次,还是在陆家,但当时有叶佳禾在,她并没有参与。 她手忙脚乱地打开抽屉去拿急救药物,又赶紧让张妈打了急救中心的电话。 半小时后,君耀被送到了最近的医院,恰好是叶佳禾所在的医院。 靳溪路上给叶佳禾打了电话,说了君耀的情况。 “佳禾,你在医院吗?” 靳溪焦急地说:“君耀今早又发病了,看起来很严重,脸都憋紫了。我们已经到医院了,在急诊室。” 叶佳禾道:“我现在不在海城,前天到帝都这边开会来着。这样吧,我给同事打电话,让他过去,他也是君耀的主治医生,很了解君耀的病情。你先别担心,君耀这个病经常会突然发作。” 在叶佳禾的安抚下,靳溪才渐渐平静下来。 没过多久,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就匆匆往这边走来。 然而,看清楚他正脸的时候,靳溪就愣住了。 “段先生?” 这不是爱丽丝的爸爸吗?难道他是君耀的主治医生。 ------------ 第635章 要他陪着一起睡 段臻知道里面是君耀,这是他所有患者中病情最重,却撑的时间最长的孩子。 所以,他对君耀是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在的。 毕竟,他回国之后接手君耀已经一年多了。 不过,在这里遇见靳溪,他冰冷的面容似乎也有一丝讶异? “你怎么在这儿?” 路过他身边的时候,段臻皱眉看着她。 毕竟,以前君耀住院的时候,都是陆景墨和叶佳禾带来的,要不就是一些陌生的男人,据说是君耀父亲的手下。 反正,他是从来没见过君耀的父母。 所以段臻是有点奇怪,按说靳溪这样的年纪,应该也就二十出头,不像是有这么大孩子的。 靳溪想到昨天和段臻之间发生的口头争执,不禁有些懊悔,只能硬着头皮恳求道:“君耀就拜托段医生了。” 段臻没说话,神色凝重的走进急救室。 后来,君耀被抢救了过来,生命体征也暂时恢复了平稳。 段臻将他从急诊室转到了心外科。 毕竟,君耀是他们心外科的老病号儿了,而且心外科的药物更加齐全。 若是再有任何突发情况,都可以及时得到救治。 望着病床上昏迷着的小家伙,靳溪眼中露出一抹不忍。 这时,叶佳禾打来了电话,道:“君耀暂时没事了吧?” “你怎么知道?” 靳溪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刚才太忙太乱,我都忘了通知你。医生说,暂时平稳了。” 叶佳禾也松了口气,笑着道:“段臻当时跟我一样都是你哥哥的学生。他的技术,我信得过。” “原来是这样……” 靳溪叹了口气,可惜,哥哥已经不在了。 …… 靳溪一直在病房里守到晚上,君耀下午醒了一会儿,现在又睡着了。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段医生,您来了。”她拘谨地站起身,道:“今天,谢谢您了。” 段臻依旧是一副高冷的样子,道:“不必客气,佳禾刚才给我打过招呼。不过……你是君耀的什么人?一会儿我写病历的时候要用到。” 他最后一句解释,是为了让她不要多想,免得觉得,好像自己在打探隐私似的。 靳溪想了想,有点纠结这个关系该怎么说? 君耀的后妈? 君耀爸爸的女朋友? 君耀的阿姨? 可是,君耀这段时间以来,已经把她当做妈妈了,她也很愿意把君耀当做自己的孩子那般心疼。 无论她与商元浩之间有什么过节,君耀都不该被牵扯进来,她不该让君耀伤心。 因此,她索性说道:“我是君耀的妈妈。” “妈妈?”段臻漆黑的眸底再次闪过一抹意外。 大概是没想到,这女人生孩子这么早。 随即,他有些阴测的嘲讽道:“这么久了,我竟然第一次见到君耀的母亲。而且,我至今为止,还没见过他父亲长什么样子?你们这对夫妻,心可真大。” 靳溪被他说的,没脸抬起头,只觉得君耀实在是太可怜了。 而且,她心里不禁把商元浩骂了一遍,他真是不配当君耀的爸爸! 段臻又提醒道:“君耀的病,你们别不当一回事,虽然你们不是医生,但是我想即便是外行人,也能看得出这孩子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如果可以,还是多抽点时间陪陪他吧,至于赚钱,什么时候都能赚。” 靳溪这才发现,段臻大概是误会了。 以为自己开了钢琴店,就忽略了君耀。 可她没有争辩,生怕惹君耀的主治医生不高兴,到时候给君耀治疗的不尽心。 因此,她点点头,道:“谢谢段医生的提醒,我会跟他爸爸说的。” 段臻一边帮君耀调了调点滴的速度,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真有意思……” “什么?” 靳溪没听懂,疑惑地看着他。 段臻似笑非笑的说:“昨天,靳老师还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得理不饶人。今天,倒是礼貌的很。” 靳溪听出了他的揶揄,攥了攥手指,挤出一抹勉强的微笑,道:“那麻烦段医生别把我昨天的话放在心上。您说的对,我的确没有资格参与您对孩子的教育。所以,我为昨天的事跟您道歉。” 段臻的眸底闪过一抹不悦,语气却听不太出来,淡声问道:“靳老师这是怕得罪了我,我不给君耀好好治疗,又或者,在治疗上使什么绊子?” 靳溪愣了一下,却没有否认。 可段臻冷笑了声,道:“靳老师是懂怎么侮辱人的。” 说完,他似乎怀着满腔的不悦,离开了君耀的病房。 靳溪完全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得罪他了? 说不好听的话,他不高兴;现在自己低头认错,说好话,怎么又惹到他了? 果然是个奇葩! 还是商元浩这样的男人好,至少,人家开心和不开心都是表现在脸上的。 而且,还会直接告诉你:老子今天不高兴了! 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还就终于找到个商元浩的优点了。 靳溪忍不住牵起了唇角。 想到这儿,她觉得自己有必要给商元浩打个电话,通知一下他关于君耀的事情。 就这样,她拨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响了几声之后,却是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接起了电话。 “喂,靳溪姐。” 邹晴完全不掩饰自己的挑衅,道:“你有事吗?元浩哥在洗澡。” 靳溪听见是她,再加上现在已经十点多了,心有些乱。 她觉得自己不是吃醋,更多的,应该是生气。 毕竟,他的亲儿子病得那么重,尚且在住院。 可他却在云南,不知道怎么又跟邹晴混到一起去了? “把电话给商元浩,我找他有事。” 靳溪声音很冷,甚至都没有问,为什么她会在商元浩的房间。 听着靳溪命令的语气,邹晴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道:“你凭什么命令我?就连元浩哥,都不舍得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靳溪气的要命,一字一句的说:“那麻烦你转告他,他儿子又犯心脏病了,住院了!”说完,似乎不屑再跟她多浪费一个字,便挂了电话。 邹晴望着黑下来的手机屏幕,眼中释放着一丝算计的幽光。 这时,浴室里的水声停止了,邹晴赶紧将手机放了下来。 商元浩不知道房间里有人,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就赤条条的出来了。 当他看见邹晴站在房间中央,他吓了一跳,赶紧回到浴室,拿了一个浴袍套上。 这才沉着脸出来。 “你怎么回来了?” 商元浩如兄长般斥责道:“还有,我都说了多少次了,以后不许再这样随意进我房间。好歹敲敲门,得到允许再进。” 邹晴在他面前,就像是个没心没肺,单纯的邻家妹妹般。 她走上前,亲昵的挽着他的手臂,道:“我这不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嘛!怎么样?我听阿骁说你回云南了,我搞个突然袭击,你惊不惊喜?” 商元浩抽回手臂,自顾自的点了根烟,道:“惊喜个屁!惊吓还差不多!” “哼,我现在在元浩哥心里,是一点位置都没有了。”邹晴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坐在沙发上,道:“自从元浩哥有了靳溪,就一点都不宠我了。以前,你从来不舍得这么对我说话的!” 商元浩无奈,对这个妹妹,他很头疼。 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说都舍不得说。 他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道:“晴晴,你现在已经长大了,都25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没轻没重的。好歹,也知道点避讳。我不是跟你生气,可你毕竟是个黄花大闺女,万一以后被你夫家知道,你这么乱闯男人房间,这对你的名誉也不好。” 邹晴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呜咽着道:“可是,你是我哥哥呀!我一直把你当做哥哥,妹妹来找哥哥,给哥哥惊喜有什么不对?你就是因为有了嫂子,就不爱我了!你要是都不要我了,那我就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商元浩只好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好好好,是哥的错。其实你突然回来,我肯定高兴,肯定惊喜啊。不过,你这三天两头的回来,你老师不会说什么吗?” 邹晴这才破涕为笑,道:“我每周都有休假的,我是利用假期回来的,也没有耽误任何课程,老师能说我什么?” 商元浩无奈而又宠溺的摇了摇头,道:“我真是拿你没办法。不过,只要你开心就好。” 邹晴听着商元浩的话,心里仿佛冒出了无数甜蜜。 毕竟,在靳溪出现之前,商元浩只对自己是这么温柔,哄着、宠着、捧着。 可自从靳溪出现,她抢走了自己的一切! 幸好靳溪今天不在,否则,她哪里有机会跟元浩哥这么晚了还呆在一起? 然而,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听见商元浩说道:“都快十一点了,你赶紧回房间睡觉。你不是一贯注重皮肤吗?熬夜了,对皮肤可不好,小心还没嫁出去,就变成黄脸婆了。” “元浩哥!” 邹晴委屈地看着他,道:“你就这么想让我嫁出去啊?” 商元浩笑着说:“可是,你总要嫁人的。” 就在这时,外面打起了雷,轰隆隆地响个不停。 最近,这边一直都是这样的天气。 可下一秒,邹晴却突然扑进了商元浩怀里,娇滴滴地说:“元浩哥,我不要回去睡觉,我最怕打雷了!以前小时候,一遇到这种天气,都是我哥哥陪我睡的。后来我哥走了,都是你陪我的。我死也不要一个人睡!” ------------ 第636章 他陪着别的女人,她却发烧了 “不行!” 商元浩果断拒绝,他严肃的说:“你现在已经长大了,不是小时候了。我到底是个男人,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成什么了?” 邹晴却理所应当的说:“哥哥和妹妹之间,正常人都不会想到有什么啊。除非这个人很龌龊,猜忌心很重!难道,你是怕靳溪生气?” 商元浩低斥道:“靳溪也是你叫的?那是你嫂子!” 邹晴心中嫉妒滔天,却又不能表现出来,简直快给她憋死了。 可今晚,她就是执着的呆在这个房间里,不肯走。 “我不听,反正,我就是不敢一个人睡!我就要跟你一起睡!” 邹晴像个小孩子似的耍无赖,至少,在商元浩眼里,她就像个孩子。 他丝毫不觉得,这是个别有用心的心机女。 可即便是小孩子的耍赖,也让商元浩没了耐心。 他道:“既然你想在这里睡,那你就睡!我走!” 说完,也不等邹晴再说什么,商元浩便离开了房间。 毕竟,商家老宅房间这么多,他又不是非得睡这一个房间。 邹晴气的要命,没想到,自己都已经这样了,商元浩却还是这么坚决。 难道,他的心里,就一点都没有她吗? 别人都说女追男,隔层纱,为什么商元浩就这么难追呢? 邹晴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就在这时,床上的手机又响了,还是靳溪。 邹晴将这一切错误都归咎到了靳溪身上。 如果没有这个女人,那自己还是元浩哥最宠爱的女人。 因此,她调整了一下情绪,接起电话。 “靳溪姐,元浩哥不在。这么晚了,我好困了,麻烦你别一遍一遍的打过来电话,可以吗?难道,你就这么不信任元浩哥吗?” 她故意用挑衅的声音说,所以听起来,就不是很像真话。 邹晴就是想让靳溪误会,觉得是商元浩在这里跟她过夜,故意不想接她的电话。 果然,靳溪没再说什么,直接就挂了电话。 …… 医院里。 靳溪坐在君耀的床边,望着病床上病恹恹的小家伙,再想想他的父亲大晚上的正跟别的女人厮混。 心中莫名激起了一团火,还有一点……伤心。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那个与她在床上纠缠,对她说着情话的男人,此时却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就没来由的难受。 靳溪不想承认自己是吃醋了,她没什么好吃醋的。 反正,本来她就没准备跟商元浩有什么以后。 况且,以前的商元浩就是流连花丛,他找女人,似乎也并不稀奇。 至少在商元浩的世界里,找女人玩,大概很正常。 靳溪一再安慰自己,不要为这种不值得的人生气,更没有必要吃醋。 否则,就太不争气了,太没骨气了! 可是,她的脑海中却一直冒出乱七八糟的想法,甚至,还有商元浩和邹晴,到底有没有那种关系? 如果他们之间真的是清白的,邹晴之前又怎么会对商元浩如此执着? 不知道是不是想得太多,靳溪头很痛,几乎是头疼欲裂。 君耀今天住的病房虽然也是单人间,但公立医院没有VIP病房,房间很小,没有另外的床。 靳溪只能支起一个躺椅,靠在躺椅上歇一会儿。 头疼的感觉没有减轻,甚至浑身的骨头都一阵阵的酸痛。 她摸了摸额头,好像发烧了。 靳溪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着:“真是祸不单行!” 她艰难地撑起身子,往护士站走去,“请问,可以给我一片退烧吗?我好像发烧了。”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是住院部,我们所有药物只能是住院病人使用。” 护士委婉地拒绝了她,建议道:“医院对面有药店,或者您可以去急诊。” 靳溪现在浑身酸痛无力,是一点折腾的力气都没有了,更别说去药店买药。 她只好虚弱地跟护士道了谢,慢慢往病房走去。 虽然商元浩给她安排的有保镖,应该就在病区附近。 可现在,靳溪对商元浩简直是一肚子气,她一点都不想跟与他有关的人说话,更不想求他们办事! 然而,靳溪刚走到病房门口,就一阵发晕。 要不是一只手扶住了她,她差点摔倒。 “你没事吧?” 段臻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一只手稳稳扶住了她的胳膊,蹙眉看着她。 靳溪摇了摇头,道:“没事,就是有点发烧了,我回去喝点水就好。” 她不想给人家添麻烦,所以,回答得很云淡风轻。 事实上,现在她已经很难受了。 段臻直接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道:“这么烫?” 这温度,至少得39度往上了。 他没说什么,带着靳溪去了自己的值班室。 靳溪有点尴尬,想拒绝,“段医生,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我还得回去照顾君耀。” 段臻一边给她倒水,一边解释道:“我刚才就是去君耀的病房看他的,他现在很平稳。倒是你,这个烧法,再烧下去,会把脑子烧坏的。” 说完,便出去了。 没过多久,他拿着退烧药过来,递给靳溪,“这个你吃了,好好睡一觉,明天应该就能退烧。” 靳溪望着眼前的药和水,想到自己帮商元浩照顾儿子,这个男人却在云南跟邹晴鬼混。 而自己烧成了这样,却是一个近乎于陌生人,给了她一点温暖。 靳溪心中酸涩,眼睛也红了。 哽咽着说了声‘谢谢’,将药吃了。 不过,段臻这个值班室并不大,也就只有一张床。 靳溪很尴尬地说:“那我睡在这里了,你睡哪里?” “我去君耀的病房看着他吧。”段臻说道:“虽然现在他病情是平稳了,可要是离开人,还是不放心的。” 靳溪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在段臻离开值班室之后,靳溪的眼泪就这么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 越想,越委屈。 凭什么这男人的儿子,他自己不管? 反而,她要牵肠挂肚的? 她到底上辈子欠了商元浩什么? 虽然她现在脑子很乱,心里也很烦,可因为身体太虚弱,还是睡着了。 翌日早晨,一个短促的尖叫声将靳溪惊醒。 “卧槽!” 一个年轻医生看到靳溪躺在值班室的床上,惊呆了,道:“我的天啊,臻哥可以呀!值个夜班,还有美女作陪?” 靳溪瞬间清醒,想到昨天自己发烧,被段臻好心收留,她坚决不能给段臻带来任何麻烦。 因此,靳溪解释道:“不是你想的这样。我是你们科室病人君耀的妈妈,我昨天只是发烧了而已。段医生当时觉得我没地方睡觉,才让我暂时在这里睡了一晚。” 靳溪语无伦次的解释,小医生却笑得更开了,“不用解释,嫂子!我听他们说,从来都没见过君耀的爸爸!” 言外之意就是,靳溪是单亲妈妈,而段臻是单亲爸爸,两人正好配对。 就在这时,段臻走进了值班室。 看到还有人在,他似乎有些惊讶,万年不变的冰山脸,难得有了一丝尴尬。 这也被同事看在了眼里,同事笑得别有深意。 段臻的表情很快恢复正常,淡声问:“小吴,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毕竟,现在才六点半。 小吴嘿嘿笑了笑,道:“别提了,我媳妇儿早上要去赶高铁,五点半我就把她送到高铁站了。后来我想着也不值当回家一趟,就直接过来了。” 说完,他冲段臻眨了眨眼,道:“不过,我要不是来这么早,还不知道臻哥你都有情况了呢。” “滚一边儿去,别胡说八道!” 段臻看了眼靳溪,道:“这位是君耀的妈妈,昨晚发烧。我昨天在病房里替她看着君耀的,你别想歪了。” 小吴道:“行了行了,别解释!我以前,也没看见臻哥你对哪个病人这么特殊啊?从来都是病人求着你,没见你主动帮过哪个病人。” 这时,靳溪立刻说道:“对,昨天就是我求段医生帮我一下,不是段医生主动的。” 她希望这么说,可以让段臻的同事不要这么想入非非。 段臻意识到了靳溪的尴尬和局促,便道:“你去护士站借个体温计量一下体温,看看烧退了没。” 靳溪知道,这应该是段臻想把她支走。 本来,她也就已经窘迫极了,现在,终于可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靳溪避之不及。 望着靳溪匆匆离开的背影,段臻的同事对他道:“臻哥,眼光可以啊!就是没想到,君耀都七岁了,妈妈竟然这么年轻,还这么好看。你加油!争取让我们早点喝上你的喜酒。” 段臻瞥了他一眼,道:“我听说君耀他爸是混黑道的!要是你再这么满嘴胡诌,被他爸报复,我就不管了!” “什么?” 小吴不敢相信地说:“君耀还有爸爸?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他爸?就是他这个妈,我也是第一次见。我的天啊,这孩子到底造了多大的孽,怎么摊上这种爸妈啊。生了这么重的病,一直都是他姑姑,咱们叶医生照顾的。” 因为小吴是科室里的大嘴巴,段臻不想让他将靳溪睡在他值班室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出去,便提醒道:“反正,你的小命久不久,取决于你的嘴巴严不严!” 说完,段臻也出去了,似乎是不太放心靳溪。 小吴冲着他的背影,撇撇嘴,自言自语地道:“吓唬谁呢!” ------------ 第637章 指责邹晴 靳溪匆忙回到君耀的病房,连测体温都顾不上了。 只是,不知道是发烧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觉得自己的脸,很烫。 毕竟,她也没想到,之前她认为很难缠的爱丽丝爸爸,会在她无助的时候收留她一夜。 靳溪只希望希望不要被他的同事误会,给他带来困扰。 早上查房的时候,还是段臻来查的。 经过昨晚的事,她面对段臻的时候,有些尴尬。 君耀当时已经醒了,段臻跟他说,让他以后好好孝顺妈妈。 他道:“你妈妈昨晚发高烧,还是在这里照顾你。等以后她老了,你会不会也这样照顾她?” 君耀很认真的说:“我会。” 段臻揉了揉他的头发,道:“真乖。叔叔答应你,一定会给你治好。” 后来,靳溪还是问了一下叶佳禾什么时候回来? 段臻面露不悦,挑眉反问:“怎么?不信任我?还是觉得,我的技术不如佳禾?” “不不不,你误会了。” 靳溪连忙解释道:“我只是跟佳禾比较熟悉,有她在,我心里比较安心。我对段医生的医术,是很有信心的。” 虽然她也不了解段臻的医术到底怎么样,不过说话捡好听的话说,总是没错的。 见她这幅诚惶诚恐的样子,段臻道:“放心,就算你得罪了我,可我是个医生,这点职业道德还是有的,不会把气撒在你儿子身上。” 说完,他拿着君耀的病历又研究了一下,修改了几个医嘱,这才离开。 临走时,他深深地望着靳溪,道:“虽然你的家事我管不着,可我还是有必要提醒你,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孩子,这个家也不是你一个人的。君耀病得那么重,不该你一个人拖着发烧的身体来照顾。” 靳溪想到商元浩这个时候还很可能跟邹晴在一起呢,她便勉强地挤出一抹微笑,道:“好的,我记住了,谢谢段医生的提醒。” 段臻查完房之后,还是将这件事说给了叶佳禾听。 叶佳禾想到帝都的会议,自己这个板块已经完成,剩下也没有需要她亲自出面的地方了,所以火速赶回了海城。 下了飞机,她没顾得上回家,风尘仆仆的就来到了医院。 “溪溪,我哥知道这件事吗?” 叶佳禾愧疚地说:“对不起啊,君耀不该是你的责任,现在却要你来照顾。我听段医生说你发烧了,要不,你就回去休息吧,这边有我呢。” 提起这件事,靳溪愤愤地说:“君耀的确不该是我的责任,可他也不该是你的责任。该负责的人,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连电话都不接!” “我哥不接电话?”叶佳禾愣住了,道:“我之前听他说要去云南一段时间,现在,他连电话都不接了吗?” 靳溪闷闷地开口,道:“昨晚我给他打了两个电话,都是邹晴接的。一个电话是邹晴说他在洗澡;后来我又打了一个,邹晴说他们已经睡觉了。” “什么?” 叶佳禾不可置信地问:“邹晴?我哥不是一直都把她当妹妹吗?溪溪,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毕竟,商元浩对靳溪的感情和执着,叶佳禾都看在眼里。 她不相信商元浩会借着出差的机会,去跟其他女人在一起,更何况,还是邹晴。 可靳溪却嘲讽的勾了勾唇角,道:“什么哥哥妹妹?连血缘关系都没有的哥哥妹妹吗?你相信?” 她这番话,也把叶佳禾搞茫然了。 难不成,邹晴和商元浩真有这样的关系? 想到这儿,她道:“我给我哥打电话。” 叶佳禾拿出手机,迅速拨通了商元浩的电话。 当时,商元浩刚从外面办完事回来。 邹晴还因为昨天他没有陪她睡觉而生气,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见人。 女佣无奈的说:“商先生,邹小姐还想还在生气,现在都没有吃饭呢。您要不去哄哄她吧?” 这个女佣是在商家老宅做了将近十年的,很清楚邹晴在商元浩心目中的地位。 她生怕邹晴要是饿坏了,商元浩会拿他们这些下人撒气。 “好,我一会儿去看看他。” 商元浩正愁着怎么哄这丫头,叶佳禾的电话就打来了。 她刚接通,那边就传来叶佳禾的质问声:“哥!你在哪儿呢?你是不是跟邹晴混到一起去了!” 明显的质问和指责,让商元浩的脾气也上来了。 他冷声道:“佳禾,可我好歹也是你兄长,有你这么跟哥哥说话的吗?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什么态度?你儿子病入膏肓又住院了,靳溪昨晚发了一夜的高烧还要照顾他,你说,我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你?” 叶佳禾的语气丝毫没有缓解,反而更生气了。 真觉得,她这个哥哥似乎一点都拎不清。 商元浩听到这个消息,立刻紧张起来,追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那天我跟溪溪打电话的时候,她还告诉我说,君耀一切很好呢。” 叶佳禾气呼呼的说:“就是昨天的事!靳溪昨天给你打了两个电话,为什么都是邹晴接的?我真没想到,你跟邹晴竟然是这样的关系!以前你玩的花也就算了,现在,你已经有了靳溪,我还以为你会收心。可你怎么还能干这种事,你太过分了!” 这回,商元浩彻底无话可说了。 虽然事实并非叶佳禾想的这样,可他的确想抽自己耳光。 他没再多说,赶紧挂了电话,又给靳溪打过去一个。 可惜,靳溪根本就不接他的电话,最后索性就直接关机了。 商元浩深深吸了一口气,脸色难看得要命,拿着手机就径直往邹晴的房间走去。 当时,邹晴还在房间里赌气。 毕竟,商元浩昨晚一夜都没有回到卧室,她也觉得没什么意思,就回自己房间了。 可是她还是想耍个脾气的,省得以后商元浩越来越过分,为了靳溪,什么都不顾了。 更重要的是,她享受这种被商元浩哄着的感觉。 听见外面的敲门声,邹晴走到门口,已经露出了笑容,却没开门。 “你过来找我干嘛?让我饿死算了!” 她还在跟他耍大小姐脾气。 可商元浩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温柔轻哄,语气严肃地说:“邹晴,开门!” 邹晴吓了一跳,商元浩何时这么连名带姓地喊过她? 而且,还是如此严厉的语气。 她不敢再闹脾气,而是开了门,怯怯地看着一脸阴郁的商元浩,道:“元浩哥,怎么了?你进我屋说吧!” 可商元浩并没有移动脚步,就站在门口,一步都没有踏进来。 他严肃地盯着她,质问道:“为什么要接我的电话?靳溪给我打电话,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邹晴,你太过分了!” 邹晴心一惊,搞了半天,是靳溪这个贱人跟元浩哥告状了。 她立刻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眼圈说红就红了,“元浩哥,昨天你在洗澡,我看到是靳溪姐的电话,以为有什么事,就帮你接了。后来你出来之后,一打岔,我就忘了这件事。对不起……” 商元浩语气缓和了一些,可还是带着隐隐的生气,“那靳溪有没有告诉你,君耀发病了?这么重要的事,你竟然能忘?” “她没说啊。” 邹晴的表情委屈又无辜,哽咽着道:“我还以为,她是打电话查岗的。况且,以前上学的时候,你不让我用手机,我就拿你的手机玩游戏,你也没说什么啊!难道现在,我帮你接个电话,都犯错了吗?” 商元浩揉了揉发痛的眉心,一字一句地说:“这样,咱们现在定下规矩,你是个成人了,不可以再像以前那样。以后我的房间,没有允许不可以随意进;我的手机,没有允许不可以随意动。听明白了?” 邹晴什么话都不说,就开始哭,眼泪不要钱似的拼命往下掉就掉,看起来,像是被骂的很惨,或者被欺负的很惨。 每次,她一哭,商元浩就下意识的哄她。 就像现在,他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你哭什么呢?我又没有说什么重话。” 这么多年,念在邹晴哥哥的份儿上,再加上邹晴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所以,他从来都不舍得说一句重话。 今天,是他第一次这么责备她。 看着这丫头哭的那么委屈,商元浩只好安慰道:“好了,你别哭了,该哭的人是我吧?现在,靳溪误会我,手机都关机了。要不是你,哪里能生出这么多事?” 邹晴意识到商元浩并没有怀疑她,否则,他也不会跟她说这些了。 因此,她便趁机说道:“你对她这么好,她怎么连这点信任都不肯给你?而且,她的想法也太猥琐了吧?我是你妹妹,她居然能想到那种地方去。元浩哥,你到底喜欢她哪里呀?” 商元浩回忆着与靳溪的点点滴滴,连眼神都变得温柔了,语气里透着一抹幸福,道:“哪里都喜欢。” 邹晴的心,再次被伤到。 可她并不气馁,别有深意地问:“既然你这么喜欢她,可她又不喜欢我这个小姑子,甚至还把我当成假想敌。那她要是以后让你抛弃我,不要我了,你也听她的?” ------------ 第638章 戳穿邹晴的真面目 商元浩以为邹晴是没有安全感,便道:“我答应过你哥哥,会照顾你一辈子,这点,永远都不会改变。虽然我喜欢靳溪,可是,谁也不能给你委屈受。包括靳溪,也不行!” 邹晴听了他这番话,当即就心花怒放。 这难道,不是一种变相的表白吗? 这就说明,在商元浩心里,她的地位,还是要在靳溪之上的。 邹晴一下子就扑到了商元浩怀里,抱着他撒娇,“元浩哥,还是你对我最好了!” “行了行了,多大的姑娘了。”商元浩突然想到了什么,道:“对了,刚才定的规矩还得再加一条!以后,不许动手动脚的,听见没有?你不是小孩子了,这样会让人觉得,我占你便宜似的。” 邹晴吐了吐舌头,道:“好啦,你说什么好都听!” 说完,还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道:“你还不赶紧去哄你的女人去?免得她再误会我跟你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扎个小人诅咒我呢。” 商元浩这才想起来,这件大事没办。 他连忙起身去了外面,准备坐私人飞机回一趟海城,必须当面跟靳溪解释清楚才行。 否则,他哪有心思做其他事? 当邹晴得知他要回海城的时候,都惊呆了。 本以为他顶多也就是在电话里跟靳溪道个歉,哄哄她。 可没想到,商元浩竟然要大老远的坐几小时的飞机跑回海城,亲自去哄。 邹晴心里的酸意又泛了上来,索性也跟了过去。 “元浩哥,你带我一起去海城吧,我也去!” 她像个跟屁虫似的,甩不掉。 商元浩蹙眉问:“你跟我去干嘛?” 邹晴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道:“这件事因我而起,嫂子肯定都气死了,我得去跟她道歉啊。否则,万一她要是不依不饶,你百口莫辩怎么办?” “你说的有道理,你得去跟她解释一下,咱们之间没有她想的那种关系,让她放心。” 商元浩觉得,解铃还须系铃人。 当事人亲自去解释,靳溪总该相信的。 就这样,商元浩把邹晴也带回了海城。 …… 医院里。 君耀这次又算是命大,逃过一劫,目前身体已经平稳了,他吵着想要回家。 毕竟,哪个小孩也不喜欢成天住在这种有消毒水味道,冰冰冷冷的地方。 “靳阿姨,求求你给我办出院手续吧。”小家伙拉着她的手,道:“你去跟姑姑说,姑姑最听你的话了。” 靳溪这次却没有依着他,而是严肃地说:“君耀听话,你必须住院,否则万一回家出什么事,我就真的没办法了。” 君耀岔开话题,问:“那你……不去钢琴室了吗?这样吧,我白天跟你去钢琴室,晚上再回医院住,行不行?” 靳溪被他逗得哭笑不得,捏了捏他的小鼻子,道:“你这小家伙现在还真是脑子一转一个鬼主意。我这么把你带出去医院,跟把你带回家有什么区别?你姑姑说了,外面天冷,你很容易感染。所以哪里都不能去,就在医院吧。” 说完,为了安抚小家伙,她拿出手机,道:“不过,我可以给你买一个喜欢的飞机模型,快的话,明天就能送来。” “真的吗?” 君耀的眼睛都亮了,在靳溪的安抚下,也放弃了出院的想法。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商元浩的声音,“溪溪,我回来了。” 靳溪一愣,不可思议地回过头。 果然,他一身黑色羊绒大衣,看起来风尘仆仆的样子。 大概是因为太惊讶,没想到他会突然回来,靳溪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倒是君耀开心地叫了一声:“爸爸!” 这一声,也缓解了气氛的尴尬。 商元浩连忙走了过去,问儿子:“现在好点没有?” 君耀点点头,很乖地回答:“好多了。还是跟以前一样,不会死的。” “闭嘴,不许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商元浩低斥道:“有爸爸在,你永远都不会死。无论花多少钱,我都会把你的命,从阎王爷那儿抢过来。” 靳溪冷冷在一旁看着父子俩的互动,没说话。 本以为商元浩这次回来是为了看儿子的,可下一秒,一个声音就打破了病房里温馨的气氛。 “元浩哥,你走得那么快,都不等我!” 邹晴一边撒娇,一边冲靳溪挑衅地笑了一下。 似乎,在炫耀,商元浩去哪儿都带着她。 而此时的商元浩只顾着对儿子嘘寒问暖,并没有看到邹晴的表情。 现在,邹晴过来了,商元浩才觉得,应该说正事了。 他转过身,望着靳溪,十分诚恳地说:“对不起,我昨天在洗澡,没有听见你的电话。” 靳溪冷冷的开口:“这件事,昨天打电话的时候,邹小姐已经跟我说过了。她说你在洗澡!” 听着她阴阳怪气的嘲讽,商元浩面子有点挂不住。 他只好赔着笑脸道:“我把人给你带来了,让她亲自给你解释。” 说完,便对邹晴道:“你赶紧跟你嫂子说说,昨天到底怎么回事?” 靳溪看着邹晴那个贱兮兮的样子,还有商元浩那个无脑的傻子样儿,气攒在胸口,却又不想在君耀面前跟他们吵起来。 至少,在孩子面前,她还是想维持几分体面。 因此,她直接转身离开,不想跟他们多说一句废话! 她觉得跟这种人说话,多说一句,都是浪费! “溪溪!” 商元浩见她直接走人了,拔腿就上去追。 可邹晴却拉住了他。 “元浩哥,你现在不能去!”邹晴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道:“你要是走了,谁来照顾君耀?” 商元浩回头看了儿子一眼,想着总不能为了女人,就不顾儿子了。 他终究还是留了下来,想先陪陪君耀,晚点再去找靳溪解释。 而邹晴却道:“元浩哥,嫂子也太任性了,到底君耀不是她亲生的,说走就走了!你坐那么久的飞机,我们那么诚恳跟她解释,她怎么这样嘛!” “你少说两句吧!” 商元浩烦得很,道:“从刚才到现在,靳溪一句话都没说,光听你在那儿叭叭叭地说了。” 君耀恨恨地看了眼邹晴,道:“你不要这么说靳溪阿姨,她昨晚发高烧了,都没有走,还留在这里照顾我。你没资格说她!” 君耀几句话,将邹晴说得脸色一阵青白。 想必,一定是靳溪在背后唆使他什么了? 商元浩生怕君耀再把邹晴说哭,便道:“君耀!邹晴算得上你姑姑了,就算你不叫她姑姑,也该叫一声阿姨。小孩子不可以这样对长辈说话!” 君耀却道:“可是,她都把靳溪阿姨给气走了!你回来就回来,干嘛把她带回来呀!你要是带着她,那还不如不回来。” 这番话一出,邹晴瞬间就哭了起来,道:“元浩哥,你看他这都说的是什么呀?他一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要是没人教,我打死都不相信他能说出这种话!” 邹晴哭得梨花带雨,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道:“算了,算我白来这一趟。本来想帮你跟嫂子解释清楚的,可现在,全是我的错,连一个小孩子都可以这么侮辱我!” 说完,她边哭着向外跑去。 商元浩下意识地想站起身去追,可君耀去拉住了爸爸的手。 “君耀!” 商元浩刚想开口责备他。 可君耀却提醒道:“你现在,难道不该回去哄哄靳溪阿姨吗?她才是最可怜的那个人,从昨天到现在一直都在照顾好,还要因为你生气!” 君耀的话,让商元浩冷静了下来,终究没有追出去。 而是给阿骁打了个电话,让他去找邹晴,注意邹晴的安全,免得这丫头冲动之下做什么傻事。 …… 邹晴跑到了病区门口,速度越来越慢。 电梯门前,她几次回头看,商元浩都没有追出来。 她紧紧攥了攥手指,恨恨地想,一定是那个小野种把商元浩拦住了! 就在这时,电梯门开了。 没想到,叶佳禾正巧从里面出来。 “佳禾姐……” 邹晴一看到叶佳禾,上去就抱住她,哭得十分委屈,像是看到了亲人。 叶佳禾吓了一跳,别扭地僵着身体,才忍住了想将她推开的冲动。 毕竟,她跟邹晴实在是不熟,她也不知道,邹晴怎么会对她做出这样的举动。 因此,她只能轻轻推了一下她,道:“邹晴,你有什么话好好说,先别哭了。这里是医院,你这样子,人来人往的不太好。而且,我的白大褂很脏,都是细菌。” 邹晴这才松开叶佳禾,可是,眼泪仍旧止不住。 她哽咽着道:“佳禾姐,我真的受不了了。以前,元浩哥不认识靳溪的时候,我们一直都是这么相处的,什么问题都没有。现在,她处处看我不顺眼,总想除掉我。甚至,还教君耀,让他用恶毒的语言攻击我!” 原以为一通抱怨能博得叶佳禾对她的同情。 可没想到,叶佳禾只是面无表情地说:“邹晴,你大概误会了什么。靳溪绝对不是你口中说的那种人,否则,她也不会跟君耀相处得那么好。至于君耀为什么不喜欢你,难道,你不该想想自己的原因吗?” ------------ 第639章 让邹晴没脸 叶佳禾毫不留情的一番话,让邹晴的面子险些挂不住。 她仍旧用委屈兮兮的声音说道:“我有什么问题?是靳溪自己想歪了,我这次跟元浩哥回来,就是为了跟她解释的。可她什么都不听,还跟元浩哥甩脸子!佳禾姐,我没想到,你这么偏心。我以为你是能理解我的。” 叶佳禾幽幽地望着她,突然就想到了君耀的妈妈,也就是汪柔。 这种楚楚可怜的模样,说着最心机的话,做着最歹毒的事,她早就见识过了! 虽然她不知道,邹晴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但叶佳禾确定,这姑娘并非表面上的人畜无害,相反,她每句话,都是别有用心的。 因此,她一字一句的说:“邹小姐,如果我是你,在我知道我有了嫂子之后,我就会避嫌,离元浩哥远一点,尽量不给他们添不必要的麻烦。还有手机这种东西,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用。你帮我哥接了靳溪的电话,难道都没有想过后果?” 邹晴不敢看叶佳禾的眼睛,小声说道:“我这个人从来都是想法很单纯的,我怎么知道,靳溪会误会我跟元浩哥的关系。再说了,我跟元浩哥认识的时间,比你跟她认识的都长,难道,我还算不上元浩哥最亲近的人吗?” 叶佳禾冷笑了一声,道:“邹小姐,我知道,你哥哥对他有恩情,他照顾你,是理所应当的。的确,你算得上他的亲人,但是亲妹妹没有觊觎亲哥哥的,这是乱了伦理纲常!” 邹晴连忙辩解道:“我没有!” “你不用狡辩!”叶佳禾冷声道:“就你这招,我在多少年前就见过了。对付男人可能有用,但是在我面前,就不要再演下去了吧,还挺累的,你说呢?” 邹晴的脸色难堪至极,紧紧捏着手指,低头不语。 之所以忍住了,是因为她知道,叶佳禾是商元浩的亲妹妹,自己不能得罪她。 否则,除了靳溪和那个小野种,自己还得分出神儿来,对付叶佳禾。 可她心里却骂叶佳禾不识好歹,迟早有一天,她会给叶佳禾好看! 叶佳禾病房里还有事,也不想与她多做纠缠,临走之前又提醒了一句:“邹小姐,如果刚才我的话你听进去了,那就麻烦你以后跟我哥保持距离。即便以前你是她最亲近的人,但现在他已经有了靳溪,你的位置,怎么都得往后排了。希望你看清楚,你自己的位置。” 望着叶佳禾离开的背影,邹晴的眸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光。 她又在电梯前等了等,不时的回头望着,商元浩仍旧没有追过来。 邹晴失望透顶,想到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靳溪这个侵入者。 原先,自己才应该是商元浩最亲的人,而靳溪又算什么东西? 更气人的是,就连叶佳禾都在助纣为虐。 邹晴带着一肚子怨恨下了楼,刚巧阿骁迎面而来。 “晴晴。” 阿骁见她下来,连忙走了过去,除了担忧,眼中还有一丝喜悦。 每次看见邹晴,他都会忍不住高兴。 可邹晴现在却垮着一张脸,不满的说:“你怎么来了?” 阿骁解释道:“老板说,你刚才闹脾气出走了,让我出来找找你。” 邹晴听了他的解释,脸色没有丝毫缓和,而是径直往前走去,抱怨道:“你来有什么用?为什么元浩哥不亲自来找我?” 阿骁只好跟上去,安慰道:“这不是君耀生病了吗?老板这次回来,主要就是为了看君耀的。” “得了吧!看那个小野种?”邹晴冷哼了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元浩哥都恨死那个小野种的亲妈了。要不是靳溪的出现,元浩哥恐怕连看都不会看这个小野种一眼。” 阿骁叹了口气,道:“你别这么说君耀。他其实……也挺可怜的。” “他可怜?” 邹晴暴怒道:“他有什么可怜?再怎么样,元浩哥也是他的父亲,他也不用担心被抛弃。所以,他才敢当着元浩哥的面侮辱我,给我气受!” 阿骁一愣,连忙追问道:“怎么回事?君耀脾气挺好的,又很乖,他怎么会给你气受?” 邹晴咬牙切齿地说:“还不都是因为那个靳溪?都是靳溪教的,这孩子看到我,就一脸仇视,还想赶我走!” 阿骁听懂了邹晴的意思,虽然他很心疼邹晴为情所困。 可是,靳溪为人处世都挺和善的,而且,以后还会是他的老板娘。 所以阿骁也不好说靳溪什么不是。 邹晴就不一样了,她简直快恨死了,看着阿骁道:“你也觉得,靳溪会跟元浩哥修成正果?你也觉得,她比我更配做元浩哥的妻子?” 阿骁见她如此执着和偏激,眉宇间露出一抹伤感,道:“老板比你大了这么多,而且一直把你当妹妹对待,如兄如父的。他如果知道你是这样的想法,一定会生气。还有上次,你怎么能跟靳溪透露解药的事情?你知不知道,这会造成什么结果?” 邹晴冷笑了声,道:“我知道!可我偏要让她不舒服,不好过!如果没有她,我和元浩哥还好好地,元浩哥就只宠我一个人。可现在,元浩哥满心满眼都是她!那我怎么办?” “晴晴,你太任性了……” 阿骁想了半天,也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责备的话,再多说重一分,他都舍不得。 邹晴突然望着他,道:“阿骁,阿骁哥,你得帮我!” 阿骁错愕了一下,爱莫能助的说:“我怎么帮你?我又左右不了老板的决定。” 邹晴便拉着他的手撒娇道:“你现在,不是被元浩哥安排着天天保护靳溪吗?难道,她就没有什么可以的地方做文章?” 邹晴很少这么叫阿骁,也很少对阿骁撒娇。 在她心里,商元浩是她的天。 而阿骁是什么? 下人罢了! 不过现在,商元浩心里都是靳溪,就连叶佳禾都站在靳溪这边。 自己只能重新找个盟友,让他可以为自己所用。 阿骁就成了邹晴最好的选择。 其实她知道阿骁对她的心意,有时候,她会在心里骂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可现在是非常时期,她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总得利用阿骁,先把靳溪扳倒再说。 然而,无论她如何央求,阿骁都不吭声。 邹晴没了耐心,扔开他的手,道:“所以,就连你也要做靳溪的狗腿子,是不是?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要帮她?” 阿骁眸中闪过一抹不忍,道:“我没有帮她。可是,老板待我恩重如山,靳溪是他喜欢的人,我不能帮你背叛他。晴晴,为什么你的眼里就只有老板呢?你能不能看看其他人,除了老板,也会有其他男人对你好。” “我不需要!” 邹晴厉声说道:“我告诉你,除了元浩哥,我谁也不要!你要是不帮我,那就滚远点,我们之前的情谊,一刀两断,你别来烦我。” 说完,便自顾自的离开了。 阿骁望着邹晴的背影,眉宇间是化不开的惆怅。 几秒之后,他还是不忍心让她一个人在海城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游荡,还是追了上去。 …… 另一边。 叶佳禾将商元浩叫到自己的办公室,一脸凝重。 “你有话就在病房里说啊,我们都走了,君耀一个人在房间,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 商元浩现在是有点怕妹妹的,怎么看,怎么都觉得现在叶佳禾不像是他妹妹,倒像个管天管地的妈! 所以,跟叶佳禾单独呆在一起,跟教导主任找学生谈话似的场景,令商元浩有些心虚。 叶佳禾冷冷开口道:“我刚才让护士在君耀病房看着了,我有事想跟你说。” 商元浩有点不耐烦的道:“那你赶紧说,我一会儿还得回去哄溪溪呢。” 叶佳禾问道:“那你知道她为什么生气吗?” 商元浩想了想,道:“还不就是因为她误会了我和晴晴的关系?毕竟,男人不喜欢女人给他戴绿帽子;那女人肯定也不喜欢男人在外面拈花惹草。虽然,我也没有拈花惹草,真不明白,溪溪怎么会误会我们俩的关系,这完全就是不可能嘛!” 叶佳禾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照你这么说,还是靳溪的错了?你的意思是,你洗澡,邹晴帮你接电话,你们俩大晚上的共处一室,你没错?哥,你之前说你瞧不上陆景墨,但你现在,就有点陆景墨以前的‘风采’了!” 商元浩被她说的脸一阵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跟晴晴这种关系,那是兄妹关系,跟陆景墨以前和汪柔那个贱人能一样嘛!” 叶佳禾道:“在我看来,是一样的!反正,都是跟一个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女人,走得很近,不清不楚。难道,你觉得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很正常?” 商元浩突然来了火气,嗓门儿都提高了几分,道:“你是疯了吧?我都说了几遍了,我只是把晴晴当作妹妹!你说,是不是你在靳溪面前胡说八道,才让她误会我的?” ------------ 第640章 三观不合很可怕 叶佳禾着实被这个糊涂哥哥气到了! 她气的语气都带着一丝哭腔,跟他争辩道:“你搞清楚,我是在帮你!你这人,好心当成驴肝肺不说,你还倒打一耙。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哥哥?” 商元浩冷哼了声,道:“没办法,这个问题,以后你到地底下问咱爸妈吧!” 叶佳禾望着眼前怎么都说不通道理的哥哥,无奈极了。 之前还听陆景墨说过,商元浩是个鉴婊大师,把何蔓蔓打的脸都肿了。 可现在,怎么面对邹晴这么个小丫头,连这点都看不出来? 因此,她忍无可忍地说:“哥,那我就明白的告诉你,我是女人,我很了解女人。邹晴绝对不是你想的什么哥哥妹妹这么简单,她的野心大着呢!你要是想让靳溪原谅你,以后能好好跟靳溪过日子,你最好就把邹晴送走,让她离你们越远越好!” “送走?” 商元浩不可思议的看着她,道:“邹晴的哥哥是我的救命恩人,人家为了救我付出生命,就留下这么一个妹妹。你要我做一个忘恩负义,背信弃义的人,把我救命恩人的妹妹送走?叶佳禾,我以前倒是没发现,你是这么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怪不得溪溪现在一天到晚疑神疑鬼的,我看就是跟你混的时间长了,都变坏了!” “你!” 叶佳禾这次是真被气哭了,她浑身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冲她怒骂道:“滚!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以后,她再也不会管商元浩的事情了,免得出力不讨好。 要不是因为靳溪,她才懒得问他这些风流债。 而商元浩只是冷冷瞥了她一眼,起身说道:“以后,别让我来你办公室,免得人家误会,说咱俩有什么关系?在你们读书人眼里,竟然能把兄妹关系想象的这么肮脏,我也是服了!” 说完,他也不理会被气哭的妹妹,离开了办公室。 回到病房,一个男医生正在给君耀听诊心脏。 商元浩蹙眉看着这个不太熟悉的医生,道:“你是谁?我怎么以前没有见过你?” 别再是什么仇家派来,害他儿子的吧! 段臻慢条斯理的将听诊器挂在脖子上,自我介绍道:“我是君耀的主治医生,已经负责他的病情很多年了。说来也巧,我以前也没有见过您。算起来,今天应该是第一次见面。您是……” 商元浩微微蹙了蹙眉,总感觉这个男的说话怎么怪怪的? 可是,他又找不到段臻阴阳他的证据! 因此,商元浩只能冷着脸道:“我是君耀的父亲。” 段臻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他似乎在笑,可是,笑的又有点讽刺。 总之,商元浩很不喜欢这个人。 可奈何,他是儿子的主治医生,他也不能说什么。 段臻走后,君耀很不开心。 商元浩道:“你这小子,我大老远的飞回来看你,你一直哭丧着脸给我看?还有没有点良心了?” 君耀虽然害怕商元浩,可是因为有了靳溪在中间调节,他也没有以前那般惧怕了。 他不满地说:“可是,你都把靳溪阿姨给气走了!而且,你也没有去追她。” 商元浩无语的说:“我还不是为了守着你?要不是你,靳溪也不会大晚上的给我打电话,我也不会跟她出现这种误会。” 君耀努努嘴,心想着:全是别人的错,你自己就一点错都没有吗? 可是,这话他是绝对不敢说出来的。 小家伙只是小声却又固执的说道:“反正,你得把靳溪阿姨哄好了。不然,我就没有妈妈了。” 商元浩叹了口气,道:“那这样吧,我让手下过来看着你,我回去哄靳溪了。” 君耀巴不得他赶紧去,好像再晚点,靳溪就跑了似的。 “你快去快去,不用管我!” 君耀将他往外推,急吼吼的。 商元浩心里想着靳溪,脚步也不自觉地加快了。 路上,他直接给手下打了电话,听说靳溪没有回家,而是回钢琴工作室了。 所以,商元浩便火速开车赶到了钢琴室。 现在才下午,可是,钢琴室的员工都被靳溪放回去休息了。 以往大厅里奢华的水晶灯也没有开,整个钢琴室都是昏暗的,门口挂着‘今日休息’的字样。 商元浩缓缓走进琴室,一直到茶水间,才看见靳溪坐在落地窗前,呆呆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一瞬间,他忽然就心疼了。 “溪溪……” 他柔声叫着她的名字,走上前想抱抱她。 可却被靳溪一把推开,她站起身,愤愤地说:“你不要碰我!” 商元浩叹了口气,道:“昨天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邹晴突然回来说要给我一个惊喜,我当时在浴室洗澡,根本就不知道她在我房间。然后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她就帮我接了。就是这样!我要是骗你,就让雷劈死我,让仇家下次直接把我干掉,我二话都没有!” 他以为自己的解释已经很明白了,发毒誓也很诚恳了。 可没想到,靳溪脸色依旧充满了抵触,嘲讽的问:“所以,你的意思是,邹晴可以随意进你的房间?可以随意用你的手机?” 商元浩一怔,解释道:“我……我这已经批评过她了,难不成,你还要我给她打一顿吗?况且以前,这丫头也是这么没大没小的,现在我的确认识到不能继续让她这样了。昨天,我已经给她立了规矩,让她以后跟我之间,得有个界限。” 靳溪只觉得一肚子气一点都没有消,反而更多了。 毕竟,以前商元浩的手下哪怕进门唐突了些,以商元浩的脾气,那都是连打带骂的。 可是对于邹晴呢? 他只是批评她,好像还觉得处罚重了似的。 靳溪难受的要命,对他道:“你走吧,我想静一静,我真的很累。而且,我觉得我们俩三观不合,价值观也不同。既然如此,没必要凑在一起,说些不痛不痒的话,这样,也解决不了实质问题。” 商元浩最讨厌靳溪高高在上的说什么,价值观不同,三观不同。 什么叫价值观不同? 嫌他没文化,嫌他没涵养,没有陆景墨、慕司沉那种装腔作势的模样呗! 呵,归根究底,她就是瞧不起他! 商元浩瞬间没了耐心,冷笑着道:“那你的三观是什么?就是不断的臆想晴晴跟我之间,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你和叶佳禾早就讨论过这件事了吧?从晴晴出现开始,你们就看她万般不顺眼!所以,你是想怎么样?就因为你们无端的猜测,让我背信弃义,以后再也不管不问她?” 靳溪越发觉得累,真的很累。 和这种话不投机的人,三观不同的人,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他只会自负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却根本不肯跳出来,理智和客观的去看一看事情最真实的样子。 靳溪已经不再跟他交流,对于刚才他说的这些话,她也没有任何反应。 商元浩正满眼期待的望着她,指望她理解自己。 可没想到,靳溪却说了一句八竿子打不着的话,“你去医院吗?我准备去医院看君耀了。你要是不去,等会儿走的时候,记得帮我把门锁上。” 她很平静的将钢琴室的钥匙递给他,脸上很平静,好像一点也没有再生气的样子了。 商元浩完全不明白了,自己刚才解释了这么多,她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像生气,可是,那种感觉,就好像她离自己好远好远。 就在靳溪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走过去抱住她,道:“溪溪,你别走,你跟我说句话,好不好?” 靳溪漠然的开口道:“你想听什么话?” 商元浩像是一只找不到出口的困兽,忍不住发脾气,道:“你能不能不要再这么折磨我了?我已经说过了,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相信我?难道,你说一句相信我,就这么难吗?” 靳溪终于抑制不住这两天来的委屈和怨气,她颤抖着声音道:“我相信你,又能怎样?那个邹晴,阴魂不散的出现在你身边!我昨晚找你,打了你两次电话,都是她接的。你知不知道,昨晚君耀那样的情况,我有多着急?我多着急!” 说到最后,她是吼出来的,眼泪也无声的落了下来,道:“你总说邹晴是你救命恩人的妹妹,那你就娶她啊!你娶了她,不就万事大吉了,省得她一天到晚想方设法的勾引你!” 她明明是在愤怒的抱怨,可在商元浩听来,倒是有几分吃醋的意思。 其实,他最喜欢靳溪为他吃醋了。 这就说明,她还在乎他。 因此,他也不怪她这么骂邹晴,而是紧紧将她搂在怀里,道:“我要是娶了她,那你怎么办?溪溪,我只爱你,我只想娶你,不想娶别人!都是我的错,我认错,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靳溪不知道男人认错,是不是都这样子,脱口而出,反正也不会掉块肉,说声‘我错了’又有什么难的? 可靳溪不喜欢这种不走心的道歉,既然他说错了,那她这两天受的委屈和苦也不能白挨。 因此,她问:“那你准备怎么认错?邹晴的事情不解决,我是不会接受你的道歉的。” ------------ 第641章 让邹晴跟我道歉 靳溪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到底是吃醋?还是嫉妒?还是单纯就是忍不了邹晴这种挑衅。 她今天,必须要让商元浩拿出个态度出来,大有一种‘有我没她’的架势。 可商元浩却犯起了难。 他思忖了半天,才道:“要不,我让她回国外?现在就让她回去好好上学,以后不是放假别回来。” 靳溪就知道,商元浩对邹晴的处罚,无非就是这样不痛不痒的,起不到任何实质性的作用。 怪不得,邹晴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满腹心机、骄纵任性、肆意妄为! 不过这次,靳溪的态度也很坚决,道:“不行!这算什么惩罚?她原本就是该在学校上学的,这根本就算不上惩罚。” 商元浩没想到,一向善良温柔的靳溪,会这样咄咄逼人。 他语气有些不悦,问:“那你说,该怎么办?要怎么样,你才能消气?难不成,你真想让我把她打一顿?” “让她过来跟我道歉,说她错了,不该勾引你,让她跟我保证以后会摆正自己的位置。” 靳溪面无表情的说完,商元浩似乎很吃惊。 随后,他脸色也没有了刚才的歉疚,道:“是不是太过分了?她没有勾引我,不过就是这丫头贪玩了些,喜欢搞恶作剧罢了。而且,她本来就是跟我回来,准备跟你道歉的。要不是在医院里,你甩脸子给她,她也已经道过歉了。” 靳溪没想到,商元浩竟然中毒这么深。 怪不得邹晴这样有恃无恐。 她讽刺的勾起唇角,道:“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你连这点都做不到,即便以后她搅局,破坏我们的感情和婚姻,你也一样不舍得惩罚她的。” 说完,她就要走,却被商元浩拉住了她手腕。 商元浩厉声说道:“邹晴她做不出这种事,一切都是你自己胡思乱想。什么破坏感情?我们的感情如果真的被破坏了,那错的一方也不是我。我一直都在跟你道歉,是你非要得理不饶人,揪着这一点不放!即便破坏,也是你破坏的。” 靳溪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她没想到,商元浩为了袒护邹晴,可以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她身上。 她苦涩的笑了笑,声音却忍不住的哽咽,“商元浩,你真是个浑蛋!” 这是她唯一能对他说的话。 她发着高烧帮他照顾儿子,他却在云南跟邹晴在一起连电话都不接。 现在,竟然还将所有的责任全都推在了她身上。 靳溪觉得,商元浩的无耻已经超过了她的下限。 “松手!” 靳溪眼神中充满了厌恶,这样的目光令商元浩觉得仿佛被开水烫到了手。 一向霸道的男人,却真的松了手,眼睁睁的看着靳溪离开,越走越远。 直到靳溪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商元浩才愤怒的一脚踢向一旁的钢琴。 昂贵的钢琴,顿时就被踢出了一个明显的印迹。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阿骁打来的。 “什么事?” 商元浩压着火接了电话。 阿骁声音里透着着急,“老板,晴晴来会所了,非要喝酒,还要找……找……” “找什么?”商元浩没了耐心,怒斥道:“有话就说!” 阿骁叹了口气,道:“非要找男公关。我……拦不住。” 商元浩一个头两个大,真是没有一个省心的。 他咬着牙道:“你看好她,我马上过去。” …… 云端会所。 邹晴手里抱着酒瓶,满意的看着阿骁。 眼神中哪有一分醉酒的样子? 她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问:“怎么样?元浩哥来了吧?” 阿骁脸色很不好,压低声音道:“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要再让我配合你做这种事?如果老板知道被欺骗,你我就都死定了!” 邹晴却十分自信的笑了下,道:“元浩哥舍不得罚我的,放心吧!” 没过多久,商元浩果然来了。 邹晴猛灌了几口酒,阿骁只能硬着头皮陪她演下去。 “晴晴,你不能再喝了。” 阿骁装模作样的劝酒。 商元浩步伐匆匆的走了过来,一把将邹晴手中的酒瓶子夺了过来,怒道:“你闹什么?还嫌我不够烦,是不是!一个女孩子,来会所喝酒,又要找男公关,我看你是疯了!” 邹晴醉醺醺的,言语中充满了委屈,“我闹什么了?你的靳溪不是看不惯我,总是疑心我吗?那我找个男公关证明给她看,我对你没有别的意思,这样行不行?元浩哥,你把靳溪叫来,我证明给她看!” 望着一向活泼开朗的邹晴,现在喝成了这幅样子,如此狼狈而痛苦,商元浩立刻心软了。 他再也说不出一句责备她的话,赶紧扶住快要跌倒的小丫头。 可邹晴借着醉意,顺势就往他怀里倒去。 “晴晴,这不怪你,我和靳溪之间的问题,跟你没有关系。” 商元浩叹了口气,道:“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也不需要道歉,更不需要跟她证明。还记得我说的话吗?只要有我在,任何人都不能给你委屈受,包括靳溪。” 邹晴其实并没有喝醉,在国外这些年,她玩的很开,早就把酒量练起来了。 现在,听着商元浩的话,她窝在他怀里,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靳溪…… 呵!拿什么跟她斗? 后来,商元浩亲自将她抱回房间,她又借着酒劲,抓住商元浩的手。 “元浩哥,我没有亲哥哥了,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她声音很可怜,一遍遍的说:“你不要抛弃我,不要抛弃我!” 商元浩只以为是自己找了靳溪之后,邹晴没有安全感,才会怕他抛弃她。 他只好耐心的安慰道:“你永远都是我妹妹,我怎么会抛弃你?晴晴乖,先睡觉,明天一切都会好的。” 邹晴闭着眼睛,思维是极其清醒的,却装作迷糊的样子,拽着他的手不放,“元浩哥,你陪我!晴晴害怕……” 又是撒娇又是哭的,邹晴总算是把商元浩留下来了。 只是,商元浩一直坐在床边,看着她。 直到很晚,她真的睡着了,他才悄悄离开。 阿骁见他衣衫整齐的从邹晴房间里出来,这才松了口气。 看样子,虽然邹晴是想跟商元浩发展出别的关系,但商元浩并没有这么想。 阿骁望着商元浩眼中的红血丝,道:“老板,您要不要也去休息一下?您今天也是奔波了一整天。” “我睡不着。” 商元浩微微叹了口气,点起一支烟,想一个人独处一会儿。 离开前,还对阿骁交代道:“对了,你去晴晴屋子里看着她,别到时候晚上她醒了又做什么傻事?” 阿骁没想到,老板会给他这样的机会,他简直惊喜极了。 他从来都不敢想,可以在邹晴睡觉的时候陪着她。 就这样,他遵从商元浩的话,回到了邹晴的房间。 …… 医院里。 靳溪一个人坐在君耀的病房,很憔悴,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只是吵架,都会把人累成这样。 “靳溪阿姨,爸爸呢?”君耀小心翼翼的问:“他……没有给你道歉吗?” 靳溪提起商元浩,整个人的表情都不是很好了,淡淡说了一句:“大人的事情你不懂。” 君耀虽然是小孩子,但从小就会察言观色的他,很明显看出了靳溪不开心。 他突然有点失落,闷闷的问了一句:“靳溪阿姨,你会离开爸爸吗?如果你离开爸爸了,我可以跟你一起走吗?” 靳溪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 而且,她也很意外,这孩子的思路竟然如此清晰。 既然他问了,她也就像和大人谈心一般,平等的对待他,“傻瓜,你是你爸爸亲生的,如果我离开他,你舍得你爸爸吗?” 君耀沉默了片刻,似乎下定了很大决心,一字一句地说:“但是,每次我发病的时候,以前在我身边的人是姑姑,现在在我身边的人是你啊。” 他虽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但是,他的话,已经明确了立场。 毕竟,君耀觉得跟着一个不靠谱的父亲实在是太没有安全感了。 可靳溪却开始深想这个问题。 如果自己真的离开了商元浩,她应该是不会把君耀带走的,虽然她很舍不得这个小家伙。 即便她愿意带他走,像商元浩这种霸道的男人,应该也不会答应自己的孩子跟别的女人走。 她想了那么多,突然想起,直到现在商元浩都在派人跟着自己。 想离开他,还遥遥无期呢。 自己竟然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离开他以后的事情了。 邹晴的出现,和商元浩对邹晴的无底线纵容,让靳溪更加确定,自己无法忍受和商元浩过一辈子。 她不想每天过着这种防备又猜忌的日子,更别提直到现在,商元浩都瞒着她很多事,都不敢让她恢复记忆了。 一时间,靳溪对未来的命运,有些绝望。 这时,病房里传来脚步声。 靳溪向门口望去,是段臻过来了。 “段医生,您还没下班啊?” 她对他现在很尊重,也很客气。 段臻推了推自己的银框眼镜,淡淡的说:“刚下手术,正准备回去。下班前,再过来查一查重点病人的房。” 靳溪看到墙上的时钟都快九点了,她真诚地说:“辛苦您了。” 段臻不以为意的说了句:“你也挺辛苦的。” 毕竟,下午才刚看到君耀的父亲一眼,现在又没影儿了。 倒是留着个生病的妻子照顾生病的儿子。 段臻虽说当医生这么多年,见过不少奇葩事。 可这样做父亲和做丈夫的,他还是第一次碰见。 ------------ 第642章 两个男人之间的战争 靳溪并不知道段臻下午见过了商元浩,她心情不好,脑子也很乱,所以没有深想段臻的话。 这时,君耀望着段臻,道:“段医生,你可以帮靳溪阿姨再借一个体温计吗?她好像又发烧了,刚才她的手很烫。” “没有,不麻烦了。段医生估计现在还没吃晚餐,君耀,我们让段医生赶紧下班吧,好吗?他很辛苦的。” 靳溪赶紧打岔,生怕再像昨天那样,给段臻添麻烦。 可段臻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靳溪阿姨’这四个字上。 “阿姨?” 段臻奇怪地看着靳溪,问:“你不是君耀的妈妈?” 靳溪一愣,尴尬地说:“我没有生过他,但是,我已经把他当做我的孩子了。” 她不知道这样解释,段臻能不能听得懂? 可没想到,段臻只是一脸惊讶的问:“后妈?” 靳溪有些无地自容,倒是君耀开口道:“段医生,你能不能别这么说靳溪阿姨?只有恶毒的女人才叫后妈呢。” “你这小鬼,从哪里听来的?”段臻不禁有些想笑,跟君耀解释道:“只要不是生了你的,那就是后妈。” 君耀不开心的说:“可是,白雪公主里,后妈都是很恶毒的人。但是靳溪阿姨不一样,她很温柔,对我好极了,比我爸爸对我还好呢!” 段臻望着一旁沉默不语的女人,似乎发现了什么。 所以,君耀并不是她的孩子? 可是因为君耀的父亲不靠谱,还得她这个继母来照顾? 段臻恍然大悟,怪不得之前,她就觉得靳溪这个年纪,不像是能有这么大孩子的女人。 君耀被他盯的有些无地自容,她甚至越来越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和商元浩的关系。 这时,段臻突然想起她还在发烧,便探了探她的额头,道:“还真是又烧起来了,不用量体温了,直接吃药吧。” 靳溪本想拒绝,段臻已经去护士站找护士拿退烧药了。 虽然医院住院部的药,原则上是不给不住院的病人。 可因为段臻的关系,护士还是给了他两颗。 靳溪望着眼前的药和水,不禁有些自嘲。 昨天晚上,商元浩不在,自己发烧,是别人递过来药。 现在,商元浩已经回到了海城,她生病,还是别人送给了她温暖。 靳溪实在是不明白,要商元浩这种人,到底有什么用? “吃啊,发什么呆?” 段臻的脾气不是很好,见她没有接过药,所以催促了一下。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个十分不悦的声音,道:“你给他吃的什么?” 靳溪一惊,病房里的三人齐齐向门口望去。 只见商元浩快步走进来,狐疑的盯着段臻,一字一句地质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你手里的是什么?” 段臻被他像审问贼一般的对待,自然是格外不舒服。 他本就是心外科和叶佳禾一样有地位和名望的医生,到哪里都是被捧着的。 现在,商元浩这么跟他说话,他自然也不会惯着他。 “呦,君耀父亲,您来了。” 段臻将药放在桌上,似笑非笑的说:“我还以为,你们家的规矩是,让一个生病的继母照顾一个生病的继子,亲生父亲倒可以在家睡大觉呢。” 商元浩被他说的万分没有面子,蹙眉道:“我家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时,君耀很不合时宜的说:“爸爸,你身上怎么都是烟酒味道?好臭哦!” 他要是不说,靳溪和段臻还都没有发现。 现在,他们仔细闻了一下,病房里的确是有烟酒味。 那一瞬间,商元浩有些无地自容,段臻更加无情的讥讽道:“您不愧是干大事的人!儿子都成这样了,还有心情去花天酒地。” “你!”商元浩瞪着段臻,道:“你要是不想惹麻烦,就最好少说两句,不要咸吃萝卜淡操心,什么都管!” 靳溪看他想动怒了,生怕他再像之前打陆景墨一样,对段臻大打出手。 毕竟,人家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谁能打得过商元浩这种从枪林弹雨里出来的人? 为了不连累段臻,靳溪连忙说道:“段医生,这两天谢谢你帮君耀治病,您赶紧回去吧,别耽误了下班。” 段臻听出靳溪想让他走,男人莫名的望了眼这一家三口,还是离开了。 他从来都只是治病救人,并不喜欢参与病人的家事。 可这次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他就是很想不通,什么样的男人,才能留一个生病的女人,去照顾他的儿子。 何况,那个孩子还不是人家的亲生儿子。 怎么有脸呢? 段臻走后,商元浩一脸狐疑的看着靳溪,道:“那个男医生,倒是有几分小白脸的样子!学历肯定也不低吧?挺配得上你的条件的。” 靳溪只感到莫名其妙,冷冷道:“你是喝多了,来这里撒酒疯的吗?不过,我想你的邹晴妹妹,应该更乐意照顾醉酒的你。” 说完,她走到桌前,吃了刚才段臻放下的退烧药。 因为发着烧的她,实在是没有力气再跟商元浩说什么了。 听着她的嘲讽,还有刚才她吃了那个男人递过来的药,商元浩心里就一阵膈应。 他一把将人拉过来,直接拖出了病房。 君耀害怕极了,他吓得赶紧给叶佳禾打电话,生怕爸爸欺负了靳溪阿姨。 毕竟,自己治不了爸爸,可是姑姑的话,好像爸爸还是听的。 当时,叶佳禾刚从手术室出来,今晚,他们心外科加了两台急诊,恰好段臻和她就都被留下来了。 只是自己比较倒霉,手术并不顺利,开胸之后,发现胸腔粘连严重,比片子上更可怕。 所以搞到现在,她才把这台手术做完。 整整比段臻晚结束了一个小时。 没想到,这么巧,就接到了君耀的电话。 “姑姑,你在医院吗?”君耀声音很小,悄悄地说:“你赶紧过来一趟吧!爸爸刚才喝醉了,来了之后不高兴,撒酒疯呢?” 叶佳禾现在简直不能听见有关商元浩的任何事情。 但凡听到他的事,她都没来由的头疼。 今天自己才跟商元浩吵了一架,没想到,晚上还得来管他的事。 叶佳禾一边朝病房里走去,一边说道:“你爸他现在在哪儿?医院里撒酒疯,他到底有没有搞错?” 君耀叹了口气,道:“他把靳溪阿姨拉出去了,我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反正,那样子挺吓人的。” “君耀你别怕,姑姑马上就过来。” 叶佳禾气坏了,要不是为了君耀,她才不会再管商元浩的破事! …… 医院走廊尽头。 靳溪浑身虚弱,被他拖着走,并没有挣扎和反抗。 毕竟,自己不生病的时候,都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现在发着高烧,浑身无力呢? 商元浩见她软绵绵的样子,本来积了一肚子的火,突然间就释怀了。 他蹙眉问:“你怎么又发烧了?你发烧为什么不告诉我,反而让个小白脸儿给你送药?” 靳溪无力的解释道:“那是段医生,君耀的主治医生,不是什么小白脸。” “我知道!” 商元浩不满的说:“我不管他是医生还是小白脸,你生病了不找我,你找他干什么?还让他无端把我嘲笑了一顿!” 靳溪叹了口气,只觉得身心俱疲。 这种时候,他已经知道自己生病了,可他在乎的,却还是他的面子。 靳溪只好反问道:“那我告诉你,你会治病吗?就算我告诉你我发烧了,你知道应该帮我开什么药可以给我退烧?” 一番话,让商元浩哑口无言。 他有些落寞的开口道:“我可以带你去找医生。再说了,那个小白脸明显就是居心不良,那么多病人,他怎么就偏偏对你那么关心?” 靳溪站的有些难受,便坐在了走廊的椅子上,苦涩的说:“这很难理解吗?那么多病人,人家都是一家子齐心协力,再不济的,孩子生病,父母都会一起照顾。唯独君耀,他不是我的亲生儿子,可我似乎比你还上心。大概,是段医生看我可怜,我自己也生着病,所以才施以援手的吧?” 说到这儿,她望着心虚的商元浩,问:“你呢?你今晚干什么去了?抽了多少烟,喝了多少酒,又玩了多少女人?” 商元浩被她说的脸色难堪,辩解道:“你不要动不动就用这么难听的字眼说我!我承认,我以前确实有点荒唐。但我自从认识了你,我再也没有玩过女人!至于我抽烟喝酒,那是因为我烦,我跟你道歉,你不接受,非要钻牛角尖。所以我去借酒浇愁了!” 靳溪点点头,笑了笑,道:“挺好的。” 听出了靳溪好像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商元浩一阵紧张,蹲在她面前,柔声道:“溪溪,你不要再跟我生气了,好不好?我跟你保证,你所担心的事,永远都不会发生。只要你想,我们也可以是恩恩爱爱的一家人。以后君耀的事,我会上心的,绝对不留你一个人面对,行吗?” 靳溪却只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让邹晴来跟我道歉?” ------------ 第643章 和汪柔一模一样 提起这个,商元浩脸上的愧疚立刻就没有了,反而是烦躁和纠结。 他语气都提高了几分,道:“怎么又是这个条件?你知不知道,今天晚上晴晴都做了些什么?为了让你放心,她甚至跑到云端会所去找男公关。幸亏阿骁给拦了下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叶佳禾的声音传了过来,道:“这样的招数,以前汪柔都不知道用了多少次了!装乖卖惨,口蜜腹剑!哥,难道,你还没有得到教训吗?” 商元浩脸色一变,赶紧看了眼靳溪,随即,对叶佳禾道:“你没事提她干什么?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哪里配跟晴晴比?晴晴只是个孩子罢了!” 叶佳禾冷笑,对他道:“如果邹晴真的想让靳溪放心,那她就自觉一点,跟你保持距离就好了!何必再去云端会所找什么男公关,弄的沸沸扬扬,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把你引过去?哥,在邹晴的事情上,你的智商是不是就变成零了?” 靳溪不免对叶佳禾高看了一眼。 毕竟,自己现在没有任何力气跟商元浩争执。 但叶佳禾却替自己说出了心里想说的话。 商元浩看着叶佳禾,怒道:“就是你,整天的在溪溪面前挑拨离间,才导致了今天这样的结果。晴晴这次,是真的被伤到了心,以前,她从来没有去酒吧这样的地方买醉。杀人不过头点地,有个差不多就行了,你们何必要把她往死里逼?” 叶佳禾也是累了一天在手术室,乏得很,更别说跟他争执什么了。 她直接对靳溪道:“溪溪,既然我哥回来了,就让他来照顾君耀吧。本来,君耀也不是你的责任。我路上已经让陆景墨派人过来了,你最近住到我那里去。你们,都冷静一下。” 商元浩一听,立刻道:“不行!叶佳禾,你什么意思?你想带走靳溪?你到底是我妹妹,还是过来讨债的!” 叶佳禾面无表情地说:“其实,你想让靳溪跟你回去很简单,那就是把邹晴给处理干净了!否则,我不会看着靳溪步我的后尘,过着跟我以前一样生不如死的日子!” 就在这时,陆景墨已经带着一大堆人过来了。 似乎上次是被商元浩打怕了,这次过来,他足足带了二十多个保镖,前前后后都有人保护。 商元浩见状,冷哼了声,道:“你以为,带这么点虾兵蟹将,就能治得住我?你信不信,我一个电话,能喊来三倍的人!你们今天可以走,但是,休想把靳溪也带走!” 陆景墨路上就已经听叶佳禾说了事情的经过。 他简直是服了这个大舅哥,眼瞎心盲成这样吗?都被汪柔搞过那么一次,摔得那么惨,还闭着眼睛又入了一个丫头的局? 上次被打,陆景墨觉得自己在老婆面前颜面尽失。 因此这次,说什么都要把面子给挣回来! 他道:“这里是医院,你要是想在这种地方大打出手,我们治不了你,自会有人治你!况且,君耀好歹是你的儿子,你就想让他看着自己的父亲,像个流氓恶霸一样吗?” 商元浩指着他们,道:“你们行啊!我现在真是众叛亲离,一个个的都能踩在我头上拉屎!走,你们全都走!全都给我滚!” 在商元浩滔天的怒火下,陆景墨和叶佳禾终于是把靳溪也带走了。 就在这时,病区里还出来了一个护士,对他道:“这位先生,请您小声一点,患者们需要休息。” 商元浩阴沉着脸,径直往病房走去。 那护士不满的看着他的背影,嘀咕道:“什么人啊这是?一点素质都没有!” 就这样,靳溪不干了,跟叶佳禾回去了。 商元浩只好自己留下来照顾君耀。 他很后悔刚才又跟靳溪发了脾气。 可是,他希望他心里重要的人,都可以和平相处。 而不是针锋相对,有他没我! 如果现在,靳溪就这么咄咄逼人,那么结婚之后呢? 会不会真的像邹晴所说,她一丝一毫都容不下邹晴? 望着病床上熟睡的儿子,商元浩深深地叹了口气。 为什么,自己的日子变成了这样子? 他也想好好跟靳溪说话,可他好好说话的时候,她也只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让他觉得,她根本就瞧不上他。 就这样,商元浩整整在病房里待了一夜。 实在是困了,他就只能躺在那个躺椅上,很硬很不舒服。 再加上他身型高大,那个躺椅,简直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商元浩渐渐想到了这两天,靳溪就是一直在这里照顾着君耀的。 她生病发高烧,却屈就在这个躺椅上,一分一秒,应该都很难熬吧? 这么一想,他越发后悔对靳溪发脾气。 他犹豫了很久,给阿骁打去了电话。 “给晴晴订明天的机票,让她回学校。” 商元浩的语气坚决,没有任何商量。 阿骁倒是很愿意,毕竟,他也不希望,自己爱的女孩跟他老板在一起。 可他犹豫了一下,问:“万一晴晴不走,怎么办?” 商元浩冷冷地说:“那你就想办法!反正,她明天之前必须离开海城!” 这已经是商元浩给邹晴最大的惩罚了。 如果让邹晴低声下气的给靳溪道歉,然后又让邹晴做什么保证,他觉得,他真的做不到。 如果他真这么做了,又怎么对得起邹晴九泉之下的哥哥? …… 云端会所。 邹晴第二天醒来,看见沙发上躺着一个人影。 本以为是商元浩,她心中一阵激动,没想到他会照顾自己一晚上。 可是走近一看,才发现竟然是阿骁。 “怎么是你?” 邹晴一瞬间就生气了,皱着眉问:“你怎么在我这儿?元浩哥呢?” 阿骁心中有些难过,从沙发上坐起来,道:“老板昨晚走了,又怕你半夜醒来干傻事,所以让我在这里照顾你。” “什么?他昨晚就走了?” 邹晴当即怒道:“他又去找靳溪那个贱人了,是不是!” 阿骁无奈的说:“他就算不去找靳溪,也总得去医院看他儿子吧?毕竟,那是他的骨肉。” 邹晴恨恨的说:“一个只剩下半条命的小野种,有什么好看的?我记得,我昨天晚上一直拉着他的手,他怎么会走呢?” 阿骁只好实话实说道:“你睡着了,他就走了。晴晴,老板心里已经被靳溪和君耀占了一大半,你就不要这么为难自己了。” “我怎么为难自己了?”邹晴那种本来很精致的脸蛋儿上,露出一抹狰狞地笑,道:“我很幸福呢。元浩哥就是不舍得罚我,我已经赢了!估计靳溪那个贱人,快被气死了。我敢打赌,她不会跟元浩哥和好的。” 阿骁只是很忧愁的望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邹晴不喜欢阿骁这种木头一样的男人,整天跟在商元浩后面,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她厌烦的瞥了他一眼,道:“你走吧!本小姐马上要出去逛逛,然后再去找元浩哥!” 阿骁想起商元浩的吩咐,担心的瞥了她一眼,道:“但是老板昨天夜里给我打电话,让我给你买今天的机票。今天必须要让你回学校!” “什么?” 邹晴愣住了,愤声说道:“不可能!我才刚回来,元浩哥怎么舍得我走?” 阿骁忍不住说实话让她认清现实,“你看你这一回来,把老板都搅和成什么样子了?估计老板也是无奈之举,你和靳溪这么水火不容的,他总得放弃一个吧?” 他的话,简直比刀子还要扎心。 邹晴崩溃的哭出声来,直接抓起一旁的台灯就砸。 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她哭着道:“那为什么放弃的人是我?一定是靳溪在他面前说了什么,靳溪肯定逼他了!否则,元浩哥不会这么做的!” 说完,她拿出手机给阿骁,道:“你给他打电话,现在就打!就说,我不愿意回去。” 阿骁犹豫的开口道:“这……不太好吧?老板现在在医院,昨天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就不是很高兴。我要是再跟他讨价还价的,老板肯定要发脾气的。” “你就这点胆量?”邹晴道:“他发脾气又能怎样?还能杀了你?阿骁,你就这么怕他吗?你都跟了他十年了,怎么一点本事都没有?” 在邹晴的激将下,阿骁虽然不想这么做,可不忍心邹晴难过,还是给商元浩打了电话。 当时,商元浩正被君耀耍小性子。 因为靳溪走了,君耀不开心,所以哭哭啼啼的,让商元浩去把靳溪带回来。 而商元浩又觉得昨晚才吵完,今天又低声下气的去求和,未免有点太不男人了。 所以,也不愿意去。 就这样,君耀就一个人默默的哭,抽泣着,根本就不理他。 商元浩正烦得很,阿骁的电话就打来了。 “什么事?”他语气不善。 阿骁看了眼面前的邹晴,还是鼓起勇气说道:“老板,晴晴不愿意回去。我跟她说了是您的命令,但她一直在哭,我劝不住!” 阿骁甚至还开了扬声器,生怕邹晴听不见商元浩的话。 邹晴正一脸期待的盯着手机。 可没想到,商元浩怒道:“废物!我让你办这点事,你都办不好?她不回去,直接给她塞进我的私人飞机,送回去!” 阿骁在邹晴的提示下,战战兢兢的道:“要不……您……您来看她一眼吧?” “不见!” 商元浩直接丢下两个字,就挂了电话。 ------------ 第644章 让他看清邹晴的真面目 商元浩的拒绝让邹晴的脸面怎么都挂不住了。 阿骁挂了电话,望着一脸愤懑的邹晴,道:“老板说的话你也听见了。” 邹晴咬着牙,道:“都是靳溪!都是那个靳溪在元浩哥面前说了我的坏话。否则,元浩哥对我那么好,他怎么舍得这样赶我走?” 阿骁无奈的说:“其实靳小姐也没你说的那么坏,她对君耀是真的不错。而且,要不是你先出手给她难堪,她也不会这么对你。” 邹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怒道:“就连你也帮着靳溪?阿骁,竟然连你,也帮着靳溪针对我吗?” “晴晴,我……” 阿骁有苦说不出。 一边是对他有恩的老板,一边是他默默喜欢了这么多年的女孩子。 就在这时,邹晴突然凑过去,捧起他的脸,就这么吻上了他的唇。 阿骁当即愣住,大脑一片空白。 她柔软的身体不停在他怀里蹭着,甚至还用手在他胸膛若有似无的摩挲撩拨。 阿骁是个三十岁血气方刚的男人,面对着自己深爱的女孩,完全把持不住了。 很快,在邹晴刻意的撩拨下,阿骁反客为主,搂住了他。 两人纠缠在一起,不知怎么的,就滚到了床上。 虽然是白天,但遮光帘还没有拉开,房间里一片昏暗,只有男人和女人粗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 很久之后,这张大床才终于趋于平静,屋内一室涟漪。 阿骁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跟邹晴睡了,而且,还是她主动投怀送抱的。 虽然刚才的运动的确很尽兴,很满足。 可是现在,当他的理智回归,后背也冒起了冷汗。 邹晴葱白的手指抚弄着他的脸,魅惑的目光与平日里那个清纯的小姑娘完全不同。 她吐气如兰,幽幽地说:“阿骁,你得帮我!” …… 医院里。 商元浩给靳溪打了无数个电话,也给叶佳禾打了很多电话。 可他们都像是商量好似的,全都不接。 君耀气的要命,一边哭,一边抱怨道:“你不回来,姑姑和靳溪阿姨轮番来看我,我们都很幸福。为什么你一回来,就把那个讨厌的女人带回来,还把靳溪阿姨和姑姑气走了?” 儿子的控诉,让商元浩哑口无言,更让他伤心。 他失落的开口道:“我这次回来,也是因为你的病复发,不放心你。我知道靳溪和你姑姑对你好,但是我心里也是有你的。” 君耀没有理他,把脸转向了窗外,默默的说:“可是,我生病的时候,照顾我的,一直都是靳溪阿姨。” 就在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传了进来,“君耀,今天感觉怎么样了?” 商元浩寻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是段臻。 段臻讥诮的勾起唇角,道:“难得看到商先生亲自照顾儿子,真是不容易。” 商元浩蹙眉道:“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作为医生,把病治好就行了。” 段臻走到君耀面前,开始问他今天的情况,又给他听诊了一下。 商元浩发现,君耀就连对段臻,都比对自己的态度好。 他莫名的,感受到一种众叛亲离的感觉。 等段臻离开,商元浩疲惫的叹了口气,道:“君耀,爸爸答应你,一定把靳溪阿姨找回来。” 君耀愤愤地说:“那你现在就赶紧去找!” 他想说,要是靳溪找不回来,你也别回来了! 可后面那句话,他不敢说。 突然,君耀想到了什么,道:“对了,那个叫晴晴的女人,我很讨厌他,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让他来医院了。” 商元浩点点头,道:“我已经让她回去了。” 在君耀的催促下,再加上商元浩本身就想着靳溪。 因此,他还是马不停蹄的赶去了陆家。 路上,他还给阿骁打了个电话,确认邹晴有没有被送走。 上午刚跟邹晴经历了翻云覆雨的阿骁,此时的语气尤为心虚。 “送……送走了。”阿骁道。 商元浩点点头,道:“飞机落地之后你再联系一下她,确保她安全到学校。” 阿骁答应了一声,想着老板还是很关心邹晴的。 但这种关系,也只限于哥哥对妹妹的关心。 确认邹晴已经走了,商元浩去陆家道歉才更有底气。 到达陆家时,已经是晚餐时间了。 孩子们并不知道商元浩现在已经成了众矢之的,人人喊打,还很开心的跟他打招呼。 “舅舅好!” 冉冉甜甜的喊他。 商元浩的心情愉悦了不少,抱起冉冉,道:“小丫头你又重了。” 冉冉撅着嘴,道:“舅舅,难道你不知道说女孩子胖,很伤人心的吗?” 阳阳还不忘补刀:“你本来就胖啊!” 商元浩连忙补充道:“舅舅就喜欢胖墩墩的小姑娘,多可爱呀!” 这时,叶佳禾的声音传了过来,“阳阳、冉冉,过来洗手吃饭。” 她明知道商元浩来了,但因为邹晴的事情,他们现在都不待见他,把他当做空气。 商元浩尴尬的站在原地,人家没邀请他去吃饭,他总不好舔着脸去餐桌上吧。 为了缓解尴尬,他问冉冉,“小宝呢?好久没抱他了。” “弟弟刚睡着。” 冉冉很乖的回答他。 阳阳一副很懂的样子,笑了笑,道:“舅舅,其实,你是来找靳溪阿姨的,对吧?” 被戳中心事的商元浩脸有点红,问:“靳溪阿姨在哪儿?” 现在,叶佳禾和陆景墨都不理他,也就这俩孩子能跟他说几句话,缓解一下尴尬了。 冉冉正准备说靳溪阿姨在楼上,就听见叶佳禾催促道:“冉冉,我都说了几遍了,过来吃饭!” 冉冉吐了一下舌头,也没有跟商元浩说下去,赶紧跑到餐厅去。 商元浩向来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刚才自己做小伏低这么久,叶佳禾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因此,他也没了耐心,直接跟冉冉他们一起进了餐厅,道:“靳溪呢?我来接她回去。” 陆景墨有点紧张,生怕商元浩在这里大打出手,给他家孩子造成阴影。 他祈求叶佳禾好好跟商元浩说话,免得大舅哥呆会儿掀桌子砸碗的。 只听叶佳禾冷冷地说:“靳溪不会跟你回去的,除非,你把邹晴处理好。” 商元浩在孩子面前,还是控制了一下脾气,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已经把邹晴送回国外了。” 叶佳禾反问道:“这样就算你的态度了?” 商元浩的声音顿时提高了几度,“那你还想怎么样?” “不是我想怎么样,而是你这种处理方式,治标不治本。”叶佳禾道:“像邹晴那样的女人,就算你给她送出国,她也一样可以回来,反正,你有没有绑住她的手脚。” 商元浩忍不住吐槽道:“叶佳禾,你之前是被汪柔搞怕了,心理变态了吧?难不成,你要我一枪毙了邹晴,你才能解恨?” 这句话像是踩到了叶佳禾的逆鳞,她当即吼道:“你说什么!商元浩,你现在就走,我们家不欢迎你!” 兄妹两人针锋相对,谁也不让着谁。 冉冉和阳阳吓得不敢说话,小心翼翼的瞥了爸爸一眼。 后来,他们发现,爸爸也不敢说话。 冉冉生怕舅舅把妈妈打一顿,毕竟,以前舅舅还打过爸爸,他们都看在眼里的。 小丫头鼓起勇气,突然跑到叶佳禾面前,抱住叶佳禾,道:“舅舅,你不能吼我妈咪!” 叶佳禾气的发抖,她没想到,商元浩什么话都往外说。 这么伤人的话,他也说。 他明知道以前,汪柔给她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可他不仅没有心疼她,竟然还说她心理变态。 叶佳禾快要气哭了。 就在这时,靳溪的声音传了过来。 “商元浩,这是陆家,你不要吓着孩子。” 她清浅的声音和简短的一句话,仿佛就抚平了商元浩的焦灼和愤怒。 他立刻朝靳溪走过去,握着她的手,激动的语气溢于言表,“溪溪,你终于肯见我了。” 靳溪冷淡的抽回手,道:“我们去书房说吧。” 她不想因为自己住在这里,给陆家人造成困扰。 像商元浩这种脾气,她怕吓着冉冉和阳阳。 就这样,商元浩跟着她一前一后去了书房。 刚进去,他便开口说道:“溪溪,我已经让阿骁把邹晴送回去了,你跟我回家吧。以后,我尽量让她少出现在你面前,好不好?” 靳溪就知道,这已经算是商元浩最大的妥协了。 哪怕叶佳禾都说的这么透彻了,商元浩也始终不愿意相信邹晴是那种心机女。 可她无法容忍,这样的女人三天两头像苍蝇一样在她面前叫嚣。 现在商元浩说的好听,以后不让邹晴出现在她面前。 可是就算邹晴出现了,他又能如何?他也不会忍心对她怎样? 为了让商元浩看清邹晴的真面目,靳溪终于将解药的事情说了出来。 “当时,明明你得到了两支解药,却只给辰辰妈妈用了一支,剩下那支,你给邹晴做实验了,对不对?” 她承认,自己是冲动了。 自己不该这么早就提起解药的事情,她应该等着邹晴把解药研制出来,再去跟商元浩分辨。 可她现在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她只想让商元浩看清邹晴的真面目。 果然,商元浩愣住了,心虚的神色跃然脸上。 靳溪笑了笑,道:“你应该很奇怪,我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吧?邹晴告诉我的。你说,她为什么要告诉我?” ------------ 第645章 商元浩,我们分手吧! 商元浩摇了摇头,似乎不愿意相信是邹晴说的话。 靳溪的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道:“或许你只是把她当做妹妹,但是,她没有把你当哥哥。她亲口对我说,这个解药是你故意不给我用,宁愿给她做实验。所以商元浩,你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为什么,你不肯让我记起曾经的事?” 大概是因为事情太突然,商元浩一时间脑子有点懵。 他怎么都没想到,靳溪已经知道了解药的事。 所以现在面对靳溪的时候,他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 那种感觉,就好像手中握着的沙子,在一点一点的失去。 靳溪苦涩的笑了一下,道:“到现在,你都不愿意坦诚一点吗?到底有什么事,是不能让我知道的?难道,一直让我生活在你给我编织的谎言里,做一个傻子吗?” “溪溪……我……”商元浩停顿了很久,才道:“我只是想让你开心。我不想让你纠结于以前的事,那些,都不重要了。” 靳溪的情绪突然间激动起来,带着哭腔道:“但是,那对我很重要。如果我记不起以前的事,那就相当于我前面那二十多年都白活了!你不觉得,这对我很残忍吗?” 商元浩被她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靳溪擦了擦眼角的泪,道:“从一开始你说你是我的未婚夫,这都是假的,对吧?我不相信,我会喜欢你这样的人。” “我这样的人?” 商元浩回味着她这句话,道:“我这样的人怎么了?靳溪,是我救了你,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我掏心掏肺的对你,你看不上我,我就努力对你好,变成你看得上的样子!为什么,你的心,就是捂不热?” 说到最后,他声音越来越大,像一头找不到方向的困兽,近乎于崩溃。 靳溪的语气很轻,却也很坚定,“商元浩,我们分手吧!我们不合适。” 听到分手二字,商元浩走过去,扼住她的手腕,将她扯进怀里。 男人的眸中泛起猩红的血丝,一字一顿的说:“那你告诉我,什么才叫合适?靳溪,你给我听着,我不同意分手!等我把云南那边的事情了结之后,我们就结婚!” 说完,他扔下她,怒气冲冲的离开了书房。 打开门,没想到叶佳禾和陆景墨都在门口。 毕竟,他们不放心商元浩和靳溪单独相处,怕靳溪吃亏。 看着自己的亲妹妹像是防贼似的防着自己,商元浩心里像是针扎似的。 他对叶佳禾道:“你以后,少在靳溪面前挑拨离间的!” 商元浩离开之后,叶佳禾赶紧走进书房。 “溪溪,你没事吧?” 刚才,她在外面听见商元浩在吼,她紧张的问:“我哥没对你动手吧?” 靳溪摇了摇头,道:“他没有对我动手。” 有时候想想也讽刺,像商元浩这种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人,却好像从来没有对她使用过暴力。 靳溪望着叶佳禾,问:“我和他的谈话,你刚才都听见了?” 叶佳禾尴尬的说:“听见了个七七八八。” 靳溪严肃地开口道:“那我问你,你哥做的事,你知道吗?两支解药,他把原本该给我的那只,给了邹晴。” 叶佳禾简直快要被商元浩气死了。 她连忙辩解道:“我当然不知道这件事。如果我知道,我不会让他这么做的。” 靳溪笑了笑,道:“那就好,免得我把你当作跟他一样的人。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也不知道以后还能相信谁了?” 叶佳禾凝重的问道:“你真准备跟我哥分手了吗?” 靳溪反问:“你觉得,这样感情,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吗?他是个骗子啊!或许,你们会说他也为我付出了很多,他对我很好。但是佳禾,这都不是我想要的!你们都没有问过我,想要什么?商元浩一直都是在自我感动而已!” 叶佳禾突然发现,靳溪和商元浩,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无论商元浩多努力,他也不会得到靳溪的心。 况且,现在还有个邹晴从中作梗。 这时,靳溪叹了口气,道:“我现在,就想知道商元浩到底瞒着我什么?他为什么不敢让我想起曾经的事?” 叶佳禾真想现在就把靳南平出车祸的真相告诉她。 只有靳溪知道了真相,她的选择,才会是正确的。 否则,商元浩这么一直欺骗,大家都很累。 就在她要开口的时候,陆景墨突然拉住叶佳禾的手,说道:“靳溪,大舅哥做的事,只代表他个人的立场,我们没有参与。你和他现在都先冷静一下吧,毕竟,你们之间的矛盾太多。” 说完,他拉着叶佳禾就出了书房。 回到主卧,叶佳禾莫名其妙的问:“你刚才拉着我干嘛?为什么不让我说?” “你没看见你哥今天那个样子。”陆景墨道:“你要是告诉了靳溪真相,靳溪就更恨他了!你哥说不定得来咱家,一把火把家里烧了!” 叶佳禾道:“他敢!他要是再敢做什么过分的事,我就报警,我大义灭亲!” 陆景墨抚着她的背,安抚道:“治标不治本啊,就算关个几天给他放出来了,倒霉的是谁?不是我们,就是靳溪!除非让他自己放弃靳溪,否则,我们说什么都没用,只能越掺和越乱。” …… 云端会所。 商元浩阴沉着脸进去,阿骁有点恐慌。 还以为他是知道了自己和邹晴白天翻云覆雨的事情。 “邹晴到那边了吗?” 他沉声问。 阿骁奇怪极了,毕竟,平时商元浩都是叫‘晴晴’,很少这么连名带姓的喊她。 没听见阿骁的回答,商元浩语气明显不悦,“我问你话呢!” 阿骁只能战战兢兢的说:“应该还没有。” 商元浩一字一句的说:“如果她到了,告诉她,以后,就在国外呆着,毕业了之后也不要回来了!生活费我会定期打给她,其他的事,直接找你,不要再来找我!”阿骁吓了一跳,这样的老板,实在是太反常了。 幸好邹晴没有亲耳听见,否则,不知道有多伤心呢! 他小心翼翼的问:“是不是晴晴做错了什么?” 商元浩揉了揉发痛的眉心,道:“解药的事,只有你、我还有晴晴知道。可现在,靳溪也知道了,是谁说的?” 阿骁大惊失色,没想到,靳溪会在老板面前告发邹晴。 他只好替邹晴找补道:“老板,晴晴一直都是个单纯的女孩,就算她说了,肯定也是无心之失。她向来说话都是大大咧咧,不过脑子的。” 商元浩阴沉地说:“我以前,也这么认为。可是,她只是单纯,并不是傻子。她明知道我和靳溪的关系,却偏偏把这件事告诉靳溪。我现在已经不懂她了,这丫头究竟想做什么?” 阿骁不禁为邹晴捏了一把冷汗,道:“晴晴的心思挺敏感的,会不会是他怕您有了靳小姐,就不关心她了,所以才心有不满,跟靳小姐说了这件事?” 商元浩现在已经开始回味叶佳禾的那番话。 他问阿骁,“你说,晴晴会不会真的对我有兄妹之情以外的感情?” 阿骁吓了一跳,立刻说道:“不会的,晴晴一直对我说,他把您当做亲人,当做哥哥。老板,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商元浩点起一支烟,淡淡的说:“你跟了我那么久,是我最信任的人,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说吧!” 阿骁一边观察着他的脸色,一边开口道:“其实,您去云南的那几天,靳小姐见了一个人。我怕您跟靳小姐生气,所以一直都没有说。” 商元浩眸光一厉,问:“是谁?” 阿骁小声道:“顾如风。他们说了什么,我没听见。可顾如风一直都跟老板不对付,是不是他跟靳小姐说了什么,又或者是他调查到了解药的事,靳小姐才知道的?” 毕竟,商元浩一直都把邹晴当做妹妹,他宁愿相信这件事是顾如风透露给靳溪的,也不相信是邹晴。 而且,更令商元浩恼怒的是,顾如风竟然还敢跟靳溪见面。 看来,他给顾家的教训,还是不够多! 阿骁为了帮邹晴,打起了感情牌。 “老板,邹晴是小姑娘的时候,就跟着她哥哥,和我们一起上刀山下火海的。您千万不要因为靳小姐,就伤了她的心。毕竟,您也不能只听靳小姐一面之词,她跟晴晴本来就有矛盾。” 阿骁的话,终于还是让商元浩心软了。 尤其是他提起顾如风,这让商元浩本能地想到,会不会是顾如风从哪里得知解药的事情告诉了靳溪。 而靳溪为了挑拨他跟邹晴之间的关系,所以把这个帽子扣在了邹晴的头上? 怪不得,她要跟自己分手! 搞了半天,是想跟小白脸破镜重圆了! 商元浩对阿骁道:“算了,刚才我的那些话,不要告诉晴晴。” 换句话说,他还是没有责怪邹晴。 阿骁这才松了口气,问道:“那顾如风那边怎么办?要不要警告他,离靳小姐远一点?” ------------ 第646章 开始怀疑邹晴 雅音琴行。 靳溪现在将重心全部放在了事业上,虽然跟商元浩吵架,但她还是努力经营着琴行。 自从那天商元浩从陆家愤怒离开,一连几天,他都没有再找过她。 靳溪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却一直在悬着。 毕竟,商元浩说过不会放过她,她知道,就算他现在不来找她,总有一天,他还是会来的。 那种感觉,就好像刀悬在头上,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它会落下来? 就在她想着这件事的时候,商元浩还真就来了。 靳溪看到他的那一刻,下意识的蹙了蹙眉。 不知道,他是不是来找茬的? “你不用害怕,我不是土匪流氓,又不会吃了你。” 商元浩沉着一张脸,语气不善。 靳溪克制着内心的紧张,冷冷问:“你有什么事吗?” 商元浩没来由的恼火,尤其是想到她是因为顾如风才对自己这样,就更想撕了她! 可是,他更害怕失去她。 哪怕她心里想着别的男人,他也不想在这种时候继续把她推远。 因此,商元浩忍着内心的愤怒,一字一句的说:“靳溪,我是你男人,你问我来找你有什么事?难道,我没事,就不能来找你?” 靳溪平静如水的目光望着他,道:“你愿意来,那就来吧。不过,我还有学生在楼上等着我上课,我要先过去了。” 商元浩意识到他们之间,好像突然间没有了任何温存,靳溪对她说话,一丁点儿温度都没有了。 都是因为那个顾如风吗? 他知道靳溪不喜欢他的粗鲁,所以,他努力让自己也像靳溪那般,平心静气的说话。 商元浩淡淡的道:“我准备回云南了,那边,还有事没办完。临走前,过来看看你,跟你说一声。” 靳溪‘嗯’了声,道:“注意安全。” 短短的四个字,让商元浩倍感温暖。 这是不是代表,她还是在乎他的?怕他再遇到危险? 商元浩冷硬的脸颊这才缓和了一些,道:“至于君耀,你要是嫌他麻烦,我就让手下照顾他,我也请了护工。你不用压力太大,我知道,前段时间,你受了很多委屈,也很辛苦。” 靳溪觉得,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当心被伤透的时候,这些无关痛痒的道歉,根本就无法弥补什么。 商元浩走过去,将冷漠的她拥入怀里,柔声道:“溪溪,等我回来,我们就结婚。” 靳溪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声音很紧张,“一定要,结婚吗?” 商元浩道:“一定!你不要再起什么分手的心思。这辈子,我只要你。” 说完,他松开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因为他怕回头看到她那张拒人于千里之末的脸。 他从没有想过,自己家产万贯,人长得也不差,除了没什么文化以外,也没什么槽点。 可他求着人家结婚,把身家性命都愿意交给她,却换来她这样不屑的拒绝。 上飞机前,商元浩还吩咐阿骁。 “给我盯紧了顾如风,他和靳溪每一次见面,你都给我记清楚,必须跟我汇报!” 阿骁见商元浩现在已经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顾如风身上,打消了对晴晴的疑虑,这才放下心来。 …… 云南。 商元浩刚到商家老宅,便看到邹晴嬉皮笑脸的向他跑来。 “我不是让你回学校了?” 商元浩当即冷下脸来,斥责道:“你到底怎么回事?上个学,三天两头的回来!” 邹晴耸耸肩,道:“我知道,你是怕靳溪生气,所以才把我轰走的。可是,我就是不想回学校,你一个人在这儿,我不放心。索性,我就回到这里等你了。” 商元浩眉头皱得越来越深,他道:“这跟靳溪没有关系。我让你回学校,是怕你耽误你的学业。再说了,这里危险重重,我一个人还能应付,你偏偏要回来。多个你,反而多个麻烦!” 邹晴撅着嘴,控诉道:“元浩哥,你现在已经嫌我是个麻烦了吗?以前没有靳溪的时候,我们多好啊,为什么现在她一出现,我连商家老宅都不能回了?” 商元浩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算了,我懒得跟你说。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我累了,先去休息会儿。” 邹晴望着他的背影,攥紧了手指,肯定是他回来的时候,靳溪又对他说,让他离自己远一点了。 否则,商元浩怎么可能对自己这样冷漠? 要知道,以前她一耍小性子,商元浩都立刻好脾气的哄她。 …… 而商元浩回到房间,开始给邹晴的学校打电话。 他本来想问问,这到底是什么学校,竟然也不管学生,三天两头让学生回家? 那学业怎么办? 还要不要毕业了? 然而,他没想到,得到的回复是,邹晴已经退学了。 “你说什么?”商元浩不可置信的问:“什么时候的事?” 对方说道:“两个月前的样子,我们校方劝说过,但邹晴同学说家里出了大事,执意办理了退学手续。所以她现在,已经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了。” 商元浩被这个消息弄的头昏脑胀,完全没想到,这么大的事,邹晴竟然瞒天过海,一点都没有让他知道。 他莫名就想到了叶佳禾和靳溪的话,是不是邹晴真的心里有很多主意,只是表面上装的一派天真罢了? 这样的想法在商元浩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赶紧摇了摇头,不想将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想得这么不堪。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元浩哥,你在里面吗?我是晴晴。” 邹晴声音细细的,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你别生气了嘛!我来跟你道歉,好不好?过几天,我就回学校,行吗?” 她不提学校还好,一提学校,商元浩觉得他简直是被邹晴当作傻子了! 幸亏他今天给她学校打了个电话,否则,他到现在还被她蒙在鼓里。 就这样,商元浩沉声道:“进来吧!” 邹晴这才进来,笑嘻嘻的说:“元浩哥,我这是我亲自做的爱心果盘哦!你笑一个嘛!总沉着一张脸,就不帅了。” “果盘放那儿,你跪下。” 商元浩冷冷看着她。 邹晴猛地一愣,甚至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你……你说什么啊,元浩哥。”她满脸疑惑。 商元浩厉声说道:“跪下!” 邹晴突然委屈起来,一副小白花的样子,跪在地毯上,哽咽着道:“我做错了什么?难道,又是靳溪让你……” “你少给我提靳溪!” 商元浩打断她,怒道:“你给我解释解释,退学是怎么回事?邹晴,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简直是胆大包天!那么大的事,你商量都不跟我商量,自己就给办了!” 邹晴这才恍然大悟。 心里的紧张一闪而过,随即,便开始流眼泪,“原来,是这件事……对,我的确是退学了,如果我跟你商量,你一定不会同意。可我不想一个人在国外那么远的地方,我每天都很想你,我知道这里很危险,我怕有人对你不利!” 她一哭,商元浩就心软了。 他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缓了缓声音,道:“那你也不该退学!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后悔,以前没有好好上学,整天打打杀杀?” 如果他好好上学,像陆景墨和慕司沉他们那样,出国留学,去培养高级的品味和审美,他就可以配得上靳溪了。 而不是让靳溪觉得,她跟他说话是在鸡同鸭讲。 商元浩叹了口气,坚定的说道:“我来想办法,让你复学。这个学,必须要上下去,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你都要给我好好读书。否则,以后你想找个好点的夫家,他们或许都会因为你的学历或者见识而瞧不上你。” “那我就不嫁了!” 邹晴望着他,道:“我就一辈子跟着你,不行吗?你以前说过,就算我变成老姑娘,你也会养我一辈子的。” 商元浩无奈极了,他以前,从没有觉得邹晴是一个负担。 可不知为什么,现在,他愈发觉得,有时候这丫头挺让人窒息的。 邹晴软软的说:“元浩哥,我腿都跪麻了!” 商元浩终究还是舍不得真的罚她,让她起来了。 可他还是道:“你准备一下,我明天带你去你的学校。不管是捐赠教学楼,还是捐赠多少钱,你都必须复学。” “我不!” 邹晴哭着说:“我不想继续读书了,我不想离你这么远。除非,你陪着我在国外念书。自从我哥哥走后,我就你一个亲人了。” 她一提起死去的哥哥,商元浩果然没有再逼她回学校去。 尽管他苦口婆心的劝了很久,邹晴却道:“那天下那么多没有读博士的女人,难道都找不到好夫家吗?还是说,你就是怕靳溪不高兴,所以才不想管我了,急着把我嫁出去?” 商元浩突然发现,他以前只以为是叶佳禾和靳溪对邹晴的偏见很大。 但现在,邹晴一口一个‘靳溪’,让他觉得,邹晴似乎也把靳溪当做了假想敌。 如果是这样,那解药的事,就说得通了。 他望着邹晴的眸光里,第一次有了怀疑和审视,沉声道:“我问你,解药的事,是不是你跟靳溪说的?” ------------ 第647章 她竟然还没有结婚? 邹晴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被商元浩问到这件事,毕竟,阿骁之前已经告诉了她,靳溪跟商元浩告状了。 因此,被问到的时候,邹晴一副无辜而迷惑的样子,道:“什么解药?你说的是那个可以让辰辰妈妈和靳溪恢复记忆的解药吗?” “嗯,是不是你说的?” 商元浩严肃的道:“当时,就只有我和阿骁,还有你知道这件事。可是现在,靳溪也知道了。” 邹晴立刻说道:“元浩哥,你竟然怀疑我?当时,你还有好几个手下都在周围,为什么不能是他们说的?” 商元浩冷声道:“他们不敢!而且,他们把这件事说给靳溪,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 邹晴佯装委屈的道:“所以,你就怀疑是我?我明知道你那么爱靳溪,我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你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人,我只希望你幸福,我怎么会告诉她这些事来挑拨你们的关系?” 邹晴声泪俱下,语气别提多冤枉了! 商元浩突然想到之前阿骁说过,靳溪最近和顾如风往来密切。 他望着哭成泪人的邹晴,有些自责。 明明应该怀疑顾如风才对,他怎么能怀疑邹晴? 最终,这件事还是作罢。 因为邹晴哭的太厉害,搬出了死去的哥哥,商元浩的语气顿时缓和下来,也没有再逼着她回学校。 这么一来,邹晴就算是在商家老宅住下来了,每天都跟商元浩在一起。 …… 海城。 自从商元浩走后,靳溪每天的日子都很充实,终于不再是战战兢兢。 她用心经营着自己的琴行,也用心跟君耀相处。 虽然现在,她对商元浩的感情很复杂,充满了埋怨和反感,可是,君耀没有错,她不忍心将一个可怜的孩子直接扔给商元浩那些五大三粗的手下。 毕竟,那些男人也知道,君耀是商元浩的私生子,平日里也不受他们老板重视。 所以他们也不会很重视君耀。 靳溪不放心,便和叶佳禾轮流去照顾君耀。 这天,她从医院回来,便听店员说一位姓顾的先生来了,正在等她。 靳溪知道,大概是顾如风。 不知道他查出什么线索没? 虽然她对顾如风没有任何感觉,甚至是厌恶。 可想到他或许会带来她想知道的消息,她还是快步往茶室走去。 “溪溪。” 顾如风看到她,连忙站起来,一脸青睐,“你终于来了。” 靳溪脸色淡淡的,问:“是不是查到什么了?” 顾如风将自己查到的信息告诉了她,例如,她父母关系是如何破裂的?她父亲和小三目前正生活在国外;还有她哥哥当初出车祸,是因为司机醉驾。 基本上,没带来什么有用的消息。 这些事,有一部分靳溪是知道的,还有一部分,靳溪并不关心。 就例如,那个抛弃这个家的父亲,她根本就不关心他现在如何? 一时间,靳溪有些泄气。 因为顾如风带来的这些消息,并不能解释为何商元浩不想让她恢复记忆。 所以,靳溪放弃了让他帮她寻找线索的想法。 毕竟,她挺不想见到顾如风这张脸的。 很虚伪,而且,看着她的时候,还是一副色眯眯的模样。 因此,靳溪道:“谢谢你帮我找到的线索。我一会儿还有课,你自便。” 听出了靳溪话里逐客令的意味,顾如风不可思议的说:“溪溪,我帮你查了这么久,查出这么多线索,你就这样对我?你这是卸磨杀驴的意思吗?” 靳溪蹙了蹙眉,问:“那你调查这些线索的时间成本和金钱成本都核算一下吧,我一会儿支付给你。” 顾如风愣了愣,随即,便怒道:“你想用钱来打发我?靳溪,你让我办的事,我全都放在心上,就为了博你欢心。你倒好,卸磨杀驴,是不是?” 靳溪一字一句的说:“那我也告诉你,你提供的东西,对我没有任何价值。况且当初我没有逼你,是你自己愿意帮我。如果你觉得你付出了时间成本或者别的什么,我可以折算成钱补偿给你。但是其他的,很抱歉,我给不了。” “那如果我非要呢!” 就在这时,顾如风突然冲上去抱住她,下一秒就想往她脖子上亲。 靳溪吓坏了,奋力反抗着,“你放开我!浑蛋!” 就在这时,顾如风突然被一个力道拉过来,紧接着,狠狠一拳砸在了他的脸上。 顾如风一个没站稳,差点跌倒。 当靳溪看清楚来的人,惊讶的问:“段医生?你怎么在这儿?” 顾如风被一个陌生人打,还被坏了好事,自然一肚子气。 他站稳之后,便准备还手。 可没想到,段臻直接抓住他的胳膊,道:“刚才,你对靳小姐做的事,我已经用手机拍下来了。要不,你现在滚;要不,我报警。你自己选吧!” 顾如风顿了半天,恨恨的指着他,道:“好,有你的!” 说完,落荒而逃。 靳溪终于松了一口气。 段臻淡淡的问:“你没事吧?” 靳溪勉强笑了笑,摇摇头,道:“没事,幸好段医生来得及时。” 如果不是因为她不想让商元浩知道,自己背着他让顾如风找线索,刚才她很可能会喊商元浩给她派的保镖过来。 可终究,她还是投鼠忌器。 幸好这时候,段臻来了。 “段医生,您怎么会过来?是君耀出什么事了吗?” 靳溪有些紧张的看着他。 段臻道:“你不用紧张,我来找你,不是因为君耀,而是我的女儿爱丽丝。” 靳溪疑惑的问:“爱丽丝?她……不是不学钢琴了吗?” 准确的说,是段臻当时觉得她误人子弟,所以,不让爱丽丝继续在她这里学了。 提起这个,段臻有几分不好意思的说:“是这样的,最近寒假,我还没有给她找到新的钢琴老师。这孩子在家整天看电视,玩平板,我担心这么下去,对她的眼睛不好,对她的成长也不好。” 靳溪点了点头,问:“那段医生需要我做什么?” 段臻问道:“我能不能明天把爱丽丝送过来?就算她不想学钢琴,至少在这里还可以画画什么的。不然我平日里工作忙,管不了她,保姆更是管不住她。这孩子一个人在家,都翻了天了。” 靳溪听出来了,段臻是想让她扮演育儿老师的角色。 可她是教钢琴的,并不是很擅长照顾小孩子。 不过,看在段臻是君耀的主治医师,又帮了她两次的份儿上,她还是答应了下来。 “那好吧段医生,您明天可以把爱丽丝送过来。” 靳溪的答应,算是解了段臻的燃眉之急。 段臻露出一抹笑容,道:“那就谢谢你了,靳老师。” 靳溪脸有些红,道:“应该是我感谢段医生才对,今天多亏了您,还有上次我发烧……” “应该的。” 段臻笑了笑,道:“上次,是因为我作为医生,理应救死扶伤;这次,是因为我作为男人,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孩子被欺负。” 靳溪这才发现,段臻好像也没有以前她认为的那么难以相处和沟通。 之前因为爱丽丝的事,他们闹得还挺不愉快的。 现在看来,有些事,有些人,真的不能妄下定论。 段臻看着外面天色黑了,便道:“靳老师,晚上有空的话,我请你吃个饭吧。算是我感谢你帮了我大忙,爱丽丝这孩子,的确是我让我很头疼。之前,气走了很多老师。不过,她好像对你的印象很好。” 靳溪想到商元浩的眼线,便婉拒道:“段医生太客气了!吃饭就不用了,明天您把爱丽丝送过来就行。” 段臻也没有勉强,毕竟,人家是有夫之妇,免得给别人造成困扰。 “那我就先告辞了,靳老师。” 他跟她打了个招呼,离开了琴室。 靳溪望着他高大颀长的背影,目光有些恍惚。 …… 翌日,靳溪清早让罗阿姨煮了营养的粥,在琴室开门之前,送去了医院给君耀。 君耀感动的说:“靳溪阿姨,你以后不用来这么早,姑姑上班的时候可以顺便把早饭带来的。” 毕竟,现在还不到七点,再加上路上的时间和准备的时间,可想而知,靳溪要什么时候起来准备? 靳溪摸了摸他的脑袋,道:“我不累。你快吃吧,看着你多吃点饭,我就觉得我没白来这一趟。” 君耀吃完了早餐,叹了口气,问道:“靳溪阿姨,爸爸又走了,他是不是又跟那个讨厌的女人在一起了?” 提起商元浩,靳溪的脸色不是很好,淡淡地说:“不知道。” 君耀心疼的望着她,道:“要不,你别跟爸爸结婚了。” 靳溪一愣,有些茫然的望着他。 君耀垂着脑袋,默默的说:“虽然一开始,我特别特别希望你能做我的妈妈。那样,我们一家三口就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可是我发现,你跟爸爸在一起,已经很久没有笑脸了。所以,你如果跟他结婚的话,是不是也不会开心?” 他说完,靳溪只觉得感动的要命。 她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会这样懂她。 她眼角有些湿润,对他道:“君耀,无论阿姨跟不跟你爸爸结婚,我都会对你好。” 虽然,她也不知道,如果以后跟商元浩闹掰了,他还会不会让她见君耀? 然而,两人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段臻正站在病房门口。 他金丝框眼镜下的目光,透着几分不可思议。 靳溪居然还没有跟君耀的爸爸结婚? ------------ 第648章 初现端倪 这样的认知,令段臻感到十分惊讶。 毕竟,他怎么都无法想象,一个没有结婚的年轻女人,竟然可以这样无私的去替对方照顾孩子。 而且看起来,靳溪好像比君耀的亲爸爸对这孩子还要上心。 纵然段臻做了这么久的医生,见过形形色色的家属,他也没有见过如此特别的女人。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叶佳禾的声音。 “段臻,你站这儿干嘛?怎么不进去?” 段臻猛地回过神儿来,有些尴尬的说:“哦,我刚来。今天早上不是该我查房吗?你没去手术室啊。” 叶佳禾没有多想,点点头,道:“我正准备去,想先来看看君耀呢。” 他们的声音,也被病房里的靳溪和君耀听到。 君耀看到姑姑很高兴,礼貌的跟他们打招呼:“姑姑好,段医生好。” 靳溪也跟他们打了个招呼。 段臻的目光深深看了眼靳溪,然后又转移到了君耀身上,道:“小家伙,今天感觉好点了吗?昨天睡得怎么样,夜里有没有憋气?” 帮君耀检查完身体之后,段臻减了点药量。 随即,他对靳溪道:“靳老师今天不在琴行吗?我还准备让保姆一会儿把爱丽丝送过去呢。” 靳溪微笑着回应:“琴行九点开门,我在这之前先来看看君耀,一会儿就过去了。段医生您到时间直接让保姆把爱丽丝送来就行!” 叶佳禾有点疑惑,大概是没想到,靳溪和段臻比她想象的要熟悉。 不过想想也是,这段时间自己很多会议和出差,基本上都是段臻来查房的,而靳溪又经常在这里照顾君耀。 病人家属和主治医师熟悉,也是应该的。 叶佳禾对靳溪道:“溪溪,有我在这儿,你不用每天过来的。你专心在琴行吧,不然你这么跑来跑去的,太辛苦了。” 靳溪道:“没关系,如果不是每天来看一眼,我也不放心。现在去琴行,刚好。” 说着,她便开始帮君耀收拾饭盒。 可没想到,段臻却道:“那我送你去吧,正好说一下爱丽丝的事情。这丫头去了你那里,我要是不过去敲打一下她,你也不一定管得住她。” 靳溪疑惑的问:“可是,你不用上班吗?” 叶佳禾一笑,替段臻解释道:“其实段医生今天是休息的,只是因为我早上要去手术室,没办法查房了,他过来帮我查个房。” 因此,靳溪礼貌的说:“那就麻烦段医生了。” 毕竟,她今天本来就没开车。因为从家里到海城医院这边的路很堵,关键是停车位还很难找,所以她通常选择坐地铁。 她等了段臻一会儿。 段臻去办公室跟下级医生交代了一下病人病情,便换下了白大褂,跟她一起离开了医院。 路上,段臻望着副驾驶座,靳溪白净又温婉的侧脸,若有所思。 “靳老师还没结婚?”段臻冷不丁的问道。 靳溪一愣,随即,尴尬的‘嗯’了声。 段臻笑了笑,意有所指的说:“那靳老师可亏大了。还没结婚就这么上赶着去男方家里当牛做马,等结婚以后,男方更不会珍惜你了。” 靳溪满脸通红,很难为情。 她也并没有‘上赶着’,她只是觉得,君耀很可怜。 如果可以,她比谁都想离商元浩远远的。 车里的气氛因为靳溪的沉默,而显得有些局促。 段臻清咳了声,道:“抱歉,是我多管闲事了。不过,我只是以男人的角度提醒你,不要太迁就男人。因为,我了解男人。” 靳溪苦涩的弯了弯唇角,道:“谢谢段医生的提醒。” 后来,等红灯的时候,段臻问道:“对了,靳老师的哥哥是靳南平,靳教授吗?” 靳溪一怔,点点头。 提起靳南平,段臻感慨道:“靳教授是我的恩师,就是没想到会英年早逝。当初,我不知道你就是靳教授的妹妹,所以多有得罪。如果靳老师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靳教授走了,我理应帮他照顾你。” 靳溪微微惊讶的望着他,问:“你跟我哥哥很熟吗?” 段臻笑着说:“当年,我和佳禾都是靳教授的学生,在国外那么多年,基本每天都跟靳教授泡在手术室。你说,熟不熟?” 靳溪下意识的追问道:“那你知道我哥哥当初的车祸,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她现在总觉得,或许那场车祸另有隐情。 可是,又没有人跟她说个明白。 段臻淡淡的解释道:“靳教授出车祸的那年,我还没有回国,是他和佳禾先提前回国的。你要是想知道车祸的具体情况,倒不如问佳禾,她应该更清楚。” 听他这么说,靳溪的眼神就更复杂了。 她跟叶佳禾认识也有段时间了,可是,她从来都没有跟她提起过靳南平具体的事情。 一点,都没有。 靳溪试探着问道:“那……佳禾跟我哥哥很熟吗?” 是不是因为不熟悉,所以,佳禾也不是很了解靳南平的事? 可没想到,段臻却笑着当个八卦讲给她听,“当初,佳禾回国之前,我们一直都以为她跟你哥哥是一对儿。后来她回国之后,跟她丈夫复合,我们还替靳教授可惜了好久。” “你说什么?” 靳溪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所以,叶佳禾和他哥哥有发生过感情吗? 段臻疑惑的看着她,“你是靳教授的亲妹妹,难道,他连这都没有告诉过你?” 望着满脸疑惑和惊讶的靳溪,段臻忽然发现,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他……好像话太多了。 不过,这些事,都是成人之间正常的你情我爱,有什么可隐瞒的呢? 他也想不通。 后面的路,靳溪一直都沉默着,不发一言。 直到车子停进车库,段臻望向靳溪,发现她脸色很差。 “靳老师?” 段臻问道:“你没事吧?我……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让你想起伤心事了?” 段臻一时间有些自责,早知道,就不该提靳南平的。 可没想到,靳溪突然望着他,充满着乞求,“段医生,你可以帮我查一下,当年我哥哥的车祸有什么隐情吗?” 段臻微微一怔,犹豫了一下,道:“这个……我觉得你可以问一下佳禾。” 靳溪立刻说道:“她不会告诉我的!商元浩是她哥哥,她会帮他,但不会帮我。” 她也是今天听了段臻的话,才发现,叶佳禾竟然瞒着她这么多的事情。 靳溪央求道:“拜托你了,段医生。” 段臻想到曾经靳南平对他的帮助,还有他现在高超的手术水平,都是靳南平一手带出来的。 他答应道:“我可以帮你,不过,我不能保证真的可以查到什么线索。又或许,靳教授当初的车祸,真的只是一场意外而已。看你的意思,你是怀疑,这场车祸,是有人蓄谋的?” 靳溪眼中含着泪,摇了摇头,无助的说:“我不知道。” 段臻目光中透着一抹疑惑,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问道:“靳老师,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说完,他望向后视镜,“从刚才我们出来的时候,一直到进车库,好像有车一直在跟着我们。” 靳溪只好说道:“这是君耀爸爸的保镖。他们……说是保护我的安全。” 段臻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的意思是,一直都有人跟着你?每天?” 他想象不到,每天活在别人监视之下,这种日子,是多么的可怕。 靳溪似乎不想多提这件事,她觉得,很难为情。 也不想被别人知道,自己像商元浩私宠一样的存在。 恰好这时,段臻的手机响了,是爱丽丝打来的。 跟女儿说话时,段臻的声音明显变得温柔了,“你到了是吗?爸爸和靳老师在车库,一会儿就上去。” 他跟爱丽丝通完话,叹了口气,问:“靳老师,你确定,不需要帮助?” 段臻有点无语,叶佳禾这么好的人,怎么有这样的哥哥? 自己对孩子不闻不问也就算了,竟然还一直派人监视自己的未婚妻吗? 这让段臻觉得,靳溪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尤其是现在,靳溪欲言又止的样子,令人莫名揪心。 靳溪的心情虽然很压抑,可她不想再因为自己的事连累别人。 因此,她清澈的眸光泛起一抹湿气,深深地说:“段医生,如果您可以帮我查到我哥哥车祸的线索,我就已经很感激了。至于其他的事,您没法管,也管不了。” 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无奈。 段臻目光暗了暗,终究还是点点头,道:“好,那我们先上去吧。” 就这样,两人回到了琴行。 保姆正带着爱丽丝在门口等候。 “爸爸!” 小姑娘笑眯眯的说:“你怎么会和靳老师在一起?” 段臻简短地说道:“在医院碰到的,就一起过来了。” 靳溪打开琴行的门,道:“先进去再说吧。” 爱丽丝牵着爸爸的手,顺势又牵上了靳溪的手,一起进入了琴行里。 看起来,倒有种一家三口的意思。 不远处,商元浩的小弟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立刻将事情汇报给了阿骁。 ------------ 第649章 他是懂她的 琴行里。 段臻细心的将爱丽丝的水杯和喜欢看的书都准备好,又跟靳溪说了在小丫头不听话的时候,对付小丫头的办法。 爱丽丝黑溜溜的大眼睛充满了好奇,问:“爸爸,你送我来这里,真的不逼我学琴了吗?” “不然呢?”段臻无奈的看着女儿,道:“之前让你学,你也不好好学。不过,你要是想学,随时都可以。” 爱丽丝笑嘻嘻的说:“我不要,我不喜欢弹钢琴,太枯燥啦!” 段臻叮嘱道:“在靳老师这里,你要乖乖听话。如果靳老师跟我告状,以后,你就别想来了,我上班也会把你带着,你就在我办公室里写作业。” 小丫头一听,赶紧皱起眉头,十分郑重的点了点头,生怕爸爸亲自看着她写作业。 这时,爱丽丝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对了,靳老师,我爸爸也会弹钢琴哦!” 一丝惊讶的表情划过靳溪的脸庞。 段臻有些尴尬的说:“我没有靳老师弹得专业,以前……学过一点。” 爱丽丝道:“才不是呢!我爸爸弹琴可好听了。” 说完,小丫头拉着段臻的手,央求道:“爸爸,你就弹一首嘛!就是我最爱听的那首《梦中的婚礼》,你快点弹嘛!” 其实靳溪也没想到,段臻竟然也会弹钢琴,她莫名的有些兴趣。 “段医生,既然爱丽丝想听,你就弹一首吧。” 靳溪开口之后,段臻稍微迟疑了一下,还是弹了爱丽丝喜欢听的那首《梦中的婚礼》。 流畅而忧伤的音符,从他修长干净的指尖倾泻而出。 靳溪这才发现,段臻刚才是谦虚了。 他这双手不仅会做手术,也会弹钢琴,而且,还弹得很好。 不知道是不是经历过什么? 所有的细节情感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大概是因为他是男人、又是医生的原因,高潮部分的旋律,他处理的很干脆,没有拖泥带水,干净利落,却又无尽悲伤。 每一个音符,都似乎能触到靳溪的敏感而脆弱的神经。 直到他弹奏完,靳溪的思绪都好像没有回归原位。 “靳老师?” 爱丽丝轻轻摇了摇她的手,疑惑的问:“你哭了吗?” 因为,她看到靳溪的眼角红红的。 靳溪猛地回神儿,有些尴尬,连忙解释道:“是你爸爸弹得太好了,我……听进去了。” 段臻看着她,道:“靳老师是个很感性的人。” 靳溪望着男人清朗的眸光,道:“段医生的琴声,很能打动人心。” 段臻的心仿佛突然被什么撩拨了一下。 随即,他拿出手机,很自然的说:“靳老师,我们加个微信吧。这样,以后可以方便联系。毕竟,君耀的病情,还有爱丽丝的情况,我们都需要经常沟通。” …… 另一边,叶佳禾刚完成一台手术,就接到了商元浩的电话。 她本来不想接,可她哥哥就这么一直打。 叶佳禾不耐烦的按下接听键,不知道他又想干嘛? 只听商元浩质问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进来,“那个段臻是你同事?” “是啊,怎么了?” 叶佳禾疑惑。 商元浩一字一句地警告道:“你让他离靳溪远一点!今天,为什么是他送靳溪去的琴行?你们在搞什么?” 要不是因为怕靳溪生气,商元浩这个电话,很可能就直接打到靳溪那里了。 可终究,他还是不想让自己在靳溪心中的印象,越来越坏。 叶佳禾没想到,商元浩远在云南,居然还对靳溪的行踪这样了如指掌。 “哥,你该不会现在还在监视靳溪吧?”叶佳禾不可思议的问。 商元浩冷冷道:“我这是在保护她的安全。毕竟,我还没有把那些仇家收拾掉,靳溪就会很危险。” 叶佳禾毫不留情的戳穿道:“或许保护她的安全是一方面,可你难道就没有别的心思?如果你没有私心,你的人就不会把靳溪的行踪跟你汇报了。” 商元浩烦躁得很,每次跟叶佳禾吵架,都吵不过。 讲道理,也讲不过。 他只能冷硬着口气,道:“还轮不到你教训我。我就问你,靳溪跟你这个同事怎么混到一起去了?是不是你又对她说了什么?” 叶佳禾深深叹了口气,问道:“哥,你这样,难道不累吗?” 商元浩明显沉默了很久,随即,一字一顿的说:“累不累,这是我的事!你只要回答我,靳溪和那个男医生有没有关系?” 叶佳禾冷冷地说:“那个医生是君耀的主治医生,今天只是凑巧遇到靳溪,而且,他的女儿准备在靳溪那里学钢琴,所以就开车送靳溪去了琴行。就这么简单!” 得知靳溪跟段臻没有关系,商元浩才松了一口气。 现在,他更怀疑顾如风。 所以也没有深究段臻和靳溪的事。 叶佳禾劝道:“哥,你的控制欲这么强,迟早会把靳溪给逼疯的!再这么下去,她只会对你越来越疏远。” 商元浩语气带着一丝落寞,却又很坚决:“如果她一心一意的对我,我对她好还来不及呢!她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可是,我唯一不能容忍的,就是她有离开我的想法。想要分手,除非等我死了!” 叶佳禾越来越理解靳溪,怪不得,她这么想跟商元浩分手。 因为,商元浩至今为止,都不懂该如何爱一个人? 而且,他也不知道,爱是相互的,并不是一厢情愿,就可以幸福。 商元浩显然不想再听叶佳禾的说教,只是匆匆叮嘱了一句:“你以后,少在靳溪面前胡说八道。” 叶佳禾无奈,想辩解,却已经被他挂了电话。 …… 后来,商家老宅那边的情势很紧张,商元浩几乎没有办法再管海城的事。 靳溪每天过着充实的生活,没有想过给他打电话询问情况。 因为前段时间,商元浩曾经给她打过一个电话,说很想她。可她又在电话那边听见了邹晴的声音,这才知道,邹晴没有回国外,应该还是跟商元浩在一起。 靳溪已经没觉得多伤心了,也没有很失望,只是有点失落。 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不过,因为爱丽丝隔三岔五都会来琴行,段臻也不让保姆来接了,都是他亲自接女儿。 这样跟段臻见面的机会,也就多了些。 偶尔,他会给靳溪带些比较经典、收藏级的乐谱,也会给靳溪带一些他认为比较好的书。 靳溪没想到,他们的品位,竟然是这样的相似。 她感激地说:“段医生,你以后不要再给我带这些东西了。这些好多都是收藏级的,现在市场上都找不到了,你一定也找了很久吧?” 段臻笑了笑,解释道:“这些都是我自己家里收藏的,没多麻烦。你看完,我还可以给你带其他的。” 有时候,段臻会比下课时间早半个小时来,爱丽丝坐在桌旁认真的画画,他就会跟靳溪聊几句。 靳溪发现,段臻很博学,不仅是医学领域,他在其他方面,也懂得很多。 靳溪会的,他会;靳溪不会的,他也会。 就连靳溪自己都没有发觉,她居然是期盼着段臻亲自来接送爱丽丝的。 偶尔,他忙的时候,保姆来接孩子,靳溪就会觉得怅然若失的,好像哪里缺了一块儿。 可段臻过来的时候,她那天的心情也会跟着变好。 他们聊文学,也聊音乐,当然,还有君耀的病情。 “其实君耀现在病情还算稳定,尽量早些做心脏移植手术,换心脏吧。” 段臻有些遗憾的说:“之前有一次佳禾找到了心脏的供体,但君耀爸爸好像一直没有点头同意,所以,这个供体的心脏最后给了别人。现在,想要得到一个心脏供体,其实,还蛮难的。” 靳溪听着脸色有些凝重,不禁为君耀担忧。 不过,她也很无奈,“这个……我还得跟君耀爸爸商量一下。毕竟,我的立场……” 段臻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道:“其实,我真的很不明白你们这种家庭关系。你看起来,有时候比一个真正的母亲还要称职。可有时候,我又觉得,你在君耀爸爸面前的意见,似乎并不重要。” 靳溪有些诧异,她也没想到,段臻会把她和商元浩之间的关系剖析的这么准确。 的确,她和商元浩的这段感情里,她的想法,她的感受,从来都不重要的。 否则,他也不会侮辱她,不会让她一直处于失忆的状态,更不会欺骗她。 他想要的,不过是一只听话又懂事,并且还可以取悦他的玩物罢了。 想到商元浩,靳溪的心情瞬间变得压抑起来。 她脸色也没有刚才跟段臻聊天时候的轻松,而是岔开话题道:“段医生,我晚上还有个学生要来上课,临时加了一节课。可能不能再跟您聊下去了。” “好,那我先带爱丽丝走了。” 段臻点点头,随即,深深地望着她,道:“如果刚才,我的话伤害到了你,那我很抱歉。” 不知道什么时候,靳溪的眼中已经泛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看得段臻,有些痴了。 她什么都没说,可他,好像懂了什么。 ------------ 第650章 商元浩回来了 段臻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什么突然撞到了一下,所有的陈设都落到了地上,顿时,很乱。 他转过头,什么都没说,带着爱丽丝离开了琴行。 靳溪眼眶酸楚,她擦了擦眼角的湿润,深深吸了口气。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商元浩。 靳溪的心突然沉到谷底,厌烦而又无奈的接起了电话。 “喂。”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 商元浩语气带着一丝责备,道:“我不给你打电话,你是不是就一个电话都不知道打给我?你一点都不关心我在这里的情况?” 靳溪淡淡的说:“不是有邹小姐照顾你吗?我想,她会把你照顾的很好。” “溪溪。” 商元浩以为她在吃醋,心情莫名好了些,声音也缓和了许多,“我想你了!” 靳溪蹙了蹙眉,怎么都说不出那句‘我也想你了’。 商元浩半天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话,便问:“你想我了吗?” 她犹豫了半天,很生硬的“嗯”了声。 商元浩突然问道:“溪溪,我让阿骁把你和君耀都送到云南,送到我身边,好不好?” 靳溪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实在是不想活在商元浩的囚禁里,更不想去跟邹晴整天的争风吃醋。 尤其是现在,她……不想离开海城。 因为…… 这个原因,她不敢深想下去。 她骨子里是个很传统的女人,虽然她和商元浩之间存在着许多矛盾,可是,她的清白给了他,她也曾想过跟他好好过日子的。 这样一来,她就默认为自己是他的女人了。 至少现在,还是。 所以她不敢往别的方面去想,否则,她自己都会唾弃自己。 商元浩半天没有听到她的回答,有些急切地问:“好不好?溪溪,我很想你。你和君耀如果来云南,我也可以就近照顾你,每天我想见到你的时候,都可以见到。” “那我的琴行怎么办?”靳溪说道:“这是我用心经营的事业,好不容易才在海城积攒了一批客户和学生。” 商元浩道:“我可以在云南再给你开一家。不,你想开几家都可以!” 靳溪依然不想去,她受不了他的阴晴不定,受不了他的敏感多疑,更受不了他随时随地的控制欲。 因此,她只好拿君耀说事儿。 “君耀的病情反反复复,佳禾是最熟悉他病情的人。佳禾在海城,我在这边陪着君耀,也放心些。” 靳溪生怕商元浩不同意,便放软了声音,道:“元浩,云南那边有你的仇家,你确定要我和君耀过去,跟你一起冒险吗?” 可是这次,商元浩并没有妥协,而是质问道:“溪溪,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辞,是不想见我吗?你心里是有了其他想见的人?所以,才这么不想见我,是不是?” 商元浩指的是顾如风,可靳溪却以为她说的是段臻。 她吓了一跳,还以为最近段臻来接爱丽丝太过频繁,引起了他的怀疑。 她连忙辩解道:“你在胡说什么?我说了,这里有我的事业,而且君耀的病也不允许他这样长途跋涉。你要是不信,那就算了!” 说完,靳溪赶紧挂了电话,生怕再多说一句,她就会露馅儿。 可是,令靳溪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清早,商元浩竟然突然回来了。 当时,她还处于睡梦中。 直到那风尘仆仆的男人压在了她的身上,这种重量,让她突然惊醒。 靳溪吓得差点叫出声来。 “你……你怎么回来了?” 如果不是因为来自他的压迫感太过真实,她真的会以为自己在做梦。 商元浩一触到她的身体,似乎就有些失控,就连呼吸都急促了些。 “溪溪,我好想你。” 说着,他已经吻在了她白皙纤细的脖颈,带着细细密密的啃噬。 靳溪深深蹙起眉头,莫名反感他的亲近。 “我不想。” 她终于鼓起勇气,说了这三个字,希望他可以停止。 可商元浩的手,却已经开始解她的睡衣扣子,动作强势而强迫,“可是我想!” 说完,他再次吻住了她的唇,用自己娴熟的技巧撩拨着她,让她也像自己这般动情。 可靳溪始终都很沉闷,她不想,但她的意见,从来都不重要。 这一刻,靳溪愈发悲哀。 商元浩的欲望早已如上弦之箭,他撩拨了一会儿,发现靳溪仍没有反应。 可他的身体太想她,就这么直接掐着她的腰,沉了下去。 随着男人舒服的叹息,靳溪只觉得那种撕裂般的疼痛侵袭着她的每根神经。 她抓着身下的被单,死死咬着唇,只希望他快点结束。 可商元浩这方面的需求一直都很大,愣是折磨了她两个小时,日上三竿了,他才勉强结束,偃旗息鼓。 所有的激情褪去,商元浩也冷静了些。 望着身下女人苍白的脸,问:“不舒服?” 靳溪瞥了他一眼,语气寡淡,“重要吗?我舒不舒服,你都已经做了。” “溪溪……”商元浩蹭了蹭她的鼻尖,轻哄道:“我太想你。都这么久没碰你了,就……没控制得住。” 靳溪落寞的垂下眼帘,嘴角掀起一抹无力的笑,道:“爱是克制。” 商元浩愣愣的看着她,问:“什么意思?” 当他问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她便知道,她与他,永远都是鸡同鸭讲。 她根本就不该说的,反正,他也听不懂,他也不想去深究。 他高兴怎么来,就怎么来。 商元浩没有多想她的话,而是就这么满足的抱着她,道:“先别起来,陪我睡会儿。为了过来见你,我昨晚都没怎么睡。” 靳溪腰疼得厉害,下面也不舒服。 可她想去洗澡,把自己洗干净,然后去那个没有他的环境。 因此,她道:“一小时后还有学生要过来上课,我得赶紧去琴行。再不然,就来不及了。” 商元浩搂着她,仍旧没放手,懒懒的说:“那就不去了,你跟她说一下,改个时间。” 靳溪很无力,也很烦,她忍着心里的焦躁,说道:“人不可以言而无信,既然约好了这个时间,明明没什么重要的事,为什么要爽约?况且,学生现在估计已经在路上了。” 商元浩没理会,淡淡的说:“如果你那个琴行很辛苦,就不要招这么多学生了。能赚几个钱?还不够把自己累着的。” 就在这时,靳溪的手机响了起来。 屏幕上赫然出现了几个字‘段医生’。 商元浩当然也看见了。 靳溪吓坏了,立刻望向他,商元浩的眉头微微蹙着。 她克制着紧张的心跳,接了电话。 可商元浩却夺过电话,按下了免提。 对于靳溪身边出现的任何男人,他都下意识的警惕。 尤其是像顾如风、段臻这种,看起来有点学识,又有点附庸风雅,像靳溪同类的男人,他就更防备了。 靳溪心惊胆战的开口道:“段医生,有事吗?” 段臻淡声说道:“靳老师,爱丽丝今天发烧了,我就不送她去你那儿了,跟你说一下。” 靳溪悬着的心微微放下一些,平静的回道:“好的,那让小朋友好好休息吧。” 段臻言简意赅的说完请假理由,并没有多说别的,就挂了电话。 靳溪能明显看到,商元浩的脸色,由阴转晴,似乎完全卸下了防备。 他奖赏似的抚了抚她的脸颊,幽幽的说:“我的溪溪这么美,我真怕一个没看好,你就跑了。” 靳溪勉强笑了笑,道:“你那么厉害,我哪里能跑得掉?” 商元浩漆黑的眸子里顿时又染上了一层情欲,将她搂回怀里贴近了些,咬着她耳朵问道:“哪里厉害?溪溪,你现在学坏了,嗯?我要是厉害,刚才怎么没弄得你快乐?好像就我一个人快乐了。” 靳溪没想到,自己很正常的一句话,会被他曲解成这样子。 她反感的要命,僵硬的被他抱在怀里。 生怕他再兴起折腾她,靳溪小声说道:“你不是说困了吗?那先睡吧,我陪你一起。反正学生请假了,今天我也没课了。” “现在不想睡了。” 商元浩再次把她的身子翻过来,暧昧的粗喘着道:“刚才溪溪又把我的火挑起来了,你得负责灭掉!” 就这样,在商元浩无休无止的索要中,靳溪觉得自己像大海中一个无依无靠的浮萍。 她找不到可以依靠的海岸,只能随着海浪,浮浮沉沉。 再做完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商元浩终于感受到了一点疲倦,抱着她沉沉的睡着了。 可靳溪的眼睛一直是睁着的。 眼泪沾湿了羽睫。 她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她已经是商元浩的人了,不该再去幻想其他的东西。 可内心却又那么抗拒他的接触,每一次,她都想立刻结束。 靳溪突然有些唾弃自己,水性杨花! 她已经被这个男人糟蹋成了这样,她凭什么再去肖想其他? 终于,她说服了自己,轻轻闭上眼睛,心也仿佛平静成了一潭死水。 傍晚时分,商元浩醒了,似乎睡得很好,精气神也回来了。 靳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在床上了。 商元浩走出卧室,才发现她正坐在沙发上,手中拿着一本书。 又是一本写满英文的,不知道是小说还是什么? 商元浩烦得很,将书从她手中抽出来扔到一边,想抱着她拥吻。 靳溪猛地推开他,赶紧把书捡了起来。 毕竟,这本书是段臻收藏的,现在市面上已经绝版了。 靳溪像是捧着一个珍宝,把它抱在怀里。 商元浩不满地说:“不就一本书而已?至于么?” ------------ 第651章 商元浩找段医生麻烦 靳溪生怕被商元浩看出什么端倪,便立刻将书放回书架,避开他的目光,淡淡的说:“这本书我刚看,你把它弄坏了,我怎么往后看?” 商元浩哼了声,道:“那是纸做的,又不是玻璃做的,我摔一下,能摔坏吗?” 他说完,又怕靳溪生气,便走过去,从身后搂住她,轻哄道:“你要是喜欢,我让阿骁多给你买几本过来。” “不必了,这本我还没看完。” 靳溪冷淡的拒绝。 商元浩倒也没有往别处想,反正,他对书这些东西,本来就没什么兴趣。 靳溪小心翼翼的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啊?你的事情……办完了吗?” 商元浩眉心微蹙,不悦的问:“你就这么不想让我陪你?” 靳溪不敢跟他硬碰硬,只能小声说道:“我是怕你耽误你在云南的事情。既然你觉得没什么问题,你想在这里多久都可以。” 听见她的态度软下来,商元浩心里才舒服些。 他走过去,拥着她,想再跟她腻歪一会儿。 可靳溪不动声色的推开他,道:“你不饿吗?都到晚上了。” 商元浩暧昧的蹭了蹭她的耳垂,道:“饿。但是,我只想吃你。” 靳溪想到这漫漫长夜,实在是有些绝望。 她突然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问道:“你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都不去医院看看君耀吗?他也很想你。” 商元浩动作一顿,有些扫兴的松开她。 虽然如此,可靳溪说的似乎也没错。 他回来主要是想看看靳溪,可君耀也是他亲儿子。 商元浩叹了口气,语气没有刚才那样高的兴致,道:“那好,我们一起去医院。” 就这样,靳溪换好了衣服,跟他一起去了医院。 她宁愿去医院,在那个冰冷的、硬邦邦的躺椅上陪着君耀,也不想在商元浩的身下,被他无休止的索要。 然而,刚到君耀的病房,靳溪就有点后悔了。 因为,段臻此时正在君耀的床旁边。 看到商元浩搂着靳溪一起进来,段臻漆黑的眸中闪过一抹意味不明情绪,稍纵即逝。 商元浩没有发现,可靳溪发现了。 “段医生?”商元浩蹙眉看着他,虽然他没有怀疑他和靳溪的关系,可是想到上次,阿骁汇报说,段臻和靳溪带着一个小女孩在琴行门口,像一家三口似的。 想到这儿,商元浩深深蹙起眉头,道:“段医生是没有别的病人了吗?我记得君耀的主治医生是我妹妹,怎么我现在一来君耀这儿,就看到你?你对我儿子,很殷勤?” 靳溪无奈的看着商元浩,不知道他抽什么风? 段臻给君耀听诊完,慢条斯理的将听诊器挂在脖子上,对商元浩道:“商先生,你自己对你儿子不殷勤,倒还嫌医生对你儿子殷勤?况且,我也只是正常巡视我的病人,如果商先生对我的诊疗有意见,可以向医院申请,只要领导同意,我也不会非要来看你儿子。” 商元浩被怼的脸色铁青,点点头,道:“段医生放心,我明天一早,就会跟你们领导沟通。我儿子只要叶佳禾一个主治医生就可以了,至于别人,我都不放心。反正,都没我妹妹技术好!” 段臻勾了勾唇角,道:“巧了,佳禾最近很多学术会议,除了她,我应该是心外科技术最好的了。既然商先生只要佳禾来,那过几天佳禾去开会的时候,就没人管你儿子了。” “你!” 眼看着商元浩要发火了,靳溪连忙阻止,道:“你够了!你把君耀放在医院,人家医生跟君耀接触的机会,比你还多!段医生一直都是君耀的主治医生。你好歹为你儿子想想,他的病,经不经得起这么折腾来折腾去的!” 君耀也不满地说:“爸爸,段医生很好的,你为什么要这样跟他说话?” 商元浩看着靳溪和儿子,竟然全都胳膊肘向外拐,没有一个人跟他站在一边。 段臻继续说道:“商先生,如果你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或许你刚才的话,还有些分量。可是,一个连自己儿子的病情都不了解,儿子住院这么久,也就仅仅来过一两次的你,就不要在我面前指点江山了。” 靳溪莫名发现,段臻的嘴很毒,就像之前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他嫌她教偏了爱丽丝。 而商元浩的脾气也不好,又怎么能容忍别人这样的挑衅? 他急怒之下,突然伸手救出了段臻的衣领,却没有立刻动手。 段臻的脸上倒是没什么惧色,只是讥讽的勾了勾唇角,道:“商先生,难不成,你还要在医院对我大打出手?监控都拍着呢!” 商元浩丝毫不在乎,咬牙反问道:“你觉得,我不敢?监控,对我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靳溪吓坏了,生怕商元浩真的对段臻大打出手。 毕竟,这是个连他妹夫都敢打的人,而且下手还这么狠,他还有什么不敢的? “元浩,你别这样!” 靳溪急的过去拉着他,道:“人家段医生什么都没有做错,君耀在他的治疗下,都稳定下来了,你干嘛要这么跟别人过不去?” “你别管!” 商元浩气的将她推开,靳溪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 看到这一幕,段臻眼中划过一抹阴郁,克制的握了握拳头,对商元浩道:“你先松手。如果你想打架,等我先把这身白大褂脱了,我们出去打。不过先说好了,是男人的话,一对一的打,不要喊帮手。” 靳溪脸色惨白,段臻怕是不知道商元浩的手段,他本来就是枪林弹雨里打出来的,最不怕的就是打架了。 她快要急哭了,怕段臻会吃亏。 就在这时,叶佳禾走了进来。 看到商元浩这么揪着段臻衣领,她直接走过去,狠狠推开商元浩,怒道:“你吃错药了吧?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是医院!医闹是被列入刑法的。就算我不追究你,可人家段医生跟你非亲非故,人家要是告你,我可管不了!” 段臻的脸色很冷,阴郁的对叶佳禾道:“既然你来了,那你跟他说吧,我先走了。” 很显然,他懒得跟不讲道理的人沟通。 靳溪也松了一口气,否则,她真怕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商元浩还在气头上,对叶佳禾道:“从明天起,不要再让这个姓段的接触君耀!什么东西!” 叶佳禾绷着脸,道:“我做不到!首先,段医生不是我的下属,其次,我和他本来就是一个治疗组的。我们组的病人,都是我们共同负责的。” 靳溪叹了口气,无力的开口道:“如果你没空管你儿子,我不怪你。但我请你,不要把君耀的身边搞得草木皆兵!” 商元浩深深吸了口气,恨恨地说:“我就是看不惯这个姓段的,他那是什么态度?我从没有见过医生这样的态度!居然还想跟我动手?一对一打,他以为,他就能打得过我?” 靳溪冷冷道:“是你先对别人态度不好。人家是医生,又不是你的佣人,凭什么惯着你?” 商元浩若有所思的望着她,道:“你在替他说话?” 靳溪一字一句地说:“我只是在讲理,没有替谁说话。如果你有理,我也会替你说话!” 商元浩被怼的无话可说。 这时,他发现君耀正以一种格外嫌弃的目光看着他。 商元浩没想到,就连这个小兔崽子,居然也用这种眼神看他。 毕竟,刚才发生的一切,君耀都是看在眼里的。 虽然他胆子小,不敢在爸爸生气的时候说话。 可是这并不代表他不知道是非对错。 爸爸平时要不就不来,来了不是把靳溪阿姨气走,就是对段医生不尊重。 君耀希望爸爸以后再也不要来了! 叶佳禾叹了口气,不满的望着商元浩,问:“你不是去云南了吗?” 商元浩虽然是因为想念靳溪才回来一趟的。 可现在,靳溪全都是在帮着别人说话,反而在指责他。 还有叶佳禾,也对他这个哥哥丝毫没有尊重。 因此,商元浩并没有解释原因,而是没好气的说:“我想回来就回来,还用跟你汇报?” 叶佳禾用同样冷淡的语气,道:“那你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在这儿照顾君耀吧。免得让人家靳溪每天跑来跑去的,都不知道君耀到底是谁亲生的了?” 商元浩有些无奈。 自己回来主要是冲着靳溪的,可现在,他也没好意思拒绝叶佳禾的提议。 好歹,君耀是他亲生儿子。 不过如果这样的话,夜里,他就没办法抱着靳溪睡觉了。 而靳溪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希望商元浩就在这里,千万别回去,更别碰她。 就在这时,商元浩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电话,那边传来佣人的声音,“商先生,不好了!邹小姐晚上吃完饭,肚子痛的死去活来的。我们紧急送到医院,医生说是急性阑尾炎,必须立刻手术。” 商元浩一听,神色立刻凝重起来,“怎么会突然就得阑尾炎呢?那还等什么?既然医生说做手术,那就赶紧做啊!” 佣人无奈地说:“邹小姐不愿意做,非要等您回来。” 商元浩挂了电话,对叶佳禾道:“晚上,还得辛苦你们照顾君耀了,我得立刻回云南一趟。” 叶佳禾立刻拦住她,道:“你刚才电话里说谁得阑尾炎了?” “是晴晴。”商元浩满脸的焦急,道:“我要是不回去,她就不愿意做手术。” 不过,做手术本来就是大事,邹晴已经没有亲人了,他就是邹晴最亲的人。 所以,邹晴等他回来,也无可厚非。 没想到,商元浩正准备离开,叶佳禾却拉住他,道:“君耀到底还是不是你儿子了?不是说好晚上在这里照顾他吗?邹晴阑尾炎怎么了?我们医院一天都开二三十台阑尾炎手术,又不是什么大病,死不了人!” ------------ 第652章 段臻查到了真相 商元浩不可思议的看着叶佳禾,怒道:“你还是不是医生?你竟然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话?你是不是恨不得晴晴死呢!” 叶佳禾气坏了,她想到现在靳溪的处境,简直就和自己当初一样。 而商元浩的做法,也跟当初的陆景墨一模一样。 每次,都会被心机女叫走,美其名曰‘责任’! 叶佳禾现在算是看透了,男人,都一个样! 可她就是为靳溪打抱不平,如果再这么下去,邹晴只会更加蹬鼻子上脸。 商元浩已经出去了,可叶佳禾也追了出去,她道:“哥,邹晴自己也是医生,她又不是不知道,阑尾炎是个再小不过的手术了。你又不是医生,她要你过去干嘛?” 可没想到,靳溪却道:“佳禾,让你哥哥去吧。毕竟,邹小姐的哥哥是你哥哥的救命恩人,做人,还是要有点担当的。” 叶佳禾莫名其妙的看着靳溪,一副‘你没有搞错吧’的样子。 而商元浩却走过去,将靳溪搂在怀里,欣慰的说:“溪溪,你终于肯理解我了。谢谢你,真的!” 靳溪柔柔的说:“你快去吧,别耽误时间了。路上注意安全!” 商元浩终于因为担心邹晴,大步离开。 叶佳禾彻底凌乱了。 她看着靳溪如此平静的面容,疑惑的问:“溪溪,你……都不生气吗?” 叶佳禾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都比靳溪的强烈多了。 她都快气死了,可靳溪却那么平淡,像没事人一样。 面对叶佳禾的疑问,靳溪微微笑了笑,道:“没什么可生气的,反正,我也没准备跟他有什么结果。他想关心谁,是他自己的事。” 叶佳禾的心咯噔了一下,她记得,以前每一次陆景墨被汪柔叫走的时候,她都伤心欲绝。 可靳溪,为什么一点难过的样子都没有呢? 叶佳禾试探着问道:“溪溪,你是不是一点都不在乎我哥了?” 靳溪望着她,道:“你知不知道,你哥哥都有哪些事瞒着我?除了他,你有没有事瞒着我呢?” 毕竟,上次段臻说过,叶佳禾以前跟她哥哥靳南平有过一段感情。 可这些,叶佳禾从来都没有透露过。 她不信,跟靳南平走得这么近的人,会不知道靳南平那场车祸的隐情? 一抹明显的异样自叶佳禾脸上闪过,她纠结万分,总想把所有事都跟靳溪和盘托出。 可是,她又很了解商元浩的性格,还有他对靳溪那种可怕的控制欲和占有欲。 终究,叶佳禾还是没有勇气将真相说出来。 希望有一天,商元浩可以醒悟过来,自己去跟靳溪坦白。 至少这样,他在靳溪的印象里,还能落得个‘坦诚’。 就在这时,一个小护士急匆匆的跑过来,道:“叶医生,19床的病人手术后出现了突发情况,您快点过来看一下。” “溪溪,那我先过去了。” 叶佳禾跟着护士匆匆离开。 靳溪微微叹了口气,回去看了眼君耀,安慰了一会儿这孩子,也离开了医院。 现在君耀病情稳定了,晚上基本都是商元浩的手下在这里守夜。 商元浩刚才被邹晴一个电话叫走,也把车开走了。 靳溪只好去住院部门口打车。 商元浩安排保护她的人,虽然也在后面,可她不想坐他们的车。 而靳溪没有吩咐的时候,他们只会这样跟着她,并不会干涉她的行为。 这时候是晚上高峰期,靳溪在路边站了十几分钟,都没有打到车。 就在这时,一辆银色奔驰停在她面前。 车窗摇下来,露出段臻清俊的脸,他沉声道:“靳老师,上车吧!” 靳溪因为刚才的事,也有很多话想跟他说。 所以,道谢之后,她就上了车。 她跟段臻说完家里的地址之后,就安静的坐在副驾驶。 路上,靳溪不时地用余光瞥着一旁段臻的脸色。 他专注着前方的路况,似乎并没有什么要说的。 终于,靳溪还是忍不住,道:“段医生,我为刚才君耀爸爸对你的冒犯,跟你道歉。对不起啊……” 段臻仍旧没有看她,而是冷冷问:“你以什么身份跟我道歉?你能代表他吗?我记得,你跟他还没有结婚,所以,你也没有权利代表他跟我道歉。” 靳溪失落的垂下眸子。 想必,是因为商元浩刚才太过分,所以,段臻把她也列为跟商元浩一样的人了。 自然而然,他的怒火,就烧到了她的身上。 靳溪没有再辩解,很愧疚。 剩下的路程,她垂着脑袋,再也没有说话。 车厢里的气氛很寂静。 当车子停在了小区楼下时,段臻才终于开口。 “靳老师,既然你目前跟他还不是一家人,那么你就是你。他的行为,也只代表他自己。我不会把对他的偏见,转移到你的身上。当然,你也不用为他跟我道歉。” 段臻说完,靳溪楞了一下。 随即,她笑了,很真心的笑容,洁白的贝齿露出来的时候,平添了几分纯真。 “谢谢段医生。” 她如释重负的样子,令段臻有些动容。 所以,他的感受,对她来说,很重要吗? 不过,想到后面还有商元浩的眼线在跟着他们,段臻也不想给靳溪添麻烦。 他道:“快回去吧,不要多想。” 靳溪点点头,跟他道别之后,便下了车。 段臻望着她高挑纤细的背影,怅然若失。 随即,打着方向盘调转车头,离开了这个小区。 …… 后面的一阵子,爱丽丝依旧被送到靳溪的琴行。 只可惜,都是保姆接送的,靳溪再也没有看到段臻。 她不知道段臻是否还在为上次的事生气,又或者他是不是最近很忙? 相比于以前,他总是亲力亲为的接送爱丽丝,现在,靳溪已经很久没有看见他了。 这天,来接爱丽丝的人,依然是家里的保姆。 靳溪的目光肉眼可见的落寞下来。 …… 最近的几天,靳溪有些失眠。 翌日清晨,她很早就起来了。 因为,今天是君耀出院的日子,她要去给君耀办出院手续。 前段时间,段臻没有来琴行,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不想见自己。 所以,她连去医院的勇气都没有。 今天,终于可以以接君耀出院的借口去一趟了。 只可惜,今天是周一,路上太堵,她过去的时候已经查房结束了。 所以,她并没有见到段臻。 君耀很听话的在病房里等她,靳溪过去牵着他的手,笑眯眯的问:“君耀,开心吗?” “开心!” 君耀重重的点点头,道:“那我明天,是不是就可以回学校上学了?” 靳溪摸了摸他的脑袋,道:“那我得问问你姑姑。” 就在这时,段臻进来了。 靳溪微微诧异,随即,那清澈的眸光便一直注视着他。 段臻顿了顿,道:“靳老师,来我办公室一趟吧。我需要……跟你谈一谈君耀的病情。” 靳溪有些疑惑,昨天佳禾不是都说过君耀目前已经稳定了,没有生命危险了吗? 现在段臻如此严肃,她的心,又提了起来。 因此,她立刻跟段臻进了他的办公室。 想到这么多天,都没有见到他,靳溪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段臻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的眸中带着一丝委屈。 “抱歉,靳老师,最近……我因为一些事情在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 段臻漆黑的眸光坦诚的望着她。 靳溪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她甚至感受到了心脏撞击着胸膛的声音。 “你……你说吧。” 她紧张的等着他的下文。 段臻沉默了片刻,道:“之前,你让我帮你调查的,靳教授车祸的事,你还记得吗?” 靳溪猛地一怔,瞬间有点尴尬。 她刚才,还以为段臻是想跟她说别的什么事情。 原来,是她自作多情了。 不过,靳南平的车祸,对靳溪来说,的确是一个不小的疑惑。 她问道:“段医生,您是查到了什么线索吗?” 段臻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把自己调查到的实情告诉了她。 他解释道:“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就是海城警局的人。他找到了当年靳教授车祸的卷宗。当年,靳教授那场车祸,的确是醉驾造成的,但那场醉驾,是人为的。有幕后黑手!所以,车祸看起来是意外,其实是谋杀。” 靳溪瞪大眼睛,下意识的追问道:“谋杀?那凶手是谁?” 就是这个问题,让段臻想了好几天,不知道该怎么跟靳溪说? 因为,这实在是太残忍了。 虽然跟靳溪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他也能看得出,靳溪对待君耀,是那么认真,那么好。 越是如此,他越觉得真相很残忍。 可是,靳溪是靳南平的亲妹妹,她恰恰是最有权力知道真相的人。 靳溪急迫的说:“段医生,你告诉我,凶手是谁?我……我可以接受,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段臻甚至觉得,这一刻,仿佛有种平日里跟病人家属谈病情的感觉。 那些要命的病,虽然家属很难接受,但他还是可以从容的去谈,把情况如实告知。 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靳溪这里,他是那么担心。 靳溪似乎也感受到了段臻的为难,再联想到商元浩不敢让她恢复记忆。 她突然紧紧攥住手指,问:“那个凶手……是商元浩吗?” ------------ 第653章 你凭什么觉得,我能原谅你? 猜到凶手可能是商元浩,靳溪居然有种天崩地裂的感觉。 虽然她知道自己并不爱他,可是,这个占有她清白,与她睡在一张床上的男人,是害死她哥哥的凶手。 那她以后又该如何面对自己? 段臻连忙道:“不不不,你误会了,不是君耀的爸爸。是……君耀的妈妈。” 他说完,靳溪的震惊之色并不比一开始少。 君耀的妈妈是害死她哥哥的凶手? 靳溪摇了摇头,问:“为什么?” 段臻道:“卷宗里记录的调查结果是,君耀的妈妈汪柔当年买通那个司机醉驾,故意撞向佳禾的车。” 靳溪更不明白了,她问:“为什么是佳禾的车?君耀的妈妈和佳禾有什么过节吗?” 段臻深深叹了口气,道:“这个……我也打听了一下,好像这个女人跟佳禾的丈夫以前也有过一段感情。应该是佳禾回国后和丈夫复婚了,那女人为了报复。靳教授当时正好坐在副驾驶,他保护了佳禾,所以自己受了重伤。” 靳溪当即愣住了,半天都没有回过神儿来。 她的脑子嗡嗡作响,喃喃自语道:“怪不得,他们都骗我!原来,叶佳禾和商元浩跟我哥哥的死,都逃不了干系!” 她终于知道了,商元浩不让她想起一切的理由。 段臻见她脸色极差,还有她刚才带着浓重恨意的话,不禁担忧起来。 他道:“靳老师,当年你哥哥是主动保护的佳禾,这是他自愿的行为,你不该恨佳禾。至于君耀的爸爸……也不是他指使汪柔这么做的。” 段臻只能这么宽慰她。 毕竟,靳溪就快要跟那个人结婚了,如果因为这件事,她把叶佳禾和商元浩全都视为仇人,这以后她的日子该有多难过? 可靳溪眼中的恨意仍旧没有消散,而是哽咽着道:“谢谢你,段医生。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原来以前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我……不会出卖你的,就当你今天没有告诉过我这些。” “靳老师……” 段臻还想说什么。 可靳溪已经打开门,跌跌撞撞的往外走去。 …… 她从办公室出来没走几步,君耀就过去叫住了她。 “靳溪阿姨。” 小家伙纯真的目光看着她,问:“你眼睛怎么红了?是不是……我的病很严重?” 说到这儿,君耀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安慰道:“没关系的,我的身体一直都不好,医生两年前都说我熬不过了。你别担心我!” 他以为,刚才段臻找靳溪是在说他的病太严重,所以靳溪才会流泪。 君耀不想靳溪为他的身体担心,只能这么安慰她。 靳溪望着眼前的小家伙,他是那么单纯和善良,可是他的母亲,却是害死她哥哥的凶手。 这个女人,与商元浩,与陆景墨和叶佳禾,都有关系。 这要她怎么原谅? 怎么接受? 靳溪深深吸了口气,忍着哭腔,对他道:“君耀,你……和你姑姑回去吧,好吗?” 君耀愣住了,很错愕。 转而,一抹受伤跃然脸上,他仰着脑袋看着她,小声问道:“阿姨,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还是……我的病太麻烦,你不想要我了?” 靳溪心里酸得要命,难受的感觉像是一只大手,紧紧抓着她的心脏,快要窒息。 她想,老天还真的挺残忍的。 可是,她真的没有办法再抚养君耀了。 因为每当她看到君耀这张脸,就会想起那个害死她哥哥的凶手。 靳溪没有解释,只是含泪望着他,道:“君耀,对不起。”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君耀追上去,死死拉着她的手,也哭了,“阿姨,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我改。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终究,靳溪还是抽回了自己的手,忍痛离开。 无论身后的小家伙如何哀求,她也没有再回头。 当叶佳禾从手术室回来时,君耀已经被护士留在了护士站。 小家伙脸上都是泪痕,呆呆的坐着,午饭也没有吃。 护士知道叶佳禾是小家伙的姑姑,便说道:“叶医生,这可怎么办啊?君耀不肯吃饭,哭了一上午。” “靳溪呢?” 叶佳禾疑惑的说:“今天君耀出院,她跟我说会来接他。她今天,没有来吗?” 这时,君耀才开口,用嘶哑的声音道:“靳溪阿姨不要我了……” “什么?” 叶佳禾完全没有听懂。 她询问护士发生了什么事,护士也是摇摇头,完全不清楚情况。 叶佳禾只能先把君耀哄好,让他先吃饭,自己答应他,一定联系上靳溪,问清楚原因。 然而,她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 无奈之下,叶佳禾先让陆景墨过来,把君耀接回家。 然后自己下班去了一趟琴行。 果然,她在琴行里找到了靳溪。 她的一双眼睛又红又肿。 看到叶佳禾的时候,很冷漠。 “溪溪。”叶佳禾小心翼翼的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还是,我哥哥又惹你生气了?” 否则,她想不明白,靳溪为什么突然就变了,不要君耀了,也不接她电话了。 靳溪望着她,咬牙切齿地问:“我哥哥是怎么死的?我哥哥以前跟你是什么关系?” 她话音刚落,叶佳禾的脸色就白了。 虽然她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靳溪终究会知道的。 可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叶佳禾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溪溪,对不起……” 她还没有说完,便被靳溪厉声打断道:“对不起?你这三个字,是能把我哥哥的命还给我,还是能抵消掉这么久以来,商元浩那个浑蛋对我的伤害!他毁了我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是他毁掉了我的人生!” 如果不是他的女人汪柔害死了靳南平,靳家就不会这么快没落,她更不可能去打工,被骗到东南亚那种地方! 靳溪闭着眼睛,眼泪却还是像关不住的水龙头,自眼角滑落。 要是她从来都不认识商元浩,该有多好? 他们本来就是一场错误! 靳溪擦了擦眼泪,咬牙说道:“麻烦你帮我把你哥哥叫回来。我必须,和他分手。” 叶佳禾没想到,商元浩还不知道这件事。 她不由的担心起来,问道:“万一我哥不同意……该怎么办?” 叶佳禾觉得,还是应该先商量好对策,再通知商元浩回来谈判。 可靳溪显然曲解了她的意思,讽刺问道:“所以,你到现在,还在拿你哥要挟我?他不同意,就不能分手了吗?继续把我当做他的玩物,任他想怎样都可以吗?你们商家人,还真是够无耻的!” 叶佳禾愧疚地说:“溪溪,是我对不住你哥哥,所以无论你做出怎样的选择,我都会帮你。” “够了!不要再在我面前假惺惺的,太恶心了!” 靳溪恨恨地说:“如果,你真的对我还有我哥哥有歉疚,你还会跟商元浩一样欺骗我吗?你们都是一丘之貉罢了!” 面对她的指责,叶佳禾无法辩驳。 她只恨自己当初还是心软了,抱着一丝侥幸,才没有戳穿商元浩的谎言。 可她忘了,谎言终究是谎言。 总会有被揭穿的一天。 …… 商元浩接到叶佳禾电话之后,火速放下云南的事情,赶了回来。 当时,邹晴还拉着他不让走。 商元浩哪里还有心思照顾她? 满脑子都是靳溪得知了真相要和他决裂的样子。 就这样,他立刻乘坐私人飞机回到了海城。 靳溪这两天没有回家,就在琴行的休息室支了一张折叠床睡觉。 商元浩听到保镖这么汇报,便知道,事情很大。 他甚至不知道,靳溪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件事? 问了保镖,他们也说靳溪最近也就是医院和琴行两头跑,见的都是些买钢琴的,也不就是学生,或者是医院的医生。 并没有什么特别。 商元浩赶回海城就直奔琴行。 当他出现在靳溪面前的时候,便挨了靳溪结结实实的一个耳光。 “商元浩,你真够无耻的!” 靳溪一字一句的问:“把我玩弄于鼓掌之中,看着我对谋杀我哥哥凶手的儿子这么好,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 商元浩还是第一次被女人打,可因为这个人是靳溪,他没法生气。 他蹙眉问:“这是谁告诉你的?” 靳溪冷笑着说:“如果这就是事情的真相,那么是谁告诉我的,重要吗?直到现在,你都不觉得你自己有问题。你还在追究,是谁告诉我的这件事?” 商元浩点点头,道:“对,我有问题,我骗了你!那是因为,我怕你知道当年的事会离开我,我怕你不接受我。现在这样也好,既然你知道了,我也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那就今天,把事情说开吧,这样,以后我们还能好好过日子。” 靳溪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颤抖着问:“你觉得?我们以后还能好好过日子?商元浩,你凭什么觉得我能原谅你的欺骗?你凭什么觉得,在你的前任害死了我哥哥的情况下,我还能跟你好好过日子?” 说到最后,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商元浩只觉得那颗心,剧烈的颤抖着。 就连以前跟仇家血拼,枪林弹雨的时候,他都不曾如此害怕过。 对,他怕了。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无力而又绝望的低吼道:“那个时候,我还在昏迷着!如果我是醒着的,我一定不会让她这么做!我只能说是造化弄人,我他妈也不想这样!” ------------ 第654章 你去把你儿子杀了! 只可惜,商元浩的解释,并没有得到靳溪的任何谅解。 想到自己的家,是因为君耀的亲生母亲而支离破碎,想到商元浩和这个女人曾经同床共枕,甚至还生下了孩子。 这一切,靳溪都无法接受。 商元浩将她拉进怀里,强势的抱着她,道:“溪溪,我也不想当年那件事发生。可是当时,我也是被仇家暗算,昏迷了好几年,这才让那个女人有了可趁之机,做了这么多天理不容的事。” 靳溪却狠狠将他推开,道:“可事情已经发生了,结果就是这样,被害死的人,是我哥哥,那个破碎的家,是我的家!你什么都知道,你明知道我们之间又那么多化解不开的结,你又为什么还要这样强迫我跟你在一起?” “因为我爱你。” 商元浩黑色的眸子像是覆盖了一层化不开的夜色,浓浓的。 他语气有些颤抖,又重复了一遍,“溪溪,我爱你。如果你可以放下过去的事,我们明明可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靳溪冷笑,道:“那好,你去把那个女人的儿子杀了,你把他杀了,我就原谅你!” 商元浩完全惊住了,他不敢相信,这种话是从靳溪的口中说出来的。 可是君耀是他的亲生儿子,他当然不能这么做。 因此,他无力的叹息道:“溪溪,君耀只是个孩子,他是无辜的。” 靳溪嘴角的笑意更深,用他的话反驳他,“是啊,君耀是无辜的。那我哥哥呢?我哥哥又做错了什么?如果我去把你儿子杀了,为我哥哥偿命!你可以放下过去,原谅我吗?如果那个时候,你还可以原谅我,你才有资格祈求我的原谅。” 商元浩彻底无话可说。 靳溪哽咽着道:“你让我原谅,你让我放下。那是因为死的人,不是你的亲人!商元浩,你太自私了!你欺骗我,只是为了控制我,只是怕我离开你罢了。” 靳溪的每句话都像是一把刀,生生的将商元浩笼罩在他们感情上那个华丽的锦缎刺的千疮百孔。 掩盖在那个华丽表面下的,却是无尽的肮脏和现实。 商元浩只是默默重复着那句话:“可是,我爱你。” 靳溪摇了摇头,道:“可惜,你的爱,换不回我哥哥的命,换不回我的家。你的爱,太自私,太狭隘!况且……我也不爱你。” 她说完那句‘她不爱他’,商元浩突然抬起眼眸,不可置信。 像是被触到了什么逆鳞,他双手捏着她的肩,道:“你不爱我?你胡说!如果你不爱我,你为什么对君耀这么好?我们日日夜夜的缠绵,又算什么?别忘了,你也是快乐的!” “我不快乐!” 靳溪咬着牙道:“商元浩,你别自欺欺人了,我真的不快乐。从我发现,你骗了我这么多次,你隐瞒了我这么多事情,我就再也没有快乐过了。你控制我,监视我,强迫我!你是怎么侮辱我的,你都忘了吗?” 她终于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发泄之后,就连那种压抑的心情都痛快了许多。 商元浩却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他拼命的否认:“你胡说!溪溪,我知道,你是因为你哥哥的事,暂时无法接受。好,我给你时间,我相信你是爱我的。只要你放下这件事,我愿意用我的一辈子,我的生命去弥补你。” 靳溪这才发现,有的人打着爱的幌子却是这样的自私。 她不知道商元浩所谓的‘爱’到底是什么样的? 可是,她理解的爱,应该是平等、尊重、灵魂契合。 最起码,不该有人命的牵扯。 如果没有哥哥的事情,靳溪觉得,自己或许还能这样行尸走肉的跟商元浩过一辈子。 其实,她曾经也想过跟他过一辈子。 所以,在发现他的私生子,他开会所,他欺骗她之后,她还是选择了原谅。 但是,为什么在这段感情里,一再退让、一再妥协的人,总是她呢? 她并没有想真的伤害君耀,她拿君耀举例子,无非就是想让商元浩感同身受一下。 可她没想到,商元浩依旧沉浸在他的规则和世界里,他只爱他自己! 因为他喜欢,所以就要得到,无论对方是什么感受,他就是要得到,要占有! 商元浩仿佛又想起了之前靳溪逃跑,他把靳溪捉回来之后,这女人心如死灰的模样。 现在,靳溪的神情,似乎比那时候还要冷,还有寡淡。 商元浩总觉得,下一秒,她仿佛就要离开他了。 “你死了这条心吧,溪溪!分手,我是不会同意的。这辈子,你只能是我商元浩的女人。就算是死,我们的墓都是要合葬在一起的!生生世世,你都逃不掉。” 这句话,让靳溪陷入了无边的绝望。 她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已经死了。 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她什么都没有了,没有自我,没有自尊,一举一动都活在他的控制下。 这和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靳溪忍无可忍,狠狠挥手将一旁的花瓶砸碎,对他吼道:“你给我滚!滚啊!” 商元浩看了她一会儿,当着她的面,把保镖叫过来,道:“你们,寸步不离的跟着靳小姐,保护好她的安全。” 靳溪讽刺的笑了笑,道:“你也就只有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了!可是商元浩,这次,我一定会跟你分手。如果你不同意,我可以报警,说你非法囚禁。” 商元浩直接夺过靳溪的手机,狠狠砸碎,厉声说道:“你告我?那你也得能打得出去这个电话才行!”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开。 靳溪站在原地,对他这样的做法,也并没有感到意外。 毕竟,商元浩本来就是这样的强盗逻辑。 顺着他的意思,他就奖赏似的摸摸她的羽毛。 逆着他的意思,那他便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罢了罢了,他想要囚禁她,关着她,她就如他所愿。 只是,他再也不可能得到她的心。 靳溪也很想知道,一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商元浩到底多久才会腻? …… 在商元浩的命令下,几个保镖成天站在琴行门口,吓走了顾客,也吓走了本来想找靳溪学钢琴的学生。 靳溪坐在偌大的琴行里,看着这了无生机的店铺,还有这一架架冷冰冰的钢琴。 后来,叶佳禾来了,看到这一幕,她气的不行。 没想到,哥哥不仅没有诚心认错,取得靳溪的原谅,竟然又像以前似的,开始囚禁她了。 叶佳禾忍无可忍,想进琴行,却被保镖们拦住了路。 “陆太太,没有老板的命令和允许,任何人都不能接近靳小姐。请您回去吧!” 保镖蛮横的要命。 叶佳禾拿出手机,道:“你们不让开,是吧?我哥他是不是真以为,我是他妹,所以不敢报警?” 说完,她当着保镖的面打了110。 叶佳禾还就不相信,没有人能制得住商元浩了! 既然没人可以制住他,她只好让法律来治他,也免得他一条道走到黑。 就在这时,商元浩出现在了她的身后,直接夺过了她的电话。 “哥,你终于来了!” 叶佳禾就站在琴行门口跟他理论,“你到底想怎么样?难不成,你准备关靳溪一辈子吗?” 商元浩冷笑了声,道:“如果她执意不肯原谅我,非要跟我分手,那就关她一辈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我能养得起她,关在家里,也省的被别人觊觎她。” 叶佳禾光是听着都觉得窒息。 她真想骂一声‘变态’! 可她也知道,商元浩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人。 因此,叶佳禾耐着性子道:“哥,你这样做,只会让靳溪越来越恨你。而且,你这和让她蹲监狱又有什么区别呢?” 商元浩冷哼了声,道:“区别大了!蹲监狱可没有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可是靳溪她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除了分手,她想怎么样,都成!” 叶佳禾见自己劝不动商元浩,只能警告道:“哥,你不要逼我。我不想报警,也不想大义灭亲!” 商元浩却一点都没有怕的意思,冷哼了声,道:“靳溪的妈妈还在我手里。佳禾,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否则,闹到最后,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么事?靳溪对我有多重要,你是知道的!” 叶佳禾的火一瞬间就被他点了起来,质问道:“你还有没有良心?靳教授是被汪柔害死的,也是因为救我而死。你现在居然还要用靳夫人威胁她?” 商元浩自知理亏,可他的心意却没有改变分毫。 他道:“只要靳溪乖乖跟我在一起,我也可以靳夫人当做我的亲生母亲,给她养老送终。这一切,都取决于靳溪怎么做!” 叶佳禾无奈极了,她知道商元浩疯起来的时候有多疯! 如果自己真的报警,真的跟他决裂,他若是对靳夫人下手,事情就更无法收拾了。 她只能哀求道:“哥,我拜托你,你让我把靳溪带回去吧,好不好?我觉得你们,都应该冷静一下。” 商元浩蹙眉道:“你就不要再花心思,帮着靳溪离开我了。我今天过来,就是准备带她去结婚的。至少,要先把证领了,打消她离开我的心思。” ------------ 第655章 终于跟他闹到了警局 叶佳禾听到‘结婚’二字,只觉得商元浩是在说什么天方夜谭的东西。 把人家女孩子伤的这么深,那么多外部因素都没有处理干净,他竟然就想着去结婚了? 叶佳禾本来还想劝她,可没想到,商元浩直接对手下说道:“快把陆太太送回去。” 他现在一心想着带靳溪去领证,哪有时间再跟叶佳禾耽误? 叶佳禾气得要命,可实在是拗不过两个大男人的钳制。 他们直接就把她塞进了车里,将车开回了陆家。 商元浩也走进了琴行。 靳溪就坐在休息室里,在那个巨大的落地窗前,呆呆的望着窗外,仿佛一朵快要凋零的玫瑰。 商元浩心头颤了颤,缓缓走了过去,单膝跪在了靳溪面前。 靳溪瞥了他一眼,情绪没有很大的起伏,什么话都没有说。 商元浩拿出自己准备好的婚戒,很大的一枚钻石,捧花形状的。 因为之前有一次靳溪说起求婚的事,他就开始去找最好的钻石,又找了最专业的珠宝设计团队。 都说女孩子喜欢钻石,不知道这颗钻石,能不能打动靳溪的心。 “溪溪,嫁给我,好不好?” 他打开那个精致的盒子,钻石的光芒肆意流转,是那么圣洁。 可靳溪却觉得万分讽刺。 商元浩的‘爱’,跟‘圣洁’二字,实在是挨不上边。 靳溪的目光落在那颗戒指上,淡漠的说:“我不能答应你。商元浩,我不爱你,我们,放过彼此吧。” 她又说了那句‘我不爱你’! 商元浩直接拉过她的手,强硬的将那颗刚刚好的戒指,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戒指尺寸有点小了,他还是硬给她戴了上去。 靳溪微微蹙眉,突然感慨,就连这枚戒指都和商元浩的人一样令人窒息。 随即,商元浩站起身了身,将她拉起来,道:“走吧,去领证。再耽误时间,民政局就该关门了。” 靳溪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却是那种抗拒的神色。 “我不去。” 短短三个字,靳溪说的很用力。 可她只是一个女人,又怎么能抵得过商元浩的力气? 就这样,靳溪直接被商元浩拖走,塞进了车里,让司机往民政局开。 今天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来领证的人不多。 民政局的工作人员看着商元浩和靳溪的脸色都不好,还以为他们走错了地方。 于是,工作人员好心提醒道:“离婚是在那边。” 说完,她还用手指了一下方向。 商元浩冷着脸,道:“我们是结婚!” 工作人员微微一愣,还从没有见过结婚的人,是这样的表情呢。 尤其是女方,完全是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商元浩说着已经拿出了户口本。 可没想到,靳溪却道:“不,我不要跟他结婚。” 工作人员有点糊涂了,尴尬地说:“要不,你们再回去商量一下?等意见达成统一了,再来办?” “不用,就现在办。” 商元浩黑着一张脸,浑身都散发着冷意,“你到底会不会办?不会办,让你们领导来!” 工作人员是怕投诉的,只好重新拿起户口本。 就在这时,靳溪突然对工作人员道:“你帮我报警,好不好?这个人是强盗,是人贩子,我不要跟他结婚!” 工作人员吓坏了,完全没想到,这男人看着也是一身贵气,仪表堂堂,居然是人贩子? 毕竟,商元浩今天穿的是西装,再加上他常年健身,无论是身形还是气质都很优秀,怎么看也没有人贩子的感觉。 工作人员本以为是领证的这天小两口吵架。 可此时,靳溪哭着哀求她,“我求你,报警,帮我报警!” 她声音越来越大,很凄惨。 商元浩也气坏了,将她拉进怀里,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靳溪,你不要再惹我!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话,工作人员就更怀疑了。 瞬间,保安就过来拦住了他们不让走。 工作人员便开始报警。 靳溪这才松了一口气。 商元浩就这么阴森森的看着她,一句话都不说,等警察来。 没过多久,警察把他们带回了警局。 靳溪哭诉着,“警察同志,请你们救救我,他在监视我,囚禁我!我不想跟他结婚!” 她哭着说话,语无伦次。 毕竟,靳溪实在是太愤怒,也太紧张了。 相对于靳溪的情绪不稳,商元浩明显淡定很多。 他是开会所的,应付警察是常有的事,他早就得出一套经验了。 鉴于靳溪一直在哭在求救,警察只好先跟商元浩询问情况。 “警察同志,这位是我的未婚妻,我们俩之间最近闹了些矛盾。本来今天该结婚的,可她闹起了脾气,这才有了刚才民政局那一出。” 警察怀疑的商元浩,道:“你说她是你未婚妻,有什么证据?” 商元浩笑了笑,道:“我们一直都在同居,小区保安可以证明,家里保姆也可以证明。还有我儿子生病,她也在医院帮我照顾儿子,医院的医护人员也可以证明。如果我囚禁她,强迫她,她怎么可能心甘情愿替我照顾儿子呢?” 靳溪气坏了,她大骂道:“商元浩,你无耻!你竟然利用我的善良,这样给我使绊子?我当初,真的不该替你照顾君耀,更不该认识你!” 她这么一骂,就更有种情侣吵架的味道了。 警察又让女警带靳溪去检查了一下。 她的身上并没有任何被家暴过的痕迹。 靳溪所有的控诉,都没有证据。 警察只能将这件事断定为家庭纠纷。 虽然如此,可靳溪哭的太伤心,一再强调自己被他囚禁,让警察救他。 警察只好对商元浩进行了批评教育:“情侣之间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虽然你没对人家家暴,但肯定也是做了什么让女方生气的事。回去,好好说,男人总要大度点。” 商元浩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这次,真是给你们工作添了不少麻烦,我替我未婚妻跟你们道歉。” 说完,他就这么大大方方的把靳溪带出了警局。 直到将靳溪重新塞回车里,商元浩刚才的和颜悦色才终于卸了下来,转而覆上一层阴霾。 “回家!” 他冷声对司机吩咐。 靳溪气得发抖。 她无比的绝望。 没想到,都已经到了警察局,竟然也没有人能够救她。 车子开到小区楼下,商元浩直接将她拖了出来。 靳溪被迫跟着他。 一进家门,商元浩便轰走了罗阿姨,将靳溪推进沙发里。 他压在她身上,一边脱着自己的外套,一边道:“靳溪,我是太给你脸了,对吧?报警,嗯?这下你看到了,警察又能把我怎样?” “浑蛋!你无耻!” 靳溪恨得咬牙切齿,骂道:“商元浩,你就是个变态!就算警察不能把你怎样,我也一辈子不可能爱上你这种人!下三滥!” 她用所有她能想到的恶毒语言去攻击他。 因为,除了言语,她没什么资本跟他抗衡。 下一秒,商元浩直接摘下领带,顺势捆住了她的手。 又用皮带捆住了她的脚踝。 靳溪吓坏了,她拼命的摇着头,“不要!你放开我!放开我!” 可是,没有用。 …… 又是一场力量悬殊的折磨。 最后的最后,她被他折腾昏过去了。 看着她白皙的身子上,他留下的青青紫紫的痕迹,商元浩才觉得舒服些。 否则,他已经被这女人折磨的快要压抑死了! 他找不到宣泄的出口,所以,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告诉自己,靳溪是他的女人。 她这辈子,都别想逃! …… 海城警局。 段臻去帝都开了几天的会,今天刚回来,就去找了在警局工作的好友高原。 “上次,多谢你帮我查那些卷宗,今天我请你吃饭。” 段臻想着从明天开始,估计又有很多手术,也就今晚能抽出点时间。 毕竟,他欠了好友一个大人情,这顿饭不还,他总觉得是个心事。 高原换下警服,笑着道:“你来的可真不凑巧。你要是再早来个一小时,就能看见一场大戏!其实吧,这当警察还是蛮好的,什么人都能见到。” 两人一边说,已便上了车。 高原的话,倒是引起了段臻的好奇心。 他问:“什么好戏啊?你又遇到什么奇葩案子了?” 高原将下午处理的案子说给他听,他并不知道段臻和靳溪认识,所以说的津津有味。 段臻也不知道事件的主人公是靳溪,所以,也听得饶有趣味。 高原道:“你说,现在的情侣能量可真不小,吵架都能吵到警局来了。” 段臻提醒道:“万一不是吵架呢?要真是普通的吵架,女方应该不会像你说的那样报警吧?有没有虐待,家暴什么的?” “当然没有了,你都能想到,我一个警察怎么可能想不到?” 高原瞥了他一眼,道:“我都让我们女同事带她去检查了,全身一点伤都没有,肯定不涉及家暴。后来,这女的一直强调男方囚禁她。可我问过了,她在汉江路的琴行每天都有开业,周围的店铺都能作证。她所有的控诉都不成立!” 段臻突然一个急刹车,给高原吓了一跳。 “你疯了?” 高原捂着心口,赶紧回头,道:“幸亏这条路上没什么车流,不然,你这指定追尾。” 段臻黑沉的眸子紧盯着他,问道:“你刚才说什么琴行?” 高原叹了口气,道:“就因为这,你给我来个急刹车?吓死我了!” 说完,他没好气的解释道:“那女的是开琴行的,听说,还是个什么钢琴老师。就是在……在汉江路那边。” 段臻猛吸了一口凉气,立刻追问道:“你说的那个女人是不是叫靳溪?男的叫商元浩?” ------------ 第656章 亲眼看着我是怎么要你的? 高原吓了一跳,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卧去!你是怎么知道的?兄弟,你该不会是什么间谍之类的吧?” 段臻没心思跟他开玩笑,而是将下午的事情,让他详细的说给自己听。 随着高原的叙述,段臻渐渐握紧方向盘,那颗心,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种感觉,只会出现在他的手术台上,面对极其危急复杂的情况时。 可现在,他竟然是那样的担心,甚至可以说是后悔。 早知道,他就不该将那些是告诉她。 一定是靳溪知道了当年的事情,所以回去跟商元浩闹了一场。 而且,那个男人的脾气,段臻多少也有点了解。 靳溪一定会吃亏的。 段臻冷静的想了想,对高原道:“你帮我一个忙!” …… 深夜,别墅。 商元浩不知道抽了多少支烟了。 靳溪是被烟味和浑身的疼痛呛醒的。 她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她一睁开眼,就看到商元浩阴郁的面容隐在昏暗的灯光下。 他翘着二郎腿窝在沙发里,一根接着一根的吸烟,即便她醒了,他也没有停止。 无声的沉默,让整个房间仿佛沉浸在一潭死水中。 靳溪撑着酸痛而疲惫的身子起来,踉踉跄跄的下了床。 “去哪儿?” 男人冷沉的声音响起。 靳溪一边往浴室走,一边说道:“我去洗澡,太脏了,要洗干净点。” 商元浩刚平息下来的愤怒,又因为她这句话而点燃。 他狠狠摁灭了烟蒂,抬腿跟上了她。 靳溪前脚进浴室,他后脚也进来了,顺势将门也关上。 “刚好,我也要洗澡。” 商元浩不由分说的将她抱起来,直接放在了洗手台上。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靳溪毫无波澜的眼神终于掀起了一抹恐慌。 “我求你,别碰我,别再碰我!” 她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厌恶至极。 可商元浩不仅碰了,还逼着她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 “好好看看,我是怎么要你的?” 他咬着她的耳垂,一字一句的道:“溪溪,你乖一点,只有你听话,我才能对你好。看看,你那么美,我怎么舍得放手?” 靳溪紧紧闭上眼睛,她刚才看了镜子一眼,从镜子中,她看到了那个悲哀的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驯服她,还是为了寻找刺激? 商元浩就这么开着灯,对着镜子做,时不时地,还要逼她睁开眼睛。 靳溪领教过商元浩的变态,尽管她知道他的手段很多,可她还是无法承受。 她觉得自己像大海中一只小船,被海浪撞的千疮百孔,却仍旧顽强的撑着,没有沉下去。 是的,她不能沉下去。 她才25岁,她还有母亲要照顾,她得离开他,重新开始一段人生。 只要离开商元浩,她才可以过有尊严、有自由的生活。 整整两个小时的折磨,靳溪咬破了自己的下唇,却一声不吭,不让商元浩满意。 从头到尾,商元浩都觉得自己像是在玩一个没有灵魂的玩具。 他气得要命,却又无从发泄。 最后,他狠狠一拳砸在镜子上。 随着砰的一声响,玻璃的碎片嵌入了他的血肉里。 他深深蹙起眉头,仿佛只有这样的疼痛,才能弥补心里那块空荡荡的缺失。 浴室的洗手台上顿时被血液染红。 靳溪只是轻飘飘的瞥了一眼,拖着狼狈的身体,从浴室里出去。 她不再会心疼,也不再会担心。 他的血,对比她哥哥的死,对比他毁掉了她的一切,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片刻之后,商元浩从浴室里出来,那只受伤的手还在流血。 他的唇色泛白,坐在沙发上也没准备处理伤口,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靳溪打开抽屉,拿出之前段臻借给她的那本书。 书的封面已经有了深深的开合痕迹,她整本书都已经看完了两遍。 她浏览着书里的字,脑海中却隐约浮现出那个男人的样子,还有他带来的温暖。 可是很快,靳溪便开始唾弃这样的自己。 她有什么资格去想? 她的清白,她的人生都被商元浩毁了个彻底。 像她这样,脏到里面的女人,又有哪个男人会接受? 况且,还是段臻那样的男人,各方各面都很优秀,他的出现,就像是高岭之花,只能欣赏,却让人望而生畏。 靳溪只能用那雾蒙蒙的眼睛,翻看着他借给她的书。就好像,那段时间,商元浩不在的日子,她和段臻相处的轻松自如还在。 虽然那段时间很短,虽然,靳溪知道,可能永远都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她在看书,商元浩就这么盯着她,视线一刻都没有移开过。 手上的伤口再疼,好像也比不过心里的疼。 他不知道为什么,靳溪没有一点心疼的样子,她好像是把他当做空气。 商元浩原本以为,靳溪那句“我不爱你了”只是气话。 可现在她这样冷漠,对他毫不关心和心疼,远比那句‘我不爱你了’更残忍。 看了一会儿书,靳溪似乎有点疲惫了,便将书放在了一边,准备关灯睡觉。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过问商元浩手上的伤。 就在这时,商元浩阴冷的声音响起,“靳溪,我给你一个离开我的机会,怎么样?” 靳溪那张没有波澜的脸,终于有了丝疑惑的神色,目光也落在了他身上。 商元浩邪肆的勾起唇角,道:“你杀了我。只要你杀了我,你就自由了。就今天晚上,我给你这个机会,我不会还手。” 靳溪眼中的光再次灭了下去。 她冷冷道:“我杀了你,那我也得坐牢。我的确是想离开你,可我还没有傻到把自己也搭进去!” 商元浩紧紧咬着牙,他没想到,她不动手的理由,并不是她不舍得。 而是,她怕坐牢。 终究,他没有办法再跟她耗下去。 他怕再待在这儿,会被靳溪气死。 商元浩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别别扭扭的给自己穿上了衣服,扬长而去。 临走前,他还警告道:“靳溪,如果你一直是这种态度,那这个家,就是你一辈子的牢笼!” 靳溪没有任何反应。 反正,他的威胁,也不是这一次两次了。 …… 医院。 段臻最近对叶佳禾有些疏远,两人各干各的工作,就连手术,都很少合作了。 毕竟,他不知道,叶佳禾在商元浩和靳溪的感情里扮演着怎么样的角色? 可有一件事,是确定的! 那就是,叶佳禾明知道靳教授的死因,却要和她哥哥一起欺骗靳溪。 如果叶佳禾是坚定地站在靳溪这边的,商元浩是她亲哥哥,想必怎么都不会太过分。 因此,段臻觉得,自己以前大概是只看到了工作中叶佳禾好的一面,却忽略了人都是有两面性的。 想到那天高原的叙述,段臻难免担心起来。 而且靳溪的电话,他打了个很多个,永远都是关机状态。 段臻坐在办公室里,思绪却已经飘到了不知道哪里? 这时,叶佳禾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你最近没事吧?” 叶佳禾疑惑地看着他,道:“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 虽然她也说不上具体哪里不对劲儿,可总觉得,段臻最近对她好像很冷。 叶佳禾反思了一下,自己好像也没有哪里得罪过他? 段臻也不想让叶佳禾看出自己的心思,便找了个借口道:“还不是因为爱丽丝那孩子。本来是把她送到靳老师那里的,可最近,琴行一直没开门,靳老师电话也打不通。我还得另外再给爱丽丝找地方学琴。” 他故意这么说,想看看叶佳禾知不知道靳溪的处境? 果然,叶佳禾的脸上划过一抹异样。 段臻便继续问道:“对了,靳老师算是你嫂子了,你知道她最近去哪里了吗?” 叶佳禾想着,自己要是没猜错,估计靳溪又被商元浩给关在家里了。 她烦得要命,商元浩根本就不听她的,现在,连靳夫人的医院也都是商元浩的人看守。 叶佳禾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帮她? “我……我今晚下班去我哥哥那儿看看。” 叶佳禾对他道:“靳溪和我哥他们最近的感情出了点问题,估计顾不上琴行那边了。如果你急着给爱丽丝找老师,那就先去找另外的吧。” 段臻的眸光明显沉郁下来,点点头,道:“知道了!” 随即,便站起身,离开了办公室,什么也没说。 叶佳禾被他晾在这儿,有点无语。 还是觉得,段臻好像确实对她有什么意见? 不过现在,她最担心的,还是靳溪。 …… 与此同时,别墅里,商元浩带回了一个人。 当被打的满身是伤的顾如风被扔在靳溪面前的时候,她吓了一跳。 靳溪莫名其妙的看着商元浩,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疯? 商元浩的皮鞋踩在顾如风脸上,冷笑着望向靳溪,“就是为了这个小白脸儿,才非要跟我分手的吧?听说,你让他帮你调查了不少事?” 靳溪恍然大悟,搞了半天,是商元浩以为,那件事是顾如风透露给她的。 同时,她也很庆幸。 幸好商元浩没有怀疑到段臻的身上。 否则,商元浩这样的疯子,还不知道他会对段臻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呢? ------------ 第657章 警察上门 顾如风狼狈的趴在地上,道:“商总,真的不是我,都是靳溪逼我这么做的!求你,放我一马吧!” 他越是求饶,商元浩就越是兴奋。 “靳溪,看看,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小白脸儿。”商元浩一脚将顾如风踹到靳溪脚下,似笑非笑的说:“你的眼光,还真是够独特的。居然为了这种男人,想离开我!” 靳溪瞥了眼顾如风,问道:“商元浩,那你想怎样?” 顾家现在早已没落,顾如风更是没有靠山,再加上商元浩今天甚至还拿出了枪,他吓得尿了裤子。 刚才,他还在把责任往靳溪身上推,可现在,他又看出了商元浩对靳溪是有感情的。 因此,他跪在靳溪面前,哀求道:“溪溪,看在我们以前的情分上,你帮我跟商总求求情,放了我吧!” 商元浩坐在一旁,点起一根烟,就这么慢慢看着顾如风像一条狗似的。 他也要让靳溪看着,她为了顾如风而跟他闹成这样,是有多么愚蠢! 可靳溪一脸冷漠,看着商元浩,道:“你想怎么处理他,是你的事。” 商元浩微微蹙了蹙眉,还以为她这么说,是想装作跟顾如风撇清关系,然后让他放顾如风一马。 这显然,不是商元浩想要的。 他冷笑了声,给阿骁使了个眼色。 “看看这个。” 他说完,阿骁就递上来一堆照片和资料。 商元浩解释道:“这里都是顾如风杀妻的证据。那天,是他把张晓卿从楼上推下去的。” 靳溪微微一惊,但也只是有些意外,一个男人可以这样心狠,杀妻之后,还诬陷别人? 顾如风更是瞪大了眼睛,显然没有想到,商元浩会找到证据。 他原本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没人会调查了。 就连警察那边,都下了结论,说张晓卿是自杀。 商元浩仔细观察着靳溪的脸色,没有错过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刚才,靳溪那抹惊讶,在他看来,还以为是靳溪怕了,在替顾如风担心。 商元浩缓缓走向她,抚了抚她的脸颊,道:“溪溪,怎么样?想救他的话,明天跟我去结婚,嗯?” 靳溪浑身一震,他的卑鄙,似乎超出了她的认知。 只可惜,他打错算盘了! 面对着商元浩的威胁,靳溪冷声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你想怎么处置他,是你的事!他杀了人,我为什么要救他?” 商元浩错愕,似乎在辨别靳溪话里的真假。 毕竟,靳溪为了这个小白脸儿死活要跟他分手。 他就不信,靳溪不怕顾如风因为故意杀人罪坐牢! 可没想到,靳溪只是淡漠的问他:“商元浩,你还有问题吗?没有的话,我回房间了。至于他,你想怎么样,我都没有意见。但是跟你结婚,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不可能的!” 商元浩傻眼儿了,顾如风更傻眼儿了。 随即,他爬到靳溪面前,痛哭流涕地说:“溪溪,我求你,救救我,求你了!你就跟他去结婚吧,只要你结婚,我就不用坐牢。否则,我会死的,我杀人要偿命的!” 说完,他便开始给靳溪磕头,磕得很响。 最后,脑袋都磕出了血。 可靳溪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对商元浩道:“他好吵,能不能把他弄出去?” 商元浩折腾了半天,也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对顾如风自然也没了耐心。 他对阿骁道:“去把证据交给警察,把他带去警局吧!” 就这样,阿骁他们将顾如风拖了出去,顾如风的求饶声也渐行渐远。 靳溪从始至终没有多看他一眼。 商元浩若有所思的望着她。 难道,她真的不是因为别的男人才不爱他的? 没过多久,家里的门铃再次响了起来。 商元浩走到门口,看到是叶佳禾,眉头立刻就蹙了起来。 他没给她开门,就隔着门,问:“你来干什么?” “你把靳溪怎么样了?哥,你再这么下去,就是犯罪,你这是非法囚禁!” 叶佳禾一声比一声严厉 商元浩冷哼了声,道:“前段时间,我和靳溪刚从警察局出来。连人家警察都没有说什么,你倒是急着给你亲哥定罪!” 叶佳禾不知道商元浩说的那是什么意思? 可她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靳溪是人,又不是囚犯。 她本以为前几天他们都冷静之后,可以想清楚一些事。 可是很显然,商元浩在一条死胡同里越走越黑。 他只想着自己要得到靳溪,却从没有想过靳溪的感受。 他不配说爱! 叶佳禾彻底不再对商元浩妥协,她把他当做亲人,但他呢? 他没有听过她一句劝。 想到这儿,她没有跟商元浩继续理论下去。 回到家之后,她让陆景墨派保镖去靳夫人那边守着,24小时换岗,寸步不离。 叶佳禾一字一句的道:“既然我哥把靳夫人当人质,派了那么多人守在靳夫人的医院,我们也可以派人!他们不出手,我们就按兵不动,他们要是敢对靳夫人做什么,我们决不能让他们得逞!” 陆景墨赞同的点点头,“你说得对,现在我们想救靳溪却束手束脚,终究还是投鼠忌器,怕靳夫人受到伤害。那就这么办吧,我让肖明去做这件事,他办事稳妥,我也放心。不过,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 叶佳禾攥紧了拳头,仿佛在下什么决心? 她道:“先看看,我们这么做,能不能震慑到我哥?如果他还是执迷不悟,我们就报警吧!” 陆景墨蹙眉道:“即便报警,我们也没有你哥哥伤害靳溪的证据。哪怕真的定了非法囚禁的罪名,你哥也就是拘留一段时间而已。等你哥放出来,靳溪照样跑不掉的。咱们得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啊!” …… 与此同时,别墅里,一个警察上了门。 商元浩没想到,大半夜的会有警察到访。 而且,还是上次那个处理他们案件的警察。 商元浩蹙了蹙眉,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可既然人家都上门了,也总不能不开门。 最终,商元浩还是打开了门,淡淡的跟警察打招呼:“高警官,不知道这么晚过来,您是有什么事吗?” 高原笑了笑,道:“商先生,难道不请我进去说吗?” 商元浩表面也维持着笑意,目光却很冷,侧身让高原进来了。 高原解释道:“是这样的,这是我们的例行回访。上次接待过商先生和靳小姐之后,我算着时间,该来回访一次的。毕竟,领导交代的任务,我们也只能办事。如果打扰到商先生的休息,还请见谅。” 商元浩给他倒了杯茶,平静地说:“配合政府工作,是我们的义务,何谈见谅之说?” 高原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商元浩,这跟段臻口中那个不讲道理、粗鲁蛮横的男人,简直判若两人。 他想到段臻的嘱托,环顾了一圈,问道:“不知道靳小姐最近怎么样了?我看靳小姐的琴行最近一直都在休息,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商元浩脸色微变,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的样子。 他笑了笑,道:“高警官稍等,靳溪正在房里看书,我让她出来。” 说完,他走向卧室。 因为家里的隔音效果很好,靳溪并不知道来人了。 这些天,她就是这样,一直捧着段臻给她的书看。 商元浩兴致起来了,会强迫她,她就受着。 他没有需要的时候,她就看书打发时间。 反正,两人之间没有任何交流。 靳溪觉得,这种日子,商元浩总有腻的一天。 “溪溪,高警官来家里回访,想见见你。” 商元浩边说,边走到床旁,轻轻抽出了她手里的书,柔声道:“乖,出来一下吧。” 尽管很温柔的话,却带着浓浓的压迫性。 靳溪想到那个完全不相信她,不帮她的警官,便一肚子怨念。 明明不能帮弱者做主,又何必假模假样的完成任务来这一趟? 她十分不情愿,可商元浩却拉着她的手,近乎于强迫的把她拽了出来。 只为了像高原证明,靳溪现在很好。 “靳小姐。” 高原走过去,微微颔首道:“这么晚,真是叨扰了。” 靳溪冷眼看着他,道:“高警官是来救我的吗?如果不是,您就请回吧!” 她说完,商元浩立刻补充道:“高警官见谅,我未婚妻还在跟我闹着别扭,说话不好听,您别往心里去。” 高原望着商元浩,别有深意的说:“商先生,从那天你们来警局到现在,也有好几天了,靳小姐和您还没有和好啊?” 商元浩尴尬的勾了勾唇角,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我未婚妻脾气比较大,那天在警局,您也看见了。” 靳溪死死攥着手指,真想痛骂商元浩一顿。 可是,如果自己再这么下去,高原一定会认为商元浩说的都是真的。而自己,才是胡搅蛮缠的那个! 毕竟,这男人实在是太会装了。 高原继续打量着靳溪,道:“靳小姐最近好像清瘦不少?” 商元浩发现这个警官说是回访,可明显是来找茬的。 他是在怀疑他? 这样的认知,令商元浩无端不安起来。 因此,他只能硬着头皮对高原道:“两个人吵架,肯定是没什么胃口。最近,我未婚妻吃饭都很少。” 高原望着靳溪,他明显看到了靳溪眼中的哀求和无助。 因此,他拿出一部手机,对商元浩道:“商先生,我看靳小姐的状态的确是不怎么好,我们回访的目的,其实就是确认每个当事人的安全。当然,我们也不会错怪任何一个好人。所以这个手机就放暂时放在靳小姐这儿,也方便我们随时可以联系到她,确保她的安全。” ------------ 第658章 靳溪,你想离开他吗? 望着高原递过来的手机,靳溪有一刹那的愣神儿,随即,立刻接了过来。 “谢谢高警官。” 靳溪感激的望着他,不知道这个高原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如果他真的开始怀疑商元浩,那就真的太好了。 至少,这说明她有救了。 可商元浩此时阴冷的目光却投向了高原。 他总觉得,这个警察深夜来访,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回访。 可是,更深层的原因,他目前也想不到。 那天高原明明丝毫没有怀疑,所以,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有疑心的呢。 将手机交给靳溪之后,高原不动声色的扫了眼商元浩。 作为一名警察,他立刻就捕捉到了商元浩眼中的那抹异样。 看样子,真的如段臻所说,靳溪的求救或许不仅仅是小两口吵架这么简单。 高原对靳溪道:“靳老师,那天我路过你的琴行了,最近,是不准备营业了吗?刚好最近孩子想学钢琴,如果可以的话,哪天我去靳老师的琴行看看。” 靳溪立刻说道:“随时都可以。只是……他不让我去。” 这么一来,自己已经表明了想去琴行的想法,商元浩如果再阻拦,警察总该怀疑到什么了。 商元浩的脸色越来越沉,他道:“最近,我未婚妻状态不好,所以我想让她在家多休息休息。” 靳溪反驳道:“你分明是禁锢我的自由,何谈休息?我一直都想出门,去琴行,去看我母亲,是你不让!” 这次,她的语气很平静,不再像上次那样激烈。 她希望高原不要再把她当作情绪失常。 高原听着靳溪的回答,对商元浩道:“商先生,靳老师说的属实吗?” 商元浩勾了勾唇角,道:“当然不属实,现在,我未婚妻一心想着跟我分手,自然要跟我对着干。” “可靳老师是有意愿去琴行工作的,商先生这样一直把人关在家里,是不是不太好?”高原别有深意的说:“不知道的,还以为商先生是非法囚禁。” 靳溪接话道:“他就是非法囚禁!” 商元浩只好耐着性子道:“溪溪,别跟我闹了,现在这么晚了,让人家高警官赶紧回去休息吧!” 高原目前没有商元浩非法囚禁的证据,也不能只凭靳溪的一张嘴。 因此,他道:“商先生,目前靳老师是有去琴行工作的意向,而且她的状态我认为是可以去工作的。如果明天我打电话联系不上她,或者以后我去琴行找不到靳老师,可能我还是需要把商先生请到我们局问话。” 商元浩又怎么会听不出来,这是变相的警告。 这个小警察,真有意思! 是没有大案子侦查了吗? 竟然把注意力放在了他的身上。 商元浩点点头,道:“高警官放心,我对我未婚妻,自然是上心的。” 高原怕继续待下去会引起商元浩的怀疑,所以,也没有再说什么,便离开了他的别墅。 直到出了小区,高原才敢给段臻打电话。 那边电话一通,便传来段臻紧张的声音:“怎么样?靳溪现在怎么样了?” 高原微微一怔,开玩笑的说:“你这么紧张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看上她了!” 段臻的语气沉了几分:“我没跟你开玩笑!” “好好好,我告诉你。” 高原恢复了正经,严肃的说:“这个商元浩果然有问题。靳溪很可能真的被他囚禁了!” 段臻追问道:“有没有按我说的做,把那个手机给她?还有琴行的事,说了没?” “放心吧,都说过了!”高原道:“今天我敲打了一下商元浩,明天他应该不会再关着靳溪了。不过,这几天我查了一下商元浩这个人,他以前在我们警局是有案底的。还有他的云端会所,也出过不少事。” …… 与此同时,别墅。 在高原走后,靳溪又经历了一番商元浩的折磨。 男人虽然没有打骂她,却用他一贯的手段侮辱她,强迫她。 “靳溪,你就这么想找死,嗯?” 商元浩覆在她身上,一字一句的道:“你以为,一个小警察就能救你?我告诉你,不能够!” 靳溪嘴角浮现出一抹惨淡的笑,道:“可你刚才,明明也怕了,不是吗?商元浩,犯过罪的人,哪怕再厉害,也会怕警察的。” 商元浩的脸色更加阴沉,对靳溪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从没有像忍你这样,忍过哪个女人!靳溪,我喜欢你,但你不该利用我的喜欢,这么伤害我!” 靳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个施暴者,竟然说自己是受害者。 她闭上眼睛,无奈而又无力的开口道:“商元浩,你不如……杀了我吧!” 她觉得,哪怕死,也好过这么日复一日的受煎熬。 商元浩深邃的眸光充满了决绝和凌厉:“你以为,我不敢杀人?你还是觉得,我没有杀过人?可是靳溪,我不会杀你,我会等你屈服的那一天!” 靳溪的心猛地一惊,他杀过人吗? 这对于靳溪来说,实在是太恐怖了。 她以为,商元浩无非就是地痞流氓那种,看谁不顺眼,就揍谁一顿! 可刚才,他的意思是,他还杀过人? 靳溪觉得,自己对商元浩的抗拒,仿佛又多了一层。 甚至,恐惧也越发深了几分。 夜里,商元浩依旧搂着她睡觉,无论她是否愿意。 可是,靳溪很怕,想到他杀过人,她就脊背寒凉。 她的世界很简单,她以为,自己所认识的人,也都如自己一样简单。 …… 翌日,靳溪终于被商元浩允许去了琴行。 毕竟,高原已经开始怀疑商元浩了,为了摆脱警察的怀疑,商元浩只能先妥协,让她去琴行。 只不过,依然有商元浩的眼线在周围看着。 他们穿着普通人的衣服,在附近溜达,像路人一般,让人找不到证据说是跟踪。 靳溪忽然发现,商元浩对付警察,好像真的很有一套。 他好像很清楚,应该怎么隐藏证据,该怎么自证清白,还有,该如何从警察的视野里脱身? 如果不是经常面对警察,或者经常做违法的事,普通人怎么可能应付警察如此轻车熟路? 有那么一瞬间,靳溪脑海中产生了一种可怕的想法。 昨天商元浩说他杀了人。 如果自己找到商元浩杀人的证据…… 那他就会一辈子在监狱里。 自己才可以彻底从他身边脱身。 想到这样的可能性,靳溪心中闪过一抹激动。 可是很快,这抹激动又变成了失望。 毕竟,商元浩看起来粗枝大叶,但他应付警察,心思可是很缜密的。 昨天他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自己怎么可能抓到什么证据? 靳溪叹了口气,除非老天开眼,否则,她是没可能斗得过商元浩的。 就在这时,昨天高原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立刻接了电话,“喂,高警官。” 可那边,却传来一个久违的,却又很熟悉的声音:“靳溪,是我。” 他没有叫她‘靳老师’,而是‘靳溪’。 听到段臻声音的那一刻,靳溪片刻惊讶后,突然间,失声痛哭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仿佛所有的委屈,都找到了一个出口。 她以为,段臻早就把她当做一个生命中的过客给抛在脑后了,毕竟,他们本来就没什么很深的交集。 可她没想到,他会给她打电话。 “靳溪,你怎么了?是不方便说话吗?” 段臻有点担心,他就坐在琴行对面,已经看到商元浩离开琴行了,才给她打电话的。 可靳溪,却一直在哭。 难不成,她周围还有商元浩的眼线? 段臻淡淡的说:“如果你不方便说话,我就先挂了,回头再找机会给你打。” 靳溪立刻道:“我方便,你别挂。”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里仍旧是浓浓的哭腔。 段臻解释道:“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可以打这部手机找你。因为,这部手机并不是警局的,而是我让高原给你的。他是我的朋友,你可以完全信任他。” 靳溪再次震惊,她怎么都没想到,原来昨天那个回访,并不是巧合。 是段臻在帮她。 “为什么?”靳溪哽咽着问:“段医生,你不怕受到连累吗?商元浩就是个疯子!” 段臻轻笑了声,道:“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整天待在疯子身边都不怕。我一个大男人,又有什么好怕的?” 这一刻,靳溪的心脏狂跳着。 她很激动,因为段臻没有忘记她而激动。 那边又传来段臻清朗的声音:“靳溪,你想离开他吗?” 靳溪的心一咯噔,她为难地说:“我当然想,做梦都想!可是,我……不想连累你。” 段臻平静地说:“我既然已经知道了你身陷沼泽,如果我不出手救你出来,我会睡不着觉。” 尽管他语气没什么起伏,声音也是清清淡淡的。 可靳溪却觉得,她的心在发紧。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自作多情? 靳溪想到商元浩的粗鲁和疯狂,对他道:“段医生,谢谢你今天给我打这个电话。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别再管我的事了。你不是商元浩的对手,就连佳禾的丈夫陆总,都被商元浩痛打过。如果被他知道你帮我,他一定不会放过你。” ------------ 第659章 让她给他生个孩子 听着靳溪那种小心翼翼又格外无助的声音,段臻的心,不知道为什么,一寸寸的发紧。 他很想立刻就去琴行看一眼她,可终究,他还是坐在琴行对面咖啡店的椅子上,透过玻璃窗,远远地望着琴行里,那抹纤细单薄的身影。 “段医生,真的,不要插手我的事了。”靳溪狠下了心,道:苦涩的说:“我不值得你这样做。” 段臻云淡风轻的笑了笑,道:“我曾经,救过一个杀人犯,所以医生都不敢给他做手术的情况下,我做了,也成功了。就算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尚且都值得让我付出一次,更何况是善良的靳老师。” 他的话,一字一句的填满了靳溪的心,有种叫做‘感动’的东西化成眼泪,积蓄在眼眶。 靳溪哽咽着‘嗯’了一声,说不出任何话来。 她不想让无辜的段臻牵连进来,为她冒险。 可是,她私心的有希望段臻可以牵住她的手,将她从这场泥泞中拉出来。 那边传来段臻温和的声音:“靳溪,再等我一段时间,我想想办法。如果有事,就打我这个电话。现在,我不能跟你见面,免得引起他的怀疑。但是我会一直关注你,你要知道,我一直都在你身后。还有,千万不要想不开。” 最后一句话,他语气重了几分,似乎在提醒她。 毕竟,哪个女人遇上这种事,恐怕都会崩溃。 他最怕的,就是靳溪选择那条最不理智的路。 可靳溪苦笑了一声,道:“我不会自杀的,放心吧,如果我死了,估计商元浩也不会放过我妈妈。” 段臻微微一顿,问:“那伯母现在……也在海城?她有危险吗?” “我妈妈在海城康复医院,她老年痴呆很久了,现在一直都在那边疗养。” 靳溪提起母亲,语气里都是控制不住的心疼和心酸,“但是商元浩派人在我妈妈那边守着,如果我出事,想必,会连累到我妈。所以,我不会做傻事的。” 段臻听着她的叙述,都觉得一阵窒息。 他道:“我知道了,海城康复医院我好像有同学在那边,我会让他关注的。” 靳溪感激地说:“段医生,如果我可以摆脱商元浩,我一定会报答你。” 段臻饶有兴趣的问:“那你,准备怎么报答我?” “我……” 靳溪刚说了一个字,就沉默了。 她什么都没有了,人也被商元浩糟蹋成了这个样子。 她不禁自嘲起来,自己这样一个一无所有的人,竟然还想报答别人。 她连报答他的资本都没有。 这时,段臻又说道:“至于怎么报答我,等我以后想好了再告诉你。但是现在,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很快,我就会帮你摆脱他。” 这个电话,给了靳溪久违的安全感,将她的心塞得满满的。 就算是挂了电话,她都还在回味段臻说的每一句话。 像他这样一个冷静、睿智、有担当有能力的男人,认识了她。 她不知道,这究竟算不算一种连累? 可靳溪知道,从她跟段臻认识之后,交流过几次之后,段臻在他的心里,就已然是不一样的存在了。 仿佛高岭之花,她远远地仰望着,从没有奢望过,他可以低下头看看她。 但是现在,他真的看到她了。 靳溪叹了口气,如果自己从未遇到过商元浩,那该有多好? 如果哥哥没有死,她是不是就有足够的条件与段臻这样的人相配? …… 晚上六点左右,商元浩准时来琴行接靳溪。 “那个小警察,今天没有来?” 他提起高原时,透着几分不屑。 靳溪冷冷地说:“没来。” 商元浩勾着唇角道:“他们这些警察,都是光拿钱不做事,你还真以为他们会把你这种事当做什么大案子来办?” 靳溪懒得理会他,却默默放好了手机,生怕他发现什么端倪。 商元浩拥着她一起上车,让司机开车回家。 路上,他似乎还是不放心,便问道:“小警察既然没有亲自来看一眼,那就是给你打电话了?” 靳溪吓了一跳,表情强装镇定,“嗯,打电话问了一下我现在的情况。” “那你是怎么说的?是不是又在说,我如何囚禁你?如何侮辱你,嗯?” 他骨节分明的手将她的手握在掌心,不轻不重的摩挲着,令靳溪脊背寒凉。 靳溪强迫自己冷静,不能在商元浩面前露出心虚之色。 她冷着脸回应道:“上次,我在警察局已经说了,他不信。我知道,你是不会被他们抓到把柄的,你又何必试探我?就算我说了,他们不是也没有找你麻烦?” 她的语气略显无奈。 果然,把商元浩稳住了。 听着她无奈又无助的语气,商元浩莫名的愉悦。 她在他手心里,就算再不想,她也只能是他的女人。 因此,商元浩声音里透着几分狂妄,道:“你知道就好!应付警察嘛,我从二十岁就开始做这件事了,现在,我都三十五了。靳溪,我告诉你,那个小警察,救不了你,别妄想了!” 靳溪不禁开始担心起来,他这样嚣张,这样狂妄。 段臻只是一个医生,又不会舞刀弄枪,他该怎么瞒天过海,瞒过商元浩把她给救出来呢? …… 深夜,自然又免不了一番缠绵。 靳溪本该心如死灰,可是,想到段臻给她的希望,她便也觉得,那颗心,没有那么痛苦了。 商元浩现在越来越觉察出,靳溪完全变了。 他每次跟她恩爱的时候,她再也不像原先那样妩媚动人。 现在的她,仿佛一个任人宰割的娃娃,毫无灵魂可言。 可商元浩依旧硬着头皮做下去,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靳溪依旧是他的女人。 结束之后,商元浩心情十分差的去了浴室,把她丢在床上。 靳溪身上很疼,换了很久,才终于缓过来一些。 她撑着身体下床,一步步走到衣柜前,打开之后,找到那个她藏避孕药的角落。 可不知为什么,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 昨天,她记得就放在这里了。 靳溪又找了一会儿。 就在这时,商元浩阴沉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在找避孕药?” 靳溪吓了一跳,惶恐的看着他。 商元浩似笑非笑的说:“已经被我给扔了!那东西吃多了,你怎么给我生孩子?” 靳溪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他们的关系已经恶化到了这样的地步,他竟然还妄想她给他生孩子? “我不要!” 靳溪想都没想,厉声拒绝道:“你死了这条心!” 商元浩悠哉游哉的走到床边坐下,点起一根烟,漫不经心的说:“我们之间,什么时候由得到你说要不要?靳溪,我要你给我生个孩子。” 都说女人的母性是天生的,不知道生下他们的孩子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会不会因为孩子而缓和一些? 靳溪即便不替他想想,或许也会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不再跟他这么犟下去。 靳溪被他气得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现在,真有种一刀捅死商元浩,再跟他同归于尽的冲动! 商元浩斜睨了她一眼,道:“要是你身体没什么问题,我们天天做的话,你很快就能怀孕了。” 他的话,让靳溪感到恶心。 她摇了摇头,道:“就算怀孕,我也不会留着有着你血液的孽种!” 这句话,惹恼了商元浩。 他径直走向她,狠狠捏着她的脸颊,道:“等你怀孕之后,我会找人24小时看着你,你看看,我有没有本事,让你把我的孩子平安生下来!” 眼前的男人眼眸猩红,对于靳溪来说,像魔鬼。 这样一个奢华的别墅,也仿佛一个巨大的牢笼,把她牢牢困着。 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因为商元浩的话被熄灭。 她眼中泛起一抹惨淡的光,犹如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即便挣扎,也于事无补。 这时,商元浩手机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突兀的响了起来。 他这才放开靳溪去接电话。 电话那边阿骁说邹晴在云南遇到了仇人的袭击。 商元浩的神情当即就紧张起来,“你说什么?那晴晴现在没事吧?” 阿骁叹了口气,道:“幸好您临走时给她安排的保镖够多,晴晴没事,但受到了惊吓,一直在哭。” 商元浩知道,云南那边,他二叔一直就没消停过。 估计是觉得要他的命无望,所以,开始在他身边的人身上动心思了。 商元浩瞥了眼一旁仿佛冰块一般冷漠的靳溪,本来还有些为难的决定,在这一刻,突然就无所谓了。 他直截了当的说:“立刻把晴晴接到海城来,路上一定要小心,千万别出了什么岔子!” 邹晴乘坐商元浩的私人飞机,半夜就到达了海城。 本来给她安排在商元浩的另一个住所,可阿骁却说,邹晴自从被袭击之后,一直在做噩梦,一醒就哭,状态十分差。 “老板,晴晴一直吵着想见您,说……只有您才能保护她。” 阿骁说完,警惕的朝卧室看了眼,道:“不过,靳小姐那边,估计不会同意晴晴住进这里。” 商元浩现在对靳溪简直就是又爱又恨,想到这女人对什么都无所谓,不知道心里还会不会因为别的女人而吃醋? 如果她吃醋了,那是不是代表她还是爱他的?她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这么一想,商元浩吩咐道:“现在就把晴晴接过来,以后,他跟我住。” 阿骁听了之后,心里莫名难过。 可是,一个是老板,一个是他深爱的女人,他没有资格去阻止什么。 ------------ 第660章 游戏才刚开始 翌日清早,靳溪起床的时候,听见外面商元浩好像正跟谁说话? 本以为他在打电话。 可没想到,到了客厅,她才发现,邹晴竟然在。 “嫂子,早上好啊。” 邹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似乎带着几分挑衅。 靳溪看着她,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就在这时,商元浩从厨房那边出来,道:“晴晴最近要在家里住一段时间。” 通知的语气,并不是询问。 邹晴像个天真的小女孩儿似的,问:“嫂子,这样不会打扰你和元好哥吧?以前,我们之间有点误会,我一直挺愧疚的。你能原谅我吗?” 靳溪巴不得有人让商元浩分心呢。 她微微一笑,道:“我们有误会吗?你想多了。你是元浩的妹妹,那就是我的妹妹,你想住多久都可以。” 邹晴一愣,脸色明显不太好看。 靳溪这是什么意思? 讽刺她吗? 对,一定是这样! 要不就是讽刺她,要不就是当着商元浩的面不敢对她怎样? 邹晴本想刺激一下她,让商元浩看到靳溪善妒的一面。 只可惜,靳溪一直都是笑眯眯的,看她的眼神,包括说话的语气,没有任何敌意。 就连商元浩,都有点搞不懂靳溪了。 毕竟,他明知道靳溪讨厌邹晴。 这不该是靳溪的正常反应。 他冷着脸,道:“晴晴,过来吃早餐吧!” 邹晴惊讶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商元浩只喊她来吃早餐,却没有喊靳溪。 靳溪看了眼餐桌,看样子今早并不是罗阿姨做的早餐,而是商元浩亲自做的。 不得不说,这男人疯的时候是真疯,可对待救命恩人的妹妹,那也真是仁至义尽了。 邹晴的心情因为商元浩这明目张胆的偏爱,变得别提多好了,赶紧跑到餐桌前,笑眯眯地说:“元浩哥,还是你亲手做的早餐最香了!我在云南,都想死你做的饭了!” 商元浩随后也坐在了餐桌前,偏偏不喊靳溪,把她冷在那儿。 靳溪顿了顿,居然也走向餐桌,淡定的坐下。 商元浩拿了三个盘子,虽然没有喊她,但还是做了她的那份早餐, 看到靳溪主动坐下来,商元浩心情稍稍好了些。 看来,还是得让她吃醋,她才知道,得好好抓住他的心。 商元浩想,邹晴的到来,靳溪似乎乖多了。 这么一想,他心里对她也满是爱怜,早餐时,帮她拿吐司,又帮她涂抹沙拉酱,恨不得就直接喂靳溪吃进去了。 邹晴看着商元浩的一举一动,刚才还美妙的心情,瞬间跌落到了谷底。 她酸溜溜的来了句:“元浩哥,你真会疼人。” 商元浩道:“你以后,也会找个疼爱你的丈夫。” 邹晴的脸彻底垮了下来。 吃完饭,商元浩本想亲自送靳溪去琴行。 可没想到,阿骁打来电话说云端会所突然来了几个警察,说是例行检查。 商元浩蹙眉道:“之前没有人通知吗?” 毕竟,他们在警局有不少内线,每次检查都会有人提前通知,所以才避开了许多危机。 这次,居然突然检查,商元浩也知道非同小可。 他交代了邹晴和靳溪好好相处,自己匆忙离开了家。 靳溪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也准备收拾收拾去琴行。 商元浩走后,靳溪自顾自的穿衣服、化妆,丝毫没有把邹晴当回事。 邹晴自然不爽得很,直接推开卧室门进去,道:“靳溪,元浩哥都已经走了,你就别装了吧!要是生气,你尽管说,尽管骂,别憋坏了。小心到时候,生不出孩子!” 靳溪没有任何反应,直到认真的将豆沙色的口红涂好,这才望向她。 “你就只有这点本事吗?”靳溪嘲讽的说:“看来,国外留学的医学博士,钓不到男人,也就只能过过嘴瘾啊。” 邹晴气坏了,指着她道:“有本事,你再说一遍!你信不信,我告诉元浩哥!” 靳溪微微一笑,道:“你尽管去告,但我保证,你元浩哥不会生我气的。毕竟,我是他心尖上的人。” 她并没有在邹晴面前表现出自己对商元浩的恨。 毕竟,人和动物一样,都喜欢抢东西吃。 抢着的,才更好吃。 靳溪慢条斯理的收拾着包包,她这不急不恼的样子,简直让邹晴觉得,她在藐视她! “我听说关于解药的事,你已经跟元浩哥摊牌了?” 邹晴开始从另一个方向攻击她,“我还听说,元浩哥儿子的亲妈,就是害死你哥的人?这样的关系,你居然还能待在元浩哥的身边,我真是佩服你。你到底有多不要脸,多无耻啊!连自己哥哥的仇都不顾了,就这么离不开男人嘛?” 靳溪微微一顿,平静的目光望向她:“你是听谁说的?” 毕竟,这种事情,商元浩不太可能告诉随随便便的人。 能知道这么私密的事,一定是商元浩的亲信。 所以,邹晴跟商元浩的亲信有联系,才能得到这么多她与商元浩的消息? 邹晴自然不会告诉靳溪她和阿骁的事,为了不让靳溪怀疑,她道:“这是元浩哥自己告诉我的。他把我当做亲人,你们的任何事,他都会跟我说。” 她就不信,靳溪不嫉妒。 可没想到,靳溪反问道:“真的?那要不要我问问他,他都告诉了你些什么?” 邹晴果然慌了。 毕竟,要是靳溪去商元浩面前问了,商元浩自然会知道,她一直都在暗中观察着他们,还探听了他们的消息。 靳溪看到邹晴这样的眼神,便知道,她在说谎。 这些事,大概率还是商元浩的亲信告诉邹晴的。 靳溪莫名想到了有一次商元浩被仇家追杀中枪住院,阿骁送邹晴去机场,当时邹晴跟她说了解药的事情,但阿骁却希望她不要告诉商元浩。 那时候靳溪还陷在跟商元浩的情情爱爱里,根本没有细想。 现在想来,当初阿骁之所以不让她告诉商元浩,那是怕邹晴受到连累。 难不成,邹晴和阿骁之间…… 靳溪想到了,却不动声色,没有让邹晴看出任何异样。 随后,她拎着包包,道:“邹小姐,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没有任何废话,靳溪拿起车钥匙离开,云淡风轻的样子,更让邹晴抓狂。 毕竟,在邹晴看来,现在靳溪是越来越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难道,靳溪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了? 邹晴气的咬牙切齿,早晚,她要让靳溪知道,自己才是元浩哥最爱的人! …… 出门之后,靳溪上了车,才将包里的录音笔拿了出来。 邹晴刚才所说的话,一字不落的都被录了下来。 她听着,勾唇笑了笑,终于觉得生活不那么枯燥了,仿佛重新有了希望,也有了乐趣。 可这对于她来说,只是个开始。 她还没准备现在就把录音笔交给商元浩,如果是这样,那就太没有意思了。 要是让商元浩知道了邹晴的真面目,游戏就结束了。 就像现在这样,让邹晴这种女人把他缠住,不是很好吗? 因为邹晴的出现,今天的靳溪,心情都愉悦了很多。 从今天起,游戏正式开始,她要好好享受一下游戏的乐趣。 …… 与此同时,云端会所。 商元浩也没想到,带队来例行检查的警官又是高原。 “高警官,又见面了。” 商元浩一副客气的样子,语气却有几分冷意:“还真是有缘分,每次,都是跟高警官遇上。不知道的,还以为高警官想与我为难呢!” 高原笑了笑道:“商先生开什么玩笑呢!这例行检查,是我们的职责罢了!毕竟,上面的任务安排下来,我们不查也不行啊!最近,举报云端会所藏污纳垢的信息太多了!我们也是没有办法。这不,过来查一查,还商先生一个清白!” 商元浩同样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道:“我开玩笑的。高警官放心,配合警察工作,是我们每个公民的义务,我明白。” 高原幽幽的看了他一眼,对手下道:“开始吧!查认真点!” 商元浩目光阴沉了几分,给阿骁使了个眼色。 阿骁会意的点点头,他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随即,商元浩淡定的道:“高警官办案着实辛苦,先坐,我让手下泡杯茶来。” “不了,商先生别客气,我来之前喝了不少茶了,现在不渴。” 高原明显是不准备跟他套任何近乎,就站在会所门口,一副谁也别想溜出去的架势。 商元浩越来越明白,这个高原三番五次的对付他,应该不是巧合。 明摆着,这个小警官想搞他! 可是,他想不出原因。 按理说他跟高原没有任何过节。 平日里,哪怕比高原官职大很多级的领导,他也都打点的不错。 不然,他这个会所,不可能这么多年顺风顺水,从没有遇到过任何危机。 商元浩绞尽脑汁的想着,他到底是得罪谁了呢?竟然惹上了这么一个甩不掉的橡皮糖! 半小时后,一个警察拿了一个密封袋,里面赫然装着一把手枪。 “高队,我们在商先生的办公桌里,找到了这个!” 高原锐利的眼神望向商元浩,“商先生,解释一下吧,这是怎么回事?你该不会不知道,非法持有枪支是犯罪的吧?” ------------ 第661章 这次,他是认真的 商元浩淡定的瞥了眼袋子里的枪,突然笑了声。 那种笑声,带着浓浓的轻蔑。 高原的脸色黑了下来,道:“商先生,既然你无法解释这把枪的来源,那就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两个警察正准备给商元浩戴铐子,便听商元浩似笑非笑的说:“高警官,看你这年纪,也得有十年的工作经验了。真枪和假枪分不出来?” 高原一愣,这才打开袋子,仔细检查了那把枪。 虽然重量和正常的手枪是一致的,但里面的构造不同,这只是一把仿真枪罢了。 而且,里面也并没有子弹。 商元浩看着高原的表情尴尬起来,轻笑了声,将那把手枪拿过来,在手中盘完。 “高警官啊,这不过就是我给我儿子买的玩具枪而已,犯法了吗?” 他的语气看似恭敬,却又带着几分狂妄。 高原其实也清楚,像商元浩这样的对手,想一次就把他扳倒,那是不可能的。 狡兔三窟,就是这个道理。 要是能被他一下子就找到证据,恐怕,这个云端会所也不会在海城的上流圈子里屹立不倒这么多年了。 “抱歉商先生,是我没有培训好手下,差点误会了您。”高原挤出一抹笑脸,道:“我回去之后,一定加强他们的业务学习。” 商元浩拍拍他的肩膀,道:“高警官,人都有看走眼的时候,知道自己看走眼了,那就一定要改过来,可千万别执迷不悟。免得到时候,人力、财力、物力花了不少,却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高原自然能听懂他话里的暗示。 这商元浩,果真是老油条了! 他道:“多谢商先生的提醒,可我的眼睛向来毒辣,活了三十多年,从来没得过近视眼。我也希望,这次,真是我看走眼了。” 商元浩将那把仿真枪放在桌上,道:“难道,这还不说明问题吗?高警官回去配副眼镜儿吧!” 高原这才发现,商元浩应该是故意耍他,给他难堪呢! 而且,这也是商元浩在跟他示威! 他越来越肯定,这个男人,绝对有问题。 “商先生,那我就告辞了。” 高原准备回去之后,再好好考虑该从哪里找到突破口。 临别之际,商元浩用挑衅的语气道:“高警官,这把枪送给你吧,带回去给你儿子玩儿?” “不必了,我儿子不玩这些危险物品。” 高原语气也冷了下来。 因为,他当警察这么多年,不是没有遇到过用他的妻子儿子来威胁他的罪犯。 看来,这个商元浩,比他想象中的,要厉害许多。 高原走后,阿骁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商元浩眼神越发凌厉起来,道:“这个小警察,绝对是探听到了什么风声?你去查查,他上面的人是谁?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想跟我过不去!” 毕竟,像高原这样级别的警察,没几个敢如此嚣张。 可这个高原,明显就是冲着他来的。 如果不搞清楚他的目的,商元浩是不会罢休的。 阿骁道:“我们逢年过节给他们的打点并不少,按说,不该有人跟我们过不去才对。会不会是因为靳小姐那天闹到了警局,高原又想往上升,为了做出政绩,才拿您开刀?” 商元浩想想就气,那天在民政局不仅婚没有结成,还被这女人害的让警察盯上了。 要是靳溪能消停点儿,事情根本就不会演变成现在这样子! 可靳溪是他自己选的,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必须得到她。 因此,商元浩不满的看了眼阿骁,警告道:“我希望以后,不要再从你嘴里听到任何靳溪的不好。” 阿骁心一惊,生怕商元浩发现了什么,连忙答应着。 …… 高原从商元浩的云端会所离开之后,借着出去办案的由头,去了段臻家里。 今天段臻刚好休息。 但自从知道了靳溪的处境,他也是茶不思饭不想。 尽管很想看她一眼,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也只能忍着。 高原一进门,便道:“跟你猜想的一样,这个商元浩,真是狡猾的要命!这次,我不仅一无所获,还被他耍了一顿。” 段臻道:“我早就告诉过你,让你别这么唐突。这下倒好,打草惊蛇了吧。” 高原摆摆手,道:“这你就不懂了!像他这样的人,顺风顺水惯了,狂的不行!这次,我虽然没有查到什么线索,可在他看来,我一定是那种无能的小民警。他以后,就更不会把我放在眼里了。” 段臻若有所思的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他的?” 高原道:“其实很早之前,云端会所就经常在我们警局留案底,什么聚众赌博、嫖娼,乌七八糟的事儿多了去了。可每次,都是商元浩的手下出来顶锅,我们又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跟他有关系,所以,也就没有深究。但这次,你问我关于当年靳南平车祸的事,牵扯出了一个名字,汪柔。” “汪柔?就是那个害死靳溪哥哥的女人?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段臻有些不解的问。 高原神色凝重的说:“当初,我还是个小警察的时候,也参与这个案子的侦查。汪柔当年的死因,是因为挟持了人质,被一枪打死的。我们当时以为,是我们的武装警察开的枪。可是后来核对子弹的时候,我们这边的子弹一颗都没有少。” 段臻恍然大悟:“所以你怀疑,开枪的另有其人,可能是商元浩?但是那时候子弹数目不对,没有继续查下去吗?” 高原叹了口气,道:“那时候刚好遇到年终结案率审查,还有各种大事小事,我们当时的队长就没想再给自己找麻烦,交给上面的材料写的是我们的人击毙了汪柔。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段臻思索了一会儿,道:“或许,你们当时的队长根本就不是因为什么结案率才停止追查,而是有人给他施压,又或者,他自己收了商元浩什么好处也不一定。” 高原苦恼的捏了捏眉心,道:“谁知道呢?可现在,我重新回顾这个案件,就觉得可疑极了。可当年,商元浩跟汪柔的那些恩怨情仇,我们也不知道。总得知道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才能判断出这个人究竟有没有杀害汪柔的动机?” 段臻赞同的点点头,道:“这件事交给我吧。或许,靳溪可以帮忙。” 高原听到他提起靳溪这个名字的时候,刻意放温柔的语气,便调侃道:“你这家伙,该不会看上黑帮老大的女人了吧?” 段臻面无表情的反问道:“不可以吗?” 高原劝道:“我还是建议你别冲动。这个商元浩说不定是满身污点,靳溪跟他在一起,都快结婚了,也难保没有跟他一块儿做过什么事!别最后,这夫妻俩都不干净。” “不会的。” 段臻声音很轻,但语气又带着几分坚定,“我相信她,不会跟商元浩同流合污。” 高原问道:“你还在用那部手机跟她保持联系?” “嗯。” 段臻淡淡的应了声,道:“至少这样,才能保证她是安全的。跟在那样一个丧心病狂的人身边,实在是太让人担心了。” 高原以前也没发现自己的朋友如此恋爱脑,现在,究竟是怎么了? 他提醒道:“你可以一定要小心点儿。这个商元浩狡猾得很,万一被他发现……” 段臻冷哼了声,道:“发现了又能怎样?我始终相信,邪不压正。” 高原突然想起什么,笑着道:“对对对,你爸现在这个地位,整个海城的警局都归他管,商元浩想在海城的地盘上混下去,还不得看你爸的脸色?我居然忘了,你段公子那是段厅长的儿子!” 段臻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当年,他之所以没有干警察,而是学了医,就是不想自己被人说是靠着父亲的关系爬上来的。 因为这件事,他还差点跟父亲闹翻。 高原提议道:“要不,就让你爸帮帮忙!或者,让商元浩知道你的身份,免得他不知天高地厚,万一再舞刀弄枪的伤了你!” 段臻迟疑了一下,道:“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搬出我爸。” 又跟高原聊了会儿,可他还要回去警局工作,就离开了段臻家里。 段臻的目光落在桌上的手机上,心有些发痒。 这种感觉,好像还是在很多年前曾有过的。 自从跟那个人分手之后,他就再也不曾有过这种奇怪的感觉。 可现在,靳溪让他的心也重新活泛起来了。 明知道他不该经常给她打电话,毕竟,她现在的处境很危险,频繁的通话只会给她带来麻烦。 况且,他们之间什么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自己若是每天都给她打一个电话,会不会太唐突了? 段臻索性拿起车钥匙出了门,开车往靳溪琴行的方向去了。 今天还挺幸运的,车子停在琴行对面,他透过车窗,就看到了靳溪站在琴行里,正在跟一个顾客交流着什么。 今天的她,扎着一个很温柔的低马尾,穿着米白色的针织裙,像是从画里走出来那般美好。 段臻坐在车里,就这么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她的方向。 这样的女人,实在不该委身于商元浩那种男人。 无论靳溪未来是否选择他,哪怕是做朋友,他也更加坚定了帮她摆脱商元浩的决心。 ------------ 第662章 她很幸福 后来,靳溪送那位顾客出了门,转身之际,她突然看到了那辆熟悉的车。 虽然她跟段臻并没有过几次交集,她也只坐过一次他的车。 但是,她还是记住了,而且一眼就认出来了。 明明他都没有降下车窗,可靳溪却知道,他一定也在车里看着她。 他,是为了她来的吗? 那一瞬间,她的心跳有些乱,很激动,很紧张。 可是,商元浩的眼线也在这周围,她不能一直盯着他的车,否则,会被商元浩的人看出来,给他带来麻烦。 靳溪不舍的移开视线,进了琴行。 只是那颗心,还没有停止悸动。 她希望这一切,都不是她的自作多情。可是,她又怕自己的爱慕,会连累一个无辜的人。 就这样,她坐在其中一架钢琴前,几分淡淡的失落爬上心头。 这时,她突然听见一个温和清朗的声音,道:“靳老师,好久不见。” 靳溪不可置信的回过头,没想到,段臻竟然进来了。 段臻也不知道,一向理智的自己,连打电话都怕影响到她,却在跟她对视了那一眼之后,竟然就这么下了车,来到了她的面前。 尽管这样很不理智,很冲动,可是段臻不得不承认,这么近距离的看到她,这段时间以来的担忧,仿佛都抚平了。 尤其是今天的靳溪还化了淡妆,气色很好,这多少让他放心了些。 靳溪看到他就站在自己面前,仿佛觉得是做梦。 眼泪积蓄在眼眶,她硬生生的忍着,哽咽着道:“是啊,段医生,好久不见。” 段臻知道商元浩的眼线就在附近,他自然不能跟靳溪说别的话。 他装作普通顾客的模样,道:“我最近想给爱丽丝买一架钢琴,她以前的那架旧了。靳老师有没有什么推荐的?” 靳溪道:“跟我过来,我给你推荐几个我认为比较好的。” 尽管他们聊得不是风花雪月,可是这一刻,他站在自己身边,身上是好闻的洗衣液的味道。 没有烟草味,没有乱七八糟的香水味,更没有酒精味,但就是莫名令人安心和踏实。 靳溪觉得,好久好久,她的内心都没有感受到这样的满足了。 她推荐了很多款钢琴,每一架都介绍的很详细,想借着这样的机会,跟他多待一会儿。 段臻似乎明白她的用意,耐心的听着她的讲解。 她的声音,很好听,像山里的泉水,听起来温暖又舒服。 靳溪在介绍一些钢琴来历的时候,段臻也会附和几句,跟她谈一些乐理知识。 他的博学,令她眼中的崇拜几乎快要藏不住。 原本以为段臻只是借着买钢琴的理由,来看看她。 可没想到,最终,他还真买了一架。 因为这家钢琴的价格要二十多万,靳溪不想他花冤枉钱,毕竟,她也知道,爱丽丝不喜欢弹钢琴。 因此,她试探着问道:“要不,你再回去考虑一下?毕竟,二十万也不是小数目。” “不用考虑了。” 段臻拿出卡递给她,低低地说:“靳老师,做戏就要做全套,这样才能麻痹敌人。放心,我的经济很宽裕。” 靳溪立刻领悟,随即,接过他的卡刷了POS机。 “那我下午联系工人把琴搬到你家,段医生你留下家里的地址吧。” 靳溪将纸和笔递给他。 段臻苍劲有力的字迹很快跃然纸上。 靳溪这才发现,他的字竟然这样好看。 她忍不住说道:“之前看到段医生给君耀写的病历,都不敢相信这是一个人的字。” 段臻笑了笑,道:“没办法,平时门诊病人实在太多了,要是都这么写,估计得加班到夜里去!” 写完了地址,段臻深深地望着她,道:“靳老师,那我就先走了。” 靳溪冲他点点头,望着他的背影,眼中无尽温柔。 直到段臻停在路边的车离开,她才收回目光。 然后,她的视线落在他留下的字条上。 字条上的字,仿佛还带着他的温度。 靳溪将那字条捏在手里,那颗心,终于踏实起来。 不知道是因为邹晴的出现,还是因为段臻的到来。 总之,她对未来突然间充满了信心。 就在这时,商元浩不知道怎么就来了,直接夺过她手里的字条,面色不善。 靳溪吓了一跳。 很显然,商元浩应该是得到了小弟的汇报,知道段臻刚才来过了。 靳溪掩住了内心的惊慌,淡淡的问:“你做什么?还给我!” “还给你?” 商元浩冷哼了声,道:“怎么这个姓段的会过来?” 说完,他开始看字条上的字。 可没想到,只是个地址而已。 靳溪平静的说:“段医生来给他女儿买钢琴,他知道我是卖琴的,所以就来了。你把这张纸还给我,这是他家地址,我下午还得让工人去送琴呢!” 商元浩半信半疑的看着她,问:“他买了哪架琴?” 靳溪走到其中一架钢琴前,道:“就是这架,有问题吗?” “哼,二十多万呢。”商元浩鄙夷的问:“他一个医生,要是没有灰色收入,能随随便便买下一个二十多万的琴?把付款记录给我看看。” 靳溪不禁在心里说着‘好险’。 幸好段臻真的买了这架钢琴,否则,商元浩还真不是那么好糊弄过去的。 直到看见付款记录,商元浩的疑虑才终于打消。 可他还是有些不满,道:“你就不该卖给他!你明知道我不喜欢他,你该让他去别处买!” 靳溪不冷不热的说:“人家是你儿子的主治医生,我敢得罪他吗?万一以后他给你儿子做手术,手一抖,你会不会后悔之前得罪过他?” “要他做?” 商元浩不屑地说:“有佳禾在,用得着他?” 靳溪不禁鄙视他的无知和肤浅,她淡淡的解释道:“我之前上网查过心脏移植手术,至少要两个以上有主刀经验的大夫。段臻和佳禾的名字,都在心脏移植权威手术医生的名单里。你说,君耀如果做手术的话,用不用得着他?” 商元浩不说话了。 为了儿子,忍了! 靳溪见状,便道:“对了,下午我要去一趟段医生家里,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商元浩蹙眉问:“你去他家干嘛?不是让工人把琴搬过去吗?” “我需要去调琴的音准。” 靳溪突然间胆子就大了起来。 她想,自己不能心虚,越心虚,越小心翼翼,才会越让商元浩怀疑。 索性她就这么直截了当的说,反而商元浩不会认为她和段臻有什么猫腻。 果然,靳溪这次拿准了商元浩的心思。 商元浩还是同意她去了。 但是,他的眼线还是跟着。 可段臻没有让商元浩的小弟进门,只让搬琴的工人和靳溪进了门。 爱丽丝看见靳溪开心极了,“靳老师,你怎么来啦?” “你爸爸在我这里买了钢琴,我过来调一下音准。” 靳溪抱了抱小丫头,道:“你最近好像又长高了呢!” 爱丽丝虽然开心,可看到钢琴,有些郁闷的说:“爸爸怎么还没有死心呀?我这辈子,也变不成钢琴家的。” 工人们认真的摆放钢琴,爱丽丝本就是个孩子,跟靳溪说了几句话之后就跑回屋里玩洋娃娃了。 段臻和靳溪站在一起,两个工人,忙着摆放琴,并没有精力注意到他们。 段臻用只能靳溪听得见的声音道:“今天真幸运,竟然见到了靳老师两次。” 刚才他打开门看见靳溪的时候,明显惊讶了一下。 靳溪笑了笑,道:“我也觉得很幸运。” 段臻低声问道:“靳老师知道商元浩的过去吗?就例如,他和君耀妈妈的事情。” 靳溪一愣,摇摇头,“不清楚。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这件事很重要,或许可以成为扳倒他最有力的证据。”段臻道:“我想了很久,只有问你,才最合适。” 靳溪没有再询问详细的原因,因为,她潜意识里相信段臻。 她道:“好,我想办法。” 后来,工人摆放好了琴,靳溪坐在钢琴前开始调音准。 段臻小声说道:“靳老师,以后,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了。我会找机会去看你,但我不希望你冒险。” 靳溪回头对他笑了一下,道:“我心里有数。” 她的笑容很明媚,完全看不出是个被摧残过的女人。 段臻有了些许欣慰,虽然靳溪被商元浩占有过,但他并不觉得她低人一等。 反而,他很佩服她的坚韧和善良。 这样的女孩,值得最好的对待。 “好了,段医生,音准已经调好了。” 靳溪也知道,不能在段臻家里多待。 毕竟,商元浩的疑心病很重。 她起身之际,和段臻的手不小心触碰了一下。 仅仅是一瞬间而已,却如同电光火石,在靳溪的心底绽开了烟火。 她小心翼翼的将这样的幸福藏在心底,这是她的秘密。 从段臻家离开之后,靳溪开始思考起了段臻让她做的事。 该从哪里得知商元浩和汪柔之间的恩怨情仇呢? 这时,她想到了一个人,叶佳禾! ------------ 第663章 给邹晴和商元浩创造机会 叶佳禾接到了靳溪的电话,非常惊讶。 毕竟,因为自己帮商元浩隐瞒,当时靳溪那么恨她,她以为不会再得到靳溪的原谅了。 所以,她只能默默替靳溪照顾靳夫人,却不敢再来到靳溪的面前。 “佳禾,你现在有时间吗?” 靳溪的声音没有之前那样抵触,温和了些。 叶佳禾立刻说道:“刚好,我才下手术,你在哪儿,我去找你吧!” 最终,靳溪跟她约在了自己的琴行见面。 见面时,叶佳禾发现靳溪比她想象中的状态要好。 这是不是代表,她和商元浩的关系缓解了些? “溪溪,你和我哥……” 叶佳禾叹了口气,道:“我知道,我没脸乞求你的原谅,我也没有脸替我哥说情。我只想知道,现在,他对你怎么样?还有没有再欺负你?” 靳溪并没有表现出很厌恶他们兄妹的表情,只是淡淡的说:“现在关系缓和了些,不过,我……有件事想问你。” 叶佳禾点点头,道:“你说。” 这次,无论靳溪问什么,她都不会再隐瞒了。 对于之前的事,她后悔的要命,却不知道该怎么补偿? 靳溪找了个借口,道:“如果你想我跟你哥哥好好过下去,那就要告诉我,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否则,我一直被蒙在鼓里,我不会放下这个心结。” 叶佳禾一怔,难道,靳溪还想跟商元浩继续过下去吗? 她茫然地问:“你想问哪方面的事?” 靳溪一字一句的道:“那个害死我哥哥的人,就是君耀的妈妈,她跟你哥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我希望知道全部的真相,可以吗?” 叶佳禾想着,这些本来靳溪就有权利知道。 之前之所以没有告诉靳溪,一方面事商元浩逼的;另一方面是,靳溪没失忆之前,都快恨死她了,觉得她害死了靳南平,所以不肯接受她和陆景墨的任何帮助。 后来靳溪失忆,反而她和陆景墨可以光明正大的帮助靳夫人了。 可她没想到,这个谎言终究还是有被拆穿的一天,而且,这一天来的还这么快! 事到如今,叶佳禾便将当年汪柔、陆景墨、商元浩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靳溪。 她说了很久,说的自己都红了眼睛。 毕竟,当年,汪柔活着的时候,对于叶佳禾来说,简直就是地狱。 她回忆着那几年,就好像把自己的伤疤一层层揭开,又疼了一回。 靳溪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唏嘘。 原来,当初汪柔是想害死叶佳禾,自己的哥哥纯粹是无辜丧命的。 她越想,越觉得恶心。 商元浩竟然想一辈子隐瞒她这件事。 幸好她没有跟商元浩错下去,否则,她的丈夫曾经跟害死她亲哥哥的人睡在同一张床上,还生下了孩子。 简直没有比这更残忍的事了! 虽然,她也很同情叶佳禾的经历,但终究,她身上跟商元浩流淌着同样的血液。 而且,自己的哥哥是为了保护叶佳禾而死。 她没有办法原谅! 靳溪哽咽着道:“当初,汪柔做那一切,应该也是借助了其他人的力量吧?否则,她一个没有背景的女人,是如何办到的?” 叶佳禾生怕靳溪把这笔账算在商元浩头上,便道:“溪溪,我哥当时被仇家暗杀,昏迷好了几年。当时,阿骁一根筋,被汪柔利用,才帮她做了这些事。” 靳溪冷笑了声,道:“你还口口声声替他辩解?阿骁是你哥哥的亲信,他帮着汪柔做了那么多坏事,不还是看在你哥的面子上?如果我哥哥没死,我家就不会破碎成这样子!说到底,我变成如今这样,汪柔的责任最大,但是,你哥哥借给了汪柔很多力量,不是吗?汪柔给他生了孩子,他给了汪柔底气,不是吗?” 叶佳禾无力反驳。 的确,如果靳南平没有死,靳溪还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名门千金。 她不会遭遇家破人亡,更不会遭遇被卖到东南亚这种事。 一切的根源,是汪柔,也是商元浩。 商元浩早已发现了汪柔的真面目,可他没有揭穿,他喜欢惊险,喜欢刺激,也喜欢汪柔的美貌,强行让她给自己生下了君耀。 这一切的孽缘,是商元浩自作自受! 就算叶佳禾是他的亲妹妹,她也要说,商元浩不配说爱! 因为,从他跟汪柔纠缠在一起的那一刻起,从靳南平死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没有了爱靳溪的资格。 叶佳禾红着眼眶,像是回忆着一场噩梦,道:“溪溪,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靳溪深深叹了口气,道:“算了,其实,也不能怪你。我哥保护你,那是因为他把你当做最重要的人。这场车祸,不是你造成的,不该怪你。” 她觉得,自己向来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就连君耀,她都不曾想过伤害他。 哪怕,他的母亲,是杀了她哥哥的人。 当初她跟商元浩吵架,让他去杀了君耀,那也不过就是气话而已。因为她知道,商元浩不会这么做。 跟叶佳禾聊完之后,靳溪便让她回去了,说自己想静一静。 她走后,靳溪静下来好好思考了一下叶佳禾刚才的话,把这些关系都理清了。 这样,她才能清晰的告诉段臻,让段臻和高原去寻找商元浩犯罪的线索。 至于帮着汪柔害死她亲哥哥的阿骁,她也不会放过。 靳溪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傍晚时分,她收拾了一下,关了琴行的门,回家。 她到家时,邹晴突然慌张的从沙发上站起来,似乎是吓了一跳。 紧接着,一个盒子从她腿上掉了下来。 靳溪瞥了一眼,邹晴连忙把盒子捡起来,背到身后,骂骂咧咧的说:“你是鬼吗?走路都没有声音的!” 靳溪记住了那盒子上的几个英文字母,却不露声色,问道:“罗阿姨呢?怎么没有做晚饭?” 邹晴冷哼了声,道:“被我辞了!” 因为罗阿姨今天说了句靳溪和商元浩郎才女貌,很般配。 就因为这句话,惹邹晴不高兴了,她直接就把人给轰走了。 所以现在,没有保姆做饭了。 靳溪冷声问:“你有什么权利把罗阿姨辞了?” “我是元浩哥的妹妹,你说我有什么权利?”邹晴皮笑肉不笑的说:“倒是你,跟元浩哥非亲非故,也没有结婚,就上赶着爬上元浩哥的床。不要脸!” 靳溪懒得跟她争。 反正,好戏都在后面呢,何必现在逞这个口舌之快。 眼见靳溪不搭理她了,邹晴一气之下跟去了衣帽间,怒道:“靳溪,你去给我做饭!元浩哥,可不是白养着你的!” 靳溪一边脱下外套,换上宽松的家居服,一边冷笑着道:“我给你做饭?我敢做,你敢吃吗?不怕我这个恶毒嫂子下点砒霜毒死你啊!毕竟,我早就看某些上赶着勾引男人的小绿茶不顺眼了。” 邹晴气的脸色铁青,完全没想到,这次回来,靳溪好像比之前难对付了很多。 她咬牙道:“靳溪,我告诉你,你要是想讨元浩哥的欢心,那就必须对我好!否则,元浩哥是容不下你的。” “是吗?”靳溪笑了笑,刻意激怒她:“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了。我也很想看看,邹小姐有多大的本事。光说不做假把式,没意思的!” 说完,她推开邹晴,自顾自的回到房间。 一关上门,靳溪便拿出手机,开始搜索刚才邹晴掉下的那个盒子上的英文字母。 原来,这是国外进口的一种催情熏香,香味很浅几乎让人察觉不出来,但是效果却非常厉害。 这种熏香在国外的情趣酒店经常会用到。 靳溪恍然大悟,搞了半天,邹晴已经准备动手了。 她的心激动了几分,作为一个局外人,那纯粹是种看好戏的心情。 可是,平日里,商元浩白天都不在家,只有晚上回来。 晚上,自己也在家,邹晴没有机会行动啊。 靳溪暗暗想着,得找个机会,帮她一把! 就在这时,高原给她的那个手机响了。 这个手机,只有段臻会给她打电话。 靳溪接了之后,段臻说道:“我在康复医院安排了一个护士,以后,如果有需要的话,你可以联系她。她也可以帮忙就近照顾你母亲,发现任何情况,她都会告诉我们。” 靳溪感激极了,没想到,他连康复医院那边的事情都想到了。 “嗯。” 毕竟这是在家,她没有办法多说话。 现在,母亲身边有段臻安排的人,靳溪心里踏实了许多。 第二天,靳溪就去了康复医院,也顺利跟段臻找的护士碰了面。 虽然商元浩一直找人跟着她,可医院里避免不了跟护士和医生说话,并没有人怀疑。 而且今天,靳夫人发烧了,还因为受凉感染了轻度肺炎。 这恰好给了靳溪一个完美的理由,留下来照顾她。 因此,她给商元浩打了个电话,“我妈妈今天发烧了,医生说还有肺炎,我……晚上能不能在这里陪她一夜?不然,我不放心。” 她语气刻意温柔了些,带着丝请求。 因为她知道,这一套,商元浩很受用。 只有她晚上不回家,才能给邹晴和商元浩创造机会。 ------------ 第664章 商元浩入局 得到商元浩的允许之后,靳溪嘴角终于挽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随即,她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不出所料,还是邹晴接的。 “我今天晚上有点事,不回去了。但我要提醒你,注意你的言行。我知道你对元浩有什么心思,但是,他对你没有。你就省省力气吧!” 靳溪故意这么说,邹晴的心里两种感觉交织着。 听到靳溪今晚不在,她很激动,这是自己的好机会;可是,刚才靳溪警告的话,好像在宣示主权似的,这让邹晴十分不爽。 她就是不甘心,靳溪又没有跟元浩哥结婚,凭什么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挂了电话,她恨恨地说:“靳溪,我一定会让你看清楚,你在元浩哥眼里算什么东西!” 随即,邹晴趁商元浩还没回来,赶紧跑到自己房间找到了刚藏好的催情熏香。 择日不如撞日,今晚,就把它用了吧! 没过多久,家里响起了门铃声,邹晴还以为是商元浩回来了。 她赶紧对着镜子照了照,跑去开门。 可没想到,门口竟然是阿骁。 邹晴有些不耐烦的问:“怎么是你?这都快八点了,元浩哥怎么还没回来?” 阿骁面无表情的说:“最近会所被人盯上了,事情比较多,老板今天估计很晚才能回来。” 邹晴有些失望,问:“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阿骁冷冷道:“老板说,靳小姐今晚要在康复医院陪靳夫人,让我拿些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给她送过去,外面新买的怕她用不习惯。” 邹晴觉得心像是被一只叫做‘嫉妒’的手紧紧抓着。 没想到,商元浩看似粗枝大叶,没想到,对靳溪却这样事无巨细。 她没好气的说:“那你快点拿,拿完赶紧走。” 阿骁见邹晴这样的态度,难免有些不舒服。 毕竟,之前邹晴主动缠上他,跟他上床的时候,他以为,邹晴对她至少有点意思。 可是现在,邹晴满脸的冷漠和不耐烦,让阿骁有些寒心。 他去衣帽间,根据商元浩吩咐的拿了衣服,又拿了拖鞋和洗漱用品。 临走时,他忽然停住脚步,深深地望着她,道:“晴晴,今晚靳小姐不回来,你和老板孤男寡女的在一起……合适吗?要不……”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邹晴厉声打断:“要你多管闲事!阿骁,你别以为我们俩睡过,就能代表什么了!你想管我的事,你还没那么本事!” 阿骁心里一阵难受和拥堵,却还是离开了家。 …… 康复医院。 靳溪很意外,阿骁居然会过来。 本以为他是商元浩派来监视她的,没想到,只是来给她送些东西。 后来靳溪一想,商元浩每天都派小弟跟着她呢,何必让自己的亲信阿骁过来监视? 阿骁淡淡的说:“靳小姐,老板让我问问您这边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如果有,您尽管说。” “没什么了,替我谢谢他。” 靳溪微微笑了笑,心中迅速生出了另一个计划,她对阿骁说道:“如果你真的想帮我,明天早上能不能来接我一下,把我送到琴行?我今晚打车来的,没开车,明早怕堵车。” 阿骁点点头,道:“好,那我明早过来。” 靳溪笑了笑,说道:“辛苦了,这么晚了,你先回去吧。” 阿骁想到邹晴今晚会跟商元浩孤男寡女的待在一起,心里便像是有根刺。 虽然他觉得,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儿,毕竟,邹晴有那个心,商元浩也没那个意。 可阿骁还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因此,他踌躇着没有走。 靳溪装作疑惑的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阿骁想了半天,终究,还是没忍住,难以启齿的说:“靳小姐,有件事,我……我想我应该告诉您。” “嗯,你说。” 靳溪等着他的下文,心里却已经感觉到他想说什么了。 只听阿骁吞吞吐吐的道:“今晚,晴晴一个人跟老板在家里,我觉得不太妥当。我相信您也应该看得出来,晴晴对老板的心思……并没有那么单纯。我怕……” 他没有再说下去。 靳溪没想到,这个阿骁还真是个痴情种。 现在,她更确定了阿骁和邹晴之间,绝对有猫腻。 靳溪当然不可能阻止阿骁害怕的事情发生,毕竟,阿骁怕的事,就是靳溪期待的事。 所以,她对阿骁道:“没事的,你就算信不过邹晴,还能信不过你老板吗?我相信元浩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放心吧!” 靳溪的一顿安慰,阿骁终于不再纠结了。 他深深地看着她,道:“谢谢靳小姐。对,我们应该相信老板。” 就这样,阿骁离开了医院。 他刚一转身,靳溪的目光就沉了下来,脸上的笑意也逐渐消失。 她在想,不知道邹晴买的那个催情熏香到底有没有用? 毕竟,她好不容易才能夜不归宿一次,如果这次不成,下次又要想别的办法给他们创造机会。 …… 这一夜,靳溪睡得不好,一直在做噩梦。 梦到商元浩以前对她的欺骗和欺辱,又梦到商元浩得知真相之后,把她用铁链囚禁。 她对商元浩的恐惧,早已深入骨髓。 幸好凌晨护士进来抽血,把她叫醒了,她才从那种噩梦中解脱出来。 靳溪去洗手间洗漱之后,终于让自己清醒了些。 她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给阿骁打了电话,让他过来接她。 “这两天真是辛苦你了。” 靳溪坐在车后排,温柔而礼貌。 阿骁道:“靳小姐,您客气了!以后,您就是我的老板娘,我为您效劳是应该的。” 靳溪若有所思的想,怪不得这个阿骁会屡次三番的受人利用。 奴性可真重! 将她送到琴行之后,靳溪将昨天他送过来的洗漱用品递给他,道:“还有件事想麻烦你。这个能不能先帮我送回家?” “好的,顺路的事。” 反正想要从琴行去云端会所,也是要路过商元浩的别墅。 阿骁答应之后,便驱车离开。 靳溪望着渐行渐远的车,叹了口气。 希望一切,都按照她想象中的进行。 …… 别墅门口。 阿骁按了几次门铃,没有任何回应。 后来,他自己输了密码。 商元浩对他几乎没什么秘密,当初,他囚禁靳溪的时候,就告诉了他别墅密码,让他控制着靳溪的行踪。 客厅里空空的。 阿骁却在沙发上看见了黑色文胸。 这件蕾丝文胸,还是上次他跟邹晴睡得那次,她穿过的。 一模一样! 阿骁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这时,卧室里突然传来了邹晴的尖叫声。 “啊!” 邹晴一副慌乱而不知所措的样子,用被子裹住自己:“怎么会这样?元浩哥,怎么会这样?” 她既惶恐,又无助。 商元浩揉着发痛的额头,几秒钟的混沌之后,也意识到自己昨晚做了什么。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痛哭流涕的女孩儿。 是啊,怎么会这样? 昨晚因为会所最近隔三岔五的检查,他心情不好,在客厅里看球赛喝酒。 后来,他喝多了,隐约记得邹晴过来让他别继续喝了。 再然后…… 他记得他睡得是靳溪啊,为什么会是邹晴? 想到靳溪昨晚在康复医院根本就没回来,商元浩如遭雷击。 难道,他昨晚是把邹晴当成了靳溪? 商元浩在遇到靳溪之前,也算是常年流连花丛,什么样的女人都睡过! 可他怎么都不可能对邹晴做这种事,他把她当妹妹。 现在的情况对于商元浩来说,那就是哥哥睡了妹妹,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晴晴,抱歉,我……我……” 商元浩舌头仿佛打了结,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邹晴痛哭流涕的说:“我想起来了,昨晚,我……我挣扎了,可是元浩哥你喝多了,叫着靳溪的名字,就把我……我该怎么办?我以后该怎么办啊!” 商元浩现在简直就是心乱如麻。 一方面觉得愧疚;另一方面,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跟靳溪交代? 曾经和汪柔在一起的时候,他也同时跟其他女人交往,也上过床,但是他从来都没觉得对不住汪柔。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觉得自己背叛了靳溪,他恨不得时间能重来一遍! “我不想活了,元浩哥!” 邹晴哭的厉害,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告诉靳溪的,我……我去死!只要我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说着,她就直接从被子里出来,赤身裸体的下了床。 商元浩赶紧转过脸,不去看她。 可邹晴直接往窗户旁走去,看样子,是想跳楼。 商元浩赶紧走下去抱住了她,“晴晴,别闹了!我们好好说,你先别激动!” “还有什么可说的?我就这样失了身,我怎么对得起我哥哥!” 邹晴哭哭啼啼的说:“我哥哥从小就教育我,女孩子要自尊自爱。可是,我居然跟元浩哥……” 与此同时,客厅里。 阿骁额头上布满了冷汗,一颗心,仿佛被戳的千疮百孔。 他很清楚,这一切,应该都是邹晴安排的。 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加难过。 ------------ 第665章 一段不同寻常的恋爱 阿骁静静地伫立在客厅里,心仿佛在滴血。 可是,里面的人,一个是有恩于他的老板,一个是他很爱很爱的女人。 他什么都不能做,也什么都做不了。 他知道,或许再过一会儿,他们就要出来了。 所以,纵使内心有万般愤怒和不甘,他还是强迫自己转身离开。 顺便,还把靳溪让他送回来的东西也带走了。 他不能让他们知道,他来过。 否则,商元浩作为老板,一定会觉得颜面无存。 …… 卧室里。 商元浩和邹晴已经穿好了衣服,都是睡衣,松松垮垮的。 他好说歹说,劝了好久,才终于让邹晴打消了自杀的念头。 邹晴心里别提多满足了,昨晚全程,她都是完全清醒的。 她元浩哥就是比阿骁厉害! 搞得她欲生欲死,别提多舒服了! 她好像也终于体会到了靳溪的快乐。 怪不得,那个女人为了得到商元浩,故意接近君耀,还把这个后妈当的这么称职呢。 虽然心里开心,可邹晴表面上还是一副惊吓之后的委屈样子。 “元浩哥……我不会告诉嫂子的,我不想破坏你们的关系。” 她说完,商元浩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眼中满含愧疚的对邹晴说:“晴晴,是我对不起你哥,对不起你。我以后会补偿你的!” “我不要你的补偿。”邹晴说完,突然扑进他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腰,道:“但是,能不能让我以后跟着你?我已经把身子给你了,我就是你的人了。如果你不要我,我真还不如去死好了!” 商元浩震惊的看着她,赶紧将她推开。 按说,他自认为也算个情场老手了,流连花丛却片叶不沾身。 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像如今这般棘手的问题。 邹晴居然要跟着他? “晴晴,你冷静点。”商元浩一字一句的道:“我跟靳溪马上就要结婚了,你跟着我,这算怎么回事呢?无名无分,你太委屈了。” 邹晴咬着唇,可怜兮兮的说:“我不会委屈。既然我的身子给了你,只要你不丢下我,我就跟着你,什么都不要!你放心,我不会让靳溪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元浩哥,如果你不要我,那我一个连清白都没有的女孩子,还活在这个世上干嘛?” 商元浩实在是无法适应这样的转变。 原本邹晴对他来说,就是他的妹妹。 现在,她却哭着喊着要做他的情妇! 可商元浩最恨的是自己,邹晴也是受害者,是他自己太荒唐,没有管住自己。 为了稳住邹晴,不让她去寻死。 商元浩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就按照你说的这样吧。不过,如果哪天你有了意中人,不需要考虑我。” 邹晴克制着内心的喜悦和激动,表面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道:“我没有意中人,我的人都是元浩哥的了,心,自然也是你的。” 商元浩没来由的烦闷起来。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她道:“对了,我昨天……应该没戴套。你记得吃药,毕竟,你还年轻,如果生出个孩子,没名没分的,是个拖累。” 邹晴挤出一抹微笑,道:“放心吧,我等会儿就去买。” 商元浩沉沉的舒了口气,道:“我去洗个澡。”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浑身都是背叛的痕迹。 所以他想给洗掉,这样,好歹不至于这么心虚。 可没想到,他进了浴室,邹晴竟然也跟了进去。 “晴晴?” 商元浩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跟来干嘛?那这样吧,我去另一个浴室洗。” 下一秒,邹晴踮起脚尖,缠上他的脖颈,语气中透着一抹妩媚:“我想和元浩哥一起洗……” 商元浩觉得头皮发麻,以前,他也没有很抗拒女人的接近。 可现在,他真的被邹晴缠的手足无措。 邹晴吐气如兰:“求你了,元浩哥,一起洗嘛!我没力气自己洗了,元浩哥昨晚好坏,好厉害,我……” 她含羞带怯的看了他一眼,道:“我现在,腿还是软的。” 她整个人就这么往商元浩身上贴。 邹晴不是个小白兔了,跟阿骁那次,也不是第一次。 以前在国外的时候,她不知道玩得多开!一晚上点好几只鸭子的事也有过。 所以邹晴是知道该怎么让一个男人失控的。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的催情香还有一点作用,反正,在邹晴拼命往商元浩身上蹭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 随着一身低吼,他终究选择了顺从自己的生理需要,抱着邹晴踏入了浴池。 …… 琴行里。 高原突然到访。 “靳老师,最近还好吧?” 高原穿着警服,像是来例行回访。 商元浩的小弟们虽然看见了他进来,但是没有人敢靠近。 毕竟,要是被警察知道了商元浩找人监视靳溪,这就又多了一条把柄。 “高警官,我挺好的,您先坐!” 靳溪知道,高原和段臻是朋友,所以,还帮他泡了茶。 高原道:“靳老师太客气了,不知道你最近,跟商先生怎么样?还有没有再发生争吵?” 靳溪微微一笑,道:“没有。” 他们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高原左右看了看,没什么眼线。 靳溪帮他倒茶的时候,低声开口道:“高警官,您想知道的汪柔和商元浩之间的恩怨,我已经打听清楚了。” “现在方便说么?” 高原警惕的问。 靳溪点点头,带着高原在琴行里走来走去,似乎在给他介绍钢琴。 但是,她嘴里说的,却是之前从叶佳禾口中得知的那段过往。 她虽然失忆了,但是她从小学习能力就很强,头脑也灵活。 所以,她将过往很复杂的事情和关系,通过自己的梳理,用最简洁清楚的语言告诉了高原。 高原平日里办案什么人都能遇到,他最无语的就是有些答非所问,扯东扯西的人。有时候问了半天,对方不知所云,这让他很头疼。 可他没想到,靳溪的语言表达能力和头脑都很清楚。 这样的女人,幸亏她没有跟商元浩同流合污。 否则,绝对会增加办案难度。 靳溪说完之后,高原竟然掏出银行卡,道:“靳老师,那台性价比最高的钢琴我买了。” 靳溪愣住,她连忙说道:“要不……你再回去考虑一下?” 毕竟,几万块也不是小数目。 可没想到,高原笑了笑,小声说道:“段臻交代我,做戏一定要做全套,才不会引起怀疑。放心,这个钱是段臻出的,你不用觉得欠我人情。” 靳溪完全迷惑住了。 段臻左一台钢琴右一台钢琴的买,他是准备开钢琴店了吗? 高原又将银行卡往她面前递了递,道:“靳老师,放心刷卡,段臻有钱。他有时候出去做一台手术,十来万呢,比我们这些拿死工资的富裕多了!” 靳溪脑海中浮现出段臻的样子来,那种尽管不见面,不总是腻在一起,却又能时刻感受到他的存在,他的保护。 这样的感觉,真好。 高原刷了卡,也留了地址,和段臻的套路一样。 靳溪觉得,自己好像在和段臻谈一段很奇妙的恋爱,太不同寻常了。 因为高原将段臻的话带给她,让她这一整天的心情都非常愉悦。 晚上琴行关门,靳溪也不觉得回家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了。 毕竟,现在每天都有人陪她‘玩儿’,生活有了盼头,也不枯燥了。 到家之后,商元浩已经请回来了一个新的阿姨。 可怜的罗阿姨就这样被彻底解雇了。 新阿姨见到靳溪,理也不理,像是把她当做了空气,反而对邹晴殷勤得很。 “邹小姐,吃点果盘吧!女孩子多吃水果,皮肤好的!” 说完,她将切好的果盘放在邹晴的面前,笑眯眯的说:“还有饭菜,马上就好。” 邹晴拿出一副女主人的样子,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的说:“辛苦阿姨了!” 靳溪有点打鼓,不知道她和商元浩到底发生了没有? 看这架势,她有点拿不准了。 直到,邹晴以一个胜利者的样子站起身,慢悠悠的走到她面前,道:“靳溪,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今晚,又不回来了呢。” 靳溪现在已经确定,邹晴应该是已经得到了商元浩。 否则,她不会这样迫不及待的跟她示威。 一切如她所想,靳溪很满意。 她冲邹晴笑了笑,道:“我当然要回来,免得某些小绿茶控制不住,勾引我未婚夫!” 说完,她提着包包进衣帽间换衣服。 邹晴跟了过去,关上了衣帽间的门。 “靳溪,你真以为,元浩哥能跟你结婚吗?” 她黑色的眼中满含算计,死死盯着她,“恐怕,你还不知道昨晚,我和元浩哥发生了什么?” 靳溪淡定的脱下外套,一边整理着外套的纹理,一边问:“发生什么了?” 她这种松弛感,在邹晴看来,就是轻蔑和不屑。 邹晴笑意更深,准备将这个重磅炸弹告诉她。 她凑近靳溪,一字一句地说:“我和元浩哥……睡了!” ------------ 第666章 事情发展很顺利 邹晴说完之后,便饶有兴趣的盯着靳溪的表情。 没想到,靳溪只是平静的看着她,道:“你认识你元浩哥那么久了,他睡过的女人那么多,你不过就是其中一个而已,这也值得跟我炫耀?” 靳溪嘴角挂着淡淡的嘲讽,丝毫没有动怒。 她越是如此,邹晴就越生气。 她本以为靳溪知道她得到了商元浩之后会急得跳脚,可没想到,她做了这么多事,却只得到靳溪这样不痛不痒的反应。 邹晴冷哼了声,讽刺道:“你在向我示威,你才是元浩哥的正牌女友?靳溪,我就这么跟你说吧,你这个位置,做不长的。” 靳溪从邹晴的眸中看到了如蛇信子一样的恶毒,可她却丝毫没有害怕,反倒是觉得好笑。 “邹小姐,跟商元浩睡过的女人数不胜数,你真的不算什么。但是,除了他的妻子,他不会允许任何人怀上他的孩子。” 靳溪望着邹晴渐渐暗下来的脸色,幽幽地说:“等邹小姐有本事怀上你元浩哥的孩子,再来我面前耀武扬威吧。” 说到这儿,她凑近她,语气里带着十足的轻视和不屑:“当然,如果你没这个本事,那你,不过就是商元浩的玩物,对我根本就没有威胁!” 说完,靳溪扬长而去。 邹晴紧紧攥着手指,喃喃自语:“既然我能爬上元浩哥的床,我自然会怀上他的孩子。靳溪,你给我等着!我要亲眼看着你被元浩哥扫地出门的一天!” 晚餐时分,商元浩终于回来。 他进门的时候神色如常,但看到靳溪时,眼中却闪过明显的心虚。 随即,他关心的问:“你妈妈怎么样了?还好吧?” 靳溪笑了笑,道:“挺好的,谢谢你昨晚让我在医院里陪她。” 望着靳溪温婉的笑,很诚挚的谢意,商元浩愈发愧疚起来。 就在这时,邹晴从房间里出来,笑靥如花的向他走去。 “元浩哥,你回来啦!” 她当着靳溪的面,就媚眼如丝,勾魂儿似的望着商元浩。 商元浩只觉得头皮发麻,生怕引起靳溪的怀疑,根本就不敢看邹晴。 “吃饭吧。” 他丢下一句话,自顾自的走向了餐桌。 邹晴挑衅的看了靳溪一眼,也往餐桌旁走去。 晚饭后,商元浩一头扎进了卧室,压根不敢和邹晴同处一个空间。 邹晴气的咬牙,眼巴巴的看着商元浩进去,却无能为力。 倒是靳溪,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边,笑眯眯的说:“看,邹小姐,现在我这种有名分的女人,和你这样见不得光的女人,不就显然易见了吗?商元浩的选择,永远都不会是你。” 邹晴恨恨的说:“靳溪,你也别得意太早!有本事,你怀上元浩哥的孩子再说吧。否则,你就是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元浩哥家里只有他一个男丁,谁先怀上他的骨肉,谁才是真正的商太太!” 撂下这句狠话,邹晴扬长而去,回到自己房间。 靳溪勾唇笑了笑,很好,小绿茶实在是太配合她的计划了。 是该好好谢谢她的。 靳溪回到卧室,商元浩已经洗好了澡。 他似乎对靳溪很愧疚,所以,想跟她做一次,补偿她,也想让自己忘记跟邹晴的事。 无论是昨晚还是今早,他都异常后悔,自己不该这样的。 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靳溪对他的冷淡,还有他满心的郁结无处发泄,所以,他又想恢复到从前那个浪荡公子的作风了。 但事后,他后悔极了。 他想,今晚跟靳溪做一次,是不是就能消除掉昨天还有今早跟邹晴在一起时的痕迹。 至少这样,他心里好受一些。 而且最近,自从邹晴来了,靳溪好像真的意识到了危机感,对他的态度也没有以前那样冷淡了。 这让商元浩对他们的关系和未来,也充满了信心。 他眸光充满着欲色,走到靳溪跟前,道:“溪溪,我们以后好好过。我知道,做过太多对不起你的事,但是有一点请你相信,我爱你。” 靳溪的心情毫无波澜,只是,在商元浩想碰她的时候,她觉得恶心,而且很脏。 因此,她不动声色的避开了他,但是也并没有表现的太抗拒,免得惹怒这个男人引起反效果。 “元浩,我……我最近……” 靳溪装出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道:“下面很难受,不知道是不是得了妇科病。我……不太想,今晚,你可以放过我吗?” 商元浩一听她身体不舒服,连忙追问道:“怎么会得妇科病呢?那明天去医院检查检查,我陪你一起。” 靳溪害羞的说:“我自己去吧,你去的话,我会不好意思的。要不,让佳禾陪我也行,至少,我们都是女人。” 商元浩没有多想,赶紧给叶佳禾打了个电话。 得知是靳溪身体不舒服,叶佳禾立刻同意陪她去看病,还联系了他们医院最好的妇科大夫。 …… 翌日清早,商元浩便把靳溪送到了海城医院。 叶佳禾早已等在了门诊部门口。 商元浩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好好检查一下,免得影响以后生孩子。 叶佳禾答应了,带着靳溪一起去了门诊。 路上,叶佳禾担心的问:“溪溪,我们都是女人,你不用对我不好意思。你告诉我,是怎么不舒服?” 靳溪停住脚步,面无表情地说:“我没有不舒服,我是骗他的。” “什么?”叶佳禾疑惑的问:“你……用这个原因骗他,是为了什么?” 靳溪淡淡的说:“你哥跟邹晴睡了,我嫌他脏。所以,我不想再让他碰我。” 叶佳禾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这是真的吗?是我哥说的,还是你亲眼见到的?” 她之前虽然觉得商元浩拎不清,但并没有到那种会跟邹晴睡的地步。 靳溪对她道:“你不需要知道具体原因,我也不想解释这么多。我找你,是想让你帮我。如果你还念及我哥哥当年救你的恩情,希望你帮我开具一个疾病证明,说我有妇科病会传染,不能同房。” 叶佳禾已经不知道靳溪究竟想做什么了? 毕竟,不能同房应该只是第一步,可后面呢?靳溪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离开商元浩? 她不敢问,因为,靳溪现在明显对她有防备。 叶佳禾答应了她的请求,去妇产科给她弄了一张假证明,还有病历让她回去跟商元浩交差。 靳溪接过报告和病历的时候,能明显看出叶佳禾眼中的迟疑。 她淡淡的说:“佳禾,你别怪我。如果你哥哥是个讲道理的人,他愿意主动放手,我不会出此下策。” 叶佳禾听的似懂非懂,很迷茫。 她叹了口气,道:“可是,你现在装病的确可以躲过一时,但我哥也不可能一直都不碰你。毕竟不是绝症,是可以治好的。那你以后,准备怎么办?” 靳溪眸光冷然,道:“这就跟你没关系了。希望我今天拜托你的事,你可以对你哥哥守口如瓶。否则,我哥当年救你,那真是瞎了眼。” 叶佳禾点点头,“我不会对他说的,你放心吧。” 靳溪将病历和诊断证明都塞进了包包里。 晚上回家,她故意将这些病历直接放在茶几上。 果然,没一会儿就被那个新阿姨看到,汇报给了邹晴。 邹晴赶紧跑出来拿着她的病历看。 这一看不要紧,没想到,靳溪感染了HPV,而且是高危型。 邹晴虽然辍学了,但她之前是学医的,又怎么会不知道这种病毒是传染的。 她立刻兴奋起来。 有了这个,她也算是有了靳溪的把柄,正好可以找借口,让商元浩不去跟靳溪同房。 就在这时,靳溪跑过来抢走了病历,装出愤怒的样子,道:“你干嘛随便看我的东西?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果然只能做一个见不得光的情妇。” 几句话,立刻就激得邹晴咬牙切齿。 她挤出一丝冷笑,道:“靳溪,你的病历我都看见了,你藏也没有用!呵,你以为像你这样满身病毒的人,元浩哥还会碰你吗?” 靳溪表现出紧张和尴尬,道:“你不要在元浩面前乱嚼舌头根子,否则,我一定要你好看!” “呵,你以为我是吓大的?你要我好看?你凭什么要我好看!” 邹晴自认为抓住了靳溪的一个大把柄,嚣张的昂了昂下巴,道:“等着吧,靳溪!” 靳溪像是做了亏心事一般夺门而出,这更让邹晴觉得靳溪现在怕失宠怕得要死! 邹晴坐在客厅里,终于等到了商元浩回来。 当时,靳溪还在外面没回来。 商元浩避开她暧昧的眼神,一本正经的说:“晴晴,我让阿骁给你找了一套房子,你这两天就抽空搬过去吧。我会安排好保镖保护你的安全,上次袭击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邹晴脸色立刻垮了下来。 完全没有想到,商元浩居然就这么想跟她撇清关系了。 哪儿有这么容易? 她楚楚可怜的问:“是因为靳溪吗?是她让你轰我走的?” 商元浩淡淡的说:“是我的意思。溪溪没有说过轰你走,你不要误会她。但是晴晴,昨天的事,我现在很后悔。以后,我还是把你当妹妹吧!” 邹晴瞬间就泪汪汪的了,“元浩哥,你要了我的身子,现在还说这种话,是不是太过分了?我已经把你当做我的男人了!” 说完,她一把抱住商元浩不放手。 商元浩吓了一跳,生怕靳溪随时回来。 ------------ 第667章 勾引 “晴晴,别这样,快点放开。” 他对邹晴一直都是舍不得发火,但现在,邹晴的胆子越来越大,甚至在家里就这样,他实在是怕被靳溪看见。 本来,他和靳溪的关系就好不容易才缓和一些,绝不能因为邹晴而恶化下去。 因此,邹晴虽然抱得他死紧,商元浩还是将她的手掰开,用了几分力道。 邹晴感受到疼痛,便知道,商元浩是有点动怒了。 “元浩哥,你就是因为靳溪,才想轰我走的,我知道!”邹晴泪光盈盈,道:“可我不能看着你被靳溪连累。我实话告诉你吧,她有妇科病,会传染的那种!” 商元浩吓了一跳,问:“你怎么知道?” 邹晴信誓旦旦的说:“我亲眼看到了她放在茶几上的病历,这还能有假?” 商元浩追问道:“那到底是什么病,严重吗?” 邹晴说道:“是HPV高危型,要是不及时治疗,说不定还会得宫颈癌呢。元浩哥,你好歹也要替我想想,你如果再跟她同房,你被传染上了,那我岂不是也要被传染上?我还那么年轻,你真的想让靳溪把我给害死吗?” 商元浩听着觉得吓人,居然这么严重? 就在这时,靳溪从外面回来了。 商元浩赶紧跟邹晴站的远了些,生怕靳溪误会什么。 “溪溪,你是不是生病了?”商元浩走到她跟前,着急的问:“医生有没有说应该怎么治疗?” 靳溪故意当着邹晴的面,道:“医生说近期不能同房,最好是HPV病毒转阴之后才能同房。而且……” 她欲言又止。 商元浩追问道:“而且什么?” 靳溪叹了口气,道:“医生说,如果女性只有过一个性伴侣,这种情况下,都是男人身上携带传染的。大概是你以前的女人太多,不知道是谁身上携带了这种病毒。” 商元浩听后,更愧疚了。 他对妇科的病并不了解,可靳溪的话没有错,他以前的确有很多女人。 那些女人,也不乏欢场里的。 就连邹晴现在都有点怕了,如果是商元浩传染给靳溪的,那商元浩会不会也传染给自己? 不过,也没什么,之前,她玩的也开,说不定早就感染上了。 这又不是什么不治之症,去医院用点药就行。 反正,想让她因为这个就放弃商元浩,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商元浩跟着靳溪回到卧室。 “溪溪,对不起,我……认识你之前,的确……” 他难为情,没好意思说下去。 靳溪叹了口气,道:“算了,毕竟,这种病毒很隐秘,你也不知道谁身上携带的有。也不能全怪你!不过医生说,最近我们不能同房了,要治疗之后才可以。” 商元浩想到要禁欲这么久,虽然心里不舒服。 可是,为了靳溪的身体,他还是答应道:“好,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就这样,商元浩晚上睡觉很老实,克制着自己不碰靳溪。 另一个房间里,邹晴更是彻夜难眠。 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想念商元浩,可这个男人却和另一个女人同床共枕。 她实在忍无可忍,就这么走到了主卧门口,敲了敲门。 当时,已经半夜一点多了。 靳溪睡梦中听见敲门声,立刻清醒。 想必,是邹晴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商元浩更是吓得提心吊胆,生怕邹晴说出什么话来。 他越发意识到,得赶紧把邹晴给送走了。 否则,这样三个人的生活,简直比跟仇家打打杀杀还要可怕。 他赶紧起床打开门,蹙眉道:“什么事?” 邹晴捂着肚子,可怜巴巴的道:“元浩哥,我生理期来了,肚子好痛。” 商元浩赶紧看了床上的靳溪一眼,幸好,她睡得很熟。 他低声道:“你吃点止疼药,家里应该有。” 可邹晴那双眼睛像勾魂儿似的,道:“那你帮我找找!” 商元浩又看了眼靳溪,见她一点都没有醒来的迹象,便跟着邹晴出去了。 他本来是准备去给邹晴找药箱。 可没想到,邹晴就这么直接把他拉进了自己的房间。 然后,便直接搂住他的脖子开始吻他。 商元浩这才明白,邹晴根本就不是生理期。 他以前虽然流连花丛,但那是因为他没有需要负责的女人,所以,他可以来去自由,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但现在不同了,他心里想着靳溪,所以负罪感也油然而生。 他立刻将邹晴的手扯开,压低声音道:“晴晴,不要再闹了!” “我没有闹。” 邹晴媚眼如丝,细细软软的道:“元浩哥,我好想你,没有你,我睡不着。” 商元浩深深蹙起眉头,耐着性子道:“晴晴,明天你就搬走吧。不要再把心思花在我身上,毕竟,我们不可能有结果。那天的事,我们都忘了吧,以后,你还会有你自己的人生。” 邹晴摇了摇头,道:“可是我忘不掉,怎么办呢?” 说着,她已经褪去了身上的所有衣服,扑进了商元浩怀里,想进一步的挑逗他。 没想到,商元浩竟然直接推开了她,绷着脸道:“我再说一遍,不要闹了!晴晴,如果我们再错下去,你哥哥的在天之灵也不会原谅我!” 说完,他扔下邹晴,离开了她的卧室。 邹晴气急败坏。 自己已经脱光了,竟然都没有将商元浩留下来。 她想,或许靳溪说的对! 只有怀上商元浩的孩子,才能彻底留住他的心。 …… 商元浩一夜无眠。 虽然他对邹晴一直都有责任,可现在,仿佛多了一份另外的责任。 这令他辗转反侧。 曾经清纯可爱的妹妹,现在变成了他和靳溪之间的定时炸弹。 可他碍于与邹晴之间的情谊,实在说不出那些伤人的话。 因此,让邹晴搬出别墅的任务,就交给了阿骁。 阿骁不知道老板究竟是什么意思? 到底是想让邹晴离开,跟邹晴撇清关系;还是想把她安排在外面,以后更方便与她私会? 阿骁心里虽然不好受,可商元浩交代的事情,他也只能去办。当他出现在商元浩家里,告诉邹晴商元浩的意思时,邹晴的表情明显难堪。 ”这是元浩哥亲口说的?”邹晴恨恨的说:“如果,我不搬走呢?我死活不搬呢?” 阿骁面无表情的说:“老板说了,如果你不走,就让我们强行把你带到新房子里去。反正今天这个家,你是搬定了!” 邹晴愤怒的说:“不可能的!元浩哥绝对不会这样绝情,他一直都很宠我的。阿骁,是你在中间挑拨,对不对?为什么?我把我的身子都给了你,你还要这样跟我过不去?” 她不说还好,她一说,阿骁的脸色更难看了。 “晴晴,有些话,我本来不想说的这么明白,也不想让大家都没脸。” 阿骁冷冷盯着她,道:“你的身子就只给过我一个人?还是说,你那次无非就是想利用我,帮你得到老板?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天晚上,靳小姐不在的时候,你都做了什么!” 邹晴吓了一跳,明显心虚了。 如果以后连阿骁都不帮她,她就更加孤立无援了。 阿骁一字一句的说:“如果你今天不搬走,我完不成老板的任务,那我只能把你的嘴脸都告诉老板,让他自己抉择了!我想,老板一定不知道,在这之前,我们俩也……” “你闭嘴!” 邹晴厉声呵斥住他,道:“你要是敢说,我就死给你看!” 她能看得出,阿骁是爱她的。 既然如此,何不好好利用这份爱? 果然,她一说‘死’,阿骁的态度立刻就缓了下来。 邹晴见状,连忙装柔弱,走过去挽着他的手,道:“阿骁哥,我知道,我和元浩哥是没有未来的。可是,你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慢慢忘记他?以后嫁人,我肯定还是要嫁给你这样的人,毕竟,元浩哥也不可能娶我。” 大概这句话让阿骁重新燃起了一丝信心。 邹晴也知道,这次商元浩大概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想让她走。 既然如此,那就只好赶紧怀孕,用孩子留住他了。 不过,邹晴看出了商元浩对她的防备,以后,不一定能有机会跟商元浩上床了。 那就只有利用阿骁。 反正阿骁像个舔狗似的,她只要勾勾手指,他就会过来的。 邹晴决定,尽快怀上孩子,彻底牵绊住商元浩的心。 就这样,她暂时妥协了,去了商元浩给自己新找的房子里。 路上,她柔柔弱弱的说:“阿骁哥,我这是给你面子,想让你顺利去交差。” 本来因为那天的事,阿骁对邹晴几乎快要心灰意冷。 可现在,他的心,快要被邹晴的温柔所融化。 给邹晴搬好家之后,阿骁本来准备走。 邹晴却拉住了他的手,细声细语的道:“阿骁哥,留下来,好不好?” 阿骁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望着他心心念念的人,他的理智全然崩塌,只想要的更多。 两个年轻的身体如干柴烈火般纠缠在一起,一发不可收拾。 可阿骁并不知道,邹晴这么做,无非就是想利用他,怀上一个孩子罢了。 ------------ 第668章 段医生会嫌弃我吗 靳溪晚上从琴行回家,听闻邹晴离开了,她甚至还有点儿失落。 没想到,这个邹晴看起来能折腾得很,可居然就这么大点本事,这才多久,就被商元浩弄走了。 没过多久,商元浩就回来了,看起来,心情十分愉悦。 靳溪这才恍然大悟。 看来,商元浩也感觉到了邹晴的纠缠,所以害怕了。 现在终于把邹晴送走,应该也算是了却了他的一桩心事。 “溪溪,今天晚上我亲自做饭,我们来一个烛光晚餐,好不好?” 他说着就径直往厨房走去,还让那个新阿姨回去休息了。 靳溪瞬间烦躁起来。 现在没有人缠着他了,她会不会又陷入那种被他纠缠的日子? 烛光晚餐? 靳溪根本就不稀罕。 他生怕这男人到时候喝了酒,就什么都忘了,再碰她。 现在,她真的一分一毫都忍受不了商元浩的触碰。 她正思考着应该想什么办法脱身,没想到,手机就这么响了起来。 是叶佳禾打来的电话。 “溪溪,你现在方便吗?”叶佳禾语气有些着急:“君耀发病住院了,他说他想见你。你……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过来看看他?” 靳溪其实对君耀的感情很复杂,她一方面觉得君耀很可怜,很值得同情;可另一方面,君耀的亲生母亲,确实害死他亲哥哥的人,这让她不知道该以一种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君耀。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从商元浩这里脱身。 因此,她果断答应了下来,“好,我现在就去医院。” 挂了电话,商元浩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靳溪道:“君耀又发病了,他说他想见我。” 商元浩一惊,连忙脱下围裙,道:“我跟你一起去。” 不过,他心里还是有点难过。 自己的亲生儿子发病,竟然最想见的人不是自己,而是靳溪。 路上,商元浩幽幽地说了句:“溪溪,你以后一定会是个好妈妈。” 靳溪觉得商元浩现在的梦,是越做越深。 她本来为了稳住他,基本是不怎么跟他唱反调了。 可她听着一旁的男人在做梦,还是没忍住问道:“我以后一定会是个好妈妈?那你呢?你会是个好爸爸、好丈夫吗?” 如果没有邹晴的事情,商元浩或许会很自信的回答:会! 但是现在,想到自己之前跟邹晴做的那两次,他有些心虚,吞吞吐吐的说:“我……尽量。” 到了医院,君耀已经完成了一轮抢救,正在单人病房输液。 叶佳禾和段臻都在。 段臻的目光从靳溪的身上掠过,并没有透出什么情绪,但内心还是微微悸动着。 君耀看到爸爸和靳溪来了,眸光终于亮了些。 “靳溪阿姨……” 他虚弱地开口,就连说话,都很费力。 商元浩望着儿子越来越差的状态,将叶佳禾叫了出去。 “君耀现在为什么发病越来越频繁?”商元浩眉头紧蹙的问:“他……是不是快不行了?” 叶佳禾凝重地说:“君耀的病情一直都很危险,随时都处于危及生命的状态。我之前就告诉过你,让你尽快决定给他做心脏移植的事。再这么拖下去,君耀只有死路一条。” 商元浩之前因为知道这个手术的风险很大,所以迟迟没有下定决心。 但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他问:“如果我现在同意,那君耀什么时候才能做上手术?” 叶佳禾叹了口气道:“之前那个心脏供体已经给别人了,我们现在只能继续等合适的供体。” 商元浩带着重重心事回到了病房。 靳溪陪在君耀身边,温柔的跟他说着话,而段臻已经离开了。 商元浩觉得愧对儿子,便道:“君耀,晚上爸爸留在这里照顾你,好不好?” 君耀不是很开心,默默的说:“我不想要你,我想要靳溪阿姨。” 商元浩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可碍于君耀正在生病,他也没忍心发火。 靳溪答应了晚上留下来陪他。 因为,刚才她看到护士站的屏幕上写着今晚的值班医生是段臻。 她想离段臻近一点儿。 哪怕一句话都不说,就呆在一个地方,都是好的。 因为君耀的一再要求,商元浩即便不想让靳溪受累,也还是答应了。 就在这时,叶佳禾趁机说道:“哥,你能不能别再一天到晚的派保镖跟着溪溪监视她了?医院里这么安全,又不会发生什么事?” 商元浩有点理亏,之前让保镖跟着靳溪,是因为仇家的事还没有处理完。 现在,基本上处理的差不多了,的确已经不需要这么多人保护靳溪了。 他承认,现在继续让人跟着靳溪,无非就是打着照顾靳溪的幌子,想知道她的行踪,怕失去她。 现在,叶佳禾就这么明晃晃的在靳溪面前说了出来。 再加上商元浩因为邹晴的事情愧疚。 所以他还是松口了,“我现在让他们回去就是了。” 说完,他望向靳溪,眸光很深,“溪溪,我是信任你,才给你足够的自由。你千万,别让我失望。” 这段时间,靳溪对他的确变了不少,没有以前那样针尖对麦芒了。 而且她已经很久没有说过离开他的话了,商元浩对她也没有之前那样防备。 听到商元浩可以把跟着她的保镖给撤走,靳溪不敢将内心的激动表现出来,淡淡地说:“谢谢你的信任。” 商元浩离开之后,靳溪长舒了一口气。 她也终于意识到,叶佳禾是真的想帮她。 “佳禾,谢谢你。” 这是靳溪知道真相后,第一次用这样柔软的语气跟她说话。 叶佳禾受宠若惊,摇摇头,道:“应该的。” 因为她明天还有个大手术,必须保持足够的休息。 所以叶佳禾见时间不早了,便道:“溪溪,我先走了。今晚是段医生值班,君耀要是又有哪里不舒服了,你就找他。” “好。” 靳溪答应之后,叶佳禾终于离开。 因为君耀现在身体很弱,而且靳溪在身边他很安心和踏实,所以很快就睡了。 直到君耀彻底睡着之后,靳溪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走到了医生值班室门口,敲了敲门。 段臻打开门,没想到是靳溪。 毕竟,他不知道商元浩已经撤走了眼线。 所以,他怕靳溪这样贸然来找他,会打草惊蛇,让商元浩怀疑。 靳溪似乎意识到了他的顾虑,淡淡的解释道:“他的人已经撤走了,没事的。” 听她这么说,段臻立刻侧过身让她进来。 值班室的门关上,靳溪觉得自己好像终于到达了一个安全地带。 值班室的桌子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段臻似乎在看医学文献。 不过,当长久不用电脑,电变成锁屏时,靳溪发现,那个锁屏的壁纸,竟然是自己弹钢琴的侧影。 她有些惊讶,好像这是上次她在钢琴店,穿着针织裙弹钢琴那次。 她都不知道,段臻是什么时候拍的? 不过,他竟然将这个照片用作了电脑壁纸。 段臻有些局促,赶紧将电脑合起来,脸上带着几分尴尬。 靳溪忍不住弯了弯唇角,道:“段医生,我有点口渴。” 段臻赶忙道:“我给你倒水。” 可转念一想,值班室并没有一次性杯子,都是大家各自带杯子,用自己的。 因此,段臻顿了顿,问:“用我的杯子,你会介意吗?” 靳溪脸颊微红,摇摇头。 段臻便用自己的杯子给靳溪接了温水,递给她。 靳溪捧着手中白色,外面还画着公主艾莎的陶瓷杯,道:“段医生,没想到你会用这么可爱的杯子。” 段臻有些无奈的说:“是爱丽丝自己做的杯子,非让我用。” 靳溪感叹,果然,无论什么样的男人,都逃不掉女儿的魔咒。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白开水,但是,靳溪喝起来格外香甜。 她喝水,段臻就这么望着她,眸光很深,透着一抹她琢磨不透的情绪。 良久,他道:“再等等,高原已经开始搜查他的罪证了。再过不久,你就可以脱身了。” 靳溪点点头,道:“我自己也在想办法。” 段臻蹙了蹙眉,问:“你有什么办法?答应我,不要去做危险的事,好吗?” 靳溪褐色的瞳仁泛着柔和的光,道:“段医生会担心我吗?你是只想救我脱身,还是有别的打算?” 段臻微微怔了怔,反问道:“你说呢?” “我想听你说。” 靳溪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他,很认真。 段臻笑了,语气温柔而平缓的开口:“其实,我挺喜欢靳老师的。不过,现在靳老师内忧外患,即便想追你,也得把这些忧患解决干净之后,才可以。毕竟我不想给靳老师带来麻烦。而且,只有解决掉这些麻烦,靳老师才有精力认真思考我们的关系。” 靳溪没想到,他思考的这样周全。 她很想说,她也很喜欢他,很崇拜他。 但是,喜欢,并不代表就一定可以在一起。 她捧着茶杯的双手不禁用了点力,终于鼓足勇气问道:“段医生,你……对我这段过去,会不会介意?你会嫌弃我吗?” ------------ 第669章 第一次和段臻那么近 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跟着商元浩这种人,会发生什么,段臻心里,不会不清楚。 所以靳溪很怕,他会嫌弃她,以后想起她这段历史,会觉得膈应。 段臻望着眼前女人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心底涌出了一阵心疼和怜惜。 他很郑重的说:“靳老师,我从来都没有嫌弃过你。有问题的人不是你,你是受害者。只有最没本事的男人,才会不去谴责施暴者,却把气撒在受害者身上。” 他的一番话,让靳溪的眼眶红了。 因为,段臻让她明白,她变成如今这样,并不是她的错。 他让她的自卑和负罪感,都少了很多。 段臻走过去,高大的身躯蹲在她面前,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他嗓音低沉,又带着一副安抚人心的力量,“答应我,千万不要把一切都怪在你自己的头上,不要让自己这样累。至于其他的,交给我,好吗?” 他的手很暖,常年做手术的手,很干净,骨节分明的样子。 这是她和段臻第一次这么近,他第一次握着她的手。 那一刻,靳溪的心无比踏实。 她重重的点点头。 …… 一连几天,靳溪都在医院里照顾君耀。 她很满足。 因为每天她都能见到段臻,哪怕不说任何话,只要他的一个眼神,她都很开心。 原来,这才叫做喜欢,叫做爱情。 靳溪以前对商元浩,就从来都没有过这样怦然心动的感觉。 哪怕一开始想跟他好好过日子,那也是因为他说他是她的未婚夫,所以,她觉得,她就该这样和他过下去。 可那时候,靳溪觉得自己的心,是死的。 君耀住院时,刚开始的几天,商元浩还每天过来。 可最近这两天,好像都见不到他的人了。 靳溪有些奇怪,不知道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又或者是在捣什么鬼? 段臻告诉她,是因为最近高原查到了云端会所很多藏污纳垢的证据,还抓了几个人。 现在,商元浩已经自顾不暇了。 靳溪这才放下心来。 只希望高原能赶紧找出商元浩的罪证,可以将她绳之以法。 …… 云端会所。 商元浩坐在办公室里,一根一根的吸烟。 地上全是他砸掉的东西。 阿骁刚送完巡查组的人,此时也是心有余悸的回来。 “老板,咱们得赶紧想办法了,再这么查下去,迟早得殃及我们自己。” 商元浩深深的吸了一口烟,问道:“这次抓进去的几个人,直到我们多少事?” 阿骁想了想,道:“其实没多少事,不过就是些马仔罢了。而且我已经交代了他们,只要不出卖您,他们的家人我们都会妥善照顾,而且还会给丰厚的抚恤金。反正蹲个几年就出来了,他们答应了。” 商元浩狠狠熄灭烟,一字一句的说:“这个高原,不过就是个小警察,他怎么就突然盯上我了,跟我杠上了?” 阿骁也是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是啊,咱们也没有得罪过他。前段时间,我还在想,是不是咱们没有给他什么好处,他想找茬来着。可我们送过去的东西,都被他原封不动的还回来了。我实在是搞不明白,他究竟想怎么样?” 商元浩冷哼了声,道:“这个小警察,我本来没打算把他放在眼里,想着不过就是个想出头做点政绩的小人物。可既然他非要跟我过不去,那我就不能再客气了!” 阿骁问道:“您这是准备……对他家人……?” 商元浩凝神思索着,他这个人虽说很江湖,也常年在打打杀杀。 但是他不会滥杀无辜,哪怕是仇家,他也没有直接对人家的家人下手。 这点原则,他还是有的。 因此,他道:“还没有到那一步。我今晚约了王副局,你准备一下,把东西带好,再带几瓶我珍藏的好酒。” …… 翌日,高原就收到了警局内部的调令。 竟然要把他调到海城底下的一个县城,而且,也没有说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他去问领导,领导只给他回复说是上面的意思,他也无法左右。 除非高原辞职,否则,只能服从命令。 高原也不傻,这一定是因为最近自己查云端会所查的太紧,商元浩开始有动作了。 毕竟,他能在海城这么多年混的风生水起,肯定警局内部也有人罩着他。 虽然高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可现在,明显是有人在故意针对他。 晚上,高原将段臻约了出来。 他将这件事告诉了他,道:“最迟后天,我就要去海城下面的县里的任职了。这个商元浩,果然是怕了!否则,也不会用这样的手段把我给支走。” 段臻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商元浩还真是有两把刷子。 高原叹了口气,道:“我找我们领导说了,他也没办法,这是上头的调令,除非我辞职不干。” 段臻眉头紧锁。 如果高原真的被调走了,那么商元浩就彻底失去了威胁,只会越来越嚣张,再也没有人可以牵制他。 想到靳溪那种无助又绝望的眼神,段臻暗暗下了决心。 他对高原说道:“这件事我来处理,你等我消息。” 高原一怔,随后想起什么,问:“你准备回家找你爸了?可你这几年不是跟他闹的挺不愉快的?而且,前几天他给你介绍对象相亲,你也没去。就算你求他,他能答应你吗?” 段臻面色冷沉,淡淡地说:“我有办法。” 就这样,跟高原吃完饭之后,他驱车回家。 段臻大晚上回来,着实把段父和继母都惊到了。 毕竟,这些年,段臻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而且段臻和继母的关系也不是很好。 所以,继母看见段臻进来,也不太高兴。 段华清瞥了儿子一眼,道:“真是稀奇,我还以为眼花了。这大晚上的,你是回来探望父母的?” 段臻走到沙发前坐下,面无表情的说:“我是来找您帮忙的。” 继母冯芝道:“我去给你们倒茶,你们慢慢说。” 虽然她跟段臻之间的关系很凉薄,但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到的。 冯芝去了厨房,段华清看着儿子,道:“从来都不知道主动回家看看父母。现在,有事求我帮忙,才知道来?” 段臻道:“我朋友高原,您应该见过,我以前带他回家吃过饭。” “我知道,以前还是你高中同学,对吧?”段华清蹙眉道:“我记得他现在在海城警局。要是有关工作的事,你就不要说了,太敏感。我也不可能徇私!” 段华清一句话,就先把路给堵死了。 后来,冯芝将茶端了上来,坐在段华清身边,劝道:“你怎么总是这样急脾气?你先听阿臻把话说完。” 段臻虽然也不想低声下气的求父亲,可没有办法,他必须得保住高原,才能扳倒商元浩。 因此,他道:“高原最近在调查云端会所,但是查到一半被人针对了。现在,有人想把他支走,调到海城下面的县城工作。这很明显,是动了某些人的蛋糕,有人想要搞他。我想请您帮帮忙,把这个调令取消。” 段华清听完,不悦的皱眉道:“你一个医生,你管这些事干什么?他动了谁的蛋糕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跟高原是朋友不假,你想帮他你自己去帮。难不成,你还想把我给拉下水?” 段臻知道,父亲虽然权利不小,但向来圆滑,是个绝对的利己主义,明哲保身的人。 段华清不满的开口:“你回去吧,以后,别整天意气用事。这种忙,也是可以帮的吗?这叫什么?这叫徇私!” “爸,这么说来,您是不准备帮忙了,是吧?” 段臻脸色冷了下来,语气也不太好。 段华清一脸怒意,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就是不准备帮忙,你想怎样?一年也不回来几次,一回来,就提出这种过分的要求!你究竟把你父亲当成什么?” 段臻深深叹了口气,道:“因为爱丽丝的存在,我现在已经三十二了,我看上的人看不上我,看上我的人我又看不上,拖到现在都是孑然一人。可是爸,你和冯阿姨心里都清楚,爱丽丝到底是谁的锅?我在给谁背锅?” “你!” 段华清和冯芝的脸色当即大变。 尤其是冯芝,赶紧走过去,道:“阿臻,这件事,咱们当年不是说好了?这是家族的秘密,说出去,咱们段家的脸面就没有了!” 段臻似笑非笑地说:“这到底是段家的脸面,还是你们的脸面?为了段家,我已经仁至义尽了!但是今天这件事,如果爸你不肯帮忙,那爱丽丝的身世,我也不想隐瞒了。该是谁的锅,谁自己背!” 冯芝怕极了,颤抖着声音道:“阿臻,你可千万不能这么冲动啊。就算你不替别人想想,可是爱丽丝有什么错?她把你当做父亲,敬你爱你,从小就一口一个爸爸的叫你。你真的忍心这么伤害她吗?” 段臻眸光很冷,望向父亲:“这得看我爸怎么做了?” 段华清指着他,咬牙切齿地说:“你威胁我?” 段臻反问道:“难道,您当初没有威胁过我?爸,我是您生的,你是什么样子,我就是什么样子。明天,我希望您就把我请求你的事办成。否则,你们应该是知道我的。” ------------ 第670章 与段医生的暧昧被发现 段华清当然知道儿子说一不二的性格。 想到爱丽丝不可告人的身世,他终于不再如刚开始那般坚决。 他蹙眉望着段臻,道:“那你得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帮高原这个忙?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段臻避开父亲的目光,并不想将靳溪的事情说出来,而是淡声道:“这件事以后我会跟您解释清楚。反正,高原是为民除害,我也没做什么亏心事,您知道这个就行了!” 说完,段臻离开了家。 段华清的眸光暗了许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云端会所。 当高原再次出现在云端会所时,商元浩明显很吃惊。 毕竟,他明明得到消息,高原已经被调走了。 望着商元浩吃惊的样子,高原似笑非笑的说:“商先生,怎么这样看着我?难不成,你觉得我现在应该在郊县?你是不是很奇怪,我怎么还会站在你面前?” 商元浩心里大概明白了,肯定是事情出现了变故。 这个高原,背后或许有更大的后台。 他挤出一抹笑意,道:“高警官多虑了,协助警方办案,我从来都是很配合的。至于你们警局的调配,我一个小老百姓又怎么会知道?” 高原也笑了笑,道:“无论商先生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以后,我还是要请商先生配合到底了。上面交代下来,海城这几年貌似风平浪静,但实则有些不法分子肆意妄为,还是得清干净了好。” 商元浩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复而又松开,问:“所以高警官,今天过来,是又准备突击检查了?” “今天只是想请商先生去局里问个话。”高原说道:“虽说那天在你们会所抓到的黄赌人员,矢口否认跟商先生有关系。可至少,这个会所的负责人是你。” 商元浩也不是第一次应付警察了,只是眼前这个高原着实难搞,像一块粘人的橡皮糖,怎么都甩不掉似的。 不过,他很清楚,警方那边并没有他的任何证据,问话就问话,也没什么。 如果现在就跟高原起冲突,反而显得做贼心虚了。 他点点头,平静而从容的说:“可以,高警官怎么说,我就怎么配合。” 就这样,他跟着高原去了警局。 阿骁站在后面干着急,生怕商元浩被警方为难。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邹晴。 “阿骁,今晚过来吧,我给你准备了惊喜!” 邹晴的声音很媚,完全听不出在商元浩面前那般的天真单纯。 阿骁满脑子都是商元浩被带走的事,没什么心情,叹了口气,道:“会所最近有点忙,我没空过去了。” 可没想到,邹晴却给他的微信发了个图片。 打开图片后,一个情趣内衣出现在他眼前。 这就是邹晴说的‘惊喜’。 阿骁本就喜欢她,现在,她又这么直截了当地勾引他,他当然无法拒绝。 就这样,他还是去了邹晴那儿。 不过,因为担心老板,阿骁的神色一直很凝重。 一进门,邹晴便穿着那诱人的蕾丝内衣朝他身上贴。 这两天是她的排卵期,也是受孕的好机会。 邹晴必须要好好把握这两天。 她本来想去找商元浩做,可是,商元浩大概是被她缠怕了,连电话都不敢接,明显是躲着她。 邹晴没有办法,只能退而求其次。 反正,先怀上再说,等商元浩给她名分之后,她再想办法把孩子弄掉。 “阿骁哥~” 她一边叫着他,一边用那葱白的指尖抚摸着他的脸颊,“你怎么了?我都这样了,你不喜欢吗?居然还沉着脸,心不在焉的。” 阿骁一边搂着她跟她拥吻,一边喘息着道:“老板最近被警察给盯上了,而且今天那个小警察还把他给带走了,我不放心。” “什么?” 邹晴大惊失色,追问道:“那元浩哥现在被抓了?他没事吧?” 阿骁眼中的情欲瞬间退却,目光散发着一抹冷意,“你还是很在乎老板?如果你那么在乎他,为什么要跟我睡?晴晴,我不想你的心里有其他男人。我可以把命都给你,但是,我想要你的心。” 为了稳住他,尽快怀上孩子,邹晴连忙装出一副弱弱的模样,委屈的说:“你误会我了!就算我把你当做我的男人,可元浩哥好歹也算我的亲人,他出了事,我自然担心啊。” 她只要一服软,阿骁骨头都酥了,哪里还舍得怪她? 他狠狠吻住她的唇,一寸寸的占领着她的领地,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安慰自己,邹晴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邹晴热烈的回应着。 她只希望这次之后,可以顺利怀孕。 她一定要比靳溪更早怀上商元浩的孩子。 只要能利用这个孩子顺利跟商元浩结婚,她再把小孩流掉嫁祸给靳溪,便没有了她和阿骁在一起的证据。 后面的路,邹晴早就想好了。 …… 医院里。 这天又是段臻值夜班。 他晚上过来查房时,君耀已经睡着了。 靳溪有些奇怪,她疑惑的问:“段医生,前几天你不是才值过班吗?怎么今天又是你?” 段臻眸光柔和而温暖,淡淡的说:“因为想多看看你,所以就跟同事换班了。” 靳溪因为他的坦荡和真诚而惊喜,也因为他如此的直白而感到害羞。 她白皙的脸颊泛起一抹红晕,微微低下头,心底却是甜蜜的。 气氛有些升温,可这是在君耀的病房,虽然小孩子睡着了,可靳溪还是怕她与段臻之间的暧昧被发现。 她赶紧找了个话题,将床头柜上的书拿过来,道:“你借给我的这几本书,我都看完了,谢谢。” “嗯,我明天再给你拿其他的。” 段臻接过书之后,递过来一个方形的盒子,道:“这是送给你的。” 靳溪接过来之后,打开。 原来,是一个粉色的保温杯,很精致。 段臻望着她,道:“那天我带爱丽丝去买杯子,她跟我说公主用的东西都是粉色的,我就想到了你,所以选了一个粉色的。” 靳溪觉得一种暖意从心底涌向了四肢百骸。 被认真对待的感觉,真好。 尽管,商元浩也曾‘认真’对待过她,甚至为了她豪掷千金。 但是,靳溪不喜欢这种带着屈辱和欺骗的感情。 段臻就不同了,他的出现让人如沐春风,他有能力,却又不轻易崭露锋芒。 他对她认真、平等,而且,她能感受得到,他在努力维护着她的自尊心。 “谢谢你,我很喜欢这个杯子。” 靳溪将那个杯子握在手里,很满足。 无论是段臻花费二十万买架钢琴只为见她一次,还是他花二百块给她买一个保温杯,她都觉得很幸福。 大概,这就是爱情吧。 段臻叮嘱道:“现在天干物燥,多喝点水,不要累着自己。” “嗯,我知道。” 靳溪嘴角漾着微笑,就连眼底,都是星星点点的笑意。 段臻不敢再跟她对视,他怕再这么下去,自己会走不动道儿。 “我去查房了。” 他冲她点点头,离开了君耀的病房。 靳溪望着手中的保温杯,粉嫩的颜色,就像现在她的心,好像也在冒着粉红色的泡泡。 就在这时,她突然发现病床上已经熟睡的君耀,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刚才,她和段臻聊天的声音并不大,就怕吵醒他。 可他还是醒了。 靳溪不知道刚才他们说话的内容,他听见没有? 她也不知道,君耀这个年纪,能不能听得懂? 如果他听懂了,他会告诉商元浩吗? 那一瞬间,靳溪忽然紧张起来,问:“君耀,你不是睡着了吗?” 君耀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道:“我刚才想起床上厕所,就听见你和段医生聊天,我没好意思打扰你们。” 靳溪尴尬的无地自容。 她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君耀解释,又或者怎么提醒他不要告诉商元浩。 可没想到,君耀已经意识到了她的紧张。 他茫然而又好奇的问:“靳溪阿姨,段医生是不是喜欢你?” 靳溪的心一惊,连忙否认,“不,你理解错了。君耀,你答应阿姨,这件事不要告诉你爸爸,好吗?” 君耀郑重的说:“我不会告诉爸爸的,但是我看得出来,段医生喜欢你,你也喜欢段医生。” 小孩子的观察力都很敏锐,尤其是像君耀这般敏感,从小就会察言观色的小孩。 这些天,段臻每天都会过来查房。 他跟靳溪说话时的语气,明显是不同的。 而且,靳溪跟段臻说话的时候,声音也很温柔,是很刻意的那种,生怕在喜欢的人面前露出一点不美好。 君耀全都看在眼里了。 被小孩子戳破心事的靳溪,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有点慌乱。 可君耀却道:“靳溪阿姨,你放心,我不会出卖你的。段医生比爸爸好,比爸爸讲道理。” 短短几句话,已经代表了君耀的立场。 他虽然很想让靳溪给他做妈妈,但是,他能看得出来,靳溪跟着爸爸的时候,不快乐。 她从来都没有像刚才那般笑过。 ------------ 第671章 带着她一起逃跑 靳溪望着君耀清澈的目光,心中感叹,汪柔那样恶毒的女人,竟然可以生出这么单纯善良的孩子。 这世间的事,还真是奇妙。 靳溪越来越无法将汪柔和君耀混为一谈。 哪怕汪柔害死了她的哥哥,但是她始终无法去恨君耀。 因为,这个孩子就像是一个折翼的天使,他太可怜,也太脆弱。 可偏偏,他又是这样聪明善良,可以治愈她的心。 靳溪很想为自己那天把他扔在医院的行为,跟他说声对不起。 就在这时,她发现君耀的表情很凝重。 她问:“怎么了?” 君耀郁闷的说:“万一爸爸知道了,他恐怕不会这样轻易地放过你。他这个人,最霸道了。” 靳溪有些意外,没想到,君耀想的还挺多。 她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柔声道:“君耀,你现在不要想那么多,好好把病治好。大人的事情很复杂,就算你想了,也解决不了。” 提起自己的病,君耀的目光有些灰暗,望着天花板,语气很失落:“我大概,是没有多少天可以活了。” 靳溪一阵心酸,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这样的时候,似乎说什么都是苍白的。 …… 翌日,商元浩从警局出来。 临走时,他笑的有几分挑衅,对高原道:“高警官,虽说我这个小老百姓会无条件支持你们警察的工作。可终归我也是要做生意的。你这隔三差五的跑到会所砸我场子,又把我叫来问话,是铁了心想把我搞破产啊!” 昨天问话,商元浩的回答毫无破绽,再加上没有切实的证据,高原只能将他放掉。 而商元浩也因此更嚣张,话里话外都是讽刺的意味。 高原似笑非笑的说:“商先生你太谦虚了,听说商家的产业遍布全国,主要集中在云南。就海城这一个会所,对您来说,应该是九牛一毛吧?我这点小打小闹,怎么可能把你给搞破产?” 商元浩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看样子,高原把他调查的是底朝天,就连他们商家的产业,他都一清二楚。 商元浩渐渐凑近他,一字一句地说:“高警官,做人真的不要树敌太多。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家人想想。你年轻有为,若是不把命好好留着,哪怕做出再多的成绩,那也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你说呢?” 没有一个威胁的字眼,却是明晃晃的威胁。 高原冷笑着说:“商先生就不必为我操心了。自从当警察以来,我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跟恶势力作斗争,总得有人牺牲。” 商元浩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走着瞧!” 说完,他走向自己的商务车,回头看了高原一眼。 那种眼神,很锋利,带着一丝隐隐的杀气。 车上,阿骁问道:“老板,他昨天在里面没有为难你吧?” “他敢吗?” 商元浩冷嗤了声,道:“小警察而已,把我关了一夜,不是也没有找到任何证据?只能乖乖把我放了!” 阿骁微微松了口气,可随即,目光凌厉起来,“老板,这个高原不识抬举,我们得给他点颜色瞧瞧了!我已经调查到他孩子就读的小学,要不要……?” 商元浩不悦的蹙了蹙眉,道:“我说过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要闹出人命。还有,现在不是对他家人动手的时候,还没到那一步。你听我的就好,千万不要节外生枝!” 阿骁愤愤不平的说:“我就是看不得他拿着鸡毛当令箭,这么跟您为难。” 商元浩微微叹息了一声,道:“没办法,今年大概是我的劫数吧,遇上刺头了!” 今年的确是各种不顺,频频跟警察打交道。 不仅如此,和靳溪之间,也是坎坎坷坷,到现在,都没有修成正果。 商元浩想到靳溪,对司机吩咐道:“去海城医院。” 他过去的时候,靳溪正在教君耀英语。 这孩子三天两头生病,上学也是经常中断,所以靳溪为了让他不要落后同龄人太多,会教他一些课本上的知识。 商元浩站在门口,他们都没有注意到他。 他静静地望着病房里,靳溪温柔的给君耀辅导功课。 她穿着咖色的圆领羊绒衫,低头的时候,露出一截白而纤细的脖颈。 那声音轻轻柔柔的,像是羽毛,从商元浩心尖拂过。 直到叶佳禾的声音传了过来:“哥,你怎么站在这儿?” 靳溪和君耀下意识的向门口望过去。 商元浩尴尬的轻咳一声,道:“刚才,我看见溪溪在教君耀英语,我看入迷了,就没忍心打扰他们。” 靳溪心想着,没忍心打扰,也还是打扰了! 商元浩缓缓走进了病房。 君耀看到他,还是怯怯的模样。 商元浩黑沉的目光望着靳溪,道:“你跟君耀,真的很像一对母子。就让君耀真的变成你的儿子,好不好?” 他又动了结婚的念头。 现在,靳溪好像对他没那么抵触了,他想尽快跟她领证,免得夜长梦多。 一旁的叶佳禾听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靳溪更是心惊胆战。 原以为那天她弄了个假的病历,可以稳住商元浩,不让他碰自己。 可没想到,他居然又开始提结婚的事了。 她想,如果她直接拒绝他,一定会惹怒他,他反而会像上次那样,直接拖着她去民政局。 靳溪脊背渗出了冷汗,只能低着头道:“我还没考虑好。” 商元浩蹙了蹙眉,反问道:“这么久了,还没考虑好?溪溪,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叶佳禾连忙帮靳溪解围,道:“哥,就连十来岁的初中生都知道追女孩子要有点耐心,你怎么每次都这样急吼吼的?我们科一个男医生追她女朋友追了四年,前段时间刚结婚。你这才多久,就这样着急了?” 她说完,商元浩也有点不好意思,他道:“我只是太爱溪溪,想跟她成为一家人而已。” 君耀也加入了解围队伍里,“难道,不结婚就不能成为一家人了?我现在,就觉得靳溪阿姨是我的家人。” 在妹妹和儿子的劝说下,商元浩也觉得自己大概真是有点急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害怕夜长梦多。 是他太爱靳溪了,所以,他害怕失去。 其实他也知道,那张结婚证不过就是一个本子,代表不了什么。 可是,他想给她一个名分,让她做他的妻子。 …… 自从商元浩提了结婚的事,靳溪就开始提心吊胆的。 毕竟,邹晴搬出去之后,没有人缠着他了,他就又把注意力锁在了她身上。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叶佳禾那天的话起了作用,商元浩对她,还真的耐心了。 虽然平日里嘘寒问暖,但再也没有做过强迫她或者逼她去结婚的事。 后来靳溪才从段臻的口中得知,商元浩的会所发现了大量违禁物品,正在接受调查。 所以一个多月以来,商元浩被这些事情缠着,根本就没办法再在靳溪身上分心。 靳溪难得舒了口气,轻松了些。 …… 云端会所。 商元浩正在联系他在警局里最大的庇护伞。 但因为云端会所被查出与许多违法事情都有牵扯,那个‘保护伞’也开始躲着他,怎么都不肯露面。 商元浩气的砸了手机,怒道:“他以为这样他就能脱身?做梦!我要是完了,他也别想干干净净的抽身!” 阿骁不由得替他捏了把冷汗,建议道:“老板,趁着现在有人出去顶罪,火还没有烧到我们身上,我们先去云南避避风头吧。就算到时候出了事,我们也好离开国内,您说呢?” 商元浩点了点头,最近高原的手段层出不穷,他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了。 这种时候,得先避开风头,修身养息,好好想想下面该怎么走。 如果继续留在海城,免不了又要跟高原去周旋。 商元浩回到家,将这个消息告诉靳溪的时候,靳溪完全愣住了。 “跟你去云南?” 靳溪充满了抗拒。 本以为最近商元浩被查得那么厉害,高原很快就要收网了,自己就能自由了。 可她没想到,商元浩想逃,居然还要带着她。 靳溪没有做任何准备,脑子一团乱,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她想,去了云南,应该是方便出境。 商元浩已经有了逃跑的打算,他若是带着自己一起出境,那她真的就没有任何指望了。 想到段臻,靳溪的心紧紧揪在一起,难受极了。 商元浩的语气不容置疑,“对,去云南!今天你收拾东西,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 靳溪没有立刻反抗他,因为鸡蛋碰不过石头,她早已经见识到了商元浩的疯狂。 之前,自己装温顺,好不容易才取得他的信任,如果现在跟他硬碰硬,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她只能硬着头皮答应道:“好。” 商元浩见她这么配合,不禁有些愧疚,抚了抚她的脸颊,道:“溪溪,跟着我,让你受委屈了。” 靳溪浑身都起鸡皮疙瘩,克制着内心的紧张,问道:“你不去跟佳禾还有君耀告别吗?我们这一走,不知道要多久,君耀病得很重,你不再去看看他吗?” ------------ 第672章 段臻来救她 靳溪提起君耀之后,商元浩果然犹豫了一下。 可是,君耀终究是汪柔生的,再加上之前汪柔做过的那些事,商元浩跟君耀的父子之情,总归没有那么深。 靳溪当然不想离开海城,她便小心翼翼的劝道:“如果你走了,君耀该怎么办?毕竟,佳禾那儿还有三个孩子,她工作又那么忙。” 商元浩叹了口气,一脸凝重的说:“君耀那个身体,如果带他一起走,万一他路上发病,或者到了云南发病。他病得这样重,我怕云南那边的医生没有这边专业。好歹,佳禾是最了解君耀病情的。” 靳溪提心吊胆的,还想做最后一丝努力,不想走。 她道:“要不,我们为了君耀,就留下来吧?” 商元浩立刻否认了她的提议,他道:“实话告诉你吧,这次去云南,其实是为了避避风头。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海城这边的警察盯上我了。” 靳溪试探着说:“我记得我以前问你,你有没有做过违法犯罪的事,你说,你没有。既然没有,你又为什么怕警察?” 商元浩微微叹了口气,道:“溪溪,认识你之后,我是真的想跟你好好在一起,不想去冒险,不想做坏事,想给你一个稳定的生活。可是我前三十年,的确做过不少不该做的事,这些事,足够让我万劫不复。” 靳溪一动不动的盯着他,道:“所以,你都做过什么?” 商元浩眼神躲闪,摇了摇头,道:“这些,你没必要知道。这样吧,你现在先赶紧收拾东西,我去陆家看看君耀,跟佳禾交代一下。” 他撂下一句话,便离开了家。 …… 商元浩走后,靳溪立刻给段臻打了个电话。 因为,她现在已经六神无主了。 如果真的被商元浩带到云南,她也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再回来。 所以只要有一丝希望,她还是要拼一把。 电话一接通,靳溪便小声说道:“商元浩准备逃跑去云南,他要把我也带去。我……我该怎么办?” 说到最后,她急的都快要哭出来了。 段臻听后,立刻安抚道:“你别怕,现在你在哪儿?他在不在你身边?” 靳溪道:“我刚把他支走,但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我现在在家。” “好,那你等着我,我过去接你。” 段臻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车钥匙匆匆往外走去。 路上,他给高原打了电话,告诉他商元浩准备逃去云南的事。 高原恨恨地说:“我就知道,他该跑了!可是现在,我手里没有他切实的证据,根本就没有办法限制他的人生自由。” 段臻加快了车速,又对高原那边说道:“这样,我一会儿带着靳溪过去你家找你,就说靳溪去给你儿子辅导钢琴了。” 只要有警察在,商元浩就不可能强行带走靳溪。 高原听了之后,突然笑了声,道:“你这是为了靳溪准备跟他正面刚了?” “这不是还有你呢嘛?” 段臻听出他的嘲笑,便故意说道:“有你这个人民警察保护我,我怕什么?” 高原尴尬地说:“你可别捧我了,要不是多亏你段公子的老爸,我现在都被调到县城打酱油去了。” 段臻不想提自己的父亲,想想都觉得烦躁。 他道:“我先不跟你说了,你在家等着我,我一会儿带靳溪过去。” 段臻将车开到小区门口的时候,靳溪已经在等他了。 看到她安然无恙的上了车,段臻才终于放心。 只不过一路上,她都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段臻甚至能感觉得到,副驾驶座的靳溪在轻微的颤抖。 毕竟,靳溪是真的怕。 她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丝希望,可是她怎么都没想到,商元浩就连逃亡,都要把她困住。 ------------ 第673章 她怀孕了 就在这时,一双温暖的手将她微凉的指尖握在手心。 靳溪的心尖微微一颤,脸颊也染上了一层红晕。 她望向身旁的男人。 段臻的眼神正在专注着前面的路况,话却是对她说的。 “别怕,一切都有我呢。” 段臻的声音没有很大,却字字铿锵,一个一个字的砸在靳溪的心上,让她那颗惴惴不安的心,终于多了一丝安全感。 突然,靳溪想到了什么。 她如同惊弓之鸟般,对段臻道:“段医生,你停车。” 段臻吓了一跳,减慢了车速,道:“这里没有停车的地方。怎么了,为什么要停车?” 靳溪想起了那次陆景墨和叶佳禾帮她逃跑,被商元浩抓住之后的惨状。 陆景墨尚且是商元浩的妹夫,都被他打成了这样子。 更何况是段臻呢? 靳溪不敢冒这个险,更不想拖累段臻。 她带着哭腔道:“你放我下车吧,段医生,我要下车!” 段臻只好将车停在路边。 靳溪想下车,但因为车上了锁,所以她打不开车门。 段臻严肃的望着她,道:“如果你不告诉我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我是不会放你下去的。” 靳溪无力的叹了口气,道:“商元浩是个疯子,把他逼急了,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之前,差点把佳禾的丈夫打死,我怕……” 段臻恍然大悟。 原来,她是在为自己担心。 段臻笑了,似乎很欣慰,也似乎在笑她担心他的模样很可爱。 虽然他从进入社会到现在,从没有靠过父亲的背景。 可是,他相信,如果自己出了什么事,他的父亲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他很肯定的说:“只要这是在海城,只要商元浩不想死,他就不敢动我。否则,我爸估计会把海城掀过来,也不会放过他!” “你爸?” 靳溪一愣,问:“你爸爸他是……?” 段臻重新启动车子,淡淡的说了句:“海城所有的警察,都归我爸管,你说商元浩敢对我怎样吗?既然他现在还想逃,说明他不想死。只要他不想死,他就不敢对我怎样!” 靳溪这才终于放心了一些。 段臻也是生平第一次觉得,作为一个官二代,倒是还真谋到了点‘小福利’。 就这样,他路上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靳溪。 如果商元浩问起来,就说被高原请到家里辅导孩子弹钢琴了。 …… 与此同时。 阿骁急匆匆的去了邹晴那儿。 他不舍的望着邹晴,道:“老板最近被警察查了,他得去云南避避风头,要让我跟着一起。” 邹晴一愣,追问道:“这是什么意思?是警察要抓元浩哥吗?” 阿骁摇了摇头,道:“他们暂时还没有找到证据,所以老板才想趁现在走。这个……是老板让我送过来给你的。” 他拿出一张支票,还有几张海城的房产证。 “这些,足够你一辈子生活无忧无虑了。” 阿骁深深地望着她,知道自己这次要是走了,估计就真不一定回得来了。 邹晴不相信商元浩会就这样倒下。 商家的产业这么多,商元浩在海城屹立不倒了这么多年。 怎么可能说倒下就倒下? 她想,他们一定是准备甩掉她,所以才编了个这样的幌子。 她问:“靳溪呢?那元浩哥带没带靳溪一起走?” 阿骁一顿,点了点头,“老板是准备跟靳溪结婚的,当然会带着她!” 邹晴目光中闪过一抹不甘,道:“既然这样,那我也要跟你们一起!” 阿骁无奈的劝说道:“晴晴,你理智一点。我们这算是逃亡,你明白吗?老板之所以不让你跟着走,就是不想连累你,想让你过着稳定的生活。你这么年轻,人生才刚开始,何必跟我们一起颠沛流离?” “我不怕!” 邹晴大声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就是想甩掉我,不然,为什么要带靳溪那个贱人一起走?” 说完,她胃里突然一阵难受,赶紧跑到洗手间干呕起来。 邹晴愣住,想到自己的生理期已经推迟了好久,她突然间想到了什么。 随即,她兴奋的说:“阿骁,我很可能怀孕了!我怀孕了!” 阿骁如遭雷击,懵懵的站在原地。 毕竟,如果是之前邹晴有了他的孩子,他一定很高兴。 可现在,或许不久之后自己就是逃犯,邹晴该怎么带着孩子一起生活呢? 阿骁以前觉得自己早已看淡生死,现在他却觉得有了深深的羁绊,他不想离开她。 为了确定邹晴究竟有没有怀孕,他还是带着邹晴去了医院。 抽血之后,他们等了两个小时。 阿骁望着邹晴一脸迫切的模样,问:“你也期待着这个孩子的到来吗?” 他没想到,邹晴竟然也会期待他们的孩子。 邹晴瞥了他一眼,道:“当然。” 不冷不热的态度,让阿骁分不清邹晴的心究竟在想什么? 终于,血液结果出来了。 医生看了之后,根据邹晴末次月经的时间推算,她已经怀孕五周了。 邹晴开心的快要跳起来。 阿骁其实也是开心的,可更多的是担忧,他怕无法给邹晴和孩子们一个未来,无法永远陪在他们身边照顾他们。 可没想到,邹晴下面一句话,如同一盆冷水,浇了阿骁透心凉! “太好了,我有了元浩哥的孩子,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元浩哥!” ------------ 第674章 免得夜长梦多 阿骁顿时呆住了,反应过来之后,立刻追上了邹晴。 “等等!” 他握住她的手腕,眸光冷彻,“你刚才说什么?” 邹晴丝毫不觉得心虚,迎上他的目光,理直气壮的说:“我去找元浩哥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啊?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阿骁气的微微发抖,问:“这个孩子,不是我的吗?” 邹晴甩开他的手,面无表情的说:“阿骁,你如果想让这个孩子留下来,就给我闭紧嘴巴。否则,我带着你的孩子一起死给你看!不信,你就看着!” 阿晓大惊失色,他眸中充满了绝望,仿佛意识到了什么,问:“所以,从一开始到现在,你从来都没有想过跟我在一起?你……你只是为了利用我,怀上孩子,然后嫁祸给老板?” 邹晴眉头一皱,道:“什么叫嫁祸?阿骁,你说话小心点。我跟元浩哥也发生过关系,这个孩子怎么就不可能是他的?” 阿骁今天你才发现,邹晴不仅心狠,而且还无耻。 他咬牙问道:“你就不怕我把我们的事告诉老板?” 邹晴似笑非笑的说:“你尽管去说,到时候,我完全可以说我是被你骗了!我还可以说,是你逼迫我的。别忘了,我哥哥是救了元浩哥性命的,他会信我,还是信你?” 阿骁紧紧攥住拳头,这一刻,他真的很恨她。 可是,他不想跟她撕破脸,因为邹晴是他这辈子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深爱的女人。 如果他在商元浩面前揭穿了她,以邹晴的性格,不仅会打掉孩子,还会跟他分道扬镳。 阿骁想,只要他不伤害她,不跟她撕破脸。 哪怕她在商元浩的身边。 至少,他想看到她,想看到孩子的时候,还是可以看到的。 …… 陆家。 商元浩将自己准备去云南一段时间的消息告诉了叶佳禾和陆景墨。 “景墨,佳禾,君耀就拜托给你们了。” 商元浩的语气很凝重。 可大概是因为他以前就经常去云南,他们并不知道这次他离开代表着什么。 叶佳禾疑惑的问:“君耀不是大部分时间都住在我们这儿吗?以前,你也没有这么客气。” 商元浩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在君耀的事情上,我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 陆景墨无语的说:“你现在才知道?真的,要说这世上你最对不起的人,那就是君耀了!虽说他是那个女人生出来的,可当年也是你自己心甘情愿跟她生孩子的。” 提起这个,商元浩就炸毛了,怒道:“你不会说话就闭嘴!以后,不要提那个女人,君耀也不会想有一个那样的妈!” 叶佳禾越来也无法理解商元浩了。 从他欺骗靳溪,困住靳溪的那一刻起,她就觉得,自己跟哥哥的感情越来越生疏。 她冷冷地说:“哥,如果你只是过来说些不痛不痒的话,那就回去吧。君耀是我的亲侄子,我自然会好好照顾他的。” 叶佳禾已经对商元浩失望透顶了,作为亲生父亲,他从没有对君耀尽过什么心。 好不容易过来看一下君耀,又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商元浩感觉到妹妹和妹夫都对他爱答不理的,他也有点尴尬。 他叹了口气,道:“那我就走了。” 叶佳禾没有送他。 商元浩落寞的从陆家离开,便给靳溪打电话,想问她东西收拾好了没有? 如果收拾好了,他甚至等不到明天,想今天晚上就走,免得夜长梦多。 很快,靳溪就接了电话。 “溪溪,东西收拾好了吗?” 商元浩的语气很仓促。 靳溪佯装为难,压低声音道:“元浩,刚才高警官让我过去给他的孩子辅导钢琴。我本来不想答应,可又怕他怀疑,所以还是去了。” 商元浩心下一惊,不由得握紧了方向盘,问:“那你现在在哪儿?” 靳溪小声道:“我在高警官家里,我刚才看到是你的电话,就找了个借口来洗手间接的。” ------------ 第675章 不带靳溪走了 商元浩下意识的觉得,高原一定是知道了他准备离开海城,所以才故意把靳溪扣在他家,就是为了牵制他,不让他走。 他恨得咬了咬牙,自己到现在都没有对高原家人动手,可没想到,这个小警察居然开始对他的家人下手了! “溪溪,你别怕,我想现在过去接你。” 商元浩一边说着,不由得将放在车里的枪拿了出来。 今天说什么,他都要把靳溪带走! 与靳溪挂了电话,商元浩便让靳溪把高原家的地址发给他。 然而,没过多久,商元浩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原以为是靳溪那边出现了什么变故? 可这一次的电话,却是邹晴打来的。 商元浩想着,或许是因为她知道了自己准备去云南,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所以才给他打电话道别。 毕竟,邹晴是他看着长大的,算是他的亲人了。 他要走了,是该跟邹晴见个面的。 商元浩接了电话,那边传来了邹晴委屈的哭声,“元浩哥,我……出事了。” 他吓了一跳,还以为高原甚至把视线转移到了邹晴的身上。 商元浩一个急刹车,停在路边,问:“是不是有人为难你了?” 他记得自己从没有让邹晴参与过自己的生意,警察又怎么可能去找邹晴。 可邹晴接下来一句话,却让商元浩彻底愣住了。 “元浩哥,我……怀孕了!” 邹晴哭着道:“我算了一下时间,刚好就是我们那次。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办?” 商元浩的心顿时乱了,大脑一片空白。 他问:“那次之后,我不是让你吃药了吗?你没吃吗?” 邹晴委屈巴巴的说:“我……我忘了,后来我查了一下,那几天刚好是安全期,我以为没事的。谁知道,这一下子就……” 商元浩还抱着最后一丝期待,道:“你确定吗?有没有去医院查?” 邹晴抽泣着道:“我刚从医院出来,不然,我也不敢告诉你。元浩哥,我不想活了,我真的不想活了!” 邹晴在电话那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商元浩立刻调转车头,安抚道:“晴晴,你先别哭,你在哪儿,我先就过去。” …… 半小时之后,商元浩去了邹晴家里。 阿骁早已经被邹晴赶走了。 商元浩过去的时候,邹晴装作万念俱灰的样子坐在沙发上。 “晴晴……” 他走过去,拿起桌上的病历,果然,已经怀孕五周了。 商元浩后悔的捶胸顿足。 之前自己怎么就跟邹晴发生了关系呢? 说到底,都是怪自己。 商元浩深深的叹了口气,道:“晴晴,现在,我的情况很复杂,警方那边一直盯着我。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你明白吗?” 邹晴望向他,问:“那如果是靳溪呢?如果是她有了你的孩子,你要还是不要?” 商元浩一顿,目光有些闪躲。 他想,如果是靳溪怀孕了,他应该会很开心。哪怕前面有再多阻力,哪怕是刀山火海,他都会保住他们娘俩,哪怕失去生命! 可是现在,是邹晴怀孕,这对他来说真的太突然了。 他一丁点儿准备都没有,他也根本就没有想象过这样的可能性! 邹晴见他沉默不语,突然说道:“元浩哥,你这样对我实在是太不公平了!你答应我哥哥会照顾好我,可是现在,我有了你的孩子。难道,你要一个人离开海城,留我们孤儿寡母的去死吗?” 商元浩纠结万分,邹晴的哥哥是为了救他而死,他怎么可能不管邹晴的死活? 他本来已经给邹晴留下了一大笔钱,她一辈子都花不完。 可现在有了孩子,他就不能只给她钱,他必须要负这个责任。 否则,又怎么对得起邹晴的哥哥? 邹晴看到商元浩表情缓和了些,立刻扑进他怀里,委屈的说:“元浩哥,你带我一起走,好不好?我肯定不会给你添麻烦,只要你不抛弃我,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把我们的孩子好好生下来。到时候,我也不会跟靳溪争名分,我什么都不跟她争。” 商元浩听着她的哭声,格外不忍。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道:“晴晴,你要想清楚了!你还那么年轻,或许以后我是个亡命之徒。你真的要跟着我吗?” 之前,他之所以不带她走,就是不想连累她。 可邹晴却道:“只要元浩哥不让我拿掉孩子,我什么都愿意!” 商元浩愧疚地望着她,道:“晴晴,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既然是自己造的孽,他是个男人,必须要担起这个责任。 现在,商元浩最担心的,是怎么跟靳溪解释? 他如果带着邹晴回云南,现在邹晴身怀有孕,他肯定要把她留在身边照顾。 靳溪如果知道了,绝对会跟他大闹一番! 她肯定不会容忍! 商元浩思前想后,要不这次,就不带靳溪一起走了? 等邹晴把孩子生下来之后,再做打算。 毕竟,邹晴这么听话,又这样为他考虑,想必以后也不会给他造成什么困扰。 ------------ 第676章 有点遗憾 高原家里,靳溪他们一直都在等着商元浩的到来。 高原看了眼时间,道:“不对啊,这都一个多小时了,刚才他电话里这么着急,应该就要来了。怎么到现在,都没有一点动静呢?” 靳溪心一惊,大难临头般的道:“会不会是他在准备人手?想跟你硬碰硬了?” 高原笑了笑,道:“我还真希望他跟我硬碰硬呢!这样,我就有证据把他扣在海城了。可是商元浩又不傻,他怎么可能主动送上门来,跟我喊打喊杀?” 段臻见靳溪这样慌张,轻抚着她的背,安抚道:“有我在,还有人民警察在,你怕什么?就算他真的打上门来了,还有我在前面给你挡着。你放心,这次,我绝不会让他把你带走。” 其实,要不是怕商元浩为难靳溪,他早就想跟商元浩挑明了。 现在到了这一步,段臻觉得自己已经到了备战状态,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靳溪的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她立刻紧张起来,“是商元浩。他……他是不是已经来了?” 段臻眸光凌厉了几分,对她道:“没事,你接电话。” 靳溪深深吸了口气,接通电话,按下了扬声器。 她想让自己平静一些,怕他听出端倪。 “元浩,你不是说要过来接我吗?” 靳溪小心翼翼的开口。 商元浩问道:“溪溪,高原有没有说扣你在那儿是准备怎样?” 靳溪按照他们之前商量好的回答:“他说,是想让我辅导他儿子钢琴。现在,教得差不多了,他说准备送我回去。” 商元浩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是高原想利用靳溪把他引出来。 可他迟迟没有出现,所以高原也没有办法,只能把靳溪送回去。 商元浩手中还拿着邹晴的验孕单,已经被他捏得紧紧的,差点捏烂。 终于,他狠下心说道:“溪溪,这次去云南,我可能不能带你一起了。” 靳溪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想到,他居然不带她走了。 靳溪看着高原的示意,问道:“为什么?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商元浩不敢跟她说邹晴的事,便道:“我想着云南那边也比较乱,你还是留在海城安全些。” 靳溪长舒了一口气,没再追问,温柔的说了句:“那你一切小心。” 商元浩似乎不舍得挂电话,淡淡的说:“溪溪,我今晚就要离开海城了。等我那边稳定下来再把你接过去,好吗?” 靳溪为了稳住他,顺着他的话,道:“好。” 商元浩深深地说:“溪溪,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 靳溪听得头皮发麻,下意识的望向段臻。 果然,此时段臻的脸色很不好看。 高原也是无比尴尬,看看段臻,又看看靳溪。 可后来,他又觉得挺搞笑的。 毕竟,他跟段臻这么多年朋友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段臻吃醋的样子。 就这样,靳溪跟商元浩挂了电话。 高原叹了口气,有些遗憾的说:“本来我还以为能激怒他,把他引到这里较量一番,说不定人在盛怒之下就露出马脚了。可没想到,他居然改变主意了,真是奇怪。” 段臻赞同的点了点头,道:“是啊,当时他这么坚定地想把靳溪带走。怎么会突然改变主意呢?这里面,一定有原因。” 说完,他问:“你在海城有安排警力跟踪他吗?” 高原瞥了一眼段臻,道:“这还用你说?我都做了十年的警察,难道这都不知道?不仅在海城,就算去了云南,他也逃不掉的。我已经联系了云南那边的警方,他们也开始查商元浩了。这个商家,从里到外都不干净。当年,商元浩试图洗白过商家的产业。但是商家这个浑水实在是太大了,光靠他一个人,根本就洗不白。” 靳溪其实之前就觉得商元浩身上有不少违法的事情,但那也只是猜测。 现在看来,自己幸好及时抽身离开了。 如果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感情,到了最后,她一定会很痛苦。 突然,她的手机又响了。 靳溪现在对手机的声音格外敏感和害怕。 原以为又是商元浩,可没想到,却是个陌生号码。 高原蹙了蹙眉,道:“接,按录音。” 靳溪接听之后,按下了录音键和扬声器。 ------------ 第677章 我们被跟踪了 邹晴的声音竟然从电话里传了过来。 “靳溪,之前你怎么说来着?谁怀上元浩哥的孩子,谁才能笑到最后!” 邹晴的声音得意扬扬,充满了挑衅:“真是可惜,我现在已经怀孕五周了。所以这次,元浩哥就算走,也不会带着你,他只会带着我一个人。因为只有我,才是他孩子的妈妈!” 听着邹晴的炫耀,他们才明白,这才是商元浩改变主意的原因。 靳溪嘴角划过一抹笑意,本以为邹晴战斗力不行,已经用不上了。 可没想到,她利用邹晴走的这一步棋,还是对的。 听着对方满足又得意的声音,靳溪淡淡的说:“那就祝邹小姐能得偿所愿,别到时候生出个孩子是私生子。” 她一步一步的,刺激邹晴,让她怀上了商元浩的孩子。 只要这女人想办法与商元浩领了证,那以后,自己就真的摆脱了这个男人,未来就是海阔天空了。 邹晴听着靳溪的话,恨得咬牙切齿:“你放心,我一定会跟元浩哥修成正果的。到时候我们结婚,还要请你来喝喜酒呢!” 靳溪佯装不屑的说:“邹小姐,你有这个本事吗?只怕元浩会一辈子藏着你,让你做一个见不得光的情妇。你不是最瞧不上君耀,嫌他是私生子吗?你就不怕你的孩子变成私生子?” 邹晴以为靳溪的话是因为嫉妒她怀孕,所以,她嚣张的笑了声,道:“靳溪,那你看着吧!我要是不在生产之前跟元浩哥领了证,我就跟你姓!” 邹晴信心满满的说完,气的挂了电话。 靳溪笑的更灿烂了。 她以前,从来都没想到,邹晴竟然可以帮自己这么大的忙。 现在,她都想找个机会感谢她了。 渐渐地,他感受到了段臻的目光正落在她身上。 靳溪看到他漆黑眼眸中的那抹惊讶和复杂,立刻收起了脸上的笑意。 糟了,段臻会不会误会,她是那种心机歹毒的女人? 高原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人眉来眼去的,无语的说:“行了,你俩赶紧走吧,不觉得在别人家里这么眉来眼去的,很不礼貌吗?” 靳溪脸红的要命,赶紧避开了段臻的目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而段臻倒是从容淡定得很,拿起车钥匙,对靳溪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靳溪就这样跟着段臻出了门。 直到上车,段臻都没有说话。 靳溪能感觉得到,他不是很高兴。 从刚才商元浩说了那句“我爱你”之后,他就不高兴了。 “段医生……”靳溪声音小小的,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不管他怎么说,我都不会对他动心了。” 段臻这才望向她,眉峰微挑,问道:“所以,以前动过心?” 靳溪心跳一窒,不知该怎么说? 以前? 她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隐瞒他。 她道:“当初,我被坏人卖到了东南亚,商元浩把我从那边救出来,我很感激他。但那些坏人给我注射了药物,很多以前的事,我都记不清了。当时,他骗我,他是我的未婚夫。” 段臻眸光中闪过一抹惊诧,随即,又变为怜惜。 大概是没想到,她那么年轻,却经历了这么多的事。 靳溪抿了抿唇,继续道:“他刚开始对我很好,那时候,我的确动心了。后来,我发现他骗了我,很多事他都骗了我。我纠结过,我也原谅过,但我发现,自己跟他三观不同,我也无法容忍他霸道跋扈的性格。我们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我的心,是一点一点死掉的。” 段臻蹙了蹙眉,不想让她再说下去。 因为,他在她眼中看到了痛苦。 他道:“我明白了。我们每个人都有过去,其实我也有。所以,我没有资格去质问你的过去,更没有资格生气。” 靳溪疑惑的望着他,道:“那你刚才……为什么好像有点不高兴的样子。” 段臻眸光越发深刻,一字一句的道:“因为,我吃醋了!他说爱你的时候,我很吃醋,明白了?” 靳溪大概是没想到他会说的这么坦荡,她脸红红的,不知该怎么接话。 段臻伸手抚了抚她的长发,声音低醇,却令人很踏实:“溪溪,以后,我会好好守护你。” 靳溪用力点点头,眼眶莫名酸涩,闪烁着星星点点的泪光。 就好像一个在沙漠中走了很久很久的人,终于找到了泉眼。 她哽咽着道:“段医生,谢谢你。” 段臻纠正道:“麻烦以后叫我的名字。不然,我听着怪别扭的,好像我在跟我的患者谈恋爱。” 靳溪有点难为情,却还是听话的,试着喊了一声他的名字:“段臻。” “嗯,以后就这样叫我。” 他满意的笑了笑,启动了车子。 靳溪安静的坐在他身边,有些痴迷的望着他的侧脸。 这一刻,她觉得很幸福。 就在这时,段臻从后视镜发现有车在跟着他们。 他故意把这绕了路,却发现后面的车还在远远的跟着。 段臻这才确定,道:“我们被跟踪了!” ------------ 第678章 段臻从来都不是弱者 靳溪吓得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紧张的说:“一定是商元浩,之前有一次佳禾带我逃跑,就被他发现了。怪不得商元浩会改变主意,是他故意给我挖的坑!” 想到那天陆景墨被殴打的惨状,靳溪道:“段臻,你立刻停车放我下来,然后快点走!” 她不能连累段臻。 哪怕以后,她被商元浩困在身边,永远没有希望离开,她也不要段臻为她受一丁点儿伤害。 靳溪现在,是恐慌的,也是绝望的。 而段臻一边开车,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道:“别慌,我来想办法。” 说完,他给高原打了电话,告诉她商元浩的人正在跟踪他们。 高原得到消息之后,立刻出警。 而段臻并没有停车,而是开着车在监控很多的大马路上走。 这种地方,不管是商元浩,还是跟踪的人,都不敢做什么? 就算要动手,他们也会找一个偏僻的地方。 所以,这种宽阔的马路就是最安全的。 靳溪快要哭出来,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段臻,你别撑着了,放我下去吧。商元浩是个疯子,他不会放过你。” “他不是疯子。” 段臻很确定的说:“如果他是疯子,他早就跟高原鱼死网破了。他不敢!因为,他还在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因为鱼死网破之后,他就彻底没有后路了。还记得我说的话吗?在海城,还没有人敢动我!尤其是黑道,他们看着胆大,可他们还是怵警察的。” 靳溪不知道,这是不是段臻安慰她的话? 商元浩的所作所为,在靳溪的心里早已留下了一层厚厚的阴影。 她实在是太害怕他发疯。 段臻的车在大马路上绕了几圈之后,接到了高原的电话。 “警报解除,我们抓到了人,是商元浩的两个马仔。”高原仿佛得到了猎物般开心,道:“多亏了你,今晚也不算百忙,好歹抓到了两个人。的确是商元浩派他们跟踪靳溪的,这男人,还真是狡猾得很。” 段臻勾了勾唇角,道:“那你今晚上又有得忙了。不过,商元浩如果没有得到他们的汇报,应该会产生怀疑。你要是想稳住他,最好是让那两个马仔按时跟商元浩汇报这边的情况。” 高原玩笑道:“这我当然知道!要我说,你这么喜欢给我出谋划策,还不如别干医生了,过来跟我一起吧,也算是继承了你老爸的志愿!” 段臻道:“行了吧你,我对警察的事儿一点兴趣都没有,要不是这次跟靳溪有关,你以为我愿意参与你这些事?” 说完,他懒得跟高原废话。 刚才靳溪也听见了他们的谈话。 她忽然发现,自己以前小看段臻了。 她本以为段臻在商元浩面前,只是个手无寸铁的医生。 虽然现在是法治社会,可商元浩显然是不讲道理的。 她从来都没有指望过段臻可以保护她,她甚至很怕他们的关系被商元浩发现。 因为,她赌不起,她不敢拿段臻的性命打赌。 可这段时间以来,她渐渐发现,段臻并没有她想象的那般脆弱。 商元浩用的是蛮力,横冲直撞;但段臻却用的是智慧。 更重要的是,她永远都相信,邪不胜正。 只不过,靳溪还是没想到,商元浩竟然还会派人跟踪她。 幸亏今晚发现了。 ------------ 第679章 跟商元浩彻底划清界限 就这样,那两个派来跟踪他们的小马仔被高原抓住了。 段臻便按照原来的路线送她回家。 他一直把她送到了小区楼下。 靳溪依依不舍的跟他告别。 她本想请他上去坐坐,可是,这里是商元浩的家,她总是膈应的。 如果段臻知道,也会感到膈应吧? 所以,她没有提出这样的邀请。 可段臻突然开口道:“这个房子是商元浩的?” 靳溪一愣,有些难为情的点了点头。 段臻淡淡的说:“那这几天,我们去看看房子吧,选一套新的现房,可以拎包入住的。” 靳溪有些诧异。 段臻问:“怎么这样看着我?难道,你不想搬出去,还想住在这儿?如果是这样,那就当我没说。” 其实就算段臻不说,靳溪也准备最近去找房子的。 但是,她不想给段臻添什么负担。 自己的琴行盈利很多,她是准备自己解决住房问题。 不仅如此,她还准备把琴行给卖掉,把商元浩给她投资的钱全部还给他。 这样,就可以跟他两清了。 可没想到,段臻竟然比她想的还要快。 靳溪生怕段臻会误会自己不想离开商元浩的豪宅,连忙解释道:“不是,当然不是!我就是没想到,段医生是个实干家。” 段臻笑了,却佯装生气的说:“刚才我们不都说好了?不要再叫我段医生!” 靳溪有些腼腆的说:“抱歉,我一时还没习惯改口。我以后……会注意的。” 刚恋爱的两个人,很甜蜜,但也很拘谨。 他们都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留给对方,所以,两人都小心翼翼,生怕对方误解自己。 段臻觉得自己已经很松弛了,可靳溪看起来,好像在他面前还是有点紧张。 不过,在医院里雷厉风行的男人,对待感情却很有耐心。 他温和的开口道:“没关系,慢慢来。你上去吧,到家之后给我发个信息。” 靳溪点点头,又看了他一眼,这才终于进了楼里。 直到顶层的房子亮起了灯,靳溪站在窗边跟他招手,段臻才放心的离开。 …… 翌日一早,段臻就过来接她了。 仿佛迫不及待的,他想给她换一个房子。 虽然他不介意靳溪的过去,但是,他是个男人,他想让靳溪住在他准备的房子里。 其实他也可以把靳溪接到家里住,但是,他觉得靳溪还是单身,就这样跟他同居,对她的名声总归不太好。 权衡利弊之后,他还是决定先带靳溪一起找房子。 靳溪已经花了一晚上的时间,整理了东西,基本都是自己的证件。 商元浩给她买的衣服包包,她一件都没有带走。 她只想跟他断干净点,抹去他在她生命里的所有痕迹。 段臻接到她的时候,她画着淡淡的妆,整个人气色很好,就像春天刚开出来的花一般明艳。 他给她开了车门,道:“公主请上车。” 靳溪微微一愣,惊讶的看着他。 毕竟,段臻这个人平日里还挺严肃的,也不像是会说甜言蜜语的样子。 段臻被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尴尬的轻咳了声,道:“我跟网上学的,最近,这个还挺流行的。” 靳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不好意思,我平时不怎么刷网页,所以都不知道。” 段臻道:“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就不说了。” 靳溪眼角眉梢都是抑制不住的甜蜜,道:“我喜欢。” 说完,她钻进了车里。 段臻也上了车,对她道:“我们先去吃早餐,然后再去看房子。” 靳溪的心情藏着激动和喜悦,总觉得,她终于迈出了最关键的一步。 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段臻仿佛也被她的开心感染了,道:“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像什么?” 靳溪望着他,水润的黑眸一眨一眨的。 段臻道:“像一只飞出笼子的小鸟。” 靳溪觉得这个比喻实在是太形象了。 她点点头,道:“以后,会海阔天空的。” 段臻其实很喜欢靳溪的坚韧,他以前,就看出了靳溪是有一种韧劲在身上的。 她看似柔弱,但面对风雨,她没有被击倒。 她也爱憎分明,她恨汪柔,恨商元浩,但是她对君耀却付出了那么多温柔。 段臻昨天甚至还发现,靳溪很聪明,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尤其是,她在刺激邹晴的时候,表现出来的狡黠,偏偏让段臻觉得很爱很爱。 那种坏坏的样子,让她更加的生动。 段臻突然说了句:“溪溪,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你。” 他连续说了三个‘很喜欢’。 靳溪嘴角漾开了笑容,道:“我也,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你!” 她说完,有些不好意思,望向车窗外。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很明媚,车窗是开着的,微风徐徐,让人很舒服。 一切,都刚刚好。 段臻将车开到一个早餐店,是海城经典的老字号,排队的人很多。 他让靳溪去里面等着,自己则在外面排队。 靳溪坐在这热闹的馆子里,她在想,这么有名的老字号,不知道自己以前有没有经常过来吃? 如果记忆可以恢复,就好了。 想到这儿,她惆怅的叹了口气。 没过多久,一个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 “溪溪?” 靳溪听见声音回头看去,没想到,居然是夏灵,身旁还站着慕司沉。 夏灵笑着走上前,道:“还真是你啊!好久不见了。” 靳溪礼貌的跟他们打招呼:“灵灵,慕律师,你们也来这里吃饭吗?” 夏灵道:“我们刚吃过,一会儿得去上班。你呢?商大哥陪你一起来的吧?” 靳溪心里一咯噔,尴尬的不知该怎么说? 她看了眼正在排队的段臻,莫名心慌。 毕竟,夏灵和叶佳禾是好朋友,她生怕夏灵会把自己和段臻的事告诉叶佳禾。 ------------ 第680章 晚上去情趣酒店 夏灵显然不知道靳溪跟商元浩之间的事情,好奇地问:“对了,你跟商大哥最近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办婚礼啊?最近我忙着工作还要带孩子,都没顾上问佳禾,你们的事儿。” 慕司沉也附和道:“是啊,商大哥算是我们的恩人了。如果不是他,我们估计到现在都没有办法扳倒江家。你们什么时候办事,一定要通知我们。” 靳溪的心怦怦直跳,如果她告诉了他们自己已经和段臻在一起了,他们会告诉叶佳禾吗? 就在这时,段臻已经端着早餐走了过来。 夏灵和慕司沉愣住。 段臻看着夏灵有几分眼熟,好像之前在叶佳禾婚礼上见过。 他望着靳溪,问:“是你朋友吗?” 靳溪尴尬的点点头,‘嗯’了声。 夏灵有点蒙了,问靳溪道:“这……这是……” 靳溪正纠结着该怎么跟他们介绍段臻。 没想到,段臻很大方的对他们道:“你们好,我是靳溪的男朋友,我叫段臻。要坐下来一起吃吗?” “男……男朋友?” 夏灵瞪大眼睛,吞了口口水,确认她不是在开玩笑。 而慕司沉则岔开话题,对他们道:“我们刚才已经吃好了,还要去上班,你们慢慢吃。我们先走了,再见。” 说完,他直接拉着夏灵离开了。 直到走出了早餐店,夏灵还是一脸懵逼的状态:“我……我刚才没有听错吧?靳溪说的是,那个帅哥是她男朋友?” 慕司沉将她塞进车里,自己也上了车。 他道:“要不说你一孕傻三年呢?这还看不出来,靳溪肯定是跟商大哥分手了。这个……应该是新男朋友。倒是你,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搞得人家多尴尬啊!” 夏灵还是很茫然,“可是为什么他要跟商大哥分手啊?而且,刚才这个新男朋友跟商大哥看起来都不是一个类型的男人,虽然,也很帅。不过,靳溪这喜好也太多变了,能从商大哥跳跃到刚才这种。” 慕司沉想了想,分析道:“你还记得那次陆景墨被打吗?我估计,就是从那时候开始,靳溪就有了分手的念头。否则,叶佳禾也不会帮她逃跑。商大哥虽然人是不错,很讲义气,但是跟靳溪并不合适。我看,靳溪真正喜欢的类型,应该就是刚才那位段先生,风度翩翩,礼貌谦逊。挺好的!” 夏灵撇撇嘴,吐槽道:“有你这样的人吗?别忘了,人家商大哥那时候为了帮我们扳倒江家,那可是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辞呢!你倒好,居然在背后说人家坏话。” “我说什么了?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慕司沉对她道:“你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商大哥对靳溪真的好,靳溪又为什么要逃跑?商大哥的确是个很不错的人,如果他喜欢的是别人,或许他会很幸福。但他喜欢的那个人不喜欢他,他又一根筋,钻进去就出不来,这就是悲剧的开始。他给的,靳溪不想要;靳溪要的,他又给不了。” 夏灵貌似听懂了,叹了口气,道:“你觉得,靳溪想要什么,商大哥给不了?” 慕司沉道:“平等、坦诚和尊重。还有大概就是学识、三观和共同语言吧。” 夏灵好奇地问:“那你说,商大哥知道这件事儿吗?” 慕司沉摇了摇头,道:“我看不一定知道。刚才靳溪那个脸色,明显很慌张。如果她跟商元浩是和平分手,她见到我们,大可不必这样。” 夏灵有些纠结了,“那我要不要跟佳禾说一下呀?也不知道佳禾知不知道?” “不要多这个事。” 慕司沉对她道:“你跟佳禾说,是想让佳禾怎么样呢?是劝靳溪跟她哥哥复合?还是让佳禾跟靳溪一起骗她亲哥哥?我建议你不要给你的好朋友出这个难题。索性不知道,还好一点。” 夏灵赞同的点了点头,突然倾身过去抱住他,道:“慕律师,你真的好好呀,像智多星一样!到哪里去找我们慕律师这么好的男人呦!” 自从生了孩子,再加上现在开始上班了,夏灵每天都焦头烂额。 很少再像以前那样跟慕司沉撒娇,搞些小情趣了。 现在,夏灵一顿彩虹屁,给慕司沉捧得高高的。 慕司沉自然很愉悦。 他吻了吻她的脸颊,暧昧道:“既然我这么好,晚上,奖励我一下?不回家了,去情趣酒店吧!” ------------ 第681章 段医生是个隐形富豪 情趣酒店花样多,慕司沉平时表面上很严肃高冷,但私下里,是很喜欢跟夏灵玩这些乱七八糟的。 只是现在有了孩子,夏灵不怎么配合他了。 所以趁着现在夏灵心情好,慕司沉便提出了晚上去过二人世界的要求。 夏灵蹙了蹙眉,道:“那宝宝怎么办?” 慕司沉无语的说:“你爸、方姨还有我妈,三个老人难不成还照顾不了一个孩子?” 在慕司沉的威逼利诱下,夏灵嘴一软,答应了晚上去情趣酒店。 …… 而另一边。 靳溪吃着早餐,心事重重。 她对段臻道:“刚才那两个人,是叶佳禾的好朋友。他们回去,一定会告诉叶佳禾的。” 段臻神色淡淡,没有丝毫慌张,道:“是该让佳禾知道的。即便他们不说,我也会告诉佳禾。” 靳溪有些意外的看着他。 段臻认真的说:“我们两个的关系,不该是偷偷摸摸的。之前,是因为要稳住商元浩,怕你不好脱身。现在既然已经脱身了,那就没必要遮遮掩掩了。靳溪,我想让我们的关系在阳光下。” 靳溪发现,自己每一次迷茫,每一次害怕,每一次不确信的时候,段臻都会让她很安心。 她终于不再纠结和矛盾,对他道:“我都听你的。” 他笑着道:“好,那先好好吃饭。” 两人吃完饭,便去了跟房产中介约好的地方。 中介很热情的带他们看了几个房子,但是,他们都不太满意。 因为段臻要求的是精装修的现房,可是有些房子是被人住过了,旧旧的。 段臻总觉得太委屈靳溪。 中介查了半天,道:“湖滨小区有一个房子是现房,而且没有人住过的,是一对夫妻之前买了之后出国了,房子装好就一直空着。” 段臻和靳溪同时一愣,湖滨小区就是段臻所住的小区。 中介说道:“不过,那个是高档小区,在市中心,房价非常高,这两年更是涨得厉害,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接受。” 段臻点点头,道:“可以,你带我们去看看吧。” 当中介带他们到了楼下时,介绍道:“就是六楼东户。” 段臻都没想到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因为他的家,在五楼。 如果是六楼那个位置,就正好在他家楼上。 就这样,他带着靳溪去看了房子,无论是装修还是采光,他们都很满意。 段臻对她道:“这个房子的结构跟我家是一样的。要不,就这个吧,这样,我可以随时见到你。” 更重要的是,他也可以随时出现在她身边保护她,他会放心很多。 虽然靳溪现在开琴行不缺钱,可是,她还是觉得房价有点高。 十几万一平的房价,三百多平方,她还是不太舍得。 毕竟,她之后是要把琴行卖掉,把钱还给商元浩。 还完钱之后,自己就没剩下多少了。 因此,靳溪将段臻拉到一边,小声道:“要不,咱们再去看看别的吧。或者是,你问问中介,能不能租?” 段臻立刻就意识到,她离开商元浩,应该很缺钱。 因此,他道:“我来买,房产证写我的名字,算是我的房子。” 之所以这样,只是为了让靳溪踏踏实实住在这儿。 如果他要是告诉靳溪,他可以买来送给她,她一定不会同意。 靳溪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小声道:“你哪来的这么多钱?这房子要是买下来,七七八八加在一起,估计得个三四千万呢!虽然我知道你出去做手术可以赚到钱,但是这么多钱,对你来说压力太大了。” 段臻觉得她这幅紧张兮兮的样子可爱,不由得笑着道:“你真的不用为我的经济状况操心,我从来都不做能力之外的事,更不会打肿脸充胖子。”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靳溪解释,他的母亲经营着一家很大的房地产公司,前些年,母亲再婚了。为了避免婚后财产纠纷,母亲婚前把公司的股份基本全转给了他,还有母亲名下的很多财产也都提前给了他。 段臻之前一直没有动这笔钱,因为他自己赚的钱足够用。所以每年公司的分红也都在一张固定的卡里,段臻觉得他平日里真的没有什么巨大的开销可以用到这么多钱。 今天,还真是给那笔钱找到了一点用处。 靳溪怎么都不肯让段臻买这个房子,生怕他负债累累。 最终,段臻只好把自己的经济状况如实告诉了她。 靳溪也没想到,段臻竟然是个隐形富二代。 尽管如此,她还是不想花他的钱。 靳溪道:“你的钱是你的,也是你妈妈的,跟我没有关系。我……想靠我自己。” 段臻立刻反驳道:“难道,你没有跟我结婚的打算吗?结了婚,我的就是你的。即便现在没结婚,我给我自己买房子还不行吗?房子暂时借你住,这样总可以吧?” 他怕自己贸然提结婚,会吓着靳溪,所以后面他又把话题扯了回来,不想让靳溪压力太大。 毕竟,他一直都认为,结婚是水到渠成的事。 应该是建立在双方都深爱彼此,心甘情愿的基础上。 她不想靳溪是因为愧疚,又或者感激,才嫁给她。 ------------ 第682章 像一家三口 最终,在段臻的坚持下,靳溪还是同意了让他买那套房子。 不过,房子的户主写的是段臻的名字,而且,靳溪执意要每个月付给他房租,按照市场价。 段臻有点无奈的问:“非要跟我这么生分吗?” 靳溪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只是不想成为段臻的负累。 靳溪很认真的对他道:“如果不付给你房租,这个房子我住起来也不会安心的。” 段臻立刻反问道:“那你住在他那儿,付他房租了?” 靳溪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段臻会这样问? 转而一想,她就明白了。 段医生好像又吃醋了。 她有些无奈的解释道:“当初,是他骗我自己是我的未婚夫,我以为我们都快结婚了,所以同居也是正常的。后来,我发现他骗我之后,想要离开,却已经没法离开了,他死活不放人。所以,我没有给过他房租。但这并不能代表什么?我跟他这样的关系是畸形的,但我想跟段医生发展一段正常的关系。” 她的话终于说服了段臻。 就这样,靳溪给段臻付房租,也搬进了这个新家。 但因为当时从商元浩别墅搬出来的时候,她只带了几件衣服,所以家里很多用品和洗漱东西都要添置。 恰好今天段臻全天休息,便带着靳溪和爱丽丝去了商场。 小丫头听到靳溪以后就住在他们楼上了,格外开心。 “这样的话,我以后就可以经常见到靳老师啦!” 爱丽丝的声音又甜又脆,笑起来的时候像一弯月牙。 靳溪虽然也很喜欢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可是,想到以后自己要成为这孩子的继母,她有点不确信,爱丽丝还会不会喜欢她? 毕竟,小孩子好像对后妈都有天生的敌意。 君耀是个例外。 见她愣神儿,段臻出声提醒道:“溪溪,我们进去商场里面逛逛吧,需要买的东西还挺多的。” 毕竟,被褥、衣服、洗漱品,好多东西都要添置。 靳溪点点头,他们一人牵着爱丽丝的一只手,像一家三口似的进了电梯。 看着小小的爱丽丝,靳溪莫名想到了君耀。 那个可怜的孩子,被商元浩留在了海城。 她叹了口气,有些自嘲的想,她自己现在尚且自身难保,居然还在为君耀的日后发愁。 哪怕君耀是汪柔的儿子,靳溪也没办法恨他,这孩子太可怜了。 如果商元浩真的被绳之以法,那君耀该怎么办呢? 靳溪默默地想,或许,以后等她跟段臻关系再稳定一些,又或者商元浩的事尘埃落定,她要好好跟段臻谈谈君耀的问题。 就例如,能不能领养君耀? 说实话,靳溪没有太大的把握,毕竟,没有哪个男人可以宽容成这样子。 商店里。 “太太,要看看我们这个床上四件套吗?”销售热情的推销着:“这个材质是真丝的,非常舒服,您可以摸摸感觉一下。” 靳溪摸起来是挺舒服的,可一看价格,就被劝退了。 她觉得,其实棉的就不错。 靳溪礼貌的对销售道:“我再看看其他的。” 可没想到,段臻直接说道:“把这个包起来吧,我们要了。” 销售开了这么大一单,自然格外开心,笑眯眯地对靳溪道:“太太,您先生对您可真好。你们的女儿,也可爱极了。” 销售是真这么想的,郎才女貌不说,经济条件看起来也很好,重要的是,家庭关系也太和谐了。 靳溪被销售说的不好意思,脸颊有些红,却没有辩解。 段臻因为销售的这句话讨好了他,便道:“对了,这个材质的再给我拿一套灰色的。” 销售惊喜的问:“再要一套?” 段臻想着,这么会说话的销售,以后前途不可限量。他心里高兴,便随手帮这个销售冲一把业绩吧! 销售赶紧去打单,生怕他反悔。 靳溪在段臻身边小声问:“你怎么又买了一套?这个挺贵的,其实我们可以买其他材质的。” 段臻微微一笑,道:“因为,这个销售说话我爱听。” 靳溪无语,原来,段臻平日里在医院看起来不苟言笑,又很高冷。 没想到竟然也可以做出这样幼稚的事情。 不过,靳溪挺享受这种时光的,和自己喜欢的人穿梭在商场或者是海城的大街小巷。 买东西的时候,一旁有个人商量和讨论,这种感觉,真的很踏实,就好像是真正的两个人过日子。 而且,段臻的待人接物很有涵养,虽然他看起来不易亲近,但说话做事,都体现出一种与生俱来的教养。 而不是像商元浩那种,进了商场粗鲁的对服务生发号施令,更不是直接把商店搬空似的买东西。 ------------ 第683章 段医生是这么哄人开心的 经过了一下午的时间,他们买了不少东西,车里已经放不下了。 段臻给服务员写了地址,让他们直接送货上门。 后来,爱丽丝吵着肚子饿了,其实小丫头是想去楼上的儿童餐厅吃香草冰激凌。 段臻平日里带孩子并没有那么谨慎,不像别的家长不给小孩吃零食、巧克力和冰激凌。 只要爱丽丝愿意吃,他基本都会给她买。 但也不会买得太多。 他觉得只要适度,吃一吃这些能让人心情变好的甜食也无妨。 他们带着爱丽丝去了儿童餐厅。 爱丽丝一进去,轻车熟路的就跑到儿童游戏区域玩儿。 靳溪逛了一下午也有些累了。 刚坐在椅子上,段臻就走过来,将手放在她面前,摊开了手心。 一条精致的玫瑰金项链,在他手心闪着点点星光。 靳溪一愣,惊讶的问:“你什么时候买的?” 段臻漆黑的眸子望着她,道:“在你逛商店挑东西的时候,我正好在这家店的橱窗外看到这条项链,觉得很适合你。” 靳溪觉得,段臻应该也曾经认真的爱过一个人。 不然,他不会这么懂女生的心思,不会时不时的准备一些小惊喜哄对方开心。 靳溪笑着道:“谢谢。” 段臻对她道:“我给你戴上。” 靳溪将头发拨到一边,微微低下头,露出了纤细白皙的脖颈。 段臻走到她身后,将项链给她戴好。 他真的只是在戴项链,没有任何故意的触碰或者逾矩的举动。 与此同时。 不远处的陆景墨简直惊呆了。 一旁的冉冉和阳阳犹如复制粘贴般的瞪着眼睛。 只有被陆景墨抱在怀里的小宝,还懵懂的咬着手指。 良久之后,陆景墨倒吸了一口凉气,自言自语的说:“大舅哥……这是要被带绿帽子的节奏呀。” 冉冉黑溜溜的眼睛一眨一眨的,问:“爸爸,那不是,妈咪的同事段叔叔吗?他怎么跟舅妈在一起呀?靳溪阿姨不是要成为我们的舅妈了吗?” 阳阳捂着怦怦直跳的小心脏,道:“爸爸,舅舅知道这件事吗?舅舅的脾气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把段叔叔弄死呀!” 冉冉十分确定的点点头,道:“当然会了!以前,舅舅不喜欢爸爸的时候,还跟爸爸打架来着,爸爸根本都打不过舅舅。段叔叔看起来跟爸爸差不多,弱弱的,怎么可能是舅舅的对手?说不定,就被打死了!” 陆景墨满脸黑线,对冉冉道:“爸爸哪里弱了?爸爸是不屑跟你舅舅起冲突!还有你们,不要总是学你舅舅打打杀杀那一套。暴力,是没有办法解决问题的!” 冉冉撇撇嘴,道:“我们想学也学不会呀!我们又不是舅舅的孩子,也遗传不了舅舅的体魄。万一我们要是跟别人打起来了,下场跟定跟你一样,被打的鼻青脸肿!” 阳阳捏了下冉冉的脸,像个小大人似的教训道:“你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干嘛要说出来?我们的爸爸不要面子的吗?” 陆景墨现在,真的很想把这两个小家伙给扔了! 叶佳禾值班,他一个人带三个孩子出来玩,累都快累死了,两个小没良心的还这么排挤他! 陆景墨纠结着,要不要上去跟他们打个招呼。 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毕竟,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要是贸然上去了,多尴尬! 为了不让靳溪他们发现他,陆景墨带着三个孩子换了家餐厅吃饭。 晚上回去之后,陆景墨让冉冉和阳阳带着小宝去儿童房。 他直奔卧室。 叶佳禾刚洗完澡,正躺在沙发上敷面膜。 每次值完班回来,这一刻是最放松的时候。 尤其是今天,陆景墨还带着三个小家伙出去了,叶佳禾值班的时候只要把君耀带在身边。 而且,因为君耀比这三个亲生的都要听话,回家之后就回房间看书了,叶佳禾别提多轻松了。 孩子们不在家,世界好像都安静了。 直到听见陆景墨的脚步声,匆匆忙忙忙的,叶佳禾不满的闭上眼睛,想着肯定他是要吐槽今天带孩子有多累多累。 她不想搭理他。 “叶佳禾,你赶紧给我起来!” 陆景墨走过去,直接把她的面膜接了下来,道:“我告诉你,出大事了!” 叶佳禾吓了一跳,瞬间站了起来,“你把孩子弄丢了?弄丢了哪个?” 陆景墨无语极了,反正现在在外面呼风唤雨的他,回到家就主打一个老婆孩子都不信任他! 他哼了声,道:“我没把孩子弄丢,是你哥把靳溪给弄丢了!” ------------ 第684章 有那么点儿幸灾乐祸 叶佳禾满脸疑惑的看着陆景墨,问:“什么意思?” “今天,我带着孩子们去商场,看见靳溪和你那个同事在一起。叫……叫段臻的,应该跟你挺熟,你以前说起工作的时候经常提到他。我也是不明白了,他俩怎么就对上眼儿了呢?” 陆景墨一口气说完,叶佳禾愣了一下,立刻否认道:“你别开玩笑了,这怎么可能?是不是因为靳溪想知道君耀目前的病情,所以去找段臻问了一下情况?” “你见过哪个病人家属问情况,跑到商场问的?” 陆景墨想到那个画面,‘啧啧’了几声,饶有趣味的说:“不过,你还真别说,这个段臻平时看着傲娇的很,追女人倒是真有一套。跟靳溪俩人腻乎的呀!不信你问冉冉和阳阳,两个孩子都看见了。” 叶佳禾彻底惊住了,脑子有点懵。 既然陆景墨这样确定,那段臻和靳溪应该是真的在一起了。 叶佳禾想到商元浩,紧张地问:“你说,我哥知道这事儿吗?” “肯定不知道呀!” 陆景墨撇撇嘴,道:“你哥要是知道了,他说不定现在就从云南杀回来,把段臻给扔到海里,再把靳溪囚禁起来!” 叶佳禾听得心惊肉跳,点点头,道:“他的脾气,还真有可能。” 陆景墨到现在都觉得不可思议,他问:“这个段臻天天和你一起工作,你就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儿?我今天看这架势,他和靳溪应该不是一天两天了。” 叶佳禾思来想去,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再说了,段臻平时心思就比较缜密,跟她聊的也都是工作的事,很少聊私事。 想了半天,叶佳禾道:“上个月,我们院长想给段臻介绍对象来着,亲自到我们科,好像都被段臻给拒绝了。当时,他们还开玩笑说他不喜欢女人。” 陆景墨点了点头,道:“那就是了,估计那个时候,他跟靳溪就在一起了。” 说到这儿,他甚至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思:“可怜的大舅哥呀!只知道用蛮力去追女人,这下,输得连裤衩都要没有了!” 叶佳禾瞬间瞪了他一眼,反问道:“你很高兴?” 陆景墨坐在沙发上,自顾自的倒了杯红酒,道:“难道你不高兴?你哥配得上人家靳溪吗?成天就知道蛮干,别忘了,当初我们帮靳溪离开海城的时候,他是怎么做的?靳溪都亲眼看着呢,怎么可能再喜欢他?哪个女人会喜欢这么偏执暴戾的男人?” 叶佳禾其实有点替哥哥感到难过的,毕竟,她虽然也觉得哥哥对靳溪太过分,但靳溪和段臻不该这么骗人。 可经过刚才陆景墨这么一提醒,叶佳禾瞬间就清醒了。 像商元浩这样的人,想要,就必须要得到。 哪怕靳溪跟他说了实话,他也不可能答应分手的。 叶佳禾赶紧拿出手机,本想给段臻打电话问个清楚。 可她又觉得电话里估计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想来想去,她叹了口气,道:“算了,明天早上上班,我去问他。” 陆景墨似笑非笑的说:“不过我说真的,今天这么看着,段臻和靳溪挺般配的。我要是女人,我肯定也喜欢段臻这一卦的。” 叶佳禾幽幽的说:“哼,你喜欢的,不是汪柔那一卦吗?” 陆景墨瞬间黑脸了,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商元浩再怎么不好,那也是叶佳禾的亲哥。 她自己说她亲哥可以,但要是别人说,叶佳禾立刻就开始护着了。 “行行行,以后,你家的事,我不参与了。咱不多嘴,行了吧!” 陆景墨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便往浴室去了。 不过,他还是挺好奇的,这事儿迟早得被大舅哥知道。 到时候,靳溪和段臻能受得了么? ------------ 第685章 是你们商家欠她的! 与此同时,段臻带着靳溪和爱丽丝回到了家。 他们一起帮靳溪把四件套铺在了床上,还有一些生活用品放在了该放的位置。 段臻嘱咐道:“溪溪,今天你先暂时用我家的被单被褥,都是洗干净放在柜子里的。我们晚上买的新四件套明天洗一下再用,知道吗?” 面对他无微不至的关心,靳溪心里很暖。 而且,爱丽丝虽然只有几岁,但也帮着爸爸一起给靳溪铺床单。 靳溪用吸尘器将地面清理了一遍。 她本就是个很爱干净的人,虽然入住之前,段臻已经找人清理过了,但边边角角总归还是有点灰尘。 一直到晚上十二点多,他们才把靳溪的家布置的像点样子。 暖黄色的灯光,让整个家都很温馨。 爱丽丝开心的说:“好啦,靳老师,我们以后就是楼上楼下的邻居喽!” 靳溪捏了捏她的脸蛋儿,道:“是啊,邻居你好。” 爱丽丝笑的眼睛像月牙一样弯弯的,“爸爸,为了庆祝靳老师成为我们的新邻居,我明天可以不去上幼儿园,休假一天吗?” 段臻无语的看着小丫头,还真是机智,这都能成为请假的理由? “不可以!” 他无情地拒绝了爱丽丝。 靳溪看着父女俩的互动,露出一抹温柔的笑。 这样的家庭氛围,真的很好。 段臻对她道:“时间不早了,我明天还要上班,就先回去了。等过几天周末,我们再去买点家居用品,把你这里好好布置一下,这样住起来也舒服。” “嗯,谢谢。” 靳溪眸光中透着无尽的柔软和感激。 段臻深深的望着她,道:“晚安。” 爱丽丝很有礼貌的冲她挥了挥手:“靳老师,明天见喽!” “好,明天见。” 靳溪把父女俩送出门,这才关起门回到房间。 她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第一次,她从心底感受到了自由,她不再是自己讨厌的样子,她在一点点的改变。 颈间的项链被光线折射出点点星光,彰显着它的存在。 是段臻,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原来,幸福是这样的。 …… 翌日,海城医院。 叶佳禾翌日很早就到了,在交班之前就查完了所有的病人。 等段臻过来的时候,见他准备去查房,叶佳禾立刻叫住了他,“不用去了,我已经查完了。” 段臻讶异了一下,道:“你今天来这么早?没送孩子上学啊!” 平日里,叶佳禾偶尔会迟到,或者卡着点来,但很少有这么早来的时候。 毕竟,家里三个孩子,早上的时间实在是太紧张了。 叶佳禾望着段臻这云淡风轻的样子,怎么都看不出他有这么大的事瞒着她。 她开门见山的说:“段臻,我们认识那么久了,而且,你明知道靳溪和我,和我哥哥的关系。你现在跟靳溪在一起,难道,不该告诉我一声吗?即便你只把我当做同事,不需要让我知道。可是靳溪,她跟我哥哥……” 叶佳禾说不下去了,因为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靳溪跟她哥哥的关系,很畸形。 好像,就是商元浩的一厢情愿。但至少,他们也在一起过。 段臻看着叶佳禾欲言又止的样子,道:“说啊,怎么不说下去了?” 叶佳禾看着段臻嘴角的嘲讽,叹了口气,道:“靳溪应该把她跟我哥哥的事,都告诉你了吧?对,我的确不该为我哥开脱,但就算你们告诉了我真相,我也不会出卖你们。” “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和靳溪在一起了,是刚确定的关系,但几个月前我送爱丽丝去她那里学琴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 段臻的眸光很坚定,但说起靳溪的时候,又变得有些温柔,“我欣赏她,同情她,也很喜欢她。不过,靳溪在认识我之前,就跟你哥已经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她那个时候就提出了分手,是你哥死活不同意,甚至囚禁她,凌辱她!我说的没错吧?” 叶佳禾低着头,没有否认。 商元浩的所作所为,她现在也找不到任何理由替他开脱。 就连她自己当时,都觉得商元浩对靳溪太过分了,把一个鲜活灵动的女孩子,变成了满身怨怼的悲惨女人。 段臻一字一句地说:“佳禾,我跟靳溪在一起,是光明正大的。即便你今天不问我,我也是准备跟你说这件事的。至于你哥,靳溪很早就否决了他,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叶佳禾终究还是替商元浩说了几句话:“我知道,在感情的问题上,我哥做的是很差劲,他对不住靳溪。但是你不了解事情的全貌,当时靳溪被骗到东南亚,是我哥哥冒着生命危险把她救出来的。” 至少,她想告诉段臻,商元浩也不是十恶不赦,不是他口中那般罪大恶极! 段臻听后,冷笑了声,道:“如果靳教授没有死,靳家现在也不会败落,她依然会是那个骄傲的名门千金,又何至于为了赚钱被骗到东南亚?佳禾,靳教授是怎么死的?是被商元浩的前任设计害死的,是为了救你而死的!这一桩桩,一件件,是你们商家欠了靳溪的!” 叶佳禾叹息着说:“我哥当时也是被汪柔欺骗的。他……其实也很可怜,汪柔做的那些事,他都不知道。” 段臻嗤笑着道:“不知道?那君耀是怎么出来的?不是汪柔硬逼着他,给他生孩子的吧?他自己被人骗,怨得了谁?凭什么要让靳溪和靳家来承受这个结果?他把靳溪从东南亚救出来,这就是因果循环!即便他真的是靳溪的救命恩人,他又有什么资格,非要别人以身相许?” ------------ 第686章 断绝关系 段臻的一番话,将叶佳禾说的无言以对。 良久之后,她对段臻道:“既然溪溪是真的喜欢你,你也喜欢她,那我祝福你们。但是段臻,我哥也是受害者。当时他被仇家追杀昏迷了五年,如果他醒着,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汪柔害死靳教授。” 段臻没想到,事到如今,叶佳禾还在一口一个借口为商元浩开脱。 他本以为,叶佳禾是明事理的人。 他们一起共事了这么多年,叶佳禾在工作中从来都是一丝不苟,情商也不低。 偏偏遇到商元浩的事,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犯糊涂。 段臻反驳道:“那他昏迷之前呢?如果不是他把汪柔养的胃口越来越大,如果不是他跟汪柔生了孩子,汪柔一个女人会有这么大的本事吗?即便他毫不知情,那靳溪又是错在了哪里?要承担他的凌辱和囚禁?” 叶佳禾叹了口气,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是啊,纵使商元浩的曾经有多可怜,靳溪都没有义务去治愈他,为他疗伤。 感情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 这场感情里,靳溪才是最无辜的那个,被无缘无故的牵扯进来,幸好,遇到了段臻。 叶佳禾点了点头,道:“我承认,你说的都对。但是,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要伤害我哥?” 段臻面无表情的说:“这世间的事,本就是一报还一报。当犯错的人得到惩罚的时候,都会说自己是无辜的。但我认为,真正被他们伤害过的无辜的人,才是最冤枉的。” 说完,他转身离开,不再与叶佳禾多费口舌。 叶佳禾望着他的背影,沉沉的舒了口气,一脸愁容。 该怎么办呢? 她现在不仅为哥哥担心,更为靳溪和段臻担心。 商元浩对靳溪是这样的偏执,如果得知靳溪已经和段臻在一起了,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她赶紧给陆景墨打了个电话,让他再多派些人手去靳夫人那儿。 免得到时候商元浩一怒之下,用靳夫人威胁靳溪。 叶佳禾并不知道商元浩是为了躲避警察,才去云南的。 她拿出手机,准备给他打个电话,探探口风。 到时候他什么时候回来,她得有个准备,让陆景墨找点保镖保护靳溪和段臻。 她可不想上次商元浩痛打陆景墨的事再次发生。 毕竟,陆景墨好歹看在自己和孩子们的面子上放了商元浩一马,不过段臻是他的情敌,如果被商元浩打了,肯定不会放过他。 所以,叶佳禾为了杜绝这件事情的发生,还是准备给哥哥打个电话,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样她才好做准备。 没过多久,电话就被接通了。 可没想到,接电话的人,竟然不是商元浩,而是邹晴。 “佳禾姐,好久不见。” 她声音甜的腻人。 叶佳禾下意识蹙起眉头,道:“我哥的手机怎么在你手里?” 难道,商元浩在云南又跟邹晴在一起了? 邹晴貌似委屈的说:“佳禾姐,我从来没有招惹过你,还这样尊敬你,你为什么要如此讨厌我?” “我为什么讨厌你,你自己心里清楚。”叶佳禾冷声道:“你这点招数,除了我哥看不透,谁都能看得出来!你把电话给我哥,立刻!” 邹晴似笑非笑的说:“元浩哥去给我做孕妇餐了,最近我吐的厉害,厨子做的饭我吃不下,元浩哥在厨房呢,恐怕不方便接你的电话。” 叶佳禾大惊失色,听着邹晴挑衅的声音,她追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你怀孕了?” 邹晴道:“是啊,都快六周了。佳禾姐,我现在真的好佩服你,我这才怀了第一个孩子,就吃不下睡不着的。你都生了三个了,真厉害!” 天真无辜的声音,简直让叶佳禾犯恶心。 她紧紧握着手机,咬牙道:“邹晴,你究竟想怎样?你想干什么?” 邹晴娇滴滴的说:“我想嫁给元浩哥,想跟佳禾姐成为一家人啊!” 叶佳禾气坏了,她怎么都不敢相信,那个口口声声说爱靳溪的男人,竟然已经让别人怀上了他的孩子。 原来,商元浩突然去云南,是为了让邹晴和靳溪分隔两地,以免邹晴怀孕的事被靳溪发现。 叶佳禾气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一瞬间,她才发现,或许段臻说的都是对的! 商元浩落到这般田地,被靳溪踢出局,这都是他的报应! 她真的不该可怜他! 叶佳禾愤怒的挂了电话,心里乱七八糟的。 想了很久,她才决定不管商元浩了。 他爱怎么折腾都随便他吧! 她只要替靳教授照顾好靳教授和靳溪就好。 …… 云南。 商元浩将做好的饭菜端了进来,道:“你不是说想吃虾吗?我亲自做的,你多吃点,医生说你不能每天都不吃东西,孩子也会受不了的。” 邹晴被商元浩这么呵护着,别提多满足了。 她撒娇的说:“可是人家就是吃不下嘛!不过,元浩哥亲自做的,我还是能吃点的。不过,你要给我剥,喂给我吃。” 商元浩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是给她剥起了虾。 邹晴眼珠子转了转,道:“对了,元浩哥,刚才佳禾姐打来电话,我帮你接了。” “佳禾?” 商元浩警惕的问:“佳禾打电话干什么?是君耀的病情又严重了吗?” 邹晴摇摇头,道:“她没说。我帮你接了之后,佳禾姐特别生气,我就告诉她我怀孕的事了。我想着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总不能这么剑拔弩张的,你说对吧?” 商元浩心一惊,语气中染上一层责备,“你告诉佳禾这个干嘛?我不是跟你说了,这件事一定要保密!” 也不知道佳禾知道了,会不会跟靳溪说。 商元浩顿时心焦气燥的,脸色也不太好。 邹晴瞬间就红了眼睛,带着哭腔道:“我是把佳禾姐当做自己人,才跟她分享这件事的。” 说完,她又装出了孕吐的样子。 商元浩见她如此难受,也不忍心继续责备她。 “算了,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佳禾回个电话。” 说着,他拿起手机去了外面。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你……刚才给我打电话了?”商元浩语气里有几分心虚:“晴晴刚才说的话,你就当做不知道吧。” 叶佳禾的声音顿时提高了几度,反问道:“你让我当做不知道?这么说来,邹晴确实怀孕了?” 商元浩微微叹了口气,道:“那是一场意外。” “你疯了吗?” 叶佳禾怒道:“你知不知道,邹晴她多有心机?我看根本就不是什么意外,这绝对是她蓄谋已久的!” 商元浩的脾气也上来了,他道:“这件事,是我的错,是我喝醉了,跟晴晴发生了关系。晴晴也是受害者,现在她有了我的孩子,我必须要负责!否则,我对不起她在九泉之下的哥哥。” “那你对得起靳溪吗?”叶佳禾问:“你准备怎么跟靳溪解释这个孩子?” 商元浩顿了顿,冷声道:“以后,晴晴会一直在云南,她和溪溪不会碰面的。” 叶佳禾气的声音都发抖,“你太无耻了!难道你的意思是,准备云南和海城一边养一个?事到如今,还不想放过靳溪?” 商元浩沉声道:“我的事,你少管。我对溪溪是认真的,你最好不要在她面前胡说八道,否则,我们的兄妹情分就到此结束!” 叶佳禾深深的吸了口气,强迫自己语气平和一些,“哥,既然邹晴已经有了你的孩子,她哥哥又是你的救命恩人,那你就把她娶了吧!趁着现在,溪溪还不知道这件事,你放过她,好不好?” 商元浩想都没想,便道:“不可能的!靳溪是我认定的女人,我一定会娶她,不管怎样,我都会娶她!” 叶佳禾反问道:“那邹晴呢?你不是说她哥哥是你的救命恩人?这么说来,你是准备让救命恩人的妹妹给你做情妇?” 商元浩蹙了蹙眉,道:“我让晴晴生下孩子,是出于仁义道德。但是如果她以后有了喜欢的人,我会尊重她。无论她想带着孩子离开,还是自己离开,把孩子给我养,我都尊重她。我一直把她当妹妹,我没准备把她当情妇养着。” 这一刻,叶佳禾对商元浩失望透顶。 她冷笑着道:“以前,你总说陆景墨不是人,说他无耻。但是你,比他更无耻!以后,你别说我是你妹妹,我没有你这样的哥哥!” 叶佳禾挂了电话,气得一直在哭。 但她也没有去靳溪面前告状,反正,靳溪现在跟段臻已经在一起了,她应该早就不在乎商元浩了。 说不定,靳溪还希望商元浩跟邹晴结婚生子呢,这样,他就能放过她了。 可刚才电话里,听商元浩那个意思,竟然还不死心,还想跟靳溪在一起? 这才是叶佳禾最担心的事。 …… 与此同时,商元浩跟叶佳禾通完电话之后,心情也十分糟糕。 他已经来了云南三天了,因为心虚,所以他没有联系靳溪。 不过,他还是派人跟着靳溪了。 如果靳溪那边有什么风吹草动,他的手下应该会跟他汇报。 ------------ 第687章 商元浩得知自己被戴绿帽子 既然手下没给他汇报情况,那应该是现在风平浪静,海城那边没出什么事。 靳溪估计还是如往常一样,琴行和家里两点一线。 不过此时,他莫名的想知道靳溪的近况。 因此,他给手下打去了电话。 但奇怪的是,打了两遍,都没打通。 过了十几分钟,手下才给他回过来,“老板。” “怎么回事?” 商元浩蹙眉道:“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电话要24小时开机!随时带在身上!” 手下吞吞吐吐的说:“是这样的,我……我刚才把手机落在车里了。” 商元浩问:“靳溪这两天怎么样?” “挺好……靳小姐挺好的。每天按时去琴行,按时回家。” 然而,手下这种语气,还是让商元浩感觉到了异样。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他的手下一向都是训练有素的,绝对不会有不接他电话的情况发生,就连充电宝都是随身带着的。 而且,他派的这两个手下都是常年跟着他的,不该这么怕他。 平日里,他们跟他说话,也都是对答如流的,哪曾像现在这样? 商元浩没有立刻拆穿,而是淡淡的说:“好,我知道了。” 但是,挂了电话之后,他的直觉告诉他,绝对有问题。 就这样,他立刻给云端会所打去电话,让他们去靳溪的琴行和别墅查看。 “立刻去!一分钟都不要耽误!” 他必须要知道靳溪的情况,否则,他不会安心。 要不是因为海城警方那边盯得太紧,他恨不得自己回去一探究竟。 一小时之后,云端会所那边的手下跟他汇报:“老板,别墅里没有人,琴行也没人。而且,我问过别墅区的保安和楼下物业了,他们说靳小姐昨晚并没有回来。” 商元浩的心忽然提到了嗓子眼儿。 一夜未归? 那靳溪去了哪里? 他道:“你再去康复医院看看,她是不是在她母亲那儿?” 手下得到吩咐丝毫不敢懈怠。 很快,手下给他汇报道:“靳小姐不在,这两天她都没有来过医院。” 商元浩心乱如麻,虽然不知道靳溪究竟去了哪儿? 可直觉,总归是不太好。 商元浩只好给靳溪打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之后,终于被接通。 “溪溪,你现在在哪儿?你还好吗?” 商元浩虽然现在已经把仇家处置的差不多了,可他还是怕剩下几个残兵败将去报复靳溪。 听到他的声音,商元浩这颗心,才终于放下来。 可靳溪语气冷漠,问:“你有事吗?” 商元浩一顿,还以为叶佳禾告诉了靳溪,邹晴怀孕的事。 可转念一想,叶佳禾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她应该不会这么故意拆他的台。 毕竟,当初他骗靳溪自己是她未婚夫的时候,叶佳禾这么生气,都没有出卖过他。 因此,商元浩问:“你现在在哪里?你那边,没出什么事吧?” 靳溪的话里几分不耐烦,道:“我现在在琴行。一会儿就有学生来了,没事的话,就挂了吧。” 琴行? 商元浩的眉头越皱越深,她怎么可能在琴行? 他刚让人去琴行看过,琴行今天根本就没有开门。 所以,靳溪在骗他! 这个认知,令商元浩的愤怒突然涌了上来。 可为了查出靳溪究竟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他也没有立刻表现出来。 “溪溪,那你忙吧。”他深深地说:“我爱你。” 可后面三个字,靳溪根本没等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商元浩盯着暗下来的屏幕,紧紧握住了手机。 然后,他叫来了阿骁。 “你立刻坐我的飞机回海城,我要知道,靳溪究竟在搞什么鬼?” 商元浩说的很急,眼中还有隐隐的不安。 阿骁一愣,疑惑的问:“老板,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商元浩一字一顿的说:“靳溪骗了我!她昨晚一夜未归,我必须要知道,她究竟睡在了哪儿?” 阿骁问道:“您不是让阿杰和阿虎跟着靳小姐呢嘛?如果她一夜未归,阿杰应该会跟您汇报才是啊。” 商元浩眸光暗了几分,道:“他们……很可能出事了。应该是被人控制了,甚至有可能,是警方那边的人。” 阿骁试探着问道:“那会不会靳小姐早就跟警方合作了?毕竟,那个高原几次三番的找靳小姐。” “不会的,溪溪不会背叛我的。” 商元浩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并没有什么底气。 可他还是愿意相信,她不会对他这么残忍! 因此,他催促阿骁道:“你快回海城去看看,靳溪究竟怎么了?有任何情况,都要及时向我汇报。” “好,我现在就去。” 阿骁得到了商元浩的命令,就踏上了回海城的路。 而邹晴很快就发现了阿骁不在。 晚上吃饭时,邹晴疑惑的问:“元浩哥,阿骁去哪儿了?平时,你俩不都形影不离的吗?” 商元浩并不想告诉邹晴关于靳溪的事,便敷衍道:“我让他回海城办点事,估计得离开个几天。” 邹晴更加好奇了。 现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商元浩带着阿骁好不容易躲到了云南,又怎么会无缘无故派阿骁回去? 如果是小事,云端会所那边也有商元浩的人,完全可以代劳。 除非是有什么大事! 对于商元浩来说,大事,那莫非是靳溪的事? 邹晴现在更想知道原因了。 可为了不引起商元浩的反感,她并没有追问下去。 反正,等阿骁回来,她直接问阿骁不就知道了? …… 几天后,阿骁终于从海城回来。 商元浩当时正在陪邹晴接受私人医生的检查。 毕竟,医生说邹晴最近吐的太厉害,有点营养不良的趋势,可能会影响到腹中的胎儿。 商元浩现在烦得要命,简直就是内忧外患。 刚检查到一半,阿骁回来了。 商元浩甚至没有耐心再陪邹晴检查下去,跟医生交代了几句,便将阿骁带进了书房。 “怎么样?” 商元浩盯着他,问:“靳溪最近在忙什么?” 阿骁欲言又止,他觉得自己要是说了,商元浩说不定会回海城杀人。 见他这副吞吞吐吐的样子,商元浩怒道:“快说!” 阿骁战战兢兢的说:“靳小姐最近正在卖琴行,而且,已经从您的别墅里搬出来了。” “你说什么?”商元浩追问道:“那她现在住在哪儿?” 阿骁低着头,小声道:“她……她跟君耀的主治大夫在一起了,就是那个叫段臻的。现在,靳小姐搬到了他家楼上住,两人成了上下楼的邻居。” 商元浩大惊失色,随即,怒不可遏的说:“混账!你胡说八道什么!溪溪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她不是这样的女人!” 阿骁就怕他不信,还拍了几张照片。 他将靳溪和段臻手牵着手出入小区,还有两人带着孩子一起逛街的画面都拍了下来。 直到看见照片上那笑靥如花的女人,商元浩才彻底相信。 他愣愣的看着照片上的靳溪,他那么爱的女人,他从来都没有得到过靳溪这样温柔灿烂的微笑。 可是,她就这样轻易把这么好看的笑容给了别的男人。 他们,究竟是什么时候好上的? 自己竟然一丁点儿都没有发觉。 此时此刻,商元浩的心里有一头野兽在咆哮着。 他突然打开抽屉,掏出枪,直奔外面。 阿骁知道,他已经失去理智了,他要去找靳溪和段臻算账。 “老板,您不能去!” 阿骁拦住他,死死拉着他的胳膊,道:“我查过这个段臻的底细了,您知道,他是谁的儿子吗?” 商元浩带着最后一丝理智,气得发抖的问:“谁的?” “段华清,段厅长的儿子。” 阿骁面色凝重的说:“咱们现在对付警方都很费劲了,如果您把段厅长的儿子怎么着了,别说是海城,就是云南,我们也逃不掉的!咱得罪谁,也不能再得罪段华清呀!” 商元浩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克制的站在原地,念叨着:“段华清?段臻?怪不得,警方突然就把矛头指向我了。搞了半天,是段臻这个浑蛋想把溪溪据为己有,所以,才要他爹这么搞我!真是太卑鄙了!” 阿骁劝道:“老板,现在这种时候,咱们一定要忍,千万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况且,我看这事儿,也不一定是段臻一个人弄出来的,靳小姐跟他在一起的时候,高兴的要命。他们估计早就暗度陈仓,欺骗您了!” 商元浩太阳穴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他紧紧握着手枪,手指关节都泛起了白。 他突然抬手,对着门就是几枪。 剧烈的枪响声几乎要震碎人们的耳膜。 可只有这样,商元浩才能发泄这满腔的怒火。 他只能把这个门当做段臻和靳溪。 直到枪里的子弹都打完了。 商元浩无力的垂下手臂,低低的自言自语着:“为什么?我对她那么好,她为什么要骗我?我那么爱她,她怎么忍心这样耍我?” 阿骁本以为他已经放弃了去海城的想法,虽然现在商元浩很生气,但为了自己的人生安全,应该会把这件事忍下来。 可没想到,他一字一句的吩咐道:“去给我准备飞机,我现在就要回海城!靳溪敢他妈给我带绿帽子,我倒要问问,老子哪点对不住她!自从跟她在一起,我恨不得把心都掏给她,为什么这样还不够!” ------------ 第688章 商元浩找上门 尽管阿骁拼命阻拦,商元浩还是一意孤行回了海城。 他迫切的想见靳溪一面,他现在虽说恨极了她,可脑海中全是靳溪的影子。 他为她付出了这么多,他不甘心被这么利用,这么欺骗! 然而,他最不甘心的,还是失去她。 所以,就算海城警方一直在盯着他,他们随时可能找到证据,他随时会落网。 可他还是去了! 他按照阿骁给他的地址,去了段臻所住的小区。 但当时因为天还没亮,所以,商元浩便一直在车里的等着。 他就不信,他们没有出来的时候。 手里,是一把手枪。 他看着那把手枪发愣,眼神也越发凌厉起来。 以他的枪法,只要段臻赶出来,他就可以立刻送他去见阎王! 可是,这样的想法,也只是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终究,还是收起了枪。 高原现在处处找他的证据,想把他定罪。 他可不会这么傻,自投罗网,给他这个小警察冲业绩! 他要好好活着,只有好好活着,他才有机会把靳溪抢回来。 商元浩嘴里念叨着段华清的名字,勾起一丝冷笑。 段华清的儿子又能如何? 恐怕整个海城谁也不知道,段厅长也是云端会所的保护伞呢! 商元浩恨恨的咬了咬牙,要不是现在是云端会所生死存亡的时候不能撕破脸,他一定要把段家的老底全都掀出来。 到了那个时候,他倒要看看,靳溪还能不能看得上那个衣冠楚楚的段公子。 说到底,不就是段臻出身名门,装的有点学识,才把靳溪给迷住的吗? 自己跟他比,也就输在了不是名门出身,肚子里没什么墨水。 所以,靳溪这个拜高踩低的女人,才会瞧不起他,才会背叛他跟段臻在一起。 可论起真心,他自从喜欢上了靳溪之后,就下决心和往事决裂,他再也没有寻花问柳过。 邹晴的事,只是个意外。 除此之外,他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靳溪的事! 商元浩越想越生气,不知道克制了多久,才放弃了想一枪崩了段臻的想法。 他会让靳溪看清楚,她逃不掉的! 后来,七点多的时候,小区里出来上班上学的人也多了起来。 商元浩终于发现了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 他的女人一身米白色大衣,温柔的要命,却依偎在段臻身边,偶尔抬头跟他有说有笑。 就算距离不是很近,商元浩似乎都能看出靳溪眼角眉梢的崇拜。 可是,这样的表情和笑容,还有她活泼生动的一切,何曾在他面前展露过? 他努力了这么久,努力向陆景墨和慕司沉看齐,也想有一幅得体的谈吐,也想像他们那样风度翩翩。 可估计这些努力,看在靳溪眼里,全都成了笑话! 商元浩眼眸猩红,替自己感到悲哀。 他紧紧握着方向盘,踩着油门的那只脚,有点颤抖。 幸好,靳溪不经意的目光注意到了他的车。 商元浩的这辆车,靳溪见过,很贵,而且是限量版的。 所以,她一看,就惊住了。 商元浩见她发现了自己,也从车里走了下来。 他面色森寒,犹如地狱而来的撒旦,一步步走近她们。 ------------ 第689章 打架是低等动物的行为 原以为靳溪做了背叛他的事情,好歹会心虚,会愧疚。 可没想到,她站在段臻身边,两人十指相扣,从容淡定地看着他走过来,丝毫没有心虚之色。 终于,他走到了他们面前,望着一脸淡定的段臻,商元浩放在大衣口袋里的手握紧了拳头。 但他终究,没有将这个拳头挥向他。 因为他知道,如果他跟段臻大打出手,靳溪会更瞧不起他,会认为他就是这样一个霸道嚣张,除了用武力,其他一无是处的男人。 商元浩自嘲的想,都到现在了,自己居然还是这么在意靳溪的想法。 他们看着对方足足几十秒,谁都没有说话。 但商元浩和段臻的眼神里,像是有刀,无声的硝烟味在他们之间蔓延开来。 终于,商元浩冷笑了声,开口道:“段医生,恭喜你啊,目的达到了!天天让那个小警察跟着我,终于找到了可乘之机,把我的女人,变成了你的。” 段臻握紧了靳溪的手,云淡风轻的笑了笑,道:“现在恭喜还早了点,等我跟溪溪修成正果,结婚的时候,商先生再恭喜也不迟。” 商元浩的太阳穴青筋都爆了出来,可想而知,此时的他有多愤怒。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被人这么挑衅过了。 就连陆景墨,都不敢跟他这么说话! 商元浩阴阳怪气的说:“这果然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呀!” 靳溪再也听不下去,忍不住对他道:“商元浩,你说话注意点!” “呵,这就开始护上了?”商元浩盯着她,道:“靳溪,你这脚踏两只船的德行,真是让我恶心!我没想到,你会这样下贱!” 段臻眼神里透着一抹寒光,对他道:“商先生,你这是恼羞成怒了?一个绅士是不该这么对女孩子说话的,得不到,好好想想自己的原因,别总是怪在别人身上。这样,会显得你很幼稚,很蠢!” 他刚说完,领子就被商元浩一把揪住。 “你他妈再给我说一遍!” 商元浩恶狠狠地看着他,恨不得现在就把他剥皮抽筋。 这个段臻,自以为多读了几年书,就可以这么任意羞辱别人! 他凭什么? 抢了他的女人,还这么对他说话! 段臻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笑,对他道:“你这一拳头要是砸下来,正好就给高原找了个好理由,先把你控制起来。商先生,云南那边,你的小情人和那个未出生的孩子,还盼着你回去呢!” 商元浩顿时像是失去了全部力气,渐渐松开了他,问:“你怎么知道?你调查我,是你告诉靳溪的?我就说溪溪怎么会背叛我,搞了半天,都是你再挑唆!” 靳溪一字一句的道:“不是段臻,是邹晴自己告诉我的,她说,她肚子里有了你的孩子。” “不可能!” 商元浩厉声说道:“你们俩现在,就是想让我众叛亲离,对不对?” 靳溪眼中没有丝毫温度,对他道:“像你这样的人,自以为是,狂妄自大惯了。你当然不会相信我的话!不过没关系,你信与不信,我都无所谓。商元浩,以后麻烦你不要再过来找我,我看见你,就会想起那些噩梦一样恶心的过去!真的让我很恶心!” 这句话的每一个字,都犹如一把锋利的刀,一刀刀的割着商元浩的心。 靳溪真是太狠了! 她居然当着这个男人的面,这么说他,这么羞辱他! 这对他来说,简直是比死,更难受的事。 他们在一起这大半年的时间,他努力的对她好,讨她欢心。 她要什么,他都可以给,他表面上强势,但心里很卑微,生怕靳溪会反感他。 尽管如此,他所做的一切,在靳溪看来,却用‘噩梦’和‘恶心’这样的词形容。 商元浩紧紧攥着拳头,问:“所以,你早就不爱我了?是不是?” 靳溪冷静的看着他,道:“准确的说,我是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当时我失忆了,你告诉我你是我的未婚夫,我就很诧异,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你这样的男人? 可当时我以为你真的是我未婚夫,我没办法,我只能勉强自己适应你。但是商元浩,就连当初我跟你在一起,都只是因为责任。 当我知道你欺骗我之后,我除了愤怒,更多的其实是庆幸。我庆幸自己不会跟你绑在一起,我不用再勉强自己去适应那个我根本就不喜欢的你。我,没有爱过你,真的!” 她这一番话,太过冷静,太过平静,语气里就连一丝起伏都没有。 商元浩算是看出来了,靳溪是懂得怎么诛心的。 她哪怕愤怒的指责他让邹晴怀孕了,她哪怕情绪激动地骂他,他都会安慰自己,靳溪还是在乎他的。 可偏偏,她是那么波澜不惊的说着他们的过去。 那么深刻的过去,在他脑海中就像放电影一样,一遍一遍的想念,为什么靳溪却这么无所谓,这么不屑一顾? 段臻看了眼手腕的表,道:“商先生,你还有什么问题吗?没问题的话,我们就走了。这一大早,我还要上班,挺忙的。不像你,家财万贯,不用奔波在上班的路上。” 段臻说着就牵着靳溪的手准备离开。 可没想到,商元浩突然拉住了靳溪的另一只手,怒道:“你可以走,但她不能走!” 靳溪终于慌了,她好怕在商元浩的强势和霸道下,段臻会放开她。 如果是这样,自己被商元浩带回去,又要经历怎样的一番折磨,她想想都知道。 段臻并没有放手,而是对商元浩一字一句的说:“麻烦你把手松开,否则,我报警了。” 说完,他拿出手机,已经准备给110打电话。 商元浩冷哼了声,道:“孬种!有本事别报警,跟我一对一的单挑,你敢吗?除了报警,你还会干嘛?就你,也配跟我抢女人?” 段臻并没有被他激怒,毕竟,当医生,尤其是外科医生,就这点好,情绪稳定极了。 他对商元浩道:“商先生,我们是文明人,又不是野兽,为什么要做那种动不动就挥拳头的行为?文明人都是讲道理的,再不济还有警察可以主持公道。动不动就打架撕咬去争夺地盘,那是低等动物的行为。” ------------ 第690章 你们睡了吗? 商元浩听着段臻的羞辱,恨不得现在就毙了他。 可是,如果他真的跟段臻动手了,靳溪只会更加恨他,更加瞧不起他。 他硬生生的收起了拳头,眼睁睁的看着他牵着靳溪的手扬长而去。 当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人,上了别的男人的车,却又无力阻止。 商元浩觉得,这是他人生中最窝囊,最失败的时刻。 段臻今天带靳溪去医院,其实是因为这几天靳溪受凉,胃不舒服。 所以,他想带她去消化科,让同事帮忙看看。 没想到,居然就这么碰见了商元浩。 路上,他给高原打了个电话。 高原得知商元浩早上跟他们起了冲突之后,很担心:“你们现在没事吧?” “没事,这不是寻求人民警察保护了吗?” 段臻玩笑道:“现在是没事,就是不知道后面他会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高原对他道:“我这边一直有人在盯着他,你们正常工作生活就行。不过,这个商元浩真是狡兔三窟,我把他的两个手下抓住了,审了这么久,他们吐出来的也就是无关痛痒的信息。” 段臻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他道:“像他这种人,得罪的人那么多,都能在海城这边屹立不倒。可想而知,他看起来粗枝大叶,其实是个很谨慎的人。” 高原叹了口气,道:“我估计知道他底细的人,就只有他的亲信,或者是那个小情人。可这些人,都是跟他出生入死的,更不可能出卖他了。” 段臻笑了笑,道:“这就是你们警察的事了,我现在已经很头痛了。” 挂了电话之后,段臻发现一旁的靳溪正在发信息。 他疑惑的问:“你在发什么?” 靳溪淡淡的说:“把我跟邹晴通话的录音发给他听。他听了之后,应该就会回去找邹晴算账了,就不会再这么阴魂不散的缠着我们了。” 不过,她并不准备让商元浩知道,邹晴的孩子都有可能不是他的。 如果商元浩少了孩子的牵绊,说不定又要回来找她了。 因此,靳溪只是把邹晴的录音发给他,其余的什么都没说。 …… 车里。 商元浩听着靳溪发来的音频,邹晴的话回荡在耳边,这让他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这居然是那个单纯天真的晴晴说出的话? 还有靳溪,她居然早就知道了邹晴的动机,可她却根本不去争,不去抢。 她眼睁睁的看着,邹晴跟他走的越来越近。 原来,从那么早的时候开始,靳溪就对他没有一丝爱恋了。 商元浩的心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啃噬着。 他不知为什么,像是自虐似的,开车去了段臻所在的医院。 就在医院门口,他没吃没喝,坐在那里一整天。 直到晚上,段臻才牵着靳溪的手从医院里出来。 商元浩讽刺的勾了勾唇角。 看来,段臻现在是准备把靳溪拴在裤腰带上了,不就是为了防着他抢人? 他们牵着手走在路上,依旧和谐。 直到两人进了车里,商元浩跟上了他们的车。 在小区门口,商元浩将他们的车拦了下来。 他自己先下来了,又让段臻和靳溪也下车。 靳溪看着他的眼神里,有防备,也不耐,也有一丝恐慌。 商元浩对她道:“我们谈谈,今天之后,我不会再来找你。” 靳溪本来是不想跟他谈什么的。 可是,后面那句话,让靳溪动了心。 只要跟他说清楚了,他以后就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了? 靳溪松了口气,道:“好,你想谈什么?” 段臻也陪着靳溪上了车。 可商元浩却道:“我只跟你一个人谈,让这个人滚开。” 段臻锐利的目光望着他,道:“商先生,你觉得可能吗?我会让溪溪再独自跟你相处吗?” 最终,商元浩妥协了,但也没有完全妥协。 他们到了小区附近的一家咖啡店,靳溪和商元浩面对面的坐在一张桌子上。 段臻坐在另一张桌子,就在他们附近。 其实,他并不没有兴趣听商元浩要跟靳溪谈什么,他跟过来也只是想保护靳溪的安全而已。 因此,段臻坐在桌上,随手拿了本咖啡店的杂志,心不在焉的翻看着。 而靳溪开口问道:“商元浩,你要跟我谈什么,就快说吧。” “哼,现在,就这么一分一秒都跟我待不下去了?” 商元浩嘲讽地说:“以前,你在我身下浪荡的模样,我还都记着呢!我只恨没有把你那些香艳的东西拍下来,给你现在这位看看!” 靳溪本来情绪还算稳定。 直到商元浩说了这番话,她一股怒气涌了上来,直接将面前的咖啡泼到了他脸上。 靳溪恨得发抖,她咬着牙道:“如果不是我还要照顾我妈,我早就跟你同归于尽了!” 商元浩拿起面前的纸巾擦了下脸上的咖啡水渍,拿出一根烟点燃,痞痞的翘着二郎腿,问:“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恨我的?因为邹晴?还是因为解药的事?” 靳溪似乎很疲惫,深深叹了口气,道:“这已经没有意义了。其实,跟邹晴和解药都没有关系。是我本来就不喜欢你,商先生,从开始到现在,你好好想想我们的关系,是不是全都是你一意孤行?” 商元浩宁愿她说恨他,也比她说从没爱过他要好。 至少这样,他的挫败感还少一些。 商元浩想到录音的事,问道:“从很早开始,你就知道邹晴别有企图了,你眼睁睁的看着我入局。你到底是有多恨我,才要这么搞我?” 靳溪冷冷弯了弯唇角,道:“当初,我提醒过你,叶佳禾也提醒过你,我们都告诉你邹晴不是什么好东西。是你自己不相信!商元浩,时至今日,你还在怪别人。你有没有好好想想,自己的问题是不是更大?” 商元浩咬了咬牙,道:“我他妈最大的问题,就是爱上了你!” 靳溪点点头,道:“是啊,我也希望从没有被你爱过。我失忆了,我不知道过去的事。但你知道!你明明知道那些事,你明知道我们之间是一场孽缘,你又为什么非要开始?” 商元浩无言以对。 他以为,只要他努力让靳溪爱上他,以前的恩恩怨怨,靳溪都会既往不咎。 他想把一切最好的都给她。 可没想到,到头来,他唯一落到的,就是靳溪对他的恨。 商元浩眸色猩红,问:“段臻就这么好吗?除了附庸风雅,他比我好在哪儿?” 靳溪提起段臻的时候,眸光很柔和,她从容地说:“他跟我有一样的人生观和价值观,我跟他有很多共同话题。更重要的是,他很尊重我,他从没有像你这样粗鲁的对待过我。” 商元浩问道:“那你跟他睡过吗?你们骗了我这么久,应该睡过不少次了吧?” 靳溪有些无奈的笑了,道:“怎么在你心里,就只有这些龌龊事?我跟段医生目前都是清清白白的,我说过了,他很尊重我。” 商元浩似乎很意外,他以为,他们早就背着他睡在了一起。 毕竟,都住在同一个小区了。 可没想到,段臻竟然并没有和靳溪发生关系。 随即,商元浩冷嗤了声,不屑地说:“装的!他们这种人,除了装清高,还会什么?我就不信,男人对喜欢的女人,能忍得住!” ------------ 第691章 邹晴引火自焚 靳溪对他道:“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吗?爱,是克制,不是占有。不过,你会这么想并不奇怪,因为你根本就不懂爱。” 商元浩记得上次,靳溪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根本就没当回事儿。 他总觉得,这不过就是女人的无病呻吟罢了! 可现在,他开始回味这句话,仔细的琢磨这句话。 商元浩的心剧烈的颤抖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变心了?为什么还要眼睁睁的看着我和邹晴在一起?如果你说你爱上了其他人,你跟我坦诚,我未必不会同意。” 靳溪有些好笑的说:“你还记得之前每一次我说我跟你三观不合,我不想跟你结婚,我想跟你分手的时候,你都是怎么做的吗?如果我告诉了你,我爱上了别人,你一定不会同意!不仅如此,我还会牵连别人。商元浩,你对我的囚禁、强迫和侮辱,你都忘了吗?但是很抱歉,爱不是靠逼迫得到的。” 良久之后,商元浩终究还是卑微的开口,像一个乞丐似的祈求道:“你……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我现在知道了邹晴是什么样的人?如果是因为邹晴,我可以让她走得远远的。如果是因为解药,我哪怕拼了命,也给你拿到。溪溪,我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靳溪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对商元浩来说,这样的笑,近乎于残忍。 她说:“商元浩,你说过,我出来跟你谈完,你就会放过我的。” 商元浩自嘲的笑了,一滴冰冷的泪,滑了下来。 他淡淡的说:“放过你?我从来就没有得到过你,何谈放过?” 靳溪目光平静的说:“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走了。你,好自为之。” 她说完,站起了身,走到段臻身边。 然后,他们一起走出了这家咖啡店。 商元浩透过玻璃窗看着他们的背影,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可悲? …… 云南。 商元浩已经走了两天,邹晴茶不思饭不想。 阿骁怕饿着肚子里的孩子,便道:“老板不会有事的,你先吃点东西吧。” 虽然他心里对邹晴有怨,可更多的,还是心疼她和肚子里的孩子。 这毕竟,是自己的骨肉。 邹晴敷衍着吃了几口米饭,好奇地问:“你说,靳溪和段医生发展到哪一步了?以元浩哥的脾气,不会直接把靳溪那个贱人给毙了吧!” 虽然话是担心的话,但邹晴的语气却是十分幸灾乐祸。 阿骁心里有点不平衡,自己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可邹晴却句句不离商元浩。 他冷冷地说:“老板怎么做,都是老板的事,我也管不了,我也不想猜。” 邹晴依旧在感叹着:“呵,真是没想到啊,靳溪的胆子这么大,居然敢给元浩哥戴绿帽子!这回,可是有好戏看了!” 她唯一愁的是,商元浩怎么还不回云南,还不赶紧带回这个跟靳溪决裂的好消息呢! 就在这时,她听见了外面保镖的声音。 “老板,您回来了!” 保镖讨好的跟商元浩问候。 随着匆匆的脚步声,商元浩已经走进了前厅。 邹晴连忙站起来迎了上去,满脸堆着笑,撒娇道:“元浩哥,你总算是回来了!我听阿骁说,你是回去找靳溪算账了。那种给你带绿帽子的小贱人,你何必亲自回去?找人把她和那个姘头做掉,不就得了?你都不知道,我担心死你了!” 她话音刚落,狠狠一耳光落在了她脸上。 ------------ 第692章 让她拿掉孩子 邹晴被打懵了,直到嘴角的鲜血流了下来,她都不敢相信,这一巴掌是商元浩给她的。 商元浩竟然打她? 邹晴宁愿相信,这是在做梦。 阿骁也愣住了,本能的意识到,一定是靳溪说了邹晴的坏话。 可是,看着商元浩如此森寒的面色,他也不敢贸然上去替邹晴求情,生怕商元浩看出他与邹晴之间的猫腻儿。 邹晴捂着被打出血的半边脸颊,可怜巴巴的问:“元浩哥,是靳溪背叛了你,欺骗了你,又不是我。你干嘛拿我撒气呀?你居然打我,你以前,从来没打过我!” 商元浩将录音放了出来,对她道:“你自己听听,这些混账话,是不是你说的?” 随着手机录音被放了出来,邹晴脸上的心虚之色越来越明显。 她没想到,靳溪竟然还把她们每次的通话记录给录音了。 甚至,就连她们有时候的对话,她都给录了下来。 邹晴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把靳溪、商元浩和阿骁玩弄于股掌之中。 可现在,却被靳溪这么摆了一道。 她在商元浩心里一直都是最单纯天真的,可现在,这些证据摆在眼前也无法抵赖。 邹晴哭着道:“元浩哥,这一定是靳溪跟警察合作了,想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你千万不要信她的话,她都背叛你了,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现在,商元浩简直不能听‘背叛’这两个字。 他走过去,一把捏住了邹晴的脸,恨恨地说:“你以为,我还会再信你的话吗?我告诉你,靳溪早就知道了你别有用心,这些,都是她的圈套。说起来,你还算帮了她呢!” 邹晴愣住了,仔细一想,恍然大悟。 怪不得之前靳溪总是说那些话刺激她,她在靳溪的刺激下,一步一步的靠近商元浩,她甚至沾沾自喜,靳溪终究不是她的对手。 可没想到,这些,竟然全都是那个贱人的圈套! 商元浩凌厉的目光看着她,道:“没想到吧?你在靳溪眼里,就是个小丑!” 邹晴莫名有种被羞辱的感觉。 反正现在已经撕破脸了,她索性反问道:“那你呢?难道,你在靳溪眼里不是小丑?我们全都被她耍了!现在,应该联合起来对付她,而不是像这样自相残杀,不是吗?” 商元浩将她甩到一边,目光中充满了失望和痛恨,他指着她道:“我真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是佳禾和靳溪口中,这样卑鄙无耻的女人。我一直把你当妹妹看,我从没有想过伤害你。你为什么要自甘下贱,非要往我身上贴?” 邹晴哭着道:“我就是喜欢你!我有什么办法?我一直都喜欢你,我哥哥救了你的命,你本就该是我的人,照顾我一辈子!凭什么莫名其妙的出现个靳溪,夺走了这一切?” 她的话,让商元浩突然有种梦醒的感觉。 这两天,他一直都想不通,自己对靳溪这样好,甚至还冒着生命危险把靳溪从东南亚那边救了出来。 为什么,她不肯跟他在一起?不肯给他一个机会? 可是刚才邹晴的话,让他突然发现,自己跟邹晴一样,都是自私的。 邹晴的哥哥救了他的命,他也只会把邹晴当做妹妹照顾,他从没想过娶她,跟她过一辈子。 既然如此,他又凭什么以救命恩人的身份,去强迫靳溪,非要她爱上自己不可? 这一刻,商元浩觉得自己想通了。 纵使他不甘心,可是,他懂了,靳溪是不可能再原谅他了。 邹晴看着商元浩此时如此激动,心里恐慌极了。 幸好,靳溪并不知道她与阿骁的事情。 否则,商元浩更不会放过自己了。 无奈之下,邹晴只好痛哭流涕的说:“元浩哥,我是真的爱你,真的喜欢你。要是你不肯原谅我,我就去下面找我哥哥了!你还记得,我哥哥临走前,你答应过他,会照顾好我吗?” 商元浩最恨被人欺骗,当年,他被汪柔骗,后来又被靳溪骗。 他怎么都没想到,他一直把邹晴当做妹妹,可她居然也骗他! 当年,因为汪柔的欺骗,他杀了汪柔。 可他舍不得对靳溪动手。 至于邹晴…… 商元浩忍耐了许久,对她道:“要不是看在你哥哥的面子上,我一定要你悔不当初!从现在起,你只能待在你自己的房间,不准出来!至于这个孩子,是你骗来的,找个时间去医院,把他拿掉吧!否则,也是个孽种!” 邹晴愣住了,不可置信的问:“你……你要我拿掉孩子?元浩哥,你居然这么狠心?” 就连一旁的阿骁,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如果商元浩非要邹晴拿掉孩子,那他该怎么做? 才能保住邹晴和孩子? 他现在更怕的是,邹晴一怒之下,会把他们的关系说出来! 可邹晴并没有这么做,她只是在一遍一遍的强调,自己的哥哥对商元浩有多大的恩情? 商元浩显然已经没有耐心再听下去了。 他觉得,被亲近的人背叛,远远比被仇家报复还要可恨! 因此,他叫来外面的保镖,让他们把邹晴给关到房间里。 因为邹晴的房间很大,有独立的客厅和卫生间,吃饭也有佣人去送,并不会多委屈她。 这已经是商元浩做出的最大妥协了。 如果不是看在邹晴哥哥的份儿上,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怎样处置邹晴? 邹晴被保镖带下去的时候依旧在哭闹。 “元浩哥,你是要软禁我吗?”她抽泣着道:“你不要这样狠心,好不好?我求你,别这么狠心!” 商元浩冷着脸,置之不理。 直到她的声音越来越远。 ------------ 第693章 你一定要帮我 阿骁淡淡的松了口气,只要邹晴没有出卖他,自己没被商元浩处置,他就会想办法把邹晴和孩子给保住。 因此,邹晴被拖下去之后,阿骁缓缓走过来,低低地说:“老板,您消消气。其实,晴晴她就是个孩子。况且,她真的是喜欢您,才做出了这样的事。” 商元浩听着他口口声声为邹晴说话,眉头蹙得紧紧地,道:“你给我听清楚,以后,不要再替她求情!我不想再听到有人替她说话。这些年,就是我的纵容,才把她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阿骁心一惊,也不敢多言。 他观察着商元浩阴沉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试探道:“那您……真准备让她拿掉孩子吗?毕竟,流产对女人来说,挺伤身的。况且,那也是您的骨肉啊!” “哼,我的骨肉?”商元浩讽刺的说:“君耀也是我的骨肉,可那又怎么样?有个那样的妈,我看都不想看他一眼!他的存在,就好像随时随地的提醒着我,我有多么失败?” 阿骁这才确定,商元浩让邹晴拿掉孩子,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他越发担心起来,脑子里也是一团乱麻! 毕竟,他和商元浩一样,都没有接受过什么教育,通常都是直来直去的。 所以,他没什么主意。 现在商元浩要拿掉邹晴腹中的孩子,自己得想个办法保住他们母子才行啊! 可是很显然,商元浩已经不想再谈这件事了,他脑海中都是靳溪和段臻在一起的画面,想想就烦得要命。 他对阿骁道:“你也出去吧,我要一个人静一静。” 阿骁知道,商元浩究竟在烦恼些什么。 他只是有些意外,商元浩从海城回来,亲眼目睹了靳溪和段臻的事,居然没有在海城闹出风波来。 毕竟,以商元浩的脾气,至少也会像上次对陆景墨那样,把段臻痛打一顿。 但是,都没有。 阿骁离开了屋子,因为担心邹晴,他还是去了邹晴的房间。 门口守着的保镖见到他,连忙点头哈腰的说:“骁哥,是老板让您来看邹小姐的吧?” “嗯。” 阿骁命令道:“把门打开!” 保镖丝毫没有怀疑,赶紧开了门,让他进去。 毕竟,在这个商家,除了商元浩,就只有阿骁的权力最大了。 一般来说,商元浩这些小弟觉得,阿骁的任何吩咐,都是在行使商元浩的命令。 所以,他们一点都没有怀疑阿骁过来看邹晴的动机。 邹晴的房间很大,卧室里发出的声响,在门口也是听不到的。 阿骁进去的时候,邹晴还以为是商元浩。 看到是他,邹晴的脸色立刻就黑了下来。 “晴晴……” 阿骁愧疚的望着她,道:“没想到,你居然在老板面前,放了我一马,没有将我供出去。” 邹晴心里嘲笑着阿骁的愚蠢。 现在靳溪刚给商元浩戴了绿帽子,要是自己跟阿骁的事也被捅了出去,商元浩绝对会把她和阿骁一起关起来。 如果是这样,那岂不是连救她的人都没有了? 邹晴想了想,现在还不是跟阿骁翻脸的时候。 她还得指望阿骁的帮助呢! 因此,她装出一副无助的样子,问:“元浩哥到底怎么说的?他真要让我打掉孩子吗?” 阿骁叹了口气,点点头,道:“老板这次是真动怒了,但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救你。” 邹晴咬咬牙,道:“没想到,商元浩这样无情!我哥哥为了救他,连命都没有了,他居然为了这么点小事要把我的孩子拿掉!既然如此,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的道行深?” 说到最后,她一双眼里释放出怨毒的光芒,给阿骁吓了一跳。 他不可思议的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阿骁,以后我们的命运就是连在一起的了!”邹晴望着他,道:“我现在才知道,只有你是对我最好的。你一定要帮我!” 她的眼睛仿佛有种魔力,充满着蛊惑,令阿骁有些恍惚。 他心跳不禁快了些,问:“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 第694章 他还惦记着靳溪 邹晴握着他的手,一字一句地说:“商元浩现在,是想拿掉我们的孩子啊!既然他对我们不仁义,我们又为什么要听他的,为他卖命?” 阿骁吓了一跳,赶紧抽回了手,道:“不行,我不能背叛老板。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的命,是他给的!” 行走江湖这些年,他们最瞧不上的,就是恩将仇报的小人! 邹晴冷笑着道:“你不能背叛他?别忘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你已经背叛他了!难道,你就像眼睁睁的看着,他亲手把你的孩子杀了吗?” 阿骁低着头,想了很久,一字一句地说:“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就去跟老板认错,无论他怎么惩罚我,我都没有二话。晴晴,不管怎样,我都会保住你和孩子。或许那个时候,老板拿我撒了气,就不会再连累你了。” “天真!” 邹晴怒道:“要是商元浩知道我们俩瞒着他这么多事,他只会更恨,更不会放过我们!难道,你想让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去死吗!他虽然是你的救命恩人,但这些年,你跟着他出生入死,这个恩情,早就还完了!你记住,你不欠他什么了。” 阿骁痛苦的蹙起眉头,道:“可是,我不想背叛老板。要不这样,我想办法帮你逃走,你先带着孩子走。等以后我找个机会,跟老板坦白?” 邹晴没想到,阿骁会这样固执。 可她不会走的! 商家这么大的产业,数之不尽的财富! 她要是带着孩子走了,这些东西,就再与她无关了。 她哥哥是救了商元浩的大功臣,她凭什么走? 现在,警察已经盯上了商元浩,这未必不是个好机会。 只要让阿骁去证明商元浩这些年所犯下的罪行,让商元浩在监狱里出不来,这商元浩手中的权利,还不都是阿骁的了? 以阿骁这么好控制,这么愚蠢的男人,自己想拿捏他,还不是轻轻松松? 邹晴现在,已经开始畅想着以后得美好生活了。 这个商家究竟谁做主,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邹晴要当女主人! 可现在,阿骁死活不同意帮她,邹晴便哭哭啼啼的说:“算了,我就知道指望不上你。我和孩子,只能任人宰割。阿骁,看在我们恩爱一场,你走吧,我不会出卖你的。哪怕是死,我也不会出卖你。” 邹晴的话,让阿骁心痛至极。 他痛恨自己没本事保护自己的爱人和孩子。 况且,邹晴泪眼蒙蒙,已经被软禁了,还没有出卖他。 阿骁终究是松了口,对她道:“晴晴,你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考虑一下?” 邹晴就知道,只要自己略施小计,这蠢男人就上钩了。 她突然上前抱住他,将头埋在他怀里,柔柔弱弱的说:“阿骁哥,我就只有靠你了。你一定不要让我和孩子失望啊!” 这一抱,阿骁的心里防线溃不成军。 他也抱住她,吻着她的头发,道:“晴晴,你受委屈了!” …… 翌日。 阿骁照常跟商元浩一起处理最近警方对他的追查。 “老板,现在云南也不安全了。”阿骁凝重的说:“云南警方也得到了消息,开始盯着我们了。” 商元浩靠在椅背上,笑了笑,语气疲惫而悲凉的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来云南,也不过就是落叶归根罢了,只要他们想抓我,我也是逃不掉的。云南,好歹是我的故乡。” 阿骁望着商元浩,心有不忍。 毕竟,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商元浩,在遇到靳溪之后,得到了太多的挫败感。 这次靳溪的事,让他仿佛苍老了好多,倒不是容貌上的老去,而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沧桑感。 阿骁道:“难道,我们现在就要缴械投降了吗?” 商元浩冷冷勾起唇角,道:“还早着呢!夺妻之恨我还没有报,我怎么甘心就这么进去?至少,我要让溪溪回到我身边。” 阿骁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大概是没想到,他还在惦记着靳溪呢。 他劝道:“老板,这种多事之秋,那您就不要再为这些儿女私情执着了。靳溪跟段臻暗中苟且,这样的女人,不值得您惦记。” 商元浩云淡风轻的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别忘了,我们最大的保护伞还屹立在海城呢,我怎么会轻易倒下?他也不会允许我倒下的。要是我倒了,吐出点儿什么,他也得完蛋!” 阿骁有点疑惑。 虽然政府的人他们接触过不少,但那个最大的保护伞,只有商元浩一个人见过,就连自己,都不知道。 可是,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阿骁还是知道的。 就在这时,商元浩的手机响了,是转账信息。 一笔三千万的汇款进来了。 紧接着,靳溪的信息也发了过来:“这是你之前给琴行的投资,还有琴行的盈利我按照股份给你的分红。以后,我们就互不相欠了。” 商元浩看着这段话,每一个字他都看了好几遍。 他喃喃自语着:“互、不、相、欠?靳溪,你真以为,我们能互不相欠吗?” ------------ 第695章 丑媳妇也要见公婆 海城。 自从跟商元浩说清楚之后,靳溪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把琴行卖掉之后,重新找了一份钢琴老师的工作,在一家音乐辅导机构做老师。 这份工作并不是很忙,如果靳溪没有给学生额外加课或者赚兼职钱的情况下,她休息时间还是很多的。 这样一来,段臻会在他们二人都休息的时候,带爱丽丝上楼去找她。 有时候他们会在一起做饭,或者烘培一些可可爱爱的糕点。 靳溪没想到,段臻这双手,会做手术,会弹钢琴,做饭竟然也很好吃。 以前,她对做饭并没有什么兴趣。 可现在,她莫名的也想学做饭。 总之,跟段臻在一起的日子,她觉得做什么都特有意思。 “你尝尝味道。” 段臻将糖醋小排盛进盘子里,先给靳溪吃。 递给她之前,他还细心的吹了吹。 靳溪尝了一口之后,很嫩很香,她不禁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这时,爱丽丝像个小肉团子似的跑了过来,两手叉腰,抬着头控诉道:“爸爸偏心!以前,爸爸做好饭都是先给我吃的。” 段臻被女儿戳破心事,有点尴尬。 靳溪却蹲下身,笑着解释道:“我先帮你尝尝有没有毒,没有毒,才可以给公主吃呀,对不对?” 爱丽丝这才重新弯着眼睛笑了,她最喜欢做小公主了。 段臻望着靳溪和爱丽丝之间的互动这么好,有些纠结,是否该将爱丽丝的身世告诉她呢? 毕竟,靳溪从没有问过有关爱丽丝妈妈的事情。 就在这时,段臻的手机响了,也打断了他的思绪。 看到来电显示,他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接了电话。 “妈。” 段臻笑着问:“怎么了,是不是想你儿子了?” 毕竟,他妈妈整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女强人一个,几个月才想起来给他打一次电话。 一般情况下,都是段臻主动给他母亲打。 所以这次,接到段妈妈的电话,段臻十分意外。 那边传来段妈妈付新萍爽朗的质问声:“你这臭小子,你是不是准备打一辈子光棍儿啊?我听前段时间,你们张院长给你介绍对象,你看都没看,就拒绝了?” 张院长跟付新萍是二十多年的老友了,之前也是付新萍拜托张院长多操心一下段臻的终身大事。 可没想到,听说张院长介绍过好几个,一开始段臻还敷衍着跟人家聊了几句,到了最后,索性连微信都不愿意加了。 付新萍着急的道:“你跟我说句实话,你该不会是心理问题吧?你是不是抗拒异性?段华清那个老不要脸的一天到晚花花肠子一大堆,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木头儿子呢?” 段臻看了眼一旁的靳溪,有点难为情的弯了弯唇角,对母亲道:“我……现在有喜欢的人了,您别再让张院长操心我的事了,您也别操心了。” 付新萍的声音立刻拔高了几度,带着十足的惊喜:“真的假的?你……没骗我吧?是谁给你介绍的?怎么认识的?你快把照片发给我看看!” “您急什么啊,我这得征求一下人家的同意,不然您这叫侵犯人家的肖像权和隐私权,知道吧!” 段臻跟母亲说话的语气,完全跟与父亲说话时候的语气不一样。 靳溪站在一旁,也隐约听见了电话里的声音。 因为,段妈妈说话时候的音调还挺大的。 段臻又跟母亲寒暄了几句,挂了电话。 靳溪小心翼翼的问:“你妈妈怎么说?” “我妈她想看看你的照片,你会介意吗?” 段臻望着她,征询道。 靳溪不好意思的说:“丑媳妇也要见公婆的,反正早晚要见。让你妈妈提前看一下照片,也没什么。” 段臻被她逗笑了,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道:“傻瓜,谁说你是丑媳妇?我都怕你这么好看,把我妈惊艳到了!” 靳溪越发不好意思,娇嗔的说:“你别胡说了。” 就这样,段臻也迫不及待的将照片发了过去,跟母亲分享自己的感情生活。 不仅如此,他还说了靳溪现在是一名钢琴老师。 很快,段妈妈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段臻无奈的笑了下,接起电话,但这次,却按的是扬声器,可以让靳溪听见。 ------------ 第696章 未来婆婆很满意 只听电话那边,付新萍问:“你刚才发来的,是你女朋友?这不是你从网上下载的哪个明星哄我开心的吧?” 段臻瞥了眼靳溪,她的脸颊像是红透的苹果。 那边付新萍还在不停的问着:“你怎么不说话?这真是你女朋友?” “是,没错!而且,还是原相机拍的,绝对货真价实!” 段臻说的十分确定。 付新萍别提多开心了,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你小子行啊,平时看着不近女色的,这一找,居然找了个这么靓的!不错,真不错!” 段臻都被母亲调侃的尴尬了,他道:“妈,我现在手机开的外放,人家姑娘就在旁边呢,您说话注意点儿,不然人家会不好意思的。” 付新萍不可思议的问:“什么?在旁边?那你们同居了?” 段臻无语的说:“您想到哪里去了?她就住在我楼上,没有同居。” 靳溪简直没想到,段臻这样高冷从容的男人,他母亲是这么热情,风风火火的。 不过,听着段妈妈的话,她还挺开心的。 付新萍道:“小姑娘,我们一会儿加个微信,要是这臭小子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帮你修理他!” 靳溪一愣,觉得付新萍还挺自来熟的。 她红着脸道:“阿姨,段臻对我很好,他没有欺负我的。那一会儿我让段臻把您的微信推给我,我加您。” 付新萍更高兴了,她道:“哎呀,这小姑娘说话也好听。你叫靳溪是吧,那我以后叫你溪溪吧!要不是因为我现在人在国外,我真想现在就见见你!” 段臻无奈地说:“妈,您这也忒热情了点儿!你想见人家,你也不问问人家想不想见你。” 靳溪赶紧给段臻使了眼色,让他跟段妈妈说话注意点儿。 生怕段妈妈尴尬,靳溪连忙道:“我也很期待跟阿姨见面呢。” 付新萍道:“好嘞,那就这个周末吧,我回海城,到时候我们一起吃个饭。对了,溪溪,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第一次见面,阿姨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靳溪受宠若惊的说:“阿姨,您不用费心,我什么都不缺。您一个人在国外,要注意安全,注意身体。” 靳溪几句话,让付新萍别提多满意了。 一听就是个有教养,知进退的姑娘。 跟段妈妈挂了电话之后,靳溪都有点懵懵的。 毕竟,她没想到,段妈妈这么好,这么快就接受了她。 可是,如果段妈妈知道了她的过去,还会对她的印象这么好吗? 段臻见她脸上的那抹惆怅,柔声问:“怎么了?我妈刚才太热情吓着你了吗?” “不是。” 靳溪叹了口气,道:“我的过去……” 她说了一半,有些自卑,说不下去了。 段臻认真的望着她,道:“溪溪,我们每个人都有过去,你的过去没偷没抢,也没有违法犯罪,没什么不光彩的。我不介意,你自己也不该介意。” 靳溪看着他深邃又诚恳的眸光,眼睛莫名湿润了。 她突然靠近他怀里,哽咽着道:“段臻,谢谢你。” 段臻轻轻抚着她的脊背,道:“答应我,不要再去纠结那段过去。如果是不好的记忆,就忘记它。人的一辈子就这么短,不要让这些不好的回忆去占据你这一生的空间。” 段臻的安抚,让靳溪也渐渐释怀。 至于周末见段臻母亲的事情,靳溪虽然紧张,但并没有紧张到不知所措的地步。 毕竟,段妈妈的亲和力实在是太可了。 见面的时间定在周六。 周五晚上,靳溪还和段臻特意去商场选了礼物。 毕竟,她也不知道段妈妈的喜好,但听段臻说,段妈妈很有钱,整天喜欢买买买,什么都不缺。 最终,靳溪看上了一款钻石胸针,段臻也觉得挺好看的。 所以,她就买了下来。 靳溪在让服务员打包礼物的时候,段臻的手机响了,他看到来电显示,便走到商店外面接电话。 电话一通,那边就传来了段华清严厉的声音:“你在哪儿?你立刻给我回家一趟!” “我现在没时间,有什么事您就在电话里说吧。” 段臻语气冷淡。 段华清质问道:“之前你让我帮高原留在海城警局,是为了什么?你居然没有告诉我,是为了跟黑帮大佬抢女人!段臻啊段臻,你是把我当傻子耍呢!” 段臻脸色有些冷沉,一字一句地说:“这件事,不仅仅是为了女人,对方有违法犯罪的行为,高原想追查下去有什么错?” “你少给我扯这些乱七八糟的,你是我儿子,我还能不知道你?” 段华清怒道:“你赶紧给我回家。还有,我听说那女人已经住在你楼上了?” 段臻立刻问道:“你听谁说的?” 毕竟,知道他和靳溪之间如此详细的事的人,不多。 这些人里,除了付新萍跟段华清有关系以外,其他人并不认识段华清。 可段臻想到父母之间水火不容的关系,付新萍压根就不可能跟段华清啰嗦这些事。 所以,段华清能得到这些消息,实在是太奇怪了! ------------ 第697章 被亲妈调侃 对于段臻的质问,段华清停顿了很久,也没有回答。 他的语气提高了几分,似乎想以此来掩盖心虚,“你听好了,我是不可能承认你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的!你休想娶她进门!要是你不想闹得太难看,就跟她断了。我段华清可不想快退休了,最后还晚节不保,被人诟病我儿子找了个黑老大玩过的破鞋!” 最后一句话,令段臻的脸色阴沉至极。 他语气凌厉的对父亲道:“爸,有些话我不想说出来,让大家都难堪。如果不是我,你的晚节早就不保了!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你听好,靳溪是我喜欢的女人,我不允许任何诋毁她。至于你是否接受她,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说完,段臻再也不顾段华清的指责,直接挂了电话。 就在这时,靳溪从商店里出来,走到他身边。 段臻连忙将手机收进口袋里,莫名慌了一下。 靳溪疑惑的问:“是不是你们医院又有哪个病人情况不好了?” 毕竟,靳溪平日里看到段臻这样的表情,基本都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 她并没有想到,是段父给段臻打的电话。 段臻脸上的异样稍纵即逝,随即,淡淡的说:“没事了,刚才同事问我一个关于病人的事,已经解决了。” “嗯,那就好。” 靳溪扬了扬手里精致的小袋子,道:“我也买好礼物了,就是不知道,你妈妈会不会喜欢?” 毕竟,听段臻说段妈妈平日里的生活挺奢侈的。 而这个胸针只有两千多,她有点怕段妈妈看不上。 可段臻却道:“你用心挑选的东西,我妈一定会喜欢。” 靳溪突然想到爱丽丝,便道:“对了,明天上午爱丽丝有书法课,我给她请个假吧?毕竟,你妈妈应该挺久没见孙女儿了,会想她吧?” 段臻脸色微变,淡声道:“不用带她去,我妈……不喜欢爱丽丝。” 靳溪微微一怔,有些疑惑。 付新萍作为奶奶,居然不喜欢爱丽丝这么可爱的孙女儿,还真是奇怪。 …… 翌日中午,段臻订好了酒店,带着靳溪过来了。 在靳溪的催促下,他们特意到早了二十分钟,就怕迟到,让段妈妈等待。 可没想到,付新萍比他们更着急,他们到达酒店的时候,付新萍已经到了。 靳溪有点惊讶,眼前的女人打扮精致优雅,又很有品位,完全不像段臻妈妈的年纪。 说是段臻的姐姐,也有人相信。 付新萍看到靳溪,格外满意的说:“这就是溪溪?太美了,简直比照片还好看。” 靳溪礼貌的跟她打招呼:“伯母好。” 说完,她将自己昨天挑选的礼物递给她,道:“初次见面,不知道伯母喜欢什么,所以给您挑了一个小礼物,请您笑纳。” 付新萍笑眯眯地说:“好好好,溪溪有心了。快坐,快坐!” 桌子很大,他们三个人坐在这个桌上,还是略显冷清。 段臻忍不住对母亲道:“溪溪昨天给你选了一晚上礼物,妈,你都没有见面礼吗?” 付新萍白了儿子一眼,道:“谁说我没有?我只是不方便带上来,不过呢,那天我看到个镯子挺适合溪溪的。” 说完,她从包包里拿出一个古朴的红木盒子,打开之后,是一只阳绿满色的翡翠手镯,更难得的是,不仅色满,水头和光感都极佳,一看就是极品。 付新萍笑着道:“来,我给你试试,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尺寸呢。” 靳溪本想推辞,可段臻却道:“你收下吧,你给我妈礼物,我妈不是也没有拒绝吗?” 就这样,付新萍将那个镯子给靳溪戴在了手上。 没想到,靳溪的手骨软,尺寸正合适。 “真漂亮!”付新萍欣赏的说:“这种颜色镯子,还是适合你们这样年轻的小姑娘戴。” 靳溪戴的小心翼翼,这样的手镯看着都贵得要命,她可得注意些,免得给摔碎了。 吃饭的时候,付新萍一直在跟靳溪聊天,例如靳溪的家世。 靳溪谈到家里的事情,有些自卑。 她本以为,付新萍会嫌弃她这种家道中落的处境。 可没想到,听了她哥哥去世,父母离婚,母亲现在老年痴呆的时候,付新萍同情的要命,眼眶都红了。 “天啊,你这么年轻,居然经历了这么多事。” 付新萍感叹着,随即,恨恨地说:“这些男人,全都是贱皮子!好好的家不要,好好地妻儿不疼,非要出去找些野路子。” 段臻有点无语,给母亲递了个眼色,让她说话别这么猖狂。 付新萍立刻反应过来,连忙对靳溪道:“溪溪,虽说男人大部分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可我们段臻是绝世好男人啊!你可千万别误会,我们段臻从小就是学霸,工作勤勤恳恳,从来不搞那些花的。” 靳溪忍俊不禁,笑了笑,道:“我知道的,不然,我也不会喜欢他。” 付新萍道:“看到段臻找到了你,我真是了了一桩心事!伯母不催你们,你们慢慢谈恋爱,好好让我们段臻追追你,等你什么时候想结婚了,跟我说一声。我这边好准备彩礼!” 段臻和段妈妈虽然是两种性格截然不同的人,但他们都给了靳溪很大的鼓励和安全感,让靳溪对这段感情格外踏实。 吃完午饭之后,付新萍和段臻他们一起去了车库。 付新萍打开她的豪车后备箱,靳溪惊呆了。 这里全是她给靳溪买的礼物,各种大牌包包、衣服,还有很多山珍补品。 付新萍笑眯眯地说:“这些包和衣服是给溪溪的,山珍和补品是给你们俩的。段臻也要吃!我就怕他这把年纪才找到女人,各方面机能都不如从前二十多岁的时候了。” 靳溪立刻红了脸。 段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蹙眉道:“妈,您胡说八道什么啊!” 付新萍捂嘴偷笑,“好好好,不拿你寻开心了。你赶紧把这些东西搬到你车里,我一会儿还得去趟帝都。” 靳溪一怔,问:“伯母,您这就要走了吗?我还想着请您去家里坐坐呢。” 付新萍解释道:“我约了人在帝都,谈个合作,赚钱嘛,总不能随着自己心意。以后,咱们有的是机会聚,现在交通这么发达,来回也就一天的事儿。” 靳溪本想送付新萍去机场,可付新萍没那么矫情,自己开着车就走了,让他们也赶紧回家休息。 ------------ 第698章 让她离开段臻 回去的路上,靳溪长长的舒了口气,感叹道:“你妈妈真好。” 段臻笑了笑,道:“也就你觉得她好,我有时候真挺受不了她的。” 靳溪想到付新萍调侃段臻的话,忍不住笑了。 段臻交代道:“我一会儿把你送回家,要去趟医院,临时有个手术需要我去。” “嗯,你忙你的。” 靳溪说完,突然想到爱丽丝,便问道:“对了,你妈妈为什么不喜欢爱丽丝啊?” 毕竟,付新萍连她这个素未谋面的人都这样喜欢,她不知道爱丽丝这么可爱的小女孩,会让付新萍整个饭局一句话都没有提起。 段臻顿了顿,道:“我们家的事其实挺复杂的,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我以后……慢慢跟你说。” 其实,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说不出口。 没脸说! 就这样,段臻将靳溪送到小区里,看着她上楼之后,才驱车离开。 靳溪回到家,小心翼翼的将手腕上的镯子取了下来收好,生怕磕了碰了。 这么贵的东西,要是碰坏了,还怪心疼的。 没过多久,家里的门铃响了。 靳溪去开门的时候看了眼监控录像,站在门口的是个清瘦的中年男人。 “您哪位?” 靳溪没有开门,隔着门问来者的身份。 门口的男人冷着脸,自我介绍道:“我是段臻的父亲。” 靳溪没想到,今天一天,不仅见到了段臻的母亲,竟然还能见到他父亲? 就这样,靳溪开了门。 看着段华清冷淡的脸色,她有点紧张的道:“伯父您好,我是靳溪。” 她以为是段臻让父亲过来的。 可是,如果是段臻让他来的,那事先应该会通知她一声啊。 靳溪有点茫然。 不过,她还是赶紧去泡了茶。 段华清走进门,坐在沙发上,环顾着四周,道:“这房子,是你买的?还是段臻买的?” 靳溪这才发现,段爸爸比段妈妈严肃多了,不仅如此,好像…… 并不是很友好。 靳溪拘谨的说:“是段臻买的,我住在这儿付他房租。” 段华清冷笑了声,道:“真是可笑。住着我儿子的房子,还美其名曰付房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靳溪有些手足无措,毕竟,她以前也没有应付过这样的情况。 再加上眼前的人是长辈,她只能耐着性子道:“伯父,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和段臻,是在正常的谈恋爱。” 段华清冷哼了声,反问道:“你一个被黑帮老大玩腻了的女人,自己心里一点没数吗?你哪来的自信,敢接近段臻?你配得上他吗?” 段父的话像一把刀,扎进了靳溪心里,这也是靳溪经常会问自己的问题。 她,配得上段臻吗? 如果是以前,或许可以。 但是跟商元浩有了那样的过去,她应该是,配不上的了。 段华清见她脸色难看,便道:“怎么不说话了?无话可说了?靳小姐,我不管你跟你前任之间到底是什么纠葛,但是恕我直言,你这种身份,进不了我段家的大门!” 靳溪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问:“您过来找我,段臻他知道吗?” 段华清眯了眯眼睛,问:“你还想用段臻来压我?果真是个满腹心机的女人!我不知道段臻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的身份,像我们这样清清白白的家世,是不可能容许你这种有污点的女人进来的。你要是还要脸,那就自己离开,别再害段臻,让他被你连累!” ------------ 第699章 他要写举报信 靳溪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无措的捏紧,却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反驳段华清。 其实自己跟商元浩的那段过去,是她心里最深的痛,也是她自卑的原因。 但在段臻的安慰和宽解下,她终于渐渐放下了。 可如今靳溪才发现,原来,不计较的人就只有段臻。 其他人,还是会很在意,很轻视她的过去。 段华清见她沉默,十分不悦的道:“怎么不说话了?难不成,你还准备死皮赖脸的非要待在段臻身边?像你这样想的女人,能不知羞耻的缠着段臻,也就不奇怪了。不过,段臻是清清白白的,你就算替他考虑一下,也不该这样拖累他!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找到比你更好的女人。” 靳溪低着头,甚至不敢直视段父锐利的目光。 她小声说道:“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不会拖累他的。” 正因为靳溪知道段臻对自己有多好,所以,她才不想给他造成任何困扰。 如果为了自己,让他与父亲的关系出现裂痕,靳溪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 晚上,段臻从医院手术回来,给靳溪带了她喜欢吃的那家海城老字号栗子桂花糕。 本来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他倒也没觉得累,反倒是觉得靳溪看到这个肯定很开心。 可没想到,按了半天门铃,都没人开门。 段臻以为她是出去了,给她打了电话,却隔着门听见了家里的手机声。 这说明,靳溪没带手机。 他难免有些担心,可想着她大概是出去忘带手机了。 所以,段臻耐着性子等了一个多小时。 直到晚上八点多,靳溪依旧没有回来。 他这才慌了,赶紧去了保安室,让保安调一下靳溪家门口的监控。 没想到,竟然下午段华清找上门来了。 段华清走后没过多久,靳溪就孤身一人出去,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段臻就知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果然,是父亲在捣鬼。 不知道他究竟对靳溪说了什么话,才让她出去了整整几个小时,到这个时候还没回来? 她甚至连手机都没有带。 会出事吗? 他生怕她会想不开。 段臻有些慌了,赶紧给高原打电话,想要报警。 可高原却道:“成年人失踪48小时以上警方才介入,她这不是才出去了几个小时吗?估计是心情不好,出去散心了。况且,我现在都已经焦头烂额了,真没时间帮你找靳溪。” 段臻一边往小区外面走去,一边问高原:“你那边出什么事了?” 高原叹了口气,道:“我们领导最近不知道抽什么风,总是找我麻烦。他想把商元浩的案子交给别人调查,让我负责其他案件。我总觉得,这里面有猫腻儿。” 段臻现在一心想要去找靳溪,实在是没办法冷静下来帮高原分析。 他匆匆忙忙的道:“我先不跟你说了,等我把靳溪找到再说。” 就这样,他挂了电话,只能先在小区附近寻找。 可惜,一无所获。 这样找下去,无异于大海捞针。 …… 因此,大半夜的,段臻回了趟家。 是继母冯芝开的门。 “我爸呢?” 段臻冷冷盯着她,语气中透着一抹质问。 冯芝心虚的说:“刚睡下了。” 段臻直接推开她进了客厅,道:“让他出来!” 冯芝似乎知道段臻过来的原因,可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段华清已经跟她说过了,所以,她只能帮段华清拖住段臻。 “阿臻啊,你爸爸最近工作压力大,他也这个年纪了,你不好这样气他的。既然他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你就明天再找他说吧。” 冯芝说完,段臻的脸色阴郁极了。 他点点头,道:“好,他不出来是吧?那明天,我就写举报信。至于举报信的内容怎么写,我想,你们是知道的!” ------------ 第700章 把他说的话当放屁 段臻话音刚落,段华清的声音从卧室传来。 “你这个混账东西!” 他边说,便从屋里走了出来,厉声道:“你不把我逼死,你就不甘心,是不是!你要举报什么?你举报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段臻冷笑了声,道:“好处就是,以后再也没有人把我的女人逼走!” 段华清没想到,靳溪果然是个狠角色。 他中午找到她,希望她可以知进退,拎清楚点儿,自己走了就算了。 可没想到,她转眼就去跟段臻告状了。 段华清气的不轻,冷嘲热讽的说:“看来,这黑帮老大的女人,还是有点手段的!看看,把你拿捏的死死的。” 段臻恨恨的说:“你少一口一个黑帮老大的女人。她现在,是我段臻的女人!你接不接受她无所谓,但是你必须要告诉我,你都跟她说了些什么?你让她去了哪儿?” 段华清慢悠悠的道:“我无非是告诉她,她这样的身份是配不上你的,让她知难而退罢了!至于她去了哪儿,我还真不知道。” 段臻却道:“不知道的话,那你就想办法帮我找到她!明天晚上这个时候,我要是见不到她的人,举报信就会到纪委。不信,你就试试看!” “你放肆!” 段华清气的拍桌子,道:“有这么跟老子说话的吗?当初让我帮你办事的时候,知道我的权利香。现在把我举报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段臻咬着牙道:“你可以为老不尊,我为什么不能忤逆不孝?我已经忍你太多年了!但是,靳溪是我的底线!” 段华清被他气的剧烈咳嗽起来,冯芝连忙过去帮丈夫顺着气儿,道:“老段,你没事吧?” 说完,她对段臻道:“你爸爸都一把年纪了,你就不能让他省省心吗?” 就在这时,段臻的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他眼前一亮,立刻接起了电话。 “溪溪?” 段臻的语气里透着显而易见的惊喜,“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带手机?” 靳溪语气很平静温和,“我出去走走,散散心,手机就丢家里了。回来之后,发现你给我打了好多个电话。” 段臻悬了一晚上的心也在此刻终于放了下来。 他甚至理都没理会段华清和冯芝,直接就奔出了门。 段华清气急败坏的指着门口,道:“这个混账,真是被女人迷了心智了!他眼里,一点都没有我这个父亲!” “好了好了,老段!” 冯芝苦口婆心的说:“你以后啊,还是少惹阿臻吧!万一,他要是头脑一热,真写了举报信,那就完了!” 段华清冷哼了声,不以为意的说:“怕什么?他也就说说而已,他不敢!再怎么说,他也姓段,我就不信他真能做出这么混账的事。要是我们段家的脸丢光了,他在单位,不也得一起丢人?” …… 半小时后,段臻赶回了靳溪那儿。 看到靳溪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面前,他一把将她拥进怀里。 靳溪愣住了,这是第一次,段臻抱她这么紧。 可随之而来的是,心里那块受伤的地方,被他的爱和温暖填满。 “你吓死我了!以后出去一定要带手机!” 段臻心有余悸的抚着她的脊背,道:“我知道,我爸爸一定跟你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但是答应我,不要听他的,只听我的,好不好?把他说的话,当做放屁。” 靳溪错愕了一下,问:“你怎么这么说你爸爸?” 段臻松开她,叹了口气,道:“从很久之前开始,这个父亲对我来说,就变成一种耻辱了。我离开家,也是为了跟他划清界限。溪溪,他接不接受你,这根本就不重要。你明白吗?” 靳溪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只是在安慰她。 她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段臻,我想问你,我……我的身份,会不会连累你?”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很不自信。 段臻语气沉了几分,道:“我刚才怎么跟你说的?忘记我爸说的话,他的话,相当于放屁!” 生怕靳溪想太多,他安抚道:“我爸对我来说,是最不重要的人。我和我妈都很喜欢你,不是吗?这就够了!”靳溪声音如蚊蝇,道:“可是,你妈妈还不知道我以前……” 段臻保证道:“你相信我,即便我妈知道,她也不会为难你。我早就跟你说了,以前的事,不是你愿意发生的。我妈只会同情你,她不会像我爸这样是非不分的。” 尽管段臻这么说,可靳溪还是不踏实。 毕竟,这只是段臻口中说出来的。 靳溪觉得,每个父母都是希望儿女幸福的,在择偶方面,父母也希望儿女可以找到一个满意的对象。 自己那段过去,实在是太不堪了。 她很怕段妈妈会因为这件事,和段臻的爸爸一样对她有意见。 因此,她对段臻道:“你找个时间,把我以前的这些事跟你妈妈说一下吧,好吗?如果到了那个时候,你妈妈还愿意接受我,我们就在一起。” 段臻心跳一窒,追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如果她不接受,你准备怎么办?” ------------ 第701章 她可以接受靳溪的过去 段臻深邃的眸光逼视着她,语气有些沉重的又重复了一句:“靳溪,告诉我,如果我妈不同意,你要怎么办?” 靳溪的心剧烈颤抖着,虽然她不愿意事情变成这样,但如果段妈妈真的不同意,她是可以理解的。 她终究是不想给段臻带来任何麻烦。 因此,她望着段臻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如果你母亲不同意,那我们就……” 靳溪话还没有说完,她的唇突然间被段臻的吻堵上。 她瞬间愣住了,不由得瞪大双眼。 这是段臻第一次亲吻她,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毕竟没有多长,而靳溪和段臻又都属于慢热的人。 尤其是段臻,平日里很绅士,几乎没对她做出过什么太过亲密的举动。 可现在,他紧紧搂着她,吻得很深,仿佛想将她揉进怀里似的。 靳溪的心跳莫名加快,却任由他吻着,后来,她也情不自禁的回应他。 像是瞬间被打开了阀门似的,段臻的吻渐渐转为唇齿间的交缠,恍惚间,陌生的潮涌逐渐淹没了理智。 直到靳溪觉得胸腔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段臻才终于松开了她,不过,他的手依然扣着她的手指,十指紧握。 望着靳溪红扑扑的脸蛋儿,段臻平稳了一下急促的呼吸,一字一句的对她道:“即便我妈不同意,我也不会放开你的手。溪溪,你记住,日子是我们两个过。我希望,你可以信任我。” 靳溪眸中涌动着细碎的泪光,重重点了点头。 段臻漆黑的眸子凝视着她,很久之后,他抚了抚她的脸颊,道:“早点休息,我明天过来接你去上班。” “嗯,晚安。” 靳溪跟他互道晚安之后,段臻才终于离开。 只是,他走的时候,还是有些担忧的神色,似乎是怕靳溪还会胡思乱想。 …… 翌日,靳溪在钢琴室教今年准备艺考的学生。 她并不知道,寝室门口,付新萍就站在那儿观察着她。 上完了这节课之后。 学生将学费递给靳溪,深深给她鞠了个躬,感动的说:“靳老师,自从走上艺考这条路,我都跟了好多个钢琴老师了。可您是我见过最负责,最耐心的一个。” 毕竟,经历过艺考的学生都懂,太多的艺考老师眼睛长在头顶上,收着高昂的学费,却对学生颐指气使,毫无耐心。 有时候,学生几个音符没弹准,直接就让学生下课,学费还照常收。 所以,这个学生遇到了靳溪之后,对钢琴课的恐惧少了许多许多。 靳溪微笑着对他道:“你很有天赋,只是要再细心点儿就更好了。你不用谢我,老师教书育人,是应该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学生送到门口。 这才发现,付新萍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 靳溪微微一怔,连忙道:“伯母,您快进来坐。” 付新萍冲她笑了笑,道:“真没想到,连学生都这么喜欢你。这就说明,我没有看错人。” 靳溪给她倒了杯水,问:“伯母,您今天来这儿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付新萍脸色有些凝重的说:“昨天晚上,段臻给我打电话,跟我说了你以前的一些情况。” 靳溪听到付新萍的话,不由得握紧了手指,小声道:“伯母,对不起。” 付新萍问:“你对不起我什么?” 靳溪一愣,不太明白付新萍的意思。 付新萍微微叹息了一下,握着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是你在段臻之前没有遇到一个疼爱你的男人。但这并不是你的错,所以,你没有对不起我,也没有对不起段臻。你不用道歉。” 靳溪没想到,付新萍会这样说。 她原以为,在付新萍知道她的过去之后,会嫌弃她,会和段爸爸一样阻止她。 可是,付新萍却说了刚才那番话。 靳溪眼眶有些红,哽咽着道:“伯母,谢谢您的理解。” 付新萍又道:“段臻说,他爸爸昨天来找你了?你不用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也不要胡思乱想。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我相信我看人的眼光是准的。所以,你千万别有压力。段臻很优秀,但你也很优秀,对吗?” 靳溪感动的无以复加。 如果段臻的父母都不同意他们在一起,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 可段妈妈却这样明事理,不仅没有怪她,还安慰她。 付新萍见她眼睛都红了,便道:“好了,孩子,不要难过。你的人生才刚开始呢!我们女人这辈子啊,遇到人渣很正常。你看我,遇到段臻他爸那个老不死的,现在不是也活得好好的吗?所以啊,日子是你自己过出来的,你想怎么过,都取决于你自己。” 靳溪觉得付新萍这番话,给了她很大的触动和启发。 后来,付新萍又跟她说了会儿话。 靳溪看着快到中午了,便道:“伯母,我叫段臻过来,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不用麻烦,我一会儿还得赶飞机。” 付新萍无奈的笑了笑,道:“我是被段臻那小子十万火急叫来的,帝都那边的事还没办完。” 靳溪彻底被这母子俩感动到了。 因为他们的支持,给了她太多的感动和鼓励,对于这段感情,她也越来越坚定。 ------------ 第702章 教训段华清 付新萍从靳溪的钢琴室出来之后,一边往机场赶,一边给段臻打了个电话。 “儿子,你交代的事,我都办妥了!” 付新萍风风火火的说:“这下,放心了吧?我今天去靳溪的单位看了一下,这姑娘真是不错,就连她的学生都喜欢她呢!我这个做妈的,怎么都不能给你拖后腿,必须帮你把这么好的姑娘拿下!” 段臻深深舒了口气,道:“这我就放心了!妈,您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靳溪被我爸闹得,这点跟我分手!” 付新萍取笑道:“真没想到,我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儿子,竟然也有担惊受怕的一天。” 段臻尴尬地说:“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不过,我还有个事情想请您帮忙。” 付新萍好奇地问:“说来听听,什么事儿?” 段臻凝重地说:“靳溪的前任,涉及到一些犯罪,我朋友这段时间一直在查他。好不容易找到点儿证据,可警局领导那边接连施压,想把这个案子给瞒下来,还想把我朋友往行政岗位上调。” 毕竟,行政岗位通常都不参与案件的一线调查取证,这么一来,高原就没法再继续办商元浩的案件了。 或许后面,上面还会敷衍着匆忙结案,和以前一样,把商元浩的事给盖过去。 付新萍无语的说:“你跟我说这些,我的手也伸不到这么长啊!虽然我有点钱,可警局又不认钱,我能怎么办?” 段臻顿了顿,道:“高原今天跟我说,警局内部或许有商元浩的保护伞,那个保护伞很可能就是我爸。但现在,一切都没有证据。如果那个人真是我爸,那就太可怕了。” 付新萍瞬间没明白了段臻的意思,她忍不住骂道:“像你爸这种人,怎么不去死呢?风流债让你替他顶锅,现在居然还跟那种人混在一起!真是丢人现眼,别再最后把你给拖累了。” 段臻说道:“我爸从来都是最怕你的,虽然你们离婚了,我觉得他还是怕你。” 付新萍生怕儿子受到段华清的影响,更何况,段华清自己屁股都不干净,竟然还敢对儿子的感情指手画脚的。 想到这儿,她顿时火冒三丈,直接给秘书打电话取消了今天的行程安排,开车往段华清的单位。 付新萍过去的时候,只有段华清以前的老同事认出来了。 毕竟,他们已经离婚很多年了,段华清早已找到了新的妻子,所以很多单位里的年轻人都不认识付新萍。 而跟付新萍打招呼的,恰好是副厅长周磊。 “哎呦,这不是嫂子吗?” 周磊赶紧迎了上去,道:“好久不见了,嫂子,最近在忙什么呢?” 付新萍对周磊没什么好印象,毕竟,周磊和段华清是同一年进入警局的,但他处处被段华清压着一头,所以经常跟段华清窝里斗。 虽然付新萍厌恶段华清,但她也知道,周磊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段华清呢?” 付新萍望着段华清办公室紧闭的门,问:“他在里面吗?” 周磊一看付新萍这样子,就像是来找茬的。 虽然他有点幸灾乐祸,可又不敢表现出来,便道:“嫂子,段厅长刚才出去办事了,估计一会儿才能回来。要不,您来我办公室喝点茶?” “不必了,我就在这儿等他!” 付新萍说着,就坐在了走廊的长椅上。 周磊看她这副架势,心想着,不知道接下来要唱什么好戏呢? 过了半小时的样子,段华清回来了。 当他看见前妻翘着二郎腿,双手抱臂坐在长椅上时,他扭头就想走。 付新萍嘲讽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是鬼吗?看到我,就跑?还是说,你做贼心虚?” 段华清也走不掉了,便停下脚步看向付新萍,蹙眉道:“你来干什么?” “你以为我想来?”付新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嫌弃的说:“要不是因为儿子,我是一句话都不想跟你多说!就你这副又老又厚的脸皮,我多看一眼,都嫌恶心!” 段华清被她骂的颜面无存,又怕在这里闹起来丢人,便道:“走,我们出去说。” 付新萍冷笑了声,道:“为什么要出去说?是怕在这里说,我揭了你的老底,你丢人吗?” 段华清心惊胆战的,生怕付新萍的脾气能把什么都吐露出来。 他直接拉着她的手,把她往外拖,威胁道:“这是政府人员工作的地方,你要是想在这儿闹,我就只有让保安把你赶出去了!你最好识相点,跟我走!” 周磊就躲在办公室里悄悄观察着外面的动向。 眼见着段华清想息事宁人,他连忙跑出来,拦住段华清,皮笑肉不笑的道:“段厅长,嫂子好不容易来一趟,你这也太粗鲁了。既然嫂子喜欢咱们这儿,有啥事儿就在这儿聊呗,我们又不会偷听。” 段华清脸色铁青,对他道:“你给我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没你的事!” 周磊偏偏不如他意,对付新萍道:“嫂子您放心,有我在,保安不敢过来赶您走。是不是您有什么冤屈,您尽管说出来,我们同事今天都在,大家一起评评理嘛!” 毕竟,平日里周磊被段华清压得死死的,他今天好不容易能出口气,哪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付新萍现在倒是跟周磊想到一起去了。 她其实是故意在这儿闹的,只有在段华清的单位里闹,像他这么爱面子的人才会害怕。 因此,付新萍突然就指着段华清的鼻子,骂道:“看看,连你的同事都知道你不是什么好玩意儿!我问你,靳溪究竟哪里碍着你的事儿了,你非要拆散她和儿子?” 段华清只能硬着头皮小声道:“那女人过去是个什么样子,你肯定不知道。你先冷静点,别闹,我回去慢慢跟你说。” 付新萍冷哼了声,道:“我怎么不知道?不就是以前跟过一个人渣嘛!那又如何?哪个女人这辈子没遇到过几个人渣?段华清,你摸着良心说,你是不是个人渣!自己的屁股都没擦干净,还对段臻指手画脚,你怎么有脸的?” 随着付新萍的声音越来越大,在办公室里办公的男女老少全都出来看热闹了。 走廊里顿时出现了好多人。 这些,全都是段华清的下属,平日里对他都是又敬又畏。 可现在,大家全都是看笑话的眼神,跟看戏似的。 段华清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语气都带着几分祈求,“你别闹了,行不行?段臻的感情问题,我作为父亲,怎么就不能管了?咱们从长计议,好不好?” “父亲?” 付新萍眯着眼睛道:“你也算父亲?你是不是想让我把你的老底儿都掀出来,让你同事都看看你的嘴脸?让大家评评理,你有没有这个资格当段臻的父亲!” 周磊连忙凑了上来,好奇地问:“嫂子,段厅长的什么老底儿啊?您说,我们一起帮您评理!” 段华清兼职快要气死了,这个付新萍一定是故意的,在他死对头面前让他出丑! ------------ 第703章 他与商元浩有勾结 付新萍看着脸色铁青的段清华,问道:“要我把你的那些破事都说出来给大家听听嘛?老周也是我们的老朋友了,要不,让他评评理?” 周磊不由得搓了搓手,一脸期待的看着付新萍:“嫂子,你说!” 段清华愤怒的打断道:“说什么说!” 随即,他压低声音在付新萍面前,小声说道:“我求求你,别再闹下去了。这样,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好不好?别闹了!” 付新萍冷哼了声,道:“真的?听我的?” 段清华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低声道:“对对对,都听你的。” 付新萍笑了笑,对周磊道:“老周,不好意思啊,我想想这也是我们的家事,就不打扰你们工作了。” 说完,她将包包重新背到肩上,目光掠过周磊失望的脸色,对段清华道:“别忘了你的保证。要是下次,再被我知道你去找靳溪麻烦,我会让你段清华成为你们局的头号反面教材!” 说完,付新萍一副胜利者的样子扬长而去。 段清华气急败坏的咬着牙,恨恨的瞪着她的背影。 可偏偏,他又拿这女人什么办法都没有,他别提多窝火儿了! 段清华的下属不敢再继续看热闹,全都走了。 只有死对头周磊,似笑非笑的说:“段厅长,看样子,你家后院儿起了不小的火呀!” 段清华阴沉着脸,道:“就算我家起火,我这个位置,也轮不到你坐!” 周磊暗暗的想,不知道付新萍到底拿捏着段清华的什么把柄? 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会让段清华对这个前妻低头哈腰的? …… 段清华本以为自己被迫答应了前妻的要求,不再去找靳溪的麻烦,这件事就算完了。 可没想到,他下班的时候,付新萍居然又出现在了他单位门口。 段清华脸色一变,像是看见了鬼,气急败坏的问:“你怎么又来了?真是阴魂不散!” 付新萍冷哼了声,道:“我还有别的事要跟你说,为了你段厅长的面子,我才特意等你下班单独跟你说。你要是没有时间,那我就只好明天继续到你单位找你了!” “别别别。” 段清华赶紧说道:“好,你有什么话,就赶紧说。这样,对面有个茶楼,去那里说吧。” 就这样,两人一起去了茶楼。 付新萍幽幽的问:“高原的事儿,是你暗中捣鬼的吧?你跟靳溪的前男友,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段清华脸色骤变,厉声道:“你胡说什么?我告诉你,你要是这样造谣诽谤我,我是可以报警抓你的!” 付新萍冷哼了声,道:“老段,虽说我们离婚这么多年了,可我好歹也跟你在一起生活过这么久。就你,一张嘴,放什么屁,我都知道的门儿清。你也不用急着否认,因为这跟我本来也就没什么关系。” 段清华赶紧喝了一口茶,掩饰自己的心虚。 他道:“我工作上的事,你少管,你也没资格管!我已经答应你不去找靳溪了,我的事,你也不要参与这么多!” “我的确是不想管你这些破事、烂事!可是段臻好歹是你的亲生儿子,别人也都知道他爹是你段清华!你要是烂了,段臻是会受到牵连的。” 付新萍锐利的眸光盯着他,道:“所以,你要是跟那个叫什么商元浩的有猫腻儿,你赶紧跟他把关系撇清了,再不然你就去自首,说不定还能争取个宽大处理!可你要是牵连到了我儿子,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段清华心乱如麻,甚至不敢看前妻的眼睛,冷冷道:“我的事我自己心里有数。” “你有数的话,就不要再在高原身上捣鬼!”付新萍道:“高原查那个商元浩,兢兢业业,你为什么要把他调到别的部门去?” 段清华冷冷道:“这就是正常的人事调动,那也不是我决定的,是上头统一决定的!” ------------ 第704章 大不了就鱼死网破 “行了吧你!我还不知道你?” 付新萍眯着眼睛,嫌弃的说:“你少在那儿给我装腔作势!反正我不管,你要是不把高原调回原来的岗位上,我明天就还来这儿找你。反正我是不怕丢人的,周磊还等着听你段厅长的老底儿呢!” 段清华恨恨的瞪着她,那眼神,真是想把她给杀了,让她再这么逼他! 他一字一句地说:“付新萍,你别太过分了!大不了最后,咱们鱼死网破!你要是想逼死我,那你必然会比我先死!” 说完,段华清气的甩袖离开。 付新萍望着他的背影,确定了一件事。 那就是:段华清一定跟商元浩有关系,而且,因为高原的调查触动了他的利益甚至是仕途,所以,他才宁愿跟她翻脸,冒着老底被揭开的风险,也不肯松口,把高原调回原岗位。 付新萍心里有些乱,一个人也做不了主。 因此,她开车去了段臻的小区,但她没有进去。 毕竟,她实在是无法接受爱丽丝,要是去了段臻那儿,免不了要见到爱丽丝。 虽然小丫头粉粉嫩嫩挺可爱的,可毕竟,因为爱丽丝的存在,耽误了段臻的婚姻大事。 在靳溪之前,许多付新萍看得上的姑娘,都不愿意接受爱丽丝,这才导致段臻三十多了,都还是单身。 因此,付新萍在车里等着段臻下来。 没过多久,段臻就过来了。 付新萍将今天的事告诉了他,“你爸答应了以后不找靳溪的麻烦,不管你和她的事了。可高原那件事,他死咬着不肯松口。他跟那个商元浩之间,绝对有猫腻儿!” 段臻的眸光深了几分,虽然他跟段华清的父子关系很淡薄,可想到父亲竟然和商元浩有勾结,他还是有些失望。 可转而他又觉得也没那么意外,毕竟,段华清做出让人失望的事,也不是这一件了。 “妈,谢谢您,为了我的事,还去见他,劳心劳力的。” 段臻深深地望着母亲。 付新萍道:“跟我还说什么谢谢?你是我儿子,我为了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只是这个段华清现在的胃口越来越大了,今天居然还威胁我,要跟我鱼死网破!要我说,就直接写封举报信到纪委,把爱丽丝的身世说出来,赶紧把他从那个位置上撸下来。别到时候他坏事越做越多,收不了场了。” 付新萍想着,要是现在把段华清给弄下来,好歹,他没了权利,也就没法继续做坏事了。 段臻犹豫了一下,道:“让我考虑考虑吧。毕竟,爱丽丝是无辜的,我不心疼段华清,但我心疼爱丽丝。如果把她的身世曝光,政府介入调查,爱丽丝未来就没法做人了。” 付新萍深深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的说:“你这孩子,表面上冷冰冰的,可我知道,你是最重情重义的了!当年,你虽然要跟你爸断绝关系,可你还是答应了他,收养爱丽丝,帮他隐瞒。现在,为了那小丫头的名声,你宁愿把你的婚姻都搭进去。” 段臻没有反驳,只是笑了笑,道:“幸好靳溪跟那些女孩儿不一样,她接受了爱丽丝,对爱丽丝很好。” 付新萍赞同的点了点头,道:“是啊,靳溪的确是个不错的姑娘,不然我也不会为了你们的事儿,豁出脸去跑到你爸单位闹这么一场。” 段臻对母亲道:“高原的事,我再想想办法。其他的事儿,您就不要再参与了,我怕把段华清逼急了,他真的会对您下手。” …… 段臻跟母亲说完话之后,付新萍就离开了,毕竟,现在付新萍也有了新的家庭,所以也不能在这边耽误太久。 而段臻为了让靳溪安心,回去之后,便将今天的事悉数告诉了靳溪。 靳溪听到之后惊讶极了。 “你说什么?你妈妈从我这里离开之后,去找你爸算账了?” 靳溪惊讶到瞪大眼睛的模样格外可爱,段臻笑着点了点头,道:“是啊,所以以后,你不用再担心我妈会不接受你。现在,我妈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靳溪想象不到,付新萍居然会跑到段华清那里闹,她越发觉得这个婆婆是个传奇的女人了。 豁达、热情,又有能力。 靳溪觉得,以后可以把付新萍当做自己努力的榜样了! 段臻将她的手握在手心,温柔的说:“以后不许再胡思乱想,任何人找你麻烦,你都该先告诉我,而不是自己去内耗,知道吗?” 靳溪轻轻靠近他怀里,轻声说道:“谢谢你,给了我这么多的安全感。段臻,我爱你……” 她以前从没有这样明白的表达过自己的想法,可现在,不知怎么回事,她就说出来了。 这三个字,让段臻的心澎湃着。 最近他觉得自己是有些失控了,面对靳溪的时候,不想再绅士,他总想跟她更近一些。 靳溪靠在他胸前,甚至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 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都在升温。 她抬头望着眸光深邃的男人,微微踮起脚尖,轻轻碰了碰他的唇。 下一秒,她的腰肢便被他揽住,两人唇齿交缠间,说不出的温柔与缠绵。 ------------ 第705章 把段华清举报了 段臻松开她之后,两人的气息都有些不稳。 他们额头相抵,段臻抚着她的脸颊,嗓音沙哑暧昧,道:“溪溪,我们结婚吧。” 他想得到她,彻彻底底的让她属于他一个人。 但是结婚前,他还是会尊重她的意愿,只有结了婚,得到了法律和道德的认可,他觉得才可以跟她更进一步。 靳溪听到他主动提‘结婚’有些惊讶,同时,心里也有隐隐的紧张和喜悦。 段臻还以为是自己唐突了,他连忙道:“不过,你要是觉得太快,我们就再等等。没关系的,我尊重你的意愿。” 靳溪微微笑了笑,轻轻握着他的手,道:“那明天我们一起去看我妈妈,好不好?我想让她认识一下你。虽然她现在脑筋不清楚了,但是,我相信她可以记住我爱的人。” “好。” 段臻点点头,道:“我早该去见见你母亲的。” 靳溪忽然想起了什么,道:“我差点忘了,明天不是周末,你有时间吗?如果没时间的话,我们就周末再去看我妈妈。” 段臻现在也想尽快见见未来丈母娘,毕竟,这么一来,他们也算见过双方长辈了。 这样,就可以谈下面的事情了。 可明天,他的确有个手术,估计要做到下午才能结束。 因此,他道:“这样吧,你明天先过去陪你妈妈,我手术结束就赶过去,好吗?” 靳溪看出了段臻还是很在意见长辈这件事的,她不由得安心了很多。 因为,段臻让她感受到,他是真的很认真在跟她谈恋爱,他是真的想跟她有个未来。 …… 翌日,段臻跟靳溪说好,自己大概下午才能手术结束。一忙完,他就会过去。 可没想到,手术结束之后,护士匆匆过来。 “段医生,您父亲来了,都在你办公室等了半小时了。” 护士说完,段臻一惊,大概是没想到段华清会过来。 难不成,是因为昨天付新萍去他单位闹事,他今天也是过来找茬的? 段臻放快脚步往办公室走去。 果然,段华清正一脸不耐烦的坐在他办公室里。 段臻关了门,冷冷问:“你怎么来了?” 段华清气急败坏的将一封举报信扔在他桌上,厉声道:“你给我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你这个混账东西,还真把我举报到纪委去了!” 段臻一脸疑惑,拿过信一看,果然是一封匿名信,里面赫然写着段华清的黑历史。 他从头到尾看完,对段华清道:“这不是我写的。” “不是你?不是你还能是谁!”段华清气的咬牙切齿,道:“不是你,那就是付新萍!这女人,真是说得出就做得到啊!她简直是在找死!” 要不是他在纪委安排了自己的人,中途把这封信给截住了,现在,自己还能不能坐在厅长的位置上都难说! 段华清恨得牙根子痒痒,厉声道:“爱丽丝的事,没几个人知道,除了你和你母亲,就只有你冯阿姨知道。你冯阿姨是不会出卖我的,这封信,到底是你还是你那个丧心病狂的妈写的?” ------------ 第706章 要瓜分靳南平留下的遗产 段臻听着段华清这么说自己的母亲,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他冷声问:“怎么?难道,这封信的内容不是事实吗?即便真的是我妈写的,那也是为民除害罢了!” “你!” 段华清指着他,手都不自觉的颤抖着:“你回去告诉你妈,她要是再这么疯下去,我就跟他鱼死网破!我要是完了,她也别想好过!” 说完,他怒气冲冲的离开,狠狠关上了门。 段臻微微叹了口气,眉头也蹙了起来。 他记得昨天已经跟付新萍说的很清楚了,自己不举报段华清的原因,是因为不想爱丽丝受到连累。 段臻觉得,母亲不可能在不跟他商量的情况下,就直接去举报段华清。 这太反常了。 其实,他并没有怪付新萍,他更多的是担心。 怕段华清到时候真的会跟付新萍鱼死网破,做出什么对付新萍不利的事情来。 因此,他还是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 “妈,今天一封举报段华清的信被寄到了纪委,是您写的吗?” 段臻开门见山的问。 付新萍一听,语气都激动了几分:“什么?有人举报他?真是太好了,老天开眼啊!” 段臻疑惑的问:“这么说来,不是您?” 付新萍无语的说:“如果是我,我事先肯定会跟你商量的啊!怎么?举报信都是什么内容啊?段华清那个老东西下马了吗?” 段臻叹了口气,道:“我估计是他在纪委也有内线,所以这封举报信又落到了他的手里。可如果不是您,那又会是谁干的呢?” 付新萍冷哼了声,不以为意的说:“管他是谁呢!老家伙得罪了这么多人,肯定有不少人想搞他。” 段臻因为被段华清突然的到来而打断,跟母亲讨论着举报信的事,一时间忘了去康复医院探望靳溪的母亲。 …… 而此时,康复医院,靳溪竟然见到了她所谓的父亲。 靳莫成来之前已经打听过了妻子和女儿这两年的近况,靳溪失忆的事情他也知道了。 靳莫成身旁还跟着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打扮的还算有品位,冷眼打量着靳溪和神志不清的靳夫人。 靳莫成想到自己有求于她们,态度刻意放低了些,对靳溪道:“溪溪,你还记得我吗?我是爸爸。这位,是爸爸现在的妻子,你可以叫她王阿姨。” 原以为靳溪失忆了,会好糊弄一些。 可没想到,靳溪恨恨的看着他,道:“你来做什么?还把这个小三带过来,是来恶心我和我妈的吗?” 王月芳当场就想爆发,可靳莫成给她递了个眼色让她先忍忍。 随即,靳莫成尴尬的说:“主要是这两年爸爸没顾得上你们,所以想回来看看你和你妈妈。这是我和你王阿姨给你妈妈买的补品。” 说完,靳莫成便将补品放在了靳夫人的病床旁边。 可靳溪直接拿了那些盒子,扔了出去,并且指着门口,道:“请你们离开这儿。这两年,你要是有心,早就来看过我妈妈了。现在突然过来,是想干嘛?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靳莫成仿佛被人戳穿了心事似的,没脸吭声。 倒是王月芳已经忍不住了,骂骂咧咧的说:“这就是你对长辈的态度?好歹是你爸爸,你妈妈连尊重长辈都没有教过你吗?还有,你哥死了,他留下的那些房产和股票都没有着落,现在是不是也该分一下了?” 靳溪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们,简直觉得荒唐,更觉得无耻。 原来,他们过来果然是有阴谋的,居然是要分靳南平留下的财产! 靳溪气到发抖,厉声说道:“我哥留下的东西,就放在那儿,谁都不准动!” 虽然现在靳夫人糊涂了,她也失忆了,实在是不知道哥哥究竟留下了多少财产? 可听着眼前这对狗男女刚才话里的意思,靳南平留下的财产绝对不少。 但是,无论哥哥留下了什么,在靳溪看来,这都是哥哥的东西,没有人可以拿走。 更何况,是靳莫成这种抛弃家庭的男人,就更没有资格得到这些了。 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份儿上,靳莫成索性也不装了,他道:“溪溪,你哥哥去世的时候,没有妻子和孩子,所以我和你母亲都是继承人,他的财产理应有我们继承!” 这两年,靳莫成投资亏得血本无归,几乎把丰厚的家底都赔了进去。 如果再不找到资金周转,就连公司都要保不住了。 所以靳莫成才想到了儿子当年留下的遗产。 靳溪一字一顿的说:“你死了这条心吧!只要有我在,你们拿不走我哥留下的一分钱!” 王月芳早已没了耐心,冷哼了声,看着靳夫人道:“这真是报应!生了这么个女儿,活该她得老年痴呆!” 下一秒,靳溪一个耳光就甩到了她脸上,骂道:“你还要不要脸?破坏别人的家庭,勾引别人的丈夫,现在竟然还有脸要我哥的遗产。无耻至极!” 王月芳当即尖叫起来:“靳莫成,你就看着这个小畜生打我嘛!” 靳莫成现在不敢太惹靳溪,毕竟,这丫头要是死活不肯松口,这件事还真不是很好办。 可王月芳怎么甘心挨这一巴掌? 她咬着牙道:“好,你不管,是吧?那我替你管!” 说完,她扬起手就要把这巴掌还给靳溪。 可就在这时,她的手腕突然被人从后面攥住,攥得她生疼。 靳溪这才发现,是段臻来了。 段臻望着她的时候,目光中多了几分温柔,道:“抱歉,我来晚了。” 王月芳不可置信的回过头,道:“段臻?怎么是你?” 靳溪惊讶的发现,王月芳和段臻,竟然认识! 段臻的眼神里透着一抹阴鸷,道:“伯母,好久不见。” 王月芳蹙眉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靳溪是我女朋友,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段臻冷声反问道:“倒是你,抢了靳溪的爸爸,毁了他和靳溪母亲之间的关系,现在还来她母亲面前叫嚣,吃相是不是太难看了?小偷偷了东西之后,就该躲起来不是吗?怎么还光明正大的跑来找正主算账了?” ------------ 第707章 前女友和现女友 王月芳被段臻嘲讽的脸色发青,想到靳溪是他的现任女友,她故意说道:“段臻,我知道你对我怀恨在心。不就是因为我当年没同意你跟我们婷婷在一起吗?” 就在这时,一个知性优雅的女人走了进来,道:“妈,我不是跟您说了,让爸爸一个人来处理,您就别来了。不合适!” 女人说完,这才发现病房里居然还有一个她意想不到的人。 “阿臻?” 她惊讶的瞪大眼睛,似乎有些搞不明白情况了。 而站在段臻身旁的靳溪只觉得更加混乱,她好像看出了点儿什么,又觉得这一切也太过巧合,都不像是真的。 倒是王月芳阴阳怪气的开口道:“婷婷啊,你看看,现在这人变得有多快!当年,求着我,把你嫁给他的男人,现在却戳着我的脊梁骨骂。他恐怕是忘了,他当年有多爱你!” 靳溪这才恍然大悟,终于理清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王晶婷小声对母亲道:“妈,您少说两句吧。” 说完,她望向段臻:“阿臻,你别介意,我妈妈一直都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 段臻突然握住身旁靳溪的手,冷着脸对王晶婷道:“王小姐,麻烦以后连名带姓的喊我,否则,我女朋友会误会的。” 王晶婷的目光落在他们十指相扣的手上,顿时,眼中泛起一抹伤感。 还有一丝隐隐的嫉妒。 靳莫成一心想着公司的事,赶紧将话题拉了回来。 他蹙眉道:“溪溪,不瞒你说,爸爸的公司现在生死攸关,急需要你哥的遗产来资金周转。虽然你失忆了,可爸爸从小对你那么好,你总该感恩的呀!” 靳溪冷笑了声,道:“你怎么好意思说?你对我好,你会跟这个小三厮混在一起?还生了个私生女?是你亲手把我们的家毁掉了,你怎么还有脸说你对我好?” 段臻也算是看出来了,像靳莫成和王月芳这种唯利是图的人,跟他们是无法讲得通道理的。 说得再多,也无非就是多费口舌罢了! 因此,段臻直接说道:“这样吧,伯父,你要是想要靳教授留下的财产,就打官司吧。看法官怎么说,到时候,法官怎么判,我们怎么给。至于您,麻烦以后不要过来打扰靳溪和她母亲了。” 靳莫成脸色瞬间就变了,他怒道:“打官司?打官司的话,还不知道要拖多久,我公司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都不一定!” 段臻冷冷勾了勾唇角,道:“那就没办法了。大概,这世上真的是有因果轮回,还有报应这种东西吧!” 靳莫成被他怼的脸色铁青,恨恨地说:“我们靳家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要你在这儿多嘴!” 段臻沉声说道:“你们靳家的事的确跟我无关,但是现在,这件事跟我女朋友有关。你们惹我女朋友不痛快,那我必须要管。还有,如果你们再不走,我就叫保安了。靠着撒泼无赖,你们是要不到一分钱的!” ------------ 第708章 想跟他重来 靳莫成和王月芳也看出来了,靳溪这么恨他们,现在还有个段臻助阵,想要让她松口,去公证处办理遗产公证那是不可能了。 他们只能先离开,准备回去再好好想好办法。 而王晶婷在出门之际,还回过头,恋恋不舍的望着段臻,那眸光里似乎含着千言万语。 段臻别开了目光,没有看她,生怕靳溪误会。 直到他们全都走了,病房里恢复了冷清。 靳溪现在的心情有些复杂,虽然段臻刚才已经表明了立场,可是,从刚才王月芳的话里也能听得出来,她和王晶婷以前的感情很深。 爱丽丝,就是他们的女儿吧? 想到这儿,靳溪的心里莫名酸楚。 段臻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淡淡的说:“我跟王晶婷已经过去了,我们很久没有联系了。” “嗯。” 靳溪淡淡应了声,心里有些乱,不知道该说什么? 段臻忍着沉重而复杂的心情,走到靳夫人面前,道:“伯母您好,我是靳溪的男朋友,我叫段臻。” 尽管他知道,靳夫人脑子不清楚,可他还是很平等的,很尊重的对她说话,礼貌的介绍着自己。 靳夫人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她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道:“男……男朋友?你是溪溪的男朋友?” 她似乎记得溪溪以前有个男朋友,好像不长这个样子。 段臻认真的点了点头,道:“对,男朋友。” 尽管靳夫人脑子很糊涂了,可是,她还是会叮嘱道:“那你要对溪溪好一点,你要照顾好她。” “我会的。” 段臻很郑重的答应着。 后来,他又陪着靳夫人说了会儿话。 靳夫人因为老年痴呆,说话也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毫无逻辑。 可段臻却耐心的回应她,即便靳夫人说着子虚乌有的事,段臻也认真的听着,并且做出回应。 靳溪觉得,有时候自己都做不到这样。 很多时候陪母亲久了,母亲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她其实,难免会有点厌烦的。 晚上,他们在医院里陪靳夫人用完晚餐,段臻才带着靳溪回去。 路上,段臻开车,靳溪安静的坐在一旁,沉默着。 车里的气氛莫名的沉重,不似以往的温馨。 段臻用余光观察着身旁那个垂着脑袋的靳溪,道:“溪溪,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 靳溪摇了摇头,勉强笑了笑,道:“像你这样优秀的男人,肯定会有很多爱慕者的。你有过去也很正常,我也有过去,我没资格生气。” 段臻蹙眉道:“你有资格生气,你可以生气。但我不希望你生闷气,憋着自己。” 靳溪深深吸了口气,道:“段臻,我……现在心里有点乱,我想回去静一静。” 段臻的手不由得握紧了方向盘,终究,还是点点头,道:“好。” 就这样,他把她送到了家门口,他们像以往那样互道了晚安,段臻才下楼回自己家。 尽管他们已经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这样的相处模式,段臻以往从她家里下楼的时候,都是很满足的。 可今天,却心事重重。 当他回到家,开门时,竟然发现王晶婷在这儿。 没想到,她从医院离开后,竟然来他家里了。 保姆走过来解释道:“段先生,这位王小姐说是您的故友,所以,我就让她进来了。” 此时的王晶婷正在逗爱丽丝玩儿。 毕竟,她拿捏了小姑娘喜欢漂亮裙子和各种糖果,带来的礼物也都是这些,所以爱丽丝也对她知无不言。 段臻似乎看出了王晶婷的心思,严肃的对爱丽丝道:“爱丽丝,回你房间去。” 爱丽丝一愣,有点怕爸爸严肃起来的样子。 她赶紧从沙发上跳下来,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回自己房间了。 随即,段臻看着王晶婷,道:“王小姐,你这样随便去别人的家里,是不是太唐突了?” 王晶婷深深地望着他,道:“可你对我来说,不是别人!阿臻,当年我妈的确是拆散了我们,我……当时确实也听了我妈妈的话。可你呢?难道你没有错吗?” 段臻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他当年对她这样好,为了给她买一条喜欢的项链,他勤工俭学,整整一个月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才总算存够了钱,买下了她喜欢的东西。 王晶婷苦笑了声,道:“你家里明明那么富有,有钱有权,却装成一个穷小子跟我谈恋爱,这种情况下,任何一个父母,都不会答应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穷小子,并且还是一个有私生女的穷小子!” 如果当时,她们知道他是这样的家境,说不定也会包容爱丽丝,不会那么坚决的与他分手。 段臻听着王晶婷的控诉,只觉得可笑。 他冷冷地说:“当年,我只是个刚毕业的学生,我的确很穷,家里的钱是家里的。我不至于谈个恋爱,还要靠家里。我想靠我自己,我觉得靠我自己也有能力让你幸福。但很可惜王小姐,你和你母亲的势力与自私,我已经见识到了。” 王晶婷现在别提多后悔了。 她突然从身后搂住他,流着泪道:“阿臻,我错了!我不是势力,我只是不确定我们的未来。但现在,我发现这么多年我还是忘不掉你,忘不掉我们的过去。阿臻,我们重来,好不好?” 段臻掰开她的手,将她推开,声音里毫无温度,“王小姐,请你自重!还有,以后请不要来我家,也不要接近爱丽丝。你可以走了!” 王晶婷没想到他会这样绝情,当初,他们分手的时候,他都还在苦苦挽回。 甚至,在她家楼下整整等了两天两夜。 可现在,自己这么求他,他居然都没有动心。 王晶婷哽咽着问:“是因为靳溪么?你真的爱她?段臻,你爱上了我同父异母的妹妹,你心里不觉得膈应吗?” 段臻冷笑了声,道:“靳溪是靳溪,你是你。我如果不爱她,我就不会追她,也不会让她做我女朋友。我不觉得靳溪是我女朋友这件事有什么膈应的。真要说膈应,我觉得吃回头草,才叫膈应!” ------------ 第709章 他不会再原谅我了 他的话,仿佛一记重重的耳光,将王晶婷羞辱的颜面无存。 良久之后,王晶婷才开口道:“阿臻,你知道我不是那种死皮赖脸的女人。可是这一次,我爸爸真的遇到了难关。能不能看在我们以前的情分上,让靳溪短放我们一马,把南平哥的遗产交出来?” 段臻就知道,能让王晶婷豁出脸去求人的事,也就无非“利益”二字了。 他眸中充满了失望和厌恶,他道:“抱歉,我没办法代替靳溪做主。我也没有资格替靳夫人和她的孩子们原谅你父母对他们造成的伤害!你走吧,以后别来这里找我,我们不熟。” 王晶婷以前跟段臻谈恋爱的时候,是被段臻捧在手心宠着的。 再加上她自己从小成绩就很好,毕业之后又在世界五百强企业任职,一路顺风顺水,从来都是眼高于顶,脾气也很傲娇。 现在,自己已经如此低声下气了,却还是被段臻这样拒绝,可想而知她此刻的心情多有挫败感。 终究,她的自尊心也不容许她再这么纠缠下去,还是离开了段臻家里。 …… 与此同时,靳溪站在落地窗前,一个人难过着。 毕竟,那个抛妻弃子的父亲回来,恬不知耻的索要哥哥的财产,已经让她很愤怒了。 可没想到,父亲在外面的私生女还是段臻的前女友,是爱丽丝的妈妈。 想到以后段臻或许会与这个女人有扯不尽的关系,她心里就很难过。 就在这时,她突然发现一抹熟悉的身影走出单元楼。 靳溪瞳孔一缩,紧紧盯着那抹身影。 毕竟,今天她在医院才与王晶婷见过面,所以她一眼就认出了王晶婷。 突然间,一种难以言喻的失望和忐忑在靳溪的心底蔓延开来。 所以,王晶婷这么大晚上的去了段臻那儿? 靳溪深深吸了口气,压着心底的难过,告诉自己,王晶婷应该是去看他们的孩子爱丽丝了。 毕竟,这是爱丽丝的妈妈,她总不能剥夺她看孩子的权利。 段臻不会背叛他们的感情,一定不会! …… 而王晶婷从段臻家里离开之后,回到了酒店。 靳莫成和王月芳赶紧凑了过来,焦急的问:“段臻是怎么说的?他有没有松口?” 王晶婷失落的开口道:“他不会帮我们的。” 王月芳现在也是后悔不已,当初要是知道段臻是这样的家境,她怎么都不会死活不让女儿跟他在一起的。 现在,她只好劝道:“婷婷,要不……你就放低姿态,好好求求他,跟他复合吧!要是你能跟他在一起,哪怕靳溪那个小贱人不愿意交出靳南平的遗产,段臻手里的钱也可以帮我们公司渡过难关的。” 靳莫成赞同的点点头,道:“你妈说得对,况且,他这样的条件,你嫁给他也不亏。更重要的是,你们是有感情基础的!” 父母越是如此说,王晶婷就越是生气。 她哭着道:“你们以为我不想吗?我今天过去已经跟他提出了想复合的念头,可已经来不及了,他已经有了靳溪,她不会再跟我在一起了!” 王月芳恨恨地说:“这真是一场孽缘!可是女儿,你一定要记住,我在跟靳溪妈妈的这场斗争中是胜利者,你跟靳溪的这场斗争,也会是胜利者!你一定要有信心啊!” 王晶婷摇了摇头,道:“段臻不会再原谅我了!从当初我跟他分手之后,我就知道,他不会再原谅我了。” 靳莫成道:“事在人为!你们之间那么多年的感情,你好好想想办法,总这么怨天尤人,不就是把段臻往别人身上推?” 王晶婷气愤的说:“当初,是你们不让我和段臻在一起,现在为了你们的公司,又非要我放低姿态去求他。我说过了,我已经低声下气的求他了,他不同意,我有什么办法!” 说完,她气的回到了房间,门关的砰的一声响。 王月芳一脸愁容的问:“老靳啊,现在该怎么办?我看,靳溪是不会轻易松口,把靳南平的遗产给我们的。再这么拖下去,公司就真要保不住了!” 靳莫成目光沉了沉,咬着牙道:“她说不给就不给?她还能大得过法律去?” 王月芳微微一愣,问:“什么意思?” 靳莫成笑得阴恻恻的,道:“我已经联系了海城最知名,胜率最高的律师,明天我就去见他。只要他同意帮我打官司,我们的胜算还是很大的。” ------------ 第710章 拒绝他 翌日一早,靳莫成就去了精诚律师事务所。 他已经约了一个月,才终于等到了慕司沉有空,但慕司沉接待像他这种客户的时间就只有十分钟而已。 所以,在这十分钟内,靳莫成将靳家的情况,和自己公司目前的情况全都说了一遍。 最后,他道:“慕律师,我知道您在海城乃至国内的律师界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只要您帮我打赢这场官司,您开任何价格都可以。” 慕司沉本来也就是看在靳莫成出价高,才愿意抽出点时间见他一面。 可没想到,这个官司是有关靳溪和靳家的。 虽然他与靳家交涉不深,跟靳溪也没有多少交集,但至少,靳溪和叶佳禾联系紧密,夏灵和叶佳禾又是闺蜜。 要是自己接了这个官司,夏灵和叶佳禾不把他折腾死才怪! 靳莫成紧张地搓了搓手,小心翼翼的问:“慕律师,这个官司对您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吧?” 慕司沉冷冷开口道:“抱歉,你这个案子我接不了,你去另请高明命吧。” “这……” 靳莫成疑惑的问:“我能知道原因吗?听说,只要价格足够高,您都可以接。您放心,事成之后,我还可以给您两倍的律师费。” 慕司沉面无表情的说:“不是钱的问题。我一会儿还有事,就不送了。” 说完,他直接给秘书室打电话,让他们进来送客。 靳莫成郁闷极了,他本来满怀期待的以为这件事终于有了转圜的余地,慕司沉肯定能帮他打赢官司。 可没想到,自己已经出了这么高的律师费了,慕司沉却没有松口。 靳莫成实在是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 …… 晚上,慕司沉回到家将这件事告诉了夏灵,本来也只是当个茶余饭后的八卦谈论的。 可没想到夏灵却愤愤地说:“真是太恶心了!天下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爸爸呀?儿子去世之后火速跟小三在一起也就算了,居然还有脸回来要儿子的遗产?也不知道靳教授在天之灵能不能看到,能看到的话,把他们这些不要脸的一起带走得了!” “你淡定点儿,早知道你这么生气,我就不告诉你了。” 慕司沉宠溺的笑了笑,道:“这世上的负心汉本来就不少,不是谁都像你命那么好,有个好爸爸,还有个好老公。” 夏灵脸颊一红,娇嗔的瞪了他一眼,道:“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慕司沉怀里抱着女儿,听到夏灵的话,他低头将脸凑在女儿嘴边,道:“仙仙,亲爸爸一口。” 没想到,怀里的小奶团好像还真听懂了,‘吧唧’在慕司沉脸上亲了一下。 慕司沉指了指自己的脸颊,对夏灵道:“这下,脸上真的有金子了。” 夏灵无语极了,总是说不过慕司沉。 而且,自从有了孩子,慕司沉早已化身成了女儿奴。 其实夏灵还是想像叶佳禾那样,再生一个二胎,这样两个孩子可以作伴,家里也热闹。 可慕司沉却不愿意,一来是不想夏灵再受一次生育之苦,二来是有个女儿他已经很满足了,他想把他所有的一切都给女儿。 吃完饭,慕司沉便抱着女儿去专门给女儿建的游乐室玩。 夏灵想着靳溪的事,认真的想了半天,然后也去了游乐室。 “司沉,我们去看看靳溪吧?” 夏灵若有所思的说:“我觉得,我们应该把这件事告诉她,让她有个心理准备,知道她爸爸想在背后搞她。而且,靳溪挺可怜的,我有点同情她,所以想去看看。” 慕司沉看了眼时间,他们吃晚餐比较早,现在还不到七点钟。 他对夏灵道:“那你问问靳溪现在在哪里?方不方便?别到时候打扰别人吃饭或者约会。” 夏灵点了点头,给靳溪发去了微信。 恰好靳溪在康复医院陪母亲,今晚段臻值班,所以,只有靳溪一个人。 就这样,慕司沉开车带着夏灵去了康复医院,路上还买了些补品过去。 靳溪今天听夏灵说要过来探望自己,还挺意外的。 毕竟,她觉得跟夏灵并没有特别熟悉。 所以,面对夏灵和慕司沉主动来探望,还带了大包小包的礼品,这让她有些感动。 她赶紧给他们倒了水。 夏灵对她道:“溪溪,你别忙了,我们来其实就是想看看伯母和你,顺便,跟你说点儿事。” 靳溪疑惑的望着她,问:“什么事啊?” 夏灵将靳莫成去找慕司沉打官司索要遗产的事情告诉了她。 靳溪微微一惊,没想到,他们的手段一波接着一波,层出不穷。 夏灵担忧地说:“虽然慕司沉拒绝了他,但他肯定还是会找别的律师。你一个人能应付得来吗?” ------------ 第711章 自己找的老婆,跪着也得宠完 靳溪一时间有些乱,毕竟,现在经历的一切,都是她以前从没有经历过的。 遇到这种事,她也会慌张。 夏灵想到那天在早餐店见到的段臻,便问:“听佳禾说,你现在跟她同事在谈恋爱,那你男朋友知道你爸爸为难你的事吗?他怎么说啊?” 靳溪微微叹了口气,道:“他今晚值班。而且,我觉得自己麻烦他的地方已经很多了,我……不是很想再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打扰他的工作和生活。” 夏灵对她道:“可他现在是你男朋友,是你想共度一辈子的人啊。两个人在一起,本来就是该相互扶持,同舟共济的。” 靳溪对她道:“段臻知道这件事,而且,他也没有不管。只是现在……情况有点儿复杂。” 夏灵关心的问:“怎么说?” 靳溪解释道:“其实,她女儿的妈妈,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就是我爸爸的私生女。” 夏灵不可思议的看着她,随即,感慨道:“你爸的私生女居然比你年纪还大?老家伙这么早就出轨了?” 一旁的慕司沉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让她悠着点儿说。 夏灵这才克制的住了口。 靳溪有些落寞的说:“毕竟,我爸的私生女是段臻女儿的妈妈,所以,我不想段臻太为难。” 夏灵揉了揉头发,有些烦躁的说:“真是好混乱啊!怎么会有这样巧合的事?那……他和那女的不会旧情复燃吧?” 慕司沉轻咳了一声,提醒老婆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本来就够乱的了,说不定人家靳溪本来没多想,经过夏灵这么一说,非给人家心里添堵。 夏灵意识到了自己说错话,赶紧闭嘴,有些尴尬的鼓了鼓腮帮子。 靳溪没有怪她的意思,笑了笑,道:“谢谢你们来看我,没想到,你们会这么关心我。” “那不是应该的嘛!” 夏灵笑眯眯地说:“你跟佳禾关系近,我跟佳禾关系也近,那等量代换,咱俩关系就近。对了,要是你爸真打官司告你,你也别怕,我让慕司沉帮你!到时候,我让他给你免费!” 说完,她回头看着慕司沉,道:“对吧?” 慕司沉挤出一抹微笑,附和着点点头,说了声:“对。” 毕竟,自己找的老婆,跪着也得宠完! 只是,这夏灵可真会给他找事做啊! 自己整天忙得不可开交,她倒好,一句话,就又给他弄了个不好办的事儿。 夏灵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还在耐心的安慰着靳溪。 可他们都没有发现,门口一双偷听的耳朵。 王月芳听说律师拒接了靳莫成的关系,憋了一肚子的火,本想来医院找靳溪母女撒气。 可没想到,刚到病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的声音。 王芳月气的回到了酒店。 靳莫成还在联系银行和各种人脉,想再弄点贷款回来让公司多撑一段时间。 但很可惜,银行评估过他的资产之后,是绝不可能再放贷给他了。 靳莫成挂了电话,气急败坏的将桌子上的玻璃杯砸到了地上。 看到王月芳,他满脸不悦的问:“你去哪里了?” 王月芳冷哼了声,道:“你知不知道,那个慕司沉为什么不接你的案子?” ------------ 第712章 挑拨未遂 靳莫成好奇的追问道:“你知道为什么?” 王月芳一字一句的道:“因为那个慕司沉和靳溪根本就是一伙儿的!不仅如此,慕司沉还准备做靳溪的律师呢!而且,还是免费的,可想而知,他们的关系有多近?” 靳莫成不敢相信,狐疑的说:“不可能啊,以前靳家跟慕家从无交集,慕司沉这样的人,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交朋友的。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王月芳道:“怎么不可能?我今天去康复医院想找那对母女算账来着,走到门口亲耳听见的。好像靳溪跟慕司沉的老婆还是好朋友呢!” 靳莫成大惊失色,道:“那要是慕司沉都帮靳溪,我们的胜算就更小了。到时候这个事情拖个一年半载的,公司不就全完了?” 王月芳深深的叹了口气,道:“现在,就只能靠我们的女儿了!好歹,段臻是个金龟婿,要是她能跟段臻复合,就算不要你儿子的遗产,公司应该也能渡过难关。” 说到这儿,她眼中划过一抹算计,皮笑肉不笑的说:“而且,我今天听靳溪那意思,好像以为爱丽丝是婷婷和段臻生的女儿。我们恰好可以利用这一点,让靳溪知难而退。我就不信,有哪个女人会不介意自己男朋友跟同父异母的姐姐生下孩子。” …… 晚上,靳溪搭着慕司沉他们的顺风车从康复医院回家。 路上,段臻发来信息,说已经找到了一个律师,如果靳莫成真的准备起诉,他们这边也可以早做准备。 靳溪看了眼前方开车的慕司沉,回道:“我已经找过律师了,等你明天下班再说吧。” 段臻夜班一般都很忙,也经常有急诊手术的,因此他让她早点休息,一会儿他又要上手术了。 靳溪有些心疼的回了微信:“你也要注意身体,工作很重要,身体也很重要。” “我心里有数,放心吧。” 他发完这句话,还发了一个玫瑰花的表情包。 靳溪心里暖暖的,甜甜的。 只不过,想到王晶婷的事,心里难免还是不好受。 …… 翌日,靳溪没想到,王晶婷居然会来到她工作的地方找她。 似乎看出了靳溪的意外,王晶婷笑了笑,道:“靳小姐,这么过来找你,是我唐突了。耽误你几分钟,可以吗?” 靳溪冷冷地道:“抱歉,再有一分钟就有学生过来上课了,我没时间给你耽误。” 王晶婷脸上顿时露出一抹尴尬,可却又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跟靳溪聊些什么。 因此,她点点头,道:“没关系,靳小姐可以先忙你的,我坐在外面等也可以。” 靳溪的目光从她身上扫过,丢下两个字:“随你。” 然后,她进了教室。 一直到中午,几小时过去,靳溪才出来。 本以为王晶婷会没这个耐心,可没想到,她还真的就在门口一直等着。 靳溪虽然不想跟她说什么,但人家已经找上门了,她总不能做一个逃兵躲着她。 毕竟,她什么都没做错,她凭什么躲着? 但靳溪也没给她什么好脸色,道:“王小姐有事尽快说,不要耽误我午休时间。” 王晶婷虽然等了几小时,可心里怎么可能不生气? 她似笑非笑的说:“靳小姐的脾气还真是不小,阿臻现在怎么变了口味了?以前,他的口味不是你这样的。” 靳溪讽刺的勾着唇,道:“所以王小姐是想告诉我,段臻以前的口味,是你这样的?那估计是他觉得你这样的口味不好,所以就及时吐出来了,换成我这样的口味了吧。” 王晶婷脸色瞬间垮了下来,似乎没想到,靳溪是这样牙尖嘴利。 原以为一个失忆的女人,温室的花朵,又能有什么攻击力? 可现在看来,是她低谷靳溪了。 王晶婷正准备开口,靳溪率先一步说道:“那天在我妈妈的病房,我记得段臻说的很清楚,他跟你不熟。所以王小姐就别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了,一口一个‘阿臻’,不觉得自作多情吗?” 王晶婷想到母亲昨晚告诉她的事,压着火,对靳溪道:“我叫阿臻怎么了?我女儿的爸爸,我会跟他不熟吗?靳小姐,再怎么样,我和阿臻之间还有个爱丽丝。你有什么呢?” 靳溪的心狠狠被刺了一下,是啊,他们之间还有个爱丽丝,这是永远都无法扯开的关系。 只要爱丽丝在,王晶婷和段臻永远都会有联系,毕竟,他们有爱情的结晶。 见靳溪的气势弱了下来,王晶婷道:“靳小姐,像你这么优秀的女孩子,年纪又比阿臻小这么多,干嘛非要找个有私生女的男人呢?不觉得可惜吗?” 靳溪紧紧捏着手指,深深吸了口气,挤出一抹微笑,道:“这句话,你难道不该回去问你的母亲吗?我想,她比较有经验。现在这个世道,连已婚男人都有人抢,我和段臻,男未婚女未嫁,有什么不能在一起的?” 王晶婷听到靳溪这么说自己的母亲,厉声道:“靳小姐,麻烦你不要把对我的敌意加注在我母亲身上。我想,段臻也比较喜欢有教养的女人,而不是靳小姐这种出言侮辱长辈,出言不逊的人。” 靳溪忍不住笑了声,道:“王小姐,你来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想让我放弃段臻,成全你和她破镜重圆的念头?你和他有个孩子很光荣吗?你一个私生女,在未婚的情况下又生出了一个私生女,还拿出来做炫耀的幌子。这就是所谓的上梁不正下梁歪吧?” “你!” 王晶婷扬起手,终于知道那天母亲为什么忍不住想给这贱人耳光了。 果然,是活该! 可下一秒,靳溪扼住她的手腕,一耳光甩了过去。 王晶婷半边脸被打的通红,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靳溪咬着牙道:“你给我听清楚,你妈妈害得我家庭破碎,你想照搬照抄的害我,那不能够!我没有我妈那么好的脾气,更没有她那么脆弱。谁惹我,我就会加倍的奉还给谁,这一巴掌,是你妈欠我妈的。如果你现在想抢我男朋友,那我不介意多给你几巴掌!” 王晶婷再也无法维持风度,她拿出手机,愤声说道:“段臻没有见过你这副丧心病狂的模样吧?你在他面前装得像个小绵羊,在背后,却这么狠毒!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都录下来了。你给我等着,我会让段臻看清楚你的真面目。” ------------ 第713章 关于爱丽丝的身世 王晶婷话音刚落,段臻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我已经看清楚了,你不用费尽心思的录音了。” 他缓缓向靳溪走去,到了她身边的时候,他顺手揽住了她的腰肢,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 靳溪意外极了,没想到,他会突然过来。 王晶婷万分无奈和不解的问:“段臻,这就是你找的女朋友?这么没有水准,没有格局,你究竟喜欢她什么?” 段臻望向靳溪,眸光深情而柔软的说:“她的一切我都喜欢。什么叫格局和水准?难道,逆来顺受、忍气吞声,就是格局?” 王晶婷眼中闪烁着泪光,哽咽着问:“她刚才打我,你看见了吗?你真的忍心看着她打我?” 段臻冷冷地说:“如果你今天不来这里找溪溪,我想,她的手也伸不到那么长,也到不到你,不是吗?” 王晶婷完全没想到,段臻已经对靳溪偏心到了这种地步,竟然连靳溪打她耳光,都视若无睹。 不想再继续受这种屈辱,王晶婷气的扬长而去。 望着她越来越远的背影,段臻嘴角倒是露出一抹笑意。 靳溪敏感的捕捉到了他的表情,便问:“你笑什么?” 段臻道:“我在想,我的溪溪刚才怎么这么威风?这样,以后我就不会担心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被欺负了。” 靳溪想到刚才自己像母老虎似的,顿时有点不好意思了。 她岔开话题道:“你怎么会突然过来?” 段臻如实说道:“我刚下夜班,准备过来找你吃午餐呢。没想到,就撞见了这一幕。” 靳溪无语的看着他,道:“这么说来,你早就来了?那你刚才不出来帮我?” 段臻捏了捏她的鼻尖,宠溺的道:“刚才你表现的那么勇猛,我觉得已经完全不需要我了。” 靳溪尴尬的红了脸,道:“我去吃饭了,不想理你!” “我也去。” 他紧随其后,寸步不离。 靳溪的嘴角忍不住弯起一抹弧度。 到了餐厅,靳溪点了两份工作餐。 段臻问:“下午还有课吗?” 靳溪摇了摇头,道:“没有了,下午休息,怎么了?” 段臻道:“那正好,吃完饭我们一起回去。” 靳溪没有意见,小口小口的吃着饭。 虽然她今天把王晶婷给怼回去了,可是,心里总像是扎了一根刺。 就算不是痛不欲生,可那根刺扎在那儿,总是不怎么舒服的。 靳溪沉默的吃完饭,段臻有些意外。 他以为,她会问他关于爱丽丝的事,可她没有。 回去的路上,段臻还是先开口了,“溪溪,你都不准备问我一下王晶婷提到的关于爱丽丝的事情吗?” 靳溪微微顿了顿,道:“如果你想说,你自然会跟我说的。况且,我不知道该问些什么?毕竟,你接受了我的过去,我也该接受你的。虽然还是有些遗憾,爱丽丝的妈妈竟然是王月芳的女儿。” 她是真的不知道能问些什么? 反正,爱丽丝的存在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她又能怎样呢? 问与不问,结果都是一样的。 直到车子到达车库,段臻停好车,但没有下去。 靳溪知道,他有话对她说。 只见段臻目光凝重而严肃,对靳溪道:“爱丽丝不是我和王晶婷的女儿。她只是想挑拨我们的关系,才会这么说。” 靳溪惊讶的看着他,确认道:“王晶婷不是爱丽丝的妈妈吗?” 段臻确定的说:“当然不是。” 靳溪这下更加难过了,搞了半天,段臻在王晶婷之前或者之后,还有个女人。 桃花运不少啊! 她失落的问:“那……爱丽丝的妈妈是谁?” 段臻深深叹了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道:“其实,我一直不好意思提起爱丽丝的身世,因为,觉得丢脸。况且,这件事事关重大,越少人知道越好。但是靳溪,今天我想把它告诉你。” ------------ 第714章 商元浩及时出现 靳溪见他这副表情,便知道事情肯定不小。 她看着他,紧张的等待着他的下文。 段臻似乎陷入了回忆,眉宇间也全是痛苦之色,“其实,我爸现在的妻子和我爸算是重组家庭,她是带着女儿嫁给我爸的。当年,我爸醉酒之后跟她发生了关系,但那个女孩儿不敢将这件事说出来,就一直瞒着。当时,她才17岁。 直到有一天,她的肚子大了,当时大家都以为她是发胖而已,压根没人往其他方面想。直到她猜到自己可能是怀孕,让我继母带她去医院,这才发现她已经怀孕七个月了。当时做引产,已经来不及了,而且胎儿很健康,医院也不肯给做。 当时,我爸很害怕,我继母也不想因为这件事让我爸丢了官职。本来想着孩子生下来之后送去孤儿院,可我爸那个位置,盯着他的人实在是太多。他怕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所以想着还不如把这个孩子留在身边反而更安全。” 靳溪听得压抑极了,窒息感一层一层的涌了上来,她不可思议的问:“所以,你爸为了安全起见,不被人怀疑,就让爱丽丝当你的女儿,对外说是私生女?” 段臻轻轻闭上眼睛,无力的靠在车子椅背上,深深地叹息着,“这些年,我很多次都问自己,究竟有没有后悔过选择帮他隐瞒?其实我是后悔过的,可有时候看到爱丽丝这么单纯无辜,我又觉得,我的选择没有错。至少这样,可以让她免受外界的白眼和嘲笑,可以让她和别的孩子一样无忧无虑的生活。” 靳溪眼眶渐渐湿了,她没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 她小声道:“真没想到,你承受了这么多。” 段臻苦涩的笑了笑,问:“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家金玉其外败絮其内?你后悔跟我在一起了吗?” 靳溪摇了摇头,目光坚定而温柔,“我不后悔。段臻,你的选择就是我的选择,既然你选择做爱丽丝的父亲,但我就是她的妈妈,我会好好待她。” 段臻的心随着她的话狠狠颤了颤,倾身将她拥入怀中,吻着她的发顶,道:“谢谢。” 靳溪也很意外,段臻会将这样重要的事告诉她,或许,在段臻心里,她已经是一个完全值得他信任的人了。 为了让他放心,靳溪道:“这些事,我会守口如瓶,绝对不会往外说一个字。” 毕竟,说出去了,爱丽丝以后就没法做人了。 …… 自从段臻告诉了靳溪这件事,他们也解除了有关王晶婷的误会,两人的关系似乎更加亲密了。 靳莫成找了别的律师继续起诉靳溪,想要瓜分靳南平的遗产。 而靳溪也请了慕司沉作为代理律师,她是想按照行情付律师费的,可慕司沉说什么都不肯收。 靳溪也没想到,慕司沉真的是对夏灵言听计从,她忍不住笑了,道:“慕律师,您该收多少律师费就收多少,我不会告诉灵灵的。” 慕司沉道:“我已经答应过灵灵了,大丈夫不能言而无信。” 毕竟,那天回去,慕司沉就把夏灵放倒在床上,准备给她点教训。 既然她敢这么给他搞免费官司,那他只好让她用肉偿,反正,也不亏。 夏灵气的大骂他利欲熏心。 可最终,还是在慕司沉的攻势下,败下阵来。 …… 原以为找了律师之后,就等法院来定开庭时间。 可没想到,王月芳和靳莫成自知理亏或许会输掉官司,所以,他们不仅请律师告她,还隔三岔五的跑到医院来骚扰靳夫人。 后来,靳溪告诉护士,不要放这两个人进入病区。 他们索性直接去她的单位闹事。 就像这次,靳溪正在给准备艺考的学生指导,王月芳突然就冲了进来。 学生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道:“靳老师,这……这是谁啊?” 靳溪蹙眉看着王月芳,道:“请你出去,否则,我报警了!” “报警?我干什么了?你凭什么报警?” 王月芳双手环抱在胸前,对那个艺考的学生说道:“你还不知道这女人的真面目吧?抢了我女儿的未婚夫不说,还霸占着她死去哥哥的财产。就这样,还有脸教书育人呢!我呸!” 学生听了王月芳的话,开始用一种审视又怀疑的目光看着靳溪,战战兢兢的道:“靳老师,那我先走了。” 随即,学生拿起包包像是躲瘟神似的跑了。 靳溪拿出手机就要给保安打电话,如果王月芳再这么闹下去,估计会把她的学生全都吓跑的。 可王月芳丝毫不怕,她道:“你叫保安来也没用。以后,我天天在你们单位门口,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除非你赶紧把靳南平的遗产交出来,否则,我让你收不到一个学生!” 就在这时,身后一个强烈的力道突然将王月芳的身子转了过来。 紧接着,几个响亮的巴掌抽在了王月芳的脸上。 瞬间,王月芳的嘴角流出血来,脸也肿了一大片。 靳溪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 商元浩? 为什么他在这里? 王月芳吓得大叫起来。 只见商元浩狠狠抓着她的下颌,揪着她的领子,恶狠狠地说:“你个老小三儿,你在这儿威胁谁呢?你他妈再敢说一句话试试!” ------------ 第715章 他不甘心 靳溪现在完全就是一副傻眼儿又恐慌的状态。 王月芳更是惨遭毒打,又不知道对方的身份,还以为这是靳溪请过来的打手或者保镖。 她现在吓得发抖,对商元浩道:“我……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商元浩嫌弃的将她丢在一边,像是丢一个垃圾似的,道:“立刻给我滚!以后再敢来这里惹靳溪,我弄死你!” 王月芳连滚带爬的跑了。 钢琴室终于恢复了安静,只剩下靳溪和商元浩两个人。 靳溪顿时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心跳如雷。 她警惕而又恐惧的看着他,问:“你想干什么?” 商元浩站在她对面,冷哼了声,道:“这就是你找的男人?任由别人欺负你,护都护不住你?找个只知道纸上谈兵,风花雪月的男人,你他妈是不是还觉得自己捡了个宝?” 靳溪愤声说道:“商元浩,你嘴巴放干净点儿!我们早就没有关系了,我的事也用不着你操心。” 商元浩冷笑了声,道:“果然是个没良心的女人!刚才要不是我,那女人会这么容易走?至少,你也该对我说声谢谢吧?” 靳溪的脸上毫无温度,冷冷说:“谢谢,这样,可以了吧?还有,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也不要插手我的事。” 靳溪的冷漠,让商元浩心里所有的思念都硬生生的压了下来。 他真的很想她,所以,冒着风险回来了。 他不甘心,就这么把靳溪拱手让人! 可没想到,她过得也不是很好,甚至还被父亲和继母威胁。 商元浩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随便一出手就可以帮她扫清障碍,难道,不比段臻那个绣花枕头强吗? 为什么靳溪,就是看不明白这点? 商元浩紧紧握着拳头,克制了良久,才咬着牙道:“溪溪,你迟早会回到我身边的。我把话撂在这儿,段臻护不住你!离了段家,他什么都不是!” 说完,他没有再纠缠,就这么离开了。 可靳溪的心却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 毕竟,之前她以为自己已经跟商元浩说清楚了,划清界限了,以后再也不可能有交集了。 可没想到,商元浩竟然又回来找她了,竟然还说了那样一番话。 难道,他还没有放弃? 靳溪瞬间有种被吐着信子的蛇盯上的感觉,遍体生寒。 她颤抖着手拨通了段臻的电话,哭着让他来接她。 是的,她哭了,很崩溃。 段臻听见电话里的她哭成了这样,吓了一跳,赶紧让叶佳禾过来帮他顶班,自己则去了靳溪的单位来接她。 见到段臻之后,靳溪扑进他怀里,对他道:“怎么办?商元浩回来了,他还是不肯放过我!” 段臻听的云里雾里,轻轻抚着她的背,安抚道:“溪溪,你慢点说,究竟怎么了?” 靳溪平复了一下情绪,将今天王月芳来找事被商元浩收拾了一顿的前因后果告诉了段臻。 她声音因为恐慌而颤抖,“可是商元浩临走之前说的话,那意思,还想要纠缠下去。” ------------ 第716章 他是被诬陷的 段臻蹙了蹙眉,没想到这种风口浪尖上,商元浩居然还敢回海城。 而且前几天跟高原吃饭的时候,还听高原说过,现在上面有人给他施压,让他尽快结案。如果再找不到证据,就不让他继续追查商元浩的事了。 难道,真的是段华清在背后给他撑腰吗? 否则,商元浩绝对不敢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堂而皇之的回海城。 他一定是料到没人敢动他。 毕竟,要是他落网了,拔出萝卜带出泥,能牵扯出许多人。 那些人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也会拼命的保住商元浩。 段臻思索了一番,对靳溪道:“要不最近你先请几天假,我来想办法。” 其实现在,段臻心里已经很清楚自己该怎么做了? 是该跟段华清摊牌,让他去自首了。 否则,商元浩只会利用段华的势力继续逍遥法外,况且现在,他依旧对靳溪念念不忘。 如果放任不理,只会后患无穷。 就这样,段臻带着靳溪一起去找她的领导请了假。 刚好这个领导的母亲曾经是段臻的病人,所以,她一眼就认出了段臻,对他尊敬有加。 当得知靳溪和段臻的关系,请假的事情,领导很快就同意了。 靳溪主动提出请假的几天可以不要底薪,否则,她在家休息也不会安心。 请假手续办好之后,段臻便带着靳溪回去了。 路上,段臻打开车里的广播,试图让靳溪的思绪不要这么紧张,可以听听广播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 可没过多久,广播里主播却播放了一则紧急新闻: 二十分钟前,在胜利路中段发生大型交通事故,系卡车与私家车相撞,造成两人重伤,现此路交通拥堵,请各位市民注意绕行。 靳溪和段臻正准备走那个路,听到这则消息,段臻只好掉头从别的路回家。 靳溪叹了口气,郁闷的说:“真是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 就在这时,段臻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他还以为是某个病人。 接通之后,那边传来王晶婷崩溃的哭泣声:“段臻,你和靳溪也太狠了!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段臻一愣,和靳溪对视了一眼,蹙眉道:“你什么意思?” 王晶婷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道:“你自己指使卡车司机撞上我爸的车,还不承认吗?你告诉我,是不是靳溪让你这么做的?” 靳溪不可思议的问:“刚才胜利路发生的交通事故是你们?” 王晶婷听见她的声音,咬牙切齿的说:“你还有脸问!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卡车司机全都交代了,你们给我等着,要是我爸妈真的出了什么事,我跟你们没完!” 说完,她愤怒的挂了电话。 段臻和靳溪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良久之后,靳溪问道:“刚才她说什么?那个司机交代了什么?” 段臻也是一头雾水,道:“别理这个疯子!” 说完,他继续将车往家的方向开去。 然而,就在小区单元门口,一辆警车停在那儿。 看到他们从车上下来,两名警察走了过来。 “你是段臻吗?”他们严肃的说:“我们怀疑你与今天胜利路段发生的车祸有关,请你现在跟我们走一趟,协助调查。” 靳溪大惊失色,她立刻问道:“你们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就这么随便抓人?” 警察说道:“现在那个肇事司机指认是段臻指使的,所以他现在必须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靳溪快要急哭了,她拉着段臻不让走,对警察道:“这是诬陷!不可能是段臻,这肯定是有人诬陷。” 要不就是靳莫成和王月芳的苦肉计,要不就是商元浩诬陷段臻的。 这种撞人的事,出自商元浩的手还差不多! 段臻知道,警察既然过来了,自己是肯定要去警局一趟的。 他对警察道:“麻烦给我两分钟。” 得到允许后,他握着靳溪的手,语气淡定而从容:“我只是去接受调查而已,只要把事情说清楚,不会有事的。我保证,明天一定回来。” 靳溪忍不住落下泪来,鼻尖都红红的,哽咽着问:“我该怎么救你?我去找商元浩,一定是他!” 段臻神色凝重而严肃,一字一句的道:“溪溪,你听好,如果真的是商元浩做的,那么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让你去找他,去求他。所以,越是这种时候,你越不能乱了阵脚。答应我,不要去找他。” 靳溪吸了吸鼻子,听话的点点头,抽泣着道:“我……我答应你。” 段臻帮她擦了擦眼泪,道:“帮我照顾好爱丽丝,相信我,清者自清,我会证明自己的清白。” 靳溪无力的松开手,眼睁睁的看着他被警察带走。 回去之后,她六神无主的拿着手机,不知道该寻求谁的帮助? 后来,她先给高原打了电话。 但打了很久,高原都没有接,应该是在执行任务或者办案,不能接电话。 靳溪又给慕司沉打电话,想问一问段臻被带走之后,她可以做些什么? 慕司沉安抚道:“你先别着急。警察只是带他去例行调查而已,即便那个司机指认段臻,但警察也会分析段臻的作案动机以及作案时间还有各种人证物证。没有完整的证据链,是不可能直接定罪的。这样吧,我先去警局了解一下情况,到时候跟你说。” 靳溪感激的道:“谢谢慕律师,那就拜托您了。” 跟慕司沉通完电话,靳溪的心情终于放松了些。 就在这时,付新萍的电话打了进来。 靳溪一惊,还以为付新萍已经知道段臻被带走的事情。 可接了电话之后,付新萍却语气轻松的问:“溪溪,最近跟我们段臻怎么样了?海城那边都还好吧?对了,我在帝都这边看到了一件衣服,特别适合你,等周末让段臻带你过来,我们现场试试。” 靳溪本来不想告诉付新萍这件事,让她担心的。 可听到付新萍温暖又亲切的声音,她忍不住流着泪道:“伯母,段臻出事了!” 靳溪将今天的事情如实说给了付新萍。 ------------ 第717章 让他把儿子捞出来 付新萍的语气立刻凝重起来,追问道:“这么说来,现在段臻进警局了?” “是的,我已经找了律师,但估计不会这么快有消息。” 靳溪自责的说:“都是因为我。我怀疑,那个诬陷段臻的人,就是商元浩。就连那个司机,估计都是商元浩指使的。” 付新萍气得咬牙切齿,但还是安慰着她,“你别怕,我现在就往海城赶。对了,你现在没事吧?” 靳溪道:“我没事,段臻让我在家里,我不会轻举妄动的。” “这就对了,你乖乖的,天塌下来,还有我顶着呢!” 付新萍交代完这句话,就挂了电话。 靳溪的心,也总算踏实了一些。 …… 付新萍是晚上到达海城的。 但她没有直接去找靳溪,而是去了段华清的家里。 冯芝开门之后,看到是段华清的前妻,她格外惊讶。 毕竟,她和付新萍是没有过正面接触的。 自己和段华清在一起也是他与付新萍离婚好多年之后的事了。 只有一次自己女儿生爱丽丝的时候,这件事被付新萍知道了,来医院找段华清闹过一次! 所以,冯芝看到付新萍,还是有点害怕的。 自己一个家庭主妇,怎么会是付新萍这种泼辣又强干的女强人的对手? “付姐,你……来找老段吗?” 冯芝战战兢兢的看着她。 付新萍本来对冯芝是没什么敌意的,但因为自己儿子替她女儿和段华清背锅这件事,付新萍看到这家人就觉得恶心! 因此,她没好气的说:“我不来找他,还能来找你?他人呢?” 冯芝小声道:“老段晚上有酒局,还没回来呢。” 付新萍冷哼了声,一边往屋里走,一边道:“他段华清的儿子都被警察抓了,他这个公安厅厅长居然还有心思去参加酒局?真是滑稽死了!” 冯芝一愣,不可置信的问:“什么?阿臻被抓了?这是怎么回事?” 两人正说着,段华清回来了,看起来春风得意。 毕竟,晚上的酒局是和帝都来的高层,而且对方似乎有意向准备在他退休前,再把他往上提一个位置。 然而,看到自己家客厅沙发上坐着的付新萍时,段华清的脸上笑意全无,格外震惊。 他还以为自己花了眼了。 冯芝赶紧走过去,对他道:“老段,不好了,听说阿臻被抓起来了!付姐因为这件事儿,想找你商量呢。” 段华清一脸茫然的问:“你说什么?谁……谁被抓了?” 付新萍走过去,直接用手里的包狠狠砸了几下段华清,怒骂道:“你耳朵聋了吗?你儿子被诬陷了,进局子里了!你居然还有心情喝酒?段华清,你给我听着,要是你在明天之前不把你儿子捞出来,我直接去网上曝光你的老底!” 说完,付新萍气势汹汹的离开。 段华清吓坏了,赶紧给底下的人打去了电话,跟他们询问具体情况。 这一问才知道,是今天胜利路段的交通事故司机指认段臻是幕后指使者。 撞人的动机是段臻想替女朋友出口恶气,不想把大舅哥的财产分给靳莫成。 段华清气得挂了电话,怒骂道:“一派胡言!” 冯芝小心翼翼的问:“老段,这……究竟跟阿臻有没有关系啊?” 段华清怒吼道:“段臻又不是黑社会,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儿?就算要干,以他的智商,能做出这种漏洞百出的东西?这明摆着是有人想搞他!”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段华清警惕的瞥了眼冯芝,赶紧拿着手机去了卧室接电话。 很快,他从卧室出来,行色匆匆的说:“我出去一趟,你先睡吧。” 冯芝疑惑的问:“老段,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啊?” “你别管!” 扔下三个字,段华清火速出门,还带了口罩和墨镜。 ------------ 第718章 想杀他灭口 云端会所。 已是夜里十一点,会所里依旧是歌舞升平。 一间VIP包厢里,商元浩看到段华清全副武装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似笑非笑的说:“真是稀客啊!段厅长这样级别的人物,居然也来我这个小地方了。” 段华清摘下口罩和墨镜,气急败坏的问:“你究竟想干什么?我不是让你不要回来吗?现在倒好。不仅回来了,居然一回来就给我干了这么大的事!还嫁祸给我儿子!你什么意思?” 商元浩倒了杯酒,慢条斯理的说:“我在外面像老鼠似的躲着,段厅长在海城倒是混得风生水起,听说,马上又要升官了?看来,我那封举报信并没有落到纪委那帮人的手里啊。要说,还是段厅长厉害,事先把信给截住了。” 段华清恍然大悟,怒道:“那封举报信是你写的?商元浩,你是不是疯了!” “我没疯,是看你最近过得太惬意了,想给你提个醒儿。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我要是完了,那你也休想躲得掉。” 商元浩喝光了杯中的酒,对段华清道:“至于你儿子,那是他找死!他抢了我的女人,到现在,还不还给我。我让你去劝他,可结果呢?我没这么多耐心,软的不行,那我就好来硬的了!” 段华清深深的吸了口气,差点被商元浩气出心脏病。 他压着火,耐着性子道:“我不是说了吗?我在想办法!只要有我在,他们再查,也查不出什么证据的。我说过了,高原的人里也有我的内线。你现在只要好好的躲在云南,我把事情摆平之后,你就可以回来。你现在非要节外生枝搞出个车祸,你这是自寻死路!” 商元浩眸光暗了几分,冷声道:“段厅长,既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咱们索性说得更清楚些吧。我二叔商年,是你的人吧?前段时间,我中了子弹,差点死了,是你想除掉我,嗯?” 段华清心虚之色跃然脸上,随即,他赶紧否认:“你胡说什么?我不认识你二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商元浩阴恻恻的说:“你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总之,商年已经被我先一步除掉了,我身边那么多保镖,就是防着你段厅长杀人灭口。即便你杀了我,也会有人把我手里攥着的你段厅长的秘密曝光出去。不信,你就试试。” 段华清自知骑虎难下,这个商元浩,简直比他想象的更难搞。 自己好不容易熬到了这个位置,再过两年就能光荣退休了,他可不想在这种时候被双规。 因此,他对商元浩道:“这些年,你给我的东西我都记着呢,我一并还给你。至于警察调查你的事,我也可以帮你摆平。但从此以后,我们各走各的路。” 他说完,商元浩像是听到一个笑话似的哈哈大笑。 “段厅长,咱们合作了这么多年,现在你看我快要指望不上了,就想把自己摘出去,你觉得,可能吗?” 商元浩冷哼了声,声音带着十足的压迫,道:“以后,我不会再在云南躲着,海城这里,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至于其他的,就麻烦你段厅长庇护了。反正,我要是被抓了,你也一样完蛋。有段厅长给我挡着,我什么都不怕。” 段华清现在简直想杀了他,可是,商元浩这样的人狡兔三窟。 他一定掌握着有关自己生死的证据,就算自己杀了他,他手下的人也会把证据交出去。 段华清觉得肺都快要气炸了! 现在,商元浩给他施压,想拉着他一起沉下去;而付新萍那边也不是省油的灯。 段华清点点头,咬牙切齿地说:“商元浩,你好样儿的!不过,段臻是我儿子,我们段家唯一的血脉,我肯定是要救他出来的。你要是想安然无恙,最好老实点儿,否则,就算鱼死网破,我也不怕你!” 说完,他重新戴上口罩和墨镜愤然离去。 …… 另一边,付新萍从段家离开后,就来找了靳溪。 看到靳溪连晚饭都没吃,付新萍有些心疼。 她拍了拍靳溪的肩膀,道:“放心吧,孩子,我已经去段家找那个老家伙了。段臻虽说跟他不对付,可怎么说这也是他唯一的儿子,他不会不管的。” 靳溪终于舒了口气,道:“伯母,有你在,我安心多了。” 付新萍深深地叹息了一下,无奈地说:“我们阿臻的命是真够苦的,摊上这么个爹。你呢,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也有个不省心的爹。你和他,倒真算门当户对了。” 想到靳莫成,靳溪恨恨地说:“我宁愿从来都没有这样的父亲。” 付新萍道:“父母是没办法选择的,但你自己的人生却是掌握在自己手里。” 靳溪点了点头,还是有点不确定的问:“伯母,明天段臻真的可以回来吗?” 付新萍冷哼了声,道:“他要是不回来,段华清这个老家伙也休想好过!对了,爱丽丝的事儿,段臻跟你说过没?” 说起爱丽丝的身世,靳溪其实挺不好意思提的,毕竟,段父这个风流债,实在是太荒唐了。 她点点头,道:“说了。” 付新萍感慨的说:“可怜了我们段臻,清清白白的一个大小伙子,给他这个爹背了这么多年的黑锅。段华清要是这次不把段臻弄出来,我可就管不了爱丽丝的脸面了,说破大天我也得把这件事曝光,让大家都看看段华清的嘴脸!” ------------ 第719章 商元浩阴魂不散 本以为至少要到第二天,段臻的事才能有结果。 可没想到,当天夜里,段臻就回来了。 靳溪和付新萍都没想到,他会这时候回来。 靳溪喜极而泣,扑进他怀里。 后来意识到付新萍也在,她还是从他怀里离开,克制着心里的激动。 付新萍比靳溪还要激动,直接走过去,狠狠打了几下段臻的肩膀,哭着道:“你这臭小子,把我给吓死了!我差点找你爸拼命去!” 靳溪笑了笑,忍不住补充道:“其实已经去了。” 段臻对她们道:“都跟你们说了,不要乱了阵脚。警察没有证据,不会无故定罪的。说清楚,就好了。” 付新萍赶紧把他拉到沙发上坐下,想问一下他是怎么出来的? 而靳溪也跑到厨房,想着他还没有吃饭,就给他煮了碗面。 付新萍催促道:“你赶紧说啊,他们是怎么放你回来的?” 段臻笑了笑,道:“那个司机虽然指认出了我的样子,好像真的认识我一样。但是,当他只听声音辨别的时候,却没有辨别出我的声音。还有就是,司机指控我找他的时间,那个时候很多同事都可以证明,我在医院查房,病人也可以做证明。证据不足,那个司机设计诬陷,所以警察就把我放出来了。” 他解释的云淡风轻,付新萍和靳溪终于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只是,想到自己儿子这么平白无故白诬陷,付新萍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她恨恨地说:“这样吧,我们明天请高原吃个饭,好好跟他说道说道。他查案的时候,需要什么资金或者人力支持,我都给!一定要把这个叫什么商元浩的捉拿归案。他这次敢找人诬陷你,下次他直接拿车撞死你,也说不定呢!” 段臻无奈失笑,道:“他查案的资金和人力都有政府拨给他,需要你支持什么?您就别掺和了,我不想让您把自己也搭进去。” 靳溪也附和道:“是啊,伯母,商元浩那个人疯起来的时候任何人他都敢碰的。现在,他只是把段臻作为目标,还没有涉及到您。” 付新萍反驳道:“那怎么行?现在,我儿子和儿媳都成了他的目标,我怎么能独善其身?” 付新萍并没有告诉靳溪,很可能现在段华清已经跟商元浩是一伙儿了,所以,她怕高原查案被段华清暗中阻止,她这才要留下来。 之所以没将这些告诉靳溪这些,是怕靳溪得知这些后,觉得段臻家庭情况太复杂,段老头又是这种人,怕靳溪对他们产生反感。 就这样,付新萍暂时留在了海城。 因为她不喜欢爱丽丝,所以,就住在了靳溪这儿,反正跟段臻也就是楼上楼下。 趁着靳溪这几天休息,付新萍决定好好跟这个未来儿媳培养培养感情。 因为付新萍不会做饭,靳溪做饭也不好吃,所以两人白天在家工作,到了饭点儿就一起去商场吃饭。 “伯母,其实我们在小区附近随便吃点就可以了。” 靳溪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如果每顿饭都去商场吃,有点太浪费了。” 毕竟,自己现在只是个普通钢琴老师,工资加提成虽然不少,但也不是特别多。 付新萍这一顿饭都要一两千,每次还都抢着付账,靳溪实在是不好意思再这么混吃混喝下去。 付新萍似乎看出了她的为难,便笑着宽慰道:“这算是我请你吃的,你不要有压力。反正以后你跟段臻结婚了,他的就是你的,我就他这一个儿子,我的也是他的。所以,你跟我,就不要这么客气了。” 说完,付新萍就开始叫服务员来点菜。 就在这时,一个似笑非笑的声音传了过来,带着一抹戏谑。 “亲爹都死在了车祸里,没想到,你和这个老娘们儿还能吃得下饭。” 商元浩说话间,已经自己拉了把椅子坐在了桌前。 靳溪震惊的看着他,不知道是因为靳莫成死了而震惊,还是商元浩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而震惊。 总之,看着这样阴魂不散的商元浩,她崩溃的说道:“你能不能不要再跟着我了!商元浩,我求求你,离我远一点!” ------------ 第720章 光明正大的带走靳溪 付新萍恍然大悟,她瞬间变成了战斗状态,指着他道:“搞了半天,你就是那个杀千刀的商元浩!真是不要脸,还敢出现在我儿媳妇面前!” 说完,她拿起面前的盘子就想往他头上砸。 可突然,她感受到腰间被抵住了什么东西。 付新萍瞬间愣住了,原来,是商元浩的保镖用枪抵住了她。 保镖的动作不明显,根本就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但付新萍感觉到了那是枪口,而靳溪也看见了。 她想要惊叫,却又怕叫出来之后商元浩会鱼死网破。 “你究竟想干什么?”靳溪红着眼睛,厉声道:“商元浩,你要是敢伤害伯母,我就跟你同归于尽!那我们谁也不要活了!” 商元浩冷笑了声,慢条斯理的说道:“反正我回海城就是抱着谁也别想活的心情。不过,你们那么多人的命陪着我一起死,我也值了!有本事你现在就叫人,只要你敢叫人,我就开枪。死,也是这个老娘们儿先死。” 靳溪望着付新萍惨白的脸色,她深深吸了口气,克制着愤怒的心情,对商元浩道:“你先把枪放下来,我们好好谈。” 商元浩冷哼了声,满意的笑了笑,道:“你早这么乖,不就好了?” 说完,他对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收起了枪。 付新萍这才知道,靳溪口中说他是疯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不就是个疯子吗? 她瞪着商元浩,问:“所以,靳溪的父亲是你找人撞的?” 商元浩不以为意的说:“像那两个老家伙这么纠缠溪溪,光靠你那个没用的儿子,能保护得了她吗?我只是帮了溪溪一把,帮他把这两个障碍清除了而已。本来我也没想撞死他们,顶多就是撞出个重伤,给他们点颜色瞧瞧。没想到,两个老家伙这么不争气,基础病又多,想不去阎王那里报道都不行!” 付新萍算是看出来了,在商元浩这里,杀人就是弹指一挥间的事。 她只能暂时隐忍着,毕竟,她不想死,更不想一家人陪着商元浩一个人死。 商元浩见付新萍的气势弱了下来,不屑的哼了声,道:“我当是个多厉害的娘们儿呢,现在看来,也就只知道鬼叫!” 靳溪听不下去商元浩这么侮辱段妈妈,她道:“你过来这里,就是为了侮辱段伯母?又或者是,侮辱我?商元浩,在我看来,潇洒放手比这么死缠烂打要男人多了。你现在这样子,不像个男人,反倒像个疯子!” 商元浩紧紧攥着拳头,眼神里透出一抹阴鸷,对她道:“溪溪,你该回到我身边了。我已经放你出去太久,现在,你玩够了,是不是该收收心,好好呆在我身边了?” 靳溪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付新萍立刻说道:“不行,溪溪,你别听他的。你不能跟他回去!” 如果靳溪跟他回去了,付新萍实在想象不到,这样的疯子会怎么对待靳溪? 靳溪冷冷盯着商元浩,道:“除非我死!商元浩,你听清楚,我们没有可能了,我不爱你,我恨你!你听明白了吗?” 商元浩轻佻的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道:“没关系啊,你恨就恨吧,我喜欢你就行了。溪溪,我一直都很喜欢你,这你是知道的。” 靳溪狠狠打掉他的手,嫌弃的说:“你别碰我。” 商元浩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道:“我知道,你不怕死。可是,你怕不怕你面前的这个老娘们儿死?怕不怕段臻死?” 他话音刚落,他的保镖重新将枪抵在了付新萍的身后。 靳溪瞪大了眼睛,眼泪随之溢了出来。 为了诬陷段臻,商元浩已经害死了两条性命。 现在,他要是真在这里开枪,靳溪不知道该怎么跟段臻交代? 段臻和段妈妈对她这样好,她不能这么自私。 她现在必须跟他妥协,她只求高原那边能行动快些,早点儿找到商元浩违法犯罪的证据把他抓住。 这样,她才能彻底逃脱魔爪。 因此,靳溪点点头,道:“好,我答应你,跟你回去。你放了段妈妈,立刻!” 付新萍拼命地摇头,“不行,溪溪,你不能跟他走!你要是走了,我怎么跟段臻交代?” 靳溪忍着眼泪,挤出一抹微笑,道:“段妈妈,谢谢您这些日子对我的照顾,告诉段臻不要担心我,我会好好地。” 她还没有把话说完,商元浩站起身,拉起她的手堂而皇之的走了。 付新萍想追,却被保镖按在了坐椅上。 直到商元浩的车开走,保镖才放过她。 付新萍从来都没有如此六神无主的时候,她颤抖着拿出手机,给段臻打了电话。 那边刚一接通,她就失声痛哭:“段臻,完了,全完了!溪溪被商元浩带走了。都怪我,不该天天带她出来乱逛。” 毕竟,段臻交代过她们,在商元浩被绳之以法之前尽量不要出门。 可她不相信,在商场这种人多的地方,商元浩还敢对她们怎样? 直到今天,此时此刻,她才明白段臻说的话。 ------------ 第721章 把当年的事抖出去 段臻得到消息,疯狂往回赶。 路上,他给付新萍打电话,听说付新萍已经去了段华清那儿,段臻也调转车头。 段华清家里,付新萍正在疯狂用包包砸段华清。 而冯芝虽然想拦,但又不敢上前。毕竟,她一直都觉得付新萍挺厉害的。 “你这个老不死的,你说,是不是你护着那个商元浩,才让他现在胆大包天,肆意妄为?” 付新萍砸累了,拧着段华清的耳朵,道:“你给我说,你到底跟商元浩是什么关系?你现在就给商元浩打电话,让他放靳溪回来!” 段华清被打的忍无可忍,终于大骂道:“你这个泼妇,给我放手!你说的什么商元浩,我听都没听过。什么破事都赖到我身上,咱俩都离婚了,你他妈再来这里找我,就是私闯民宅,我现在就可以让警察抓你!” “抓啊,你现在就报警!”付新萍气急败坏地说:“警察来了,我们好好说道说道,你段厅长跟私生女生了个孩子这些破事!要是他们不信,反正爱丽丝就在这儿,我们可以验DNA!” 冯芝吓坏了,连忙过去,恳求道:“付姐,有什么话好好说,千万别冲动啊!毕竟,爱丽丝只是个孩子,她是无辜的。” 付新萍狠狠推开她,怒道:“爱丽是无辜的,那我们段臻呢?还有靳溪!他们又有什么错?段华清这个糟老头子,自己为老不尊,还跟黑社会混在一起,他就该去死!” 段华清怎么可能承认? 这要是承认了,那就是万劫不复啊! 他一字一句地道:“我再说一遍,我不认识什么商元浩的!你别把什么屎盆子都往我身上扣!”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冯芝赶紧去开了门,一看是段臻,她像是看到了救星似的,道:“阿臻啊,你快过来劝劝你妈妈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 段臻阴沉着脸进门,问母亲道:“溪溪走的时候,说什么了吗?” 付新萍难受的哭出声来,哽咽着道:“她说,让你放心,她会好好的。可是,落在那个疯子的手里,她又怎么会好呢?” …… 与此同时。 靳溪已经被商元浩带到了云端会所。 她直接被商元浩扔在了床上。 靳溪头脑发晕,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商元浩就站在她不远处,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溪溪,没想到吧?你还有回到我身边的这一天呢。” 靳溪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得想个办法,既不让他碰自己,又得从他手里逃出去。 可她的沉默,却让商元浩笑出声来。 他道:“怎么?又开始想办法了?这次,是想联系段臻,还是想联系高原?还是,又想利用邹晴来搞我?溪溪,你以为这次,我还会上你的当吗?” 靳溪咬了咬牙,她知道这次如果想逃出去,只会比之前更加更加的难。 但她不会放弃。 她永远,都不会跟商元浩这种人屈服! 因此,她平静的开口道:“只要你放了段臻和他的家人,你要怎么做,我都随你。” 商元浩听着她这句话,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为了段臻,她是真的什么都可以! 他伸手捏着她的下颌,渐渐凑近她。 她的味道好像还是以前那样淡淡的香,清新的沐浴露的味道,还有头发上的芳香。 可好像,又有哪里不一样了。 他接近她的时候,靳溪竟然没有反抗。 只是,她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她嘴角还噙着一抹冷笑。 商元浩眯着眼睛问:“现在,你还能笑得出来?我是真不知道,你对段臻,到底有几分真情了?” 靳溪强压着内心的恐惧,不屑的样子很云淡风轻:“你知道我喜欢段臻哪里吗?你又知不知道,你不如段臻在哪里?” 商元浩虽然很不想承认自己不如段臻,但他还是问了,“哪里?” ------------ 第722章 溪溪,我再信你一次 靳溪一字一句的道:“段臻就从来不会像你这样粗鲁,更不会像你这样强迫我。商元浩,如果你肯改变,我们还有重来的机会。但如果你不肯,我这辈子就算逃不出你的身边,但我的心,永远都不会给你。如果你愿意每天睡一个没有感情的躯壳,那你就来吧,我任你为所欲为。” 商元浩眸光一缩,不可置信的问:“我们……真的还有重来的机会吗?那你告诉我,段臻有没有睡过你?” 靳溪知道,她再次蒙混过关了。 她庆幸,自己目前为止,还能拿捏住商元浩的心思。 她坦然而又认真的望着他的眼睛,道:“他没有碰过我,所以,我才喜欢这种被尊重的感觉。” 或许是这句话,让商元浩心花怒放。 至少在他看来,只要靳溪和段臻没有睡过,那她就还是干净的,还彻彻底底是他的女人。 可很快,商元浩的眼神又警惕起来,道:“靳溪,这又是你耍的什么花样儿?你又在骗我?” “我没有骗你。如果你不信,那我也没办法。但是商元浩,只有你学会尊重我,学会如何去爱一个人,我们才有重来的机会。否则,我们不会再有任何可能。” 靳溪说的很平静也很坦诚,她没有激动地辩解,这样,更显得真诚。 商元浩似乎在思索,在衡量。 很久之后,他收回手,不再捏着她的下巴,而是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道:“溪溪,我再信你一次。我希望,你不要再骗我。” 靳溪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总算躲过了一回。 为了让他对自己放松警惕,她淡淡的说:“你弄得我午餐都没有吃,我饿了,想吃饭。” 商元浩点点头,语气带着一抹温柔,“好,我让他们准备。正好,我也没有吃,我们一起。” 他决定,从现在开始,就学着段臻的样子,尊重她,学着那种风度翩翩,彬彬有礼的样子。 他会让靳溪知道,他没有不如段臻,他以前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爱她。 如果她不喜欢,那他就学着她喜欢的人的样子,哪怕是学段臻,模仿段臻,就这么模仿一辈子。 只要她喜欢,那他也认了! 很快,保镖将丰盛的午餐用推车推了进来。 商元浩刚准备跟靳溪一起吃饭,保镖却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只见他神色一凛,立刻站起身跟保镖一起出去了。 靳溪见他行色匆匆,想着应该是有什么事,不知道是不是段臻来救她了? 可她不希望段臻过来。 她怕商元浩狗急跳墙,她怕段臻会有危险。 眼前丰盛的食物,靳溪毫无胃口,什么都吃不下去。 …… 另一边,商元浩来到会客厅,段华清已经等了很久。 一见他来,段华清便道:“那个靳溪,是不是被你弄走了?商元浩啊商元浩,你是不是现在还看清楚情势?我在那边拼了命的给你擦屁股,你倒好,又给我惹事!” 商元浩皮笑肉不笑的道:“段厅长的诚意我感受到了,的确,最近警察对我的调查和追踪,似乎已经停止了。我确实要感谢您!但是靳溪本来就是我的女人,是你儿子把她抢走了。我把我的女人抢回来,有错吗?” “你别跟我说这些!” 段华清不耐烦的说:“我不管你跟靳溪和段臻之间这些爱恨纠葛,可你现在是内忧外患一大堆,你还不安分点,先把命保住?为了个女人,最后把自己搭进去,值得吗?” 他倒是不怕商元浩进去,主要是怕商元浩连累自己一起进去! 商元浩拍了拍段华清的肩膀,毫无尊重可言。 他道:“段厅长,这次是你儿子和前妻让你来劝我把靳溪还回去的吧?可是抱歉了,我的女人,我不会还给他。至于您,也放心,有了心爱的女人,我商元浩也不想做亡命之徒了。等我回云南把资产该变卖的都卖掉了,就带着我的女人出国逍遥了。” 段华清一听他要出国,觉得这也算是个不错的出路。 只要商元浩不落网,那自己跟他之间的事情,就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 因此,段华清也不再强求他把靳溪放掉,而是道:“你最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赶紧把国内的事情处理掉,我这边会协助你出国。出了国,就不要再回来,永远也别再回来!” 就这样,段华清和商元浩达成了共识。 至于前妻和儿子,实在不行,他就找人把付新萍给控制住。 相信段臻看在他母亲的性命上,也不敢鱼死网破! 人啊,一旦有了软肋,那就寸步难行了! 段华清玩弄权术几十年,早就把这些东西弄得明明白白了。 …… 商元浩跟段华清谈完话回来,看到桌上的饭菜一点儿没动,瞬间明白了什么。 看到靳溪失望的眼神儿,商元浩笑了笑,道:“你是不是以为,段臻会来救你?” 靳溪微微一怔,掩住眼底的紧张,道:“我只是怕你伤害他,毕竟,我不想你身上背负太多的人命。杀了这么多人,早晚,都是要还的。” 商元浩轻笑了声,道:“这么说来,你还在替我着想?” 靳溪的心里越发不安,看着商元浩如此云淡风轻,便知道现在他的危机已经被解决的差不多了。 如果是这样,自己逃出去的难度只会越来越大。 她缓缓走到窗前,望着窗外一望无际的天空,仿佛心底的沉郁和复杂。 这时,商元浩走到她身后,轻轻搂住她的腰肢,道:“再好好看看这个城市吧。今天晚上我们就走,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溪溪,既然你想跟我重新开始,那就要拿出诚意来,远走高飞,是第一步。” ------------ 第723章 你迟早都会付出代价 靳溪猛地僵住了身体,她剧烈的心跳声,甚至连身后的商元浩都感受到了。 “怎么?不愿意吗?” 商元浩修长的手指玩着她的发梢,问:“还等着段臻来救你?我不是告诉过你了,他没那个本事!除了纸上谈兵,除了会做几个破手术,他什么都不会。” 靳溪听着他口口声声对段臻的不屑,她暗含深意的说:“你相信吗?你迟早都会为你现在的自负而付出代价。” 商元浩不以为意的勾了勾唇角,道:“那你倒是说说,什么代价?” 靳溪轻轻推开他,拢了拢自己的外套,道:“我随便说的,你也随便听听就好。” 这时,门外敲了敲门。 商元浩开门之后,小弟说道:“老板,那个叫高原的警察把我们云端会所的前门和后门都包围了。”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商元浩打发走了小弟,转过身,就看到靳溪眼中的那抹光。 他勾着唇角,似乎在嘲笑靳溪的天真。 “你不会以为,这样,我就走不了了吧?”商元浩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十分惬意的说:“他们不会知道,云端会所有密道,就算他们一直收在门口,也是没用的。” 靳溪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再次灭了下去。 商元浩又道:“差点忘了告诉你,你知道高原为什么只在外面蹲守,不再进来了吗?” 靳溪茫然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商元浩一字一句地说:“因为,段臻的父亲段华清跟我是一条船上的人,高原得到的证据,早就被段华清给销毁了。他如果现在还跟我过不去,我是可以投诉他的。所以,他除了在外面蹲守,什么都做不了。” 靳溪倒吸了一口凉气,完全没想到,段臻的父亲跟商元浩竟然是一伙儿的。 商元浩终于看到她脸上的慌张与失望,似乎很满意。 他走到她身边坐下,似笑非笑的说:“其实你跟我在一起,反而对段臻还有好处呢。只要我不被警察抓住,段华清就还是那个位高权重的段厅长,段臻就依然有强大的后台。咱们大家都没有损失!你既然爱他,难道,不需要为他想想?” 靳溪冷声说道:“我相信段臻宁愿不要这个厅长儿子的头衔,也不会纵容犯罪分子。他不是虚荣的人,更不是是非不分的人。” 商元浩冷笑了声,道:“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这世道,哪个男人不爱名利?段臻这种装货,也就骗骗你这种蠢女人!” …… 当天晚上,高原和段臻还在云端会所外面蹲守的时候,商元浩已经带着靳溪从密道里走了。 他们坐上了去云南的飞机。 而段臻等了那么久,靳溪还没出来,他早已没了耐心,自己径直冲进云端会所。 高原不放心他,只好跟着一起进去了。 “警察!例行调查!” 高原拿出警察证,才拦住了那些想对段臻动手的保镖。 高原带着手下,把云端会所的所有房间都搜了个遍。 根本没有靳溪和商元浩的影子。 段臻这才发现,商元浩比他们想象的,要狡猾多了。 他对高原道:“这里面,一定有密道!” ------------ 第724章 让他们窝里斗 保镖是商元浩安排好的,也知道段臻的身份和来意。 他理直气壮的说:“这位先生,麻烦您说话拿出证据来。您说有密道,密道在哪儿?还有高警官,隔三差五的就例行调查,我们每次也都配合,可您到底是查出什么了?再这么下去,每回都闹出这么大动静,咱们还做不做生意了?” 段臻揪住那个保镖的衣领,气得太阳穴青筋都暴露了出来,“商元浩在哪儿?他把靳溪藏到哪儿了?” 保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道:“无可奉告!” 这是段臻第一次完全控制不住情绪,直接跟保镖动起了手。 而保镖也不是吃素的,便跟他打。 “呵,没想到,还是个练家子!” 保镖的确有些意外,段臻看着风度翩翩,居然是会打架的。 他不知道,当年段华清为了让儿子走自己给他铺好的路,大学时候非要让学医的段臻去参加大学生征兵。 当时没发生爱丽丝的事儿,段臻还算听父亲的话,真就去当兵了。 这一身功夫,也是当兵的时候练的。 再加上平日里经常健身,体力也很好,段臻跟高原这种职业刑警动手都未必会输。 可云端会所的保镖众多,一个人动起了手,其他人也过去帮忙。 要不是高原最后鸣了枪,估计段臻就要被群殴了! 但因为是段臻先动手的,高原自知理亏,也没法把这些人带回去,只能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厉声说道:“这次就算了!下次再被我遇到,你们全都得跟我走一趟!” 保镖们有恃无恐,得意扬扬的道:“好嘞!您慢走!” 就这样,高原带着段臻离开了云端会所。 段臻一肚子恨和担心无处发泄,甚至对高原道:“把枪给我,我倒要看看,他是要他儿子,还是要靳溪!” 高原赶紧把枪捂得严严实实的,对他道:“你疯了?段臻,你是个医生,你是治病救人的!你他妈不是商元浩这种亡命之徒。你搞清楚点!” “可我能怎么办?你告诉我,现在除了跟他拼命,我还能怎么做?” 段臻怒吼出声,道:“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究竟把靳溪带去了哪里?我找都没地方找!” 高原沉默了片刻,对他道:“段臻,我说句话,你别生气啊。” 段臻看着他,道:“说!” 高原叹了口气,道:“最近,我查商元浩的事,疑点重重,但统统都被段厅长压下来了。我怀疑……他跟商元浩有关系。以前,我丝毫没有怀疑过他,但现在,随着我调查的深入,他明显已经坐不住了。” 段臻并没有很意外,他道:“我也这么怀疑过。但是没有证据的话,他不会承认的。如果你想调查他,你尽管去,我支持你。需要用得到我的地方,你尽管说。” 高原微微意外,随即,松了口气,道:“我没看错你!” 段臻也渐渐冷静下来,虽然心里焦急的不行,但他不能像无头苍蝇一样。 必须想办法知道靳溪的下落。 …… 与此同时,靳溪和商元浩已经在回云南的飞机上了。 靳溪虽然心里万分抗拒,但她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否则,一点希望都不给商元浩,这男人一定会破罐子破摔。 这种时候,得哄着他,给他一点希望,这样他做事的时候才会有顾虑。 就像现在,她拿他跟段臻作比较,她说他们还有希望重来。 商元浩明明很多次都想跟她亲近,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虽然如此,但靳溪不知道商元浩能保持现在的状态多久? 她还是得尽快想个办法逃走才行。 因此,她试探着问:“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云南,先回商家老宅。” 商元浩也没准备瞒着她,反正,她已经逃不出他的手心了,就算被她知道他的计划,也没关系。 因此,他更加有恃无恐的说:“等我把商家的资产处理干净,拿到钱之后,我就带你去国外,我们远走高飞。” 靳溪的心忐忑不安起来,捏紧了手指,手心里全是冷汗。 终于,飞机在夜里到达了商家老宅。 阿骁亲自在门口迎接。 当看到靳溪回来的时候,阿骁的眼中明显是错愕和不可置信。 靳溪的目光从他脸上扫过,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故意在阿骁面前问商元浩,“你把邹晴处理干净了吗?” 商元浩停住脚步,脸上露出一抹心虚之色。 毕竟,想到邹晴的哥哥,他现在也只是把邹晴软禁了起来,还是没有强制她打胎。 靳溪见他如此,便道:“商元浩,你想让我回到你身边,那至少是不是该把莺莺燕燕的处理干净?邹晴怀孕了,难不成,你还要让我再接受你一个私生子?” 她一边说,一边用余光观察着阿骁。 果然,提起邹晴的孩子,商元浩没急,阿骁脸上去露出了一抹紧张。 靳溪心里有了底。 估计,邹晴的孩子不是商元浩的,而是阿骁的。 或许,阿骁是自己可以利用的最后一个救命稻草了。 除了这条路,靳溪想不到其他的路可以帮她离开商元浩了。 商元浩本来就不想留下邹晴肚子里的孩子,现在靳溪这么一说,他终究还是狠下了心。 他对靳溪承诺道:“溪溪,我不会辜负你的。之前,怨我没有听你的话,信了邹晴。这个孩子,本就是她钻了空子才怀上的,我绝不会让她生下来。” 靳溪的余光一直都在阿骁脸上,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模一样,阿骁已经着急了。 但因为事情没有暴露,所以,他又不敢表现出来,应该是怕商元浩知道。 因此,靳溪继续说着可以刺激到阿骁的话,“商元浩,你最好赶紧把邹晴的孽种处理掉,否则,我是不会接受你的。” 现在靳溪只能寄希望于阿骁和商元浩窝里斗了。 既然阿骁跟了商元浩这么多年,是商元浩的亲信,他估计知道商元浩不少事儿。 要是商元浩非要打掉他的孩子,阿骁不会坐以待毙的! ------------ 第725章 君耀不行了 靳溪让商元浩单独给她安排房间,什么时候等他处理好了邹晴的事,她什么时候再让他进房。 这在商元浩看来,仿佛是靳溪吃醋似的,他反而觉得开心,好像跟靳溪之间又多了几分以前的小情趣。 就这样,商元浩竟然真的没有急着跟靳溪同住一屋,也没有碰着急碰她。 而是联系了私人医生,准备在邹晴三个月前赶紧把孩子给打掉。 阿骁见状,心都提了起来,试探着问:“老板,您真的要这么对晴晴吗?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也得想想晴晴她哥哥吧?” 商元浩不满的扫了他一眼,道:“我就是看在她哥哥的面子上,才仅仅只是软禁了她。否则,她把我骗成这样,就不只是软禁这么简单了。” 阿骁壮着胆子道:“要不……您把晴晴送到国外吧。如果强行让她打胎,估计她心里会承受不住的。” 商元浩蹙眉看着他,道:“阿骁,你想做我的主?” 阿骁连忙摇了摇头,道:“老板,您说笑了,我怎么敢做您的主?只是我觉得晴晴从小是您看着长大的,好歹,也有一些情分在。” 商元浩目光冷沉,一字一句的道:“把她送到国外不是不行,但必须要把孩子拿掉才可以。我不可能再给我和靳溪之间留下任何祸患,曾经汪柔的事,已经让我追悔莫及了。” 阿骁想到自己的孩子即将被商元浩毁掉,他的目光划过一抹稍纵即逝的阴沉,似乎下定了决心。 就在这时,商元浩的手机响了,那边传来叶佳禾的声音。 “哥,你在海城吗?”叶佳禾的声音带着哭腔,焦急地道:“你赶紧来医院吧,君耀……他快不行了。” 商元浩大惊失色,追问道:“你说什么?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叶佳禾哭着说:“君耀的病情本来就是这么反复不定的,我听说你回海城了?那你赶紧来医院一趟,不然,我怕你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我今晚刚回到云南。” 商元浩气的要命,也后悔的要命。 他道:“你一定要尽力抢救君耀,我现在就回去!” 说完,他挂了电话,对阿骁道:“我得再回海城一趟,君耀……恐怕是不行了。” 阿骁问道:“那……晴晴的事情,明天还要请妇科医生来吗?” 商元浩现在急得焦头烂额,道:“这件事等我回来再说!” 他现在,必须要回去见君耀最后一面,其他的事,他来不及考虑。 临走时,他交代阿骁,“对了,你看好靳溪,我走的时候什么样,回来的时候就得什么样。但是,不允许她出这个宅子。” 阿骁点点头,道:“是。” 就这样,刚回来还没有安顿好的商元浩已经准备乘私人飞机回去了。 …… 另一边,段臻正在陆家。 叶佳禾打完电话之后,对段臻道:“你别担心,我哥他就要回来了,目前应该没心思对靳溪怎么样了。” 她和段臻已经把利害关系告诉了君耀,君耀很懂事,决定配合他们,帮靳溪脱离商元浩的魔爪。 ------------ 第726章 把靳溪给弄死 但是,君耀有些紧张地问:“姑姑,万一爸爸回来看我一点事都没有,他不就知道自己被骗了吗?” 叶佳禾对他道:“姑姑一会儿就带你去医院,到时候,你记得装得像一点,拖住你爸爸。” 段臻深深地望着叶佳禾,道:“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得去云南救靳溪,必须在商元浩回来之前把她救出来。” 叶佳禾担心的问:“你一个人可以吗?需不需要让陆景墨借给你一些保镖啊?” 段臻理智的分析道:“不麻烦了,商元浩的老巢就在云南,他的人手应该都聚集在那儿,要带多少保镖才够呢?” “那你有任何事,记得联系我们,我们一起想办法。” 叶佳禾依然很担忧,毕竟,自己的哥哥现在已经变得越来越疯狂,她怕他一错再错,再伤害段臻。 陆景墨突然开口道:“段臻,我跟你一起去!” 段臻微微意外。 陆景墨道:“还是带几个保镖吧,我也去,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当初,靳南平救了佳禾的命,我始终欠了他的,现在我理应跟你一起去救靳溪。” 叶佳禾附和道:“是啊,段臻,就让景墨跟你一起吧。这样,你们相互有个照应,我也能放心一些。” 就这样,段臻和陆景墨跟叶佳禾道了别,便赶往云南了。 叶佳禾马不停蹄的带着君耀往医院赶去,路上,交代着君耀装得像一点,千万不能露馅。 …… 云南。 靳溪一夜没睡,她并不知道商元浩已经回去海城了。 直到第二天早晨吃饭的时候,她一个人,这才觉得不正常。 毕竟,以商元浩对她的热烈程度来说,不会给她这么多单独自由的空间。 他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缠着她。 身旁站着女佣,既是派来服侍她的,也是派来监视她的。 靳溪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牵绊住了商元浩,难不成,阿骁已经动手了? 这也太快了。 靳溪的脑子一时间有些混乱,理不清头绪。 直到女佣喊了声:“骁哥。” 靳溪微微一惊,便看到阿骁一脸严肃的向她走了过来。 “你老板呢?” 靳溪并没有表现出很抗拒商元浩,反而道:“他把我接回来,又让我独守空房,这算什么?” 阿骁若有所思的看着靳溪,实在是搞不懂她了。 之前明明是这女人故意用计,让邹晴上钩,后来又给商元浩带了绿帽子。 现在,居然又开始吃回头草了。 阿骁虽然心里不满,但为了不背叛商元浩,不违背道义,他还是准备从长计议。 因此,他对靳溪道:“靳小姐,老板回海城办事了,估计过两天才能回来。” 靳溪有些奇怪,海城那个风波之地,商元浩不是该离得越远越好吗? 自己已经被他弄到了云南,他还去海城干嘛呢? 靳溪有种预感,应该是段臻行动了,虽然她不知道具体的计划,但她总觉得商元浩这么突然回海城,应该是跟段臻有关系。 阿骁并不知道靳溪想了这么多,而是沉重的开口道:“靳小姐,我知道之前晴晴对您多有得罪。但如果不是她哥哥,很可能当年老板都不一定能活下来。所以,请您对她网开一面,让老板放她去国外吧,行么?” 靳溪装作不知道他和邹晴的事,一脸平静地说:“我本来就没想到对她怎么样,可是,她肚子里怀着的可是商元浩的孩子。难不成,我还等着这孩子生下来,以后跟我孩子争家产吗?只要她把孩子拿掉,她想去哪里都可以!” 阿骁没想到,以前看着靳溪温温柔柔的,现在这女人做事却这么狠辣。 他只能硬着头皮恳求道:“我以后会看着晴晴,就算她生下了孩子,我也保证不会让她跟您的孩子争夺任何东西的,行么?” 最后两个字,阿骁堪称卑微。 可靳溪却似笑非笑的说:“真是奇怪了,我只是要邹晴拿掉孩子,又不是要她去死,你这么紧张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邹晴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呢!” 阿骁脸色一变,连忙道:“靳小姐多虑了,我只是看在跟晴晴的情分上,不忍心看她这么痛苦。” 靳溪淡淡的说:“她这么年轻,拿掉孩子,重新生活不比什么都强?带着个私生子过一辈子,这才叫痛苦。况且,你老板已经决定了,要不,你去跟你老板说吧。” 阿骁笑了笑,道:“老板都听您的,他对您言听计从,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 靳溪反问道:“难道在我回来之前,你老板从来都没有动过让邹晴拿掉孩子的念头?” 阿骁一愣,的确,商元浩很早就动过这种念头了。他不止一次说过,不会让邹晴生下这个孽种。 靳溪见他如此,便知道,自己的反间计再次成功了。 只有挑起阿骁和商元浩之间的矛盾,才能得到商元浩更多的证据,让他们内斗。 因此,靳溪装作不经意的提起:“对了,你老板在海城安全吗?虽然有段厅长给他保驾护航,可我还是有点担心。” 阿骁再次震惊了。 原来,商元浩背后的保护伞,就连他都不知道的大人物,竟然是段华清? 这么久以来,商元浩一直都跟段华清单线联系,因为事关重大,就连阿骁都不知道那个大人物。 搞了半天,是段华清! 靳溪不动声色的用余光观察着阿骁的表情。 她已经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透露给他了,就是不知道这个阿骁为了救邹晴,会不会走出那最重要的一步,把商元浩和段华清一锅端了! 阿骁求了靳溪这么久,都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只能失望的离开。 虽然如此,他还是觉得这次跟靳溪的谈话太值了,至少,知道了商元浩最大的秘密。 他若有所思的走了一路,去了邹晴的房间。 邹晴虽然被软禁了,但是她把阿骁拿捏得死死的,吃穿用度并不差。 只是听闻靳溪被商元浩接回来了,还要她打掉孩子,邹晴还是在屋里发了一阵疯,将东西摔了满地。 她目光中释放出狠辣的光芒,对阿骁道:“你还等什么?趁着现在商元浩不在,直接把靳溪给弄死!然后,我们再想办法把商元浩给送进去!这样,整个商家就是我们的了!” ------------ 第727章 段臻来了 阿骁听着邹晴的话,猛地打了个激灵,摇了摇头,道:“不行,还没到这一步。” 邹晴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就是个懦夫!难道,非要看着商元浩把你的孩子拿掉,你才甘心吗?阿骁,快动手吧,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 阿骁心里乱的要命,一边是老板对他的恩情,一边是老板要杀他的孩子。 他对邹晴道:“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再去探探老板的口风。如果他执意如此,我再这么做。晴晴,请你理解我,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背叛老板。” 邹晴恨恨的咬了咬牙,她觉得要不是看在阿骁还得为自己所用的份儿上,她早就不想忍了。 像这样婆婆妈妈的男人,真是没出息! 不过现在,邹晴之所以还坐得住,那是因为她知道,只要有阿骁在,自己和腹中的孩子就绝不会有事。 至于靳溪,她早晚,都会弄死她! …… 另一边,靳溪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其实,她很困很累,但一闭上眼睛就会做各种噩梦,所以,她睡不着。 她想段臻,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他? 她既想他可以来救她,可又怕他来,怕他冒险。 就在这时,窗户旁好像响起了很轻很轻的敲玻璃声。 因为夜深人静,所以尽管声音很小,靳溪还是听到了。 她连忙来到窗边,悄悄打开窗帘,没想到,窗外的那个男人,居然是段臻。 靳溪眼睛瞪得大大的,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她赶紧打开窗户,段臻身手敏捷的从外面翻了进来。 毕竟,商家老宅是个很古朴的建筑,基本都只有一两层楼。 靳溪住在一楼,所以,段臻进来的也很容易。 “溪溪,你还好吗?” 段臻一把将她抱住,忍不住吻着她的头发,道:“真的把我吓死了。” 靳溪眼眶瞬间被泪水染红,她哽咽着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段臻将窗户关好,门也锁好,然后把他和叶佳禾的计划告诉了靳溪。 靳溪不可思议的问:“所以,你们把商元浩骗回海城了,然后你和陆总到这里来救我?” “是啊,你多呆在这里一分钟,我就多担心一分钟。” 段臻抚了抚她的脸颊,解释道:“陆总带来的保镖把后门两个守门的给撂倒了,我趁机进来的。” 靳溪又扑进他怀里,喜极而泣的说:“我真没想到,你会来这里救我,我还以为……” 段臻打断道:“你还以为什么?以为我会放弃你?还是以为我会为了自己和我妈的性命,对商元浩认输?” 靳溪吸了吸鼻子,道:“我没这么想,但我也很怕你会为了我冒险,很怕商元浩会伤害你。” 段臻拉住她,道:“跟我走。现在,趁商元浩不在,这是离开这里最好的机会。” 靳溪刚站起身,突然停住了脚步。 她道:“不行,我不能走!” 段臻惊讶的看着她,道:“你还留在这儿干嘛?” 靳溪目光中泛着坚定的光芒,道:“如果我现在跟你走了,商元浩一样不会放过我们,他就像一条毒蛇,他会一直缠着我们。说不定一怒之下,还会鱼死网破,拉着我们跟他同归于尽。” 段臻对靳溪的分析没有异议,他问:“所以,你想怎么样?” ------------ 第728章 她要留下来 靳溪一字一句的道:“只有商元浩认罪伏法,被警察抓起来,我们才能过上正常的生活。” 提起这个,段臻叹了口气,道:“这件事,就连高原都找不到证据,我们一时半刻根本就没办法。溪溪,我们先走,至于剩下的,以后再说,好吗?” 靳溪对他道:“我已经想到办法了,段臻,你相信我吗?如果你相信我,那就让我留下来,我有把握,让商元浩跟他的亲信内斗起来。到时候,高原所需要的证据,都会有。相信我,就是这两天了!” 段臻的目光中闪过一抹迟疑,他知道靳溪说的没错,如果不让商元浩进监狱,他还是会缠着靳溪。 可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把靳溪救出去,段臻如何还能放心让她留下? 靳溪握着他的手,道:“段臻,你相信我,好不好?” 段臻叹了口气,终究还是点了点头,道:“好。但是你必须把你的计划告诉我,我得判断一下是否可行,而且,我不能让你冒险。” 靳溪在他耳边悄悄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段臻。 段臻目光中流露出一抹敬佩,对她道:“溪溪,我很庆幸自己找到了你这样聪慧勇敢的女人。这辈子能遇到你,是我的福气。” 靳溪唇角挽起一抹笑意,道:“这下,放心了吧?你赶紧走吧,免得打草惊蛇。” 段臻临走前,递给她一个非常非常小的东西,让她揣在口袋里。 “这是定位器,有了这个,我就可以随时找到你。记住,一定要带好了。” 他交代完之后,便离开了商家老宅。 陆景墨已经把撂倒的那两个守门拖进了自己车里。 段臻蹙眉道:“这样会不会被发现?如果他们发现自己的人少了两个,说不定会打草惊蛇。” 陆景墨笑了笑,道:“放心吧,刚才其中一个守门儿的醒了,我问过了,他们是被临时招进来的。商元浩跟他二叔内斗,手下死的死,伤的伤,其实他手里早就没多少人可用了。这些临时招进来的人,平日里只负责看门,阿骁连名字都记不住。现在,我已经把后门这俩守门的,换成了我的保镖。” 段臻微微松了口气,道:“这样最好,到时候我们救靳溪,也方便点儿。” 想到刚才跟靳溪商量的对策,他对陆景墨道:“给佳禾打个电话,先问问她在哪儿?如果不是跟商元浩在一起,我们再说其他的。” 就这样,陆景墨给叶佳禾打了个电话。 当时,商元浩正在君耀的病房愁眉不展,以为儿子快不行了。 叶佳禾看到陆景墨的电话,悄悄离开了病房,走到自己办公室把门反锁,接起了电话。 “你们那边怎么样了?见到靳溪了吗?” 她小声问道。 陆景墨道:“你哥没在你身边吧?方不方便说话?” “方便。”叶佳禾压低声音道:“赶紧说,我怕离开太久他会怀疑。” 段臻接过电话,道:“佳禾,你现在需要帮我做一件事,想办法让你哥强制邹晴打胎,越快越好。” 只有这样,才会把阿骁逼急了,让阿骁迈出那一步。 叶佳禾知道,他们是准备对商元浩动手了。 虽然,她很不忍。 虽然,商元浩是她亲哥哥,帮他们扳倒了江家,还救了辰辰妈妈,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 可是,这并不代表,他是个好人。 人,本来就是复杂的。 但是,犯了罪,就是要伏法。 叶佳禾终于下定了决心,对段臻道:“好,我知道了,我会尽快想办法。” 这时,陆景墨的声音出现在电话里,很担心,“佳禾,你……没事吧?” 毕竟,刚才叶佳禾停顿了这么久,他就感受到了她的难过和纠结。 叶佳禾心底一阵暖流涌过,她道:“我没事,你和段臻在那边注意安全。” 说完,她挂了电话,紧紧握住了手机。 然后,便返回了君耀的病房。 君耀躺在床上,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商元浩以为儿子真的就这两天了,所以眼都不眨的看着君耀。 “爸爸对不起你。”他握着君耀的小手,道:“要是有下辈子,你千万别再投胎做我儿子,我知道,我不配做你的爸爸。” 君耀的眼睛有些发红,这还是爸爸第一次对他说这种话呢。 这时,叶佳禾进来了,对商元浩道:“君耀的愿望,就是想在生命的最后,看着你和靳溪能修成正果。” 君耀一愣,这个事先姑姑没对他说啊? 可小家伙反应的很快,连忙虚弱的开口道:“是啊,爸爸,我想看你和靳溪阿姨结婚。” 商元浩眼角有些湿润了,感动的想着,儿子弥留之际,竟然还想着他的终身大事。 他点点头,道:“好,爸爸答应你,一定把靳溪阿姨娶回来,让她做你的妈妈。” 叶佳禾顺势说道:“哥,我记得邹晴还怀着孕呢。你要是真想跟靳溪复合,是不是应该把邹晴解决一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还没有把她肚子里的私生子给解决掉吧?” 商元浩脸色一变,有些心虚的说:“本来是想解决的,可君耀这不是出了事,我就着急赶回来了。” 叶佳禾继续道:“这有什么矛盾的地方吗?难道,你在海城,邹晴就不能做人流手术了?你是手术医生吗?手术需要你来给她做吗?” 商元浩微微怔了一下,忽然觉得叶佳禾这话好像也有道理。 叶佳禾见马上就要把哥哥说服了,所以加把劲说道:“趁着现在月份还不大,越早做越好,还不会太伤身子。你要是在这么优柔寡断的,靳溪的脾气,是绝不会再相信你了。你要是想得到靳溪的原谅,邹晴的孩子,就是你的投诚状!” 商元浩不禁觉得,叶佳禾说的太有道理了。 的确,如果自己再婆婆妈妈,靳溪只会以为他舍不得动邹晴。 反正早晚,他都是要让邹晴拿掉孩子的。 还不如趁现在,自己不在云南,让她赶紧把手术做了,给她送到国外,眼不见心不烦。 就这样,商元浩拿出手机,给阿骁打了电话。 ------------ 第729章 结局篇【上】 云南,商家老宅。 阿骁接到商元浩的电话,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他结结巴巴的问:“您……您不是说这件事儿等您回来再说吗?” 商元浩冷声道:“我想让靳溪心里踏实些,反正早晚都要把邹晴的孩子拿掉,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我已经让私人医生过去接她了,你记住,一定要亲眼看着邹晴进手术室。” 他的语气毫无商量的余地,这也让阿骁失望透顶,心彻底凉了。 刚跟商元浩打完电话,私人医生就已经赶过来了,说是奉了商元浩的命令,接邹晴小姐去医院。 阿骁只能先稳住医生,道:“我知道了,你们在外面等着,我去劝劝她。” 说完,他赶紧去了邹晴的房间。 一进门,他就道:“晴晴,快走,我现在送你走!老板已经让私人医生过来接你了,他现在就要让你手术。” 邹晴吓了一跳,大概是没想到会这么突然。 可是,看到阿骁拉着她要逃,邹晴立刻甩开他,道:“为什么要走?我们走了,这个商家怎么办?难道,就什么都不要了吗?” 阿骁拉着她,恳求道:“晴晴,我们私奔吧,什么都不管了,我带你走!我们一起走!” “我不走!” 邹晴狠狠甩开他的手,咬牙切齿的说:“你就这点本事吗?我要是你,我早就对这种铁石心肠的老板绝望了!你想想,我哥救了他的命,他尚且这么对我。就算你不背叛他,你对他忠心,你又能得到什么?” 阿骁痛苦的皱起眉头,道:“晴晴,你别逼我,你就听我一次,好不好?我有钱,我们就算远走高飞,我也不会让你受苦的!” 邹晴目光狰狞的要命,怒吼道:“阿骁,你听着,我不走!要不,就让医生把我肚子里,我们的孩子给杀了!要不,你就给我做一次男人该干的事儿!”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女佣的声音,惊慌失措,“完了,完了,不好了!靳小姐失踪了!” 阿骁愣住了,想到商元浩临走前交代他要看好靳溪,他心里七上八下的。 “那还不赶紧去找!” 阿骁冲手下吼道:“你们全都去找!是不是靳小姐在老宅里迷了路?” 毕竟,商元浩好不容易才把靳溪给弄回来,要是靳溪又跑了,商元浩回来是绝不会放过他的。 阿骁越发担心起来,打发所有的手下都去找靳溪。 而私人医生等的有些急了,走到邹晴房间门口,道:“邹小姐,现在可以跟我们走了吗?老板催的很紧,我们还是不要再耽误时间了。” 邹晴见状,低声对阿骁说道:“就是因为你的优柔寡断,让靳溪那个贱人跑了。就算商元浩回来,他也不会饶了你的!阿骁,你没有退路了,你好好想想,即便你不背叛他,你弄丢了靳溪,他会让你好过吗?” 私人医生之前已经得到了商元浩的命令,邹晴如果抗拒不肯做手术,那就让保镖强制把她押过去。 所以,私人医生再次催促道:“邹小姐,如果您再不合作一点,我们只有强制押送您去医院了。” 就在这时,阿骁的目光中露出一抹凶光。 下一秒,随着子弹声响起,私人医生眉心中枪,倒地。 邹晴被眼前这一幕吓了一跳,随即,她便开心的笑了出来,“阿骁哥,我果然没有跟错你!快,我们把你手里有关商元浩犯罪的证据交给警察,以匿名信的形式发过去!这样,他就彻底完了!以后整个商家,都是我们的!” …… 与此同时,靳溪已经被段臻和陆景墨救了出来。 坐在距离商家老宅门口不远处的车里,靳溪刚才分明听到了枪声。 她知道,这一枪打出去,阿骁就没有回头路了。 之所以昨晚没走,那是因为如果昨晚走了,阿骁立刻就会跟商元浩汇报,商元浩也就不会为了跟她破镜重圆而强迫邹晴打掉孩子。 她硬生生的等到了现在,没想到,叶佳禾那边会这么顺利,终于把商元浩说动了。 靳溪深深地叹息了一下,大有种尘埃落定的语气,“很快,就要结束了!” 段臻让她靠进自己怀里,心疼的说:“溪溪,你休息一会儿,好吗?” 他明白,这段时间,她的压力有多大。 陆景墨道:“我们得赶紧走,这里不宜久留。免得到时候商家内斗,殃及我们。” 段臻给高原打了电话,告诉他这边的情况,他道:“阿骁现在应该已经把证据交给警方了,下一步,我估计他们想逃。” 高原道:“我已经联系了云南警方,不只是商元浩,还有他的狗腿子们,一个都别想跑!” …… 海城。 商元浩不眠不休的陪着君耀,还在等着云南那边的回话,不知道邹晴的手术做完了没有? 就在这时,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出现在他面前,不仅如此,外面还有好几个刑警。 这样的架势,让他有了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商元浩站起身,警惕的看着他们,问:“有事吗?” 这时,高原从外面走了进来,对他道:“商先生,我们现在怀疑你与多起故意杀人事件有关,请您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 商元浩冷哼了声,道:“又是你?一天到晚盯着我,我都跟你去了几次警局了?那次,不都是得老老实实给我放出来?高原,有这个时间多想想怎么升官发财不好吗?” 高原笑了声,道:“看来,商先生很自信啊!不过这次,我可是真的要升官发财了。还得感谢你的好手下,要不是他提供了你完整的犯罪证据,我可没那么轻易捡到这么大的便宜。” 商元浩整个人如遭雷击,脸色当即变了,“你……你说什么?” 高原一字一句的道:“阿骁,是你的亲信吧?他已经在云南落网了,落网前,他把你商元浩的犯罪证据都给了警察。” “不可能!” 商元浩厉声道:“高原,你少他妈给我挑拨离间的,你这些小儿科的东西,我见多了!对我来说,没用!” 就在这时,叶佳禾走了进来,冷冷地道:“高警官说得是真的。哥,你认罪吧!” 商元浩突然间仿佛明白了什么,他看着叶佳禾,随即,又看着君耀。 想到段臻是君耀的主治医生,却在君耀病危之际都没有出现过,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叶佳禾,眼眸猩红,“这……这是你们布下的局。叶佳禾,我是你哥,我是你亲哥啊!” 说到最后,他是嘶声竭力的吼出来的! 叶佳禾眼睛酸涩得要命,想哭,但还是忍住了,她道:“哥,君耀还在这儿,我们不要让孩子看到你这样狼狈的样子,好不好?” 商元浩的目光缓缓望向君耀,这孩子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眸光清澈而冷静。 仿佛,他早就预料到了爸爸的结局,所以,他虽然害怕,但又没那么恐慌。 商元浩笑出了声,一滴冰冷的泪从眼角滑了下来,“众叛亲离!原来,这就叫众叛亲离啊!” 他笑的很癫狂,心像是被几千把刀凌迟处死着! 因为君耀是他的儿子,所以他回来了,放下云南的一切,也要回来见他最后一面。 叶佳禾说君耀快不行的时候,他没有丝毫怀疑,一点都没有。 可是呢? 他们跟段臻合起伙来耍他,骗他! 为什么? 为什么! 高原拿出手铐,对他道:“商先生,这下,心服口服了吧?” 他话音刚落,只见商元浩眸中一抹寒光闪过,突然将病床上的君耀拖了下来。 伴随着孩子的尖叫声,商元浩的枪已经抵在了君耀的头上。 所有人都震惊了! 叶佳禾惊恐地吼道:“哥,你疯了吗?君耀是你的亲生骨肉啊!” “你别叫我哥!” 商元浩浑身发抖,咬牙道:“你有什么资格叫我哥?这个小兔崽子有什么资格做我儿子?你们该死,你们都该死!” 高原也没想到,商元浩竟然会劫持自己的儿子当人质。 他道:“你冷静一点!好,我把手铐收起来,我让他们撤下去,你千万不要伤害你儿子。” 说完,他对身后的刑警使了个眼色,让他们都出去。 商元浩看着叶佳禾,厉声命令道:“把你车钥匙给我!” 在高原的示意下,叶佳禾只好将自己的车钥匙递给了商元浩。 商元浩迅速接过车钥匙,就这么用枪紧紧抵着君耀,堂而皇之的从病房里走出去,却没有人赶跟他动手。 很快,他来到车库,将君耀塞进了车里,自己也进了车里。 叶佳禾吓得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儿,坐上了高原的警车,还有许多辆警车一起紧跟着商元浩的车。 她不知道商元浩究竟想把君耀带到哪里去? 她也不知道,商元浩是不是真的会狠下心伤害君耀。 ------------ 第730章 结局篇【下】 最终,车子停在了海边。 商元浩把君耀拖出来的时候,低声问道:“你不怕死吗?” 因为,一路上小家伙都非常冷静,甚至都没有哭,完全不像小孩子的表现。 君耀依旧被爸爸用枪抵着,可他却道:“我相信,爸爸不会伤害我的。” 商元浩的心在这一刻,剧烈的颤抖着,就连那只拿枪的手,都跟着发颤。 他知道,周围都是特警,他更知道,有无数把枪都对准了他。 叶佳禾从警车上下来,看着商元浩已经退到了海边,她哭着道:“哥,难道你要带着君耀一起去死吗?他才七岁啊!” 商元浩恨恨的瞪着她,怒吼道:“他帮着你们骗我的时候,可不像个七岁的孩子!” 叶佳禾崩溃的说:“是我的错,是我叫他这么做的。你杀了我吧,让我来换君耀!他有心脏病,他不能受这样的惊吓。” 君耀对着叶佳禾喊道:“姑姑,爸爸不会伤害我的!” 高原紧张的攥着拳头,毕竟,商元浩伸手极佳,现在君耀又在他手里,他实在不敢轻举妄动。 商元浩回头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 又看了看自己挟持的君耀。 他低低的问:“你恨我吗?” 君耀顿了顿,却没有说谎,“恨。我一直想有个温暖的家,可你永远都给不了我。” 商元浩低低笑出声来,语气带着一抹哽咽,“我也想有个温暖的家,可是,谁又能给我呢?” 他的家,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随着母亲的死亡,就再也没有了。 从此之后,他的世界,皆是冰冷,一切,都是冷的。 君耀问道:“爸爸,你真的会一枪打死我吗?” 商元浩抵在他太阳穴的枪明显颤了颤,道:“害怕了?” 君耀目光清亮,带着一丝麻木,“我早就知道自己活不大的,但我没想到,我不是因为心脏病而死,竟然是被我爸爸打死的。反正,总是要死的。” 不知道为什么,君耀的话,渐渐让商元浩那颗不甘又愤怒的心,终于平息了下来。 心底所有的火,都好像被缓缓熄灭了。 他低头,用低沉的声音在君耀耳边道:“君耀,希望你下辈子,可以有一个好爸爸,有一个温暖的家。” 随后,一个重重的力道将君耀推向了高原那边。 然后,商元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入海中。 无数子弹往海里扫射,叶佳禾看到的是,海面上飘着的一层血水。 君耀望着眼前的一幕,大声喊道:“爸爸!” 可惜,没有人再回应他。 叶佳禾看着眼前的景象,再也受不了那种锥心刺骨的痛,昏了过去。 …… 等叶佳禾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她受到了剧烈的刺激,睡了好久。 而君耀后来也昏了过去,幸好段臻回来的及时,抢救了君耀,救回了他一条命。 叶佳禾的病床边,是陆景墨,还有靳溪和段臻。 “我哥他……” 叶佳禾张了张口,眼泪瞬间落了下来,她泣不成声地说:“我哥临走时,没有给我留下任何一句话,他一定恨死我了。” 陆景墨将她拥在怀里,道:“佳禾,人生就是这样,有时候很难两全。但你要相信,你做得是对的事。” 叶佳禾声音颤抖着问:“我可以去见我哥最后一面吗?” 段臻和靳溪相互对视了一眼。 靳溪对她道:“警方没有找到你哥哥,他可能沉进海里了,也可能……逃走了。” 叶佳禾有些意外,但随即,她眼中的光灭了,“那么多子弹射向海里,那么多血,我哥……不会有生还的可能了。” 段臻道:“警察还在找,佳禾,你不要这么悲观。” 其实,他们并不是想商元浩非死不可。 他们只是觉得,商元浩认罪伏法,就不会再缠着靳溪不放了。 但他们真的没有希望商元浩去死。 可这些,段臻觉得即便告诉叶佳禾,她也会觉得他们很虚伪。 就在这时,高原也过来了。 他对叶佳禾道:“你别着急,我们的人还在搜查,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会放弃。至少,找到他了确定他还活着,总比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强,对吧?” 叶佳禾点点头,无力的说:“那就麻烦你们了。” 随即,高原又对段臻道:“你也得跟我回警局一趟,你爸落网了,但因为贪污数额巨大,家属也要同时接受调查。” “好。” 段臻面色凝重,对靳溪道:“你先留在这里陪佳禾,我去去就来。” 靳溪点点头,有些同情他。 毕竟,谁也不想自己的父亲从高官变成罪犯。 靳溪就这样呆在叶佳禾的病房里。 陆景墨为了分散叶佳禾的注意力,打开了电视。 没想到,电视新闻里正在播放关于商元浩的新闻,说是云南和海城警方联合捣毁了一个黑势力家族。 而现在新闻里的画面是云南商家老宅,邹晴竟然出现在了屏幕里。 她好像疯了,白色的裤子染满了血,却尖声笑着道:“哈哈哈,阿骁进去了,商元浩也进去了!商家是我的了!” 然后,她又嘶声竭力的阻止贴封条的警察,“你们干什么?给我住手,都给我住手!这是我的,你们别动!” 邹晴披头散发,早已狼狈不堪。 叶佳禾咬牙切齿的看着屏幕,道:“她的报应,也来了!” …… 警察整整搜查了两个月,还是没有找到商元浩的人,也没有找到他的尸体。 他就像是从这个世界上突然消失了。 但他们都分析,当时他跳进海里,又被子弹打中,血流了这样多,应该是活不成了。 海这么大,说不定尸体早就被海底生物吃了。 而靳溪和段臻的生活也终于归于平静。 他们抚养了君耀,也将他们的婚礼提上了日程。 经过这么多的磨难,段臻一刻都不想等了,他只想立刻把靳溪娶到手。 因为段臻和靳溪都不是高调的人,所以,他们的婚礼也只宴请了非常熟悉的朋友和同事,在户外的草坪办的很温馨。 随着音乐的缓缓响起,靳溪穿着洁白圣洁的婚纱与段臻在众人见证下,缓缓走向舞台。他们的步伐轻盈而坚定,仿佛每一步都踏在幸福的云端上。 神父微笑着等待他们,他看着两位新人,声音庄重而温柔:“愿上帝赐予你们爱、和平与幸福,永远不离不弃。” 当新郎新娘互换戒指的那一刻,掌声与欢呼声响彻整个宴会厅。 在这幸福的时刻,时间仿佛凝固了。所有的喧嚣、繁杂都消失不见,只剩下新人眼中深情的对望和宾客们心中的祝福。 他们谁都没有看见,那个十分不起眼的角落,一个孤寂的身影驻足而立,低低地说:“溪溪,祝你幸福!” 【全文完】